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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略之后就是一些小事,诸如存粮、军械的情况等等。
最后,魏忠说出了另一桩情况,远在百里外驻守的嵇闲将军还不知夷州发生的变故,而他驻守西域入口有一万守军,且是白莲教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如何快速通知他撤军是个问题。一般哨探很容易被白莲教发现,此行非一名上将亲自传信不可。
不知不觉中,透过门帘落在大帐中光束变得越来越烈,一股炎流开始在大帐中囤积。
魏忠擦了擦额上汗水,低声道:“谁人敢去传信?”
下方将士各自看了看。很快,魏继明身边一名将领就站出来:“末将愿往!”
话音刚落,另一名将领也起身,朝先前的将领摆手道:“诶!此事不妥,陆将军号称铁肺狮吼,做事一想蛮横,传信这种事情岂能由陆将军来做?而且这次口信事关重大,很可能关系到一万军士的死活,我看还是由末将亲往比较合适。”
魏忠眉头皱了皱,忽端起案几上的凉茶,目光死死地盯在茶水上,轻轻吹了吹,抿了口道:“秦将军,你是中军副将,位居要职,此事由你亲至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正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末将才请命,大将军素知我办事谨慎,难道还怕末将办不好?”
魏忠一笑:“这倒不是。只不过……”
魏忠似有为难,目光转向其他将军:“诸位,依你们之见呢?”
帐内,有人同意有人反对,更多人则是不说话,争来争去魏忠还是答应了秦将军的请命。
议事就此结束,众将离帐。李权起身走到魏继明身边:“哪些人都记下了?”
。。。
第669章 :拿奸
入夜,皓月被风中的一层黄沙笼罩。丘陵城中有高墙遮挡,风沙较弱,然人在风中漫步片刻也会沾上满脸沙尘。而丘陵城外,便是黄沙漫天的混沌之景,眼中景物除黄沙外便只剩零星片段,驻守城门的卫兵在风沙中挺直而立,不懂分毫,但他们的眼睛是闭着的,每隔半分钟会睁眼看一看,确定无恙之后又会闭上。
疮痍满布的城门忽然开了,狂躁的风像找到了宣泄口,蜂拥一般扑入城中。
卫兵一手持枪,一手挡着额头,低着身子看城中。
城内,一名身着便装的中年男人牵着一匹寻常的老马,在几个侍从的陪同下一步步往城外走来。
卫兵赶紧上前,看清中年男人的相貌后不由得一惊:“秦将军?您这是要出城?大将军说过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的。”
“大将军有令,命我即刻传令嵇闲将军撤军,速速闪开。”
秦将军地喝着拿出了令牌,卫兵相视一眼,恭敬地退到两侧。
秦将军收回令牌,不动声色地上马。
骑到马上,风沙挡住了他的表情,没人注意到他脸上欣喜和急切。
“驾!”
老马顶着风沙出城,眼看就能成功离开,却不料风沙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秦将军一愣,接着便是一股不安从心底涌出:“总督大人,大将军?”
等在城外的两人正是李权和魏忠。
风沙刮在脸上如无数银针在扎,李权和魏忠都是身体坚韧之辈,对此感觉,只是这风中沙子太多,张嘴就是一口,所以李权没说话,故作深沉地站在那里。面对秦将军的疑惑,魏忠表情不变,淡淡道:“秦将军,本将尚有事情未来得及与你交代,还请先下马吧!”
秦将军的不安越来越重,好在风沙挡住了他的表情,他并未立即下马,反问道:“将军,何事需要在此时说?末将还要赶时间去传信,不知可否容末将返回再议?”
“本将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的?莫不是等不得这一刻钟?”
秦将军犹豫不决,最大的问题非有事相商,而是李权和魏忠出现的时机。两人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事先等着的?什么事情需要在城外说不能在帐中说?
魏忠稍稍抬头:“秦将军,你的表情好像不太自然啊!”
魏忠语气也不自然,似有深意。
秦将军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忽然驱马大叫:“驾!”
秦将军突然犯难,驾着老马朝挡路的两人直冲过去。马虽是老马,但冲撞的力量也不容小视。李权和魏忠纷纷侧身,马匹瞬间冲过了两人阻挡。秦将军露出的得胜似的微笑,他知道只要自己下马就没办法离开了。
对方想强行逃走,已有过缜密部署的李权怎能让他如愿?
李权和魏忠不做抵抗地给了秦将军突围的线路,但马儿第一步跨出,下一刻便发出一声长嘶,马蹄所致地面突然一空,一个深达数米的深坑赫然出现。由于之前李权和魏忠挡住了视线,秦将军不察,一下就掉入了深坑之中。
马儿在坑中嘶鸣,可见伤得不清。秦将军也不好受,自深坑中传来他的叫喊:“将军,这时为何?!”
李权和魏忠笑着走到坑边,魏忠朝里面喊道:“秦将军,本将不知你是给嵇闲将军传信还是给白莲教传信,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好先委屈将军了。”
“将军!某将一心一意忠于朝廷,何来如此一说?您这样想,岂不是寒了众将士的心?既如此,某将也顾不上太多,得罪了!”
秦将军话音越来越重,显然已经动怒,一股劲气从下方冲出,随后便是一个人影!
而与此同时,一小股士兵用来,一人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如撒网一般朝洞口一抛,破洞而出的秦将军直接钻进了麻绳编织的巨网中,四周士兵再合理一拉,绳子收紧,一瞬便将秦将军捆了个结识。
秦将军脸色大变,尝试着挣扎却毫无作用,随即破口大骂:“魏忠!你这个奸人,老子为朝廷血染沙场多年,你竟敢谋害忠良,小心以后不得好死!”
魏忠不予理会,低声道:“收身!”
一名士兵上前,不出半刻钟,一张信纸就从秦将军身上搜出来。
“将军,搜出一封信!”
魏忠满溢地笑了,再看向秦将军:“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风沙中,秦将军渐渐感觉沙子打在脸上没了感觉,心若死灰,茫然地没再说话。
……
……
回到城中打开密信一看,果然是秦将军通敌的罪证!内容也如李权所料一样,是告诉白莲教李权的到来以及白莲教行动已被知晓的消息。
好在是被及时拦下,如果消息走漏,以后会闹出什么麻烦谁都没法估计。
但此次行动并非只为封锁消息,其根本用意是为了清洗军中的内鬼。
方法其实很简单。
因为只要存在白莲教的奸细,对方在得知李权到来以及边防军的行动之后,肯定要想法设法的将消息传出。而城中戒备森严,一般人很难将消息传出去。军帐中收到的密信其实是一封没有内容的信件,是李权用来讹众将士的,只要是奸细就会怀疑是不是传递消息的信件被拦住了。消息没传出去,奸细就会心急,就会露出破绽,从表情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所以,在议事的时候,魏继明一直在观察,观察哪些人可疑。到最后,魏忠说出要拍一员上将去传信,便是给奸细出城的机会,那人避让会主动请命。
魏忠安排了一名亲信带头请命,就是要勾出秦将军,之后秦将军果然耐不住性子要领这项任务。秦将军乃中军副将,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接受这种任务的,主动请命就意味着不正常,他的那些说辞明显是欲盖弥彰的借口。
就在此刻,李权甚至都可疑断定此人是奸细。但为了确定,李权没有立即拿下他,而是给他时间准备。
秦将军想要给白莲教传信,必定要带上一封书信,因为他不可能直接跑去白莲教,他的任务是让看守西域入口嵇闲将军撤军,为了更长远的计划,他肯定还要隐藏身份,所以书信是必然出现的物件。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拿下秦将军,同时缴获铁证,第二天清晨此人便在城中所有将士的目光下被斩首。
了解到秦将军的罪状,全军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说幸好发现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庆幸的同时,全军上下的忧心也更重了。秦将军是中军副将,掌管两三万兵马的调度,同时也能左右军队的战术计划,如此重要的职位竟然是白莲教的奸细,想象都让人胆寒,也不知这军中还有多少似秦将军这样角色。
最大奸细死了,魏忠和魏继明还没法放松,因为所日的议事上有一半的将领值得怀疑!这个比例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实现防范,估计不用白莲教动手,不出两月军中内部便要爆发兵变。
魏氏父子再找到李权,向他寻求接下来的动作。
李权以现代人的诡诈对付古代人显得游刃有余,他连番献策已让父子二人佩服,而魏继明则暗叫原来自己只学到了一点儿皮毛啊!
李权看了看魏继明提供给自己的名单,思考后说道:“不用再大费周章地找证据了。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姓秦的刚死,知趣的人自然会老实,这类人知进退,懂优劣,可以将他们安于后方,断绝他们和外界的联系,他们不知情况便不会再跟白莲教有来往,他日若交战,他们没和白莲教串通,定然如其他将士一样全力厮杀。因为只有杀敌才能抱住性命。而如果现阶段还不老实,鬼鬼祟祟还想做事的人,此类人肯定跟白莲教关系极深,可不用找证据,秘密杀之便可。”
魏忠深以为然,连连点头:“总督大人对人心了解之透彻叫某将骇然,也难怪能把某将的蠢儿子教得这样!”
……
……
给边防军准备的时间很少,没工夫把天天用来整顿内奸,秦将军斩首之后,军队筹备重心转移到你军队部署上。
五万守军的防线已经龟缩完毕,但士兵并非都在丘陵。相反的,主力部队全部集中在丘陵二十里之外的军营中。
这是在藏军。
按照李权制定的大方略,要在白莲教进攻丘陵的同时,边防军也要进攻夷州隘口。军营中就是李权藏的奇兵,而丘陵城中的部队不过五千。
李权到来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出去了,但时间晚了很久,让边防军有充足时间准备的同时,白莲教的全盘计划也被打乱。
白莲教拖延这么多时间,其目的就是想避免战斗而将边防军纳为己用,所以才安插了这么多奸细。无奈李权的出现将奸细全盘限制,半月之后,一支身着白衣白袍,打着“奉天伐罪”旗号劲旅出现在丘陵三十里外。
消息很快传入丘陵城中,李权询问其人数。
探报回答:“放眼无边,如白色海洋,当在十万之上。”
。。。
第670章 :压城
过年期间,聚会太多,每天保持两更(拱手)
……
……
十万之上是什么概念?
如果是乱世,十万军队可说不值一提。但若在盛世,十万军队便是相当可怕的一个数字了。
以武立国的大庆为了这次清剿行动调集五万军队都要东拼西凑,由此就可见这十万军队的数量非同一般。
白莲教能在两国交界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出这么多军队,着实让李权大吃一惊。
在李权的思维中,不管白莲教多么有势力,终归是一个民间教派,起初的军队不会太多,就算在夷州得到民心让众多百姓临时参军,其部队数量也就七八万足矣,凭训练有素的五万边防军可以与之对抗。
可是,战斗还没开始,第一个情报便是敌军数量之众远超预料。
接到消息,一股寒意自心底涌出,李权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魏继明!”
“某将在!”
“命你速速前往军营率三万军直取就近的官道隘口。留一万五千军在军营做接应!”
魏继明肥硕的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大喝道:“是!”
说罢起身便走。
李权赶紧将之叫住:“等等!咱们以三日为限,三日之后若未能攻下隘口,不管战局如何,立即撤退。我留守丘陵坚守三日,三日之后若贼兵不退,我便率军弃城。”
身边的魏忠一惊:“什么?总督大人怎可亲涉险地?当与继明一起攻取隘口。此处交由末将坚守便是!”
“不可!”李权断然拒绝,“本官在此的消息已经被白莲教知道,若对方不见我,必然起疑,说不定会看出端倪,若分兵回防,我军主力休矣。派魏继明进攻隘口就是处于这样的打算,所有知名将军都要在此固守,让白莲教以为我军主力尽在城中。如此才能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
魏忠又问:“可是,贼军十万之众,我军只有五千,如何守城?纵然我等据险坚守三日,一旦贼军围而不攻,我等如何突围?”
“令一可靠将领驻守军营,不管城中战局如何皆不可轻举妄动,直到第三日,若我等没法突围,才让那一万五千军前来救援。”
情况紧急,没时间多说,魏继明领命出城。
三十里的距离半日就到,最早今夜,最迟明晨,战火便将点燃这座古城。
下达命令后,李权只觉自己一个心“咚咚咚”跳个不停,但表情依旧沉着。
表面看着胸有成竹,但心中的担忧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是李权从未有过的经历,更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自己一句话便关系到数万将士的生死,回想电视剧中古人决胜千里之外的从容,心说那种状态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没有人能真正地预测战局,任何计策都不可能绝对成功,一套完整的计策需要考虑到胜了该如何,败了该如何,僵持该如何……太多要考虑的地方,任何智者都会操碎心。
如果可以,李权真不想在此指手画脚,但情况不允许,只能由他临时抱佛脚,回忆古人、电视剧中的战法来应对,至于行不行得通就另说了。
五千军士在丘陵城中显得很空旷,城头、街道各处都堆满了巨石、滚木、生油……
城里安静得可怕,虽未见敌人到来,但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城墙上的血渍、刀痕、火迹尚未消退,在夕阳的余辉照耀下像男人的伤疤。
李权站在城头,伸手摸了摸墙壁上松散的细沙,只要稍微用力便可掰下一块土。这样的男人感觉弱不经风,也不知能不能在这场硝烟中继续站着。
战争是男人的一场试练,让人恐惧也让人期待。
两世为人,前后对比,李权在城头感慨万千,这一世的人生才真正精彩,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害了不少人,但这一路无悔。面对即将到来杀伐,李权不得不思考身死的那一刻,想到无悔便是够了。
夷州的风沙依旧,而这一刻风沙中却多了一片叶子,不知从何处来,枯黄干瘪,化作枯叶之蝶飞舞着无声无息地落在李权手心,枯叶在风中细沙的挤压下满是细孔。
李权轻轻摩擦着,感受枯叶的粗糙,看着远方不知想到了什么。
远方是火烧云的奇观,在风沙中更显旷阔。云层中的暗涌就像两军之间的暗流涌动,燥热的天气下内心的寒意驱之不散。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喝吼声由远及近穿透层层沙幕传来,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如暮鼓晨钟一般震慑人心。
几名将士赶紧在城头观望,风沙中还看不到远方情景,但清晰的声音已然说明了一切。士兵们开始色变,紧张得手指扣入脆弱的墙缝之中。
来了!终于来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简单的一句话,字字相连,声势不断,不断地变得清晰,不断地变得震撼!常年生活在此,熟知此地风沙的将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无法想象是多少人齐声高呼,是怎样的队伍才能显现出这等气势!
随着声音的不断接近,视线中,风沙尽处出现了一大片灰蒙蒙的影子,纵横数百米,远远看着就像是蚁潮行进,正缓缓地朝丘陵围拢。而丘陵城,在这样一片灰影的包围下如同一块掉落在地的面包,蚁群只消片刻就能将之吞噬殆尽。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城头上的沙土开始抖动,越来越多的士兵赶上城头观望,看到远方的情景,无不两股战战。远方已不再是灰影,灰色中渐渐出现了白,如雪一样的白,在这片黄沙中尤为显眼。
白色越来越多,像是一块巨大无边的白色绸缎从沙幕中一点点拉出,更像是自天外来的白色祥云带着仙气给人无法抗拒的视觉冲击。
白莲教,白衣白衫,最标志的着装。当十余万的白莲教徒聚集在一起便形成这样一副白色的世界,可令天地变色,叫日月无光。
“天天天……天呐!这……这么多敌人!死死死死定了!”
将士们脸色惨白,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没在夷州遭遇过如此规模的大战,而且只看一个表面就只兵力悬殊之大,叫人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李权虽隐瞒了城中情况,但士兵是要稍稍估计就能看出城中顶多一万多士兵,而对方呢?
十万?
这绝对不止十万!
“兵力相差……相差十多倍!”
到处都是这种懈气的声音,只有将领还算从容,魏忠从一士兵身边经过,揪起他的领子便大喝道:“说什么呢!瞧你这兔崽子的出息!对方不过一群农民,换了一身白衣裳而已,这就怕了?”
魏忠这比喻倒是有趣,让士兵的情绪有所缓和,但李权在想,如果当士兵们知道城中只有五千军士,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远方的敌人气势越来越强,浩浩荡荡地朝丘陵城下接近。白莲教的口号响彻不断,渐渐盖过了风声,震得人耳膜发痛,相互间说话都不能听清。再看下方,低头是白色海洋,抬头是蔓延黄沙,混沌的世界中找不到一丝生机!
李权此时的震撼比将士们犹有过之,但他能忍住,默默地看着将士们消散的斗志,心中暗叫糟糕,就这种态势如何能守城三天?恐怕不出半日就得破城!
李权正烦闷,据城下不足三百米的白色浪潮声音忽然一顿!
口号停止了!
但城头上的士兵们反而更加紧张,人声震天场面忽然变得只听得见风声,这种安静是诡异的,让人非常不安。
士兵小声议论,表情变得极度低迷,甚至带有一丝绝望。
而就在此刻,消失的声音突然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却是一个人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