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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带刀夫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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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傅审言的心情。

昨夜的旖旎温柔以后,他身心都是餍食后的心满意足,这个二十五岁的老处男,第一次尝到情爱销魂滋味,几乎就把整个心神都牵挂在他的小姑娘身上。

年少得志,官场多年历练,沉沉浮浮最终位列首相的生涯,他慢慢地有了上位者的从容,渐渐地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气度除了,在面对明书眉这一枚脱线的眉豆的时候,才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一颗心柔软异常。

他坐在绣榻边缘,斜斜地靠在一只高枕上,脸畔都是被晨雾氤氲的水气,聚精会神地盯着小姑娘看得入神。

明书眉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长睫浓密地盖住双眸,在睡梦也在傻乎乎地笑,苹果脸的一对梨涡深深浅浅,表情极其丰富,颦眉,嘟嘴……

傅审言觉得自己怎么看都不会疲倦。

有的时候傻气,有时候灵巧,有的时候逗得自己哈哈大笑,有时候让自己纠结烦恼,傅审言觉得一颗心几乎完全被她掌控……睡梦中的她看上去这样乖巧、天真而无邪。

他想起昨夜,她在自己的身下,无意识地抗拒,扭动,辗转,迎合,像一朵粉红色半绽的蔷薇,让自己欲罢不能。

看着明书眉悠悠地醒过来,傅审言柔声:“眉豆,你饿不饿?”

大人真是太让人觉得肉麻了?

明书眉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疙瘩,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嘟囔着反驳:“大人,我又不是小孩子!”

傅审言似笑非笑:“你怎么还会是小孩子呢?”目光轻佻地盯在她□出来肩膀一处,简直意有所指。

明书眉脸“刷”地一声像熟透通红的苹果,觉得大人怪怪的,平日里明明一副比谁都一本正经,最近似乎越来越诡异起来,分明跟李太白学坏了一样。

长廊上的藤制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盘,盘中累着时令的鲜果,明书眉跳下绣榻,挥起长条形的水果刀,作势朝着傅审言挥去。

李太白正好冲进来,紧紧地握住小眉豆的手:“眉豆,这可不行!我还以为傅相大人,他明明已经是老头子一个了,都还不成亲,怕不是不举!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举起来了,你这一刀下去,我担心你将来守活寡!”

李太白,你真是不知礼义廉耻!

明书眉突然转身,对着太白发出一支一支嗖嗖的冷箭,用水果刀的刀背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抽了好几下,直把他打得嗷嗷大叫求饶。

等到明书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明家在扬州城中颇有几个小亲戚,明书眉爱闹离家出走的戏码,明老爹和明老妈以为她又留宿在亲戚家,倒是没有大惊小怪。

一走到门口,明书眉就羞答答地看了相爷大人一眼,旋即不好意思地小步跑进内院,不敢太用力,跑得有点磨磨蹭蹭,倒是不像往常一样风风火火了。

李太白不满地瞪了瞪明书眉的背影,又满是醋味地瞥了一眼傅审言,相爷大人含笑正看着眉豆一摇一晃俏皮的背影。

太白不正经地拿掌心,在傅审言眼前遮了一遮,晃来晃去阻挠着他的视线,叹了一口气:“你该不会也是个雏吧?突然得了一些滋味,大白天的就想些不正经的东西。”真是百无禁忌口无遮拦,“你虽是个相爷大人——我看你一准也是怕娘子的份!”

傅审言很是有一点知道这一位长孙殿下的处境:“这里又不是京都,你何苦又要老是装出一副花天酒地的模样!嬉皮笑脸的,明明孤寂得很!”

明家的院子里却是有一点熙熙攘攘,傅审言看见梅今归正垂手而立,心中咯噔一声,果然——

梅今归温文尔雅,含笑清浅:“明大人不要怪她了,大小姐毕竟还是年纪小,性格活泼一点罢了……”

原来是明老爹抓住明书眉大骂:“今天,眉豆你这个小不点,又到哪里去鬼混了?该不会,又到你舅舅家偷点心吃吧?”

“唉——”李太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身上的白衣,缓缓地站出来,姿态洒脱优雅,慢吞吞地吐出一句,“其实——是跟我出去鬼混了……”

众人面面相觑,李太白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这一次妙语,笑得甜蜜蜜。

大人自挂东南枝

三十七章————相爷大人云:要两间房,睡一张床!

明书眉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脸错愕,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要被李太白给害死,人家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多么不守妇道呢,虽然昨晚以后,自己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本来有多么守妇道。

傅审言对着李太白磨牙不止,觉得遇到了人生最诡异,最难以应付的局面,自己再不勇往直前,说不定梅今归就会抱得佳人归了。

他在李太白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子:“胡说八道!”轻咳了一声上前:“其实——她喜欢的是我——”

这一下子,不仅仅是人人错愕,面面相觑而已了,一院子的人都哑然无声,眼珠子掉了好几回。

年少得志,位高权重的傅审言,贵为首相大人的他,深得陛下的信任,京都中什么样的名门闺秀没有,只怕娶县主、公主为妻,都不在话下,选中的为什么偏偏是远离权力中心的扬州——一位五品小小学官之女。

况且,也只是平凡、普通的少女一名——简直好像玩笑一样。

梅今归剑眉挑起,难以理解,好像遭遇晴天霹雳,好奇、惶恐又吃惊:“老师,你以前认识明小姐吗?”

傅审言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明小姐养着深闺人不识!我怎么会认识她?今归,你不是也不认识她吗?虽然以前不认识,但是我对她一见钟情。我千里迢迢从京都到来扬州,可见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相信我与明小姐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

明老爹战战兢兢,伺立在侧,实在惊讶又惶恐:“相爷大人,我们家门第低微,恐怕与相爷不般配!不敢高攀,不敢高攀!”

傅审言含笑:“明大人客气了,我也是卑微寒门士子,大人太抬举我了!”

眉豆的娘亲,明夫人惊出一身的冷汗:“我们家眉豆,女工,才华都平平常常,年纪小还没有定性,只是一味贪吃爱玩。相爷大人你不要开玩笑了!”

傅审言轻轻摇头,脸上笑眯眯:“明夫人也说了,令媛年纪小。既然年纪小,往后还可以慢慢学!”

花姨娘笑得合不拢嘴,嘴巴里能够塞得进去一个鸭蛋,马上开始打定心针:“虽然你是相爷大人,可是不能够无缘无故休弃她,虽然我们眉豆是个小笨蛋……啊,不对,不对,是性格纯良了一些。”

傅审言觉得这一家人都太可爱:“当然,她一定很纯良。”

两个人虽然一个十四,一个二十五,小小的年纪差距,似乎也不算什么?

明府院子里回廊曲折,回廊的墙壁灰白,墙角栽种着枝叶肥大的芭蕉,雨后更加显得青翠欲滴,又有一丛翠竹,枝繁叶茂,把回廊掩得严密昏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众人散去,傅审言捉住心事重重的明书眉的肩膀:“怎么,人人都说小眉豆,你是个小笨蛋?你到底是有多笨呀?”

明书眉心想,糟糕,一会儿娘亲和爹爹,还不知道该如何审问自己呢,现在大约是看在相爷大人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流露出虐女的情绪,如果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还跟大人……一定会把自己给打得半死的。

明书眉没有好气,对着傅审言怒气腾腾:“哼,可恶的大人,我就是笨蛋,怎么样?”

未来的娘子大人大发娇嗔,傅审言只好甘拜下风:“好好好,你是笨蛋,我自诩比你聪明一点点,所以配你刚刚好!”

明书眉不经意抬头,发现相爷大人的脸,近在眼前,相爷大人该不会胆大包天的,在自己家里就想亲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简直把自己当洪水猛兽一样,傅审言觉得好笑,恶作剧地又往前迈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她,惊慌失措地几乎就要退倒,贴在石灰墙壁上。

傅审言心情愉快地又往前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爱极了眉豆无措的神情。

正在这时,从翠竹林后转出来一个小男孩。

他身穿青色士子服饰,手中提着书兜,用力地故意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咳”——正是明书眉的小兄弟明书砚——小男孩的模样,简直像是抓住红杏出墙的妻子会情郎的丈夫一样。

他的脸上阴云密布,显得激动愤慨,开始愤世嫉俗地批判:“世风日下!世风日下!这个时代真是堕落了!”说完又狠狠地瞪了傅审言一眼,像是糖果即将被夺走一样气拔弩张,气势汹汹。

明书眉急忙脸红红地退开傅审言身边,凑到明书砚面前,带着一点心虚的,讨好地笑笑:“砚台,砚台,你放学回家啦?”

“废话!笨蛋眉豆,你没有看见我拎着书兜呀!”明书砚给了她一个白眼,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先把傅审言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又从脚扫视到头,露出睥睨世界,深不以为然的不满挑剔神色,语气敷衍不善良:“哦,姨娘说的,就是他呀!也……不怎么样嘛!”

明书眉无语了一下,偷偷地瞄了一样傅审言,凑到明书砚的耳边:“砚台,你胡说什么呀?这可是相爷大人呢!”

“那又怎么样?考状元,当宰相!学得经论才,货于帝王家,一个字,忒俗气!”明书砚一副看透红尘俗世,笑傲这个庸俗世界的高尚境界,“最起码像陶渊明一样饮酒南山下,阮籍一样猖狂,才算是风流人物。”

睥睨众生的明小公子,站在傅审言跟前,仔细地查看他的脸色。

小男孩忧心忡忡、深思熟虑:“听说,你二十五岁了,都还没有娶亲,该不会是你……那方面不行吧!”

真是人小鬼大,傅审言暗忖,其实行不行,你姐姐昨天晚上已经验过货了,相爷大人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为了取悦未来小舅子,显得脾气很好的宽容样子。

明小公子依然不满意,把目光投到明书眉的脸上:“姐姐,他好像太老了一点,别的人像他这样的年纪,女儿都跟你差不多一样大了!”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傅审言磨牙不已。

明小公子继续:“喂喂,相爷大人,你该不会在外面偷偷地藏了好几个小妾吧,只是把我姐姐,这个小姑娘哄过去蹂躏她。”

“对呀,对呀,傅审言太变态了,一定是想蹂躏她!”李太白白衣翩翩地过来,马上加入煽风点火的行列。

——却狠狠地吃了一个闷头钉子。

明小公子轻蔑地瞄了他一眼,满脸不开心:“你是谁呀,也敢给我插话!走开啦,包公脸!”

李太白急忙拦住他:“喂喂喂,我虽然皮肤黑,可也是个美少年!你不能够这样藐视我的!”

明小公子老气横秋,继续毒舌:“滚开啦,小黑炭!”又看着傅审言,心中顿时升起火气,“你也是!老白脸!”

留下傅审言与李太白哭笑不得。

※※※※※※※※※※※※※※※※※※※※※※※※※※※※※※※※※※※※※

整整十年,傅审言长居京都,不敢回转故乡,明明无比思念着母亲,然而近乡情怯,却觉得那里藏着自己不堪回首的少年时光,几乎不愿意揭开那一段回忆。

故乡之地距离扬州不远,傅审言与明书眉换了水路,走陆路,到达墓地的时候已经午后时分。

雪白的砂石路,春日明朗天空下,斜斜的山坡,树木葱茏,茅草萋萋,耳间都是来去自由的清风,蓝衣的傅审言走在前面,青衣的明书眉小厮打扮走在后面。

相爷大人手中抱着一束白花,纯白的花卉吐露着芬芳,水气已经沾满花瓣,微小的水珠有盈盈的光辉。

他走了几步,看见前方山岭峻峭,石阶众多,停下来站在树底下等她,柔声询问:“眉豆,你累不累?”

“不累!”

傅审言看着语是心非,习惯了娇生惯养的少女,她的额角明明已经俱是碎汗盈盈:“上来,我背你!”

傅母的墓地在雪白雾海的翠绿青山间,青山临着苍茫无垠的海面,微波粼粼。

明书眉趴在傅审言的肩膀,仰起脸,天空上浮云渺渺,俯身而视,海间云雾苍茫,然而相爷大人的肩膀那样温暖宽厚,似乎只要依靠着他,就不会觉得担心和恐惧。

她吸了一口气,瓮声瓮气:“大人,大人,老夫人,会不会不喜欢我呀?我什么都不会!”

傅审言的安抚柔声:“不会,她一定喜欢眉豆!因为她知道,认识了眉豆,我有多么高兴!”

祭祀以后,已经天色朦胧,时近傍晚,他们来不及下山,投宿在半山的客栈。山间的客栈建在高高的大石之上,周围是树枝高大。

明书眉语带犹豫,对着傅审言:“大人,我们要两个房间吧!”她想及自己虽然是小厮打扮,但是大人已经知道自己是女的,到底要遵守男女大妨吧!

看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模样,傅审言忍俊不禁,从方才在母亲坟前的心中凄苦,变得有一点柔软,点头赞同:“我们要两个房间好了!——要两个房间,睡一张床!”

要两个房间,睡一张床!——明书眉完全无语了。

春深如水,山间只能够听见鸟雀婉转、虫豸鸣叫,松涛阵阵,翠竹婆娑,圆月清冷,星辰明亮浩瀚。

客栈的院子中间架着一个大木梯,傅审言和明书眉顺着木梯爬到屋顶,两人在屋檐上瓦片间并首而坐,手牵着手。

傅审言有点疑惑,自己明明已经二十好几,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这样幼稚的心情,和这样幼稚的心。

那一些让自己煎熬的过往,似乎可以慢慢地尘封和遗忘,并且最终有了勇气,可以坦然地面对。

手心中的她的手,小小的,异常温柔。

身边的她,孩子气的,异常活泼。

傅审言想,这一生与她一起度过,好好地照顾她,想起孤单的母亲,和没有父亲照顾的年少的自己,压抑了许久的泪,慢慢地润湿傅审言的眼睛。

他侧头,泪中带笑地搂紧身畔的少女,她正仰望星空,没心没肺的一脸沉醉。

傅审言的唇轻轻地落在明书眉的额头,纯洁而不含情 欲,只有心与心相依的幸福期待。

屋檐上的缘木,却因为他的动静,而开始滑动,瓦片“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地滑落下去,一片一片堕落,落在石头铺成的院子里,马上碎裂开来。

瓦片还在不停地滑落,傅审言却顺着木缘下滑,站在木缘上七倒八歪,扑通一声摔下屋檐。

啊,大人!

明书眉小心翼翼地趴在木缘上往下看,相爷大人并没有落到地面,正好落在屋檐前的大椴树繁杂的树枝间。

客栈庭院中的这一棵椴树,枝干高大粗壮,在繁密伸展的枝桠间挣脱动静的,岂非就是相爷大人。

天天恐吓着说,要把明书眉挂在东南枝上的相爷大人,果然自挂东南枝了,傅审言在树枝间挣扎起伏——真是报应。

明书眉笑不可吱:“哼,坏大人,谁叫你天天恐吓我,真是报应!”

可怜的状元郎

三十九————唉!怕娘子的大人,趴在墙角,跪搓衣板!

自挂东南枝的傅审言,神色狼狈地从树枝上下来,落地的时候,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他看着笑嘻嘻迎上来的明书眉,不禁有一点恼羞成怒,恨恨地在她的脸蛋掐了一把。

订了两间房,果然只睡了一张床。

傅审言大概太疲劳了,邪心有余,色力不足,两人同床共枕,纯洁地度过了一宿。

山中的清晨,空气里都透着清香和甘甜,傅审言看着明书眉抱着客栈院子里的一棵大椴树转圈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爱围着某物绕圈圈,笑得傻乎乎的脸,像一朵向日葵。

回家的时候,天气不像来的时候那样阴沉沉的,江上空旷,江的一侧即是远山,碧海晴天自有一番悠然的景象。

※※※※※※※※※※※※※※※※※※※※※

傅审言这一次来扬州,用的借口是巡视江南官学,。在京都的时候,李太白很是情绪激动地,在他的皇爷爷——上了年纪的陛下面前提出的。

官学的建筑古朴宏伟,作为首相的傅审言,沉稳庄重地站在人群中间,假扮成他的幕僚的李太白,像小媳妇一样地伺立在侧。

地方官员和学部官员,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殷勤的笑,拍不尽的马屁,阿谀奉承个没有完,也对,首相大人在陛下面前得宠,也不怎么有机会莅临江南,当然要在他的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得他青目,刮目相看,继而飞黄腾达。

李太白幽怨地看了一眼傅审言,拽了拽相爷大人的胳膊,语气有一点不开心:“你怎么带眉豆来啦?”

傅审言不以为意:“哦!你也知道她,本性就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反正女扮男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想来就让她来!”

“傅相,你就是个惧内的!”李太白恨铁不成钢地丢了一句给傅审言,与身边学部的一位年轻官员应酬起来,两个人开始聊些风月的旖旎话题,年轻小伙子志同道合,不久两人都眉飞色舞,津津有味起来。

明书眉正百无聊赖地官学的院子里闲逛,相爷大人要忙正事,就不能够理睬自己了,她正转过书院的一间学楼,突然听见一阵吆喝声,吆喝声脆生生的,“你,过来!”

明书眉转身一看,说话的是一位少女,跟自己差不多大小,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明丽的杏子脸上,十足的美人胚子,眼睛晶光铮亮,说话间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再开口,音色又是清亮,好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对,就是说你!”

是跟我说话嘛,真奇怪,明书眉心中茫然疑惑,细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眼。

对方大约也是一位官宦之家的千金,一身绯红色外衣,脸上带着一点傲气与娇憨,再往下看,不得了,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胸部却偏偏丰满得很,直把胸前的衣衫给涨得鼓鼓的。

明明差不多年纪,偏偏一个天一个地,明书眉被打击得泄气,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干嘛无缘无故地要跟自己说话呀,大概是把穿着男装的自己当成了登徒子,疑惑地眉豆傻乎乎地退后一步,以示避嫌。

明书眉蹬蹬蹬地跑到学楼的大树后面,避嫌去了,心想,那个姑娘一直盯着我看,她该不会看上我吧?的确我穿男装的时候也还是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衣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衣小姑娘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紧紧拽住她的衣襟,拉扯:“叫你过来,你不过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明都是同龄的小姑娘,她偏偏力气大得很,直把明书眉扯得晃晃悠悠。

明书眉呲牙怒目:“姑娘,你太放肆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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