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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生
“绫子!”
熊天赐的眼中布满血丝,猛地张开,那张英俊的脸扭曲着,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千总大人,您,您没事吧?!”雷天和一个年老的士兵长跪在熊天赐的面前,关切问道。
熊天赐呆立片刻,木然摇摇头,失神的眼睛看着雷天,忽然问道:“我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叫我千总大人?”
雷天和士兵长对视一眼,缓缓说道:“您的名字叫熊天赐,是辽东经略大人熊廷弼的后人,我大明福建总兵旗下的千总大人。一个月前,台湾义军要袭击西班牙占领军,我们去救援,不想误入敌人设下的圈套,一千八百人战死大半。现在只剩下十三个弟兄,都在这条船上!”
雷天沉郁地声音传来,船舱中隐隐传来其他士兵的抽泣声。
雷天的眼泪缓缓划过满是伤口的脸庞:“现在开始点名,枪骑兵士兵长雷天叩见大人!”
那年老的士兵长嘴唇哆嗦着,布满鱼尾纹的双眼噙满泪水:“长枪兵士兵长秦长空叩见大人!”
“枪骑兵马黎明向叩见大人!”马黎明从远处半蹲着走到熊天赐的面前,扑嗵一声跪倒在甲板上。
“工匠参军卢向阳叩见大人!”
“伙头兵林云河叩见大人!”
“医士刘泽苍叩见大人!”
“书记官郭经纬叩见大人!”
……
十三个战士流着眼泪,依次报名,片刻就在熊天赐的周围跪成一排。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战火中的销烟和鲜血,带着失败的屈辱和对命运的不甘,写尽了那次血战的悲壮。
熊天赐看着他们,布满血丝的眼中也注满了泪水,他用力点了点头,忽然双手晤面痛哭起来。
他的灵魂重新降生在另外一个年代,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也叫熊天赐。以前那个熊天赐已经死了,就像他心爱的女人一样,已经死了。
现在的熊天赐,是大明英雄、辽东三杰之首——熊廷弼的后人,是大明朝的枪骑兵千总,是这十三个战士的最高长官!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一个穿着僧侣袍的中年男人蹲在通往船舱底部的木门前,伸出两只手拍了几下,冷笑的同时,嘴角两旁的八字胡也跟着向外撇。
“胡汉三,你他妈还是中国人吗,居然出卖自己弟兄,甘心当西班牙人的走狗!”雷天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粗壮的脖子上血管像小蛇一样蠕动着,恶狠狠瞪着胡汉三。
“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上帝的子民,是主耶稣的孩子。让你们笼罩在上帝的圣光之下,洗去你们罪恶的灵魂,这难道也有错吗?”胡汉三微笑看着愤怒的众人,摊开手,做出一个冤枉的姿势。
“上帝可从没有让他的信徒出卖自己的同胞,你说是吗?”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胡汉三的背后传来。
“嘿嘿,安德烈主教大人,您要知道,我是最虔诚的基督徒,而且我也是遵照您的旨意……”胡汉三转过头来,急忙行礼,尴尬地说道,说到一半忽然闭住嘴巴。
安德烈四十多岁,瘦长的身材,腰板挺直,他的脸瘦长,宽阔的额头一路往下变窄,鹰勾鼻子红通通的,尖尖的下巴下没有胡须,一双明亮的眼睛,闪动着蓝色的光芒。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胸前挂着十字架,胸口处还别着一只别致的双头黑鹰胸针,正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象征。
安德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胡汉三,顺着木门走进船舱底部。
“主教大人,他们很危险,请您不要下去!”胡汉三急忙大声劝阻道。
安德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胡汉三道:“不,中国的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是危险的,当然,这也是对他们的敌人而言!”
胡汉三看着安德烈片刻就走到熊天赐的身边,不由叹口气,看了门口守卫的士兵一眼,鼓起勇气,战战兢兢也走进船舱底部。
“上帝保佑你们,他很强壮!”安德烈向雷天等人回礼,然后掀开被子,仔细查看了熊天赐的伤口,又将手放在熊天赐的额头上,测量片刻说道:“他很快会康复的。美洲大陆是自由人的家园,我相信你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获得救赎!”
“主教大人,咱们快上去吧,佩雷斯上尉等着见您呢!”胡汉三用手捏着鼻子,似乎无法忍受船舱里腐臭的气味,怪声怪气说道。
就在这时,熊天赐的眼睛忽然睁开,身体贴着船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到胡汉三的身边,双脚猛地一瞪甲板,腾空而起,双手搭着胡汉三的肩膀,将胡汉三放倒在地上。
“啊!”
胡汉三根本来不及反应,忽觉喉咙一痛,惊慌下发出惨叫,叫声刚起便噶然而止。他捂着喉咙,倒退几步,扶着木梯,艰难地往上爬,爬到一半,猛地抽搐了几下,仰天跌倒在梯子上。
鲜血从他的指缝喷出,好像血箭一般,射了出来。
“哦,我的上帝!”安德烈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本能得伸出手,掩住自己的嘴。
“千总大人!”大明军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片刻反应过来,急忙将虚弱的熊天赐架回简陋的病床上,替他重新盖上被子。
熊天赐满嘴鲜血,脸色苍白,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片碎木头片,剧烈喘息着,闭上双眼。
看守的西班牙士兵很快赶到,端着火枪冲下来,将惊慌失措的安德烈护送上甲板,然后将大明军人赶成一团,包围起来。
大明军人昂起头来,将熊天赐护住,镇定地与西班牙人对峙着,他们不时看看虚弱的熊天赐,眼中闪动着泪花。
“我的上帝!佩雷斯上尉,您根本无法想象到那一幕,一个虚弱的病人居然用一块碎木头瞬息之间割破另外一个人的喉咙!一群手无寸铁的中国人面对我们的战士居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安德烈主教大人坐在温暖的船厅里,脸色依旧发白,端着热茶的手不住颤抖着。
“主教大人,他们是军人,是在战场上拼搏到最后一刻的军人,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脱力而昏迷,他们会战斗到牺牲!”
佩雷斯上尉四十多岁,一头金黄的头发,仿佛燃烧的郁金香一般,留着络腮胡子,宽大的肩膀将军装撑得满满当当。他那双长满黑毛的大手端着一杯朗姆酒,嘴上叼着一只哈瓦那的大雪茄,说话之间,眼中充满欣赏的神采。
一只西班牙小猎狗匍匐在他的座位底下,波浪型的长毛耷拉在地上,将头和四肢遮得严严实实。
自从菲力四世登基以来,西班牙国力渐衰,荷兰和葡萄牙迅速壮大起来,脱离了西班牙的控制。尤其是荷兰人,他们凭借着强大的船队可以横行在世界任何一片海域。如果说十六世纪是西班牙的黄金时代,十七世纪就是属于荷兰人的。
趁着大明朝内乱,先是葡萄牙占领澳门,而后荷兰迅速占领台湾南部,触角开始向大明朝的沿海地区延伸。如果西班牙再不采取行动,远东将再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佩雷斯上尉接到进攻台湾的命令后,立刻率领二千西班牙士兵突袭台湾,占领台湾的北部,而后又利用安德烈和胡汉三的计谋将救援部队引入包围圈。可即使是这样,他的部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佩雷斯一直在想,这只大明军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根本不像情报上所说的“被权利与金钱腐蚀的部队”,如果那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只怕胜负就要改写了。
“主教大人,这次远征北美非同小可,这样一批人做垦荒的奴隶是有点浪费了。据说印第安人的祖先也是来自遥远的东方,我想,让他们去对付那些插着羽毛的印第安人是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我的上尉,将一只重病的老虎放入森林它依旧是只老虎!您要考虑这么做的后果。而且,我们是去勘测,并不一定要使用武力。”安德烈主教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坚决地摇摇头道。他虽然同情这些中国人,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些中国军人脱离控制。
佩雷斯上尉低头不语,玩弄着酒杯,片刻才缓缓说道:“英格兰的异教徒已经乘着五月花号抵达北美大陆,法国人也在在大陆北部建立定居点,如果我们想要立足,需要这样一批亡命之徒。我相信,十四人组成的小分队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一百六十人的西班牙军队抗衡的。更何况他们不属于任何宗教,甚至语言都不通,在那片蛮荒大陆上,如果离开我们的保护,他们是无法生存的!”
“上尉,您是在武装自己的敌人!”安德烈主教猛地站起来,不满地对佩雷斯嚷道。
“主教大人,您在中国生活多年,如今也得到他们的友谊,我想您会有办法的,去和他们谈谈吧。”佩雷斯上尉微笑着,向安德烈举起酒杯。
安德烈主教无奈地看着佩雷斯,放下手中茶杯,出了船厅,穿过散发这腐臭气息的宿舍区,向阴暗潮湿的船舱底部走去。
第三章 温顺的羔羊
“佩雷斯”号战舰分为三层,最上面是甲板和操作室,中层是打成隔断的宿舍区,一百六十名士兵和六十多个水手居住在这里,四处充斥着臭气和烟尘。靠近船头的部分有一大间独立的船厅,便是佩雷斯居住、办公的地方。最底层是货舱,装载着食物、淡水、火药以及西班牙人钟爱的啤酒和红酒。
安德烈主教穿过宿舍区,走进底舱,红通通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不禁精神一爽,最后在一间货舱梯口停了下来。
胡汉三的尸体已经被扔进大海,凝固的血液像油漆一样涂抹在木梯上,安德烈主教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走了下去。
他用西班牙语将那些士兵撤走,又用流利的闽南语说道:“你们处死了一个叛徒,却也杀害了一个虔诚的教徒。很显然,你们将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
安德烈打量着众人,话语一转,继续说道:“但如果你答应我们的条件,也许处罚能够轻一点。”
“什么条件,安德烈大人?”熊天赐撑起身体问道。雷天急忙将一件破袄垫在他的头下,扶着他的肩膀。
安德烈看了一眼熊天赐,说道:“宣誓效忠于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同时接受我的洗礼,成为虔诚的天主教徒。”
“这不可能,主教大人。把信仰和效忠当成是一种赏赐和砝码,这是对上帝最大的不敬!”熊天赐睁开明亮的眼睛,说着话,鼻梁上的血笳不停扭动着。
安德烈惊讶地看了熊天赐一眼:“将主的荣耀和圣光洒在你们身上,用圣母的博爱浇灌你们罪恶的心灵,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主的荣耀,圣母的博爱,哈哈,看看那些非洲的黑奴,他们获得荣耀了吗?看看美洲的那些印第安人,他们获得救赎了吗?你们为了金钱,将人当成货物一样贩卖,为了扩大土地,甚至将天花病毒播种在无辜的印第安人中间。几千万人因为你们的博爱死去,你们这些所谓的教徒居然还有脸提上帝?!上帝,上帝能保佑那些无辜的人吗?”
熊天赐冷笑一声,脑海中闪过绫子绝望的泪眼,心中隐隐作痛。
安德烈目瞪口呆地看着熊天赐,哑口无言。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中国军人居然能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
黑人在那个时代不能称之为人,而称之为“它”。面对奴隶贸易带来的暴利,罗马教廷选择了沉默,从而让帝国的船队更加肆无忌惮。
至于西班牙征服中南美洲以及佛罗里达半岛的行为,佩雷斯亲眼目睹了一些灭绝人性的大屠杀,他的心也从怜悯渐渐变得麻木。
帝国的历史上辉煌地记载着:勇敢的西班牙士兵攻陷了阿兹特克城,又消灭了印加帝国,以一千多人打败了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印第安部队等等,可依旧无法掩饰这胜利背后的丑恶和肮脏。
安德烈在熊天赐目光的注视下渐渐有些不自然了。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心里变得愤怒,堂堂的主教大人居然在一个奴隶的面前哑口无言,不!
“你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等待你们的将是无尽的苦难和死亡,你们的灵魂也将下地狱,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我们宁愿死。”熊天赐看着脸色铁青的安德烈,平静说道。那话语之中,饱含了军人的尊严和对生命的超脱,令安德烈不禁一震。
“他们真得不怕死。”安德烈看着十四个勇士坚毅的眼光,不由叹息一声,转身走出底舱。
熊天赐看着安德烈的背影消失,不禁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些天来,他凭借着脑海中曾经学过的历史知识,又通过雷天等人的了解,大概将现在的处境理出些头绪。
现在是崇祯年间,大明朝陷入一片战乱之中,努尔哈赤占据辽东,李自成成为起义军的首领,对明朝展开反攻。
西班牙现在的国王是腓力四世,来自欧洲最长的王朝哈布斯堡王朝。据说他的前任腓力三世是被壁炉散发的高温烤死的,就因为那天佣人没上班,忘了挪动国王的椅子。
腓力四世以他的严肃而闻名于欧洲,据说他一生只笑过三次。那个时代的欧洲君主似乎都有点传奇色彩,林子不大,可什么鸟都有。
有以奢侈品商标闻名后世的法王路易十三,有大名鼎鼎的大不列颠断头王理一世,有历史上唯一用炮打跳蚤的瑞典女王克莉丝汀,有以城市建筑师受到世人爱戴的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
他们就像是一对对过日子的小夫妻,在欧洲这张床上打来打去,今天打了,明天又变好了,隔天又为柴米油盐争吵起来,将整个十七世纪弄得热闹无比。
也是在这段时期,英格兰的五月花号登陆北美大陆,并在此之后建立了十三个殖民地,这十三个殖民地也正是美国的前身。
“这么说,我要偷渡到美国了,而且还成了最早的拓荒者之一?如果我的后代在那里定居,是不是也算是美籍华人了?哈哈,”天赐不禁苦笑一下。
雷天等人惊异地看着熊天赐,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千总大人总是和勇猛以及沉默寡言联系在一起,就像他刚才秒杀胡汉三,可今天熊天赐和安德烈的争论却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那个时代,世界地图才被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带到中国不久,明朝人中知道非洲和美洲的微乎其微,更不用说知道黑人或者是印第安人,所以雷天他们并不明白熊天赐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他们可以看出来,千总大人把安德烈辩驳得哑口无言,这对他们就够了。
“我的主教大人,谈得怎么样?”佩雷斯上尉端着酒杯,斜靠着椅子,将那双长筒皮靴搭在桌子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他们拒绝了我的要求,他们根本就不怕死!”安德烈主教垂头丧气说道,郁闷地坐了下来。
“中国有句古话,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的威胁是没有用的。早在一百年前,我们的人就开始研究中国的历史,并制定出控制中国的计划。中国是一个奇怪的民族,他们在仁义的教导下,总是善于忘记仇恨,而这在日耳曼人和撒克逊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佩雷斯上尉收起腿,双手抱拳,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曾经有人说过,中国人信仰天,比我们更懂得感恩,他们才是距离上帝最近的人。所以,只要我们给他们小小的恩惠,尤其是他们的长官熊天赐,我相信他们一定温顺地像一群羔羊。”
安德烈看着佩雷斯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起身走出船厅,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上帝保佑,希望你是对的。上尉先生,中国人还有一句俗语:放虎归山!”
第四章 死神居住地
天空万里无云,“佩雷斯”号航行在广阔的大海上,卷起一层层泡沫,船头溅起的浪花如同一堆堆晶莹的珍珠,阳光撒满清冷的甲板。
众多西班牙人站在甲板上,享受着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舵手则龟缩在狭小的驾驶舱中,吐着热气,手中小心翼翼控制止动杆。
阴暗潮湿的船舱底部,大明军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围成一圈肩并肩坐着,脚伸向圆心,正在讲故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开朗的笑容,浑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这种围坐的方式是熊天赐从一本书上学来的,印第安人野外生存的时候发现,这样坐着能够让身上的热量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秦长空,你在我们中年龄最大,参加过几十年前的援朝战争,给我们讲讲。”熊天赐饶有兴致说道。
“对啊,对啊,我们最喜欢听那段,就是打得倭寇落花流水那一段,经典段子!”
随着书记官郭经纬虚弱的声音,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秦长空长着一张国字脸,下巴宽厚,留着短髯,眼睛周围布满鱼尾纹,显得沧桑而深邃。他在从军前曾是个走镖的镖师,有一次护镖的时候误杀了自己人,最后被判流放。正好辽东缺少士兵,便将他编入军队,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他爽朗笑了一声,朗朗说道:“那时候是万历年间,丰臣秀吉刚统一日本,举全国之力,派出三十万大军攻陷朝鲜,还妄想进攻我大明朝。辽东军那时正和北蒙古作战,听到消息后,立刻派了一万人前去支援,此后各路兵马共十万人先后度过鸭绿江,进行讨伐。”
秦长空说着话,眼角的鱼尾纹也全部撑开了,仿佛在追忆着当时的金戈铁马。
“战争一打就是七年,倭国伤亡惨重,但仍旧拼死抵抗。那时候我还是个入伍新兵,什么也不懂,只是听说要灭倭人,死活请求要上战场。恰好当时辽东军要对抗努尔哈赤,一时抽调不出那么多兵马,我也才有机会参加这次战争。等我赶到的时候,丰臣秀吉已经愤死在伏见城,倭国部队节节败退,我们就追着他们四处乱打。最后的决战在露梁津湾,那一战,大明朝的老将军邓子龙带领二百壮士强登敌船,奋勇杀敌,最后力战而死。朝鲜水军节度使李舜臣也中弹牺牲。”
秦长空沧桑的声音回荡在船舱中,众人听得不禁入迷了,仿佛自己就站在那战火之中,奋力和敌人拼杀。
秦长空卖完关子,见众人纷纷难过地低下头来,忽然扬声说道:“大明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将领,这样的战士,才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一战,我们击沉对方战舰四百五十艘,击毙倭军一万多人。我军此后乘胜追击,一举全歼他们的海军,只留了一些残余陆军狼狈逃窜。这次胜利后,神宗皇帝赏我们一人一壶酒,现在想起那酒的滋味,啧啧,口水都要下来了。”
听得秦长空说完,众人顿时爆发出豪迈的笑声和鼓掌声。熊天赐听得心中激荡,不能自已。
他多少也从史书上看过一些故事,可这样听亲临过战场的人亲口说出来,可是第一次,感觉是雄浑无比。做一名军人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