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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常会有很正常的预感。
5:有时身体会有奇异的感觉,例如皮肤或体内器官的刺痛或蚂蚁爬的感觉。
6:在电话铃响之前,能预知它就要响。
7:曾经想到一个很久未见的人,果然在两天内就与他相遇了。
8:曾经想到一些生理反应,如窒息感,全身乏力等,不久就发生了灾祸。
9:曾经做过一些色彩缤纷的梦。
10:曾经听见一些无法解释的声音。
以上测试,你要是有6个以上,那就说明,你的第六感不错了!恭喜一下自己吧,有这种感觉的人可能在常人看来“神叨叨”的,但对自身或家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有人夜里不敢出门,一出门就“见鬼”,这事情,见仁见智,说法不一,谁都有很胸有成竹的解释,谁都会有绘声绘色的描述。建议大家还是顺其自然,一笑而过的好!
082
人是靠着与另外的神秘世界有关系的感觉活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
没去过高寒雪原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温暖有多暖;在经历过恐怖后,才知道什么是安全;在浩瀚的宇宙生命里,人类只是一个小的可以忽略的分支,我们只有承认神秘事物的存在,或者承认未知力量的存在,我们的内心才会有安宁,我们做事才会有底线。也许,中国传统的“抬头三尺有神灵”便是这个说法吧。
说了这么一堆,我将小饭馆里的感觉与到桃林里的感觉一对比,大脑却极度兴奋起来,因为我到桃林后发现那里的景物都是熟悉的,但以前从未涉足过此地。我甚至很仔细地端详过小木屋的主人,我断定,他一定窥探过我。
也许,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想到这样那样的一种依托关系吧,在医学上,我可以找老曲,找韩大夫这样的“蒙医”。要是我坚信的第六感出现问题,他们却是爱莫能助的,所以,在“破相”之后,我想当然地想到了桃林主人。
那天早晨,我给老曲留了请假条后就离开医院了。
事不凑巧,两个小时的车程,我还没走一半的时候,一场秋天的暴雨突如其来,车窗外,灰蒙蒙的雨水在空中飘来飘去,郊区的街道被雨水浸泡后泥泞不堪,斜射到车窗上的雨点横冲直撞地随着车速的不同被反弹成不同的形状反射出去,路面一片坑坑洼洼,我在车里就开始不安起来。
妈的!
没带伞。
车站旁边的小卖部是唯一一个避雨的地方,我向里面扫了一眼,小老板鄙夷着眼神盯着我,没多想,我钻进了雨里。
雨虽然小了点,并没有停下来,它们贴着我的脖子直往里灌,没走几步,浑身就湿透了。那地方,荒郊野岭的也只能坚持着走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湿也湿了,只要别重感冒就成。
雨天的桃林却是另一个样子,我几乎三步一滑地爬过去的,那地方的路,要是阳光明媚,倒还好走,下雨天,山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几乎每一寸土地上都有顺山而下的水流,一不小心就会来个仰面朝天。
妈的!
我又一次地咒骂自己。
摔了几次后,我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了,想点支烟,连打火机都打不着,其实打着了,也没用,因为烟已经湿了。
雨,又大了!
不知道哪个作家,在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写下了“雨,是纯洁的,也是美好的。它给世界带来了勃勃生机!”的句子,我绝望,这是什么破句子!
破罐子破摔地坐在泥泞的雨地里,瓢泼大雨让我难以睁开眼睛,身体已开始微微发烫。我闭着眼睛在笑,在喊太上老君,可是笑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听着是冷飕飕的颤抖。
雨越下越大,三米以外几乎看不清楚东西,真后悔没在车站多呆一会儿,哪怕受那个北京土著的讽刺!我坐在地上,屈膝抱头,顺其自然吧……
身体虚弱的人,发烧起来反应很快,不大一会儿我浑身开始冒气,我能看见那种热气。像是地热,又像冬天清冷的早晨呼吸形成的气团或者雾气……大滴大滴的雨点顺着我的脖子肆无忌惮地灌到身体的各个角落,不大一会儿,身体又迅速变冷,我哆嗦着将自己抱的更紧,又有什么用呢?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真像一只刚拔完毛的死鸡,一层一层地起来,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可见,它们都高高地耸立在鸡皮疙瘩的顶端,像示威一样。
等吧。
等吧。
约莫半小时后,雨停了,但桃林的路面却更加难走。我一步三拐地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走完了那段不到一公里的路。
在见到小木屋的那一瞬间,我“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是我生命里第一次吐血。
是黑紫色的血。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已经有了一种心理——最怕的是血,最不怕的也是血。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自嘲似的想起一句顺口溜:
“别看你今日蹦的欢,小心秋后拉清单;别说你高楼别墅刺青天,有朝一日绳捆索绑少人管!”
奶奶的,我又不是贪官,干吗这样折磨我呢?
我到了小木屋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没人。
很吃力地推开,进去后冰火冷灶的,纺车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他们一定是离开这里好几天了。还好,屋子里有柴火,我在桌子底下找到了半盒火柴,吃力地将桃木放到地中间的铜火盆上点燃,顿时浓烟四起,那股烟,在雨后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哆嗦着将上衣脱下来,小心翼翼地将香烟放在火盆边上,开始接受劈里啪啦的火烤。
我在想,要是有手机,我就给燕子打电话,让她找车来接我。
我在想,要是没人来,我不如在这里找点吃的住一晚上。
我在想,这家主人去哪儿了呢?今天肯定不回来,这些家什肯定要看的吧?怎么能丢下不管呢?那位清秀的女孩子呢?
我在想……
吐了一大口血后,身体太虚了,在胡思乱想中,我竟然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083
穷勿信命,病勿信鬼。
——壮族谚语
野麦子,我的兄弟
你看天晚了
领着我背起行囊
咱们上路吧
你看人家都走光了
你看见前面的烟了么
那可不是工厂的烟囱里的
那是妈妈点燃了灶火
烧开了滚烫的热水
——节选自诗歌《野麦子》
我不知道那天的破房子里到底躺了多久,睁开眼睛时,浑身都是汗,湿淋淋的,头发上粘满了泥土杂草之类的东西……
望了望四周,火已经灭了,世界一片漆黑。
从火盆上摸索着找到一支烟,点着了,吸着吸着我自己却抽泣起来。我到底是怎么了?
没带表,不知道时间,估计着,应该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
烟还没抽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怕是血,专门用火柴将吐在地上的一口黏液照亮,还好,只看到了点血丝,不知道是胃里的,还是肺里的,或者是气管里的,口腔里的……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无声到有声,我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开始宣泄了。
怕什么!
但是此刻,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人!
所有的狗屁朋友都是扯淡的,燕子知道我去桃林了,我要是死了,她恐怕是离我最远的一个人。郭絮轻而易举地在我脸上留下了一道可能这一辈子也抹不掉的痕迹。郭絮的奶奶还在颤悠悠地算计着余聪给她出的主意到底可行不可行。赵大妈估计还在考虑找个哪儿的养老院更合算……
赵建国不知道这个月又拿了多少回扣,据说一盒54块的某消炎药他一个月就能推出去600多盒,每盒从药贩子手中吃4块多钱的回扣,至于医院的奖励,就不知道了,他一个月工资要是低于一万,那绝对是失败!再加上“药鼠”们给他送的红包,他此刻一定在梦里微笑着。
医院门口卖馒头的那个老太太,明天早晨肯定还要激情澎湃地叫喊着她的馒头。
急诊室门口那棵树上有一窝喜鹊,这几天,小喜鹊就要出窝了,它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饭馆那条街道上,踢着石头行走的小男孩一定还会找个什么东西,要么是石头,要么是别人扔了的易拉罐、矿泉水瓶子,他总是玩的那么津津有味。
……
可我呢?
稍微一动,浑身酸痛。
一边抽着烟,一边冒着汗,间或发出响亮的咳嗽声。
我就那样漫无边际地想一会儿,哭一会儿,再抽一会儿。可是,我还活着。我得走出去!这个世界上,不论在什么时候,最能靠得住的是自己!
我扶着火盆,我扶着旁边的一张撒满灰尘的木床,我呲牙咧嘴地站起来了。虚弱的体力却没能支持我站立太久,它们一把将我推倒在木床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压在身下的裤子还没干,夜风一吹,有点寒意,赶紧将烤干的衬衣穿上……我一次次地用打火机在这个破屋子里寻找可以取暖充饥的东西,比如一件破衣服,或者能吃的什么东西。
除了几根干巴巴的桃木,别无所有。
一堆柴火又被我点燃。
胃有点难受,头有点难受……浑身没有好受的地方。望着火盆里腾起的火苗,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群舞动的小人,那不是幻觉,那一刻,我宁愿让黑白无常派来厉鬼和我交谈,和我对话,我是那样地渴望交流。在我眼里,跳动的火苗成了最有人性、最有灵性的生命。
我没死。
但我无法走出去,何况,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刚下完雨,坑坑洼洼的我去哪儿?要是等下去,结果可能就是死路一条。走出去呢?也可能暴尸荒野……
莫非我死定了?
我的不羁在学校和医院里都出了名,学校的就不说了,毕竟时间一长,大家都了解我。医院大不相同了,护士长是个阴奉阳违的老女人,她表面上跟你嘻嘻哈哈一团和气,背地里却动不动就给辅导员打电话,给家长打电话,学生们最怕的就是这个。
要是父母亲知道了,他们的心还能好受?
学校的辅导员知道了,第二天一定是兴师动众地过来了,有的红脸,有的黑脸,没完没了地心理辅导,没完没了地威逼利诱,直到你热泪盈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在保证书上签上你的名字,他们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然后到学校去写报告,去说明某年某月某日,他们做了什么工作,用什么方法劝阻了一个将要自杀的病危学生,尤其值得肯定的是某老师的什么方法在挽救自杀学生心理上有很大突破,某某老师的攻心战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等等,这个我没读过,要是有机会,一定看看这些酒囊饭袋们是怎么互相吹捧的。
火盆上的一轮桃木快要熄灭了,我的心也随着沉重起来!
084
耶稣星期五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那是全世界最绝望的一天,但三天后就是复活节,耶稣复活了!
人们在经历苦难的时候,往往用这个基督教中最经典的例子去鼓励别人,但对我来说,三天是遥远的,我恐怕连三个小时都等不及了。当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浑身的疼痛全方位席卷而来时,想到最多的便是死亡。
太多的如果,其实,没有如果。
该发生的,终究要发生,那有那么多凑巧呢。
烟早就抽完了,我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蒙胧中有手电光穿过桃林,有人来了。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滚下木板,大声呻吟着爬到门口。
来的是三个女人。
金凤、江小川,还有燕子。
她们没有一个人责备我,金凤用大功率的探照灯从我头上照到脚下,再从脚下照到头上,这时候小川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惊叹:
“我的个乖乖我的个神,你他妈就是熊猫,哦不,你就是自己的太上老君了!天呀,看看,连传宗接代的家伙都露出来了,我的个乖乖隆滴冬!”
燕子在旁边哈哈大笑,她已经从病房拿了我的两件衣服,迅速给我披好了衣服。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三个人,始终没说一句话。
金凤急了,她终于怒气冲冲地问了一句:“我靠,我就靠了!医院没规定护士半夜三更地来几十公里外的小树林里找一个垂死的病人,你倒是说句话呀,到这时候,还装个你妈的果丹皮呀?”
我笑了。
这果丹皮和娘西皮是我的口头禅,曾经多少次地,我毫无理由地用在她们身上。在这个时候,能听到这些话,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温暖。听了金凤的回答,我毫无表情地说了三个字:
“几点了?”
金凤哭笑不得:“娘西皮!夜里11点多了!”
她们三个把我架出小树林,路旁停着一辆福康,是小川修飞机的男朋友。
他见了我,慢条斯理地伸着懒腰,问金凤:“哎哟我的姐姐,你们怎么把病人整成这模样了?”
金凤这时已经大汗淋漓,没好气地说了句:“少废话,赶紧去南山宾馆!”
在去宾馆的路上,她们几个似乎忘记我的存在了。其实,宾馆就在医院附近,到了宾馆,也就到了医院。我在车上喝了几口可乐,搞了点饼干后精神多了。也许是睡过头了,
宾馆的服务员早就和小川她们熟悉了,见到带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进来,表情一个个有点莫名其妙。
修飞机的估计早就走了,进了宾馆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
燕子拿着钱包在前台说着什么,大厅里刺眼的灯光让我萎缩的像个稻草人,被金凤和小川架着,我成了皮影戏里的一具皮具。就像一个亡灵一样,她们是轻而易举地举着我,任由她们摆布。
金凤和燕子交代了几句,她们俩把燕子留在外面了。
我被架进了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其实,我心里特别清楚她们要干什么。只是那份感动,我不愿意说出来,何况在那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男人的自尊,或者害羞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宁愿一直装糊涂装下去。
我勉为其难地挣扎了两下后,她们就把我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他妈的!”这是江小川的声音。
“他妈的!”这是金凤的声音。
“他妈的余小聪你还挺白的,以前咋没发现呢?”这是江小川的声音。
“你这果丹皮还挺好玩,耷拉着的长度就像个花生米……对了,小川,修飞机那厮应该比牙签长吧?”
“哈哈哈……”
我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宾馆的洗澡间成了她们俩取笑我的场合。我闭着眼睛,心里在想,我这一辈子,恐怕跟这两位年轻美貌的护士脱离不了干系。
我何德何能!
洗完了,头发也吹干了。
我换好衣服后,人精神了许多。
金凤笑着说:“你这是去了一趟越南边境吧?身上怎么有那么多擦伤的地方,心疼,也鄙视……有你这么折腾自己个儿的吗?脸上这道疤痕,多吃维生素E吧,赶明儿让老曲给你开一点,郭絮这孩子!”
我半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小川给我开了两支葡萄糖口服液,还有一小瓶口服氨基酸。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浑身一下充满了力量,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川不无揶揄地盯着我,又说了一句很震撼的话:
“余小聪,你他妈行啊!让我和金凤给你当了次三陪,这帐过些日子再算,要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还让别人知道了,你小心老娘给你来10支安定,让你一夜度过鬼门关!”说完话,她觉得还不解气,后面又咬牙切齿地加了一个字:
“哼!”
说完话,她俩扬长而去。
燕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我读到了她的无奈和酸楚。
她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老半天,最后说:
“走吧,上楼!”
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正是我要找的人,我这是在做梦吗?
老先生见到我,快步冲过来,表情痛苦地握着我的手:“小余啊,没想到,我真没想到!”
我笑了一下,意思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燕子想要回避,却被老先生挽留:“不妨不妨,你们俩都是热血青年,我也希望,你们的将来都很好,都很好!你叫燕子吧,先坐旁边,我跟小余聊聊就好,聊聊就好……”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嘴里念叨着:“年轻人那,还是白水养人,少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今天下午,她们三个人,可是为你的事情忙了半天,吉人自有天象吧,你又逃过一劫!”
燕子拿过我手里的可乐瓶子,在一旁很迷茫地插话:“一劫?什么一劫?”
“哈哈,小余应该明白,你们昨天,哦不,现在都过零点了,应该是前天,你们前天就不该去见那个刚从精神病医院转来的病人,小余的预感应该是不错的,我从金凤口中打听了你的生日,如果以兄弟爻为用神,用神临月克日生定是大凶,但你小子这斑驳的卦相上却有莫名其妙的‘旺而生’用神,世应皆为父母临日建帮,一派吉利之像。也是上天有眼,后来你去了桃林,你们听过桃木制作的梳子,还有桃核制作的挂缀、项链能辟邪的说法吧?”
燕子恍然大悟:“哦,难怪呢,难怪呢!我们家就有桃木做的梳子,门后面还有一串挂着的桃核……”
老人顿了一下,不无得意地说:“对这件事情,我自己都解释不了,我离开桃林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而小余去桃林却是为了找我,要是我在,他的小命可能就完了……”
说着老人重重叹了口气,继续感慨:
“他能在桃木的屋子中呆上大半天,那是天意!世间再也找不到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椿木能压惊去邪之物,但整个北方就很难见到成片的椿树林,更不可能有椿树做的屋子,他后来又将桃木点燃,对吧,小余?”
我被他这么一问,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点了桃木?”
老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侃侃而谈:“北方多石炭,南方多木炭,蜀多竹炭。炭为辟邪法宝,那天的桃木,兴许救不了你的命,我不信你没点火!”
“这不是《老学庵笔记》里讲竹炭的一段吗?不过,我那天冷啊,下雨天浇个半死,我不点火怎么办?”我满腹狐疑。
“今天,金凤你们三个把我叫来,其实,我都不用说什么了,天也!”老先生半闭着眼睛,不再说什么,他好像闭目养神,又像是等待一个时间的到来。
燕子听的云山雾罩,她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