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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无锡城北和城东,两路天军人马大张旗鼓,开始了声势浩大的佯攻。一切部署停当,已过正午,林凤祥率着总部人马,直奔坊前而来。他心里有数,这个时候,苏州出来的清军已经不会再给天军增添多少的麻烦了。他现在考虑更多的应该是苏州了。
现在战场上的形势谁都看的很明白,南门城头上不多的清军,居高临下看的更是清楚。战场上飘动的都是一面面红彤彤的,或是杏黄色的太平天国的大旗,大清的龙旗再难见到。苏州的援军即将化为乌有。而城下,出城的人马也已经灰飞烟灭,少数几个侥幸逃脱太平军围杀的弟兄,还没来得及跑回来,就半途中随着一声声的清脆枪响仆倒在地,再也不会爬起来了。
这一切,看得任何一个人都目瞪口呆,两股发紧,双腿打颤,脊梁骨往外冒着一阵阵的寒气。“……天军是为了驱逐清虏,讨还我汉家河山而战。天军不想汉人打汉人,但是,对于背叛祖宗,甘心与清虏为倡者,天军也绝不留情……”老早就射进城来,在城中散布的天军通告,象是警钟,又响在守城兵勇的耳轮之中。
城下,挟着胜利锋芒的太平军架着云梯就要准备攻城了,拖着刺耳、尖利叫声的炮弹,一发发地飞临城上,顿时烟尘四起,弹片飞舞。
城上的清军不约而同地跑下城头。太平军是说得到就做得到的,他们不食言。几乎所有兵勇都听到过常州逃来的散兵游勇和难民带来的消息,常州知府李琨,就是因为率兵守城拒不投降,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而他们以前把守的东门外,却有不少过去常州的绿营兵,投降后摇身变成了太平军的士兵,有的居然还被封了官职。唉,汉人不汉人的先搁在一边儿,日子久了,做汉人的低下,叫大家早就懒得提起什么汉人来了,提起来就是一肚子的苦水。不过,活着总是要比死了的好。
猬集一处的兵勇们互相看着,最后把目光聚集到官长的身上。
同样是满脸惊慌,似乎还多了些疑惑的把总,好象没有看到手下们的神色,眼睛却紧看着被淹没在炮火中的城头,“快了,他们就要打进来了。”他好象是自言自语,又好象是提醒着身边儿的手下们什么。
朱锡琨看着浓烟滚滚的城头,开心的嘴咧的象个瓢儿似的。他用力又紧了紧腰间早已紧的不能再紧的牛皮板儿带,仓啷抽出了宝刀,在靴子底儿上杠了两下。他相信这个,杠完后的刀砍起人来那会更痛快。“弟兄们,跟着我杀,要做第一个冲进无锡城的好汉子!”
有些胖,一个人有两个人的饭量,平时说话还喜欢呼哧呼哧喘的朱锡琨,这个时候却是跑的飞快,手里高举的宝刀下面,飘动着一簇红绸,象一团火。
跑着跑着,他站住了。他看到右侧无锡的南门突然打开了,涌出来一队清兵。再一细看,为首的清兵不停摇摆着是一条子肮脏的白布。
“他娘的!”朱锡琨就象充足了气的皮球,一下给泄了气,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些失落。他转头看看左右一样一时有些意外的部下们,用力一跺脚,“都还愣着干什么,清妖开城投降了,还不赶紧冲进去!”
还在余万清督率两万多兵勇准备出征救援无锡之时,怡良派出的快马也到了昆山、太仓和常熟。三地立即拼凑起三千多人马,由太仓知州蔡映斗统一率领,反扑江阴。蔡映斗现在正踌躇满志。
为取得太平天国支持,在没有和天军取得联系的时候,刘丽川当初曾按计划拟西上与太平军会师。他委派将军潘起亮率上海义军一部,会同嘉定义军主力王国初部一度攻入太仓州城。谁料竟遭到蔡映斗设下的埋伏,恰恰又遇到了吴县知县丁国恩援军的进攻,于是被迫撤回上海、嘉定。此后,王国初率嘉定义军千余人,第二次分水陆两路再攻太仓,又败于蔡映斗之手,只好再度退回嘉定。蔡映斗的两次成功阻击,迫使小刀会当时被迫放弃了西上镇江的计划。如果不是林海丰及时派出内务部的人员进驻上海租界,太平军也将就此失去与小刀会取得联系的机会,上海的起义政权孤军奋战,在军事上将注定会逐步陷于被动。
林海丰的东路军总部已经迁到了江阴南面的一个村落里,通讯营的骑兵们奔奔忙忙,不时传递来各方面的新消息和战况。昆山、太仓的清兵一进常熟,参谋部就得到了情报。
“殿下,既然这个蔡映斗狂妄的狠,依卑职看,不妨先凭借城池消耗一下他的力量,然后分出人马抄了他的后路,一举消灭在江阴城下。”听完主管情报的曾锦发介绍完蔡映斗的身世和清军的力量,曾水源摩拳擦掌,豪爽地笑着。
黄再兴摇了摇头,“从各方面来看,蔡映斗此来目的是为了吸引天军在无锡的部队救援江阴,以减轻无锡方面的负担,配合苏州援兵给无锡解围。因此,他断然不会真打,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坚守部出,是起部到消耗他们的目的的。”
“黄部长说的对!”林海丰看看黄再兴点了点头,又瞅着曾水源笑了笑,“不能守在城里打,江阴刚刚收复,百姓们人心思安,坚守在城内,总会给百姓们以不安的心态。要打就在城外打。综合分析,清军还不知道我天军在江阴周围屯有重兵。蔡映斗不是自以为很能带兵吗,那好,那咱们就再给他创造一个机会。告诉他们,东征军的总部就在这里,叫他来找我好了,这可总比打一座城池要简单的多了吧?呵呵,我就不信,放着这么一大块儿肥肉他会不吃?”'s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蔡映斗也很注重情报的搜集,否则也不会轻易地取得两次对小刀会作战的胜利了。一到常熟,他就派出去了不少的密探,四下打探江阴太平军的实力。所有返回的消息都告诉他,江阴城内仅有守军不足四千,江阴附近村镇虽然还有零星的小股太平军,但显然都是正忙于地方的安定。
他相信这里不该有更多的太平军。攻无锡、夺苏州,那都是硬仗,更何况苏州有将近三万绿营兵,猛将也不少,太平军的主力不会不倾尽全力的。问题是该如何来打这一仗,才能打疼太平军,叫他们不得不回援江阴呢?当然,打归打,老本还是不能折在这里的。
恰好就在他思前想后琢磨不定的时候,一个重要的情报来了。江阴城南面十几里一个叫薛家村的小地方,发现了太平天国的“伪安王”的旗号。再经邻近一些百姓的证实,可以肯定那个姓林的“伪安王”就驻扎在那里,而且身边儿的人马只有几百。
太平天国到底有多少个王他不知道,凭感觉,一个王能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是他们东征军队的首脑。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如能一举打掉长毛的首脑,长毛就会不战自乱,何愁无锡之围不解?蔡映斗兴奋异常。两次阻击小刀会成功,尽管只是得到了巡抚的口头嘉奖,还没有落得什么实惠,但毕竟在功劳簿上已经有了这么一笔。这回是老天爷有眼,机会又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甭说死王爷活王爷,鼓弄掉了就是奇功一件,看来自己头上的顶带注定是该换换了。
蔡映斗果断选择了要偷袭薛家村。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他考虑再三,终于还选择了夜间轻装偷袭。他很狡猾,生怕遇上不是一般的对手,而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又以熟悉地势情况为借口,把常熟的兵马排在了前面。一旦出现万一,也好给自己留下条退路。
已近午夜了,林海丰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地图,看看一边儿两只手灵巧地正折叠着信的柳湘荷,那是他刚刚口述完给江苏布政使郝立宿的一封信。他看了下表,轻轻笑了笑,“好了,把信交给顾同临老先生派来的人,你就去休息吧。”
“休息?”柳湘荷奇怪地看看殿下,把信装好,站起身,“今天晚上不是还有大战呢吗?”
“是有,不过那也用不上咱们呀,该休息就休息,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呢。”林海丰的手指了指门外,“房东家男人在无锡做生意被困住了,回不来,夜里要是枪声起来,大娘和大嫂带着小孩子一定会害怕,你就和她们在一起,踏踏实实地睡觉。”
“我…我想留这儿看看。”柳湘荷嘟哝着,两脚象生了根似的,不愿意动弹。
“这里有啥好看的?”林海丰笑了,“我就坐这里呆会儿,等下也要休息了。对了,一会儿把顾老先生送来的烟丝给我拿点儿过来。”他顺手摸出怀里空瘪瘪的烟包,拍了拍。
“殿下,”柳湘荷张了张嘴,微微垂下头,“不能当着外人抽烟呀,如果被禀报到了东王和天王那里,可了不得的。再说…再说……”她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叹了口气,快步出了门。
林海丰四平八稳地朝木床上一坐,搭起二郎腿,把烟包里剩余的点儿烟末子都控了控,卷好,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望着烟头袅袅升腾的烟柱儿,他眯缝起眼睛轻轻地唱着,“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声忘死保和平……”唱着唱着,忽然一口烟儿呛到了嗓子眼儿,啃啃咔咔咳了起来。
“看看,还说抽烟有什么好处呢,呛到了吧?”柳湘荷转回来听到殿下又在唱首新歌儿,就倚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倚见殿下被呛得连咳带喘,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把桌子上的一杯水递到殿下的手里,“唱歌还抽烟,那还不呛到了。”
“是啊,是啊,下回再抽烟的时候,一定不瞎唱了。”林海丰手背揉着眼睛,嘴里咕哝着。
“殿下,刚才唱的是支什么歌子啊,有时间再教给我好不?”柳湘荷随手把个烟荷包塞到林海丰的手里,脸儿有些潮红地问着。
“好,好,等闲下来的。前几天的那支歌儿没忘吧?”
“看殿下说的,那个我为亲人熬鸡汤人家早熟熟的了,哪儿还能忘。”柳湘荷边说着,边朝门口走。
“呵呵,聪明啊,就是比本王强,要是本王十天才能学会。”林海丰把柳湘荷刚给的烟荷包放到鼻子低下嗅了嗅,那是镇江新烤制的烟丝,香气扑鼻。就这当口儿,他忽然注意到那个烟荷包。奇怪,这好象就是柳湘荷当初绣的那个吧?
“殿下,外面都布置好了,还有这个捣蛋鬼,卑职也给殿下带来了。”黄再兴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进来了,身后是曾锦发,还跟着一个蔫头搭脑的陈廷香。
林海丰看了看柳湘荷离驱背影儿,把手里的烟荷包塞进怀里,不过,他的烟可没掐灭,身边知道他抽烟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只要不在外面抽就行了,他是这样宽慰着自己。
“村子的东面和北面,在第一道防线各部署了一个排的兵力,准备抵抗一阵后就朝构筑好的第二条防线撤,集中特务连的力量,利用战壕阻挡消耗清妖。南面由通讯营负责守备,陈桂堂率领的一军人马也已经在西面十里外待命……”黄再兴详细地把战前的布置,一一做着禀报。最后,他笑着,“一打起来,东面和北面我来指挥,曾部长指挥南面。”
“恩,好,就这样。”林海丰很满意黄再兴的干练,他示意黄再兴和曾锦发坐下,而后歪头看看蔫蔫的陈廷香,“呵呵,你们都看看,这个陈廷香今天打扮的还是蛮不错嘛,水光溜滑的,恩,这才和名字相配嘛。怎么样,学会洗衣服没有?”
“殿下,会了,会了,以后卑职一定天天洗,只是…只是……”陈廷香求援似的望望屋子里的两位部长,期望他们象在路上说的那样,会帮他说些好话。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即将开始的撕杀!为了这个,不要说洗衣服了,叫他干什么都没二话。
林海丰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双肩,“以后做事情要细致,不要总是大大咧咧,屁股象长了尖儿似的。还有,整理个人乃至整个连队的军风纪、内务,和打仗是一样的重要。做连长的,要起好这个带头作用。”
“殿下,我记住了!”陈廷香腰板儿挺的直直的,心里还有些纳闷儿,我的连长不是被撤了吗?莫非殿下忘了?
林海丰可不知道他能想那么多,随手拉着他坐下,然后又看看黄再兴和曾锦发,“我有个想法,大家商量一下……”'s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蔡映斗刚交子时就引兵出了常熟,一路上绕村避户,直到临近目标薛家庄还有四五里的时候,他把队伍停了下来。
四外看去,大地如同被一口巨大的铁锅扣了似的,黑漆漆一片,散落的村户都没淹没在这黑的海洋之中,远处,偶尔会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狗吠。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难得一见的零落的雪花。唉,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啊!蔡映斗叹息着,一面吩咐各营抓紧时间小息一下,恢复恢复精神,一面等候着各处探马的回报。另外,他还在等候着最佳的时间。要在进入五更天的时候进攻,那个时候是人最困乏、睡的也最甜蜜的时刻。
哨探的兵勇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一切情况正常,两翼没有任何太平军人马集结的迹象。在薛家庄四面只有零星布置的几个太平军营帐,还有抱着武器在营垒门口打瞌睡的哨兵。
蔡映斗召集齐几员手下的将官,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他首先分派出去两哨人马负责左右两翼的安全,又派遣一百多人马绕到村西潜伏,防止村内长毛西逃。随后开始吩咐常熟团练,向东面的太平军营垒发动进攻。他要把剩余的兵力集中成一个拳头,从东面一举突破进去。
按照蔡映斗的指令,全部在左肩头系上了白布作为识别标志的清军开始向前运动。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划开了黑夜的沉寂。
随着哨兵的报警枪声响起,陈廷香带着早在营帐里等的上火的一个排,迅速冲了出来,不过,他们没有去堵营门,却是“仓皇”地打出一阵排子枪后,掉头奔后营门跑。
常熟练勇还算轻松地就冲进了太平军的东垒,士气大震。可是再向前,他们遇到了依靠营垒后墙掩护,似乎刚刚清醒过来的太平军的顽强抵抗,攻了几次都攻不动。
“大人,东垒已经攻破。”
“大人,遇到长毛火枪队的抵抗,弟兄们伤亡不小。”
蔡映斗欣喜没有多久,就接到了前军攻势受阻,请求支援的禀报。他早听见了前面响成一片的枪声,在这里遇到太平军的洋枪队他并不感到意外。上海租界里的洋鬼子为了钱,表面上喊着中立,却无孔不入地到处走私枪炮,根本就不问买家是谁。再者,作为太平天国的安王,既然敢在身边儿留有为数不多的护卫人马,还不就是依靠洋枪的厉害。
不过,洋枪也不是那么的可怕。那东西他见过,打出一颗弹子儿,还要花费半天才能装填好第二颗弹子儿,只要人多势众,不怕冲不过去。蔡映斗一咬牙,冲着身边儿的一个统带大声下令,“立即上阵,告诉弟兄们,一定要猛、要快,要不能停地一口气向上冲,才能使长毛洋枪的优势丧失掉。”
得到支援的常熟练勇,和养精蓄锐的援军一起,几番进攻,终于突破了太平军的防线。太平军守军开始兔子似的“溃退”。
清军斗志倍增,嗷嗷狂喊着尾追上去。谁料追出没多远,看看就到了村边儿,前面几十步开外“狼狈奔逃”的长毛们陡然消失了。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几乎是贴着地面闪起了一片的火舌,收不住脚的兵勇在比前面更加激烈、密集、猛烈的枪声中,木桩子般一个个重重地摔倒在地。
清军在这突如其来,又极其陌生的打击之下,攻势戛然而止。
蔡映斗好象还是很清醒。越临近最后,长毛的抵抗一定会更顽强,凭险据守的营垒没了,长毛是在依靠壕沟做着最后的顽抗,也许是想给他们的“伪王爷”争取逃窜的时间呢。呵呵,跑不了的。各方面随时传送来的消息已经告诉了他,长毛暂时还没有突围的迹象。这样更好,固守待援?那总督大人的总体战略目的就达到了。
他吩咐左右两翼的部队加强戒备,防止江阴和常州、无锡方向有太平军的援军赶到。同时严令正面的将官,务必再以果敢、猛烈的进攻,撕开长毛的最后防线,第一个冲进村子的有重赏。为官的连升三级,当兵的赏银百两,如有生擒或斩杀其“伪安王”者,将保奏圣上,恩赏丰厚。他甚至都不考虑,他才是个末流品级,别人连升三级后是啥样?反正就这么一说,激励激励部下的勇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钱和官儿,总有不要命的。再说,营垒都打破了,面前黑乎乎的不就是一道壕沟吗,一步就迈过去的事儿。
潮水般的清军一波一波地涌上来,退下去,再涌上来……
陈廷香看着身边儿四排长刘明远手里那不停地喷射着火焰的冲锋枪,羡慕的嗓子眼发干,心里又开始痒痒了起来。手枪不过瘾啊!上一回,他是死皮赖脸、带教训、吓唬,什么“你个排长,是指挥官,不是普通的战士,用冲锋枪有什么用?”“打仗靠的是好脑子,不单单是枪。”还有“你不想以后便宜事儿找不到你们排吧?”之类,从刘明远手里硬是把冲锋枪赖了过来。这次他可不敢了。安王殿下大度,没有再深究他的错误,以后可是要安稳些,别再给殿下找麻烦。
他索性连枪都不怎么打了,死顶着前面蜂拥上来的清妖,“集中打左面,对,再打右面,打地下趴着的……”他一手按着沟沿儿,大半个身子露出战壕外,摆动着手里的六轮枪,不停地大声吆喝着。
“陈廷香!”随着一声大喝,黄再兴猫腰顺着战壕跑了过来,使劲儿一按陈廷香的肩膀,“找死啊,条令上是怎么规定的?我看你是又想犯病了。”
“哟,是黄部长,”陈廷香赶紧猫下腰,又顺手把黄再兴扯到自己的身后,嘿嘿干笑两声,“黄部长,我这可是为了方便指挥。您有何吩咐?”
“你呀,臭毛病再不改,早晚我撤了你,叫你到后勤去抗炮弹。”黄再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了,赶紧去村西营垒找韩慕岳,另有任务。”
“是!”陈廷香答应着,一捅旁边儿的刘明远,“我走了,这里由你指挥。”他前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