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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堪堪盖着被角,而缓缓将被子掀开……床单下有一抹血丝,和已经一些干了的白色污渍……
“这是什么?”赵大人愣住了,他并没有酒后乱|性的习惯啊!
再看去床下,自己的衣物,以及一套再熟悉不过的白色长衫,凌乱而随意的,被丢弃在地上,桌子上,还挂在了屏风上……
赵大人猛地想起了一些片段,他昨夜回来后是喝了酒,然后醉的不省人事了,再然后……
熟悉的白色身影,还有温柔缠绵的亲吻,幔帐下缱绻交叠的缠绵……他好像还能感觉到黎清殊身上温凉细腻的触感……
赵大人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他立马下了床,不顾自己身上衣衫不整,拉开了衣柜。
果真,那里头少了一套黎清殊的衣物。
再细想那床上的血迹……
赵大人简直想象不下去了,全然找不到理智,艰难道:“难不成,我昨晚和他……和他……洞房……完婚了?”
可赵大人身上并无感觉哪里不舒服,那血迹定是黎清殊的!
赵大人猜测到了这么个结果,整个人都傻眼了,黎清殊为什么回来?不是说了不回来了吗?而且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推开自己反而……
把黎清殊给弄伤了?
而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偏偏想不起来了!可那些证据,却又明显的彰显着他昨夜定是那个那个过了……
可现下完全占据了赵大人思绪的是:我和清殊做了!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可以让他自己在外面跟别的野男人在一起呢?
可是……
黎清殊回来的话,他又不能够保他安全,如同五年前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黎清殊被云王满世界追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难道他们真的要被迫分开吗?然而,那些危险的猜想,也还并没有发生……
他本就后悔难过,黎清殊的这一做法正好激得他动摇了,决心要反悔与季清歌的约定。
一个人在屋里傻傻地乐了好一阵,时而羞恼时而满足,却回味不起来昨夜的详细。
但黎清殊许久没出现,赵大人才想起来,黎清殊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在屋里?
赵大人一个激灵,匆匆穿戴好出了房间问管家:“赵叔,夫人他走了吗?”
看赵大人那副急切的模样,赵叔疑道:“走了?夫人有回来过吗?少爷,你现在知道后悔了,赵叔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夫人身上,夫人他不喜欢……”
“停停停!”
赵大人有些气馁,他果然是走了,猜测他可能是生气了。
赵大人头一次如此着急的想要见到黎清殊,想跟他道歉,接他回家。
赵叔说的对,黎清殊本就是个随性之人,只要他回来,赵大人心想,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什么都随着他依着他好了。
见赵大人心不在焉的模样,赵叔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叹了口气,劝道:“少爷,去追吧,夫人长得那么好看,苏州城里追他的男男女女太多了,你要是去晚了……哎哎!少爷,别着急啊!先吃完早饭再出去吧!”
劝告的话还没说完,赵大人就很受刺激的跑了出去,赵叔无奈摇头,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呢。
“不在?顾颐,你别骗人了!季清歌说了他在这的!”
无名医馆内,赵大人的吼声震得门外来看病的小姐们都不敢进来了。
顾颐捂着耳朵,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不在就是不在,季清歌跟你说什么你都信?再说了,黎清殊他又没钱又没势下堂夫一个,我干嘛收留他?谁知道他去哪里流落街头当乞丐了……”
“你才下堂夫!你才流落街头!你才是乞丐!”
赵大人指着顾颐怒骂道,却被一人挡在了顾颐面前,这突然出现的男人,看起来还有几分眼熟。
赵大人还在想着这人是谁,他便开了口。
“赵大人,小颐说的没错,我师弟的确不在这,请你不要激动,也不要迁怒任何人。”
“师弟?”
赵大人顿了下,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唤黎清殊师弟,又这么护着顾颐的人,除了他师兄荆若秋还有谁?
可若是他师兄来了的话……
赵大人静了静,礼貌地问他:“荆道长,我只是想接清殊回家,你知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之前是我犯了些错误,我会向他认错,希望你可以让我见他。”
荆若秋见他言语诚恳,有些犹豫,望向顾颐,对方倒是满面嘲讽的翻了个白眼。
“现在知道错了?真是好笑,你当黎清殊是玩具吗?这一年来他对你哪里不好?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他为一个人改变这么大付出这么多,你三番四次把他赶走,还觉得他会心无芥蒂满脸欢喜的跟你回家吗?”
赵大人有些郁卒,确实如此,可他只是怕重蹈覆辙,会让黎清殊丢掉性命,有一个能护着他的人在身边,也挺好的,自己收点苦无所谓。
可他忘了去顾虑黎清殊的感受,他一直觉得黎清殊对季清歌余情未了。
在黎清殊毅然离开客栈后,他算是明白了,黎清殊本就是他遥不可及的人。既然得到了,就该好好珍惜,而不是为了一些还未发生的猜想便将他丢到另一个人身边。
可他是黎清殊,自然不会服从赵大人这无理的安排,所以他这是不要自己了吗?
赵大人越想越心惊,心口都在为此事发闷,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不论他跟不跟我走,我都想见他一面,我还有话,想问他……”
想知道他还好吗?昨夜那些事,床上那抹血迹……这些,他到底有没有事?
赵大人心下十分着急。
而顾颐却丝毫不动摇,无比冷淡的挥手:“走吧走吧,都说他不在这里,黎清殊早就走了,你们的屁事别来找我,我还得打开门做生意呢!”
顾颐用词不雅,且态度极差,荆若秋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却很是宠溺的说道:“小颐,别这样说话。”
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的顾颐如鲠在喉,可那人却是他最尊敬的荆师兄,扁扁嘴扭头,不再说话。
赵大人依旧坚定的看着他们,荆若秋想了想,上前叹道:“赵大人,你们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可我师弟,他的确在今早就走了,现下,已不再苏州城内了。”
“什么?他去哪了?”赵大人急道。
荆若秋温和一笑,说道:“他该去哪儿,就去了哪儿,赵大人不必忧心,有我们在,师弟不会有事的。”
“该去哪儿?”
赵大人有些失神,荆若秋在此地,那黎清殊定是,定是回了昆仑吧,因为自己不要他了,所以他也放弃了自己吗?
从小到大受过的挫败大多是因为黎清殊,而此时赵大人的心情却很是复杂。
从前他们未曾相爱,他可以容忍黎清殊和别人在一块,可现在,明明他赵淮景已经得到了黎清殊的心,甚至是人,而黎清殊依旧不属于他,竟是回去了吗?
此后,还能有相见的机会吗?
赵大人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他心中最弥足珍贵的人,最终也离他而去了。
自己做的孽,怪谁都没用。
浑浑噩噩的回了赵府,赵大人便一直消沉,整日沉郁着脸,六神无主,连官府也不去了,他至今未敢相信,黎清殊真的走了。
虽然将他让给季清歌和会昆仑山都是离开自己身边,可是赵大人却觉得不同。
他大抵是侥幸的吧,黎清殊多次的告白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过于自信,所以才甘愿让黎清殊去季清歌身边,因为他知道黎清殊不会真的回头和季清歌在一起。
可是他也忘了,黎清殊这个不愿意回头的人,自然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所以他才选择离开吗?让自己一辈子活在遗憾当中。
失而复得是极其幸运之事,可得而复失却是无比痛苦之事。
大抵是日子活的太顺畅了,黎清殊总是迁就着自己,所以,把自己的心给养大了吧,赵大人只能暗自喟叹。
“自作孽,不可活。”
转眼三日。
季清歌发现黎清殊失去踪影之后,派了无数人去寻找,最终无果。
连派到顾颐那里去监视的人,不是被荆若秋揍就是被顾颐下毒,也不敢贸然前去打扰了。于是他推掉了一切公务,阴沉着脸来了赵府,去找犹自伤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赵大人的晦气。
赵大人心下还是有些期盼黎清殊能回家的,一直在家里等着,却并不喜欢看到季清歌,何况那厮还肖想着他的黎清殊。
赵大人同样没好气的,问身旁那个怒目圆瞪,与以往温和的形象完全相悖之人:“季侯爷,入夜了,你还不回去吗?”
季清歌冷笑:“清殊失踪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顿了顿,赵大人垂首苦笑:“他只是回了昆仑山师门而已,又不是……”
“他没有回去!”
季清歌笃定的语气,让赵大人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疑惑的望向季清歌。
对方冷言说道:“我派驻守城门,没人见到他出城了,在去昆仑山的路上,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赵淮景,本候早就说过,清殊他是失踪了。既然我找不到他,那我只能跟着你,或许他来找你的时候,我还能与他见上一面,说声抱歉……”
声音越来越低,赵大人有些怔然:“若不是回去了,那他定是躲起来了,不愿意见我们……”
“是……”
对方也认同他的话,眼里有些懊悔,而后,横眉看着赵大人:“赵淮景,若不是你赶他走,他哪里会躲起来?”
赵大人幽幽回道:“若不是你巧舌如簧三番四次来挑拨我们,我又怎么会答应你的条件,和他分开?”
季清歌嗤笑道:“你确定你不是听了那句想考验黎清殊真心的话,才答应本候的?赵淮景,既然清殊他真心喜欢你,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如此,本候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那眼里的情绪甚为复杂,赵大人并不想读懂,他只是感觉不对劲:“你说什么,谁是株,谁又是兔?你骂谁是兔子呢?”
季清歌怔住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两人僵持不下,此时刘师爷却匆忙赶了过来,请赵大人去公堂。
赵大人为了甩脱季清歌,自然是要离开,更何况他也知道了黎清殊并未离开,若让季清歌再跟着自己,那清殊会不会气得不出来了?
如今的赵大人,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一个不对劲,就让黎清殊再也不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夹紧了尾巴做人。
师爷说有人报案,城郊寒山观有人跳井死了,需要赵大人处理一下。
赵大人想都没想,为了甩脱季清歌,就自己上了山。而季清歌为了黎清殊的消息,自然也跟紧了赵大人的脚步。
星河西沉,到了观里时已经太晚了。
赵大人和季清歌这两个互相看不对眼,将对方视为情敌的人,不得不在诚惶诚恐的观主的邀请下,住进了静室。
二人的房间比较远,且是住一屋!
由灰衣小道士领着穿过九曲长廊,而赵大人与季清歌一言不合,便冷了场,甚是尴尬。
赵大人除了和黎清殊睡过外,最讨厌旁人靠近他的床了,自然不愿意和季清歌住一屋,正要想着怎么霸占今晚的床。
蓦然一回头,眼角无意扫过一处,只一眼,赵大人便移不开了。
一个极其好看的白衣道士,站在长廊一角,隔着几重缥缈白纱,远远地,却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容貌极美,孤清冷傲,银冠素衣,长身玉立,手持拂尘,一丝不苟。
眉宇间,又有些像黎清殊,赵大人不禁停下脚步,痴痴的看着那个人。
在这破道观,遇上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仙人,赵大人有些奇怪。
可他没想到也就是一眼,也被那个人察觉了。当他冷厉的眸光直直的扎在赵大人时,赵大人竟感觉到了内心一阵战栗,浓浓的压迫感要将他压倒似的。
这个男人,气势十分强大。
可也就是一眼,他便拧起了眉头,而后,瞬间转身消失,杳如黄鹤。
赵大人也皱着眉,方才那个人的眼睛里,他竟然看出了杀气,莫非,自己得罪过他?
第50章 陈情2()
黎清殊失踪已经五天了,而此时,赵大人却十分敬业的,和季清歌一道在山上的道观里,认认真真的查案。
可把观主吓了一跳,而这二位,因为道观里实在腾不出房间,必须睡在一屋里,这也让二人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哪里都不自在。
于是在赵大人无比霸道的,张开四肢摊在房间里小小的床上,不留一丝空隙时,季侯爷十分高贵冷艳的白了一眼,无声出门。赵大人心里乐呵,总算把这个讨人厌的瘟神逼走了,还哼哼唧唧,黎清殊是他的,床也是他的,都只能他赵淮景一个人睡!
岂料赵大人着实小看了季侯爷,次日起来时,才发现季侯爷刻意抖露了身份,借着官威,住的比他还舒服,被观主奉为上宾。
二人一见面,又是各种不合。
于是观主十分识趣的,带着二人去了道观后院,发现尸体的古井处。
这道观看着人不多,但香火却一直很旺,且后院很大,却在古井前,关了一道门。
赵大人看过那古井,自已然枯竭了许多年,观主说:“昨日发现尸体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都在发臭了。大人,这确实与我们道观无关啊。”
死者名为童庚,是个实打实的书生,去年科举落榜后,在县里当了和教书先生,风评不错。外地人入赘苏州,妻子却早早离世,如今家中还有一老母和一小姨子,靠着妻子家留下的田地,勉强能过日子。
这么一个教书先生,失踪了三天,最终,死在这古井里,胸口还插着一把磨得发白发亮的刀。若说这道观里没古怪,谁也是不能信的。
于是赵大人问:“这童庚是何时来过寒山观?”
那观主约摸四十多岁,两撇八字胡,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戴着带着八卦乾坤的黑帽子。长相但是挺温和的,就是性子太过温吞,没点主事的样子。也有可能,是被这突发的案子,给吓到了,拿不定主意。
“赵大人,贫道说句实诚话,你可别不信!那童庚先生,从未来过我们道观。”
此时,旁观的季清歌也颇有几分兴趣,笑问:“没来过道观,怎么会死在道观后院的古井里?”
赵大人微微颔首,道:“你这后院,旁人也是不能进的吧?”
观主生怕二人不信,苦着脸,急道:“大人明察!贫道哪敢有一句谎言?若贫道说了一句谎话,那便叫三清祖师一道雷劈死贫道得了!”
赵大人摆摆手,说道:“好啦,又没人叫你发誓,也没说不信你,只是觉得蹊跷而已。你们说没见过他来,可他却死在这里。”
观主愁眉苦脸一阵子,突然说道:“说来也怪,我们道观,夜间也会有人巡夜,应当不会有人能随意进出后院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们道观有内鬼咯?”赵大人随口说道,却吓了那老道士打了个冷战,苦着脸就差哭出来了:“赵大人,您明察啊!我们道观真是冤枉的!”
“好啦好啦!”
赵大人将那老道士推开,伸着脖子探去看了眼那口古井,黑漆漆的一片,还带着一股腥臭味。尸体已经拉到了前堂,这井看不见底,但据说是早年打了一半,废了的假井,应当不会太深。
眼看着,赵大人貌似要跳进去看看的,扒在井边,弯着腰慢慢低下头,观主都有些怕了,季清歌忍不住开口提醒,“赵淮景,你干什么?”
赵大人闻言站了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尘,回过头撇嘴道:“不干什么,我夫人还没回家,你放心,我是不会跳井的。省的给你钻了大空子!”
季清歌耻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你最好还是跳下去吧,也许清殊知道了,会回来给你收尸。”
谁知赵大人竟真一拍大腿,恍然笑道:“有道理!没准我真应该跳下去看看!”
那观主吓得不得了,忙去拉赵大人:“大人!大人,您先把案子给破了,之后再跳吧!”
“开个玩笑,谁要真跳了!”赵大人推开那观主,笑吟吟地对上季侯爷:“我可不能随了某些人的愿。”
季侯爷冷冷一笑,转开脸去。
赵大人又想了下,说道:“人不一定是死在道观里,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是在道观里,被人杀死,然后抛尸井里。”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季清歌嘲讽道。
赵大人啧了一声,嘿嘿笑道:“区别大了,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季清歌唰的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火气腾地直往上冒。
赵大人得意忘形的笑了,转而又望向那道被关紧的朱红小门,问那观主:“那是什么地方,还关了门。”
观主也看去那个院子,解释道:“那是我们师叔闭关的静室,平日里,弟子们都不敢打扰。”
“是吗?”
赵大人若有所思的看了过去,忽而,一道悠扬空灵,婉转悦耳的琴声自小院中传出,仿佛破空而来的渺渺仙乐,意境美好,使人沉醉。
季清歌望着那院子,突然就怔住了。
赵大人笑了笑,指着院子,很好奇的,问观主:“师叔?闭关?”
“旁人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院子里,住了什么风流名士呢。”赵大人好笑道。
观主的脸色变了变,只好老实交待,“那是师叔的故人,五日前来了寒山观,正在观中做客。”
“哦,这样啊。”赵大人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身带着一群人离去,“既然这样,那本官便先带人回衙门了,至于你们道观的清白嘛……只要你有,我们会帮你澄清的。”
观主忙点头哈腰,忙不迭说:“是是是,有劳大人啦……”
赵大人摆摆手,这才注意到少了个人,回头一看,那季侯爷还看着那个院子发呆。赵大人好心提醒:“季侯爷,您不走了吗?”
季清歌怔怔地听着那泠泠琴音,竟神思也不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