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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珠在长宁宫远远见他走来,自然就跟了进去。
皇帝病倒是这几年的事,而这些年边关一直不是很太平,想是史云龙已经很久没有来永央宫了,竟是才进永央宫的大门就——
他双膝跪行,走到宁王面前,一边走还一边叩首,只说自己该死。
阿兰珠没有想到史云龙对宁王一家的忠诚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史云龙的相貌没有传说中的夸张,作为一位大将军,他的相貌算不上威严却也是方正有力,五官不是浓重可是线条深刻,宛如刀刻,胡渣还有残留,更显出边关的雄浑虎魄。英俊的形容与他无关,但也不是个粗鲁的边关汉子,他就像一柄古剑,平静中蕴着杀气,很有一代儒将的风范,但他的笑容中也随时会浮现杀机。
这样一个大将军,现在正跪在宁王的面前,宁王怕是也被他吓到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这个男子包住宁王的手号啕大哭。
男人流泪,总有沧桑之感,但从史将军眼中流出的泪,却饱含着激昂与火烈,仿佛忠臣终于找到了主君,忠马终于寻回了主人。
“苍天开眼了。”
他低喃着,被他布满了握剑拉弓磨出的老茧的手包住的宁王的手,就真是媲美女人的细腻柔滑了,一黑一白对比明显,连阿兰珠也觉得史云龙太过激动了。
这时莎莎又命人抬了椅子,奉上香茗,史云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失态,连忙松开,只是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中还没有平复。
阿兰珠已经看出史云龙对宁王的感情不一般。
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向一个已经失势甚至疯掉了的王子下跪,尊敬的意思分明就已经刻进了骨髓里了,而且——
史云龙只是半坐,这征战沙场立功无数的大将军,在宁王面前坐立不安的就像个孩子,生怕自己的言行中有一丝差错处。就是在刚才,他还因为自己手上的粗茧把宁王的皮肤硌红了,就脸红了。
“殿下的病好些了吗?”
史云龙向莎莎道谢,“这两年也多亏了有你,史某人就一直觉得姑娘虽是一介女流,却比大多数男儿有见识多了。”
“他们都是怕惹祸上身,自然就是明哲保身,不会仗义执言。好在王爷当年就知道他们是些趋炎避祸的世俗人,也从来没有对他们抱有太大的期望。王爷与王妃乃是天纵英才,又怎会看不透他们?”
“那是当然。”
“王爷与王妃是天生慧眼,会在千万人中一眼看出史大人是将才,让大人终于可以一展抱负。王爷与王妃识人用人之明,皇上是万万不及的。若不是王爷宅心仁厚,就以皇上如此对待王爷,怕是就连江山也坐不稳了。”
“就是!当年要不是收到王爷与王妃的亲笔书信,皇上的所作所为传来时,史某人定会带着大军进京,为王爷和王妃讨个说法!叫皇帝从皇位上滚下来!”
这种忤逆之言若是传出去,是会迎来杀身之祸的,但见史云龙很是平常的说着,阿兰珠已经隐约猜到当年的情形:
宁王夫妇已经知道皇帝不会放过他们,担心自己死后,这些受过自己恩惠的人们会怒发冲冠,弄得山河变色,所以就在出事前特别修书给他们,要他们及时听到自己的死讯也不可以与朝廷为难,切不可为一己之私就将天下卷入战火之中,要他们继续效忠皇帝,为国效力。
现在看来,所谓的密谋造反,就是皇上捏造的,因为宁王已经功高震主了。
宁王若是要谋反,根本就不用筹备,单看史将军的忠心,已经是只知有宁王不知有皇帝了。只要宁王一声召唤,边关的将士就会响应,再加上宁王与草原大汗的关系,到时大军兵临城下,皇上就只有引颈待戮了。宁王心胸开阔不计个人生死一心为国,反倒是皇帝眼中容不下沙子,竟将自己的兄弟逼死。
难怪宁王妃会不要嫁给皇帝做皇后,单就看人格,宁王已经胜过皇帝太多,就是阿兰珠也觉得自己会赞同宁王妃的选择。
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这样的结合可以成为天作之合,或许就是被他们的真情感动,就是父汗也退而求其次,为自己和宁王世子定了婚约。
世事弄人,原本的天作之合就会这样被现实毁灭,阿兰珠真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一出戏。
史云龙又与莎莎说了些关于宁王的饮食起居的闲话,都是些与国事无关的事情,想来他刚才也是久别重逢,才会激情外泄。
史云龙拜别的时候又将一把匕首交给了宁王。这匕首的外鞘并无宝石镶嵌,只是刻了些西域的花纹,据说是一位国师的护身之物,虽是史书无载,却是真的吹毛短发,削铁如泥。
史云龙为何一定要将一把护身匕首交给宁王,难道——
阿兰珠看见了史云龙的暗示,他还有话要私下说。
本来史将军就是阿兰珠一直以来仰慕的大英雄,现在自己的英雄有话要与自己说,她自然就跟了出去。
宫中耳目众多,两人都走得极开,一直走到开阔的广场上。这里视野开阔,四周有没有人一目了然,倒比别的地方更加不用担心有耳目。
阿兰珠快步走进。
“公主现在心中一定好奇,为何史某人要将公主特别约出来。”
“是。”
“其实这事也是史某人的猜测,没事自然是最好,但要是有事,只怕在宫中,也就公主可以帮到忙了。”
阿兰珠见他面色凝重,自然不敢乱动。
“今日史某人去见皇上,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皇上的确已经病入膏肓,但皇上的神情却叫人害怕。他似乎一直在犹豫,似乎正在计划一件与小王爷有关的不好的事,史某人才会万份担忧。皇上虽然已经重病,但他毕竟还是皇上,若是他要小王爷的性命,随时都可以动手。就怕皇上自觉时日无多,竟要小王爷殉葬。殉葬虽是陋俗,可是即使新皇有意阻止,也未必可以。”
史将军
“听史将军的意思,皇上是真有心这么做了。我也是知道皇上待小王爷刻薄,但人之将死,难道就不可以放下仇恨?”
“皇上一生恨过的人不多,但王爷与王妃却是他至恨之人,若是他要小王爷殉葬,根本就是不足为奇。皇上与王爷的仇隙,细细说来也是冗长,史某人只可以说,皇上对王爷一家的恨意,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杀之而后快就可以形容的。史某人只希望到时若真有这种乱命,公主可以护着小王爷。”
“这事自然,活人殉葬,根本就是早该废除了。”
这时也是见四下一直没有人,史云龙就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不喜欢皇上,他是有心立王爷为储君,只是那时王爷年纪还小,立为储君恐怕大臣们不服,但先皇从未想过自己会见不到王爷长大成人的日子。但不祥的事还是发生了,先皇久病暴死,宫中一直议论纷纷,而且还传言皇上手上有先皇的密旨,要皇上百年之后不可将皇位传与自己的孙儿,是先皇要皇上传位王爷的凭证。单凭一个传言自是真伪难辨,但皇上自继位以来,的确对王爷是诸多猜疑,总是时时寻找机会为难于王爷,只是王爷一直无过,才让他没有机会发难。”
史云龙说的保守,但许多言外之意即便不说,阿兰珠也可以理解。
皇上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顺利继位,先皇原本的意思是要将皇位传给宁王,不想皇帝先下手为强,秘密传闻中的密旨,也许是真的存在,定时先皇为防止自己的儿子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才特别留下。可惜先皇的所有保护宁王的准备都被皇帝当成偏心的证据,心中有鬼的皇帝自然会更加仇恨自己的弟弟。
“皇上一直怕王爷夺走他的江山,尤其是被王妃拒绝以后。皇上认定王爷就是为了让他难堪才一定选择了王妃,从此对王爷与王妃越加的憎恨。”
是宁王妃身上背负的预言害了他们。
因为宁王妃会生下未来的天子,名正源不顺的皇上就一定要得到她,让他的皇位更加稳固。于是,在宁王与宁王妃的爱情里,皇帝横插一足,最后的失败更是让皇上的心变得扭曲。在他卑鄙的心思中,宁王与宁王妃的结合就是这对野心勃勃的夫妻觊觎皇位的证明。
于是,他表面上大度,心中却是恨到只怪自己不能不顾颜面撕破面皮,杀了他们。
“公主与小王爷订立婚约时我也在场。其实那次的事真是险到了极点。皇上表面上是要王爷与王妃监军,其实是要杀了他们,到时再给个国葬,赐个忠义的大名。但王爷与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但逃过死劫,反而建立了不世奇功。”
“皇上当年给罗将军的密旨,我曾不幸见到。上面只有王爷与王妃的名讳,上面用朱批划了个‘杀’字。罗将军忠于皇上,但王爷与王妃在军中深受爱戴,与众将士同甘共苦,全军上下都对他们很是敬仰。罗将军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叫来末将。末将当年虽名不见经传,却也知不该以一己私欲一身荣辱伤了国家根本,罗将军难为,我就代他烧了密旨。可惜将军也不知该如何忠孝两全,最后故意中伏,刻意殉国,保全了皇上与自己。”
谁都会猜到密旨的内容就是要罗青寻到机会杀了宁王夫妇,但罗青竟会最后自死,倒是不失为一条好汉。
“千里行军的辛苦,外人是不知道的。王爷与王妃在军中却是从来就不端架子。他们与我们一起吃干粮咽白水,王妃更是时常有空就为受伤的将士们熬些稀粥,还会亲自为军中受伤的士兵开药治病。那些日子里,不少士兵都对王妃是又敬又爱,恨不能为她立生祠,奉她为活观音。”
“王妃并不是个一般的女子。有一次,一个士兵腿伤因为拖延了时间,腿伤的皮肤都溃烂了,伤处长了蛆虫,连见惯了这种事的军医都觉得恶心。但是王妃殿下就可以忍着恶心,在那人吃了麻药后,一点一点地将伤处的腐肉割下来,为他抹上生肌的药,这才保住了这幸运的小子的一条腿。”
“王妃做事以‘理’为本,我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敢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瞧了她。我们敬她爱她,就像我们敬爱自己的母亲。当王妃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全军将士都是披麻戴孝,欲上京为王妃讨还公道,只是因为王爷与王妃的信,我们才忍下了这口气。”
听史云龙的意思,军中将士对宁王夫妇极是敬重,已经到了只知有王爷,不知有皇帝的地步。
“我的妻子是王妃身边的丫环,夫人对王妃是忠贞不二的。王妃出事时,若不是因为还有世子在世,夫人就随王妃去了。想来也是我们对王爷一家的敬爱害了他们。皇上正是见他们比自己更得人望,又担心传言成真,于是就设下毒计迫害他们。王爷与王妃是天下第一等的聪明人,早就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只是他们心怀天下,这才中了奸计。”
这是真相吗?阿兰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他们真就坐以待毙?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反戈一击的。”
“为了天下苍生,王爷与王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虽然不知道皇上真正的意思,但当年的事,皇上只有一件事还是没有做错的。皇上放过了小王爷,这才可以十五年来都安坐在禁宫里,我们这些忠于王爷的人,也全是为了小王爷才甘心为皇上驱使。若是皇上没了小王爷的庇护,我们这些人早就造反了。”
可是这真的是好事吗?被皇帝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宁王与王妃泉下有知,也会死不瞑目的。
“现在皇上终于尝到天报了。皇上的病已经无药可医,虽然御医们说他是积劳成疾,可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上天的报应。皇上处心积虑的谋害手足,欺凌侄儿,即使天下人能容下他,老天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天日昭昭,他自认是天子却不知天理难容。我们这些受过王爷和王妃的恩惠的人都会睁大眼睛看着上天的惩罚是怎样落在他的身上的!”
“上天一定不会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去,上天一定会一点点的剥夺他的生命,直到他已经一无所有,他才会下到黄泉去向先皇解释!至于小王爷,苍天是有眼的,他会好起来,我们会不惜一切地将他送上皇位——既然皇上就是因为那个预言才仇恨王爷一家,我们就要让语言实现。”
只为了一句不知出处的预言,就搅得天下十五年不太平,史云龙的愤慨可以理解,皇上也的确是太过小心眼了,任何人都会愤怒的。
但不知为何,即使没有见过宁王妃,阿兰珠就是不对这个女人有好感。
在史云龙的叙述中,她是完美的女神,阿兰珠见过的画像上的宁王妃,的确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丽,但她就是无法喜欢这个人,也许仅仅是因为白云。
想到白云,阿兰珠很想知道史将军知不知道白云的事,只是白云现在在关外,而且也不便问出,她就将话隐下不提。
“史将军,如今将军圣眷更隆,只是毕竟是驻守在外的。要是宫中有事,谁又可以帮忙?”
“刘公公是受过王爷大恩的人,关键是自会通风报信。其实当年,王爷早就知道皇上的阴谋,但他们却是决意赴死的。”想到往事,史云龙又是一番叹息,“要是真出事了,公主不必着急,瑾妃娘娘与王妃私交甚好,必会从中周旋,拖延时间。这时公主可派心腹之人去找李将军,他为人正直,会放你们出宫门的。只要逃出皇宫,就没有人可以奈何你们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逃亡了。
其实以现在的形势,逃亡之计也是可行。宁王有边关重将支持,与草原可汗又有翁婿之名,到时逃亡到了边境,就可以大军杀回,虽说会引得生灵涂炭,但夺得皇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宁王不是安儿。
那便是真正的谋位篡权了。
这时有一队侍卫经过,阿兰珠忙大声问道:“将军,我早就听说将军功劳显著,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讲些边境上的趣事?”
“怎敢在公主面前卖弄?”史云龙是聪明人,立刻说道,“这次归还,皇上又给了我封赏,待我将些琐事办好,是一定要请宴庆祝的。到时还望公主不要嫌弃,前来为史某人捧场,我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很明显,宴请自己就是为了宴请宁王,到底皇上还在,史云龙也是不便与皇上太早撕破面皮,这才婉转表达。
也许白云也会来。
阿兰珠很明白白云的性情,他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史云龙今日的权力,于他是大有用处,既然他会为了利用自己,一次次的出入宫闱,为了和史云龙及早见面,说不定就会提前从关外回来。
阿兰珠相信白云很有可能会去史家。
庆功宴是件大事,满朝文武都送来了贺礼。
有人送来的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剑玉,也有人送自己写的贺文字画,更有人送上美人金屋,当然还会有人是什么也不送,只是到场。
阿兰珠送的是一尊碧玉佛像,东西虽不贵重,但是是给史夫人的,尤其显得贴心。
因为是喜筵,史家排满了桌椅:皇室宗亲坐了最中间的两桌,史云龙作陪,史家自家的亲戚坐了三桌,史家夫人作陪,其余的大小官员朋友,都按照各自的地位亲远坐下,一个史家大宅,倒几乎没有阿兰珠认识的人。
还好阿兰珠坐的那一桌是专为皇室宗亲准备的,一桌十人,大半是女眷。
定王也带了女眷。
定王今天穿着一件宝蓝色提花冰绡织成的衣服,更显得气魄稳重。
湘王夫妻则是穿着明黄色镶边的淡月衣服,很有几分珠光宝气的味道。但往日就没见他们衣着这么嚣张,莫不是又有什么变故?
近来鲁王是安分了许多,穿的也是暗花黑绸提红纹,只是在满堂的光华中,他是显得太过冷清了。
不过阿兰珠很是满意宁王的衣着——宁王本就是俊美,加上她已经许久未见白云,竟在无意间将他打扮得和白云一般无二:白色暗纹的绸上有浅金色的流云纹顺着光线闪烁波鳞,头发没有完全束起,只是用几个金环扣合,显得道骨仙风。因为怕宁王走失,她在他的脚上系了一串银铃,只需动一下就会发出轻响。
上次白云遗在自己处的金环被阿兰珠贴身藏着,体温渐渐浸润了金环,只不知自己何时可以温暖白云的心。
“向未来的皇太子敬酒!”
湘王与鲁王一起敬酒,阿兰珠觉得他们分明就是在嘲讽定王,以及自己。
今天是个尴尬的场合,他们只有对视无言,默默打量。
他带来的女眷应该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了。
阿兰珠明白,以定王今日的地位,婚姻还是不可以自己作主的。因为皇室是爱情的坟墓,不论是谁,几乎都没有机会与自己选中的人成婚,所以皇室中才会生出那么多的丑闻,已经将爱情祭为政治工具的人们,在绝望中行使自己所余无几的自由。
阿兰珠觉得这个女子不论仪容神态气质都是可与定王相配的,只是两人的眉宇间都流着不和谐,想来他们也是因为权力需要才不得不结下婚约。
这个女子有几分面善,阿兰珠一时也想不起她又是哪位王公大臣的亲戚,自己见过的中原贵族也是不少,想来就是其中之一。
晚宴自然不会不用心,光是戏班子就请了十几个,更有几十个管家在墙角处立着——据说史夫人掌家之术是京城一绝,这次的宴会是由她一人主持操办,竟是滴水不漏。
难怪史云龙对他的妻子不寻常,这样的女人果然很有实力,只是不知皇上赐下的西域公主,又该如何才会被史家人接纳。
因为皇上的赏赐中也有西域的女奴,晚宴上侍奉的使女中也有几个高鼻深目之人,就是歌舞中也有胡人的表演。
一直闹到半夜才会安静,阿兰珠对这些应酬都没有兴趣,又见定王不停地被人敬酒,便上前为他挡了十余杯。她的酒量极好,可以喝下整坛的白酒,何况今日晚宴用的酒也不是浓烈之类。
夜渐渐深了,史夫人请定王先行休息,而后又请阿兰珠也可以休息了。
也不知是史夫人的有意或是无意,定王与阿兰珠的住处隔得极远,而且还早早就将宁王带到不知何处去了。
知道夜半,前院的喧哗终于平静了,阿兰珠反而睡不着。
这一夜,不知为何,她总是不觉得安稳,白云不在,定王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