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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第407 挑拨（）
“听说，惠王妃与明和县主关系亲近？”
进了屋喝着茶，周旋了一会儿，霓裳状若无意的问了起来。
可是，端木婉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霓裳的来意。
既然是演戏，全都靠演技。
端木婉笑道：“也算不上亲近，只不过能说几句话而已。明和县主为人和善大方，性子又开朗，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
为人和善？那怎么上京城里与她交好的闺阁小姐屈指可数？
大家？又是哪个大家？
端木婉话里的调侃，霓裳听出来了，自然，也听出端木婉和陆樱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的亲近。
低头喝着茶，眼角眉梢处却仔细的打量着霓裳的表情，眼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端木婉笑道：“郡主可是为当日宫宴的事感到抱歉？”
撇了撇嘴，霓裳刚要摇头，脱口而出的话却转了个弯接了下去，“是啊，跟她闹着玩儿的，可事后再想想，怕是她误会了，正想着要怎么和解一番呢。不如，惠王妃当个和事老，帮霓裳周旋周旋？”
越说越觉得可行，霓裳满眼期盼的看向端木婉。
拿捏不准她到底要做什么，端木婉带着幅笑模样，不点头也不摇头。
心里暗自着恼，却又碍于两人身份有别，况且是在别人府里做客，霓裳强压下心头那丝不爽，静静的等待着。
丫鬟上了糕点便又退了下去，端木婉看着面前的糕点，眼前一亮。
“郡主到上京城这些日子，可曾去过口口香？“
端木婉笑着问起了霓裳。
不明白她突然转了话题是什么意思，霓裳却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应付，“去了几次，可是都说已经客满了。”
说着，霓裳不由又生气起来。
在东林，就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到了上京城，这也要顾忌，那也要避讳，让她格外气闷。
那日听说口口香的菜肴糕点出名，她便寻了去，没想到连大门都没进去。
想着东林郡主的身份也算是显赫的，不成想，那伙计竟然面不改色，口口声声“店里的规矩”，愣是没让她进去。
一连去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早，最后一次，她是大清早梳洗完就去的，结果还是说已经客满。
要不是想着母妃的叮嘱，不能任性妄为坏了父王的名声，她一定一顿鞭子把那伙计抽/的几天下不来床。
见霓裳面色晦暗，似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端木婉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几碟点心，“这是口口香的糕点，上京城里极出名的，郡主尝尝看。”
霓裳讶异的挑眉，“我去了几次，都说外卖的份额也都订出去了。”
东林王府几乎算得上是占地为王了，进了上京城，却连个声名不显的惠王府都比不得了？
霓裳更气。
端木婉笑着解释道：“我家殿下知晓我爱吃口口香的点心，隔三差五的过去预定的。就这几碟，还是五天前定下的。”
暗气稍顺，霓裳不由自主的捻起了块点心吃用起来，入口即化的香酥感，顿时让她对口口香的所有怨气都尽数消散于弥形，只觉得人家这样张狂原来是有资本的。
可是，端木婉的下一句话，就让霓裳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招呼着霓裳说好吃你就多吃点，端木婉表情有些失落的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就隔三差五的才能享用一次了。果然同人不同命哪，我听说，明和县主可是口口香的常客，但凡她过去，口口香必定热情招待。”
心中想也许陆樱早早预约了呢，可是又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霓裳一怔，“可是因为陵山候的缘故？”
陆澄在上京城里可是炙手可热，口口香的东家为了和陵山候府攀上关系，这样巴结陆樱不是理所当然的？
端木婉摇了摇头，笑的神秘莫测，却是再不肯多说一句。
霓裳已然心中有数。
原本香甜的甜心，此刻黄连般苦涩难咽。
耳边，端木婉絮絮叨叨的说道：“要说咱们这位明和县主，也确实是好命，本是位庶出的小姐，如今，却成了钦封的明和县主，还是未来的平王妃，看来前世定是做了九世的大善人，才积下了这样的福气。”
就见不得听人说陆樱好，霓裳的表情越发不好了，说出口的话语，不由的也狠厉起来，“福多则夭，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么好的命享这些福呢。”
说完才觉得失语，霓裳抬眼去看，便见端木婉似是没听见一般低垂着头喝茶，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下一刻，便听见端木婉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她么，自然是有福气的，否则，昌平郡主算计了她那么多次，怎么没一次得手的？反而让她占尽了便宜？再说了”
端木婉笑看着霓裳，“她可是未来的平王妃，平王殿下要紧着呢。”
话语里的提醒和告诫，显而易见。
又说了些上京城的事，几乎都与陆樱有关，临近午时，霓裳才从惠王府离开。
鬼使神差的，霓裳去了口口香。
接近午膳时分，又没有预定，霓裳自然再一次被拒之门外，临走前，霓裳塞了块碎银给那伙计，“明和县主可是常来？”
伙计左右四顾，见周围并没有人，笑着点头道：“明和县主最爱我们店里的点心，每次吃用完走的时候都要打包几盒的。”
“那她多久来一次？每次都是提前预定好的？”
霓裳又塞了一块碎银。
伙计笑的欢喜，答的也爽快，“每月总要来个两三次的，从前是要预定的，后来我们东家发了话，说以后但凡明和县主来，直管引进去招呼就是。明和县主的菜式糕点，也不占用口口香每日待客的份额。”
这就是说，陆樱在口口香是有特例的？
第三块碎银子递过去，不用霓裳开口问询，那伙计便极会揣摩人心的答道：“是平王殿下招呼过的。”
果然是他。
虽心中早有猜想，可是，得到证实的这一瞬间，霓裳仍旧觉得心口某一处闷闷酸酸的疼了起来。
第408章 琢磨（）
一应安排都再三琢磨清楚已是八月底，陆樱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叠计划书，有些舒心的长叹了口气。
草场那边她还需要亲自跑一趟，把一应事宜跟狼孩说清楚，其他的事务，自有平王为他挑选安排的那些管事和猎户们去操作。
暗香浮动、贩马和各处铺子里的事，她只需要交代给凤无双就好，凤无双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还有她手里那些田庄，本来也都是有规划的，可眼下看来，也只能等从北郊围场回来再一一进展了。
将要交代凤无双的那一叠文书单独放在一边，陆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凤无双是西域朱雀族未来的王，如今却被她这样用来打理生意，实在是有些耸人听闻。
更何况，那些所谓的大长老还在暗里盯着凤无双，说不定哪一日凤无双就离开上京城回西域去了。
若真到了那时，她的生意要怎么办？
所以，现如今看来，凤无双这一边有太多的变数，她不得不再多思忖思忖。
静谧中，就见竹音蹑手蹑脚的进来了，直等到陆樱回过神来才回禀道：“侯爷叫小姐去书房呢。”
陆樱起身更了衣，朝远山斋去了。
进了书房坐下，陆澄开门见山的说道：“老东林王在陛下跟前说，魅影是东林圣物，既然不能在东林传承，那也只能转赠给你。但是东林却不能失了这一脉，所以，请求陛下允准，让你带魅影去东林一趟。”
所谓的不能失了这一脉，自然是想让魅影回去，寻到合适的黑豹留下子嗣。
看样子，老东林王还是没死心，想让陆樱去东林一趟。
“那陛下怎么说？”
心中其实已经知道答案，陆樱却依旧问了出来。
陆澄失笑摇头，“你到底是县主之尊，更何况还是未来的平王妃，此举自然不妥，陛下不会答应的。不过陛下让我告诉你，把魅影送去老东林王处，让老东林王自己想办法。霓裳不是已经驯服了魅影吗，那让她再试试，看能不能将魅影带回东林去。”
在元显帝看来，陆樱与魅影肯定只是一时的气味相合罢了，老东林王顺水推舟的把魅影送给陆樱更是胡闹，哪有一个贵门小姐身边带着只野兽的？
所以，才会有让霓裳再次出手驯服一说。
知晓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樱一脸的不以为然，当即应声道：“好，那午后我就把魅影送过去。”
反正，她是绝不会把魅影再交到霓裳手里去的。
老东林王白日都在赛江南消磨时间，唯有夜里住在内务府在上京城里安排的东林王府里。
午后，陆樱将魅影送了过去。
打从陆樱离开的那一刻起，王府里就一片鸡飞狗跳，据看到的人说，若不是老东林王强行压制，恐怕魅影就要纵出大门去了。
那样一只猛兽，若是窜到了人头济济的大街上，会造成多少死伤是不可估量的，恐怕老东林王没将它带离上京城之前，这城里是没人敢出门了。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万人空巷了。
两个时辰后，一辆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巨型马车从东林王府驶出，径直驶到了陵山候府。
虽没人瞧见车里装了什么，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恐怕这就是那只险些毁了陛下御赐府邸的魅影。
傍晚时分，老东林王进宫面圣，直说魅影不愿臣服于霓裳，送给陆樱是无奈之举，不过，希望陆樱送魅影回东林的话却是再没说了。
而陆樱，做完了自己该做的，每日不是逗逗魅影，就是带它去五禽舍溜达一圈。
除了狼王还能和魅影对峙片刻，其他熊啊豹啊，还有那只将陆彦聪咬伤的獒犬，无一例外的在看见魅影后瑟瑟发抖，继而遁于无形。
又隔了一日，陆樱带着魅影去了暗香浮动。
马车在暗香浮动后门外停下的时候，院门已经是开着的，院子里寂静无声，似是人都被清理干净了一般。
陆樱带着魅影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进了香草阁，凤无双看见魅影后，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即夸道：“果然威猛。”
在陆樱身边跟了半个多月，现在，魅影已经不用与陆樱交流，仅从陆樱的言语表情就判断出对方是友是敌，而它的态度，也随之变化。
如今，陵山候府里，魅影已经能畅通无阻的自行溜达了，它还尤其爱黏着云姨娘和圆哥儿，但凡陆樱不让它跟着的时候，它都轻车熟路的窜去陶然居窝在圆哥儿的摇篮边打瞌睡。
闲话几句，陆樱取出那一厚摞的所谓计划书，递给了凤无双。
一目十行的粗略扫完一遍，凤无双斜眼睨着陆樱，“你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啊”
陆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只不过想到了，所以写出来给你看看，这就是咱们未来发财致富的规划，你看看是否可行？若是可以，我再拿回去润色修改修改，年后咱们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整顿实施。”
说着，陆樱洋洋自得的幻想起来，“有我这样周全的计划，又有你这样惊才绝学的人经营，说不定要不了三年五载，咱们就能富可敌国了呢。这不是咱们的梦想吗？”
两个人做梦都想有几辈子都花用不完的财富，有个什么事情不顺的时候，就是拿钱都能把人砸死。
凤无双眯着眼睛打量陆樱半天，终还是没拆穿她，将那摞规划书搁在了一边，“好，我细看看，看完再和你说。”
说着，凤无双冲在门边上窝着的魅影扬了扬下巴，“它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总不能这往后走哪儿带哪儿吧？”
上京城里有关老东林王邀请陆樱去东林的传言已经暗里流传开来，凤无双哪里有不知道的？
更何况，这突然出现的规划书，也让他心生警觉。
陆樱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暂时还没想到好的法子，要不然，借你玩些日子？”
话音落毕，魅影已经站立起来，弓着身子冲凤无双怒目相对起来。
凤无双没好气的白了陆樱一眼，“无福消受美人恩，你且自己收着吧。”
见凤无双对自己并无觊觎之心，魅影这才得意洋洋的卧回去，一边，还冲陆樱做了个自得的表情，似是再说：看吧，你敢送，也得有人敢收啊。你就死心吧，别想着把我送走。
第409章 推波（）
霓裳再一次进宫，是被陆太后宣召的。
说了会儿话，陆太后便问起了霓裳曾经与平王一起的青梅往事，末了，不无遗憾的说道：“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倘若真是心悦平王，便该有所表示才是，白白错过了这段姻缘。”
霓裳惊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喜欢平王，祖父知道，父王母妃知道，她身边的人也尽数知道。
可是，除了母妃，没有人支持她。
父王说，他们在东林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自己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只要嫁在东林，便没有人敢给她气受，而平王是大隆皇子，又不是最受陛下喜欢的那个，将来一旦涉及夺嫡，必定处境尴尬。
更何况，东林不涉党争。
这也是这么多年，东林能够稳若磐石的盘踞在大隆东边，没有遭到元显帝忌讳的其中一个原因。
而且父王还说，即便他愿意把疼爱的女儿嫁给平王，陛下和宫里的太后皇后，未必愿意。
原因是什么，父王没说，不过霓裳从自己的母妃那里打听到了，自然也就知晓了平王那很是凄惨的身世。
不但没有嫌弃他，反而因此觉得他可怜，霓裳愈发下定决心，无论陛下太后和皇后是如何的阻挠，她一定要想尽办法。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她的君烨师兄身边站着除她之外的女子的。
可是，此刻陆太后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赞成的？
因为心情晦暗而觉得成日都雾蒙蒙的天空，瞬间撕破了一条口子，阳光像无数条金线一般照了进来。
霓裳故作低落的说道：“霓裳知晓太后娘娘疼我。可是，如今一切为时已晚，君烨师兄已经有了御赐的婚事，两年后就要迎娶王妃过门了。”
说着，霓裳还很是伤感的落了几滴泪。
可之后，陆太后就再没继续这个话题了，只吩咐霓裳回去的路上一切小心。
满心疑惑的出了门，付嬷嬷的几句话，顿时让霓裳眼前一亮。
陆太后想让陆樱做侧妃的心只要没歇，那她就有机会。
而陆樱只是陵山候府的一个庶女罢了，都说她甚得陵山候看重，如此很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个把月，等再回来，她还是那个温婉大方的明和县主，还是陵山候最疼爱看重的女儿，只不过，声名有损，怕就配不上她的君烨师兄了吧？
到那时，她央了父王，再有陆太后在宫里推波助澜，她总能如愿嫁给他了吧？
至于他，美人在侧，********，时日久了，就是一颗石头心，也总能软化的吧？
她就不信，这天下有她霓裳攻克不了的男人。
从宫里出来，霓裳心情大好。
相比霓裳的大喜大悲，陆樱的情绪要温和淡定的多。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每日都忙碌的很，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伤春悲秋感叹那些乱七八糟的。
和陆澄达成共识后，陆樱要去北郊围场的事，陵山候府众人便都知道了。
而上京城里，因为各大世家都有人要随驾去北郊围场，其中还有不少世家小姐，想来这次从围场回来，北疆、漠南和上京城里般会又成就多门亲事，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沸反盈天的热议起来。
而这些日子，陆樱醒着的时候，便大都逗留在陶然居。
陪圆哥儿玩了会儿，小家伙被乳母抱下去睡觉了，陆樱偎在云姨娘怀里，再三叮咛起来。
云姨娘无一不应，转而从衣食到出行，都叮嘱陆樱万分小心，别被那霓裳算计了去。
从前总觉得平王好，觉得他身份高贵能护住陆樱，更难得的是对陆樱一心一意。
可如今，现有太后刁难，再有霓裳这样觊觎平王的女子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云姨娘又觉得，平王似乎也不那么良配了。
可是，陆樱提起平王时的模样，与当初等着陆澄来接时的自己，何曾相似，云姨娘便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意，也都尽数压在了心底。
好在，平王在上京城，陆樱就是出嫁了也在她眼皮子底下，而陆澄如今位高权重，想必平王就是厌弃了陆樱，有陵山候府在，他也不敢薄待陆樱。
如是想着，云姨娘不由怅然的叹了口气。
母女二人静谧的说着话，院子里响起了长啸声，听声音就知道是疾风，陆樱便知，平王有事找自己。
寻了个借口出了陶然居，果然，疾风直愣愣的掉头朝后门的方向飞了去。
平王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盯着后门看着，直看到陆樱，面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拽住他伸过来的手跳上马车，陆樱狐疑的问道：“你怎么跑来了？”
平日里，平王也会大白日的来找她，只不过，现如今都是正大光明的打着见陆澄的幌子。
随意聊聊朝中的事，然后到了该走的时候顺口提一句“几日不见六小姐”，陆澄便善解人意的将他请去书房后院的凉亭，一边好茶好水的款待着。
等到如今，通常不等平王开口，事情谈到差不多的时候，陆澄就派人去潇然轩寻陆樱了。
平王对老泰山如此上道很是满意，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送东西过来，不是陆澄中意的古玩字画，就是深山老林里不常被人得手的老茶。
每每看到陆澄在她面前炫耀，陆樱都又是羞窘又是得意，一颗心里有百般滋味。
可像今日一般，大白天的出现在后门，实在奇怪。
平王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事要出城一趟，来不及走前门了，所以匆忙过来和你说了事就走了。”
“要紧的事？”
陆樱反问。
被她这幅正经又搞怪的表情暖的心里软软的，平王俯身在她唇边偷香一记，“嗯，要紧事。”
眼见陆樱摆出了一副“那你说吧我听着呢说完快去忙吧”的正经表情，平王一本正经的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