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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太后不知道即墨安的“最后一道汤肴”为何，只是笑道：“安儿，你能来哀家就很开心了，快坐吧。”
即墨安却没有落座，身子微微一让，他的身边走过一个端着汤盅的侍女，座上辛太后一愣，一笑间命人呈上，轻轻打开盖子，一股鲜香之气扑鼻而来，便引得人垂涎三尺，食欲大开。
辛流岚本是喜好美食，只是宫中的菜色一向油腻，吃得多了，胃口也就有些不好，今日的菜色虽然比平日寡淡些，却使得她胃口大开，但口中之味却还是显得淡些，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如今见了这汤竟是觉得口中立刻有了味道，迫不及待的便想喝一碗，不过还得端着太后的架子罢。
她心中一动，不由的开口问道：“安儿，这些菜色难道都是你准备的？”
即墨安爽朗一笑，打趣道：“安儿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大厨。”他看太后微微有些疑惑便继续道：“皇太后桌上的菜色与常人不同，那皆是皇贵妃娘娘精心指点，还献上了自己亲自种植的菜，完全绿色无污染品种优良材质鲜美……”
“呯”的一声，辛流岚抚着调羹的手一抖，调羹一动与汤盅一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即墨安的话一停，疑惑的看向略微有些失态的太后，不知是否是自己说错了话。
即墨辞眼神扫过那些菜色，眼神中竟微微透出些笑意，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扫视着殿中，突然眼神一顿，微微轻咳两声，却收了目光，坐着不动了。
辛流岚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以掩饰道：“安儿，你说这些美味的佳肴皆是皇贵妃所指点？那么，怎么不见皇贵妃的面儿呢？哀家也好打赏……”
她说罢眼神便犀利的扫向大殿，殿中的人听到那句“美味的佳肴”，不知怎么都觉得太后语气有些颤抖，纷纷摇头摇去脑中的胡思乱想，一定是错觉，错觉。
角落里的尹文洛却是幽幽叹出一口气，这个没脑子的即墨安哪！
他的话太多了！
本来按照剧本，即墨安只需说出是她指点的便好，这一抖，直接竹筒倒豆子将什么都说出来了，什么绿色无污染？她可是加了不少好料呢！什么材质鲜美，是，是鲜美，现摘下来的菜做好的食物当然鲜美，不过要是先前就知道了是她所为辛老太婆还敢吃么？
这下子辛流岚可要恨死她了吧，这即墨安摆明着是没脑子的给自己拉仇恨啊！
尹文洛无奈一叹，抄着袖子起身，没有忽视身边方才和她换了位子的几个命妇的惊异眼神。
她悠悠然的缓步走到殿中，在座的人看到有一宫装女子从角落的位子走出来，尚未看清其容貌，却以被其轻盈如仙的气质所吸引，座上的即墨辞眉毛一挑，嘴角微微僵住，却只是默不作声，方才听到安儿说这些菜是她指挥大厨做的，他倒是不惊叹，若是没有两下子那天下一楼也不会这么出名。
不过她哪有那么好心的专门为母后做菜？
尹文洛一出场，群臣哗然，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平民皇贵妃？
女子步履悠然，随便几步走到大殿中央，却是微微斜瞅了一眼安世子，神情淡然，气质出尘，在座的女性竟没有一个能与之相较高低的。
女子着一身浅绿色宫装，外边披着一层淡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大片的墨色荷叶和浅粉色睡莲，衣袖摆动间竟看得盈盈云纹银丝浅耀，长裙拖地，甩出一尾浅绿。
三千青丝撂了些许随意挽着垂在颊边显出几分柔美，其余的随意泻下缠绕在如玉的颈脖上，发上只别着一只白玉簪，那簪子也是极品，在明亮的大殿中发出暗暗流光，衬着墨发乌黑莹亮，眉心竟是一点妖异的红，浅浅一点，妖媚邪肆纷纷涌上。
女子抬头，一缕墨发悠然划在颊边，一笑，眸光似星辰璀璨，如钻般光莹流淌，眼神闪动间顾盼生姿。似远山黛的眉划出惊人的弧度，挺立的鼻荧光一点，红润似要滴出水来的唇角勾起一抹魅人的笑意，她慢悠悠开口，声音竟不是宛转悠扬，而是略带低沉浅淡，却让人心中没有来的一震，忍不住抽气。
这个女子不似人，九天玄女下凡尘！
众人心中却是显现出这样一句话。眼前的女子相貌本已极美，可是嘴边的邪肆的笑意却让整个人变得不似相貌那般柔美，而是带着不羁与狂妄之气，可就是觉得，除了她没有人能适合得了这份狂妄！
尹文洛浅浅一笑，只是微微低了低身子，并没有行礼，众人却似乎都没有察觉，只有座上的即墨辞神色幽深，这个女人！
他微微迷惑，随即眸子深了深，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吧？不，不愿，只想让他一人拥有她的美，别人，不可以！
即墨辞的眸色变得冰蓝，淡淡开口，却是问句，众人神色一凛，皇帝陛下今晚很是寡言，此刻终于开口，众人便屏息正襟危坐，他们不是没有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有人斜眼瞟瞟太后桌前的菜，似乎想看出朵花儿来。
“呈给太后的菜色可算作是你的贺礼？”
尹文洛一笑，微微点头。
众人心中皆是“哦”了一声，却又听得尹文洛缓声开口，带着笑意：“就像安世子说得那般，这些菜色的选材都是出自洛意居菜园，是安全无毒无污染全面贴心好营养养颜美容必备良品的……青菜。”
她说完还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种的菜。
众人却都傻了眼，还在心里想着这二十二字的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菜，听到最后两个字不禁一噎，正喝着小酒的人呛到忍不住咳咳几声。最是平民家的主菜青菜竟呈到了太后面前，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让小厮喂猪用的……这却不打紧，他们又见那女子一笑，便觉得恍惚起来。
都知道这女子是不明出处，不知姓名，都说是陛下带回来的江湖女子，是，江湖女子的狂傲倒是有，只是太过狂傲，那气质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不羁，傲慢，邪魅，却又觉得，就该是这样。
尹文洛如愿的看到辛流岚的僵硬笑意，还有她身边神情带着恨意的辛拂妍，明媚一笑：“这些菜肴都是由我亲自监督，亲自命名，我瞧着太后喜欢，也就向太后介绍介绍它们好了。”
她似乎完全不顾太后的神色，一口一个“我”，站在殿中，却犹如站在这大殿的最顶端一般，众人都起着看热闹的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倒是有人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将那青菜做的色鲜味美的。
辛流岚想要说什么，却被即墨辞抢先说道：“上来说话，朕也想知道它们的特色。”
尹文洛看一眼似乎很有兴趣的即墨辞心中一阵鄙视，在这些菜色呈上之前定是试过毒的，不过，哼哼……她盈盈一拜，竟真的走上去，侧着身子，确定众人能看到菜色和太后的神色之后，指着一道西红柿焖牛腩道：“这道菜叫做，鲜血淋漓。”
她眨眨眼，众人听着这令人心颤的名字看向那道菜，红润的番茄酱铺在色泽棕红的牛肉上显得极为好看，周围的青菜点缀，看起来很有食欲，不过一听那名字……殿中有人忍不住微微一呕，上座的太后身子一僵。
她急忙道：“名字倒是很有新意，其他的就不用……”
尹文洛飞快接口，打断她的话：“其他的菜色更有新意，比如这一道，红杏出墙。”她咧嘴一笑，众人也随着她的玉指看向那道菜，青菜点缀做绿叶，红萝卜雕成花儿模样，稍稍露出盘子边缘……
辛流岚绞紧手中的帕子，脸色有点苍白。
尹文洛说得越来越快，众人就像被那玉指控制了般，指头指向哪里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何处，神奇的是竟还能一字不露的听清楚那女子说出的每一个字。
“这道，参淋涂炭。”
“这道，水杏扬花。”
“这道，吃里扒外。”
“还有这道，丝香瘦瘦。”
“哦，还有这汤。”尹文洛看着脸色紫青又有些苍白的辛太后，心中一阵大笑继续道：“浮萍飞凤。”
众人正听的看的入迷，这样一听，却觉得没什么不妥，那女子却是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瞧我，只记得说了，这明明都有介绍嘛！”
不知怎的，她手一扬，那一盘盘被说得面目全非香气全无的菜肴旁皆束起一个小牌子，上头写着菜名，众人一看，神色极精彩。
座上太后却已经僵了许久，她看着那个眉飞色舞的女子，心中一阵阵恨意，别的就不说，单单最后那道汤，那道乌鸡汤，金黄的汤液清澈，汤里是乌鸡的黑骨，汤面上飘着几缕青菜丝，可是……
“浮萍飞凤”，浮萍飞凤，有谁知道，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自己为保住自己贤妃的位子甚至夺取皇后之位，为保住辞儿太子的位子，自己做了些什么。那些鲜血满面的面孔竟像是全部涌现在她的面前，那些委曲求全，与人勾结，私相授受的事情，知道的人全死了，死的无影无踪，尸骨未留。
那乌鸡的黑骨，黑骨，她似乎突然看到了陛下那张瞪大的布满血丝的眼，那微黑的嘴唇，若不是，若不是吃了……骨头……变黑，变黑……
她突然不敢再想，目光凛冽的转头看向那带着笑意的女子，她的眼睛望进那女子的眼中，突然觉得什么都变的虚无空茫，像是星子突然炸开在自己的眼前，随即的世界一黑，头一晕，向后便倒。
尹文洛眼睛一眯，随即面色惊慌地，扑向那突然倒下的女人，惊呼。
“太后！”
☆、第十八章 攻心计
八月的艳阳懒洋洋的照耀着大地，长秋宫的白玉阶在阳光的温暖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此时宫中却是一片静谧，偶有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风的气息吹拂而过，路过的宫人们不禁顿足观望，眼神怪异复杂。
长秋宫，长秋阁里，厚厚的纱幔遮挡着唯一透气的窗子，使得屋子里一片昏暗，浓郁的药香味使人感到有些窒息，忽然“唰”的一声，不知是谁走进，一把扯开遮挡着阳光的厚厚的帘子，床上有人重重的一抖，随即传来粗粗的吸气声。
辛流岚微微睁开眼睛，一片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使她不得不急忙闭上眼，少顷，才又缓缓地睁开眼，适应着屋子里的光芒，却对上一副微微浅笑的面孔，眼睛倏地睁大，露出惊恐，口中喃喃着：“走！走开！”
尹文洛直起身子，呵呵一笑，走向靠近床边的小几，坐在小几边的矮凳上，斜睨着床上直挺挺躺着的人：“瞧瞧，太后您也真是小气，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不领情。”
她把玩自己垂到颊边的一缕秀发，神情带着些讥诮和调皮，如愿的看到辛流岚气的发颤的身子，她似乎想要坐起，但是完全没有力气来支撑她起身，想要说话，却只能低声的呢喃，发不出更响亮的声音。
眼神疑惑又带着恨意，面色铁青的辛流岚微微抬眼，费劲的看着坐在矮凳上的人，又看看紧闭的门，不由的叹气。
“你，究竟做了什么？”辛流岚心中暗叹，她知道那些菜或许没什么问题，若是有问题，自己的银筷早就变了颜色，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心中发堵，一见阳光或者动气便会血气上涌，似乎随时会窒息死掉。这个妖女，究竟做了什么？
“倒不是我做了什么，太后。”尹文洛将手中的发随意一绾，笑道：“哦不，要说做了什么，也只是让即墨辞相信不是我的缘故，还有让那些小宫女听从与我，罢了。”
辛流岚听着尹文洛的语气，不禁重重一咳，沙哑着嗓子道：“你这个妖女，我早知你会迷惑辞儿的心，那你活不到现在！”她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窗外的射进来的光又是如此刺眼，忍不住的微微阖上眼睑。
尹文洛抿嘴一笑，也不因为她的话而气愤，只是漫不经心的像话着家常般道：“和我相比，太后您做的才算多吧，或者说我这样做也只是报答一下您的待遇了，呵呵……”
“您看，我来看您，可也是您的意思呢。还记得吗？”尹文洛勾嘴一笑，神情有些狡黠，那日老太婆倒下之时她赶在所有人之前冲上前去，老太婆慌乱之下只抓住了自己的手，兴许将自己当做是身边的辛拂妍了，只说了一字：“来。”
所以她才面不改色的当着即墨辞的面把辛流岚送回宫，即墨辞却很忙的样子，也是偶尔看几眼他的娘便起身走了。
于是自己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来挑衅，床上的辛流岚看她的神情似乎也想到了，不禁一气，又咳了起来，屋外的侍候宫女似乎听到了里头的咳嗽声，敲敲门询问，尹文洛声音毫无起伏道：“无事，不过是太后喝水呛着了。”
屋外没了动静，尹文洛看着眼神带着恨意的辛流岚，起身，走到床边，就那样俯视看着她，声音轻轻的：“你说我是妖女，呵呵，那么您可记得当年您雇佣了天玑宫的人去追杀第一公子？”
辛流岚眼睛睁大。
“在下不才，那个第一公子，是区区，我。”
她故意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辛流岚眼神震惊，之后便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恨意。
尹文洛继续火上浇油：“而您，一个诸侯国的公主，一个继承了巫族血统的公主，呵呵，还记得他的蓝眸，他的黑骨吗？”
辛流岚面色突然涨的通红，随即惨白如同石灰之色，伸出手指向一脸笑意的尹文洛：“你，咳咳，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尹文洛眼睛一眯，笑意退去，转身负手面对着窗子道：“您可问错了，不是我怎么知道，而是您知道他知道吗？”
几个“知道”，外人兴许不懂，辛流岚却是颤抖着，身子如鲤鱼打挺般想要起身却没能成功，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气急攻心，嘴边绽出一点儿血丝，晕了过去。
尹文洛回头，脸色莫名，她本不想害人，不过是人若犯我我必还之。这些日子她可是查清楚了一些事情，甚至还知道了一些宫闱秘事，就是当时遇到天玑宫的事也知道了一些。
看来今日一时提及，没想到猜测都是真的，现在看来，即墨辞的蓝眸，慢慢重病最后逝去的即墨垣迁实则是被害，都是真的，包括当时辛流岚所下的杀手。
真是不知道辛流岚是为了她的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还是因为仅存的对儿子的那一份爱。或许都有，而她做出的那些事即墨辞不一定不知道，或许对她的又爱又恨，忽远忽近也是因为自己猜测到的那些事吧！
爱，却被重重的伤害。恨，却又是骨肉亲情，难以割舍。
所以才会放纵自己靠近辛流岚，才会不去追查是否是那些菜肴有问题，才会选择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做，只是平常的，像是照顾关心偶染小恙的母亲般偶尔来探病。
她看着晕厥过去的辛流岚，心中微微叹息，用了袖中的帕子擦去她唇边的血丝，随手丢在一旁的火炉里，白色的帕子被火红的火舌吞噬，渐渐地变成深灰的一堆灰沫。
她仔细看一眼这个上了年龄却不显得有多苍老的女人，她浅浅的吸着气，微弱的气息拂在颊边的碎发上，吹起一缕抹黑，那缕黑色中夹杂着丝丝银色，却是白了的发丝。尹文洛手指一动，眼神浅淡的，从床上女人的头顶拂过，女人一颤，没有醒来，依旧沉沉的在睡梦中。
尹文洛眼神一冷，转身出去，对着门口的侍候小声道：“太后睡下了，暂时不要打扰。”那小宫女本就是长秋宫的侍候，微微狐疑的向里头看一眼，看着神色安详却微微苍白的太后，点点头道：“是，娘娘，女婢知晓。”
尹文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出了长秋宫，阳光依旧明媚暖和，她的心却突然有些冷。
或许为她，或许为他，罢了，罢了。
幽幽的叹息飘落，被风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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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你怎么看这事……”原飞羽重重咳嗽一声，似乎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捂着嘴皱眉问道。
上座之上，银紫色锦衣白玉面具的男子微微沉吟，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的叩在右手边的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略显清冷的道：“原老，这件事必定是有蹊跷的，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会有这么多的武林门派突然消失，要么便是合并，这将我们武林盟放在何处？”
男子眼神微微露出些讥诮，却是一闪而过，又将话题踢了回去，原飞羽皱皱眉，苦笑一声，看来现任武林盟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圆滑，竟是直接不去牵扯正题，还是想让自己说出来的吧？
倒是另一边坐着的江湖武林宗云家家主开口道：“盟主这话我们也是明白，只是现在很多百姓反应是我们武林人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这不是抹黑我们的名声嘛！”
千暮眼神一闪，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不是么，拉帮结派相互吞并都是其次的事了。这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而且最大的指使者还不知是谁，其他地区不可知，就单单从芜地看，很多小一点儿的门派或者武林世家突然消失不见，却又不似被灭门之后的模样，总之事事透露着古怪。
今日来的本都是江湖武林大宗和武林盟里的长老级人物，江湖几年已经不曾发生异动，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倒像是对自己的考验了。
他不语，坐下的人也沉默不语，却微微的打量着其他的长老和这位盟主，眼神莫测。
剑宗宗主齐铸天是个暴躁的性子，看着大家不说话，实在是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不由道：“盟主，依老夫看，派些人去好好调查一下，总不能在这盲目的猜着，这猜也没办法猜出个什么啊！”
千暮叩在桌上的手一顿，微微勾起嘴角，似乎就等着这句话，他语气稍稍恭敬些，姿态却依旧的傲气冷然：“齐老说的是，剑宗在江湖上名望高原，弟子个个出色都是武林豪杰，不如就由剑宗先出面去探查一下吧。”
他话说得中肯，齐铸天一愣，看着座上的清冷贵气的男子心中一动，心中只冒出一个想法，这小子奸诈！
怪不得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是将这伤人的火箭射向了剑宗这里，这不是让他们当诱饵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剑宗冲在最前面，而他们作壁上观，真是够无耻！
千暮神色淡淡，面具下的眼幽深不见底，只是淡淡的瞧着齐铸天，齐铸天不悦的抬头望进那双眼睛然后一顿，本来是没有杀气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望着自己，可他的背后却是一股凉意，自己这五十岁的老头子竟还怕了这毛头小子？！
齐铸天缓缓叹口气，他不想上也得上了，武林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