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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佩珊颓然的样子,陆岩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说,“你不用担心,你爸爸很快就会出来了,你们江氏的法务部那么强大,公关团队那么厉害,一个小小的案子而已,很快就能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在背后做手脚,我还等着你爸出来跟我算账。”
江佩珊说,“阿岩,你想入主江氏?我知道那些恶意收购都是你做的,你想通过收购成为江氏的股东,阿岩,你做不到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成为江氏的第一大股东,江氏原有的股东也不会支持你的,我们会立即选择停牌,到时候你就等着资金链断裂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从不下无用的棋。”陆岩淡淡说,“离婚协议书你手上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签好给我。”
陆岩说完转身欲走,江佩珊咆哮一声,“陆岩!”
陆岩脚步顿住,江佩珊缓缓转过身来,威胁地口吻问陆岩,“你一定要你死我活吗?我只问你一次。”
陆岩冷哼了声,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他没走几步就看见站在前面几米的我们,眉头皱了皱,旋即走上前来,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穿上,斥责陆青说,“你们来做什么?”
陆青悻悻地说,“哥哥,我们不放心你,上来看看。”
陆岩轻轻瞄了我一眼,这时江佩珊也看到我们,她站在天台中央,脸上的冷笑特别骇人,有点恐怖片里女鬼的样子,神秘的冷笑,晚风把她头发吹乱了,在脸上四处飞。
陆岩是都没说,也没回头看江佩珊,揽着我肩膀说,“回去了。”
下楼时,我们在楼道上碰见陈熙,陈熙站在楼道上等江佩珊,见我们来了,她目光聚焦在陆岩身上,看了一眼陆岩后,又低下头站在一边,让出路来。
陆岩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提醒地说,“上去看看她吧。”
陈熙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对她说话,连连回应说,“好。”
然后我看了陈熙一眼,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总觉得,这辈子,陈熙都忘不了陆岩,永远都忘不了。
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像冰山一样高冷,从未用一个男人审视一个女人的目光去看待她过,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只是个员工,背叛他的时候,她也只是个员工。而现在,连员工都不是了。
陈熙眼神里的那种悲伤,我在乔辰眼里看到过,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又程思远的眼里见到了。
情情爱爱,因果轮回,你再不服气都没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这天晚上仍旧是陆青留在医院守着,小尹陪着,陆岩送我回家。车上我问他,那些股票是他买的吗?他嗯了一声,我又问,“你想入主江氏?”
陆岩轻哼,侧过脸认真地看我说,“是改江为陆。”
“可江佩珊说的情况你考虑了吗?你只要持有江氏超过量程的股票就能成为江氏第一大股东,你能够联合其他股东单位支持过半重新召开股东大会,到时候江明远也该出来了,他们绝对不会满意你成为江氏的第一大股东,如江佩珊所说,倘若他们选择停牌,你的资金链会断裂,那么你必须减持,减持后你就不是第一大股东了,那时候,你要怎么办?”
陆岩说,“我不会给他机会翻天的。他出来之日,就是股东大会召开之时。”
“你手上有江氏的秘密账本?”
“有。”
“所以你是想用秘密账本威胁江明远?”我问道。
陆岩勾着眼睛盯我一眼说,“你就这点智商吗?”他舒了口气说,“做事情从来光明正大。要赢就要赢得漂亮、光彩。”
嗯,你们没看错,我又被鄙视了。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呆地看着陆岩,盘算着他脑袋里究竟在想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以琢磨。
他盯着我,有些疲倦了,揽过我肩膀搂在怀里,脑袋和我脑袋靠在一起说,“你有身子,别操心太多,我自有分寸。”
我嗯了一声,他连连叹气,然后掰过我脸蛋,在我额头上重重一吻,说道,“今晚跟我走。”
然后我没有拒绝。
十二点左右,我们回到别墅,几个月没回来,似乎恍如昨日,一切都没变,连客厅柜台上摆放的花瓶都是我喜欢的老位置,阿姨喜滋滋地拉着我的手,说要给我煮笑馄饨吃,又摸了摸我肚子,笑得眼泪花泛滥。
陆岩受不了我们女人家的寒暄,先上楼洗澡去了,我跟阿姨聊了一会儿,然后借机上楼去,悄悄进了卧室,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我赶紧溜进陆岩书房,找到梁秀文说的书架,在最底下的抽屉里看到一个檀木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小玩意儿,铜钱也有,玉牌也有,胡乱地放着,最下面躺着的正是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我当即把钥匙取出来,快速将盒子放了回去,刚放回去没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往书房来,我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陆岩已经推开门,身上只围了一张浴巾在腰间,挡住了关键部位,上身是完全赤裸的,线条分明又结实的肌肉上沾着点点水滴,六块腹肌赤裸裸地出现在我眼前。他一手拿着张洁白的毛巾,在脑袋上擦了两下,肱二头肌好不明显
我背靠着书架,不由地吞了口口水,陆岩嫌弃地看着我,眉头一皱,“你在干什么?”
“我、我想找本书看”
“大晚上看什么书,洗澡睡觉。”陆岩命令地说。
我手藏在身后,悄悄拽紧了冰凉的钥匙,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有点心虚,笑得难看死了,一蹦一跳上前去戳了戳他手上的肌肉,被他嫌弃地白了一眼,“好生走路,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说完,他霸道地抓着我肩膀,揽着我往卧室去,我悄悄把钥匙揣进兜里,跟他回了卧室。
无论是浴室还是房间,楼上还是楼下,一切都如同我在这个家里一样,分毫未变。洗完澡后我换了陆岩的衣服穿,宽大的套头棒球衫穿在身上,长到膝盖的位置,可以不用穿裤子了。我光着两条腿出来,站在地板上抖着脚上的水渍。陆岩半躺在床上看pad,瞄了我一眼,眉头皱着,低声命令道,“你鞋子呢?”
我娇俏地笑了笑说,“没有鞋子。等你来抱我。”其实是被我故意放在门口了。
陆岩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pad,大步走到我跟前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放到宽大的床上,他坐在床沿上,抽了纸巾给我擦脚上的水渍,十分耐心。
擦完了他就开始摸我肚子,这一瞬间好似回到了从前,我怀那个孩子时,他也喜欢摸我肚子,虽然不经常摸,但是眼神透露出来是喜欢的。天底下有哪一个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摸着摸着,他就自言自语,问我肚子说,“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以后你性格像卧还是像你妈?女孩子就像你妈吧温柔可爱,男孩子就像我,”他想了想又改口说,“不对,也像你妈,倔强,有温暖,做个小太阳。”
这样的陆岩真的挺好笑的,有种莫名的温柔和浪漫,房间里的灯光登时变得柔美了,给他俊朗的面孔添了一丝柔和,慈爱。他宽厚的手掌在我肚子上轻轻抚摸,隔着一层衣服,我坐起来时已经明显了,微微隆起。
我看着他这样,心里不禁动容,幸福都洋溢在嘴角和眼角,我说,“你不挺高冷的么?怎么这么多话?被我传染了吗?”
陆岩正儿八经地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之前没有跟孩子说过话,我和遗憾,现在这个孩子,我把之前想说的,一并说了。”
简单的一句心里话,听得我鼻尖泛酸,没两下眼泪就泛滥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撇撇嘴,陆岩脸上写着抱歉和遗憾,那抹自嘲的轻笑故作镇定,我没忍住,搂着他脖子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
“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我呜呜咽咽地说,“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我跟你在一起了。”
“傻。”陆岩轻抚着我后背,笑我说,“真傻。”
我们俩就那么抱着,什么都不用说,一点都不尴尬,还嫌弃时间跑太快,夜太深,眼皮这没出息的东西竟然打架,一点都不懂情调。
他吻我的唇,吻着吻着就激烈了,问我可不可以,我羞赧地躲进被子里说不可以,他就真的不来了,从背后搂着我,有些不服气地说,“我刚看到你吞口水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吞口水了?”我反驳说。
“嘴硬,你再说没有?”他捏了我胸一下,拆穿我说,“刚在书房的时候。”
我回想那个香艳的画面,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然后
第二天一早我们醒来时,已经九点多,陆岩匆忙起床上班,临走之前嘱咐我,不许乱跑,程思远家的东西,他会派人去帮我取回来,我好说歹说好一阵他才同意我出门自己去拿行李。
他走后,我也起床了,第一件事是给南源打电话,让南源查一下莫医生的电话清单,可南源说他已经把清单打出来了,问我要查谁的,我报了梁毅的号码给他,他说找到了告诉我。
半小时后,南源打电话给我说找到了,莫医生的通话记录里有梁毅,时间正是江明远被带走那天,下午五点。
那么,梁毅很可能成为了江明远的传信使。
“另外,他的账户里多了五十万,汇款人是从一个空壳公司的账户打过去的,查到的信息,没用。”
122:长恨歌难歌长恨()
“那这条线封死了?”我问南源,“还有办法补救吗?”
南源说,“没有,这种空壳公司专门洗钱用的,根本查不到。不过我安排的人已经盯紧了莫医生,他任务失败。近期一定会跟某人碰面的,到时候我拍到照片给你。”
我叹了口气说,“好,知道了,辛苦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闷,梁毅一直说要站在我们这边,可他却帮着江明远下手杀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琢磨了许久也想不明白,直接拨通了他电话约见面。可他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
这小子人间蒸发了么!
吃过早饭后,我约小寒见面,陆岩派了人去替换小尹回来跟我,特意打电话嘱咐我不许乱跑。
我们约在新天地,那边热闹,正好掩人耳目,梁秀文的保险箱便在新天地附近的银行大楼。为避免被人跟踪。我和小寒在商场里逛了许久,然后买了身新衣服换上,还一人戴了顶鸭舌帽,改头换面得估计陆岩都不认识我。我和小寒偷偷摸摸溜去银行,用梁秀文给我的钥匙开了保险箱,里头除了一部dv外。什么都没有。
我拿走了那部dv,和小寒到新天地楼下停车场,迫不及待地打开dv看里面的内容。说实话,当时真的特别忐忑,有种即将揭开秘密的感觉,是说不出的兴奋的激动,我手有点抖,小寒笑我说,“怂包,你别抖,你一抖我都跟着抖了。”
那个dv不算先进。款式很老旧,大约是七八年前的款式,我不太了解数码产品,但是东西外观一看就能看出来时代性,我和小寒都不会用,倒腾了一阵,倒是打开了。但找了半天才找到录像所在。
一开始便出现了陆岩家的客厅一角,和现在有些区别,各类摆放陈设豪华可见一斑。右下角有录制的时间,显示2007/07/。里头传来一抹男声一抹女声,正是江明远和梁秀文,声音很近,像是对着dv在说话,还有点呼啦呼啦的感觉,似乎是在调节镜头,然后没过两秒,镜头前就是梁秀文的脸,七年前的梁秀文四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看起三十出头的模样,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肩上披着一条镂空刺绣玫瑰花披肩,黑底红花,特别好看,梁秀文头发挽在脑后,特别端庄贤淑,仪态万千。
江明远的声音说,“对了,这次调好了,你可以拍东西了。”
梁秀文伸手接过dv,然后拍了下江明远的脸,视频里江明远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头发还没现在这么白,只是鬓角斑白了些,他对着尽头抿了抿嘴,剩余的全都是梁秀文的笑声。
然后就是些没用的镜头,看得到客厅里佣人走来走去,其中有一个穿着花衬衣的保姆给梁秀文送茶水,不小心被梁秀文拍下了。之后梁秀文和江明远都上了楼,dv没关上,然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地方,就是楼道口,一直定格,我和小寒以为机子坏了,但发现时间一直在走。
我们就摁快进键,一直往后翻,翻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画面动了,穿花衬衣的保姆拿着吸尘器上楼,在楼梯口时,手里的东西忽然滑在地上,她弯腰捡了一下,就被视频拍到了脸。
之后就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听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画面又不动了,然后就看见保姆慌慌张张地下楼,为什么说慌张呢?因为她脚步有点不对,甚至在踏下最后两个台阶时,是两步并作一步的,不,不对,是她太慌张了,一脚踩空了,直接掉到最下面去,然后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双拖鞋进入视线内,我和小寒不由地屏住呼吸,正要往下看,结果dv没电了。
“我靠!这什么鬼东西!才放一会儿就没电了!”小寒不禁骂道,“关键时候给我没电!真是会吊胃口!”
我也是心急如焚,眼看着秘密就要被解开了,当年杀人案的真相就要拆穿了,dv竟然没电了!这不科学!
“赶紧先找个地方充电吧,把后面的看了,我这看到一般心欠欠的,太不爽了!”我抱着dv说,“今天要是看不完,我晚上别想睡觉了。”
“可这玩意儿跟个古董似地,我上哪儿找充电器去?你看看电池是什么样的,万能充行么?”
我瞅了下,“好似不行。”
“那怎么办?去电子商城?”小寒说,“这附近就有一个。”
我想了想说,“好,去看看。”
然而我们去了电子商城也没用,人家说这东西早就停产了,充电器买不到,偏偏这一款dv还不是国产的,国内用的人不多,想买到充电器太难。
然后我和小寒打电话给南源求助,被南源嘲笑了好一阵,说我们两个蠢死了,把内存卡拔出来用电脑放不就完了吗?
我和小寒一阵恶寒,两个傻蛋倒腾了一阵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反应过来,被鄙视了也无话可说。我和小寒看着彼此,悻悻地笑了笑,小寒说,“现在去哪儿看?”
我想了想说,“要不去你家?晚上乔江林去你那儿吗?陈深让我私下跟乔江林接洽。”
小寒说,“那直接去我家好了,你拿着这东西我也怕怕的,在我家安全我。我总觉得这货是个烫手的山芋,拿着心慌慌的,早点看了,早做打算。”
“行,就这样。”然后我把dv收好,小寒插钥匙发动车子准备开出地下车库,刚打燃火,我电话就响了,一看屏幕上的名字我整个人都沸腾了,小寒瞄了我手机一眼,疑惑地说,“他怎么给你打电话来了?不是说失踪了么?”
“不知道,我联系了几次都关机。”
“你先接看看,”小寒熄火认真看着我说,“说不定有事儿呢?”
然后我摁下接听键,打开扩音和小寒一起听,我说,“喂?”
兴许是在地下车库的缘故,梁毅的声音有些苍冷,“你在哪里?”
“梁毅,该我问你在哪里?”我说。
梁毅轻哼了声,语气里有点冷笑的意思,他问我说,“你现在到锦江路来,我在悦来茶楼等你。”
小寒盯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叫我别去。
“那是哪里?我找不到,不去。”我警惕地说,“要不你来找我,我在金鹰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女人的第六感吧,当时我觉得特别奇怪,梁毅消失了两天,又冷不丁地出现联系我,肯定有事儿。而此时我无法断定梁毅是敌是友,不可能轻易前去跟他碰面,尤其是我现在手里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更加不可能只身前去。若他之前对我的示好全都是江明远示意的呢?他只是假意向我抛出橄榄枝,以获取我的信任,从而为江明远做事呢?
要放在之前,我有七成的信任,可这两天他消失无踪,加上莫医生的通话记录里有他,这将我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莫医生逼梁秀文吞下安眠药,很可能是江明远通过梁毅授意的,不然怎么解释梁毅和莫医生的通话记录?他们有私交吗?不可能。要有私交,也是跟江明远脱不了干系。
且为什么梁毅早不联系我,偏偏在我拿到梁秀文藏好的dv才联系我?现在陆岩走在刀刃上,我不得不多一丝疑虑。
“那边人太多,你过来找我。”梁毅拒绝说。
“我现在也不方便过去,梁毅,你在怕什么?”
梁毅轻笑了两声,“周若棠,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你来找我,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现在江佩珊四处找人盯着我,我要更随便出去,之前电话就不会关机了。”他语气变得有些玩味,摸准了我的心思似的,“我猜你已经找我好几次了。”
“江佩珊盯着你做什么?梁毅,你骗我。”我说。
“我骗你什么?我指望着你救我一命,按照你和南源的速度,应该已经查到我和莫医生的往来,你不想知道江明远是怎么计划的吗?”梁毅抛出一个诱饵引诱我说,“我手里有江明远合谋策划当年陆建安项目崩溃的机密,要不要,随你。”
说到这儿我就犹豫了,如果能找到当年江明远策划陆建安项目破产的证据,那对陆岩来说是一大帮助,等他成功收购江氏股票踏进江氏股东大会,他多一个筹码,能更轻松的扳倒江明远不是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梁毅,你现在的每一句话可疑成分太重。如果你手上有东西,你可以直接去找陆岩,这么重要的证据,陆岩一定会重重感激你,不是吗?”我说。
“相对于陆岩,我更相信你,我做过的事,陆岩知道了不会手下留情,如果说你以为我把东西交给陆岩他就能放过我,那你真是太小看陆岩的,你还不够了解他”梁毅说,“谋杀梁秀文的行动失败后,江明远要我亲自动手,我拒绝了,他让江佩珊逮住我,如果我不替他办事,只有死路一条。周若棠,你脑子不蠢,好好想想,我知道江明远那么多肮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