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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现在的她一定蠢毙了!
“嗯,而且是非常的不简单。”准治看着石缝里冒出来的白色小野花,脸上有温柔的笑,“居然能在石头缝中生长得如此美丽又坚强!”
睇见他唇角那一抹温柔的微笑,早奈心头一阵狂悸。
她一惊,下意识地按着自己急促起伏着的胸口。要死了!她怎么心跳得这么快?而且……而且她的脸还发着烫!
美丽而坚强?他形容得还真是该死的好!该死的动人!为什么他能看着小野花,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呢?
“已经是秋天了……”他看着花坛里一片盛开的花卉,略带着一缕哀愁地道:“随着阳光日趋暖和,又到了花儿恢复元气的秋天了……”
“恢复元气?那不是很好吗?”她不懂花,但她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这满园的花草树木。
“是啊!不过这时花卉的寿命很短暂……”他说,“因为花时短,也让人更能感受到它们足如何的把握时间,坚强绽放。”
听他这么说,她不觉对他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难得看见一个男人这么懂花、惜花且怜花,要是他把对花的爱怜梢梢移转一些到女性身上,他一定会迷倒一海票的女人。
“我听葛西爷爷说这片庭园,你也有整理……”
“嗯。”他点头。
“你喜欢植物?”
“植物比较简单。”
“简单?”她微怔,“跟什么比?”
“人。”他说。
她沉默了一下,“植物确实是比人单纯得太多了……”
他像是找到了知音般的看着她,“你也这么想吗?”
“嗯,人有时是挺烦的!”她点点头,然后又皱皱眉头,“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人有植物所没有的乐趣。”
“咦?”他一怔。
人有植物没有的乐趣?例如什么?跟人接触明明是那么麻烦的事,怎么会有乐趣?
虽然他也不是完全不跟人接触,但通常他愿意接触的人,带给他的是轻松及自在,至于乐趣……
“你从来没试着跟别人接触吗?”
她知道这不关她的事,而且之前她还曾因为想知道这个答案,而得到自讨没趣的下场,但她就是想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经历跟想法,让他选择窝在这里。
“我听外婆说,你这里从来没有访客……你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朋友……”他想了一下,“你所谓的朋友定义是什么?”
“当然是可以约出去吃饭、看电影,闲闲没事可以打电话哈啦,高兴时一起笑,悲伤时陪你哭的那种。”她说。
“那一种的……我好像没有。”说着,他想起了金汤匙俱乐部的绫子妈妈桑,“那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可以聊天喝酒的算不算?”
“当然算。”她圆瞪着眼睛,“一个星期固定见一次面,那表示你们的交情还挺稳定的啊!”
幸好他还有可以拜访的朋友,不然就实在太悲哀了。
“那如果离开时要付钱,也算吗?”他语气认真。
闻言,早奈呆了一下。哇哩咧!离开时要付钱?
“你去看心理医生?”她惊讶不已。
“我看起来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在她眼里,他是个需要找心理医生治疗心病的怪人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一脸尴尬的否认,虽然她觉得他还挺需要的。
“我想你……你应该不是去看心理医生……”说着,她咧嘴干笑。
没错,他应该不是去看心理医生,因为跟心理医生见面聊天是不会喝酒的。那么他……他是跟谁一个星期喝一次酒,喝完了还要付钱?难道……天啊!他去寻欢……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居然也有这样的消遣!
“町田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她一时之间有点回不了神。
“那样算吗?”他问。
她想了一下,“ㄜ……那么你们见面时,你得到乐趣吗?”
“不,我们见面时,我只是觉得很轻松、很自在……”准治诚实地说。
绫子妈妈桑不是个逗趣的女人,她不会说好笑的话、做好笑的表情,或是出现好笑的反应让他不自觉的想笑。
她成熟优雅,举手投足间满足风情,她不会大声的叫或笑,永远保持着她该有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早奈又陷入无边无际的想象之中。轻松自在?是哪一方面的轻松自在?身体还是心灵?她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很A的画面,男主角是他,女主角则想象不出来。
她用力的甩甩头,想将那画面甩开。而她的反应,让他惊讶得想笑。
“你身边没有那种让你觉得有趣的人,一个都没有?”她有点激动地盯着他问。
她突然激动起来的反应,叫他怔住。
见他一语不发,神情木然,她忽地觉得沮丧。他得花钱才能感到轻松自在,他的身边竟连一个能为他带来乐趣的人都没有?
可悲!这真是太可悲了!但,干她屁事?是他自己不走出去,是他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然后落得花钱找人聊天喝酒才能轻松自在的下场……
忖着,她不知怎地感到气愤,于是,她霍地站起——
“我去工作了。”说罢,她转身快步走开。
望着她的背影,他几乎要喊出她的名字。
他有话还没说完,他身边并不是连一个能为他带来乐趣的人都没有,眼前就有一个有趣的,常会让他忍不住就笑出来的人啊——虽然也是要付钱!
“你啊!就是你。”他望着她的背影,喃喃地道。
数日后,町田宅。
早奈已经到杉川家去工作了两个星期,好美姨认为该是她问问准先生对早奈的“满意度”为何的时候了。
于是,她拨了一通电话到杉川家去。
“喂?”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的是准治的声音,“好美姨吗?”
这支电话是准治工作室的电话,知道号码的人不超过十个,而好美姨就是其一。
“是的,是我。”听见他那好听的、低沉的声音,好美姨很兴奋。
“好美姨,您的脚伤好些了吗?”
“ㄜ……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其实她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为了制造机会给她中意的准先生,及宝贝的未婚外孙女早奈,她只好继续装病。
说真的,对好动的她来说,假装行动不便还真是痛苦的事呢!
“对了,准先生……”她语带试探,“我们家早奈没给你添麻烦吧?”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几秒钟,“不,町田小姐帮了我很多忙。”
“虽然现在的女孩子的家事能力普遍不及格,但不是我自夸,我们早奈从小经由我调教,家事做得还不赖。”她大力推销着自家出品的早奈,也顺便探探他的口风。
“是的,她做得非常好。””
好美姨在杉川家做了半年多的钟点管家,虽然不敢说已经摸透了准治的个性,但多少也算是稍有了解。
他是一个闷葫芦,话不多,也不太表达自己的意思,要从他口中知道什么,那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她必须非常有耐心地、逐字逐句地去套他的话。
“早奈她个性有点大剌剌的,希望她没惹你生气。”
“不,她没有,反而是我……”
听出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口,好美姨警觉地问:“你怎么了?”
“我好像常惹得她不高兴!”电话里,他的声音听来有点沮丧且茫惑。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总之……您放心,她在这儿并没造成我的任何困扰。”
“这样吗?”好美姨有点急了,因为她还没听见什么比较确定的、让她觉得有希望的答案或说法。
“早奈她说话常常没大没小,失了分寸,身为一个女人,她太有主见,也太坚定自己的立场……”她续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个性,让她到了二十八岁还找不到适合的对象。”
电话那头,准治又沉默了几秒钟。
“她确实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这一点,他在第一次跟她见面时,就领教过了。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的脾气,让男人对她望而生畏!”好美姨轻声一叹,“其实追求过她的男人很多的……”
“……”电话那端的他又是沉默,而这让她更觉焦急。
正当她想再找话引他回应之时,他突然开口了——
“其实……”
“嗯?”她一怔,好奇地问:“其实什么?”
“我是说……其实她是个有趣又温暖的女孩子!”
闻言,好美姨心里一撼,“咦?”有趣又温暖,这应该是夸赞吧?
“町田小姐她相当率真直接,一点都不忸怩造作,虽然直话直说有时会让人觉得惊讶,但我觉得那就是她最大的优点……”他一口气地把对她的感觉说出来。
听见他这番话,好美姨就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般的精神一振。“是吗?”
“她到现在还没找到理想的对象,是因为别人不懂如何欣赏她的优点,跟她直率的个性一点关系都没有。”
“准先生觉得那是她的优点?”
“我是这么觉得。”
“那……准先生喜欢像早奈这样的女孩子吗?”
“这……ㄜ……”电话里,他似乎想说什么,又突然打住。
好美姨一点都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很闷,也不太习惯让人觑清他内心深处的人。
但尽管如此,从他刚才那一番“真性情”的谈话当中,她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有谱了。
“话说回来,我们早奈喜欢的男人类型也真的很奇怪……”她继续进行另一波攻势,“偷偷告诉你,她之前被她表妹拉着去参加联谊,结果看上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听她表妹说那种男人就叫……喔对!叫宅男啦!”
“……”
“听说那个男的像哑巴一样坐在角落,穿着一套老气的西装,头发盖着脸,还戴了一支样式老气的近视眼镜,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只有早奈……”她说这段,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早奈欣赏的就是他这型的男性,“她好像很喜欢那个男的,她表妹在批评那个男人的时候,她还很生气的跟她表妹吵架呢!”
“总之,她喜欢的男性类型还真是奇怪,哈哈……”
“……”
“喂?”自顾自的说了一长串的话,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她不禁疑惑地叫道:“准先生,你还在吧?”
“ㄜ……是,我在听……好美姨,我现在有资料传进来,得立刻处理,有空再跟您聊,好吗?”
“喔,好啊!”
“那您好好养伤,就这样,再见。”
“再见。”挂了电话,好美姨木木地坐在电话旁。
他那是什么反应?她以为他听见她这么说,会因为自己刚好是早奈喜欢的类型而有一点点的兴奋,结果……
糟糕,难道她弄巧成拙,反让他以为早奈已经心有所属?
“我帮了倒忙吗?”她眉头一蹙。
第六章
放下话筒的同时,准治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着未曾有过的急促及奔放。
激动、惊讶、困惑,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同时在他心里涌现……而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好美姨在电话里的那番话。
早奈喜欢联谊时认识的那个……像哑巴一样坐在角落、穿着老气西装、戴着老气眼镜,头发盖着脸的怪怪男——“十三号清水先生”?天啊!那不就是他吗?她……喜欢他?怎么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她到他家已经工作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以来,她见到他的时候好像都在生气,他一点都不觉得她对他有什么好感啊!是他太迟钝?还是她表现的方式太特别,特别得让人感觉不到?
但不管如何,她确实是信守承诺的。她真的没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因为好美姨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十三号清水先生”。
只是,她真的喜欢他这类型的男人……不,应该说,她真的喜欢化名清水国明的他?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确实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被喜欢有时不见得是一件愉悦的事,但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就绝对是世界上最值得大肆庆祝一番的事……
“喜欢?”他心头一震。
是啊!他确实对她有好感,虽然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一种情愫,但她的身影的确一直在他心里——自从与她相遇以俊。
就如同他对好美姨所说,早奈是个又趣又温暖的人,虽然她常常直率的说出一些教人不知如何回应的话,但却一点都不教人感到厌烦或不耐。
一开始,每当接近两点钟时,他会因为她即将到来,而感到心慌焦虑:但,不到一个星期,他便开始期待着午后的两点钟。不管那一天的心情是好是坏,只要她一出现,他就会打从心里觉得高兴、愉悦,还有温暖……
那就是……喜欢吧?想着,他陡地一震。老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确定自己喜欢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准先生。”
“嗯?”听见有人喊他,想事情想得出神的他本能地答应着。
但突然,他惊觉到这声音的主人是——
他陡地一惊,猛地将椅子一转。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占据了他所有思绪|Qī|shu|ωang|的早奈。
“你……你怎么……”
看他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早奈忍不住一笑,“哈,终于轮到你被吓了吧!”
看见她那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的心脏咚咚咚的狂震。
天啊!她怎么总在他想着她的时候出现?他才刚发现自己喜欢她,她就……该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不行了。
“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回答我,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她说,“我以为你昏倒在里面了呢!”
“我没那么体弱多病。”他说。
“你看起来是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不过很多身强体壮的人都是说走就走的,尤其是动脑子的人……”说着,她环顾自周。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他的工作室,而看见他满房的电脑及3C器材,她不禁惊呼着:“哇,你会不会因为长期被辐射荼毒,到最后生出什么奇怪的病来?”
“什……”
“新闻不是常在报导吗?”她一脸严肃,“有人一直面对着电脑工作,结果就死在电脑前了!”
“我……这是我的工作。”他说。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逃不开的宿命?”她挑挑眉,一叹:“只要换个方式,你就可以避免这种结果了。”
“这个方式很好,我不想改变。”他严肃地回答她。
她微怔,总觉得他这句话像是在叫她别多管闲事。
挑挑眉,耸耸肩,她悻悻地道;“算了,不关我的事……我进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明天会提早一个小时离开。”
“喔,好……”
她早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事实上,不管她是迟到还是早退,她想他都不会发现。
“那我出去了。”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町田小姐……”突然,他开口叫住了她。
他很惊讶,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有什么要跟她说。
而早奈也是一脸的吃惊,因为这是第一次在她单方面结束对话之后,他还叫住她,并继续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会觉得惊讶不是没道理,毕竟他话实在太少,而他们之间的每一次对话都是由她开头,他才接话,她说结束,他就闭上嘴巴。
转身,她讶异地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说着,她两只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
“我……”被她那么注视着,他有点不知所措。于是,他习惯性地又压低了脸。该死!他为什么要叫住她?他明明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为什么还自找麻烦?
“没事的话,我就……”
“有!”他急忙地道,“我有话要说。”
他在处理公事时非常果断明快,但面对面跟人说话时反应就会变慢。因为慢,跟他说话的人会觉得累,久而久之,他就越来越不喜欢跟人说话。
但相较于他的慢,她却是个标准的急惊风,当她抛出一句话,对方绝不能沉默超过三秒钟。他还记得上回在花坛边,他话都还没说完,她一个转身就走了的事。
见他有一点点的激动,早奈怔了怔。哇!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居然能教温吞的他如此焦躁?
“准先生,你……”她好奇地睇着他,“要说什么?”
“ㄜ……是……”他想问她一件事,关于好美姨在电话中跟他提的那件事。但他不知道,当他向她提问时,她脸上会是什么教他尴尬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不说,我就出去了。”有些人得抽他一下,他才会动一下,而他就是这种人。
于是,她假装失去耐性,想逼他赶快把那卡在咽喉里的话说出来。
转过身子,她又一次准备离开——
见她失去耐心转身要走,他不知哪来的冲动,一口气地道:“你为什么投我一票……”
她微怔,缓缓地转过了头,用一种疑惑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那不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吗?怎么他现在还在问这件事?
被她那么看着,他有些尴尬,但他决定迎上她的目光,迎上这个有史以来跟他讲了最多话的女人的目光。
当他这么直视着她,早奈心头一悸。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正视着她,而他那镜片底下的眸子,是那么的澄澈又正直。
不知怎地,她的心跳突然急促起来——
“联谊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话?为什么要投我一票?”他问。
尽管他心跳奇快无比,但还是努力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还有她的嘴……
她那微微歙动着的唇片,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在犹豫。她……会怎么回答他?他又为什么想知道?就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她?如果她投他一票只是日行一善,而一切都是好美姨的错误解读,那他不是糗大了?
没用的,现在担心这个已是多余,因为,他已经开了头。
“像我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会主动接近我,只有你……”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人’?”她打断了他,神情有点严肃,“你有什么不好的?”
“什……”他一怔。
“你到底哪里不好?”她直视着他,眼神热切又真诚。
她非常不喜欢听见他说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不够好吗?什么嘛!明明没那么糟,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像是没人要的怪眙?
准治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算是一种夸赞吗?
他并不是个缺乏自信的人,在工作上、学识上、品格上,他相信他绝对不输入。但只要一触及“人际关系”这一个区块,他就完完全全的失去信心。
刀是越磨越利的,他因为长久以来无心经营这一个区块,以至于他是如此的生疏又笨拙。他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轻松自在、泰然自若的跟一个陌生人接触。
“是,你确实是有点怪,但并不令人讨厌。”她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