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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情似乎又是友谊的终结者。
当初和韩海涛热乎的时候，可不就冷了这两个朋友？
这两个朋友，特别是唐艾佳，时不时地，还催促着她早嫁，真如了她们的愿，这一份友谊，很可能就破产了。
这，可真不是黎小雪的悲观，现实世界里，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胜枚举。不要说什么朋友，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只因为各自的家庭，天涯海角，长久不通信息的，都太多了。
“你以为我说错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曹莹莹见黎小雪又只是沉默不语，便这么问到。
黎小雪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莹莹，有关韩海涛的话题，我真的不想再谈了。”
这么谈论韩海涛，内心上说，曹莹莹自然比黎小雪还不情愿，见黎小雪还是这样的坚决，也就说到：“小雪，你不要以为我是想让你吃回头草。我实在是不想看着你这么难过，才和你说这样的话。任何一种获得，都伴随着另一种失去，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找到这其间的平衡点。真爱的话，就好好地爱，不爱的话，就放得彻底。只有这样，你才可能拥有一份安心。”
听了曹莹莹这么一番话，黎小雪才又稍稍地找回了曹莹莹喜欢摆道理的“风格”，笑了笑，说：“我都知道了。现在，可以让我去打水了吧。”
曹莹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黎小雪的衣襟上死死地攥着，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之后，也笑着说：“当然。”
这样，两个朋友一同又站起了身，连体人一样紧紧地挨着，往水房走去。
……
这时的黎母，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还正闹着心，半敞着的病房的门，就叫人给敲响了两声。
黎母懒懒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曹母。
耳朵长，腿脚快，是黎母对曹母最深的印象，眼见着曹母到这边来了，黎母暗暗地叹息了一下，还是坐起了身。
曹母看黎母坐了起来，“呵呵”地笑着，就走到了跟前：“听着说你又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呢。我就说吗，急急忙忙地出个什么院，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哪多哪少啊！”
“哪多哪少？”黎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来，“不就是一条老命吗？阎王爷真乐意要的话，我给他！”
曹母在黎母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一下，还乐着说：“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呢？说句不中听的，你真这么想，真这么不惜命，巴巴的，干什么又跑到这里来呢？”
“干什么？我的罪还没有遭完罢了。”黎母不屑地说。
曹母又冲黎母摆了一下手，带着不耐烦的样子，说：“行了行了，越来还越上劲儿了。”
黎母又苦笑一声，往一旁就挪了挪身子，让曹母坐下之后，又认真地问：“你是听谁说我住院了？”
曹母是听韩母说的，和黎母却也不好就直言，还笑着，说：“一早听几个小护士议论的。说你呀，才出去了两天，就又回来了，不光回来了，还住的是原来的病房，原来的床，真也算是这里不小的新闻了。”
黎母冲曹母“哼”了一声，说：“就是你这样的，成天没事儿干，专拣这样的话来听。”
曹母的脸色到底有些沉了下来，不高兴地说：“瞧你说的，我忙得跟什么似的，叫你一说，还成了专爱乱嚼舌头，扒门缝的了。你又故地重游，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这方面的感受！”
黎母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我可没有你那么多的心思。这种地方，谁又乐意来呢？”
曹母一连地说了几个“是”，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才问黎母：“你家小雪呢？”
听曹母又说到黎小雪，黎母心里面就有些不快，嘴上却也只不在意地说到：“刚刚出去打水去了。”
曹母缓缓地点了点头，往黎母身边又凑近了一些，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家小雪和他们老韩家小子的事儿呢？”
黎母听了这话，心就往起提了一下，也把嘴往曹母耳边凑了凑，压低着声音，反问：“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曹母又拿耳朵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才和黎母说：“我是真看着两个孩子挺合适的，才和你这么说呢。你我都是过来人了，这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是一点儿也不假呀。真走错了这一步，就好像有什么在身上压着，怎么都喘不过气一样。一个女人呢，旁的也都不图，就图着有一个男人真心地对自己好。不怕你笑话，我那一位，其实你也多少知道一些的。上进的心没有一点儿，生活里的大事小情又拿不起来，放不下去的，全指望着我一个人里里外外地忙活，从来，心里头也只有那帮不三不四的朋友，没有真正地心疼过人。不是看着我们莹莹还没有成家，说实在的，我早想和他离了。这么一个男人，你说说，苦了我多少年啊。咱们又都是女孩儿，咱们孩子的心，都叫咱们给操着呢。我就说，什么学业呀，事业呀，都算不得什么，给咱们丫头找着一个好男人，才是真正尽了咱们的心了。”
黎母越发叫曹母说到了心坎上，而再想到黎小雪当下里的状况，不免又“嗨”了一声，才说：“这么些年来，我好像还是头一回听你这么掏心窝子地和我说话。若说我家小雪和那海涛，人人都像你这么说，可，事情偏偏就闹到了这样的地步。让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想尽了一切的法子，我那丫头，原来事事也都听我的，只这一件，存心就和我对着干一样。”
曹母又摇了摇头，说：“没有经历过，真的就感受不到。任咱们如何地说，只好像存心坑着她们一样。我那丫头也是，这一方面，干脆也听不进我的一个字去。可，咱们却认不得。该说的说，该做的做，哪怕就和她们撕破脸呢，总不能让她们把这一步给走错了。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这影响的，不光是咱们的丫头，还有再下一代呢。我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男人，有些时候，都觉得对不住我们莹莹。”
从来也只当曹母泛泛之辈的黎母，不由得也对曹母另眼相看了：“你说的，真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咱们活着，可不都是为了孩子？孩子生活得好，咱们再苦再累一些也值得，也乐呵，孩子生活得不好，咱们就是到了死那一天，心还是难安的。”
“是呀，”曹母点了一下头，说，“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挺好的，到了咱们这儿，就这样难了呢？”
这样的话，黎母倒又有点儿不乐意听了：“你这话又不对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咱们家的孩子，已经是比较优秀的了。”
“对对对。”曹母又这样连声地笑着说着，就听见一串脚步声近来，不加细辨，已经知道，其间有自己的女儿曹莹莹，心里就犯嘀咕起来，“这还是上班的时间，这死丫头又跑来做什么？”
黎母也知道黎小雪回来了，便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若无其事地，只和曹母说：“你那边那么忙，还跑过来看我。”
曹母先是怔了一下，恍过神儿时，黎小雪和曹莹莹已经到了门口，连忙地，笑着和黎母说：“应该的，应该的。”
曹母话音未落，黎小雪和曹莹莹就进了病房。
在这里又碰上了曹母，曹莹莹虽然不觉得十分地意外，倒是有些不痛快，和黎母招呼了一声之后，就问曹母：“妈，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曹母没有回答曹莹莹的问话，把身子往曹莹莹这边拧了一下，反而问到：“你怎么没有上班？”
曹莹莹满不在乎地说：“听说伯母又住院了，公司里又没什么事儿，就请了个假，过来看看了。”
曹母还要再说什么，一边的黎母却开了口：“莹莹，你惦记伯母，伯母很感激。可这工作啊，不好随随便便就耽误的。我这面也是老毛病了，没有什么，你妈说得对，该上班，你还是上班要紧。”
曹莹莹还要和黎母说不碍事儿的话，曹母又说到：“你伯母说得在理。”
看着两个母亲一脸认真的样子，曹莹莹心里面不由得又有些好笑，纳闷着：“这本来不怎么能说到一起的，这一会儿，怎么就这也说得对，那也说得在理，简直，组建起了志同道合的联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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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坎儿（）
曹莹莹只在黎母的病房坐了十几分钟的工夫，和着曹母，就告辞出来了。
曹母哪怕用脚后跟儿来思考，也会知道，曹莹莹大白天跑到这里，绝不单纯是为了看黎母。这样，和曹莹莹又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拐弯处，就有些急不可耐地，叫住了曹莹莹：“莹莹，老实和你妈我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
“说了是过来看伯母的嘛！”曹莹莹撅着嘴说。
曹母“哼哼”一笑：“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那点儿小心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赶紧，还是招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着什么！”曹莹莹烦燥地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曹母一把抓住了曹莹莹的胳膊，气哼哼地说：“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这又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我当然是要去上班！”曹莹莹无可奈何地说。
曹母哪里肯放手：“这一会儿，和你妈我说一两句话，倒知道着急去上班了？”
曹莹莹一脸苦楚地说：“妈，您究竟要怎么样呢？”
“我怎么样？我还不就是想要你一句实话！养你养到了这么大，结果，却一句实话都没有了，你说说，你让不让我伤心？”曹母说着，心里一阵窝火，眼圈儿就有些发红。
曹莹莹看不得曹母的眼睛，扭过了头，说：“妈，我什么时候又不和您说实话了呢？”
曹母见曹莹莹仍旧如此，难过地，就摇了摇头，之后，又说：“你大了，心里面藏着一些事儿，也是正常的，但，就你的终身大事，莹莹，你不能就这样地一意孤行。做为母亲，我不能完全地表决，总还有着一定的知情权。你具体为什么来，妈是猜不出来，但，妈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有老韩家那小子的事儿！”
曹莹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曹母说，情急之下，又回过脸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远处，正朝这边瞅过来的韩海涛。
“怎么说到谁，就来了谁呢？”曹莹莹只觉得远处站着的男人好像魔术师变化出来的一样，心里面才这么怨着，韩海涛就迈着大步，朝她这救命稻草走了过来。
“哒哒”的脚步声很快就传到了曹母的耳朵里。曹母似乎也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头还没有回一下，瞳孔就张了老大。
曹莹莹勉强地让自己微笑了起来之后，韩海涛已经站在了曹母的身旁。
曹母都有些不会笑了，缓缓地把身子转向韩海涛时，嘴角的肉只是不断地抖着。
“伯母，”韩海涛虽然看出了曹母的紧张，一心还只想从曹莹莹嘴里得到黎小雪的意思的他，倒也没怎么在意，彬彬有礼地，说，“我想和曹莹莹说几句话，可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曹母没有理由不答应，说了一声“你们聊”，暗暗地又瞪了曹莹莹一眼，就走开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你们聊”，让当下的曹莹莹禁不住就想到了影视剧里看到的，两个给人介绍的年轻的男女头一回见面时，介绍人常常也是说一句“你们聊”，就把时空都留给了两颗羞涩的心。
如果，和自己面前这个暗恋了多年的男人将要谈论的，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曹莹莹的心花都会怒放的。可，明明就知道不是，悸动的心才欢快了两下，就扔在大江里的石头一样，往下沉了去。
韩海涛可能是害怕叫黎小雪撞到，就和曹莹莹说：“我们还是一边说话，可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曹莹莹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先转了身，就下了楼梯。
韩海涛在距离曹莹莹六七阶楼梯的地方跟着，直下到了第二层的时候，才把曹莹莹叫住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曹莹莹“嗯”了一声，站下了脚。
韩海涛又往曹莹莹跟前走了两小步，才半垂了脸，加着一些小心，和曹莹莹说：“你把我的意思都和小雪说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曹莹莹听韩海涛又吃了蜜一样道着黎小雪的名字，刚刚还不经意间装了一些羞涩的心底里，就条件反射了一般，不是滋味儿起来：“你有这么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对不起，”韩海涛又把脸往下垂了一些，“我刚巧看到你和小雪坐在一张椅子上有些激烈地说了半天的话，我以为，你们在说我和她的事儿。”
“你跟踪我？”曹莹莹不悦地说。
“没有！没有！”韩海涛慌张地抬起了脸，一面向曹莹莹摆着双手，一面信誓旦旦地说，“我真的就是刚巧碰见的！我如果跟踪了你，我就是，就是……”
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向曹莹莹发过什么誓言，见韩海涛把话说到了这里，不由得就逼着问：“什么？就是什么？”
韩海涛不料自己无意间说出的话让曹莹莹死死地给抓住，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蒙混过去，苦苦地想了又想，还是，有些吞吐地说：“随便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样的特权，真的归为曹莹莹所有，曹莹莹一定会把它发挥到极致。可，这到底太孩子气了些，真在这上面认真起来，实在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确实把你的意思和小雪说了。”曹莹莹终于语气平淡地说。
“小雪怎么说？”韩海涛瞪大了眼睛，看着曹莹莹，想从曹莹莹那里获得奇迹一般。
曹莹莹真不知道韩海涛这一股子的自信究竟来源于哪里。面对这么一张比孩子都显得天真的脸，真就简简单单地把实情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了。
韩海涛一块儿木头似的，又看了曹莹莹一会儿，见曹莹莹的脸色越发显得严厉了起来，忽然高涨的情绪，也一点点地低落下来：“小雪她怎么说的？曹莹莹，你就实话和我实说，没事儿的。”
曹莹莹实在不想和韩海涛做任何的复述，又叹息了一声，说：“小雪她依然是那样的态度。”
“她怎么说的？我是问你她怎么说的？关于我，小雪都说了些什么？”韩海涛只这么痴心地问着，好像黎小雪这时候的任何只言片语，对他来讲，都弥足珍贵。
“你再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觉得，你真知道了这些，你还可以改变什么吗？你和小雪真的已经完了！完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死死不放，还要这样作贱自己的同时，更让小雪难做呢？”曹莹莹不耐烦地说。
“曹莹莹，你告诉我，小雪她都说了些什么。也许，这里面还存在着一些误会。你和我说，我看看还有没有争取的希望。”韩海涛还是这样坚持着说。
曹莹莹皱起了眉头，和韩海涛说：“如果我就告诉你说没有了呢？”
韩海涛还是摇了摇头：“只要还有哪怕是一丝的希望，我都一定要去全力地争取。曹莹莹，我求你告诉我，她都说了什么。”
曹莹莹心里面叫了两声“妈呀”，嘴上说：“如果说我之前还真的搞不懂小雪为什么会离开你，现在，我是真的明白了。”
韩海涛听了，急切地问：“为什么？曹莹莹，你说黎小雪为什么会离开我？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了呢？”
“你很磨叽，你知道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曹莹莹不客气地说。
“不！”韩海涛辩解着，“我本来也不是这样的。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你说的，很磨叽。我自己，真的，曹莹莹，我自己都特别地讨厌现在的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所以这样，全是因为小雪。我真的不能没有她。没有了她的日日夜夜，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空壳，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再做什么，哪怕是我曾经最为感兴趣的事情，我都觉得索然无味。我不是一定要这样纠缠下去，可，只要还有希望，我真的就不愿意放弃。”
“还要怎么样，你才觉得没有了希望，才肯放弃呢？”曹莹莹真心想得到这样的答案，直接地又问。
韩海涛的心里面，似乎都还没有想好，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来回答。
没有得到回答的曹莹莹，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她知道，黎小雪在韩海涛的心目中，比命还要重要，——为了能够和黎小雪见上一面，韩海涛都可以拿命来争取。
“听我一句，别再这样坚持下去了。这样，对谁也都不好。”曹莹莹又劝韩海涛。
韩海涛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说：“我也对自己这么说，但，我怎么也做不到。”
曹莹莹一面摇头，一面和韩海涛说：“你可以做到，只要你想。”
“我，我，没有了小雪，我真的就活不了了。”韩海涛痛苦地说着，就蹲下了身，拿手掌一下下地拍起了自己的头。
曹莹莹真希望韩海涛这样会清醒一些，确实可以，她甚至都能帮着韩海涛一起来拍，但，这实在又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韩海涛当下的状态属于一种病的话，他简直是病入膏肓了。
“谁说现在就没有真爱了呢？爱一个人，可以到这个份儿上，不是真爱，又是什么？只是，这样的爱，怎么就是现在的这种结果？真是这种结果，也还罢了，偏偏又是这样的不甘！这么一种心态，才是整件事情里最为严重的。它足以让一个人一生都过不来这样的坎儿。”曹莹莹暗自地想着，就有一种把韩海涛搂在怀里的冲动，“可以的话，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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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想要的生活（）
曹莹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尽可能平和地冲韩海涛说：“韩海涛，我知道你对小雪的感情，但，这种事情，真的是勉强不了的。我看小雪的样子，是非常坚决的了，你也应该适当地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态。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你从这一次失败的恋爱中走出来，我相信，你一定会……”
韩海涛又痛苦地摇了几下头，打断了曹莹莹已经不足以宽慰他的话：“我对小雪的感情，不是你能明白的！我甚至觉得，我的血管里都流有小雪的血液。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的。这并不是我固执，事实就是这样！有小雪，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