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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雪还是很无奈：“钱老板，你的店怎么来处理，其实也都是你自己的事儿。可能，我当初就不应该和你开这样的口吧。这钱，我真的不打算从你那里借了。”
“可我真的想帮你！”钱老板的声音，异常恳切。
“我说了，我非常感激钱老板能够答应借钱给我，”黎小雪也说得非常真诚，“只是，钱老板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小黎，我不知道你究竟干什么需要这么一笔钱，我也不好问，可我知道，不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并且，不是万不得已，你是坚决不会和我开这样的口的。你说说看，知道了你有这样的难处，我怎么好再袖手旁观呢？”
“我就是那样的态度了，钱老板还是不要再说了。”
“小黎，你也说了，只是暂时应个急，用不了多久，也就还回来了。就是贷款，相信也不会存在太大的压力的。”
“可是……”黎小雪就算对钟友诚的才华有百分之二百的信心，也不敢就这么答应下来。
想象不到的事情，时有发生。画展成功的话，万事大吉，可如果效果不好，钱老板这窟窿真就不是好添的。
黎小雪哪里压得了这样的宝。
“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吧。”钱老板倒又像在反过来恳求着黎小雪了。
黎小雪的眼泪，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
对她好的男人，实在也不少，好到钱老板这样的份儿上的，实在，又好像没有。
她和钱老板的关系，实在是太一般了，而钱老板对她的热心，实在，又太不一般了。
她的眼泪是她止不住的，好在，钱老板也并不能看见。她的哭声，她却又不情愿钱老板听到，——她害怕钱老板听到她的哭声，她就更难以拒绝这样的人间善意，——死死地，就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
“你还在听我说吗？”钱老板半天没有得到黎小雪的答复，又有些紧张起来，“我希望你再认真地考虑考虑。”
黎小雪哪里还开得了口？
她只能冲着自己的手机摇着头。
“小黎？喂！喂喂！”钱老板似乎觉得黎小雪这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又这么喊了两声，而后，又确定了和黎小雪的电话还通着，就说，“别再这么犹豫不定了。这样，怕是会耽误了你的正事儿的。”
黎小雪强行着，把自己的哭声憋了回去：“好吧，我就再考虑一下。但，我要事先说明，真就贷款的话，贷款利息，一定要由我来承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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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怀疑（）
夜，已经很深了。
曹莹莹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面却还翻腾着前一个夜晚里，惊心动魄的那一幕，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她的伤口还偶尔会疼上一会儿，她真的会觉得那不过是一场噩梦。
噩梦从钟友诚的身边停下了豪华轿车开始，而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算结束。
这实在是一间太阔气的卧室，这样的阔气，怎么都让她觉得，和那豪华轿车有着某种联系。
“他们真的不是一伙儿的吗？”这里的他们指的，当然是四个男人和肖子俊。
这样的问话，在这一天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回，自觉和不自觉地，闪现在她曹莹莹的脑子里。
如果说肖子俊跟那四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脑子里，则又会多出一连串儿的问号。
又不是影视剧里的桥段，肖子俊怎么会不早不晚，只在她最危急的时候赶到？肖子俊又是怎么从四个男人那里解救了自己？肖子俊虽然功夫也了得，想把自己解救出来，和四个男人总也要经历一场恶斗，恶斗的痕迹，怎么丝毫也不能从肖子俊的身上看得到？自己还在四个男人的手里攥着，四个男人不会拿自己要挟肖子俊吗？再者，除了肖子俊，又有谁会对钟友诚有什么兴趣呢？大半夜的，把钟友诚带走，不是肖子俊的一步棋，又会是谁的呢？不是肖子俊刻意安排了这一切，钟友诚究竟又是给谁带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呢？
……
这，都是现在的曹莹莹怎么也解不开的疑惑。除非，肖子俊和那四个男人是一伙儿的。
如果是的话，肖子俊这一步棋玩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曹莹莹还胡思乱想着，卧室的门锁竟“咔”地，轻轻响了一声。
曹莹莹的魂儿在身体里荡了几下，险些丢掉。
门先给推开了一道缝儿，由这一道缝隙，曹莹莹已经完全觉察得到肖子俊的气息。
肖子俊的身体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味儿，就好像，他的脸上常常会露出与众不同的表情。
“他要干什么？”曹莹莹的心迅速地蹦着。
大约过了有十几秒钟的工夫，房门才又缓缓地给推开，推开到足以使肖子俊侧身进出的空当儿。
这么晚，又是这么鬼鬼祟祟，这个肖子俊究竟要做些什么，曹莹莹几乎是无需再想，可确确实实，她真的没敢再想，至少，没敢再往她应该想的地方去想。
肖子俊既然可以把她视为局子中的一枚棋子，就不可以也把她当作手心里的一只羔羊？
不要说她还有伤在身，就算她正处于最佳的竞技状态，她也不可能阻挡得了肖子俊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她正躺着的这一张床上，究竟睡过多少的女人，可能，连这张床的主人都说不清楚了。她因此都觉得，她的身体肮脏了起来。
她想立即就从这床上跳下来，拼出这一条命，也不能让肖子俊轻易地得逞，但，她的身子就好像完全地瘫痪了一样，在这个软得几乎可以把她整个儿的身体都塌陷进去的床面，动弹不了分毫。
穿着黑白格子睡袍的肖子俊，两只手插在睡袍两侧的兜子里，已经来到了近前。
曹莹莹这时候的眼睛是微合着的，看到的肖子俊，也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肖子俊黑色的影子站下了之后，却只是直立着，一动不动。
曹莹莹看不清肖子俊的眼睛，还是可以感觉到，肖子俊在盯着她的脸看。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直有五分钟都过去了之后，肖子俊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这样久地，动也不动地看着曹莹莹，曹莹莹觉得自己的脸在燃烧着。
肖子俊不动，曹莹莹也不好动。
这样的肖子俊给曹莹莹的，是比饿虎扑食还要多的紧张。
对于久久不肯出招的肖子俊，曹莹莹始终需要着戒备。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时候，肖子俊的身子还是一点点地俯了下来。
于是，轻轻的一股热气，慢慢地向曹莹莹的嘴唇近来。
曹莹莹知道这热气是肖子俊嘴里呼出的，心里骂了一声，就已经做出了咬断肖子俊舌头的准备。
热气几乎就要压在曹莹莹的嘴唇之后，却改变了路径。
曹莹莹的神经随着热气游移着，终于，在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了一个潮湿的碰触，热气就又和来时一般，轻轻地退去了。
肖子俊重新直立了身体，又待了有一分多钟的时候，才慢慢地离开了卧室。
房门轻轻地又合上了一个空间，曹莹莹的眼睛，却又打开了一个世界。
这么一来又一去的肖子俊，更在她曹莹莹的脑子里捏出了谜团。
曹莹莹怎么都觉得，肖子俊这样深夜潜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在她脸颊上的轻轻一吻。可，发生在她与肖子俊之间的，却又仅此而已。
肖子俊把她的嘴唇都绕了过去，好像，并没有一点儿的不轨之心。可，真就没有任何的不轨，问题也就又回来了，深更半夜，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习惯于摆步棋局的男人，这一步，又是在玩着什么招数呢？
……
和曹莹莹一样难以平静的，还有黎小雪。尽管，两个人从心情到感受，到所思所想，都几乎是截然不同。
再一次得到了钱老板实心实意的帮助的黎小雪，更急着
和钱老板做了重新的约定之后，黎小雪又给曹莹莹打去了几个电话，曹莹莹却始终关着机。
联系不上曹莹莹，黎小雪直觉得自己好像折了一条腿一样。偏偏，钟友诚还是整天地睡，如雷的鼾声，更让她心烦意乱。
不把这一回的画展办出个声色，黎小雪更好像都对不住钱老板的一片心了。
黎小雪从来也没有想在生活里赌什么，但，现在的她，真的就有了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回一定要赢。哪怕是不吃不喝不睡觉，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力气，也一定要赢。
可，做为画展的主力军的钟友诚，却连百分之二十的力气也都使不出来！
黎小雪好几回都想把熟睡中的钟友诚摇醒，好几回又作罢。试问，一个迷迷瞪瞪的人，又能做好什么呢？
凌晨时目睹的那一切，也在她的脑子里不知道翻腾了多少遍了。就那一幕，她实在也有着太多的困惑，特别是曹莹莹打给她的那一通电话，让她觉得，曹莹莹在有意地隐瞒着她什么。
她不仅确定她看到的车是曹莹莹的，更确定，开着车的，就是曹莹莹本人。
她不知道曹莹莹为什么会在电话里那样搪塞自己，她却以为，曹莹莹哪怕真的欺骗了自己，也都是出于善意的。
到底没有在曹莹莹那里听到她所不愿意听到的，多多少少地，倒更增添了她几分心安。至少，钟友诚所做的，不是什么坏事，不然，曹莹莹绝不会对她隐瞒。
“可，她为什么又不说出实情呢？”黎小雪心里纳闷，倒也不愿过多地去揣测，毕竟，当下里的重点，还在画展上。
钟友诚直睡到天又黑了下来，才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候了？”钟友诚使劲儿地抻了一下懒腰，问了床边坐着的黎小雪一声。
“就要八点了。”黎小雪没好气地回答。
钟友诚只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又挪了一下身子，枕到了黎小雪的腿上。
黎小雪把钟友诚的脑袋搬到了一边，站起身来，背对着钟友诚，说：“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论如何，我今晚一定要和你一起过去！”
钟友诚坐起了身，不耐烦着：“你左一回，右一回的，干什么？我已经说了，再过几天，那边就好了，？？？？你大半夜的，跟着我一起过去，又算怎么一回事儿呢？”
黎小雪一时也等不得了：“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你倒说说看，到底是要几天？”
钟友诚伸手在黎小雪的胳膊上拉了一把：“小雪，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好不好？这可真不像是你！”
黎小雪并不愿直面这时的钟友诚，推开了钟友诚的手，又往旁边移了两步：“是我咄咄逼人吗？你自己说说看，一大早回来，你就和干了多大的活儿一样，睡在床上，不叫，都不醒！这样的话，咱们这画展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办起来呢？”
又听了这样的数落，钟友诚也把脸扭向一旁：“你就只知道这么说我！你就只看见了我在这里睡大觉！你怎么不从我这角度来想一想，大半夜的出去，我就愿意吗？”
黎小雪听了钟友诚的“苦楚”，到底还是转回了身：“他那边，又有什么急的？怎么就不能往后推一推？你真的把这一回的画展办成了，你的名望也会大增，他再挂上你之后为他画的像，也更有脸面了不是？这是对谁都好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行呢？”
钟友诚回脸看了黎小雪一下，又把身子往床里一拧，拿着后脑勺冲着黎小雪，说：“男人的事儿，你女人是不会明白的！”
黎小雪真不明白，却又真想明白：“什么男人的事儿？”
钟友诚说得趾高气扬：“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从来不会失信于人！”
“做人当然要信守承诺，这，男人女人都是一样。” 黎小雪这样肯定地说完，终于，又道出了自己的质疑： “可，我就不明白了，一幅肖像，难道要画这么久吗？”
钟友诚一怔，缓缓地回过了身：“小雪，你还是怀疑我吗？你究竟怀疑我什么？”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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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一场好戏（）
黎小雪摇了摇头，伤心地说：“我没有怀疑你什么。 我真的就是着急，着急你，着急我，更着急我肚子里的孩子。”
钟友诚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下了床，把黎小雪揽入自己的怀中，一面摩挲着黎小雪的头发，一面说着：“小雪，我知道你为了画展的事儿，整日地不得安生。你相信我，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之后就算不睡觉，也要把这一回的画展办好。”
黎小雪只听到钟友诚说自己“不得安生”，心里面的委屈也就涌了上来，在钟友诚的怀中又摇了两下头，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我并不，不想你这样辛苦……”
“不！”钟友诚打断了黎小雪的声音的同时，也流下了泪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慈善事业吗？那，绝不能只是我们的一个想法。我不辞辛苦，也必须要让它成为现实，必须！”
“你会成功的。一定会的！”黎小雪抽泣着说着，把自己的脸在钟友诚的心口埋得更深。
……
曹莹莹几乎就是瞪着眼睛躺到了天亮。思绪还在无数的问里驰骋，房门又给肖子俊敲响了。
轻轻的两声。
曹莹莹赌气着肖子俊夜间的无礼，把头往里一拧，没有吭声。
又过了十几秒的工夫，又是轻轻的两声。
“醒了吗？可以进来吗？”伴随着这两下轻轻地敲门声，肖子俊向里面喊着问。
就算曹莹莹果真还睡着的话，也会给肖子俊的喊声惊醒了。
曹莹莹真的也想朝门外喊上一嗓子。不管喊的是什么，只要喊上一嗓子就好。可，眼圈儿却先一热，泪水立即在眼睛里蒙了一层。
肖子俊敲门的声音也快，也大了起来，吵“醒”曹莹莹的意图，更加明显。
终于，几乎就是在肖子俊又开口向里面问的同时，曹莹莹忍不住地应了一声：“请进！”
房门也已经迫不及待了一样，曹莹莹的话音未落，“吱”地一声，开了。
肖子俊还提着那一只保温桶，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曹小姐规矩多，这，可是我进这门，最费力气的一次。”
曹莹莹仍旧没有往肖子俊那边看，也已经感觉到了肖子俊笑的模样，心里面说：“昨晚倒是进来得一点儿也不费力气！”
肖子俊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曹莹莹任何的不快，讨好一样的说：“曹小姐昨天一天也都没有怎么正经儿吃东西，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胃口呢？我做了最拿手的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未必拿手，吃人家的豆腐倒……”曹莹莹暗暗地，又只说到了此处，更觉窝心。
在肖子俊，夜里的事情好像根本也没有发生一样，笑容不减地到了曹莹莹床边，端一把椅子坐了，又问：“昨晚睡得可好吗？”
曹莹莹又暗自咬起牙来：“自己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一点儿也都不记得了吗？倒又假惺惺地问！”
“伤口觉得怎么样？夜里疼没疼？”肖子俊满满地，全是关切的声音。
曹莹莹还是一声不吭，只在脑子里画出了肖子俊当下的嘴脸，然后，又在意识里，一个巴掌糊了过去。
“起来吃一点儿吧，这麻婆豆腐，就要趁热吃的。”肖子俊又热切地说。
曹莹莹真想扬手把肖子俊口口声声的麻婆豆腐打翻在地，但，她到底还是只想了想。
毕竟，肖子俊也没把她曹莹莹怎么样。脸颊上的轻轻一吻，在有些民族，只是一种礼仪上的表示呢。
可曹莹莹就是放不下，怎么也放不下，事实上好像都可以放下了，心里面就是放不下。
还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地放肆，尽管那似乎又没有着什么真正的恶意。
任何发生在她身体上的吻，她觉得，都应该和她心爱的人——当然是韩海涛——有关。
肖子俊好像十分地不识趣起来，又往曹莹莹跟前凑了凑：“曹小姐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在我这里不习惯吗？”
“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曹莹莹终于又开了口，而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她现在更为关心的。
肖子俊认真地说：“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应该，正四下里找着曹小姐。我也正叫人帮着曹小姐查询他们的来头呢。总要过了这风头，曹小姐才可以离开这里。”
曹莹莹还是觉得肖子俊玩着花样儿，冷冷地，只说了一声：“谢谢。”
“起来吃点儿吧，”肖子俊这样劝了，又郑重地说，“我这里还有一些有关黎小雪的事情，想和曹小姐说一说。”
“有关黎小雪的？”曹莹莹将这样的疑惑脱口而出，禁不住，还是把脸转向了肖子俊。
肖子俊先看到的，是曹莹莹红了大片的眼圈儿，不由得，就惊异地问：“曹小姐哭了？”
曹莹莹倔强地说了一声“没有”，又把脸转了回去。
肖子俊又微微一笑：“趁热吃吧。”
曹莹莹还是拒绝着：“你先放一边吧。我从不吃热的东西。不然，对食管不好。”
肖子俊恍然大悟了一般，一面真的就把保温桶放在了一边，一面又怪着曹莹莹：“这样啊。曹小姐应该事先和我说明一下。就不知道曹小姐胃好不好，我的凉品，做得也不赖呢。”
曹莹莹急于想知道的，却是：“你说黎小雪她怎么了？”
肖子俊点了点头，把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那个钱老板对黎小雪真可谓是情深义重……”
只一句话，就揪住了曹莹莹的心：“你说什么？”
曹莹莹问得惊声，便向着肖子俊欠起了身时，又挣痛了后背，咧着嘴，直叫了起来。
肖子俊赶忙起身，把曹莹莹扶好，又不以为然地说：“难道，对一个可以借这么些钱给黎小雪的男人，曹小姐就没有想过其别有用心？”
曹莹莹咬牙挺过了这一阵疼痛，摇了摇头，由衷地说：“我真的没有往这一边想过。”
“你们这些女孩子啊。”肖子俊叹息着说，“你没有往这边想过，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