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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海涛的心给一把刀绞着一般，好一会儿，才难过地说：“我想，我和你说过，如果他们是幸福的，我当然……”
“说心里话！”曹莹莹厉声地打断了韩海涛的话。
韩海涛虽然也给曹莹莹的断喝吓了一跳，真正惊恐的，倒是曹莹莹所谓的心里的话，实实在在，自己又根本没有认真地想过。
始终，他也只是告诉着自己，黎小雪真的可以在钟友诚那里得到幸福的话，他应该送上他的祝福。
应该。细细地考量这两个字，不是带着一些的不情愿吗？
——他怎么能够情愿？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珍爱的东西让别人据为己有，他怎么能够情愿？
不要说黎小雪选择了的钟友诚在他的眼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就算黎小雪找到的是举世公认的男神，他也一样难于送出他的祝福。
钟友诚不是渣男而是男神的话，他顶多会少了几分对黎小雪的牵挂，内心里的不甘，几乎就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说不出来了，是不是？”曹莹莹的声音里，又多出了一些的哀怨。
钟友诚只是叹了一口气。
从这一声的叹息，曹莹莹更明白了钟友诚真实的内心，——不，一直，她其实也都明白着。
“如果，”曹莹莹还嫌自己并韩海涛这时的心绞得不够痛一般，又做出了这样的假设，“小雪还在你的身边，可，你们潦倒得只可以讨饭为生了，忽然遇见了可以收留小雪的财主，而小雪也自愿投靠，你从心里面，想成全这样的‘好事’吗？注意，我说的好事，加上了引号，而我想听你说的，也是你内心里真正的声音。”
韩海涛只在心里面把曹莹莹这样极端了的假设，又脑补着，过着一段影视一样，过了一遍，还是，回答不出。
曹莹莹当然可以在韩海涛的继续的沉默里得出答案，——不，在她准备用这样的“假设”再一次试探韩海涛的内心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从韩海涛那里得到的会是什么。
她对韩海涛的沉默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不说，我倒更清楚了。”曹莹莹伤心地说，“原来，谁也不能从情感的自私中升华出来。你也只是想得到小雪这一个人，哪怕，你也给不了她幸福，或者，给不了她最大化的幸福。”
“我承认我始终不能放下对小雪的感情，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家伙脚踩两只船！”韩海涛又说到了这里，更咬得牙“咯咯”作响，“谁知道那混蛋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他简直就是一个人渣！不！什么人渣？他简直就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畜牲！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这样的畜牲为害人间！”
“就算你放不下小雪，你可不可以也别再掺乎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曹莹莹到底是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你这样，只会让小雪更加痛苦！你心里面放不下，也请你手上放下了吧！作为小雪的朋友，我代小雪，求你了，行吗？”
“不！”韩海涛郑重地说，“这事儿，也像你开始时说的那样，非同小可。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可以让那个家伙如此地为所欲为！这样的对感情的不忠，更是对小雪莫大的伤害，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
“你这就打算去和小雪讲述这些吗？”曹莹莹喊着问。
“不！”韩海涛摇着头说，“就像你说的，我要先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尽管，那混蛋的恶劣的行径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曹莹莹知道自己根本也劝说不了韩海涛，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到：“你觉得，小雪知道了会怎么样？就算小雪会离他而去，一定，又会回到你的身边？”
韩海涛忽然又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沉了声音：“小雪真的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第401章 情感的辨析（）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曹莹莹又和韩海涛轻声地说：“既然，你也知道小雪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你也知道你和小雪不可避免地只有成为永远的陌路，你又要怎么样，才能和小雪彻底结束你们曾经的感情，至少，不要继续再搅到小雪的生活里呢？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们到底已经分手了。分手的人，真的就再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不仅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很多的时候，还应该有所顾忌，有所避讳。比一般的陌路，还要陌路。陌路人还可以相视一笑，你和小雪却不可以。做为一个前男友，你更应该注意影响，和小雪老死不相往来。
“像你这样，只在小雪的生活里不间断地往返，自找着痛苦的同时，其实，更给小雪带来着麻烦。
“任何一个人的感情生活里，都不应该有两个人同时地存在。你总是这样，只会落得大家都不开心。”
韩海涛当然也明白曹莹莹说的这些道理，这样的事实，却又无法来承受：“你说得确实也在理，可，你好像仍然不能明白我对小雪的感情，——不，不是你不能明白，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会明白，不仅不明白，甚至还会觉得我韩海涛拿不起，放不下，癞皮狗一样，对小雪纠缠不休。”
“难道不是吗？”曹莹莹冷冷地问。
韩海涛又自嘲着一样，笑了一声，只冲着窗外，说着：“毫不夸张地说，小雪就是我的世界。
“自从她离开了我，我也等同给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当然也知道，我确实不应该再打搅到小雪的生活，——不管我多么想重新拥有和小雪的感情，我确实都不应该。
“我也没奢望过自己可以从那一段情感中走出来，——今生今世，我也不可能走出来。
“我走不出来，就想静静地看着小雪的生活。
“我再这么说，你一定又以为我心口不一，可，我还要这样说，我或者，也只好这样说。
“只要我可以看到小雪生活得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小雪偏偏选择了那样的一个男人。
“我真不知道他当初是用着什么样的手段，迷惑了小雪的心，让小雪做出了如此令人痛心的选择。
“我怎么也无法看着小雪生活在现在这样的空间里。
“我不能不站出身来，我看不得小雪受到任何的伤害。”
曹莹莹在韩海涛的讲述中，听到得更多的，只是韩海涛一声声地叫着黎小雪的名字，禁不住，又慨叹着说：“有时候，爱也是一种伤害。这种伤害，也好像逃不开的宿命。”
韩海涛虽然也没有完全听明白曹莹莹话里面的意思，倒也深有感触着一般，认可地点了点头：“太对了。有些事情真的就好像命中注定了一样，回避不开，又摆脱不了。”
“既然是这样，何苦，又如此地执迷呢？”曹莹莹问着的，当然又不只韩海涛一个人。
韩海涛倒是一唱一和着：“其实，也是拗不过自己的心。自己想着是往左，而自己的心，却又让自己往右。”
曹莹莹往肚子里流着泪，又问韩海涛：“小雪这时候看着真的很痛苦，但，你觉得，小雪真的能和你一起的话，你就一定可以给小雪带来快乐吗？”
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的韩海涛，再一次向曹莹莹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曹莹莹当然也不想太伤到韩海涛，可，韩海涛对黎小雪难改初衷的爱，实在又让她恨得不能自已，冲着自己心爱的这么一个男人，于是，带出了一些不屑的态度：“你不要拿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我也不是想打击你。我所以这么问你，是想让你明白，你在小雪的身上，实在也有一些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你当然一心只想着对小雪好，可，你能说，你就没有伤害过小雪吗？小雪不是也有很多的痛苦，是因为你韩海涛吗？如此，你也不能总是这样一口咬定着，人家带给小雪的，就只是伤害。小雪的选择，在我们大家看来，或者是不尽人意，可，那也毕竟是她自己做出来的选择。你至少不要忘了，任何人做出任何的选择，也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韩海涛还是为自己辩解了起来：“不！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只是，不要拿我和那样的人渣相提并论。我承认，我也给小雪带来了一些的痛苦，很多的事情，我甚至会负一辈子的罪。可，我给小雪的伤害，终究是无意的。不像他！他做出什么？他对感情的不专一，已经完全地违背了两个人相处的最基本的原则。他那样做，根本也就没有考虑过小雪的感受。他对小雪的伤害是有意的，是不加以规避，不能避免的！”
“你觉得，你这样会给小雪带来什么呢？”曹莹莹又不耐烦地喊了起来。
韩海涛正色地说：“我可能再给不了小雪幸福，但，我必须让她尽可能少地受到伤害！”
曹莹莹不耐烦着：“你想她不受伤害，何苦找我来？你把你看到的亲自和她说，就好了！你只想我扮这样的黑脸吗？”
韩海涛一脸的无奈：“如果，我可以和小雪说的话，我当然这就想亲自去和小雪说！作为小雪最好的朋友，难道，你想看着小雪受到那样的伤害吗？那样的伤害，可是对小雪致命的！”
“你可知道我为你承受着什么样的一种伤痛呢？”曹莹莹心里面怨着，嘴上又说，“我改变不了你什么。不过，我只是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还要更谨慎一些。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当然也不想小雪受到这样的伤害，可，这毕竟不是闹着玩儿的，说出的话，总要负很大的责任的。”
“我知道。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韩海涛郑重地说着，推了车门，下了车。
……
曹莹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把自己泡在了浴缸中，已经听了三回的“梁祝”。
——
她回了住处，就把从黎小雪那里听到的告诉了肖子俊，肖子俊听了，鼻子里笑出了一声，说：“这么说来，也就对了。”
“你知道这个人？她在圈子里很有神通吗？”曹莹莹又问。
“什么神通？依仗着一个姓方的老头子罢了。”
“姓方的老头子？”
“原来是一个制片人。财气很大，捧红了不少的明星，你说的胡莉，算是其中的一个。”
“小雪会不会也借助了这个人的力气了呢？”
“不应该。那老头子的性取向已经发生了改变。”
“性取向？”
“你当这老头儿会随意捧哪个人吗？”
曹莹莹虽然和肖子俊身在两个空间，听了肖子俊这样地一说，禁不住，两腮也热了起来。
“你不会是这样没有‘见识’吧？”肖子俊似乎发觉到了曹莹莹的窘态，这么问到。
“接下来，怎么办？”曹莹莹只是问。
“你多留意着黎小雪就是了，其它的，我自有对策。”肖子俊轻松地说。
“对策！对策！你究竟要小雪怎么样呢？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曹莹莹忍不住地说。
“知道这些，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满心地，全是负罪，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别耍小孩子脾气。”
“不是我耍什么小孩子脾气，是你一直拿我当小孩子来耍！”
“你在抱怨。”
“我违背着良心，原来，也落入了你布下的局！”
“我承诺给你的，一定会帮你得到。”
“得到？”曹莹莹苦笑一声，“我还能得到什么？一步错，步步错，我当时也是一时的糊涂，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要我看，你的阴谋也并不会得逞，还是，趁早收手好了。”
“你知道你在说着什么吗？”
“这个时候收手，小雪也算有了一种新的生活，你我的罪孽还可以少一些。”
“罪孽？就算是，也是老天已经安排好了的。难道，我们可以逆天而行吗？”
“哪里有什么天意？”
“不是天意，你哪里就会看上了原本属于她黎小雪的东西？天下的男人，总也不仅仅那么一个！当你有了那样的私心的时候，这一场戏也就拉开了帷幕。你在这里面的作用，可是举足轻重的。”
“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你有多么地卑鄙吗？”
“我说的句句属实。”
“老天有眼，你总会得到报应的。”曹莹莹狠狠地说。
肖子俊满不在乎：“就算有报应，我肖子俊也不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得到什么报应的。事情已然这样，你我都再别无选择。”
又是别无选择，曹莹莹苦苦地，其实是在问着自己：“怎么会是这样？”
“别再这样纠结了，纠结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我们只能尽力地把事情做好。”
“你所谓的好？”
“为了你我的好。”
“和你这样的人相提并论，简直就是生命里最大的耻辱！”
“耻辱不耻辱的，倒也无关紧要。我只要达到我想达到的最终的目的，我就是赢家。”
第402章 改换的戏文（）
林导把新加的戏份递给了黎小雪：“小雪，这是我找美编给你特别加的一场戏，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
黎小雪十分恭敬着，接着什么懿旨一样，把本子接到了手中，不过才看了三两段，一张脸就不是了颜色。
“怎么？”林导始料未及一般，问。
黎小雪的头，像是在摇动，又像是在颤抖，有一会儿，才低声地反问：“林导，我不明白，干什么要加上这样的情节呢？”
“这样的情节怎么了？这很正常啊！”林导不以为然地说。
“这，”黎小雪还是一脸的难色，“这，这应该和整部的戏并没有什么必然地联系啊？”
林导似乎没有想到黎小雪会提出这样的异议，明显地，有些不高兴起来，“有没有什么联系，作为导演，我比你更清楚！”
黎小雪不想自己竟然会“触犯”到林导，赶忙解释起来：“林导，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用不着再解释什么。”林导打断了黎小雪的话，“我成天和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打交道，你的意思，我怎么又会不知道？”
黎小雪虽然还不能立即弄清楚林导所谓的“你们这样”，究竟指的是什么样，从林导的不耐烦的语气，她还是可以听得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样子。
林导继续还说：“只是，这可以很大程度上，增加收视的效果。”
黎小雪对林导这样的话不可否认，只是，真为了收视的效果拍了这么一场，她难免会觉得自己给卖了一般，颤巍巍着声音，又问：“我，我可以不拍吗？”
林导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这尺度，说真的，也并不算大了。而且，掏心窝子和你说，这对你将来的发展，一定是只有利处，没有害处。”
黎小雪也知道林导所说确实也是圈子里潜在的一种规则，很多大明星确确实实也都受“益”于此，可自己，压根儿也都没想过做什么明星，怎么又会走这样的捷径，和林导，于是也只能深表歉意了：“对不起，林导，我……”
林导特别地提醒着黎小雪：？“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演员。如果把一部影视剧比喻成一场战争的话，一个演员，也就是这场战争中的一个士兵。士兵的天职是什么？两个字，服从。”
士兵一样服从了林导几天的黎小雪，已然林导手里的一枚棋子，又听了林导这样的灌输，心底里倒好像有两种截然相反的“主意”在做着战争，结果，还是固有的一些思维占据了上峰，又摇着头，和林导说：“我怕，就算拍，我根本也拍不好的。”
林导也和黎小雪摇了摇头：“我再和你强调一下，这样的挑肥拣瘦，绝非一个演员应当具有的职业素养。”
“林导，我没有挑肥拣瘦。苦点儿累点儿，我都不怕，除了这样的，让我演任何的戏，我不能说我一定可以演好，我也毫不推辞。”黎小雪为自己陈述着。
林导耐着性子，只想说服黎小雪：“你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你显然还不能做得到。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戏，更可以考验一个演员是不是真正钟爱着自己的事业，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加以奉献。很多明星，拍摄更大尺度的戏的时候，甚至连替身也都没有用过。我真的是懒得说这些高大上的言语，因为，这实在好像一种心灵上的绑架。说得更实际一些，就是有那么多的明星，借着这样的镜头，才让自己一点点被观众所认可的。说实话，谁也没有长什么三头六臂，真正拼着的，是什么呢？”
黎小雪真就想拼一下的话，也绝不想自己拼成林导说的这样：“我实在不想得来观众如此这般的认可。”
林导叹息着：“拍戏而已。”
黎小雪更坚决地说：“允许我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管做什么，也都有着自己的底线。”
林导先是不自觉地，嘴角上带出了稍微的不屑，而后，又一点点地苦楚了整个儿的一张脸：“我能理解。而且小雪，说真格儿的，做为一名导演，我也不想在自己的戏里面有这样低俗的剧情出现。但，我们做电视剧，总是要考虑到收视的。有了收视，我们才可以火，有了收视，我们才赚得来钱。而收视又是怎么来呢？好剧本，当然会有好的收视，可，只等着好的剧本的话，我也都只能改行了。我做了这二十几年的导演，说一句心里面的话，真正可以提得起我的兴趣的本子，实在是凤毛麟角。有些本子，烂得就差没让我吐了。自己的东西，自己都提不起兴致，除了去迎和一些人的口味儿，多赚一些人的眼球儿，还会有什么办法？我也知道你刚刚进圈子，这就让你拍这样的镜头，确实不是很合适，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特别，因为秀美，不得不在剧里加了一个原本就没有的角色，这本子啊，就更不是那么原来那么一回事儿了。就算你为了这个本子做出一些的付出，你……”
黎小雪也没有让林导的话说完，又一次表示了歉意之后，郑重地说：“林导，我的态度，我想我已经表达得非常地明确了，这样的戏，我坚决是不会拍的。”
林导见自己到底没能改变黎小雪的主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要不，这样好了。这份戏上，我另外再多加一些的片酬给你。”
黎小雪没想到林导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浑身的血液直冲到了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