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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筝不禁笑了,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前世就这么一直说。
她道:“瞎说什么呢,我们现在真的挺好的。”
虽然不讨厌他,莫家其他人她却没办法不耿耿于怀。所以这一世,就别再接受这个孩子的帮助了。
北策却坚持道:“嫂子,我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房子,又怎么能你们在外漂泊呢?”
岳筝向上提了提手中的东西,笑道:“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哪像是漂泊呢?你有什么事就去忙,我们也得回了。”
北策紧张地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岳筝答道:“城外呢,快把这些东西给我吧,不然赶不上回去的车了。”示意他把那几包与他的穿着很不相称的东西递给她。
北策装作没有看见,紧紧地攥着几包点心梅子,蹲下身问依偎在岳筝身边的小莫曲道:“曲儿,怎么不跟小叔叔说话?不认识我了?”
小莫曲摇了摇头,并不出声,眼中满是生疏的神色。
见以往最是与他亲近的小莫曲对他如此生疏的模样,北策心中一阵苦涩的难过。当初都是他无能,不能照顾他们。
北策伸出一只手臂,抱起了小莫曲,又转头对岳筝道:“嫂子,你别推辞了,我本来也打算着在这里有了根基就接你们过来的。”
可是即使如今,他再努力长大,也才十三岁,还是处处受家中父母兄长的管制。他再努力,也只能为他们在外面租一处院子。
北策的眼中突然出现朦胧的痛色。
岳筝摇了摇头,已经有些不耐烦:“策儿,我是不会跟你这里客气的,若是活不下去,我一定会让你帮忙的。”
北策却笑着晃了晃怀中的小莫曲,问道:“曲儿愿不愿意让小叔叔照顾你们?”
岳筝听着这话,心中蓦地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小莫曲摇了摇头,语气里依旧透着生疏:“曲儿听娘亲的。”
北策笑着逗他,“你这个小家伙,才两年不到,就不跟小叔叔亲了?”
正说着,另一个锦蓝衣衫的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摇着扇子走过来,远远地就问道:“策儿,你抱的是谁家的孩子?刚才就出来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现在不急着去听李先生的讲会了?”
北策看向那人,依旧抱着小莫曲,说道:“姐夫,我不去了,有事。”
他今日跟几位同窗在这边的酒楼聚会,饭后才碰见到这里谈生意的鲁敬。鲁敬得知他们还要去书院听李先生的讲会,便也想过去瞧瞧。要出门时,鲁敬又碰见熟人在那里攀谈,他便想到外面等着。却没想到,一出门就远远地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时惊喜,竟忘了身后还有鲁敬这个尾巴。若是被他知道了洛川的旧事,那他的想法不就要落空?
姐夫?
岳筝立即把目光放到来人身上,不是她在莫家见过的那个将军?
怎么回事?
对了,莫灵儿先是跟金川首富鲁家的大公子定了亲的,却在成亲当天被鲁家的人送了回来,她似乎听人传她已非处子之身,被鲁家人羞辱了一顿就送回了莫家。
可是她却是好命,竟然转身又聘给了金川城数一数二的男人——陆大将军。
真是有个好哥哥就是不一样。
岳筝不禁轻声冷笑。
可看北策与这人熟悉的模样,这鲁家大公子像是很满意这门婚事的,后来竟能那么不留情面的让人把莫灵儿送回莫家。又是为什么呢?
035 疑惑()
思考间那人已到了跟前,好笑地问北策:“这是?”
北策犹豫片刻,回道:“我们以前住在北方时的乡亲。”
岳筝嘲讽地笑了笑,到底还是一家的兄弟亲,这是怕她丢他那四哥的人吗?
北策却又向她介绍那人,“嫂,筝姐姐,这是我姐的未婚夫婿,鲁敬,表字尚同。”
这个鲁敬接过北策的话道:“既然都是熟人,这位……”
岳筝正觉得此人的名字熟悉,好像听过的一般,听到他犹豫的疑问,便道:“小女子岳筝。”
鲁敬笑着拱了拱扇子:“岳姑娘,幸会,你直接唤我尚同就行。”
北策不喜地皱了皱眉,插话道:“姐夫,这样不合礼数。还有,那个李先生的讲会,我不去了。”
鲁敬挑了挑眉,这有什么不合礼数的?还从没见过这个准小舅子如此紧张的模样呢,别是……
他摇了摇折扇,道:“李朝玉可是当今盛名的大儒,张府君好不容易趁他回乡省亲时请到的,你真舍得不去?”
北策看了眼岳筝,语言又止。
岳筝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小莫曲从他的怀中接过,对他道:“你快去吧,我们也得赶紧走了。”
北策又看了看旁边的鲁敬,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不过却唤了随身的小厮思源来,让他赶车从岳筝母子回去。
岳筝知道再拒绝就太刻意了,况且她又不至于瞒着自己的住处,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北策把思源拉到一边交待了几句话,才让他去将马车赶来。而他则坐了鲁敬的马车,一路心不在焉的去了书院。
思源赶着马车过来,对岳筝显得很是恭敬,“奶奶您是回家还是再逛会儿?”小伙子可能不知道怎么确切的称呼她,“奶奶”两个字说的有些不自然。
岳筝要买的东西基本上也都买的差不多了,笑着对他说道:“先去柳巷的柳家停车铺子,再去青石巷的戚记米铺。”
现在已经申时了,未免刘大伯的牛车一直在柳家停车铺等着,还是先去那里说一声比较好。
思源干脆地应了声,又麻利地接过岳筝手中零七零八的东西,放在车内,一个转身又把小曲儿抱了上去。
岳筝没用他扶,就已经从另一边上了车。
小家伙一改刚才在北策面前的低沉,滴溜溜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珠转来转去。岳筝才刚坐好,他就一下子跨到娘亲身旁,半偎在娘亲的怀中,稚嫩的声音兴致勃勃的:“娘,马车都是这个样子吗?咱们路上看见的马车,也都是这个样子,对不对?”
岳筝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瓜,道:“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也有很多马车比小叔叔的这辆要好呢。”
小家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有些低落地垂下了脑袋。
前世里因着太妃的照顾,岳筝也见识过不少上好的东西。而这辆马车比他们清晨来时见的那辆还要差些,也就是一般人家使用的。
这个时候的莫家,还是不太显赫的。若她记得没错,莫家是在下年春天的丝纱品鉴大会之后,才步入金川上层社会。
齐若兰的国色天香丝绣也是在那次品鉴大会上轰动了整个金川城,品鉴大会结束没几天,她就被太妃邀进了王府。所以才有了后来太妃得知她之前的遭遇,作了和事佬让莫北轩再次娶了她。
她那时能救太妃也不过机缘巧合,就是后来在王府太妃很喜欢她,她也没想过利用这一层关系再次得到莫北轩的关注。当时的她没有一天是不想起因病去世的儿子的,可是那天在王府见到齐若兰,她的心就像又活了一般,再次想到莫北轩。
那个温和的谦谦君子,可为什么就是对她那么冰冷?齐若兰为什么能让他那么温柔地呵护?她想起了曾经远远望见的,莫北轩对齐若兰温声细语的模样,就像面前的是稀世珍宝一般。而她呢,新婚之夜就被他晾在新房中。
所以太妃要给她做主时,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却没想到,他对她竟能那般心狠?
岳筝蓦地握紧了双手,手指关节处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独守空房的凄凉
痛了一夜生下曲儿时的无助
婆婆和小姑不断的冷嘲热讽和辱骂
痛喊着流到那个孩儿时的绝望
在莫家的日子不能回想,她本以为这一世只要有曲儿就好了。可当前世的种种活生生地在记忆中被剥开时,才发现心里的恨竟是那么多。
“娘”,她的不正常的脸色吓得小莫曲有些不敢近前,晃了晃她的手臂怯生生地道:“娘亲,你怎么了?”
小家伙的声音里遮掩不住的是恐惧,就是以前娘亲打他时也没有这么可怕的脸色。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娘亲对他的好就这么一下子没有了。
岳筝从翻腾的心绪中回神,看见儿子眼中满是怯色,忙调整心情,缓了脸色,将小家伙拉到怀中轻柔道:“娘亲没事,只是一下子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真的吗?”小莫曲的声音还有些惶惶的不安。
这个小家伙,真是被自己吓坏了吧,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呢。
岳筝苦涩地笑了笑,将怀中小小的身子紧了紧,坚定地保证道:“当然了,娘亲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对曲儿了。”
小莫曲只是紧紧地倚在母亲的怀中,一时间也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外面思源的声音传来:“奶奶,柳家停车铺到了。”说着勒停了马车。
岳筝让曲儿在车里等着,便掀开车帘下来。
看了眼一身灰不灰白不白小厮装扮的思源,她笑着对他说了声:“在这里等会儿,我去说句话就来。”
不是她对这个小厮客气,更是一种因前世记忆的感激。她二嫁莫家不到一个月,策儿就去了京城盛川求学。却将他的这个小厮留在了莫家,她知道策儿留下思源,就是为了照顾她。
而思源不仅是忠心的,也是心善的,她在莫家的日子还真的多亏了他那在内院打杂的娘的照顾。后来她流产被赶到川郊的庄子上休养时,思源还曾要给在京城求学的策儿送信去。
只是被莫家的人发现,思源受了五十杖,他们一家子也被莫家给转卖到最南边的荒蛮之地了。
她知道了心中又愧又感激,也曾派红儿去打探他们的消息。只是那时已辗转听说思源的爹娘都死在了转卖的途中,只剩了思源一个被卖到了奇川。
岳筝当时已是身无长物,只让红儿探听他们的消息就将身上的积蓄花了大半,到了也没有赎了思源回来。
倒是思源,见他家少爷吩咐他要亲自送家的这位夫人如此的和颜悦色,心中一下子平添了许多好感。虽然这位夫人的穿着朴素到寒掺,思源心中却生不起半点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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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收获()
或许是因为他家少爷郑重而又严肃地对他的嘱咐吧,思源憨憨的笑了笑,答道:“奶奶放心去,小的会看好小公子的。”
岳筝虽听着这称呼别扭到刺耳,却并没有纠正,淡然一笑,就转身进去柳家停车铺。
这样的停车铺,金川城内有不下百十家,专门供那些赶着牛车、骡车、马车进城的人停车歇脚的地方。
柳家的停车铺很大,听刘大伯说每天这里都要停不下千辆车。里面都是由桩子隔开的停车位,来这里停车的绝大部分都是乡下人。
岳筝才刚进了大门,远远地就看见刘大伯赶着牛车朝门口这边来。
刘大伯想是也看见了她,一甩鞭子,牛车的速度快了许多。刘大伯的大嗓门也喊道:“大侄女来的正好,我这里还愁着怎么去找你呢。你家小子呢,快上车来吧。”
岳筝迎着牛车走上,刘大伯也适时地把车停下,许是见她手上空无一物,又问道:“大侄女,你咋什么东西都没有买,还有你家小子,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岳筝忙笑着接道:“在城里买东西时遇到了家乡的一个老邻居,借了他家的车回去呢。我就是来跟大伯说一声,不用等我们了。”
车上一个胖胖的妇女马上说道:“不用等你们你倒是早点过来说啊,咱们在这里可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就是……”
刘大伯却笑着热情道:“没什么事就好,那大伯就先走了。”
岳筝点头,跟在牛车后边也出了柳家车铺。到了外边她掀开车帘就要登上时,听见不远处牛车上那个胖胖的妇女大惊小怪地跟车上的人说道:“原来是找到富亲戚了,说什么家乡的老邻居,老邻居能把马车借给她用?自己坐马车,连说一声都不敢,这是怕咱们这些坐牛车的挤她的马车呢。”
有人接着说道:“我都活了半辈子了,这马车也只是见过没坐过呢。”
岳筝无奈地笑了笑,听着那些七嘴八舌的酸溜溜的话,钻进了车厢内。小莫曲正盯着手中的糖人怔怔的看,她一进来,他忙抬头看过来,眼中有些躲闪。
她哪能不明白刚才那一会子这小家伙瞅着糖人在想什么呢?可是……岳筝坐好了,将小家伙抱在身边,问道:“怎么不吃呢?”
小莫曲摇了摇头,蚊子般哼哼道:“还不想吃。”
岳筝听此,笑了没再说,略打了帘子对思源道:“走吧,去青石巷戚记米铺。”
思源应了声好,挥鞭赶马。
马车与刘大伯家的牛车擦身而过时,岳筝又听见了胖女人的话:“何大娘家里的这个远方侄女定是个有身家的,看看这进一趟城就有马车坐了。”
“可不是,我说怎么清早儿的时候没见她直盯着那青轿马车看呢?原来人家是常坐的,不稀奇了,哪像咱们?”
思源隐约明白这些人酸气腾腾的话是说的车里的这位夫人,错过时朝着那牛车上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只不过牛车上的妇女们正说得热闹,都没看见,仍是巴拉巴拉地不停。直到赶车的刘大伯咳了一嗓子,“你们这些女人,少说两句吧,人家都说了是邻居家借的。再说了,坐个马车又不偷又不抢的,你们说起来还就不消停了。想坐马车也简单,一人花个二三十文,兑出一百六十文钱,那些赶马车的就给你们送到家。”
“你这个老刘头,我们不过是说说,有那二三十文钱,还不如割几斤猪肉吃的。这坐马车又不当吃又不当喝。”
牛车上一个大嗓门的夫人接了话去,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转而便又说到这城里哪家的猪肉好,哪家的米便宜,哪家的布结实。
岳筝远远地也听见了,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这些中年妇人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但基本上都没有多大的恶意。
思源赶着马车,很快就饶到了戚记平价米铺。
那掌柜的果然仍在前台坐着,见岳筝进来,忙迎了出来,笑问道:“小娘子可是东西卖的齐全了?”
岳筝笑了笑,福了一礼,“麻烦掌柜的了,我就是来搬东西的。”
“哪里哪里?”掌柜的忙笑着摆手,又转头严厉地对那三个小伙计道:“你们三个,还不快帮着搬东西。”
掌柜的一声令下,三个小伙计忙殷勤地去搬那些岳筝前后买的让人送到这里来的锅碗瓢勺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岳筝则是把那些单独放在一处洁净地方的包着棉布的两个包袱拎了,小莫曲也从车上下来前后跑着帮忙拿些零散的东西。
思源很有眼色,过来把那两床被一个铺盖一股脑儿抱起来,侧着脑袋去了外面。
岳筝也随后跟着,东西太多了,装的时候她不看着些只怕她们母子两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戚记掌柜却忙叫住了她,“小娘子等一下。”
岳筝疑惑地回过头来:“掌柜的还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从柜台上拿了一个白麻布缝制的袋子,递给岳筝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们戚记慢待了,这里是二斤陵川小红枣,煮米粥正好,算是戚记的歉意。”
岳筝笑了笑:“掌柜的太客气,前已经道过谦了,这些就不必了。”说着便要递回。
掌柜的后退了一步,道:“不瞒小娘子说,今天我们也是借了你的光,单大米一样就比往常多买了三百斤,就算是我谢谢你的吧。”
岳筝想了想,便收下来,陵川的小红枣是整个容成王朝都闻名的。用这小红枣来熬大米粥,端的是又香又软。
且红枣最补气血,而她家儿子又正是需要补养的时候。
岳筝再三谢了掌柜的,才出了门。
三个小伙计成一排的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忙点头鞠躬,态度比她来时好了一倍不止。
也是,本来因为轻视顾客有被掌柜的解雇的危险,后来却卖米的人越来越多,掌柜的一高兴便说了饶他们这一次。如此一来,三个小伙计,特别是狗眼看人低的那两位,这下还不对岳筝点头哈腰的。
岳筝倒没怎么理会这三个人,出了门便径直上车去了。
车里果然已经塞的满满的,光是那两床被子一床铺盖就占了半个车厢。不过思源显然是个机灵的,东西虽装了满满的一车,却留足了她们母子下脚的地方。
马车很快又启动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出了城门。若不是恰巧遇到策儿,她们这么一大车的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马车夫愿意接这个活儿呢。
037 心思()
想起那个如今已是玉立的孩子,岳筝眼中尽是温暖的神色。
前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帮她,曲儿才没了的那几天,她常是恍恍惚惚的,却依然记得都是那个少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若非那日她趁他不在,一人出了门,遇到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逼到死巷中的太妃,而她又因生无可恋,当时情景下丝毫也没有犹豫地替太妃挡下一刀:若非那样,她还不知会怎么带累那个莫家唯一对她好的孩子呢。
爹,当初你没有救错人。
一边心中纠结着这些往事,一边她又与儿子说说笑笑地。
看小家伙一直紧紧地握着那支糖人,岳筝不得不再一次催促道:“儿子,这糖人你再不吃就要化了。吃完了,娘亲在给你买呀。”
小莫曲满眼不舍得瞧了瞧糖人,又抬头看看满眼含笑的娘亲,淡淡的两条小眉毛皱起。
他真的舍不得呀,可是又怕娘亲看出来他的意图,便非常不情愿而又不舍地在那糖人盔甲上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