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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虎-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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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就是钱书德破产了,可外人都在传钱书德在国外有家产,足够颐养天年。

    在此之后也再没人见过。

    最后一次传来消息还是那次要吞并孙泉的全能安保,惠北人到来,听高启亮提过一句:说有人看在他在澳洲,种了一片果园,臣服乐乐半辈子,清心寡欲开始享受生活了。

    “难道是钱书德?”

    刘飞阳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确实有可能,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位现在已经过了花甲的老人,还有斗志?他应该明白在国内社会中,他所有的优势已经消散如烟,现在的一切,绝对不像是钱书德能做出来的。

    不过刘飞阳现在一点线索不能放过。

    开口道“查…让人去国外找钱书德,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赵志高重重点头“明白!”

    他接受这件事已经很长时间,直到今天,才算是有了些许突破。

    刘飞阳竖起手指又道“还有,万鹏那边也不能放过,查查他最近与什么人有往来,崔倩那边一定要保护好…”

    赵志高又简洁道“明白!”

    ……

    就在他们取得突破的同时。

    位于省会一条老巷的一家小酒馆里坐着两个人,这家酒馆已经存续很多年,在外人眼里看来这里的生意不温不火,门口总是挂着两个红灯笼,有人来打酒也会被告知这里是私人酒坊,不对外卖。

    但在明眼人眼中,这里就有另一层意思。

    称得上门槛最高的私人会所。

    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只要两个人能走进这里就说明事情成功百分之八十。

    一个包厢,包厢不大,进门就是北方最常见的火炕,炕上的摆设也很简陋,只是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杨木桌。

    这俩人盘腿坐在桌子两边,放着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壶泡在热水里的酒。

    坐在桌子右侧的人拿起酒壶,给左边的人倒满酒盅,笑道“万少,舍不得了?”

    右边这人一直强颜欢笑,看起来兴致不高,听左边的人把这层窗户纸点破,顿时爽朗一笑,开口道“爹娘给的基因没办法改变,我万鹏不喜财、不喜权,要说好色也不完全准确,就他妈喜欢上一个娘们得用两个月时间消化…没事,能过去!”

    说话的,正是万鹏。

    有位当头头的叔叔,放在省内是称得上一线纨绔。

    右边的人年纪不是很大,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听到万鹏如此开口也不继续话题,只是轻轻附和“万少真豪杰…”

    “豪杰个屁,洪灿辉给我带了绿帽子,我反过来还得给他们道歉,呵呵…”

    万鹏嘴中是这么说,却没有太多言语波动,只是拿起酒盅,把这二钱的辛辣白酒一饮而尽“不过话说回来,怕…我是不怕刘飞阳,只是不想扯上关系给叔叔惹麻烦,这次虽说刘飞阳没冲动,没让你们借上我叔叔的力,但这是你们的设计失误,与我无关,所以最初商定好的一切,不能改变!”

    对面的人莫名一笑,看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话不错,这个万少把尊严丢弃,不就是为了利益么?

    能说动如此身份的万鹏,能让他低头弯腰,这笔筹码可不轻,没达成最初设想让他隐隐有些肉疼。

    “放心吧,投资很快就会到位,我们从来都是所以不二…”

    他说着,又端起酒杯。

    万鹏点点头,也拿起酒杯,他无权无职、更没有像样的产业,自然不需要什么投资,可现在能把投资二字说出口,就让人细极思恐了…

    刘飞阳刚刚有信心在张秘前投资而已…

    “叮…”

    两个酒杯碰撞到一起。

第1064章 耿爷的召唤() 
第二天,没有等到崔倩醒过来的消息,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醒来:耿爷!

    自从老爷子病重住院,到目前为止已经近两个月的时间,中途发生过几次病情陡转之下,好在有全海连乃至全北方最好的医疗团队,都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一个星期前,家属都已经联系殡仪馆,可最终还是挺过来。

    耿爷是在今天清晨五点钟左右醒来,天没亮,他身上还插着各种医疗设备,陪床的家属在一旁昏睡,就连护工也都在床边打盹,老爷子竟然自己坐起来,直到他把身上的仪器都摘下去,听到动静的护工这才惊醒。

    好在这名护工比较有经验,从业十几年见过这类事情也比较多,要不然一定会被平时只昏睡的耿爷吓个半死。

    护工把家属都叫过来。

    老爷子没有用任何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亲自弯腰把鞋穿上,身体很虚弱,脸上却绽放出一丝寻常看不见的红光,没用任何人搀扶,干瘪到只有六十多斤的躯体,像是一具皮肉还没完全烂掉的白骨,背着手,一步步的走出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有几个人,都是在这里盯着耿爷实时消息的,看到他竟然从里面出来,顿时站起来,惊恐的望着。

    耿爷没在乎任何人的目光,眼睛也不在浑浊,眼神带着些许慈祥的看着前方,他走的并不快,比正常人走路慢三分之一左右,这位在海连叱咤风云一辈子的老人在走廊里缓缓穿行,后面一群人跟着,老伴因为年纪大并不在,那位与刘飞阳交流过的儿子在人群之中,他眼睛已经红了,偷偷的抹着眼泪。

    这位学着型的儿子自然不会相信耿爷活过来,他知道这就是人们常常说的回光返照,科学解释就是人体内的三磷酸腺苷atp,在人濒临死亡的时候会转化为二磷酸腺苷adp,这个过程中释放出巨大能量。

    耿爷走入电梯的时候,转过头对护工问道:根据你的经验,还有多长时间?

    护工被问的措手不及,她确实见过很多人醒来,可那些人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说自己全好了,没有任何问题,还要把自己辞退,像耿爷这样的极其少见。

    坦诚回道:最短的会有两个小时,我见过最长的是三十六个小时。

    耿爷问了这一句之后便闭口不言,乘坐电梯下了楼,他一个人在前面背着手走,后面一群人跟着,多数都拿着电话把消息传递出去,穿过医院大厅,让里面排队挂号的人不禁回头相忘。

    现在的人认识他的比较少了,一路上竟然没有人认出来。

    耿爷也不在意,径直走到医院门口,坐上门口的出租车,吓得这一群人赶紧快步,来不及取车,都坐上出租车跟在后面,耿爷去了海连市老城区的一家包子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吃了早点,他在里面吃,外面人却越聚越多。

    搞得这家平民包子铺的老板莫名其妙,最后耿爷周围几桌都没人敢坐下。

    他细嚼慢咽,外面却心惊胆战,没人把话说出来,可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生怕他在这里就倒下,有惊无险的过了半个小时,耿爷吃完三个包子、一碗小米粥还有一个茶叶蛋,终于走出来,这条街两边已经停满豪车。

    平日里那些在公司指点江山的家伙也都拘谨的站着。

    耿爷扫了一圈,见自己的座驾已经在门口,就走上去,并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回到他在海连市独一无二的住所,那栋位于山顶的别墅,他进入房间换了身没有医院味道的衣服,走出来时发现房门外的人越聚越多。

    从山上看下去,通往山顶的路已经被车填满,有些人只能把车停在山下的马路上,步行上来。

    直到上午九点多钟,整个山上已经人满为患,人流加入的趋势终于减少。

    耿爷坐在他房子外的那处观景平台,在摇椅上,旁边还放着一壶清茶,望着与他曾经设计截然不同的海连,时不时抬手看看手中的手表。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醒来四个小时。

    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手表,然后闭着眼睛安详的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

    儿子就站在旁边,时刻紧盯着细微之处,因为耿爷闭上眼睛的样子,实在没办法让人判断究竟怎么样了。

    人群的最前端。

    事业成倍增长的徐解放、之前与耿爷交集不多此时却必须来的程成,都在距离大约十米远的地方望着。

    又过去一个小时。

    在这期间耿爷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时不时的睁开眼睛望着山下,儿子还拿出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临近中午十二点钟。

    耿爷终于开口了,他抬手向下压了压,站在旁边的儿子顿时蹲在地上,耿爷低头看着他,抬手摸在他脑袋上,没有回忆,问的很直接“回国么?”

    儿子一愣,随后点点头。

    耿爷看了眼站在远处观望的人,缓缓道“你从小就有个毛病,说谎的时候眼睛不敢看人,我知道你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环境,让你回来是强人所难,也不用安慰,给我料理完后事之后就会回去?”

    “爸…”

    儿子忍不住哭出来。

    耿爷倒很平静,还笑了出来“拼了一辈子,不瞒你说,有多少家底我都不知道,但肯定不少,中途出个狼心狗肺的崽子,祸害了不少,但我还给你留了很多,足够几辈子吃喝不愁,我知道你清高,看不惯满身铜臭味,可这些东西摆在这,也不可能扔了吧?要捐出去,我不甘心,活了一辈子都在帮别人,这些是留给孩子的,不能给任何人…”

    “你不在国内,这些东西你怎么攥在手中?指着他们每年给你分红?不现实,还不如一次性买断,可没人能吃得下…”

    儿子老泪纵横道“爸,咱们回屋吧,外面风大…”

    耿爷摆摆手,又抬手看了眼手表,护工说最多见过三十六小时的,其实他知道,还有些能保持一周,只不过耿爷不认为自己有那份恩赐,只能奢望,最后看一遍这片他叱咤风云一辈子土地的日出日落。

    “我有个人选,他能帮你!”

    儿子没回应。

    耿爷缓缓道“你把刘飞阳叫过来…”

    儿子闻言,站起来走到人群边上,扫了一圈,他见过刘飞阳也认识,可并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那个身影,想到如果刘飞阳走到耿爷身边,也会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就开口问刘飞阳在哪。

    当这个名字一出来,人群中顿时哗然一片。

    谁也想不出耿爷在这个时间点找刘飞阳干什么,要说这里的人,有这些年对耿爷忠心耿耿的、有每逢年节必然来山上请安的、生意做大有徐解放、发展前景有程成,刘飞阳有能力也有魄力,可在如此关键时刻,他绝对不会是出类拔萃到耿爷要见的人。

    哗然一片之后,就是相互寻找,不计其数的人开始拨打刘飞阳电话。

    得到的结论却是一样:关机!

    最后又给安然、吕婷婷、洪灿辉打过去。

    一时之间,所有与刘飞阳有关的人全都接到电话轰炸。

    ……

    一架从惠北省会飞往海连的飞机刚刚落地,两人从飞机里走出来,面容沉重,不苟言笑。

    正是刘飞阳和赵志高。

    他接到耿爷醒过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往机场,作为经历过多次生死别离的他知道耿爷的醒来代表着什么,之所以能回来,并不是得到召唤,而是关乎到一个人的原则性问题,至少他认为于情于理都应该来送一程。

    一边走,一边把手机打开。

    刚打开,电话嗡嗡震个不停,就看上面的信息绵延不绝。

    他随便点开一条,看到上面说耿爷在家里要见自己,由于回来的匆忙,并没让人来接,只能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在距离还有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已经交通拥堵,路两边全都停的车辆,官方不得不派人员指挥交通。

    刘飞阳等的着急,就走下车步行千万山顶。

    这次一次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耿爷的底蕴,上层关系或许足够,但是群众基础恐怕没有经历过特殊时代的人无法锻造,有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耿爷也已经走了,自发的在山下抹起眼泪。

    马路两边的狭小人行道,已经人满为患,举步维艰。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到大门口,门口也被人守住,不允许随便进出,表明身份之后好不容易进入,唯一的一条路也被堵死。

    好在不像外面摩肩接踵,走路还能提起速度。

    刘飞阳爬着漫长的山路,路两边满是人,人们的眼光各异盯着这个向上的人,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鄙夷、只有寥寥几位在祝福。

    他没有心思看风景,只想快些上去。

    至于向上爬的一路都经过了什么,自然也无法看到,越往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大,走起路来舒服些,也好在他的体力还算跟得上,要不然会被累个半死。

    大约花了十分钟,终于来到山顶。

    “哗啦啦…”

    最前方的一排人注意到,转过头,在程成和徐解放之间让出一条缝隙。

    刘飞阳视线穿过这条缝隙,看见一位坐在摇椅上的老头…

第1066章 走了() 
耿爷的神经好像比常人敏锐的很多,在人群让开的一瞬间,他也缓慢的把头转过头,那一双眼睛不如早晨时明亮,可能是被风吹的太久,眼中的水分被吹干,不是干瘪,而是有些苦涩。

    他看到刘飞阳,微微一笑,抬手招了招。

    不知为何,刘飞阳突然赶到一丝心酸,但还是做出个笑脸,抬起腿,迈向中间这十米的无人地带,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过去,走的异常稳重。

    还记得当初为了阳然安保的股权问题,自己赖在这里不走,把眼前这个老头气到半死,准确的说耿爷的身体情况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陡转之下,与他有莫大关系。

    要说后悔,他不后悔。

    要说愧疚,还是有些的。

    走到另一边,没有托大,缓缓蹲到摇椅旁边,抬头仰视着这个老人。

    耿爷没有看刘飞阳,继续不舍得盯着山下的风景,开口道“我要走了…”

    这话听的他心里一紧,刻板回道“您老的身体状态比我还好,一定会没事的”

    “油尽灯枯!”

    耿爷并不听从刘飞阳的回应“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怕,坐立不安,想站起来走,可担心把最后这点精气神耗尽了摔倒,怕的想抖,又担心颤抖会消耗体力,把最后一点精神头用在害怕上,不知道干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耿爷的声音很平静,不大,只是蹲在左边的刘飞阳、右边的儿子能听见而已。

    其他人都很有规矩的没有上前,哪怕很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却也只是在一边等待着。

    “说正事吧…说实话,我没想过会走的这么快,但已经到这步了不走也不行,剩下一笔财产该怎么办,是个头疼的问题,我儿子,学者、大学教授,很清高,所以我不想因为这笔钱而打乱他的生活节奏,当然,这笔财产也不能给你,哈哈…”

    看不出耿爷是否在强颜欢笑。

    但笑的确实很清脆。

    他又道“在这么短时间内,让各家公司收购我手中的股份,换成现金给他不现实,可一旦我闭眼,在每家公司的股份会变成什么样,我现在也能猜出来一些,他没人脉、没关系、更没有手腕,守不住这笔财产,我不知道能信任谁,只能搏一把,信任你了…”

    耿爷说的平静,在刘飞阳心中却响起滔天巨浪。

    耿爷究竟有多少财产是个未知数,不过一定是一笔令人眼红的数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奋斗年纪比现在徐解放年纪还大的耿爷,作为海连的标杆性人物,不是这些后起之秀能够在短时间内比拟的。

    就像当初他力挽狂澜让秦老爷子出面。

    这样的关系,徐解放再奋斗十年都未必能达成。

    “我…我有点没听懂您的意思!”

    刘飞阳确实有些模糊,短时间内没思考出他的意思。

    “现在不都雇佣职业经理人嘛,你就是我的职业经理人,我留下的这笔遗产你有绝对的处置权利,哪些不良资产应该剥离,哪些地方应该加大投资,都可以全权做主,说的再多也没用,患难之交富贵仇人我见的太多了,所以就谈的现实些,这笔财产每年所产生的利润,三七开,你三他七…”

    他说完,转过头看向刘飞阳。

    在转头的过程中还看了眼远处,给出个难以推测的笑脸,这些人自然是回笑脸。

    听到他这么说,另一边的儿子已经泣不成声。

    但两人都没在乎。

    这一老一少对视着,俶尔,刘飞阳终于开口道“你不怕我这个狼崽子,把你这笔财产吞了?要知道,我这么多年可作出过很多让人唾弃的勾当…”

    “比如你要勾搭秦芳?”

    耿爷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一手放在刘飞阳肩膀上“不要震惊,我这两个月确实不能下床,还是有清醒的时候,醒的时候我也闭上眼睛,先是回忆这么多年都干过什么,对不起哪些人,还有那些人让我念念不忘,想了半个月,发现没什么好想的,就思考海连这些人,累了就睡,醒了就继续思考…以为今天叫你来是突发奇想?不是的,我已经思考很长时间了…”

    “就在我上次闭上眼睛觉得累的时候,还以为都结束了,那时我想睁开眼睛,想告诉孩子该怎么办,可是睁不开,进入抢救室的时候,我还有印象,躺在床上,周围一群穿着蓝衣服的医生,那时我感觉的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是什么也说不好…所以当这次醒过来,我在有力气的时候就想写遗嘱,直接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比我有话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要好…”

    “可是我看到外面那群人,很悲哀的发现,不知道该相信谁,如果我把这笔遗产交到他手中害了他怎么办?他是教授,说白了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穷酸文人,打一巴掌还得先问为什么打我,不是能抗住的料,遗产太杂,涉及的人和物太多,放到谁手里都是烫手山芋,我想啊…也就你敢接这个烂摊子了”

    刘飞阳稳住心神看了看耿爷,又看了看他孩子。

    耿爷的遗产有多杂还不清楚,不过他入股不控股的公司、借出去的资金、以及那些他自己都未必能清楚记得的天使投资,数量应该很庞大。

    “接手了,或许你与秦芳之间的距离会拉进一些,有一天你们之间的关系挑明,也不会受到她家里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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