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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将军在军营里,那些兵也不敢那么嚣张啊!将军这几日都只是到军营里点个卯,就回来。而今天,更是连面都没露。
092 非闹()
陆鸿自知是自己大意,虽然北地士兵在这里都驻扎好几年了,但是南北之间的融合还没有完全达到。
两年前鼓励北地士兵回家乡娶巧妇的军令,更是让南人心怀不满。
却在感觉到身旁女子强烈的不满情绪时,心中蓦然一恸。当时真的没有想过,只是一个军令,竟会带来这么多的家庭问题。
她……没见过这个女子时,他劝莫北轩劝地理直气壮,为了不止一个金川的南部的发展,牺牲那样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现今,却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对她这个弱女子来说,多么混球。
莫北轩!
陆鸿承认,这一瞬间他迁怒了。
还有那什么文正,隐约觉得还是一营的营令,而一二三营又尽数莫北轩管着……
“筝儿,你说这件事我该怎么处理?”陆鸿看着她问道。
他当然知道怎么处理,此问换成“你觉得怎么处理那个与莫北轩蛇鼠一窝的文正”倒更合适些。
岳筝惊讶地看着陆鸿,收了心思,说道:“我如何知道?”
陆鸿挑眉,正要告诉她,我会好好处理那个不顾元妻的文正的,却见这女子看了他一眼又道:“事是谁挑起来的,就处置谁。但是这涉及到南北人之间的关系融合,最好还要把说‘南人多狡’的兵查出来,教育一番以正典型,最好让他公开跟南人道歉。”
“哈哈!”陆鸿爽朗而笑,握紧了岳筝的手,赞道:“不愧是我的筝儿。”
本以为她这么不满,提出的建议必定是包含着个人情感的。只是没想到,她竟还给他分析了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岳筝气道。
“只有我一个人喊你筝儿,不是我的那是谁的?”陆鸿义正言辞道,说完忙就放开了女子的手,一跳走开了。
神色中,半点没有为军营内乱的担忧。
两个士兵已经傻在原地了。陆鸿回头吼道:“还不滚回来!”
士兵应道:“是”,却又不忘与岳筝行了一礼,恭敬道:“夫人,属下告退。”
岳筝没心思理会,心中一时戚然。原来是有人同我一样,因了这一条军令而受苦的。虽然莫北轩本就对她不满,但若不是有这条“大如山”的军令,他又怎么敢如此直接了当的把她休了呢?
不过至少这个受苦的女子,还有弟弟为之出头。而她,却因为那种事,千人指万人骂。
自从错认容成独为那人,她就没有再想起过那个害了她一生的男人。但是这时想起,恨却不如之前浓烈。
或许是因为错认容成独时,恨意就已发泄出去一部分了吧。
可是为什么发生了那种事,作为受到伤害的女子,还要受到这样那样的指笑呢?就是婚前有了男人吧,男人哪个不是婚前就有了女人,所以为什么女人要受到万人的指责呢?
这是岳筝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到家了,一时觉得浑身疲惫。这时早已过了午时,日光斜斜。
推开门,就听见小曲儿欢快的声音:“天明哥哥,这里还有,这里还有。”
小文这时正坐在大厅门口,腿上放着一个箩筐,半低着头在牵针引线地做袜子,听见门响,抬头看过来,随即就把箩筐往旁边一放。
接着过来,小文不放心地问道:“夫人,您怎么才回来?”
“聊得投机忘了时间了”,岳筝随意说道,又问:“家里没什么事吧?我这么晚才回来,小曲儿有没有调皮?”
小少爷倒是没事,吃饱了就被天明哄走了。可是还有一个呢……“小少爷只是吵着要去找夫人,天明哥哄着去后院玩了。”小文说道。
岳筝点了点头,对小文说:“一会儿你去跟天明说,过半个时辰,让他带着曲儿习字去。先去给我烧些水,我要洗个澡。”
小文听了积极应道:“是,夫人,小文这就去。”
岳筝又问道:“店铺里面窗帘挂好了?有没有打扫一下?”
小文站在那里乖巧地回道:“挂好了,小文把前堂后院都洒扫了。”
“好”,岳筝点头满意道,随即说道:“快去烧水吧”。
“哎”,看着夫人吩咐过就回房间,小文不禁上前一步,突然想起告诉夫人现在洗澡不合适。只是想起碧瓦姐姐的话,就闭上了嘴巴。
酒馆里那人被策儿砸的四溅的血液,紫石巷那些婆子对她的拉桑撕拽,都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非得在浴桶中泡上半个时辰才能去除这种感觉。
因为要洗澡,岳筝一进了屋门就开始解腰上的丝带,将腰带挂在臂弯上,就去解侧边的纽扣。这么解着,无思无想地走向内室。
却被一个戏谑的声音吓了一跳,清冷的声音中满是戏笑:“筝筝,怎么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
岳筝连忙将手紧紧按在已经解了三四颗纽扣的腰际,转过身就看见身着流水质感的随意剪裁的珍珠灰长服的男人。
他眼眸含笑,正斜坐着,靠在桌边,面向里间内室,她正站的这个方向。
外间另一侧,还有一间房子的大小,本来岳筝搬进来时,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前几日容成独就在那里临窗置了一个书橱,一张方桌,一把椅子。此后那里就成了他时常停留的地方,他就是来找她,多数的时间也都是待在那里的。
最可笑的是小曲儿,见不能把他赶出自家娘亲的房间,且又收了他许多好玩的东西,终究拿人手短的同意让他占据那一块地方。但小家伙却很认真地要与他作规定,没有小家伙的同意,容成叔叔不能去娘亲睡觉的房间。
而容成独竟然也点头应了。
岳筝万万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他还会在自己这里。一般午后,他都是在府中午休的。就是来找她,也多是在半下午,将开晚饭时,才会携着本书,悠然而来。
“你怎么在?”她颇感丢脸地问道:“你在刚才怎么不出声?”
非要看着她上衣都要解到胸前了,才开口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容成独笑着起身,气势压迫地直往她身边而来,停在她的面前,顺了顺她胸前的一缕发,慵懒魅惑道:“我以为筝筝已经看见我,还猜想着,这莫非是你邀请我的暗示。”
他低下了头,带笑翘起的嘴角在她的眼前放大,直到鼻子抵住了她的脸颊,才停住。
容成独这时是愉悦的,每次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种无所适从地紧张害羞,他都是这么愉悦。但是一缕血臭冲到鼻翼时,马上吞噬了他的好心情。
只一瞬间,他的眼中就带上了阴沉。这不是她月事来时的气味,这点血腥气带着恶臭!
容成独后退一步,皱着眉问她:“你的丫头说有个男人喊了你一声,你就过去了,与那个男人一起待到现在吗?”
他想起了她没回来时,他气闷地想着她一回来就质问她的话。
若非是感觉到在他干涉她与陆鸿的交往时,她那种抵抗的反感,他当时就会出门找她去。但是他明白,真那么做了,她不会喜欢的。
她与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相同,她想要独立,同时又没有失掉身为女儿的各种美好的情绪。
更重要的是,他已感受到她心中对于他的情意,他相信她。但是相信与不会生气,却又是不相干的。
听到他的话,岳筝不禁皱眉,小文怎么说话的?但其实小文在面对金川王清冷的问话时,答的是:“奴婢与夫人回来时,夫人遇到了一个熟人,邀请夫人过去说会儿话。”
金川王又问:“是什么人?”
小文说:“奴婢不知道。”
金川王隐含怒气道:“是男是女?”
小文颤抖地回答:“是个男的。”
于是容成独就得出了刚才那一句话的结论。
但对于他这种不客气的话,岳筝拒绝回答。转个身,就去了里间。
“筝筝!”容成独生气地叫道。
现在真是越来越有脾气了,他问个话都敢不回答了!
岳筝进去里间,直到梳妆台前坐下,将腰际的纽扣系上,便对着镜子拆卸头上的钗环。
若非心中带着点气,她是不会这么明晃晃地坐在他就在后面的地方拆卸钗环的。
容成独跟着进来,看到女子身姿嫣然地对镜而坐,乌黑的长丝在纤素灵活的手下一点点散开。他看着,心中蓦然涌过一痕暖流。
忘了生气!
容成独猛然想到,却摇头轻笑,这个女人呵,怎么能如此影响他的心思!
岳筝从镜面中正好看到他轻笑的模样,虽然让人心醉,但在此时的她看来,却只觉得喜怒无常。
刚刚那么质问于她,一瞬间又是这么好脾气的模样。真是……“你出去吧,我要洗澡”,岳筝这么说道,脸不红气不喘。
容成独却来到她的跟前,将她圈于桌前,气又不气的语气:“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对本王竟然动辄指挥?”
虽然他的语气清冷变幻,岳筝却没觉着害怕,无所谓道:“王爷您想要听话的,不是多的很吗?”
容成独一听,眼中暗气涌动,低头狠狠地在她脸边咬了一下,却吻着离开,在她耳边道:“这句话,更大胆!”
岳筝转身推开了他,“不要闹了,快出去。”
“闹?”容成独绝不喜欢她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当即低头,在她脸颊边缠绵一吻,然后看着她宣布道:“记住了,这不是‘闹’,是本王爱你的意思。本王不会用嘴,跟一个女人‘闹’。”
他说地郑重。
岳筝却浑身一震。
他说爱,这是爱她的意思,不是对她的一时兴趣吗?她抬头看他,他却已经甩袖出去。
岳筝抬手抚住刚刚被他吻过的地方,眼中又湿又热。她就在那里呆坐着,知道小文有些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叫道:“夫人,水烧好了。”
“好”,岳筝回神,猛地应道……
听到里间传来闲适地撩水声,容成独这才缓步从容而进。站到放着她那身换下的衣服的竹筐边上,他眸色暗沉,似要把那身衣服盯出个窟窿一般。
终于,他弯下身,将衣服拿了起来。然后对着窗户,在阳光下一点点查找。
找到了,果然如他所想,是血。衣服袖口处的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暗了许多。而且这血腥臭无比,定是不重养生的男子身上的。
这是那个邀她同聊的男人身上的?
那男人欲对她不轨,而她尽力反抗造成的这点血?
但是怎么是在袖口而且只有这么指甲盖大的一点?
容成独猜测着,却发现越猜测心中越不喜欢。
眸中一定,他便拿着衣服步履轻轻,行云流水般到了正门口。
“来人”,他一贯地这么喊道。
小文很快地出现,不敢在这公子跟前说话,怯怯道:“公子有何吩咐?”
容成独把手中的衣服一挥扔到小丫头身上,一贯地清高伐人:“拿去烧了,再去厨房把中午的饭菜热上。”
中午的饭菜,是他命人从王府送来的。她做的饭很好,小娃是不会吃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做的饭的。而他,若非她,做饭之人必定是得经过一道道考察的。
所以当从巳时左右就等岳筝的容成独,直到中午还未见她回来时,就让金鳞把王府的饭菜命人送到了这里。
因为之前岳筝做饭,都会带着小文于天明的。所以这中午的饭菜,小文和天明也是有份的。
小文虽然心思不够,没有注意到这些饭菜从哪里送来的。但是只从饭菜的美味精致,却也猜出了这位公子的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其实这个认识,从她见到这位公子第一眼就产生了。
那种从内到外的高贵气象,是不需要任何假借的。
“是”,小文福身应道,然后抱着衣服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容成独皱眉,再次对她挑选下人的眼光感到不满。不过她既然说好,那就算了。
他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种宠溺的无奈转回房内,端坐在桌前,在清泠的撩水之声下提笔挥毫。
他面色很平静,根本没有从心爱的女人的洗澡声中生出半点情丝。因为他要想想,等会儿怎么拷问这个总喜欢把事情瞒着他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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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愉快!
093 家事()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岳筝一抬眸,便看见临窗男子雅致的侧影。
他左手拂袖,细毫笔尖就晕染了痕迹不规则的一圈鲜红,然后收笔,斜落在纸上,随着他的手上轻缓的动作,静谧的室内响起笔尖接触纸张的沙沙声。
只是他的神情,尽管只是从侧面来看,也让人感觉到他并未将心思放在手中的笔上,好像笔染宣纸只是他思考的背景。
岳筝好奇而起,到了他的身边,却看见光滑而泛着微黄的纸张上,正呈现出一幅梅子绿笋图。梅子由那鲜红的颜色点染而出,朦胧晕染在纸上,却让人一望便想像出梅子成熟时的那种汁满酸甜的味道。
滴绿的笋上新出的嫩叶,与莹红的梅子有一部分地重叠,可是看着时却感觉梅子与笋并不是叠加在一起,而有中梅近笋远的感觉。
整幅画作,有着一种朦胧却又鲜亮的美。梅子与笋,都是随意点染而出的,没有什么明确的边界。
像是铺上了一层烟笼纱!
不过这时唐文特制的烟笼纱还没出来呢。
岳筝凝思,忍不住说道:“你画的梅子和竹笋,怎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容成独侧目而望,眼中没有笑意,声音却别扭的温柔:“坐我身边,看!”
岳筝满目疑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在他往椅子旁边微侧了身时,坐下在他的身旁。
他这时却又看了她一眼,明褐色的眼中闪现着一丝笑意。
他换了笔,沾满了墨。修长地玉指轻握笔管,在她眼中,是怎样看,怎样赏心悦目。墨迹延伸出溪间流水般悠畅的线条,清雅的字迹中透出君子如玉的感觉。
岳筝忘了刚才的疑惑,满目欣赏地看着。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写字,会给她带来这么愉悦的感觉。
他突然说话了,声线清冷地如初春融化的一捧雪泉:“雨绽红肥梅,风垂绿折笋!可美?”
这样的话,经他的口说出,确实很美。岳筝眼眸带笑地点头,“初看画时,就已经觉得很美。这时在加上这两句话,更是美了一层,简直浑溶在一起!”
容成独赞赏地揉了揉她鬓际的碎发,轻柔笑言:“说的真好。”
但是下一瞬,他就失了笑意,清冷的声音宣告着质问:“那筝筝要绣的那幅玲珑望月图,是哪里来的?”虽然她只是才开始以绣线打底,却不防他看出这一图的风致,“那样细腻地连人的面部表情都描摹出来的画风,在我朝并不登大雅之堂的。”
岳筝自然不知道这些,听此便紧盯着他问道:“为什么,玲珑望月秀出如真人,怎么不登大雅之堂。”
他道:“筝筝可知,无论作画还是其他,重要的只是一个神字。”
“所以我很好奇,你要绣的那幅绣图底稿,哪里来的?”他的霸道的语气,一丝一毫都不再隐藏,要逼她吐出所有秘密一般。
岳筝神情一顿,略微低头,良久才道:“在落柳村时,遇到一个落魄的老者交给我的。”
“呵!”容成独轻笑,却又似冷笑。
筝筝你可知道,有些话,只要用三分的心思索,就能找出其间的漏洞的。
“看来我离你心中的距离还远着呢。”他说着,仍旧带着笑,手指缓缓移到她的耳边,摩挲着带着银环的耳垂。
岳筝却已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气。但并不知,哪里至于他这么生气。
“我虽是懒散,但在绘画这些娱人的小道上,还是拿的出手的。”他不着头尾地说道,“所以,把你玲珑望月图换了,我画一幅给你绣。”
这样漫无边际,带着强烈的命令语气的话,岳筝心中不喜。
她看着他道:“我更喜欢玲珑望月”,明确地拒绝。
“好!”容成独眼中笑意未消,隐忍的怒气更为强烈。他接着说道:“看来你对我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喜欢。”
“你……”岳筝语结,却终于舒了一口气,双手扳着他的脑袋,柔声问道:“你怎么了?说话如此奇奇怪怪。”
他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责备的声音低低响起:“奇奇怪怪?你不一样吗?今天见了什么人?袖口上的血迹怎么回事?”
一连声的询问让岳筝呆蒙了片刻,“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把我的每一刻钟,每一件事都掌握住?我不告诉你,自然是与你无关的。”
她生气了,语气也很不好。
容成独哪里都好,但是只有一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竟有那么强烈的掌控欲。
与他无关?与他无关!
容成独简直怒不可遏,他站起身来,声音几乎是冰冷的,“好,既然你不说,我就命人去查,日后最好别怪我让人跟踪你。”
他一瞬间半弯腰身,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全是你逼的!”
他不想如此逼着非要掌控她,他自然也担心这样的自己会让她感到害怕。但是看看这个女人,自从认识以来,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有时候他根本就怀疑,她的心中是否有他的一块地方。
话语犹在耳畔回响,他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清冷而又孤傲。
岳筝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想了很多。她知道他是如此冷清,却如此在乎自己,足见他将她放在了一个何等重要的地位;真如陆鸿所说,被他得知今天的事,莫家……;更重要的,虽然告诉了他自己是弃妇,但却半点都不想他知道自己是莫家的弃妇……
心中本来对他的怨艾消散,岳筝连忙起身,砰的一声,膝盖撞到了桌腿上,疼得她脸色立即煞白,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
“你要干什么去?”她从背后双臂圈紧他的腰身。身体淡淡的温度,由紧绷而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