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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莹莹的心情何止是不好？
这时候，不要说吃上几口，看一看，曹莹莹也都觉得腻得慌：“对不起，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黎小雪只想把曹莹莹心里面的不舒服发散发散：“我弄了一下午了。好歹，坐着陪我吃一会儿。”
曹莹莹也不好过于推却，还是坐了下来。
黎小雪坐在曹莹莹的对面，拿了葡萄酒就要斟时，倒叫曹莹莹一把抢了过去。
“你怎么还能喝这个？”曹莹莹肚子里真的就好像浇了汽油，一点就着，又和黎小雪喊到。
黎小雪一笑而过，夹了一块儿鸡翅给曹莹莹：“这鸡翅是和菠萝一起炸出来的，叫作甜酸棒棒鸡，你尝尝看。”
“小雪，”曹莹莹只盯着黎小雪的脸，忽然十分正式地说到，“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如实地回答我？”
“什么问题啊？”黎小雪给曹莹莹的认真气势吓得不轻，也把一根根神经暗暗地绷紧。
“你觉得韩海涛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曹莹莹真正问起来，倒也异常地干脆。
黎小雪实在想不到曹莹莹会和自己问起韩母来，一脸的诧异：“莹莹，你怎么想起问我这样的问题？”
“怎么，你不想回答吗？”曹莹莹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黎小雪正经儿地说：“莹莹，你也知道我是不喜欢评价别人的，特别是在人后来评价。”
“你不想多说的话，我只问你一句，”曹莹莹格外地认真，“你觉得她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吗？”
黎小雪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的。”
“真心话？”曹莹莹又追问。
“当然。”黎小雪肯定地说。
曹莹莹对黎小雪的回答依然不十分地认可，她觉得黎小雪根本就没有把内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她那样对待你和韩海涛的感情，又对你和伯母那样地粗鲁，难道，你心里面对她就没有什么怨言吗？”
“你觉得，我会有吗？”黎小雪反问着。
“我知道，你没有。”曹莹莹这么肯定地说着，又继续地问：“其实，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之前，人家还是对你不错的，是吗？”
黎小雪实在不想再回答曹莹莹这样的问题了：“莹莹，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我？”曹莹莹又有了一些不自然，和黎小雪一乐，吃掉了黎小雪夹给自己的鸡翅。
黎小雪怎么看曹莹莹，都觉得奇怪，禁不住地，还是问了起来：“莹莹，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
曹莹莹的脸色又往下一沉，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说了是工作上的事情！”
第375章 “敞开”的心（）
如果说情绪真的是可以相互传染的话，在曹莹莹这里一晃就过去了三天的黎小雪心情看上去明显地好了许多，而曹莹莹，却霜打的茄子，得了一场大病一样，越来，越少了精神。
黎小雪又有意无意地问过曹莹莹几回，曹莹莹仍旧只拿着工作来说事儿。
工作上的问题，黎小雪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不好婆婆妈妈地再深问，只能，不痛不痒地劝上几句。
“你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曹莹莹心头再怎么不适，也忘不了李君浩的事儿，早餐的桌上，又问起了黎小雪。
黎小雪忽然之间，却不知道曹莹莹指着的究竟是什么：“你是说……”
“三天了！”曹莹莹又有些不痛快地，用这样的一个时间，来提醒着黎小雪。
黎小雪恍然大悟，态度倒也和三天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曹莹莹早也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想再劝黎小雪一番，倒也懒待着，不愿多说什么，只淡淡地问：“还要我来回他的话吗？”
黎小雪实在也不想再不经事儿的孩子一样，只这么“麻烦”曹莹莹，和李君浩，实在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回绝，只好，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打给他吗？”曹莹莹拿起手机，又和黎小雪征求着，其实，也是想黎小雪可以改变一下主意。
黎小雪看着曹莹莹拿在手里面的手机，果然又想了想，到底又有了一些犹豫：“这样好吗？”
——黎小雪这样犹豫的声音，本来，也只是想说在心里面的，不料，倒脱口而出。
“你问我吗？”曹莹莹的脸色更不好看起来。
黎小雪倒给曹莹莹的脸色激了一下似的，干脆地说：“不！你打吧！”
“怎么说？”曹莹莹又盯着黎小雪，问。
黎小雪把脸转到了一边：“随便吧。”
“多少的好话，也算是白白地给你说了。”曹莹莹不高兴地说着，真就把电话给打了过去。
一首《恭喜发财》的彩铃声从曹莹莹的手机，直传到了黎小雪的耳朵里，黎小雪的心，咚咚地跳着。
直到铃声结束，那一边也没有接起来。
“俗气！”曹莹莹随口说了一句，把手机又撂在了餐桌上之后，有些催促的口吻，又和黎小雪说：“吃饭！”
黎小雪半碗粥也没有喝下去，一股子的酸楚，却涌了上来，眼圈儿一红，只说了一声“吃好了”，就下了桌，往卧室走去。
“你吃什么，就吃饱了？”曹莹莹又冲着黎小雪的后背不耐烦地问了一声，黎小雪只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真不知道你一天里都想着什么……”曹莹莹又这么唠叨了，更烦得不愿意再理会什么，狠狠地，就咬了几口馒头，之后，却听见，卧室里传出收拾东西的声音。
曹莹莹知道黎小雪又要起了脸，心烦意乱，起身也进了卧室，看到黎小雪果然正收拾着来时带着的包，几步到了近前，就把包抢到了手中：“喂！你这什么意思？”
“你还我！”早已经落下了眼泪的黎小雪，又去抢自己的包。
“你这样，有没有意思啊？”曹莹莹把包气哼哼地扔到了一边。
“我也觉得自己好没有意思！”黎小雪哭着说着，还要伸手把包拿回来。
曹莹莹一把抓住了黎小雪的胳膊，硬生生地，按着黎小雪一起坐在了床边：“小雪！别这样，好吗？我知道我刚才说话重了一些，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黎小雪还抱着委屈：“我也知道，我待得你烦了！”
“什么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曹莹莹痛心着，“你这样说，可考虑了我的感受？我曹莹莹可是这么对你的吗？”
黎小雪又垂下了两滴泪水，平静了一些：“莹莹，我知道你这两天有烦心的事儿。为什么，你却不可以和我说一说呢？我可是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你了，你倒是这个样子，只拿工作不顺心来敷衍，可把人家当朋友了吗？朋友都是相互的，这一块儿，你是否又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小雪，”曹莹莹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我这些天心情确实不好，也正像你说的，真就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是，我才看着你的心情好了一些，你说说，我怎么还能让你为了我再增添烦恼呢？”
黎小雪摇了摇头：“你不和我说，我才更加烦恼呢。”
曹莹莹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一样：“其实，你这几天一直也都在高兴着给我看，你的心情，也并没有真正地好起来，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黎小雪承认着。
曹莹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终于和黎小雪说到：“我这两天烦着的，是我妈。”
“伯母？”黎小雪的眉头皱了起来，“伯母怎么了？”
曹莹莹又点了点头，继续说：“说来，也是有一阵子的事儿了。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人……”
才听曹莹莹这么一说，黎小雪立时竟来了兴致，冲着曹莹莹，急不可待着：“怎么呢？”
曹莹莹苦笑一声，把无奈尽可能地挂在了自己的脸上，好像，这样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黎小雪的兴致果真给曹莹莹的一张脸完全地击沉：“你对人家不感冒，是吗？”
曹莹莹又苦涩地说：“何止？见着了，就想避之于千里。”
黎小雪大致里明白了：“这么说，伯母倒十分地相中了？”
“何止？”曹莹莹还是一样的苦笑。
黎小雪又从曹莹莹这一声的苦笑里，感觉到了曹莹莹和曹母之间的不愉快非比寻常：“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叫你和伯母的意见如此地分歧？”
“这个人你可能是不知道，但，这个人的爸爸，你倒是见着过。”曹莹莹认真地说。
“他爸爸？”黎小雪有些吃惊。
曹莹莹又郑重地和黎小雪点了一下头：“是的。他爸爸是吴院长。”
“吴院长？”黎小雪困惑着，“怎么？吴院长的公子有什么，不，不好吗？”
曹莹莹从黎小雪的问话听出了一些的异样：“吴院长的公子一不缺胳膊，二不少腿儿，更加也不是什么白痴弱智，学历高，人品正，长相也算出众，而且，医院里人人都说，会接下吴院长的班。”
黎小雪更加不解了：“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
曹莹莹又“呵呵”地一乐：“你也觉得人家的条件非常地好，也觉得我因此就应该和他交往下去，是吗？为什么，你们都把这些条件看得如此重要呢？”
黎小雪辩解着：“我没有这个意思。”
曹莹莹似乎有些不屑：“怎么没有？如果，我说出来的，是一个平常家庭的，你还会像刚才那样地疑惑吗？我妈是看中了人家的条件了，刺裸裸地看中了。可我妈到底也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你真的误会了我的意思，”黎小雪又强调着说，“我的意思，你到底也没有说出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能够发展着试一试呢？”
“真就是好人，一定，便可以往那一方面来发展吗？”曹莹莹又特别地问。
黎小雪敏感着曹莹莹的话，倒想到了对自己百般呵护的韩海涛，沉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就是因为这个，我妈一直在和我别扭着。”当然不会再说到韩海涛一节的曹莹莹，把话截止到了这个点上。
“伯母的做法可能是过了些，但，真的是为了你好的。”黎小雪劝解着。
“我也知道！”曹莹莹又有些急躁起来，“可，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够由着别人来给自己作主呢？”
“莹莹，”黎小雪禁不住地问，“你心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人了呢？”
曹莹莹怔了一下，赶忙又否认着：“没！没有！”
“你撒谎！”黎小雪的目光又落在了曹莹莹的脸上。
曹莹莹才要把脸闪开，害怕更引起黎小雪的怀疑，极力地镇静着自己：“真的没有。”
而曹莹莹越是极力地镇静，越让黎小雪看出了紧张，越是强调，越是让黎小雪以为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这又有什么可和我隐瞒的吗？纸里包不住火，早早晩晚，也是会露的。你和我说说，我或者还可以帮帮你。就算是帮不到，至少，能给你参考参考。”黎小雪诚恳地说。
真的可以和韩海涛走到一起的话，曹莹莹宁可黎小雪知道这一切，哪怕遭受到天底下所有人的质疑，只要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她也毫不介意。
可，八字没一撇，而且，很难有这么一撇，她也只能尽力地把这样的秘密保守下去。
纸里面确实包不住火，可这个时候，这个一切皆有可能的时候，她不想把这火就这样烧起来。
黎小雪还等着她的回答，虔诚地等着。
“不错，我确实是心里面有人了。”曹莹莹尽量又让自己说得非常地无可奈何，好像，她仍然不想把自己这个**拿到黎小雪的面前。
“谁？”黎小雪追问着。
曹莹莹又是一乐：“和你说了，你也不认得。我单位里的一个同事。”
黎小雪丝毫也没有怀疑，毕竟办公室恋情是一个太自然的事物了：“他对此一无所知吗？”
曹莹莹点了一下头：“一无所知。”
黎小雪不以为曹莹莹是一个不擅表白的人，纳闷着，又问：“你为什么不和他表白呢？这里面难道又有什么问题吗？”
曹莹莹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了：“他心里面有着别人。”
黎小雪想不到曹莹莹会陷在了这样纠结的爱恋之中，叹息了一声，说：“莹莹，你的意思，他单相思？”
“不，他曾经的女朋友，半年前离开了他，”曹莹莹更显伤心，“可他，始终又不能从那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原来，是一个这样看中感情的人……”黎小雪低声地说着，又问曹莹莹，“你觉得他们还有可能了吗？”
曹莹莹想也没想：“他们不可能了。”
黎小雪不料曹莹莹会这样地肯定：“你怎么就一定这么以为？他毕竟心里面还没有放下。”
“因为，因为他女朋友去世了。”曹莹莹编出了这样的谎言之后，自己的心也哆嗦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黎小雪倒看出了曹莹莹的希望，“莹莹，说真的，你喜欢他什么？”
“可能，也就是他的这一份痴情吧。”曹莹莹哀伤着说，“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实在是不多了。”
黎小雪虽然也认可着这样痴情的男人的稀缺，还是提醒曹莹莹：“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这样的男人真的爱上你，你或者会给他百般地呵护，但，爱不上你，又会让你倍受折磨。”
“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曹莹莹又反问。
黎小雪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儿，如果遇见的话，我可能会适时而动。有机会的话，就表白，实在不行，全身而退。”
“说得好是轻松。感情上的事儿，原来也只有自己明白，自己帮得了自己。”曹莹莹心里面说着，再要开口，还撂在餐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第376章 说透的话（）
“一定是李助理的电话。”曹莹莹肯定地说着，又特别地问黎小雪，“我还那么和他说吗？”
黎小雪明知曹莹莹有心让她改变主意，还是满不在乎地点了一下头。
曹莹莹摇头叹息着，再回到餐桌旁拿起手机看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打来电话的哪里是什么李君浩，却是她才和黎小雪聊到的，让她看了就想拒之千里的吴非！
黎小雪听着手机的铃声只一直地响着，也出了卧室，再看曹莹莹，脸上几乎都没有了血色。
黎小雪知道电话不是李君浩打来的，可，这天底下还有哪一个人的电话会把曹莹莹吓到了这般田地？
“怎么了？谁来的电话？”黎小雪慌张地问。
“他！”曹莹莹恨着，“吴院长的儿子。”
“不看看有什么事情吗？”黎小雪有意让曹莹莹接起来，手机的铃声却和她的话，止于同步。
随着铃声的停止，曹莹莹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的人。
“莹莹，”黎小雪又禁不住地问，“你既然不喜欢他，难道，就没有和他说清楚吗？”
“怎么没有！”曹莹莹这么硬气地说。
“这倒好没有意思呢。”黎小雪摇头说着，忽然就又看到了钟友诚第二一般。
“哼，”曹莹莹又从鼻孔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之后，说，“一些男人，觉得自己死皮赖脸，就可以捕获女孩子的芳心，我可是不吃这一套的。”
曹莹莹不吃，黎小雪听了，倒吃了苍蝇一样，脸红到了耳根。
曹莹莹倒也并没有在意黎小雪的反应，终于可以把自己的苦楚一吐为快了一样，继续着，还要再说什么，一条短信却进入了手机。
短信是吴非发来的。
“嗨——”
曹莹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面摇头着当下里还有玩短信的人，一面，还是把短信打了开。
吴非的短信，惜墨如金：“莹，有时间，见个面？”
活到二十几岁，还没有哪一个人只叫她曹莹莹单字作“莹”的。特别给学究一样的吴非这么一叫，曹莹莹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都给一阵凉风丝丝吹透。
黎小雪见曹莹莹又不舒服的样子，问：“约你吗？”
“见他的鬼去吧！”曹莹莹说着，就要把手机扔到包里面，又一通铃声响了起来。
这一回，是李君浩的了。
“李助理打来的。”曹莹莹又试探着一样，和黎小雪说。
黎小雪轻轻一声：“接吧。”
“我不接！”曹莹莹忽然又这么说，戏谑着黎小雪一样。
黎小雪莫名其妙：“怎么？”
“谁让他刚才不接我的电话了？我曹莹莹别的章程没有，记仇的本事，可是有一套的。”曹莹莹说着，就把手机缓缓地塞进了包里。
手机在包里面沉闷却又拼命地继续响着，黎小雪为难地和曹莹莹说：“别闹了。”
“谁又闹了？好好待着，我上班了。”曹莹莹说着，轻轻巧巧地，就往外走。
“莹莹！”黎小雪又叫了一声。
“我一会儿再打给他！不过先让他着急着急。”曹莹莹头也不回地说着，出了门。
黎小雪只听得了“当”的关门声，摇头叹息了一下，又收拾起屋子来。
曹莹莹家居一块儿，比较地粗放，实在是看不过眼儿了，才会大致地归拢一番。黎小雪在这里待了三天，也给曹莹莹做了三天的免费家政。
黎小雪打算着是来这里静一静心，捋一捋自己的思绪，可，稍微地想到自己的一些事情，就不免烦心起来。倒是，把注意力用在打理房间上，更可以舒一些心。
可这个时候，她却舒心不了。所以这样，倒不因为推了李君浩那边的拍摄，而是因为由曹莹莹话，又想到了钟友诚。
“出来三天了，怎么就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呢？难道，是生了我的气，可，我也只是说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也不至于吧……”她正这么心底里嘀咕，手机的铃声直要呼应着她一般，倒响了起来。
顺着她这时的思路，自然而然，她就想到了打来电话的，会是钟友诚。
三天里，没有和钟友诚有过任何联系的她，在这样的电话铃声里，竟又往下沉了一些心。
——果然是钟友诚打过来的，她还真的有些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