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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雪的一双眼睛，禁不住，倒又看向了钱老板。
钱老板连声地说：“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
“你原来是这样的一个草包！”钟友诚鄙夷着钱老板，“大家都是男人。谁也不用和谁装，谁和谁也都装不了！我最看不起的，是你这样藏着掖着，倒一肚子坏水，看不得别人的好的，你这样的家伙！”
“你这才真正是血口喷人！”钱老板的身子已经哆嗦起来。
钟友诚在钱老板的颤抖之下，更露出了几分的得意：“你这样，活该得不来自己喜欢的女人！你这样，一辈子也都只会畏畏缩缩，苦闷心肠。你自己的心声，你都说不出来，你还算得一个男人吗？”
“你！你……”钱老板的声音也抖着。
黎小雪又劝着钟友诚：“算了算了，钱老板不是你说的这样的！”
钟友诚不屑地一笑：“你以为他什么样儿？有贼心没贼胆的老家伙而已！”
钱老板只觉得自己的灵魂给碾压着一般：“你，你，卑鄙小人！”
“你真的有胆量说出来，”钟友诚把钱老板一推，又抓着小鸡一样，抓了黎小雪的一只肩膀，“或者，我倒可以把她让给你！”
钱老板的一颗心都给钟友诚揪住了一样：“你，你说的可是人话吗？枉费了小黎对你的一片心！”
“我是想给你一次机会。你不想要的话，怪不得别人了。从今往后，也希望你知一些的趣儿，不要再挑拨我和小雪之间的感情。”钟友诚认真地说着，又叫嚣起钱老板，“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钱老板的视线，忽然又落在了黎小雪的脸。
黎小雪在钱老板的目光里，看到了让她惊恐的东西，向着钱老板，又摇了摇头。
“人生苦短。”钟友诚又扛着钱老板，“姓钱的，说一句你可能不乐意听的话，你已经是土埋了半截儿的人了，还这样虚伪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爱一个人没有错，你一定选择这样地沉默的话，也是你的自由。可，我想，这终究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为了你的沉默，你的懦弱，我更肯定，你迟早会后悔的。当你的生命即将达到终点的时候，你会为自己扼腕叹息，你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亏了好多，你在这个世界白活了一遭。”
钱老板一直看着黎小雪，脑子里好像有两个无形的东西激烈地争执着，叫他不知所措。
自从第一眼见着黎小雪，他钱老板被黎小雪的容颜和气质深深地吸引。他真的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做了十几年的酒店，他目睹了的美女自然也不少，可，在这些美女的身，他想得最多的，只有性。
独有黎小雪，美得他只想观瞻，不愿亵玩。他想过和黎小雪漫步海滩，想过和黎小雪牵手绿荫，想过和黎小雪共伴着斜阳，想过自己残生之时，摇椅之，黎小雪给他轻声地读着厚厚的小说……，算，也幻想过和黎小雪缠棉**榻，也全是柔风细雨，小荷涟漪般的唯美。
这个世界，钱老板以为，再没有什么堪黎小雪相伴在身边。
而这时，钱老板似乎有了即将和黎小雪永别了的感觉。
他还可以把一直想和黎小雪说的话藏在心底吗？
藏这一时，他觉得，他真的会像钟友诚说的那样，让自己的余生在悔恨里度过。
而黎小雪的头，还向他摇着，俨然，明白了他全部的心思。
他的心思，他更觉得很早已经给他这心爱的女人知晓。只是，一直也并不想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
这一层窗户纸不破，两个人之间好像除了正常的交往，再没有其它的过格儿的地方。
而这时，还不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的话，这一层窗户纸可能不光永远也捅破不了，两个人的生命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爱真的是自私的吧。”钱老板把这样的话安慰了自己的心之后，终于，向着钟友诚，郑重地，把窗户纸捅破了，“不错，我一直对小黎都有着好感。”
黎小雪苦涩地一笑，倍感悲催。
钟友诚仰面笑了几声：“果然不出我所料！男人？”
“对不起，”钱老板又和黎小雪说到，“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但，我真的爱你。第一眼见着你的时候，深深地爱了你。我更知道，我配不你，我一回回地告诉自己，对这一份情感，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但，每时每刻，我都在幻想着。我痛苦万分，又难以自拔，我常常会在睡梦里和你牵手，而梦醒时分，我更以泪洗面……”
“别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黎小雪苦苦地求着。
“不！我要说下去！我已经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我一定要把话说个明明白白！我不敢说我是这个世界最爱你的男人，但，”钱老板正色地说着，又指向了钟友诚，“我他对你的爱更多出千倍万倍！他根本是一个用情不专的人，他不值得你这样！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只有我才给得了你幸福！”
“你已经一无所有，又拿什么给一个女人幸福？”钟友诚质问着。
钱老板不客气地回击着：“我可以努力，我可以东山再起！倒是你，一无是处，不要说什么幸福，基本的生活的保障，你也都给不了小黎，你又说什么幸福？你还有一点儿良知的话，你放了你的手。小黎和你已经不知道遭了多少的罪，念及小黎曾经对你的好，你早一时放手，也少了一分你日后的愧疚，——如果，你还有愧疚之心的话。”
钟友诚又“呵呵”一乐：“姓钱的，你倒可以问一问小雪，问问她对你可有一丁点儿的好感。如果她心里面真的有你的话，我钟友诚最是一个明辨是非，重情重义的人，可以放手，成全你们。”
钱老板再看黎小雪，黎小雪已经哭成了泪人。
“可能，”钱老板又是难受，又是恳切着，和黎小雪说，“我的年纪是大了一些，但，心理，我还是十分年轻的。我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完完全全地，我在你的身，只有爱。这爱，没有任何的杂质，这爱，超越得了一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别人给得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别人给不了你的，我也都可以给你。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不等黎小雪做出任何的反应，钟友诚已经又乐得前仰后合：“最幸福的女人？幸福？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已经一无所有，拿什么给一个女人幸福？”
“我用我的这一颗心！”钱老板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得无郑重，痛得却实实在在，两条腿一软，跪倒在了地。
“老东西！”钟友诚又向钱老板喊着，揪了黎小雪的头发，“你看的，不也是小雪漂亮的脸蛋儿吗？今天，我给了你！”
钱老板心痛难忍，又向黎小雪看了去时，黎小雪的脸竟“哧啦”地一声响，糊黑了一片。
“小黎！小黎！”钱老板的喊声，直入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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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适可而止的“爱情”（）
钱老板一面喊着黎小雪的名字，一面又伸手抓了过去，软绵绵地，抓着了一双手之后，只听到一阵耳熟的声音在面前叫起了他：“老板！老板……”
“小黎！小黎！”钱老板再把绵软的手抓到自己的心窝，睁大了眼睛，看见的，却是杜鹃的脸。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杜鹃的脸明显地消瘦了一些，苍白的颜色，带出了疲惫，仍然含在眼窝里的一点点泪花，更有着掩饰不住的感伤。
“杜鹃？”钱老板不解地问了一声，赶忙，松开了杜鹃的手。
“老板，您这是怎么了？是梦到了什么吗？”杜鹃把自己的手收好之后，认真地问钱老板。
钱老板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四下里看了几眼。
从门窗，从摆设，从身底下的**铺，尽管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地的钱老板，恍恍惚惚，还是和杜鹃问到：“这是什么地方？”
“医院啊。”杜鹃回答着，脸上倒满满的疑惑。
钱老板的眼珠儿转了转，又问杜鹃：“我怎么会在这里？”
“您真的不记得了吗？您在道边儿晕倒了。”杜鹃莫名地看着钱老板，说。
“我在路边晕倒了？”钱老板尽力地回忆着，直想到自己心脏的第一回绞痛，又问杜鹃，“你在道边只看见了我一个人吗？”
杜鹃感慨了一声：“哪里就您一个人……”
“你还看见了谁？”钱老板“腾”地坐起了身了，急切地，都没等得杜鹃把话说完。
杜鹃给钱老板异常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您这是……”
“还有谁？你快告诉我，你还看见了谁？”钱老板抓了杜鹃的一只肩膀，还迫不及待地问着。
杜鹃措手不及，又往钱老板的脸上仔细地瞅了瞅，才说：“还有，还有几个人在跟前看着热闹。现在的人，真不知道都是怎么的了。一个急救电话，也都不会打吗？”
“都是过路的人吗？你确定你都不认识他们？”钱老板只要在杜鹃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可不都是过路的人？”杜鹃更给钱老板问得不知所以，“老板，您究竟是想问我什么呢？”
“没，没什么。”钱老板又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声地说着，杜鹃肩膀上的手，一点点地，滑了下来。
“老板，您这么晚，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呢？”杜鹃已经满脑门儿的官司一样，反而问起钱老板来。
“我……”钱老板说得唉声叹气，“我一个人随便走一走。”
“那，您是怎么晕倒的，您还记得吗？”杜鹃追着问。
“我，我突然就，就心口疼了起来。”钱老板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真实，又把自己的心口捂住，眉头也紧紧地皱起，“然后，我好像跪了下去，然后，我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您刚刚还一遍遍地叫着黎姐。”杜鹃有意地，又这么提示了一声。
“谁？你说我叫着谁？”钱老板又冲向杜鹃，紧张起来。
“您叫着黎姐。一遍遍地叫着。”杜鹃又郑重地说。
钱老板由紧张而慌张，摇着头说：“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杜鹃更从钱老板的神色里看出了什么一般，思量了思量，更认真地问到：“老板，您说实话，您之前是不是接触过黎姐？”
“没有！我没有！”钱老板极力地否定着。
“好好的，您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道边？”杜鹃抬高了声音。
“大夫怎么说？”钱老板倒问杜鹃。
“大夫说您有些心律不齐。哦，窦性的。可能，是这一阵子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杜鹃随意地说了，也并没有把自己的问题丢开，“您真的没有接触黎姐？”
钱老板有些不耐烦了，转过身，就躺了下去。
“您不说，别以为俺就不知道了。”杜鹃没好气地，又说。
钱老板一怔，还是转回了脸来：“什么？你说你知道什么？”
杜鹃对视着钱老板：“您心里面一直都记挂着黎姐，是不是？”
钱老板好像没有听明白杜鹃的意思一样：“你黎姐到底也在酒店里做过工。出于对员工的关心，我记挂着一些，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杜鹃不客气起来：“您少在这块儿打马虎眼！您根本就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说您心里面记挂黎姐，是说您对黎姐有意思，有好感！您想和黎姐好，想黎姐做您的女人！”
钱老板叫杜鹃一声声地挑明，更觉得杜鹃的眼神忽然就好像一把锋利的锥子一样，心底里发虚，嘴上还强硬：“你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俺胡说八道？”杜鹃不以为然地一笑，“这种事情，您以为，还瞒得过人吗？俺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俺既然开了这样的口，自然，是有凭有证的。从您看黎姐的第一眼，俺也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钱老板恨恨地瞥了杜鹃一眼，又把脸转开。
“自从黎姐到了酒店，您的心思完全也都在黎姐的身上了。”杜鹃还说着，“您不惜一切，只想把黎姐留在酒店，您简直都忘了，您是有家的人。
“您和黎姐男人理论，您说人家多心，其实，人家哪里是多心？
“俺当时也不想黎姐留下来，您可能也都并没有真正地明白俺的意思。俺是真不想您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后，黎姐到底也算是离开了酒店。俺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可，一切真的又败坏在了黎姐的身上。
“老板，俺说得不错的话，您在外面借了那么多的钱，全是为了黎姐吧？”
钱老板听杜鹃竟然说到了借钱的一节，禁不住，心又哆嗦了一下。
没有得到钱老板回答的杜鹃，继续还说：“老板，俺和您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俺想您知道的是，您和黎姐，不会有您想要的结果的。”
钱老板何尝又不知道自己对黎小雪的情感只能是一厢情愿。可，一直只当杜鹃不谙世事的他，听了杜鹃这几乎是发自肺腑的声音，惊讶之余，更有着几分的感动。
“老板，”杜鹃又轻声一笑，“俺不是一个男人。俺如果是一个男人的话，俺也会喜欢黎姐的。”
已然卸去了伪装的钱老板，重新面对了杜鹃：“你这是……”
“俺没有和您开玩笑。”杜鹃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接着说，“喜欢一个人，真的就没有什么错，喜欢一个像黎姐那样美丽的女人，更没有什么错。就算有了家，这样的精神上的出规，虽然不能说是好事儿，往往，倒也不可避免的。”
钱老板越发震惊杜鹃的“开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几乎都在颤抖着。
“只是，”杜鹃却又话锋一转，“这样的喜欢，真的要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钱老板好像在脑子里搜索起这个词的含意来。
杜鹃一字一顿：？“对，适可而止！”
钱老板忽然又全明白了一样，微微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不乏感慨：“道理，谁也都懂得。”
杜鹃见钱老板和自己终于是点了头，有关于黎小雪的话题，也适可而止了一样：“老板，您眼看着也都快五十的人了，忽然就一个人……”
钱老板以为杜鹃又要劝说自己和钱夫人重修旧好，摆了摆手：“你不要再说这些了。其实，这么些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吃软饭的，这身上啊，总有什么压着一样。
“说到底，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想过的日子，仅仅也就是不愁吃喝穿戴。
“如果你姑也甘心过平常人的生活，应该，我们也会很幸福的，——至少，总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吧。
“她实在是太要强了。
“拼死拼活，硬是把那酒店给干了起来。
“自打有了那酒店，我们那个家，也就真的不叫个家了。
“她自己甚至也会经常地喊累，攒钱的脚步，却一点儿也不愿意停歇。
“我们连一男半女也都没有。我就问她，这么不要命地攒钱，为的是什么。
“她呢，只说我不求上进。
“我是不求上进。打小，也就是这样。
“——老师家长都是这样说我。
“可，我不学习，我承认是不求上进，我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都耗在金钱上，也是不求上进吗？
“说来，我老早就不想继续那样的生活了。不是看着她的确也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我老早也就……
“很多人，倒还觉得我是图着享受，不想放弃那样的日子。真是笑话。
“到底，怎么样？不是我们的财富，就不是我们的。
“一把火，可能就是报应吧。
“我早看到了这一天。我也早和她说到了这一天。
“我告诉她，早早晚晚，这钱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了呢。
“现在，终于算是把压在身上的东西给卸了下去，一个人生活，真的蛮好的。”
杜鹃却以为：“能抓钱的时候，多抓一些钱，俺倒觉得，还是没有错的。”
钱老板又觉得杜鹃小孩子气起来：“能花着，算啊！花不着，又给谁攒的呢？什么人，什么命。有些人啊，压根儿也没有富贵的命。辛辛苦苦，到底也只是一场空。”
“老板，俺姑的做法，确实也过了一些，可，您这样的想法，俺也觉得是偏激的。”杜鹃坚持着说着，又问钱老板，“再说，您仍然觉得，那一场大火只是意外吗？”
“过去了的事儿了。”钱老板说得轻松，叹息的声音，倒也夹杂其中，“天灾**，现在说来，也只和做了一场梦一样。摊在了谁的身上，谁才明白得更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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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爱情的错觉（）
直到窗外微微地有了一些的亮色，几乎是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的钟友诚，才气喘吁吁地，从黎小雪的身上疲惫地翻了下去。
黎小雪的身子已经给钟友诚折腾得一摊烂泥一样，完完全全，向面瘫软着。
瘫软的身体，没有了骨骼，没有了灵魂。
瘫软的身体似乎只剩下了呼吸，不匀称的呼吸。不匀称的呼吸承载着一个生命，没有骨骼，没有灵魂的生命。
只剩下了呼吸的生命，是黎小雪曾经以为残缺的，而这样残缺的生命，这个时候，不折不扣地，竟让她拥有着。
——
小半个夜晚，黎小雪都记不得钟友诚和她究竟是做了几回的爱。
自从怀了孩子，她其实就尽力地避免着和钟友诚身体上的亲热。而今，孩子没有了，小别而后又意外地重逢，干柴遇着了烈火，终于，也让她再按捺不住，回了出租房，就忙不迭地和钟友诚脱衣解带，起来。
先时，她也是全情地投入，只求痛快个淋漓，而忽然，竟发现钟友诚恩爱之中，更多了一些的技巧，不禁，就绷紧了一根神经。
钟友诚和那陌生女孩儿牵手走进烧烤店的一幕，于是，又在她的脑子里浮现。
一回回地，她想问钟友诚哪里学来了这些，话到嘴边，一回回地，又羞涩着咽了下去。
她实在是问不出来。一个个使她感觉难堪的动作，哪怕是半推半就中做得出来，也只是不知道如何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