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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 作者: 孙春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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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志超的家在省城。工作不太忙时,他半月回一次家。忙时打点不开,一个多月不回也是常有的事。回家时,除了和媳妇、儿子亲热亲热,逛逛公园或去看一两场在县里看不到的电影或戏剧,再一项重要内容便是到省委副书记鲁岩恒家坐一坐。事先也不必问鲁书记在不在家。鲁书记在家便随便聊聊,不在家里则和鲁书记的夫人朱阿姨扯扯家常。朱阿姨已退休在家,巴不得有年轻人来家和她热闹。如果妻子得闲,成志超便将妻子宋波和儿子小涛也带去。那母子俩进了鲁书记的家,更是如鱼得水。宋波与朱阿姨有说不尽女人间的话,两人钻进厨房,一个剁馅,一个和面,等招呼大家入席时,便有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小涛的到来更是大受欢迎,进了门便和鲁书记的孙子滚在一起,不是两人坐到电视机前玩电子游戏,便是抱了足球跑出去,不踢个大汗淋漓不回来。鲁书记的儿子和儿媳都去美国进修了,留下孙子在家里,平时管教得严,不是看着放心顺眼的小伙伴,老两口是绝对不许孙子出去跟人家疯跑的。偌大的一个家,都由朱阿姨自己操持,她不喜欢保姆,鲁书记也不喜欢陌生人走进这个家门。所以成志超一家的到来,便给这个家庭带来欢乐,是那种亲如家人的欢乐。 
        
        成志超到鲁书记家来,手里也常是不空的,可那不空的两手却从不避人。那塑料袋里有时装着两把韭菜,有时装着两把红灵灵的水萝卜,都是市场上寻常可见的东西,就是提来鲜肉,也只三两斤。成志超有时还提来一罐头瓶农家酱,带来一些山野里采来的蕨菜苦麻菜,人们知道鲁书记老两口都是北方农村走出来的,得意这一口,便也见怪不怪,反夸成志超是个有心人,鲁书记没白教导培养一回。殊不知,成志超为弄这些东西,也是好费了一番心思的。比如韭菜,他是找农户按过去没扣大棚时的笨法,种在农家炕头上,一定要播老品种的种子,且不许施用一点农药化肥,只那褥子大小的地方,头两刀割的产品他都包圆儿买下了,他带给鲁书记的就是那种不带一丁一点现代污染的本色味道;再比如那水萝卜,他也包下农户的一两菜畦,百分之百要施农家肥;那农家酱更是选得精细。虽说农家酱的加工方法自古相传,千家万户如出一辙,但每家酱缸里飘散出来的酱香却各有千秋,这里有投盐量的大小,下酱的时间以及酱块发酵程度的不同等等多种因素。成志超在东甸乡蹲点,在春末夏初的下酱时节,便专给乡民政助理一项任务,去务色品尝各家新出缸的大酱,哪家下得好,又经他品尝选择,便将那一缸酱一次性买断。朱阿姨没大酱难下饭,所以每每坐到饭桌前,都要对老伴念叨成志超两句,“志超这孩子,你真没白疼他,比我亲生亲养的都强。” 
    
        当县委书记前,成志超是鲁岩恒的秘书,而且两个家庭的关系还不仅仅限于首长和秘书。十多年前,鲁岩恒还是省委秘书长时,一次生病住院,便认识了大学将毕业来医院实习的宋波。宋波年轻漂亮又活泼,父亲在省里一个厅里当厅长。有一天,朱阿姨看到宋波,便悄声对鲁岩恒说,这姑娘不错,你看把她给你们办公厅里的成志超介绍介绍怎么样?鲁岩恒便将成志超叫到医院,给两个年轻人做了大媒。成志超和宋波婚前很甜蜜,婚后很幸福,鲁岩恒老两口也因此生出很多成就感。后来,鲁岩恒升任省委副书记,便选了成志超当自己的秘书。成志超有大学里的功底,爱读书,爱思考,工作又勤谨,给鲁书记提出过几次很有见识的建议,鲁书记对他很赏识。这一晃便是十来年,鲁书记眼下已年过花甲了。 
        
        三年前,鲁岩恒对成志超说:“你也快四十了,不能总跟着我;我呢,下次换届,或人大,或政协,也总要找个地方赋闲。我看,你还是抓紧到基层去锻炼锻炼吧。县里是只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是最锻炼干部的地方,按我们党内不成文的规定,更高级别干部的提拔和使用,这个台阶是不能不走的。与其晚走,不如早走,民间有话叫年龄是个宝,机不可失啊。” 
        
        成志超听得出老书记没说出口的更深层次考虑,三年后换届,省里换,各市地也换,有了在县区工作的经验,下一步的仕途就顺畅了,好比田径场上的三级跳,助跑后的第一步蹬踏有力,那第二步也就随势而起,不愁第三步不出成绩。哪位要退下来的老领导对自己身边工作的人员,尤其是赏识的年轻人,不做个长远的考虑呢?于公,于私,都是大有好处的。 
        
        成志超说:“我听老领导的安排。”   
        鲁书记说:“你去北口市的吉岗吧。吉岗县不富裕,但越是穷地方,越能锻炼人,也越出干部。我去吉岗调研时,已对那里的发展有个大致的考虑,你去那里后,别的工作都可稍放,但有一项工作必须全力以赴,务必搞好,而且要尽快见规模,出效益。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工作吧?” 
        
        成志超问:“是蔬菜大棚吧?”   
        鲁书记点头:“不错,我找主管农业的副省长,让他从农业发展基金里给你带过去五百万。你选一个交通比较便利,土地条件相对好一些的乡镇,把五百万都投进去,千万不可挪为他用。五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呢?以扣建一个大棚一万元计算,那就是五百个,你若是贷一半,再发动村民自筹一半,那就是一千个。一千个大棚,也算有些规模了,只要见了效益,一两年后又何愁村民们不砸锅卖铁再建起两千个,三千个?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只要把这项工作抓起来,做到位,吉岗在产业化发展和经济形势上有个大突破,你的政绩也就无须别人评点了。” 
        
        成志超心里感动,说:“老领导把路给我铺展得这样平坦,我再走不好,就白跟在您身边学习这些年了。”   
        任命下达后,成志超带着妻子宋波跟老书记告别。那时,鲁书记的老伴朱阿姨刚从岗位上退下来不久,儿子和儿媳也去国外不久,见两个年轻人来,老太太先就红了眼圈,说: 
        
        “那两个膀儿硬了,刚飞走,我只以为身边还有个志超呢,能常来家看看。这老鲁,回家也不跟我商量一声,说放就把志超又放了出去。以后我要有点事,可喊谁去?” 
        
        省委领导的秘书另有任命,组织部自会再为领导选派一个,那新来的秘书也未必就比自己做得差。可成志超听了朱阿姨的话,心里还是生出深深的感动,说:   
        “朱阿姨,我也不是走远,隔个一月半月的,总要回家看看。以后只要回来,我一定先到您这儿来报到,好不好?我只怕朱阿姨烦我呢。”   
        宋波凑到老太太身边,安慰说:“朱姨,他不在家,还有我呢。您什么时候有事,打个电话我就过来了。”   
        老太太说:“他在我这儿,还是个孩子。可这一出去,大小也是个县太爷了,早早晚晚的,身边没个人可不行。你不跟他过去?”       
      
        宋波笑说:“哼,戏台上的县太爷,也就是个小嘎官,谁希罕。他就是用八抬大轿来接我,也休想。再说,鲁伯也不会总让他留在吉岗把根扎下去,是不鲁伯?”  
       
        宋波这话说得艺术,玩笑间,已在试探省领导对丈夫的下一步考虑了。   
        鲁岩恒笑说:“只怕到那时我就说了不算喽。兴许志超进步大,还去了北京当京官呢,到那时你也不跟去?”   
        宋波撒娇说:“他到联合国去,也不过是只风筝,那根线也还在鲁伯手里抓着。我才不跟他去呢,我怕离了鲁伯朱姨,他真要耍开县太爷的臭架子,吹胡子瞪眼的,就没人护着我了。” 
        
        老两口当然都听得出这是撒娇的话,但还是开心地笑了。朱姨说:“小年轻的,分开十天半月的行,时间长了,还是在一起的好,早早晚晚的,互相都有个照应。现在外面的世界太花花,志超到了县里,身边讨乖献殷勤的年轻女人肯定少不了,你放心他,我还不放心他呢。我原先在省建行工作时,那个行长就是从下边市里调上来的,人精明,也能干,就是迟迟不肯将夫人调过来,后来发生的丢人故事还少了?我回家没少跟老鲁说,这要怪你们管干部的没管到位,没来水得先叠坝呀,冲开口子就不好堵了。他还说鸡蛋啊石头啊,主观啊客观啊,自身修养什么的。哼,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千年修行也只怕一时动了俗念。” 
        
        宋波对成志超瞪眼睛:“听到没?朱姨这是在给你打预防针呢,你敢!”说完又对老太太笑,“朱姨,我有办法,多给他备两双水靴子,趟在水里都不怕。”   
        几个人又笑。鲁岩恒一边笑一边起身往楼上的书房走,招呼成志超说:“让她们娘俩说吧,你跟我来。”   
        鲁书记带成志超进了书房,从笔筒里抽出红铅笔,在信笺上重重写下几个字,递过来,说:“说笑归说笑,这几个字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里,就算作我的临别赠言,让我日后多听你的好消息吧。” 
        
        鲁书记落笔写下的是十个字:“莫纷争,少疏漏,稍安勿躁。”   
        接下那页沉甸甸的纸片片,成志超面色登时凝重起来。他说:“请老领导放心,我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成志超到了县里,很快就一头扎到东甸乡,大刀阔斧热火朝天地搞起了蔬菜大棚试验区。省里的年轻干部下到县里,一般都安排副书记副县长,成志超是省委副书记的爱将,下来就坐帅帐,这步棋谁都看得清爽,县里人更是心照不宣,省城的老同学老朋友们则在玩笑中提前祝贺,说志超是飞鸽牌的,鸽子很快将展翅而去,飞鸽下一步的栖身之处必是高枝,溜须拍马也是早下手为强,早做感情投资总比临时抱佛脚强啊! 
        
        成志超的家没搬,也没必要搬。明年上半年省内各市就将大换届,飞鸽离枝而去的日子似乎是指日可待了。       
      
        第二章   
        5   
        郭金石没去战友家,他去蹲了县城里的劳务市场。   
        吉岗县城的十字街口,坐落着一座三层飞檐斗拱的鼓楼,据说是明清时期的建筑,挤在四周山丘一样高高低低的楼房中,自视清高中却显出了一种格格不入的寒酸、落魄与沉寂。可城里人舍不得扒掉它,还时不时地油漆打扮一番,说那是古老历史的一个见证。劳务市场就在鼓楼下,每天数百上千人,或贴墙而坐,或蹲成一个个圈圈扯闲篇,劳工们手里操着刨锯、瓦刀、管钳之类的家什,脚下还戳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牌牌,上面写着“木工”、“修暖气”、“刮大白”之类的字样。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没有章法,却透着主人的粗豪、厚道与纯朴。 
        
        郭金石没有家什,脚下也没有小牌牌,他也不凑到人群中去,只是远远地坐在马路牙子上,闷着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抽过的烟屁股就在脚下摆成两个字,“力工”。也有卖工夫的过来跟他搭话,问他卖什么手艺。郭金石指指脚下的烟头,说,我什么技术也没有,只有两膀子力气。问话人讥嘲地笑了,说,现在就人臭,不值钱,找卖力气的还用到这儿来?随便在大街上吆喝一声,屁股后立马能跟上一大溜儿,拿鞭子赶都赶不开。郭金石心里骂,我会开坦克,你家有吗?我能把坦克上的火炮打得百发百中,你供得起炮弹吗? 
        
        有手艺的人一拨拨地来了,又一拨拨地被人领走了,走时都不无得意地对还得等下去的陌生朋友打招呼,“我先去了呀!”赚得众人一片羡慕的目光。   
        郭金石冷冷清清地孤坐了三天,很少有人过来跟他搭话,更别说来跟他讨价还价。每天见日头压了西山,楼房的影子黑沉沉地压下来,他就骑上车子往远远的耿家屯蹬去,到家时已是满天星斗。第二天早起,喝上一碗白菜汤,咬上两块苞米面锅贴大饼子,闪躲开老爸老妈探询的目光,蹬上车子又沿着山路飞驰而去。 
        
        三天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第一天上午,有个工程队的来找人装卸水泥,说活儿累,又埋汰,尘土暴扬的,但可以在工钱上找,计件,一天咋也能挣个五六十。就有人指指他喊,只挣力气钱的活儿来了!郭金石笑了笑,摇头,没动窝。待工程队的人走了,就有人对他说,那活不干也对,挨多大累不说,就那灰猴子样,干完活得咋洗?回家媳妇都不让你钻被窝。第二天,又来了一个穿深蓝制服戴大盖帽的,看徽章上的天平标志,知是法院的。法院的说找劳动力挖排水沟,一天三十五元,晌午还供一顿饭。郭金石这回动了心,起身跟在人家身后,可只走了十几步,又蹲回原处去抽烟了,待法院的带人要走时,还有人招呼他,“你倒是去不去呀?这活儿可以了。”他摆摆手,仍是没动。市场上的那些常客们就开始私下嘀咕他了,说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谁家还缺新姑爷子等你去呀?这样的俏活再不干,你就蹲你的马路牙子去吧。 
        
        到了第三天,街道上下班的人流已蚂蚁搬家似地稠密起来,待价而沽的手艺人们也多已归巢,就见有辆紫红色的桑塔纳轿车嘎吱一声停下来,里面钻出一个圆圆胖胖的中年人,喊: 
        
        “有去装车卸车的没有?运煤,一天三十元。”   
        有人接话:“供饭不?”   
        “愿吃啥自个带。热饭的地方现成。开水管够。”   
        人们哄地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搭话。这价钱有点欺负人,一个大小伙子干一天挣三十块钱再刨去晌午那顿饭,跟白干差不多了。   
        中年人又喊了一遍,一条腿已缩回车门里去,加了一句:“没人愿去我可走人啦。”   
        郭金石起身迎过去,问:“从哪儿往哪儿运?”   
        “铁路货场到县委大院,不远。”   
        “你是哪个单位的?”   
        中年人怔了怔,口气挺冲:“你愿去就去,不去拉倒,问这干啥?每天晚上收工前给你点票子,还诓了你那俩钱儿了?”   
        郭金石笑了笑:“我叫人诓怕了,真要干完活不给钱,我上哪儿找你去?”   
        中年人说:“我姓纪,县委办公室的主任。”他又指指车牌子,“你找不着我,还找不到这辆车?这是县委的,不会假吧?”   
        其实郭金石早就注意到了桑塔纳的牌号,三个0后的尾数是18,虽非前几号首长专用车,但也显赫得可以。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他说:   
        “那就算我一个。啥时候去干活?”   
        “明早八点,到县委大院门卫等我。”纪主任临钻进车门,又补了一句,“自个儿带晌午饭啊,挨饿可找不着我。”   
        在人们的笑声中,桑塔纳远去了,郭金石也蹬上了自己的车子。于是便有人冲着他的背影笑骂,“溜光水滑的一个人,原来还是一猫长了俩脑袋,二虎头一个!”“坐在这儿好几天,就等这俏活呀!”“以为调你去当县太爷呀,还挑衙门。嘁,真是林子一大,啥鸟儿都有!”…… 
        
        郭金石没听到这些议论,听到了也不会回敬什么。各人自有心里的小九九,犯得上吗?他觉得他的第一步战略计划实现了,而且还算顺利。   
        6   
        工作一忙,时间便成了高速列车,一晃,新年的站牌闪过去了,再在前方站停车,已是千家万户过大年的一片喧嚣了。   
        大年初四的午后,省交通厅厅长赵喜林把轿车开到成志超家的楼下,说在省城的大学校友们要聚一聚,务请县太爷光临。成志超盛情难却,自然就去了。      
      
        酒桌上,也是在酒至半酣渐入佳境时,赵喜林敬酒,单单向成志超举杯叫阵:   
        “志超,这杯酒我单请你喝,别的交情咱先放下不提,就凭我给你的那八百万,你也得喝!”   
        成志超心里一沉,八百万?我什么时候跟他要过八百万?他又什么时候给过我八百万?   
        但哪容他多想,满桌校友都摇旗呐喊了,八百万一杯酒,值了!志超你不喝,我们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又有人喊,喜林大厅长,你别见人下菜碟,我这人便宜,不要八百万,八万一杯就行,你让我喝多少是多少! 
        
        蛙塘鼓噪,群情怂恿,成志超无心辩解,可就在那杯酒落肚的时候,他再一次陡然想起樊世猛那句“山高海阔”的话,那句话一定事出有因,而且因果还一定有些别样的蹊跷。他还想起,他是叮嘱过秘书小张的,让张景光想办法迂回探询一下,看樊世猛家里是否真有什么好事。可事后他忘记了追问,小张也就没再回复过此事。这两件事,是不是有着某种潜在的因果勾连呢? 
        
        成志超有心再多问几句,可当着那么多闹哄哄的老同学的面,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喝罢酒,接着唱卡拉OK。包房里越发哄杂,人们互串着席位,开始了一对一的愈显亲近的攀谈与联络。成志超看时机已到,便凑到赵喜林身旁,小声问:   
        “我的厅长大人,刚才喝酒时,我不敢驳你的面子,你让我喝酒,我可遵命一干而尽了。我只是到现在也没想起来,你说的那个八百万是怎么回事?”   
        赵喜林喝了不少,舌头有点儿大,眼珠子也转得不再那么灵活,话却明显多起来:“我说你呀,就是当了县太爷,也不该这般贵人多忘事嘛。你们县里通那个什么什么乡的公路重修了是不是?” 
        
        成志超点头:“是通东甸乡的。东甸乡的大棚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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