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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儿讷讷道:“可是奴婢瞧着小姐喜欢地紧——”
我莞尔一笑,“我更喜欢去秦淮游河,你跟是不跟?”
蔻儿一呆,正要开口,我已悄然转身离去。蔻儿忙忙喊道:“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啊!”
不过走出四五步的距离,那男子蓦地开口:“小姐请留步!”
我一怔,不由自主顿下了脚步,转身望着他忽然疾步走到我身边,伸出一掌。
“这……?”他宽大的掌心中,赫然置放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小面兔儿,我不知他此举何意,怔怔问道。
我犹疑半晌,终是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好意心领,恕难接受。”
他灼灼的眼神在我面上流转不定,最终与我眼神胶着,悠悠一笑,轻而启口,“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这小玩意本就是小姐先看上的,小姐又何必客气?”
我沉吟不语。他径自道:“在下姓宁,宁佑承,不知小姐贵姓芳名,可否相告?”
“贱名有辱清听,不提也罢。”我向蔻儿使了个眼色,蔻儿立时明了,掏出装着散碎银钱的荷包便将那面兔儿的钱付给了那老人,哼道:“我们小姐才不领你们的情。”
我这才伸手拿过那小面兔儿,莞尔一笑,“告辞。”转身便径自去了。
辗转走了半条街,突然地便没了兴致,于是便携着蔻儿折返了回去,用过晚膳后,说了会子话便各自休息了,一夜无话,很快东方便已大亮。
沉寂了一晚的旅店进入了一个无比繁忙的清晨,几十名公公鱼贯出入,并着穿红配绿的几十名秀女,上了各自的马车一股脑地直奔皇宫而去。
一长队的马车咕噜噜行着,穿过冗长的永巷,经过一处处亭台楼阁,终于停在了谧秀宫外。我原以为这便是要觐见帝后了,却原来还要在这谧秀宫中住上三日,让掌事姑姑观察检查各位秀女的身体状况及饮食睡眠习惯是否良好,过了这一关的秀女才有觐见帝后的资格,倒当真是千中挑万中选了。
我携着蔻儿在谧秀宫中暂住下了。第一日便见来了十名威仪严谨的掌事姑姑,将几十名秀女通通带去一间大屋子里分批沐浴净身,然后检查身体是否有隐疾,是否完璧之身。轮到我时,我沐浴毕自木桶中跨出,在掌事姑姑的示意下缓缓在一张木床上躺下身子,我闭上眼睛,隐隐只感到那粗糙如枯枝般的手指自我身上反复地掠过,或轻按,或揉捏,我心头憋闷不堪,几次忍不住便要用力推开面前那张干枯而面无表情的脸。
不知折腾了多久,才听到那姑姑自喉咙里咕噜了一句听不分明的话,跟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起身穿衣服。我几乎是立刻便爬起身子,飞快穿好了兜衣与亵衣,眼见那姑姑伸手拿过一旁翡绿色的小册子,在我的名字上轻轻勾了一笔,而后转身朝着我面无表情道:“好了,你回去罢。”
我系好衣裳的带子,弯身穿好绣鞋缓缓走了出去,入秋后的凉风蓦地吹拂在脸上,登时将心头的憋闷与烦躁也吹去了不少。蔻儿眼见我走了出来,忙忙地便迎了过来,将手中抱着的一件藕荷色滚银丝边的氅衣轻轻披在了我肩上,轻唤了声:“小姐。”
我心中一暖,扶着她的手臂便并着肩一起往外走去。回到谧秀宫要穿过御花园北苑,我来的时候已很是惊喜地发现整个北苑居然有好大的一片枫林,远远望去便如一片赤红的云海,随风荡漾,很是令人心旷神怡。
我一时动情,不由得站住了脚步静静地欣赏起来,蔻儿不解我意,却也没有多问,乖乖地站在我身边陪着我静静望着那一片红色的林海。那枫林呈椭圆状,包裹着一片澄澈如镜的平湖,拱桥如虹,站在桥上俯望那平湖,状如莲叶伸展,金色的夕照下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便如撒了一层耀眼的碎金。我不由得微微看呆了去。
正暗自心生神往,却蓦地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眼望去,只见一队太监宫女围绕着一顶步辇远远地自前方走了过来。我不便阻道,于是便静静退在了一旁,迎着那步辇抬了过来的方向跪下身子。
那步辇规制颇大,不比一般代步所用,是由八名小太监抬着缓缓行来。我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只见其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妃红色锦缎上裳,下罩一条珍珠白的丝绸长裙。乌墨墨的长发直垂至后腰处,头上却盘作了灵蛇髻,一侧颤巍巍地簪着一支点翠采翟的八宝金步摇。采翟尾处缀着五绺莹然有光的南珠,圆润的贝耳上两枚通翠的嵌翡翠花篮络索,随在那步辇的走动轻轻地跃动着,在颊侧、耳后辗转轻轻撞着,漾出了一波波温润的光影,衬着她沉静而白得如冰雪般的面庞,细致温柔的五官愈发妍妩起来。
我不知道她是谁,却也料想她必是某位正得势的娘娘无疑了,我于是不再多看,在她抬眸望向我时紧忙垂下了脸去。步辇渐至行到了我身前,走势未停,然而就当我以为那一行人必然要将慢慢走远,渐至走出我的视线时,抬着步辇走在前头的那名小太监却蓦地脚下一滑,“哎哟”了一声便斜斜地撞向了我后心所靠着的那侧汉白玉阑干。
那小太监脚下一滑不打紧,步辇整个便跟着倾斜了过来。那女子本自沉静的面容蓦地里涌上了一层惊惧,随着步辇整个的倾倒,她身子一歪,在众人惊慌失措恐惧不已的惊呼声中,她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像那湖中栽去。只听扑通一声,快到众人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弥补与挽救,她已然从步辇上跌落,摔入湖中。
我眼睁睁看着那抹妃红色的身影自我身侧头顶一跃而过,堕入湖中,竟是本能地便跳起身来,伸出手臂便徒劳地想要拉住她,然而终究是快不过那一刹那的坠落。来不及多作思考,我仗着自己识些水性,在那一群太监宫女一叠声的“不得了了,快来人啊,静妃娘娘堕水了!”中,深吸了一口气,扶着那阑干一个翻身便跟着跃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没有亲人愿意说出意见……洛很郁闷啊,既然如此,那洛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安排了,上颐妃番外,正文稍候……
晓来谁染霜林醉—颐妃番外(二)
沁凉的湖水很快吞没了我的身体,我慌忙闭住了气息,目光切切地追着不远处正载沉载浮的一抹妃红。那女子显然是不识得半点水性的,只勉力扑腾了几下,便直直的往下沉去。我游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衣领,为了怕她求生心切本能地缠住我,我一抓之下随即向岸边游去。
她倒是十分安静,全然不似一般溺水之人陡然见了救命稻草,必然是要死死抱住不放的。若不是口鼻间呛了水仍间或吐出些水泡,我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没有了气息。我匆忙瞄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紧闭,身子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任凭我拉着她的后衣领向岸边游动,只一动也不动。
已有不少宫女太监围在了岸边,见状忙忙跟着涉水而来,帮衬着将她抱到了岸边,跟着又将我拉了上岸。我伏在岸边,眼见那女子惨白的面上满是水渍,髻松鬟倾,乌墨如瀑的长发正慢慢地滴着水,眉头紧皱,手指蜷成一团。我担忧她吃水过多,若不及时吐出恐怕灌进肺中,顾不得自己气息尚且杂乱无章,喘息着急急问道:“快!快将她扶起身!”
蔻儿跟着一个穿着莲青色衣裳的小宫女急匆匆地分开人群挤了进来,“小姐!”她一声惊喊,跟着便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罢?您……您吓死奴婢了!”
我来不及宽慰她,只听那莲青色衣裳的小宫女泪流满面地抱着那女子,一叠声地哭喊着:“娘娘!娘娘您醒醒!传太医!快传太医!”
我见她抱着那女子便是一阵摇晃,忍不住喊道:“你快放开她!”
一群人这才注意到我。那小宫女泪眼朦胧地望着我,一脸不解,我见那女子身子蜷地愈发厉害,顾不得多作解释,一把推开那小宫女便将那女子扶坐了起来,身子靠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地拍着她的后心。
不知拍了多少下,她一直僵着的身子突然轻轻一动,那死死闭着,已然泛着惨淡的青白色的嘴唇微张,浊气一散,一口湖水便蓦地吐了出来。
我见她吐了出来,心下这才安心了,转而冲着那小宫女道:“现下没事了,快将你家娘娘带回去休息罢。”
那小宫女一脸狐疑地望着我,待得亲眼见到那女子呼吸渐渐平稳,她这才破涕为笑,招手唤来小太监重抬了软轿将那女子抱了进去,转身向我福了一福,斟酌着问道:“这位可是新进的小主?你救了我家娘娘,改日必有重谢。”
她说罢,转身便向着那一起子宫女太监道:“起驾!”
发生了这桩意外,我身上衣裳也尽湿地透了,再无心思欣赏风景,我便即携着蔻儿回了谧秀宫。这件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无意中救了一个人,她是正得势的妃子也好,只是普通宫女也罢,对我而言全无半分分别。
可是,身体却似乎在努力地提醒我做了些什么,回去后的当天夜里我便突然地发起烧来。这伤寒来的很是突然而汹汹,我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倒了下去,昏昏沉沉,竟连下床用膳的力气也似没有了。
蔻儿吓得不轻,急忙去找了掌事姑姑便要求请太医,可掌事姑姑却道今晚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不剩却都被召去了昭阳殿为静妃娘娘侍疾去了。蔻儿急得不行,又不敢再与那掌事姑姑多说,只得先行回返了告知于我。
我听得竟是那白日不慎落水的静妃,不由得也微微担忧起来,问道:“你可知那静妃娘娘究竟如何了?怎地竟连夜召了太医,照理说我当时已为她驱除了积水,她也缓过气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啊。”
蔻儿流泪道:“小姐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人家好不好作甚?小姐为了救她才得了风寒,如今小姐病倒在床上,她却将太医全部召去,这不是成心和人过不去么?”
我正色道:“蔻儿,你怎可如此迁怒于人?那静妃娘娘若不是生了极大的变故,又怎会连夜将太医都召了去?何况我这风寒来得这样突然,难道是她能够预料得到的?左右不过是头昏了些,又不是什么急命的病症,便是拖些时候又能如何?”
“小姐……”蔻儿仍是欲言又止,然而见我已缓缓转向了床内,她见我无心于此话,只得悻悻作罢,轻声道:“小姐,奴婢给你熬碗姜汤驱驱寒罢?”
我缓缓点头,“去罢。”
翌日我仍是在屋中躺着,然而太医却仍是没能来到谧秀宫为我医病,马上便是觐见帝后的吉日了,蔻儿愈发的着急起来,几次三番的去找那掌事姑姑,然而却无一例外地得到同一个答复,太医们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守在静妃娘娘那里,寸步不能离开。
我只道是那静妃受了溺水之灾,昏迷不醒,却不料自那掌事姑姑口中却得知那静妃意外溺水,竟而导致腹中方才两月多的胎儿小月了。皇帝痛惜之余,又听静妃见了大红,吓得不轻,这才安排太医院全部的太医昼夜不眠地守在昭阳殿,轮流为静妃行针问药。
我得知了如此情形,心头亦很是震动不已,想着一条好好的小生命就这样失去了,那静妃自身亦受损不少,至今尚在昏迷之中,一时间脑中蓦地浮现出在桥上无意中望见她的那一眼。白皙如雪的面庞,眉如弯月,浓如鸦羽的眉睫微微翘着,其下一对墨如晶石,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微微抿着的菱唇,左颊上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乌亮如瀑的长发披覆在肩头,在微风的轻拂下,发梢悠悠地飘动着,在绿水白桥,枫林如霞的衬托下,便是她坠下湖中的那一霎那的风姿亦是那样的凄绝而美丽。我进来这宫中虽才只两日,偶然听别人闲谈,对她早已是有颇多耳闻。静妃董氏,闺名月芍,出身扬州董家,其父乃江宁织造董其琛,兄长董翰伯,父兄皆在朝为官。静妃入宫时年方十六,风姿秀逸,且擅吟咏,工音律,进宫迄今二载,圣眷昌隆从无断时。初入掖庭为正五品婕妤,不久便生育了四皇子,随即受封为妃,赐号静,如今已是当今圣上最最宠爱的妃子,虽碍于宫规只封了妃,圣宠却更在皇后之上,风头一时无二。
不日后的帝后觐见我于是只得错过了。我身在病中,自然是不被允许觐见帝后的,掌事姑姑亦很是惋惜,只答应说会将我意外得了伤寒的事情上报给内务府,日后寻个机会会让我见帝后一面的,便再无了消息。蔻儿很是不甘,嚷嚷着便要去找那静妃讨个公道,我生生将她拦下了。那静妃既是放在皇帝心尖尖上的人,此番出了这样的变故,自然是难免要举宫皆惊,而我初时救她不过是凭心而动,至于她究竟是谁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此番乍然得知她竟是皇帝心尖上的人,还出了这样的变故,一来亦不由得有些忐忑,二来,我并愿意为这样的事去找她,伤寒是个意外,我半点也不希望她误会我是为了讨好依靠她才出手救她。
喝了蔻儿煮的姜汤,我又缓了一夜,但觉头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于是便下榻想要出去走走。蔻儿眼见我脸上仍是气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便拗着不肯我出去,可我一贯固执,凡事一旦定下主意,那是任谁去劝都是没有回头的。我既决定要去散步,蔻儿最终亦只得跟着去了,少不过给我多加了一件外衣罢了。
我照旧是去了那日令我心头大动的枫林旁,寻了处偏僻的所在静静坐了下来。我将身上的衣裳裹了紧,手也拢入了宽大的袖中,正依在亭中的美人靠上阖眼假寐,蓦地里一个声音却飘入耳中,我侧眼望去,却见是两名小宫女沿着湖岸边走边说着话。
“那静妃娘娘有了身孕是整个后宫都晓得的,皇上更是吩咐了,出入行止一概要乘坐八人抬的步辇,以策安全。八人抬的步辇原是最稳当不过的,何况那红叶林中的桥上可是铺了最为防滑的六棱石子,给静妃娘娘抬轿的公公自然也都是这宫中的老人了,哪有这样随随便便就滑到的道理?哼,什么天灾,我看,不过是人祸罢了!”
那小宫女说着这番话时,眉梢眼角多少有些惋惜的神色。“是呵,这一招可真是够狠心的,听说皇上一怒之下已经吩咐将那位失足的公公遣入暴室杖毙了,可那又如何?小皇子没有了,太医院的太医也快把昭阳殿踏破了几层砖,可静妃娘娘现下仍是昏迷不醒。”
“你说,会不会是牡丹终于看不下去芍药争风夺艳了,所以……”
“呀,呸呸呸!你作死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唉,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横竖这里也就咱们姐妹俩,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
声音渐渐远去了,我望着她二人莲青色的身影愈走愈远,渐至消失在我视线之内,望了望身边一脸惊悚的蔻儿,我叹道:“若果如此,这可真是令人齿冷了。”
蔻儿道:“奴婢亦曾听说这后宫之中很多娘娘之间都是貌合神离的,不过也实在难怪,这么多的娘娘,皇上却只有一个,她们争来抢去,自然是要明争暗斗的。”
“自古男子以城池争天下,女子以眉目争恩宠。那静妃娘娘才德兼备,品貌俱佳,又如此受皇上宠爱,后宫为之侧目亦是难免了。只是争夺恩宠竟而激烈到如此手段,亦实在是令人不齿,稚儿何辜?”我幽幽叹道,蓦地想起方才那小宫女所说的那桥上的六棱石子路,心中一动,我拉着蔻儿道:“咱们去桥上看看。”
蔻儿一怔:“小姐,您是说……?”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也有些好奇,当时那个公公滑倒时我就在旁边跪着,我瞧着他并可一点也不像是故意滑到的,怕是那桥上果真有问题也说不定呢。”
我说着便径自向桥上走去,很快便到了那日我跪着的阑干旁。我弯下身开始仔细地观察着那桥面,果然是最最防滑的六棱石子铺着的,我正仔细观察着,蓦地一双皂色滚暗金边的男靴赫然出现在眼前,站住了脚步。我吃了一惊,忙忙便抬起头来望去,这一望不要紧,我登时吓得惊呼一声:“是你?!”
面前的男子一身暗红色深衣,玉带金冠,正同样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怎么会是你?”他英挺的五官有些扭曲了起来,声音也透着艰涩,“你是今年进宫的……秀女?!”
宁佑承。我还记得他的名字,我心头暗暗震惊,面前的男子正是我那日在市集上碰到那个公子,可是我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皇宫内苑的?这宫中的男子除了皇帝,便是皇亲国戚等闲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他却能如此随意地行走在此,难道他竟然是皇帝不成?
仔细想来,宁姓也确是国姓的。
我正在纳罕,他身后一名小年快步跟了上来,口中直道:“王爷,太后娘娘只是要您去陪她下棋罢了,您也不用走这么快罢?奴才可跟着您快要跑死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市集上与蔻儿斗嘴的少年。那少年见了我二人亦很是吃惊,口吃道:“你你你……你们……你们不是——?!”
蔻儿亦立时反应了过来,跳前一步便嚷道:“你是那个登徒子!”
我顾不得阻止蔻儿再与那少年斗嘴,心中只一阵惊讶不安起来。王爷……原来如此,他果然是皇亲国戚……我立即后退了一步,屈身福了一福,“见过王爷——啊!”
我这一后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竟然蓦地一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猛地向前扑倒过去,一下子便撞入了他怀中。我又惊又羞,忙挣扎着便要退开身来,未料他却蓦地伸手将我肩膀紧紧地桎梏住了。我心头一紧,待要开口,耳畔却蓦地想起他清冽的嗓音。
“你是故意的。”
我心头一震,紧忙用力推开他,振衣立好,正色道:“王爷请自重。”
他眼中一凛,镇声道:“难道本王说错了?”
我泠然道:“妾身只是一时失足没有站稳,王爷若定要认为妾身是故意为之,不但侮辱了妾身,也侮辱了当今圣上!”
他眼神微动,“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当今圣上可见过你的面儿没有呢,要你这样去为他千般思量?”他眼神一黯,“你果真是今年的秀女?可已定下了位分?”
我沉默不语。他见状更是一脸黯然,哂道:“为什么所有好的,都是他的。”他说着话,目光一直在我面上游移,蓦地探手便覆上了我的额头,目光瞬间一凛。
我心中一惊,待要再退开一步,他却蓦地说道:“你病了!”
挣扎中我脚下竟又滑了一下,我蓦地醒悟过来,顾不得他在眼前便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