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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打水借毛巾什么的,咱俩都擦洗一下,别在这干等浪费时间,咱们应该都懂,干着急没用。”
夏天胡乱地点了点头,等李思琪都走远了,才想起来说道:“李医生,你回家吧,没事儿,我自己可以。”
李思琪没有回头就摇了摇头,慢慢走远了。
她怎么可能会离开,夏天你刚才肩膀都是打着哆嗦的,只是你没意识到罢了。
重症监护室里走出一位大妈,她半白的头发,慈爱地看向穿着一身脏兮兮军装的夏天。
大妈重新返回了病房,几分钟后,大妈带着一男一女一对夫妻坐在了夏天的身旁。
夏天疑惑地抬头看向她们。
“闺女,别怕。我带我小儿子儿媳陪着你。”说完对着夏天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包容安抚和懂得:
“你说谁家没几个亲人,可你们军人的家属都在老家不在身边呢。你们去救了那么多人,为的就是让他们将来有家人还在。可你们军人呢,进了医院却只有妻子和战友陪着,不怕,我们陪着,一会儿搭把手抬他。”
夏天感激地笑笑,却带着鼻音儿哽咽着回道:“不是在老家呢。我们家人……都在唐庄灾区呢。”
……
李思琪递给夏天带着热乎气儿的毛巾:“擦擦吧。”
等夏天那张脸终于干净了,不但没让李思琪松口气,却提起了心:“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没事儿吧?不行。待会儿等叶团长出来了,倒个空,你得去检查检查。”
夏天虚弱地一笑,不以为然。
李思琪下了猛料:“想要他快点儿好起来,想要永远的守着他。你没个好身体怎么能行?你这样不是为了他好。”
夏天的眼神始终盯着手术室的门:“好,去检查检查。路还长着呢……”
术后仍在麻醉中的叶伯煊被推出来时,夏天等人都围了上来。
叶伯煊的勤务兵小宋,也拎着脸盆暖壶一堆日用品从走廊一端跑了过来。
王医生摘下口罩嘱咐站在他面前急切的夏天嘱咐道:
“手术很成功,如果配合我们的治疗,不会影响他的前程。
只是由于断面太多,术后恢复最少需要三个月左右。还有多给患者吃些瘦肉、鱼、鸡蛋,豆类食品。”
“他醒过来一定会问什么时候能恢复训练?!”
王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每一个从灾区回来的军人,确实醒过来第一句就是这个:
“得逐渐恢复锻炼。至于训练更是要等了,不能心急,否则容易更严重,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了。你们做家属的要多多开导他。”
夏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几个人合力给昏迷睡着的叶伯煊抬进了骨科病房。
一个病房里住着六名患者,其余五名也都是从灾区归来受伤的战士。李思琪小声地和夏天商量道:
“要不要提个要求换个单人间?六个人太不方便了。或者我找找人,给叶团长换个独立病房应该不难。”
夏天赶紧摇头拒绝,小声回道:“思琪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不要那样。不要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他醒了会不高兴的。他也是普通战士,和其他人没区别。”
勤务兵小宋呆头呆脑地嘀咕道:“我们团长是团长,不是普通战士。”
夏天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团长怎么了?团长更应该以身作则。
如果有可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叶伯煊得到特殊照顾,可现在她觉得使用身份压人搞特殊丢人。
那些同样从灾区回来的普通战士们,有资格得到更多的照顾,领导们更有责任给予他们更多关心。而不是在他们面前用身份搞特殊。
她不喜欢在这种情况下李思琪嘴里的那一套,她相信叶伯煊也会很排斥。
李思琪一直认为她和夏天的思想很合拍,这是第一次有了分歧。不过细想想倒可以理解了,她开口劝道:
“那你必须得倒出个空去检查,我得赶回去了,我们院长给了我名单。得回去通报二次去灾区的名单,如果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再来。”
夏天送李思琪到了病房门口:“思琪,谢谢你。可不用再折腾来了。在唐庄昼夜都得不到休息,正好今天晚上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多来一个人在这里干陪着也是这样的情况。没必要,更何况你还有任务在身。”
李思琪颔首接受了夏天的好意:“那我去叫你们家阿姨尽快过来和你搭把手,你千万别忘了也去检查一下。我走了。”
夏天回到病房中,瞅了瞅旁边几个受伤的小战士都熟睡着,看样都是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每个人要么是肩膀受伤,要么也和叶伯煊一样是腿部、或者脚踝。
夏天坐在病床前,用手掌试探着摸了摸叶伯煊的额头,没有发热现象,总算放下了心。
有很多外人在场,夏天只是认真地看了几眼叶伯煊,就转移了视线。
他黑了、瘦了,嘴唇裂了,皮肤也皱皱的。可他怎么就那么帅,有种洗尽铅华变成了平和顾家的好男人的感觉。
夏天自嘲地摇了摇头,恐怕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把他再扔回唐庄灾区,在一片废墟中挣扎,外人并不知道他头顶团长这个光环时,相信有很多大姑娘就会对他敬谢不敏了。
夏天在心里自言自语,有种老夫老妻相濡以沫携手到老的心气儿。
你个糟老头子,还那么爱臭美,瞅瞅你这样子吧,臭了吧唧的,除了药水味儿就是汗水味儿的,谁稀罕呀。
“小宋,麻烦你看着他。醒了就去水房喊我一声。”
夏天和勤务兵打了个招呼,拎着暖瓶,拿着叶伯煊早已经换下的军装和脸盆,去了水房。
等夏天都走没影子了,小宋才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心里暗骂自己:“你个猪脑袋!”赶紧开门去找夏天。
嫂子那手不能碰水,他怎么就忘了呢!等团长醒了知道了,准保和他急!
两个人在水房里一推二去,商量结果就是小宋去洗这些,夏天去医生办公室再仔细的问询了一下注意事项。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夏天又去了趟卫生间,满脑子都发空,她就觉得她忘了点儿事儿。
至于是什么事儿吧,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是有种直觉,她忘了点儿啥。
当夏天和小宋一前一后刚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叶伯煊病床边,哭得眼睛通红、满脸脆弱的宁浔漪。
宁浔漪正拉着叶伯煊的左手哭哭啼啼的,看到夏天她们进来了,也没有慌乱躲闪,而是从容地把一直握着叶伯煊的手,转移了地方变成了给叶伯煊盖盖被子。
夏天瞄了一眼宁浔漪的手指,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她怎么就觉得刚刚那一幕很违和呢?
夏天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那是老邻居,从小一起玩耍的妹妹,干哥哥和妹妹互相关心……不行,不能这么劝自己,越劝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小嫂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宁浔漪第一次在夏天面前板着一张素气的小脸。说完就先一步出了病房。
“小宋,你给这几位战士们的水杯都倒上热水,估计一会儿醒了都得口渴。”夏天安排完了才出了病房。(未完待续。)
第三五八章 心生芥蒂()
之前的那点儿心里不舒服,让夏天并没有像以往似的那么平易近人,站在宁浔漪的面前,微皱了下眉头才开口问道:
“小宁,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有事儿?”
宁浔漪也表情很严肃地回答道:“我爷爷在这住院呢。听说了也就来了。我这就去打电话安排换病房,你收拾收拾东西等着吧。怎么能让叶伯煊受这种委屈?”
夏天无语地看着走廊尽头,委屈?何出此言!
怎么的?这些人有通病吧?命令我?你有资格吗?叶伯煊的事,我要是说的再不算数,那恐怕我也不用当他的妻子了。
夏天累,疲乏,从卫生间出来后就说不出来的心慌气躁。
“不麻烦你了。”夏天没有耐心,并不像跟李思琪说话似的那么解释。
宁浔漪心里暗骂着夏天的小家子气,表情上却和缓了许多:“小嫂子你太客气了!我和叶伯煊谁跟谁啊,不麻烦的。”
女人的第六感一旦被激励开发出来后,是无时无刻不琢磨对方说话的用意的。
即便这样,夏天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就眼前这人,原来自己还评价挺美好呢?简直了,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说话也不讲究个分寸身份。
她觉得自己太后知后觉了,看人看的太过片面,把每个人的心地都想的过于单纯。
她深刻地记得灾区那个名叫李晶的女孩,父母双亡,亲表姨来了不是对孩子怜悯疼爱,而是抢孩子手表,连个几岁孩子都搜刮,可见这社会上的人和事儿,你作为普通人永远看不清想不透别人的心。
婆婆原来就总骂她傻,缺心眼,时常提醒她去了单位和别人为人处世要提防些,别一根筋认为谁都挺好。
夏天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不是和你客气。而是我不同意。宁爷爷都住院了,身边离不开人,小宁还是先顾好宁爷爷那面,等伯煊安稳下来了。我再过去看望他老人家。”
非常肯定的语气,暗示对方她不会改变主意。
宁浔漪仔仔细细地盯着夏天的眼睛几秒钟,最终变成了甜美的笑:
“那成吧,等叶伯煊醒了再问问他的意见。你可能是不懂我们……呵呵,环境造成的思维模式不同嘛。先谢谢小嫂子的心意了。没事,我爷爷那面有勤务员。”
夏天懒得和宁浔漪周旋,因为她的小肚子又开始泛起酸疼。
夏天现在脸色很不好看,皮肤也粗糙蜡黄,她觉得心浮气躁有点儿发热。
摆了摆手,夏天是想和宁浔漪说再见的意思,然而宁浔漪特意给曲解成叫她进病房。
宁浔漪感觉出来今天的夏天对她不似以往友好,甚至语气生硬。宁浔漪心里冷笑,你越是表现得小家子气,就越和我们这一群人格格不入。差距。体现在每时每刻。
夏天看着径直坐在叶伯煊一侧的宁浔漪,更是有点口干,额头冒汗。
她第一次在男女方面的问题上有了介意。
她觉得看宁浔漪那样子心堵。她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己身体的原因,所以才看什么都不顺眼。
不过,她怎么就那么想和宁浔漪来个口舌之争吶!顺顺堵心的那一口气!顺顺压抑了好久的心!原来她很喜欢这个女孩的,她这是怎么啦?!
宁浔漪表现得很热情:“小嫂子,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要不然你找个地方洗个澡吧,叶伯煊这里有我呢。病人得减少和细菌接触,你这身衣服还有头发……呵呵,我也是为你着想。”
宁浔漪越说越表露出很明显的不好意思。还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夏天。
小宋听了宁浔漪的话也看向夏天,仔细上下查看了夏天一番劝道:
“嫂子,你去检查检查吧,不说其他。就是手指也该换药了。趁着现在团长还没醒。我估计且等着呢。顺便洗漱洗漱。”
夏天额头冒着冷汗。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成,对方说的话句句扎她心,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战斗力。
顺气也得挑时候,否则她完败,甚至更压抑了。
是,夏天挺不住了。可她不知道为何就这么生气呢!
她确实得去看看自己到底怎么了。否则等叶伯煊醒了时。就是她倒下之时,那样会更乱套。
夏天慢慢地站了起来,强忍住小腹的疼痛,隐藏起自己的虚弱,就那么顶着一张蜡黄蜡黄的小脸,直视着宁浔漪掷地有声说道:
“你看看我们几个从灾区回来的哪个不脏,可、脏得光荣!”音量不大,但表情坚毅。
说完就扭头迈着慢吞吞的步伐往病房外走去。
夏天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见了她想象不到的黑暗面,所以才这么敏感,才这么不顾颜面的反讽到不留余地。
从前,她都不爱斤斤计较一句话两句话。她觉得说来说去没意义。
可现在是怎么了?那种反抗的心理总是拉扯着她,就是觉得不说回去是让别人拿她当大傻子看待了,像是她听不懂话里意思似的。以前小事化了,现在就是过不去。
夏天先是到了内科,她觉得是胃部腹部出现了问题,又验血验尿,一个人往返在处置室和卫生间之间。最后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后,建议她去妇科看看。
从听到妇科两个字后,夏天的脑子里忽然像炸开了一般。
她背靠在冰凉的墙上,她想要让自己镇定一些。掰着受伤的几个手指盘算着,每一次算到半截又像失忆了般忘记了算到哪里了,再重新掐指算,直到面色越变越惨白。
“医生,我小肚子总是酸胀的疼。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夏天终于挪到了妇科的科室。打怵,不敢面对结果。她坐在一名年纪略大的妇科医生面前,甚至大热天打起了哆嗦。
这名医生本来想斥责夏天要排队,可当抬头那一瞬间看到夏天那一身破烂的军装时,马上就和缓了面部表情。
“好,我得先检查检查才能给你结论。看起来你没轻了折腾,即便怀孕了,估计着情况也会有点儿糟糕。”(未完待续。)
第三五九章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流血的?”妇产科的主治医师特意缓和自己的语调,不像往常那般问询的态度。
夏天木呆呆地有问必答道:“刚刚……刚刚送我爱人回了病房,我才去卫生间发现有血丝,我以为……我以为来了月经。”
“之前有这种现象吗?”
夏天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温水,急切地喝了两口,才恍恍惚惚地继续回答道:
“之前没有。总是腹痛。只是医生……我怀孕了吧?!可我吃药了,吃的去痛片,我不知道我怀孕了呀!”
后悔。“悔”这个字,夏天最近接二连三地尝到了是什么滋味。
李文清医生曾是和宋雅萍一拨培训的同僚,后来因为家庭成分问题,并没有晋升没有受到重视,而是到了人民医院做了一名普通的妇产科医生。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医术很高超,属于有真才实学并见过不少病例的那种。是一名很有医德的医生。
但现在她还不知道坐在她面前的是宋雅萍的儿媳,她只知道这是一名刚从唐庄抗震救灾归来的女英雄。
女孩儿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双十年华,却要当妈妈了,只是听起来像一名糊涂妈妈。月经没来都没注意。
李文清抬头瞟了一眼夏天,才又低头写着夏天的病人档案表格,在写的过程中摇了摇头,也许不是糊涂,是她到了那里更重视别人的生命,完全疏忽了自己。
看着那女孩一脸失落的表情,肩膀还打着哆嗦,就该知道。她很重视肚子里那个小生命。
李文清李医生双眼注视着夏天,嘴角略微带着笑,人到中年的岁数给夏天一种踏实信任的感觉:
“孩子和你很有缘分,去了那么艰苦的地方折腾来折腾去都没掉,说明他以后也不会离开你。
你放轻松,刚开始有血丝,是先兆流产的现象。咱们可以通过打保胎针、吃保胎药稳住。
你的情况是因为月份太小而造成的不稳。你要配合我。经过保胎处理后。有很大的希望到足月。”
夏天满眼信任的狠狠地点了点头。她要不惜一切留住孩子。她千盼万盼才得到的宝贝。可却由于自己……
夏天想要继续追问关于服药后会不会有影响,李医生摆手打断:
“我知道你是担心吃了去痛片是吧?孕早期确实应该尽量避免服用药物,以免影响胎儿发育。
从我个人经验来判断。问题不大,可仍旧需要你在十五周到二十周左右来定期检查。
这是一个风险值的问题,虽然我说了问题不大,可如果一旦出现导致孩子畸形被查出后。你也要尽快做个准备。现在有超声波,比起从前的a超要强许多。检查一下也能放心。”
当医生的是不会给病人肯定回答的,因为医学方面本就有很多意外以及不可突破的技术,无论大病小病都有一定的风险。
可今天李文清破了例,她打破了自己一贯的回答方式。少用模糊不确定的语言,她要给面前这位准妈妈心理支持和力量。
夏天都忘记道谢了,就有些怔愣地打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她觉得脚底发飘。心里乱糟糟的。连b超都没有的年代,能看好自己的“病”吗?宝宝到现在是否安全……
同时心里更加暗恨自己。她现在烦透了自己。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从发现那一刻就被保护得很好。她呢,她带着小生命行走在爆发过瘟疫的灾区,头疼腹痛吃去痛片镇痛,连口绿色的食物都没吃过,每天只是嚼着压缩饼干。
确诊为怀孕一个半月左右了。怀孕了,像个梦,她为何做什么都有突发状况发生,她这人运气真差……
夏天陷入了“厌己”的思维模式中。
宁浔漪站在走廊里,正探头探脑往内科办公室里瞧,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了夏天。抬头看看科室名称,有些意外,很出乎意料。
宁浔漪试探的问夏天:“你怎么了?”
不会是怀孕了吧?希望她得的是妇科病而不是怀孕,宁浔漪脸上温和的笑有些僵硬。
夏天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叶伯煊醒了?”
宁浔漪再次换脸,她想要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一把拽过夏天的胳膊挎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
“他还没醒呢。不过我爷爷刚才派他的勤务员来看叶伯煊的情况了呢!估计是院长听说了,现在已经给叶伯煊换了单人房间。你看,小嫂子,这并不麻烦的,是不是?嗯,我是说,我爷爷出面并不麻烦。”
夏天忽然站住了脚,皱着眉侧头看向宁浔漪。
宁浔漪摆着一张无辜的脸,也装作没感觉出来夏天的不快,仍旧笑呵呵睁大一双杏眼含笑回视着夏天。
夏天没打算让这事如此含混过去,先是把宁浔漪拉着她胳膊的手给拿开,又直来直去地开口问道:
“小宁,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