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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吧,这把火烧的越旺越好,正好叫咱们瞧瞧,那位尊贵的长公主内心是不是如她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
香草阁里,凤无双捧着杯琥珀色的酒喝着,满脸的幸灾乐祸。
陆樱狐疑的望着他,“若说是因为我,使得你这般仇恨睿敏长公主,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说吧,你跟她有什么新仇旧怨?”
凤无双当即摆出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你个没良心的,若不是为了你,我在暗香浮动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做什么不好?现如今,为了置她于水火之中,你知道我成日有多奔波吗?”
想说自己脚底都磨了一层泡,可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大信,凤无双撇了撇嘴道:“爷我嘴皮子都磨薄了,偏生你还不领情。”
见他这样,陆樱便知,哪怕他不是百分百的全为了自己,大半还是有的,当即笑道:“领情领情,你的好,我都记着呢。要不然,就你成日这么吃香的喝辣的,我都早把你撵了。”
这意思是,他太能花钱了?
凤无双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陆樱是这么个意思,摇晃着杯里的酒,抛了个潋滟的媚眼过去,“我花了的,准保十倍百倍的给你赚回来,所以,即便我奢侈了些,你要相信,我值得。”
相处这么久,现如今的陆樱对凤无双或妩媚或潋滟的媚眼已经很有抵抗力了,遂反应平平的点头,“所以啊,我这不是没撵你走吗?你不是还好端端的当着暗香浮动的二东家吗?”
“得得得,再往下扯,你又要说当初是你收留了我,才让我免了风餐露宿流浪街头了。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记着呢。”
凤无双没好气的瞥了陆樱一眼,心里不由的想起了那夜的事。
那天傍晚陆樱被掳走没多久,他也知道了,只晚了那么一时半刻,就让人占了先机。
现如今,那丫头的心里,怕是领了平王天大的恩情吧?
自己怎么就没能快点儿呢?
又是懊恼又是对那人的埋怨,凤无双知晓事已至此,倒不如索性装作不知道的好,自打陆樱进门,便一直笑语盈盈的跟她说着店里的事,抑或是这几日外头的热闹,对那夜的事绝口不提。
可是,只等到过了小半个时辰,按着往日陆樱差不多这会儿该走了,可今日她还没有要动身的打算,凤无双有些奇怪的扫了过去。
还没等他开口问,帘子外,传来了腊梅的声音,“东家,杏花斋来贵客了,请陆小姐过去。”
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凤无双的心,顿时坠了下去。
陆樱全不自知,起身朝外去了,一边笑着跟凤无双道:“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就不跟你打招呼了,所以你可以放开喝了,不用担心被我瞧见你醉了的窘状。”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在门外,只看见竹帘外影影绰绰着远去的背影。
心头有些酸疼,凤无双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方才还觉得甘甜的美酒,此刻却像一条火龙一般烧到了他心里,让他觉得格外不是滋味。
杏花斋内,男人背对着门,动作优雅的烹着茶,一如上次相见时的模样。
陆樱款款上前,走到茶案一侧,郑重拜倒,“陆樱谢过平王殿下仗义相救,愿殿下平安顺遂,永保康泰。”
“你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道谢?”
男子没叫起,手中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
陆樱一怔,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还是做错了,使得屋子里原本和煦温暖的温度,陡然降至冰雪。
抬眼看去,平王的面上,隐隐罩上了一层寒霜。
脑海里不由闪出了凤无双刚才那句“大恩不言谢”,陆樱脑子一愣,脱口而出,“不是啊,主要请殿下喝茶,道谢是顺便的,顺便的”
“起吧。”
平王面色稍缓,复又开始烹茶。
轻吐了一口气,陆樱起身坐在了平王对面。
看样子,平王是没打算仅凭侯府送去的谢礼,以及她这一句谢语就放过她的,不过,不知道这个人情,他是想让陆澄还呢?还是想让自己还呢?
这么想着,陆樱心里就有些忐忑:让她还,现如今的她,除了这家店,再就是城外的那几百亩地,她哪里还的起?
平王抬眼看了一眼面色惴惴的陆樱,低垂着的眉眼中,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她向来胆大包天,何曾见过她这样小心翼翼的?
猫捉老鼠般,一个带着小心的拿捏着尺度,一个满心不安的琢磨着退路,屋子里的气氛,比之前次相比,竟平和了几分。
不知在想什么,陆樱有些走神,忽然听得耳边清脆一响。
回过神来,便见平王将茶碗放在了案上,“不是请我来喝茶的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茶是他在煮,她连话也没有一句,就是这样请他喝茶的?
原本要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嘴里,陆樱脱口而出,“那我请你吃饭?”
话语一出,空气中平添了几分暧/昧,陆樱看着同样呆住的平王,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男子面色柔缓,隐约还带了几分笑,“好。”
第217章 宴请()
从暗香浮动出来,陆樱只觉得方才她深刻的体会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平王的意思明明是嫌陆樱这请人喝茶的东道主做的不够好,她只要陪个不是净手煮茶,再适时的闲聊几句就好了,可她呢,脑子瞬间短路。
喝茶不行?那我请你吃饭好了。
再想想平王当时满是笑意的眼睛,不知是戏谑还是打趣,便是此刻回想起来,陆樱都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小姐,你怎么了?”
回墨园的路上,白芍看着脸红似血的陆樱诧异的问道。
“没事。”
陆樱摇头,转瞬,深吸了口气问白芍,“上京城最有名的私房菜馆,你知道是哪家吗?”
白芍低头沉思,好半晌,有些犹豫的说道:“和腊梅聊天,说凤东家平日请客都是在宽窄巷那边一家南方人开的‘口口香’,大抵那儿是不错的。”
陆樱讶异的挑了挑眉。
凤无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在富贵窝里长大的浪荡公子,衣不好不穿,酒不好不喝,难得他请客不是在花街柳巷抑或是护城河里的画舫,竟然中规中矩的选在了饭馆里,实在是稀奇。
不过,能让凤无双选中的饭馆,想来精致也好菜色也罢,都是万里挑一的。
陆樱嘱咐白芍,“一会儿我去上课,你去口口香帮我预订一个雅间,就后日午正时分吧。准备一桌宴席,菜色嘛,你挑着他们的招牌菜点,至于口味”
平王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陆樱还真是不知道,牙疼一般的揉着腮帮子道:“酸甜苦辣,各种都点一两盘吧,总之,别给我省银子。”
哪怕是花巨资呢,只要把那尊神送走,以后再无牵连,那也算是值了。
联系前后,白芍已然知道陆樱打算宴请谁了,当即正了脸色点头,“奴婢知道了。”
傍晚时分陆樱从墨园出来,便见白芍暗自点了点头,可见事情是办妥了。
到了五月十八那日,老黄历上一个宜动土宜迁居诸事皆宜的好日子,午时不到,陆樱便到了口口香。
宽窄巷巷如其名,一条九曲十八弯曲曲绕绕的巷子,宽的地方能容一辆马车驰过,窄的地方,却仅能容两人并肩而过。
马车在巷口停下,陆樱带着白芍进了巷子。
几乎是方一踏进巷子口,外面的热闹便与世隔绝了一般,陡然安静下来。
街道两旁的朱红色大门,瞧着像是寻常人家居住的,便是口口香也是一般无二,连个招牌布幡都没有,不知道名气是怎么打出去的。
叩响了门,便有打扮的清爽利落的伙计开了门。
问清了雅间名称,态度恭敬有礼的引着陆樱二人进去了。
三步一玉阶,五步一假山,山石林立的口口香,每绕过一座垂花门,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而脚下的石阶上,纷繁复杂的花纹绕来绕去能识别出是三个字:口口香。
还未开席,陆樱已对那些菜品好奇起来。
白芍定下的雅间叫“姚仙阁”,屋子不大,桌椅板凳都是清一色的紫檀木,使得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格外高雅使然。
午正时分,平王到了。
似是早前来过此处,又对陆樱选了这里感到十分满意,平王整个人身上少了往日那丝冰冷,多了些和煦的意思。
“可点了菜?”
甫一落座,平王便开了口。
见陆樱点头,平王颔首,指着桌旁的茶案道:“我煮了两次茶了,你也该煮一次吧,总叫我看看,楼夫子的能耐你学去了几分。”
提到自己热爱并擅长的东西,陆樱便不露怯了,落落大方的起身净了手,款款落座动作起来。
少顷,屋子里茶香氤氲。
一盏茶下肚,点好的菜品也都上桌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别说他们两个人,就是再来两个人,怕也吃不完。
平王看了稍显局促的陆樱一眼,话语中隐有笑意,“我不喜欢吃甜的。”
这是,在告诉她他的喜好?
莫名其妙,你爱吃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吃完这一顿饭,这辈子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了。
心里暗自腹诽,陆樱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恭敬的奉上了筷子。
“坐吧,口口香的规矩,进店无大小,所以,今日没有平王,也没有侯府小姐。”
平王接过筷子,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这个规矩倒是很人性化,免得自己不知道该站还是该坐,一会儿要不要给他布菜什么的。
暗舒了口气,陆樱依言行事,两人吃用起来。
“这是口口香的招牌菜蜜汁脆藕”
“他家的椒油银耳味道很好”
“三鲜龙凤球很鲜,值得尝尝”
陆樱吃的口颊生香,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感叹着“太好吃了”“怪不得这里叫口口香果然名不虚传”,浑然不觉她碗里的菜都是对面的人夹给她的。
直等到她吃饱放了筷子,她面前的骨碟里一堆骨头菜渣,平王的骨碟里则只有几根鱼刺像是什么都没吃,陆樱又一次有了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感觉。
平王却面色温和,“我也吃了很多,只不过你没瞧见而已。”
这算是安慰?
羞愤交加,陆樱面不改色的起身,“我给殿下煮消食茶吧。”
男子的“嗯”声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陆樱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珠帘。
一室宁静,鼻尖生香,看着面前吃的还算干净的碗碟,平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浅却发自真心的笑容: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惬意的吃过一顿饭了?
轻咳了一声,雅间的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平王使了个眼色,那人影颔首,转而不见了。
平王起身,进了茶座。
喝着茶,陆樱这才郑重道谢,平王这一次还算正常,说陵山候已经送了谢礼,让陆樱不要再记在心上。
抬眼看去,男子面色正常,陆樱终于呼了一口气。
“那,我能自由活动了吗?殿下之前的提醒,现在不用再守着了吧?”
陆樱给平王添了茶问道。
平王点头,“察觉到她们暗地里有小动作,所以我才那般告诫于你。现如今,事情大致告一段落,她们尚且自顾不暇,不会再分神来对付你了,放心吧。”
今日的目的达成,陆樱这会儿心里轻松极了,脸上的笑容,便也甜美了几分。
平王看见,不动声色的又喝了一口茶,这才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略坐坐再走吧。”
这也是她的本意,两人一起离开,被人看见又是是非。
陆樱点了点头,起身行了礼,恭送平王。
平王前脚刚走,白芍后脚就苦着脸回来了,“小姐,平王的长随将账结了。”
什么?
意思是,这顿饭是他请的?
那不是意味着自己还要再请他一回?
深感自己又被那人给阴了,陆樱颇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第218章 解气()
下午的制香课上,秦夫子对陆樱新近制好的香有些不满意,“是有了进步的,但是跟从前相比,少了几分灵气,倒更像是仓促之下配好来敷衍我的。可是最近杂事太多耽误了?”
并无责备,却还很是体谅的关怀起自己来,陆樱顿觉无地自容。
这些日子,刨开她被掳的那夜,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忙碌的,而她的心境,显然比从前忙碌了太多太多,填充其间的,却都是些不大不小无关痛痒的事。
而为这些事耽误了她所热爱的东西,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陆樱虚心认错,“是我自己不够认真,夫子我错了,下不为例。”
老师最爱的学生不是那些学习成绩次次都名列前茅的,而是那些有灵气,态度又谦虚的。
陆樱恰恰就是这一类,所以秦夫子也好,楼夫子毛夫子也罢,都很是喜欢她。
秦夫子笑着点头,“好,那快回去吧,我等着你下次交上来的功课。”
杂念抛开,认清了孰轻孰重,陆樱像是心里的结也打开了一般,离开墨园时,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至于平王那顿饭是不是还要继续,那都是浮云,随风去,随风去。
马车里,陆晴看着脸色柔缓带着笑意的陆樱,心中一动,“六妹妹,不知又有了什么好事,不如说出来让姐妹们都高兴一下?”
我高兴的事,你们未必高兴的起来。
心里想着,陆樱笑的更得意了,“前次被人算计了,如今恰好叫我知道了,所以,那人很快就要倒霉了。”
心中突突的跳着,陆晴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是吗?那果然是该高兴的。不过,那人做了什么事啊?六妹妹又是怎么发现的?”
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好好吓唬吓唬陆晴,陆樱犹豫起来,落在陆晴眼里,却成了不能让她知道。
本就心虚的陆晴,一颗心跳的更加快了。
马车在二门处停下,陆晴下了马车便拉着陆芸逃也似的走了,陆琦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姐妹二人,回头看着陆樱道:“六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好歹都是侯府的小姐。”
前次陆琦的示好还摆在眼前,此刻她又这样说话,倒叫人愈发看不清她到底是站在哪头的了。
不过,陆樱向来不喜欢那些墙头草两边倒的人,当即笑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陆琦抿抿嘴,看看分道扬镳的姐妹三人,站在原地的身形显得有些孤单无助。
侯府与大理寺卿谢府已经交换了庚帖,如果不出意外,月底之前,她的亲事就要定下了,秦姨娘跟她说过,嫁了人,兄弟姐妹们便更加不能疏远了,可她这样用心,怎么却与她们渐行渐远了呢?
陆琦的心思,陆樱自然不知,她正走在去远山斋的路上,满心忐忑。
以为午时与平王的饭局被父亲知道了,陆樱很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的紧张。
似乎打从上次平王救了她以后,陆澄再看向她的目光中,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可她不说,陆澄也没问,陆樱不知,是父亲等着她主动坦白,还是旁的什么。
书房里,陆澄正看着手里的卷宗,示意陆樱先坐,低头专心致志的将手头的几件要紧事处理了。
吩咐了长随将处理好的卷宗送去幕僚那里,陆澄起身走到陆樱身旁坐下,笑着问道:“又做什么坏事了?为父瞧着,你怎么有些心虚的样子?”
“没有”
陆樱如坐针钻的跳了起来,给陆澄斟了茶递到了他手里,“爹爹就会拿我说笑。”
笑了笑再没作声,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陆澄决定不再逗她了,遂正色问道:“那件事过去也好几天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陆樱一脸茫然,不知道父亲在问什么。
难不成,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证清白?
猜到了她的心思,陆澄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难不成你还想再被掳一次?”
“自然不想。”
陆樱正襟危坐,“前次的事,错主要在我,是我太冲动,太蠢了,否则绝不会中了贼人的道儿。以后我遇事会三思而行,谋定而动。”
“另外,我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强,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事事都要依靠旁人。”
说着,陆樱目光灼灼的抬头,“父亲,平王手下的人,似乎能飞檐走壁一般,厉害极了。咱们府里有那样的人吗?”
似是一点儿都不出乎意料,陆澄轻声说道:“平王,是个有能耐的人,看样子大家都小瞧他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澄又多看了陆樱一眼,他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女儿,竟能引得深藏不露的平王露这一手,实在是有些意外之喜。
再一想到大管家去平王府送谢礼带回来的那句话,陆澄的眸色就更深了。
目光接连在陆樱身上打量了几圈,又生怕被她瞧出什么来,陆澄转了话题道:“变强之前,想不想让爹爹帮你收点儿利息,出出气?”
“可以吗?”
眸子似是瞬间被点燃了一般,陆樱有些兴奋起来。
陆澄笑的慈和,起身拍了拍陆樱的头,“明儿得了好消息,我让人去通知你。”
这一夜,陆樱颇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已。
正月至今,陆澄言语中多有不满,却始终没有动过手,说实话,陆樱是真的有点期待的。
睿敏长公主的软肋是昌平郡主,所以,陆樱可想而知,那利息是要落在昌平郡主身上的。
不能死,也不能伤,又能让她解气。
父亲到底会怎么做呢?
胡乱的猜度着,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日一早,陆樱兴冲冲跑到远山斋的时候,陆澄已经上朝去了。
心里似是有好几只猫爪在挠一般,陆樱颇有些急不可耐,可又不得不耐下性子来等。
可到了墨园,陆樱便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了。
半夜时分,起来如厕的昌平郡主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人剪掉了一半,如今的她,连那些七八岁刚留了头的小丫鬟都不如了。
八月就要出嫁了,这样短的头发,还怎么戴凤冠簪首饰?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