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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飞-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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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了歌厅的边门。在这一刻,他心里已没有争执和矛盾了,他一直走向了后台的化妆室门口,站在那儿,他没有让人传讯,也没有写纸条进去,只是站在那儿静静的等待著。

然后,小眉出来了,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朴素的、蓝色的旗袍,头发用一个大发夹束在脑后,露出整个匀净而白皙的脸庞,她瘦了,几乎没有施脂粉的脸庞显得有三分憔悴,却有七分落寞。跨出了化妆室的门,她一看到云楼就呆住了,血色离开了她的嘴唇,她乌黑的眼珠睁得大大的,瞪视著云楼。

云楼的心跳得狂猛而迅速,他觉得有许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想表达他心中激动的感情,他想祈求原谅,但他只是愣愣的看著她,半天也没有开口。于是,他发现她的脸色变了,变得生硬而冷漠,她的眼光敌意的停在他的脸上。“哦,是你,”她嘲弄的说:“你来干什么?”

“等你!”云楼低声的,声调有些苦涩。

“等我?”她冷笑了,那笑容使她的脸充满了揶揄和冷酷。“等我干嘛?”“小眉,”他低唤了一声,她的神态使他的心绞痛了,使他的意志退缩了,使他的热情冰冷了。“我能不能和你谈一谈?”“谈一谈?”小眉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和你谈?你这个上流社会的君子!你不知道我只是个欢场中的歌女吗?和我谈一谈?你不怕辱没了你高贵的身分?”

云楼像挨了当头一棒,顿时觉得浑身痛楚。尽管有千言万语,这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凝视著小眉,他沉重的呼吸著,胸部剧烈的起伏。小眉却不再顾及他了,坚决的一摔头,她向楼梯口走去,云楼一怔,大声喊:

“小眉!”小眉站住了,回过头来,她高高的挑著眉梢。

“你还有什么事?”她冷冰冰的问。

“小眉,你这是何苦?”云楼急促的说,语气已经不再平静。走到她面前,他拦在楼梯前面。“我只请你给我几分钟好不好?”“几分钟?我没有。”小眉摇了摇头,多日的等待、期盼,以及昨晚所受的屈辱、轻视,和一夜的辗转无眠,在心中堆积的悲痛和愤怒,全化为一股怨气,从她嘴中冲出来了。“对不起,我没时间陪你,孟先生。虽然我们这种女孩子像杨花一样不值钱,但是还不见得会飞到你那儿去呢!”

“你这样说岂不残忍?”云楼咽下了一股酸楚,忍耐的说:“我道歉,好吗?”“犯不著,”小眉挺直了背脊,高高的昂著头,一脸无法解冻的寒霜。“请你让开,楼下还有人在等我,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办交涉。”“那个老头子吗?”云楼脱口而出的说,无法按捺自己了,怒气和痛楚同时在他胸腔里爆炸,震得他自己头昏眼花。他的脸涨红了,青筋在额上跳动,咬著牙,他从齿缝里说:“他有钱,是吗?你的每小时要出卖多少钱?不见得我就买不起,你开价吧!”小眉颤栗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雪白雪白,她大睁著眼睛,直视著云楼,她的脸色那样难看,以至于云楼吓了一跳,以为她会昏过去。但是,她没有昏,只是呼吸反常的沉重。她那带著受伤的神情的眼光像两把冰冷的刀,直刺进他的心脏里去。他不自禁的心头一凛,立刻发现自己犯了多大错误。仓卒间,他想解释,他想收回这几句话,可是,来不及了。小眉的睫毛垂了下去,看著脚下的楼梯,她自语似的,轻轻的说:“人类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彩云飞46/58

她不再看云楼,自顾自的向楼下走去。云楼急切之间,又拦在她前面,他站在低两级的楼梯上,祈求似的仰望著她,急迫的说了一句:“小眉,再听我两句话!”

“让开!”她的声音低而无力,却比刚刚的冷漠尖刻更让人难以抗拒。“你说得还不够吗?孟云楼?要怎样你才能满意?你放手吧!我下贱,我是出卖色相的女人,我水性杨花……随你怎么讲,我可并没有要高攀上你呀!凭什么我该在这儿受你侮辱呢?你让开吧!够了,孟云楼!已经够了!”

云楼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又痛又急又懊恼。她这篇话说得缓慢而清晰,带著浓重的感怀和自伤,这比她的发脾气或争吵都更使他难受。看著她那苍白的脸色,看著她那受了伤而仍然倔强的眼神,他心底的痛楚就更扩大了。他抓著楼梯的扶手,额上在冒著汗珠,他的声音是从内心深处绞出来的:

“小眉,请不要这样说,我今天来,不是想来跟你吵架的,是想对你道歉。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不好?我承认我愚蠢而鲁莽……”“别说了。”小眉打断了他,她的脸色依然苍白而冷淡。“我说过我没时间了,有人在楼下等我。”

她想向楼下走,但是,云楼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去!”他厉声说。小眉吓了一跳,惊讶的说:

“你这是干嘛?”“不要去!”云楼的脸涨红了,他的声音是命令性的。“尊重你自己吧!你不许去!”

“不许去?”小眉挑高了眉毛。“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不许去?你算什么人?”撇了撇嘴角,她冷笑了。“尊重我自己!不陪别人,陪你,是不是?你就比别人高一级呵!你放手吧,这是公共场所,别惹我叫起来!”

“好吧!你去!”云楼愤然的松了手,咬牙切齿的说:“你告别歌坛,是因为他准备金屋藏娇吗?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非应酬他不可?”小眉看著云楼,她浑身颤栗。

“你滚开!”她沙哑的说:“希望我这一生一世再也不要看到你!”“我也同样希望!”云楼也愤怒的喊,转过身子,他不再回顾,大踏步的,他从楼梯上一直冲了下去,像旋风般卷到楼下,在楼下的出口处,他和一个人几乎撞了一个满怀。他收住了步子,抬起头来,却正是中央酒店的那个中年男人!血往他的脑子里冲,一时间,他很想揍这个男人一拳,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男人仇视得如此厉害。那男人却对他很含蓄的一笑,说:“你来找小眉的吗?”他一愣,鲁莽的说:“你管我找谁!”那男人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好可恶的笑!云楼想,你认为你是胜利者吗?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正要走开,那男人拦住了他。“等一等,孟先生。”云楼又一愣,他怎么会知道他姓孟?他站住了,瞪视著那个男人。“别和小眉呕气。”那男人收起了笑,满脸严肃而诚恳的表情,他的声音是沉著、稳重,而能够深入人心的。“不要辜负了她,孟先生。她很爱你。”

云楼愕然了,深深的望著这男人,他问:“你是谁?”“我是小眉的朋友,我像父亲般关心她。你很难碰到像她这样的女孩,这样一心向上,不肯屈服于恶劣的环境,这样纯洁而又好强的女孩。错过了她,你会后悔!”

云楼的呼吸急促了,血液在他体内迅速的奔窜,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蚌壳的壳一般张开了,急于要容纳许许多多的东西。他张大了眼睛,注视著面前这个男人。你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他想。人,是多么容易被自己的偏见所欺骗呵!深吸了口气,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君子有成人之美!”邢经理说,他又笑了,转过身子。他说:“你愿意代我转告小眉吗?我有事,不等她了,我要先走一步。”他真的转身走了,云楼追过去问:

“喂!您贵姓?”“我姓邢。”邢经理微笑的转过头来。“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头子。三天后,你会谢我。”

“不要三天后,”云楼诚挚的说:“我现在就谢谢你。”

邢经理笑了,没有再说话,他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这儿,云楼目送他的离去,然后他站在楼梯出口的外面,斜靠著墙,怀著满胸腔热烈的、期待的情绪,等著小眉出来。在这一刻,他的心绪是复杂的,忐忑的,忧喜参半的。对小眉,他有歉疚,有惭愧,还有更多激动的感情。又怕小眉不会轻易的再接受他,她原有那样一个倔强的灵魂,何况他们已经把情况弄得那么僵!他就这样站著,情绪起伏不定,目光定定的停在楼梯的出口处。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高跟鞋走下楼梯的声音,他闭住呼吸,心脏狂跳,可是,出来的不是小眉,是另一个歌女。再一会儿,小眉出来了。她一直走到街边上,因为云楼靠墙站著,她没有看见云楼。她显然哭过了,眼睛还是红红的,虽然她又重匀过了脂粉,但是却掩饰不住她脸上的泪痕。这使云楼重新感到那种内心深处的绞痛和愧悔。她站在那儿,眼光搜寻的四顾著。于是,云楼跨上了一步,停在她的面前。

“这一生一世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第二生第二世了。”他低声的说,带著满脸抱歉的、祈谅的神情,嘴边有个恳求似的笑容。“你?”小眉又吃了一惊,接著,暴怒的神色就飞进了她的眼底。“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阴魂不散的跟著我?难道你对我的侮辱还不够吗?你还要做什么?你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为止?”“如果你允许,这纠缠将无休无止。”云楼低而沉的说,拉住了她的手臂,他的眼睛热烈的盯著她,他的语音里有股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那么诚挚,那么迫切。“让我们去雅憩坐坐。”“我不!”小眉摔开了他,往街边上走,找寻著邢经理。

“邢先生已经走了。”云楼说。

“你让他走的?”小眉怒气冲冲的回过头来,直视著云楼。“你凭什么让他走?”“他自己走的,他要我帮他问候你。”云楼说著,深深的望著她。“小眉,收起你的敌意好不好?”

“哦,你们谈过了!”小眉的怒气更重,觉得被邢经理出卖了,一种微妙的、自尊受伤的感觉使她更加武装了自己,狠狠的瞪了云楼一眼,她嚷著说:“好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你让开!”云楼拦在她的前面,他的目光坚定不移的停在她的脸上。

“我永远都不会让开!”他低而有力的说。

“你……”小眉惊愕而愤怒的抬起头来,一瞬间,她愣住了,他接触到一对男性热烈而痴狂的眸子,那眼神是坚定的,果决的,狂热的,完全让人不能抗拒的。他在这目光下瑟缩了,融解了,一层无力的、软弱的感觉像浪潮一样对她涌了过来,把她深深的淹没住了。敌意从她的脸上消失,愤怒从她的心底隐没。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那儿好无力好无力的说:“你——你要干什么呢?”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他说。

“到哪儿去?”她软弱的问。

“走到哪儿算哪儿。”“现在吗?”“是的!”她无法抗拒,完全无法抗拒,望著他,她的眼里有著一份可怜的、被动的、楚楚动人的柔顺。她的嘴唇轻轻的嚅动著,语音像一声难以辨识的叹息。

“那么,我们走吧。”他立即挽住了她。他们走向了中正路,又转向了中山北路,两人都不说话,只默默的向前走著。她的手指接触到了他那光滑的夹克,一阵温暖的,奇妙的感觉忽然贯穿了她的全身。奇怪,仅仅半小时以前,她还怨恨著他,诅咒著他,责骂著他,恨不得他死掉!可是,现在呢?她那朦朦胧胧的心境里为何有那样震颤的欢乐,和窒息般的狂喜?为何仿佛等待了他几百几千几万个世纪?为何?为何呢?

沿著中山北路,他们一直走了下去,忘记了这条路有多么长,忘记了疲倦和时间。他们走著,走著,走著。他们满心充塞著激动的、热烈的狂喜。她是陷在恍惚如梦的、迷离的境界,他们竟一直走到了圆山。

过了桥,他们走向了圆山忠烈祠,从那条上山的路上拾级而上,两人仍然是默默无语,包围著他们的是一片静幽幽的夜,一缕缕柔和的夜风,和那一株株耸立在夜色里的树木。远处有著松涛,天边闪烁著几点寒星。有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林中深处低低的鸣叫。他们停在一棵大树下面。

他用双手扶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著自己。深深的,他凝视著他,眼光是那样专注的带著痛楚的激情。她悸动了一下,浑身酥软,心神如醉。

“小眉。”他轻轻的喊,喉咙沙哑。

她静静的望著他。“你能原谅我吗?能吗?”他问,他嘴中热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如果我曾经有地方伤害过你,我愿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那些过失,你给我机会吗?给我吗?”

她不语,仍然静静的看著他,但是,逐渐的,那乌黑的大眼珠被水浸透了,被水浸亮了,被水浸没了,那薄薄的小嘴唇微微的颤动著,像两瓣在风中摇曳的花瓣。

“我早就想对你说一句话,只是,我不信任我自己,”他喃喃的,低低的说。“我一度以为我的感情已经死亡了,埋葬了,永远不可能再复活了。可是,认识你以后……哦,小眉!”他说不下去,千般思绪,万般言语,只化为一声心灵深处的呼唤:“我要你!小眉!”他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身子,他那男性的胳膊在她身上强而有力的紧压著,他凝视她,那炙热的、深邃的眸子可以融化整个的世界,吞噬整个的世界。她完全瘫痪了,迷惘了,眩惑了。她的心飘向了云端,飘向那高高的天空,一直飘到星星上面去了。于是,他的头对她俯了下来,他的嘴唇一下子捉住了她的。她呻吟了一声,没有挣扎,她无力于挣扎,也无心于挣扎。她浑身软绵绵的,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一般的。他的吻细腻而温存,辗转而缠绵。她的头昏昏然,整个神志都陷进了一种虚无的境界里。她忘记了对他曾有过的怀恨,忘记了曾诅咒他,责骂他,她只觉得自己满心怀充满了狂喜和感激的情绪。她需要,她渴求,她热爱著眼前所来临的事物。彩云飞47/58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了,仍然紧紧的抱著她,他痴痴的望著她的脸。她的睫毛也轻轻的、慢慢的扬了起来,在那昏暗的街灯下,她那对乌黑的眼珠放射著梦似的光彩,使她整个的脸庞都焕发得异样的美丽。他看著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接著,他就又埋下头来,吻住她了。这次,他的吻是猛烈的,炙热的,狂暴的,如骤雨急风,如骄阳烈日,那样带著灵魂深处的饥渴及需求。她喘息,呻吟,整个身子贴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脖子。“还恨我吗?”他一面吻著一面问。

“不,”她被催眠似的回答。

“原谅我了?”“唔。”“可有一些些喜欢我?”他不敢看她的脸。

她不语。他的心停顿了。

“有一些吗?有吗?”他追问,抬起头来,他怀疑的、不安的搜寻著她的眼睛,那对眼睛是迷蒙的,雾样的,恍恍惚惚的。“小眉!”他喊,抚摩她的面颊,“答复我,别折磨我!”

“你明知道的。”她轻轻的说。

“知道什么?”“不是一些些,是全部!”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她的眸子里燃烧著火焰,透过了那层迷蒙的雾气,直射在他脸上。“整个的人,全部的心!”“哦,小眉!”他喊了一声,热烈的抱住了她,他的头又俯了下来,辗转的吻著她的嘴唇、面颊,和颈项。

夜,很深很深了。夜风拂著他们,沐浴著他们,这样的夜是属于情人们的,月亮隐进云层里去了。

26

云楼惊奇的发现,这一段崭新的爱情竟比旧有的那段带著更深的感动和激情。第二天早上,他睁开了眼睛,第一件想起的就是小眉。望著墙上涵妮的画像,他奇怪自己对涵妮并没有抱歉的情绪,相反的,他觉得很自然,很安慰。站在涵妮的一幅巨幅画像的前面,他对她喃喃的说:

“是你的安排吗?涵妮?这一切是你的安排吗?”

于是,他又想起梦里涵妮唱的歌:

  “怜你寂寞,怕你折磨,

奇缘再续勿蹉跎!”

是的,这是涵妮的安排!他固执的相信这一点,忘了自己的无神论。本来,他和小眉的相遇及相爱,都带著那么浓重的传奇意味,那样包涵著不可置信的神秘。涵妮死了,竟会有个长得和涵妮一模一样的女孩突然出现,再和他相恋。“奇缘再续勿蹉跎!”这是怎样的奇缘!举首向天,他以狂喜的、感激的情绪望著那高不可测的云端。他服了!向那冥冥中的万物之神敬服了!

整天,他都是轻飘飘的,上课的时候都不自禁的吹著口哨。这天只有上午有课,他迫不及待的等著下课的时间。上完了最后一节课,他立即搭上公共汽车,直赴广州街,他等不及的要见小眉。昨晚他曾送小眉回家,分手不过十几小时,可是,在他的感觉上,这十几小时已漫长得让人难以忍耐,再有,他对昨晚的一切,还有点模模糊糊的不敢信任,他必须再见到小眉,证实昨晚的一切是事实,并不是一个梦。

找到了小眉的家,那简陋的、油漆剥落的大门,那矮矮的短篱,都和昨晚街灯下所见到的相同,这加深了他的信心。小眉总不会是聊斋里的人物了。可是……可是……假若他按了门铃,出来的不是小眉,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张开一张缺牙的嘴,对他说:“唐小眉?什么唐小眉?这是一幢空屋子,空了几十年了,我是看房子的,这房里从没住过什么唐小眉!”

那么,他将怎么办呢?他胡乱的想著,一面伸手按著门铃,心里不自禁的涌起一阵忐忑不安的情绪。他听到门铃在里面响,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他的不安加强了,再连连的按了几下门铃,他紧张的等待著,怎么了?别真的根本没有一个唐小眉!那他会发疯,会发狂,会死掉!

他正想著,吱呀一声,门开了,云楼吓了一跳,悚然而惊。门里,真的不是小眉,正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用一块布包著疏落的头发。她对云楼露出了残缺不全的牙齿,口齿不清的问:“你找啥郎?”

云楼张大了嘴,喃喃的,结舌的说:

“请——请问,有一位唐——唐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老太婆瞪著云楼,她似乎和云楼同样的惊讶,叽哩咕噜的,她用台湾话说了一大串,云楼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他更加不安了,正想和那老太婆再解释一下他的意思,屋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阿巴桑,是谁来了?”

接著,一阵脚步声,小眉出现了,看见了云楼,她欢呼著跑了过来,高兴的嚷著说:

“云楼!是你!快进来,阿巴桑耳朵不好,别跟她说了,快进来吧!”云楼走进了院子(那窄小的泥地如果能叫“院子”的话),瞪视著小眉,他还无法消除他那怔忡的神情,和那满腹不安。小眉望著他,诧异的说:

“怎么了?云楼?你的脸色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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