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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达来伤的不轻，腿都吊在床上动弹不得。照顾他的是从松城刚到的妻子，已经哭成了泪人。
“韩总。对不起，我——我没打过他们。”
韩枫强压着怒火，对这样铮铮的汉子，还能多说什么？
“达来哥，你安心静养。放心吧，不用担心别的事情——小刘，请特护，别让嫂子累着。”尔后趴在他的耳朵边儿，“达来哥，这个仇兄弟很快就能给你报喽，咱草原上的人还没有被吓大的。”
嗯嗯！
乌云达来哭了。
从草原上长大出来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打架输了，如果再报不了仇，那心里得堵一辈子。
乌云达来自打新公司改制，从普通的销售一跃成了科长，他的工作能力，特别是攻关国企事业单位的本事无人能及，有年销售提成5重奖在前头，这个二十七八岁的优秀职工简直是韩枫所有手下中最能干的一个了，他这一伤休……韩枫真心没底。
“放心吧韩总，我都安排好了，京城这边的业务科里的人能撑得起，供应现有这些客户不会有问题。”
乌云达来第二句话就是给韩枫吃定心丸儿…——连跟着一起来看望的王有德都暗暗佩服，我怎么没有这么忠心的员工？这位韩老板可真深不可测。难怪要对付那个姓朱的……这他么打成这样！
“哥哥挨打，兄弟报仇，天经地义……”
给乌云达来留下一万块慰问金，韩枫从医院出来，仰头看着蓝蓝的天际，悠悠的说道。
从这句话里，王有德听出了很多话外的东西。突然他想到，万一以后反目……自己有没有能力斗过这个年轻人？
答案是否定的，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钻进了韩枫的口袋的，还半情半义半推半就的很兴奋。
第155章 胡同和四合院（）
晚训之后和陈刘两位老师一起吃饭，尔后刘云上车南下。后天股票上市，韩枫参加北体考试，陈国华去不了，刘云本不想去，被韩枫催着赶着，带着凑起来的三万块，加入杀股大军。
第二天，韩枫早训完，借了台大二八，从新街口骑着绕西祠转过什刹海到了后海。
这是第二次来后海转四合院了，有了前次转悠的基础，韩枫已经有了点谱，这辈子收集来的消息也比较可靠可用。国家和京城市政府倡议整改这片老宅，正在出台一个试点政策——再结合后世的了解，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成了私产，也有个别的成为某些单位的产业。后来有住人的，有开店的，还有被外国人买走的。现在，想卖的，和想买的是麻杆打狼两头得瑟。
结合当下的政策变化，十之八九这些老宅子都会拥有变私产的机会，具体的文虽然没见过可这事儿假不了。
京城的四合院，尤其是东西城的四合院，以前都是一个大家族居住。解放后成为新政府工作的公职人员携家带口住的地方。后来到了1958年，全国人民掀起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浪潮。摧枯拉朽的红色飓风席卷到四合院，公社化推动了四合院公有化尝试。当时城市里的四合院多是私人拥有产权，全市约有房屋120万间，其中92万间都是私人产权，公产房屋多为机关、学校、军队等占用。私房主自家居住以外的多余房产，由各级房管部门有组织地向城市里的缺房户分配。公有化尝试，给许多面临结婚生子的外来户解决了难题，当时四合院挤出很多房子按人口多少平均分配。一般都分到一间房，少数人分到两间房，个别人口多的家庭分到三间房。一个四合院里住进七八户、十来户，有的多进院落的四合院住几十户。到了九十年代，随着外来劳动力增加，京城的存量住房早已不够，四合院里拥挤不堪，一间房子里几代同堂的现象开始出现。因为没有房子可以调剂，四合院里已经按照人口分配了几次，不可能再找出多余的房子。
有聪明的，在房间里打隔断，挤着住。十几平的房子用砖垒一堵墙，这样一间变两间。房子虽然变小了，但多出了一间房，可以了却两对夫妻同住一室及异性大子女跟父母同住的尴尬。此招一出，群起响应，除了那些本身就很小打了隔断没法住人的小房子，四合院里的耳房、门房，其他大一点的房子几乎都打起了隔断，一间变成了两间、三间。最多的还能变成四间房，变成了里面住四家，房子由一个房本变成了四个房本。更有意思的是，京城年轻一代分房子没份，又没上山下乡的这些人，见缝插针因地制宜在四合院里盖起了小房。他们管这种房子叫“自建房”。
自己找建筑材料、自己砌墙垒砖且自己居住的房子。当时建自建房的潮流风靡了全京，可以说北京所有的四合院都未能幸免。而且还带有公家的性质，都是占的公家的便宜……坦然的占用。当时各个工厂和机关单位对自己职工在平房院里建自建房是支持的。有的后来竟然托关系拿到了房本……
结果，到了现在的九二年，很多地方已经乱的不成样子，韩枫看到的文化部牵头要深入整改，解决城区居住条件差的问题，整肃内城特别是中海附近的城市形象，这个事儿也挂到了改革的发展线上。韩枫转这一圈儿下来，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和12个老头，40几个大妈，60多个年轻人闲聊，百分之九十五都想住上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住上能有上下水的楼房，盼着政府早点儿能拆到他们这儿。看到了四十多本已经又从公产转回私产的房本，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卖，有的说能卖，有的已经卖了。也听说有人看房，给500块一平的有，给800的也有因房而异。都嫌破旧和政策不明白，问价的多真买的少，当然卖的更少。卖了住哪儿去啊？
完整的属于同一产权的大到300平小到100平的假四合院不带进落的单院，也有。转到东城顺儿胡同的时候就遇到了几家，这些和被分占了的不同，这些原来都是建国时留下来的民主人士等的住宅，有的因为后代离开，无人承继空着，卖不卖，不知道，闭门紧锁看起来灰都好几层了。满大街也见不到一个房屋中介。和二环外的热闹不同，这儿到处都是死沉死气的，商店都很少，也不比西城后海那边儿人多事多。
这一大片儿，不是后海是钱海——只是，看怎么操作了。韩枫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不是在踏着历史原迹在走，而是要另开一条路……如果这一大片拿出来，不折成后来的商住楼小区，而是搞成旅游文化大院……和芯片的事一样，先想到这儿。
5月30号下午五点多，王有德和刘建设、陈晓娟三个回到了办公室。
“这玩艺儿要是找人，有两点就批下来，这要是不找人排队，得来您呐，三月不理你都可能，这帮子玩艺！”王有德估计是没少说小话儿，气的已经鼻孔出粗气，脸色都不好了。
“这还是王老哥你亲自出马找他们的大局长，要是我就算贴个万、八千的也没这快。”
“哈哈，你以为我不贴钱啊——韩董，我不是和你邀功要钱的意思，万、八千的也不是事，就是生气，他们政府不是公仆吗，怎么给人民办事都没个好脸子？局长没给小鞋，办事的是各种小鞋！”
“要我看啊，以后办事的也得塞，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好在，我们把所有手续都批回来了！”
陈晓娟点点头。
韩枫笑了，“公事公办，公关费用也是正常支出，陈姐，这一块你得列帐，名头就是公关费吧——王总的难处我也有体会过，没办法，社会使然，都在改革创收嘛，因行就市吧。那明天我们办两件事，完成新建房产权变更，这事儿我明天和付川谈，争取七十年产权地权的事落实到新房本上。第二件由刘建设的天恒人马完成，具体的承办方案我已经写好了，你连夜按我说的去准备，我们恒天置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个月内把这一百五十套房子卖出去，还得卖个不错的价钱！”
王有德的任务就是准备建筑工程队，再就是有空的时候，邀朱天来去喝酒聊天儿。这个姓朱的，平时都住在京城的第三妻室家中，平素两人除了赌也会喝个茶，不过，现在想起朱胖子王有德就想掐死他——丫个黑心贼，这回必须把你整死整透！
第156章 约一把 饥饿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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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来这两个月来都没好过。
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松城出来的小年轻的竟然摧枯拉朽的把张北坝上羊肉给挤出了京城，虽然没完全出去呢可也差不多了，原来的客户被撬走了七七八八，更可气的是蒙羊公司的3块钱，生生的把他们的定价权给挤没了，打了一个多月的2块五毛钱，结果赔了上百万资金进去仍然卖不过他们3块的。
终于有一天，打了他们的销售科长，让他住了院！
解气！
可这气还没等解两天，他发现打了人也没用，原来各企业和工厂仍然不要他们的货——
“你们的羊肉掺假不知道吗，看看人家送的这个都是啥样的！”
拿到了人家的羊肉和自己的一比，朱天来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自家的肉都是成卷儿的出，里面塞了很多零碎的肉块，而蒙羊公司的全部是部位小块……
虽然低价挽回了一些客户，可是那些资金少的已经扛不住了，因为另一个重大的麻烦出现了。蒙羊公司也受困于肉源到锡盟去购羊了，整羊收购价比自己这边高出30多块——结果就是，再也没人卖羊给张北人！几路收羊的车马还被直性的蒙人给打了！
刚得到的坏消息更让人绝望。蒙羊公司王总去和锡盟的副行署主任签订了预购定向合同啥的……就算再去高价收羊也不会有人卖给私人贩子了……几十年的活路，六个月时间被一个姓韩的小儿给卡的死死的！
已经派人搞好很多事，他们的人也在市场找过麻烦，朱天来虽然能隔应人，可他也拿不出能把蒙羊公司搞死的办法，一天天的吃不下饭。
流动资金已经不够了，难不成就这么的退出京城市场？
这儿可是全国最大的市场了，退出了还能去哪儿——合作？朱天来拉不下脸来去求那个小孩。
看着报纸上的消息，更是气的发疯，这小子炒啥个东西又炒出来几千万——这还让不让人活！
何况价格战人家三块钱根本就没动价……真是一招输，招招输啊！
“朱总，有德建筑公司的王总约您，您看？”门外漂亮的小秘书声音很好听。听到这个声音，朱天来的心痒了一下，想起了那个憨厚没脑子小心眼的家伙。
“行，接进来吧。”
……
王有德没想到一约就成了，喝酒聊天唱歌再按一顿，然后提到了什么时候找地儿玩两把？
那就周末吧。
咱去个新地儿——秦城怎么样？那儿是高干疗养区……
成啊，上次的周五你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正好我新认识的一个准备盖楼，他约我去玩两天，嘿嘿，他也好玩，对了，你认识那个叫刘文龙的吧？
好像做阴间生意的，做的很大，上千万吧……是个人物。听说有钱还放利呢。王有德一边按一边说。
哦，是吗。
刘文龙这个人，朱天来知道，却不认识。
同一时间，刘文龙正饶有兴趣的参观着喜羊羊，尔后钻进烤吧，就韩枫、罗强他们仨，肉串都是自己烤的。他在京城也有房，偶尔来一趟，这次是韩枫约他来的。
刘文龙上次被韩枫给震住，这次很谦虚，毕竟他的生意上不了台面，可韩枫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商店和餐饮业，实在让他心里抓挠的不行，也羡慕的不行。
论起来，叫表叔，是亲戚的亲戚。韩枫几声表叔叫过去，刘文龙心里暖乎乎的。
三五句话之后，韩枫亲自说了布局朱天来的事儿。
朱天来？刘文龙也知道这个人，都在北河地界上打混的，又都擦点儿灰边，互相都知道，就是没打过交道。
“什么？他竟然敢这么黑你？行，叔听你的安排，做他个狗驴的！到时我再放他五百万的款子，嘿嘿你就坐等收钱吧！”
刘文龙本来就不是善茬儿，听说能坑人，更是万般高兴。
刘建设拿了韩枫的营销方案一晚上没睡！
简直太天才了——甚至有想膜拜韩枫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找到印刷部，把房子和韩总写的词儿印上去，同时把手下七八个雇来的人全部领去动支物批发市场换了一身西装领带皮鞋，等到下午传单出来之后，这些人齐刷刷的分成三路跑去王府井、长安街各个不太容易被抓住的路口发放传单。
王有德已经派了人按韩枫提出的花园模式，栽树、种花，硬化地面儿。韩成的装修公司也领了外墙装饰的任务，加班加点的弄。新街口这边的两栋共七十八套，加四十几个小棚，用花墙围成一个小院，走中高档路线。距离这里三公里二环边西海胡同北的那两栋定位中低端路线，所以售价在传单上完全不一样了。
“新街口高档小区，带花园、有储物仓库，附近300米以内有小学、医院、有公园……一平1500到1800，还剩20套，欲购从速！”
“西海胡同口实用型住房，距离学府区、后海胡同……很近，售价1200—1500，还剩下最后十套……”
几个年轻的男生很是忐忑不安，毕竟这上面的消息，十之四五都是骗人的。
万一有人质问，可怎么回答啊……
传单质量很差，韩枫很不满意，可也没办法，只能用这种了黑白的了，彩色的根本不用想，成本高不说，也印不这么快。
一个下午，发出了一万多张。韩枫盯着的目标区一个是后海附近急需住房的人，另一种是不差钱在王府进来出去的人，传单两套，各取所需。
让刘建设拍脑门子的就是这个建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韩枫也只是懂得点皮毛，先来一波饥饿模式。至于后世更深的套路——也有，现在还用不着，现在绝对是卖方市场——只不过是个沉睡着的卖方市场。相比已经火热朝天的深城，这些应该都有了吧？
下一步，要建临时的几个恒天房产销售点儿，相当于后世的中介。和现有的找人招工租房的综合中介不同，刘建设这些人马专做这个，卖自己的房，租别人的房，反正许可证上可经营范围写的足够大……卖房忽悠大，租房赚差价，这都是闷声发大财的事业。
第二天一大早，临时建在韩枫楼下一楼的一个售楼点前，站了好几十个来看房的人！
八点准时到这儿来的刘建设吓的腿都有点儿发虚。
本能的害怕起来！
“这是来找我算帐了吧……”毕竟，上头说的都没完全落实呢！
第157章 恒天置业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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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口。
新盖的两栋灰色主体，每栋五个单元，像两个长方体一样矗在那里。
八点钟的五月份太阳已经升起了好高，射到楼面上的阳光很灿。
四五十个背着大小皮包、帆布包甚至还有解放军叔叔的小绿包的老中青各色人等，很诡异的站在一堆站在那里写着售楼处三个干巴巴红字的窗口等。
也有的围着这个楼转来转去，扒一层的窗口向里瞅着什么。
都是一梯两户一大一小的户型，大的三室，小的两室，客厅正阳，厨房在后边，卫生间在进门左侧……虽然在韩枫看来这个设计简直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可来看房子的，一大半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临时办公点儿也是韩枫要求加的，还有一系列的改进营销方式，刘建设自认名牌大学毕业，想不出来不说，怕是能不能坚决的贯彻好也在未知数之列。
不过，昨天很胆怯的上了一回街，这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不是来打我的，是来看房的！
这数量竟然比以前三个月总和还要多……刘建设服了。
“小伙子，你们经理呢？这也太晚了吧，我们八点看房，你们八点上班，这——也是国企的吧？”
“就是！看看这点儿，我站了一钟头，愣是连个人也没见着！”
刘建设这个汗颜……都不敢说自己就是经理了——没错，卖房子这事儿就他一人撑着，韩董今天不但要考试，还要面见付市长，王总出差去了秦城，再说了那两位怎么可能干这活儿，公司才成立一天……这太缺人啦！
眨眼功夫，陈晓娟也到了，陆续的原来在刘经理手下的七八个售房员也到了。
再三说明，八点半上班儿，这才搪塞了过去。
然后组织排队的时候，刘建设变通了一下，五人一组，这么一分配，所有来到的人都分了一个销售顾问，随后开始各处走动着看，这些小伙子、小姑娘们晚上都加班了，韩总亲自写的销售词对，个个对答不说如流也是从容自如。
简直像导游……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只是东西侧边，还是中间，是大户型还是中户型，以及就是各种繁多的解释了。不过，每一组都有一个必去的地儿——韩枫、王有德所在的单元和楼层。
“都有人住上了？”
“这是谁家？”
这个当然没人会给他们解释，不过，看到楼下停的皇冠车也知道，这儿住的人的确经济条件不错的人……
“不是都卖了一半嘛，怎么没见人呢？”
“入住的不多，因为我们的绿化还在进化中，大家请看，两个施工队还在抓紧美化，院墙也在修……”
“听我们经理说，因为成本的增加，明天还要提五十块钱的均价……”
“什么！你们这和抢钱一样啊，物价局不管？”
“物价局管的是吃喝拉撒，大家看，住建委批文是这样的——”给看了文件，之后接着说，“现在原材料疯涨，建筑工人工资也涨，啥都涨……”
“土地权呢？”
“这个——我们和你们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发房本的时候是不是有土地使用权，这个我们也在等，还是那句话，风险的机会并存。真等明确了再下手，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