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什么不好的酒席吧?”
“不是。”
“那就万幸了。”
茶英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头转向了江水一边。亨民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气。费了很大力气吸进嘴里、然后又吐出来的烟气,立刻消失在虚幻的空气中。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即使不是和茶英的约定,亨民早晚也会收手不干的,只不过茶英把时间提前了而已。如果说还有什么令亨民牵挂的话,那就是茶英了。现在离茶英论述考试的日子只剩几天了,但是亨民却不能一直守在她身边,总是有些惋惜。虽然亨民原本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圆满解决以后就立刻收手,但却碰巧遇到了崔太植的事,看来也只好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再做打算了。等茶英的论述考试结束以后,亨民也就可以离开组织了。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尽管想法变了好几次,但按计划行动才是最佳方案。并且,亨民也想在按照茶英的意思
完全与吴益洙决裂以后,听到茶英合格通过论述考试的消息。
鲇鱼那几个人,还让亨民的心里有些混乱。特别是在鲇鱼的面前,亨民更觉得对不起他。尽管亨民只比鲇鱼大一岁,但鲇鱼完全把自己当作亲哥哥了,可自己却背叛了鲇鱼。
昨晚,亨民和鲇鱼喝了一夜酒,以求得鲇鱼的原谅。对于亨民,鲇鱼也用眼泪做出了回应。
快到天亮的时候,亨民暂时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独自一个人喝了些酒。否则,他也不会大白天还这样无精打采的。所有的羞愧都不会消退,但是……。亨民茫然地吸着烟。
“现在离论述考试的时间没剩几天了吧?”“还有十天左右吧。”“不用太勉强。就算花费几天时间在论述上,那成绩也不会飕地一下就爬上去啊?应该适当调节一下自己。”
“那个是顺着你的心思吗?不论吃饭,还是睡觉,我都在想着论述考试的事。”
“不用太担心。茶英一定会合格的。学习刻苦,考试成绩不也很好吗?”
“无论如何,怎么也要等论述考试都结束以后才能安心睡觉。”
“健康最重要。应该吃好才对。”
茶英望着亨民的眼神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亨民君,今天你有些奇怪。好像马上就要离开远行似的。”
亨民望着茶英,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是真的。”
“是吗?是真的吗?”
茶英立刻显得非常惊讶。
亨民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他掐灭烟开口说道,
“茶英啊,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到图书室接你、送你回家了。”“图书室这边也有汽车,所以没什么关系。可你说离开是什么意思呢?”
“我要离开汉城几天。”
“为什么?去多长时间啊?”
亨民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茶英的脸看了很久,然后才开口说道:“其实,这次我就打算停手了。虽然我以前也说过,但把事情放下并不像想像的那么简单。我们这一行的性质就是这样的。只要离开汉城几天就可以了。”
茶英阴沉的脸稍稍变得晴朗了一些。
“那样啊?好吧。你必须要离开汉城吗?”“我也想陪在你身边,等你接到合格通知书。但那样的话,会给茶英带来不方便的,那样会妨碍你的功课。公司不会轻易把我放走的。现在从所有事情上立刻脱离出去,是最好的方法。一有空,我就会和你联系,所以茶英不要胡思乱想,只要好好复习功课就行了。”
“那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呢?”
“没法说出确切的时间,要看情况而定,总之不会太久的。”
“什么时候离开呀?”
“以后,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我也想在听到茶英的好消息时,履行我和茶英的约定。”茶英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茶英把脸埋进了亨民的胸口。
“谢谢,亨民君,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亨民君说的去做的。但你要和我约定,时间不能太久。”
“知道了。我和你约定。”
“请不要担心我。我等待着亨民君的好消息。”
“我也相信茶英。”亨民把茶英用力向怀里搂了搂。
第八章 不停歇的灵魂
1
马仁太向着亨民不停地点头哈腰。马仁太刚进来的时候,亨民就已经清楚地猜到他的用意了。他想拿下南阳州郡道路延长工程的修筑权。这项工程,需要打通两座山,总长度为十公里,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只要拿下这个工程,那么岌岌可危的大洋建筑就会重新恢复活力。
马仁太知道,吴益洙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项目。马仁太向上推了推眼镜,说道,
“真的很抱歉。为了百货公司的事,您已经很忙了,我还一次次地来给您添麻烦。”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能帮忙,我一定会帮。”
“问题是,现在大洋建筑的信用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了。应该首先恢复信誉,这才是当务之急。”
“是那样的。”
“所以说,这次工程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只要这次事情进展顺利,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来麻烦姜社长您了。道理是这样的,可这次的事情并不是您份内的事啊。”
这件事的确不是亨民份内的事,但它对马仁太却意义重大。上次的道级工程虽然不太大,也是亨民出马才拿下来的。马仁太做梦也没想到当时亨民能拿下那个工程。当初,亨民使用的方法,是马仁太连想都没想到的。可现在,也许马仁太会对当时的方法感兴趣。
“抽支烟吧?”
亨民对马仁太说道,“是,是……。”
马仁太接住了亨民递过来的香烟。一种掩饰不住的惶恐,从他的脸上流露出来。亨民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然后为马仁太点着了火,开口说道,
“正像马社长说的那样,这不是我份内的事。但是还能怎么办呢?既然已经着手开始了,就应该竭尽全力,难道这样坐着等死吗?”
“当然。就算是想到会长先生对我的栽培,我也不能这样坐着等死啊。我一定会报答会长和姜社长您的大恩。”“马社长的意思这样坚决,应该不会轻易倒下吧?让我们竭尽全力吧。参加竞争的对手都有哪几个呀?”
“大概可以归结为三家,其中的文津建设,我只要下点功夫应该可以解决。问题是新韩和南一土建。这次的工程,新韩是夏社长直接跳出来负责的,南一土建是由朴汉宇专务来负责的,这两个人好像不太好应付。据说,这次的事情,对他们也至关重要。”
“只有这两家吗?”“万幸的是,这次大企业都被排除在外了。政府看到很多中小企业都濒临倒闭,于是在这次的工程上对中小企业实行了救助的政策。”
“新韩建筑和南一土建……。”
“是的,只要它们肯帮忙,那就没有什么问题。”
“知道了。它们的问题我来解决。”
马仁太的屁股忽然从座位上抬了起来,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亨民的手。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大恩,我死也不会忘记的。”
亨民缓缓把手抽了出来。
“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等到事情结束,再说谢谢也不迟。况且,社长和我也是一家人啊。社长的事,就是我的事。”
“话是那样说,但每次都给您麻烦……。”“您也很忙,就请先回去吧。”
“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马仁太点了点他那光秃秃的脑袋,走了出去。这时,亨民才点着烟,抽了起来。接着,他拿起电话,按下了号码键。
“是鲇鱼吗?”
“是我,大哥。”
“忙吗?”
“还行。”
“那好,把棕熊一起叫来。”
“好的,知道了。”亨民放下电话,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气。
* * *
斧子接到吴益洙的命令,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站在那里犹豫着。吴益洙望了望斧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嗯,还有话要说吗?”
“我……也许您还没有看到那篇报道吧。”“看到什么报道啊?”“好像是和大洋建筑有关的报道……。”
“有关就有关呗,怎么啦?”
“您还没有看过吗?”
“你这小子,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让你这个样子啊?”
“这个,您稍等一会儿。”
斧子转身朝外走去。“这小子可真无聊。”吴益洙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会儿斧子又走了进来。
“这里做了标记的部分。”
吴益洙眯起眼睛,把目光集中到了斧子指着的那部分文字上。
是揭露建筑公司在工程竞标过程中所采取的不正当手段的报道。报道主要讲的是:在竞标政府推出的承包工程时,各建筑公司靠人际关系、或者是贿赂,甚至暴力和恐吓等手段达到目的的现象愈演愈烈。对吴益洙来讲,最大的问题,就是报道内容中有很大一部分都谈到了大洋建筑。
“……特别是在一年前更换老板的某建筑公司的收购过程中,据说更是用尽了各种不法手段。收购方打着协商的幌子,对公司原来的业主进行威逼恐吓,结果以不足鉴定价格( 注:即对拍卖公司资产评估的价格。) 一半的价格成功收购了大洋建筑。去年五月份,在京畿道政府推出的道路修复工程公开招标中,中标公司也使用了各种不法手段,最后得以竞标成功。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吴某现在是江南S 酒店和仁川某百货公司的实际业主。”
报纸上并没有登出写那篇报道的记者的名字,最后注明的是社会部联合取材小组。读着报道,吴益洙慢慢皱起了眉头。最后,他把报纸啪地扔到了地上。
“是哪个家伙写的呀?这不明摆着要找我的麻烦吗?”
吴益洙奇怪地笑了笑,冲着一直在傻头傻脑地站在原地的斧子说,“那是什么报纸啊?”“《周日新闻》,是一周才出一次的周刊报纸。虽然实力上要比那些有名的报纸差一些,但影响力也是很大的。”“我没问你这个,小子。我是问你这家报社为什么盯准我们了?记者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
吴益洙把燃尽的烟使劲地在烟灰缸里揉搓着,他厚重的下嘴唇紧紧地闭着。一会儿,吴益洙又把目光转向了斧子,说道,
“你说的是《周日新闻》吗?”
“是的。”
“《周日新闻》,上次是不是登过亨民的报道啊?”
斧子歪着脑袋说道。“好像是吧。这样看来,会长您说的好像没错。”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是同一家报纸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吴益洙的眼角向上挑了挑。
“这个嘛。”
“这个什么呀,你这小子。应该赶快去确认一下才对。”
“您说什么?”
“你这小子,今天要把我气疯吗。我让你马上到报社去查查,到底是哪个家伙写的这篇报道。”
“是,我知道了。”斧子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把事情交给这种小子去做……。”
吴益洙不停地咂吧着嘴,他的表情非常难看,好像是在嚼一条虫子。他预感到事情不太妙,就好像是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走一样危险,他甚至听到了冰面裂开的声音。这时,斧子又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进来。“报纸在这里。”
吴益洙接过斧子手里的报纸,神经质似的打开了登载了有关亨民报道的那个版面。
“尹茶英……。”
吴益洙盯着报纸,自言自语地嘟囔道。突然,他抬头望着斧子问道,
“这个尹茶英的名字,你是不是记得在哪里听过呀?”
“尹茶英吗?尹茶英……。”
斧子看着吴益洙,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以前和姜社长在一起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叫尹茶英啊?”
“亨民吗?”
“虽然还没有确认,但那个女的也叫尹茶英,您想起来了吗?”吴益洙眯缝着的小眼睛,猛地瞪大了。
“对!就是那个臭丫头,尹茶英。”
2
一辆汽车正在向地下停车场开进去。确认了那辆汽车的车牌号码之后,一个小子张口说道,
“他好像来了,大哥。”
坐在汽车后边座位上的棕熊盯着开进停车场的汽车,低声说道。
“过去把他带来。”坐在前排的两个小子走下了汽车。
刚一迈进电梯,新韩建筑的夏吉道社长就按下了关门的电钮。电梯门关到一半的时候,又被打开了,两个小子走进了电梯。
正当夏吉道社长准备再按下关门的电钮时,一个小子紧贴到了他的背后,低声说道,
“先下去一会儿吧。如果在这里喧哗似乎不太好吧。”
夏吉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腰上,一股说话时释放出来的热气触到了他的耳朵。另外一个小子,按下了电梯开门的电钮,冲着夏吉道笑了笑。那笑容,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夏吉道不敢回头看,只是张嘴问道,
“你们……是、是谁啊?”
“这个你不用知道,下来一下吧。”
抵在腰上的硬物顶得更用力了。夏吉道无可奈何地被后边那个小子推着,走了出来。别说出声了,夏吉道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就被带到了地下停车场的一个小角落,被塞进了事先等候在那里的一辆黑色汽车上。
被推进车里的夏吉道,被等在车里的棕熊用大手按着后脑勺,弯着腰,把头低到了座位上。汽车立刻开了出去。“这是为什么啊?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因为棕熊一直在按着夏吉道的头,所以他根本无法直起腰来。夏吉道无力地叫嚷道。
“一会儿就可以了,安静点。又不会把你杀了。”
棕熊按着夏吉道的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夏吉道被夹在两个人中间,无法动弹,他还必须低着头,把腰弯成九十度。但恐惧一直涌到发梢,他根本就顾不上痛疼了。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汽车停住了,棕熊把手从夏吉道的头上拿了下来。停车的位置,是一处僻静的公路边。夏吉道根本不想去猜测自己现在是在哪里。棕熊低声说道,
“失礼了,您这么尊贵的身份。”
这时,夏吉道才把头慢慢转向了棕熊一边。他看到一个体格健壮的小子坐在自己旁边,正在对自己微笑。那是一张令人窒息的脸,但看到他以后,夏吉道心中的恐惧多少有些减轻了。夏吉道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啊?想要我怎么样啊?”
棕熊笑着说,
“我们也很忙,所以要速战速决。”
这时,夏吉道感觉自己手背热呼呼的,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发现,自己的手背已经落上了斑斑点点的红色液体。并且,那种液体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哎呀!”
夏吉道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但接下来就不再出声了。他看到了一只鸡露出了白白皮肤。右边坐着的小子,手里拿着一只鸡。现在,他正在用一把折刀对着那只鸡乱砍。
夏吉道吃惊地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右边的小子。棕熊慢慢地张开了嘴。
“请理解,这个小子脾气本来就那样。他本来就喜欢玩弄刀子,最近没怎么用过刀子,所以手就发痒了。因此才会这样的。”
夏吉道把头转向了棕熊,张口说道,
“我……没做错什么呀,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棕熊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盯着夏吉道。
“请放弃竞标这次南阳州郡的道路工程。”“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放弃这次的竞标。您上中学的女儿和上小学的儿子长得都挺聪明的,师母也是一个大美人啊。如果不想让您心爱的家人变成这只鸡的下场,那最好还是听我的话。”
“你们……。”
“我不想说第二次。记清楚我的话。喂,社长先生,请下车吧。”棕熊把头转了过去。右边的小子抓住夏吉道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最好不要给我们彼此都找麻烦。我们很忙,失礼,先走了。”
那个小子微微笑了笑,上了汽车,汽车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夏吉道像是被钉在那里似的,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
* * *
南一土建的朴汉宇专务在路口的停车线前踩住了刹车。但是,还没等车停稳,后面就传来了嘭的一声,朴汉宇的全身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朴汉宇专务一边嘟囔着怎么啦,一边从车上走了下来。从后面车上下来的两个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应该小心点,开车……。”
朴汉宇冲着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小子说道,但还等他说完就闭上了嘴巴。因为不知什么时候紧贴到朴汉宇身边的小子,已经把折刀抵在他的肚子上了。
那个小子对着朴汉宇的耳朵嘀咕道,
“如果不想在肚子上留个洞,最好乖乖坐到车上去。”
朴汉宇什么也没说,按照那个小子吩咐的重新坐回到了自己汽车的驾驶席上。那个小子快速地坐到了后面,然后把折刀搭在了朴汉宇的后脖颈上。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汽车前排驾驶席旁边座位上的鲇鱼,望着朴汉宇微微笑了笑。“喂,走吧。”
“去哪里呀?你们是谁呀?”
朴汉宇尽量保持着冷静,但他的声音分明在颤抖。坐在后排的小子正在用折刀抵着朴汉宇的后脖颈。
“不要想试探我的耐性,赶快开车。”
这时,朴汉宇才把汽车开了出去。
“拐个弯,把车开上奥林匹克大道上去。”鲇鱼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没有认错人吧?我……。”
朴汉宇结结巴巴地说道,后排的小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混蛋,废话怎么这么多啊。按照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朴汉宇不再说话了,把汽车开上了奥林匹克大道。汽车开上千户大桥时,鲇鱼开口说道,“往下开。”
“是江边吗?”
“话太多了,混蛋。下边不是汉江,还是山吗?”
“先生们,请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没等他说完,后排的小子就把折刀贴得更紧了。
“非要看到流血,才会按照吩咐的去做吗?”
“是,知道了。”
朴汉宇无可奈何地向着黑暗笼罩下的汉江岸边开去。朴汉宇悄悄地把一只手放进了口袋里,悄悄按下了小型录音机的开关。
“继续沿着江堤开。”
朴汉宇按照鲇鱼的吩咐向前开去。当车开到前面已经没有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