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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太久肌肉酸痛，脚板生疼。呐，鞋子不是去意大利定制的就是质量不好，只可惜我手太短没够着，所以只能搭在了腹部。”
话音刚落，他立刻迈开大步往前走去，边走边回头，笑得那个风情万种，简直可以让人抖落一地的鸡皮：“真的，我真没病。”
云默：“……”
韩修宇：“……”（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死城6（）
末世之前的上海，作为沿海地区最繁华的都市，在历经一个世纪的发展中，车水马龙不断、酒阑灯炧依旧、繁花似锦如昔。
摩登时代的潮流、精英人才的汇聚、不朽盛世的开辟，一切都从上海这个点向外网状般的延伸，犹如雏凤引吭高歌后的振翅一飞，带动着整个东部经济带的繁荣，向着高大上的档次进发，更加这繁华延续了百年之久，可谓名正言顺的“龙头”。
可现在，这片展现在眼前的焦黑土地，这片惨遭病毒肆虐蹂躏的城市，再也看不见往昔的半分昌盛，甚至可以说曾经是如何得美好，如今就有多么得糟糕！
自云默三人踏入上海地界的那一刻起始，一路行来，除了沉默和压抑，他们竟是再也找不到别的情绪。
时间已至第二日清晨六点十分，昨晚沿着高铁路线徒步六小时、直到零点23分才正式进入了上海最偏远的地界。
之后，为了照顾两个眼皮沉重、还没有过高行军素质的后辈，云默“大发慈悲”地找了间小旅馆入住，然后干脆利落地将人踢进里头，滚入了这个丧尸爆棚的居所。
哪怕是城郊附近的小旅馆，但凡是跟“上海”二字搭上了边的，里头住宿的客房几乎是供不应求，相应的，人类一多就极易衍生丧尸体，而丧尸体的集聚自然而然就会诞生爬行者。
就这巴掌大的一块地皮，照样是三只爬行者的地盘，作为正面对敌的韩修宇和应天扬二人不由地面色发苦，似乎已经能预见上海城内尸行遍野的场景。
待花费了整一个钟头杀干净旅馆内的丧尸和爬行者后，累瘫了的两人一个照面的工夫就背靠背坐倒在血迹斑斑的走廊里。粗粗地喘息了几声就垂下了脑袋昏睡过去，就连三步远处敞开的客房都懒得挪进去，径自大梦而去，哪怕身上的衣物结上一层冰渣都不再理会。
眼见二人勉强合格地完成了剿杀的任务，云默也不再为难他们，遂扯过两床被子盖在了他们的身上，算是给医务部省下了两盒板蓝根的消耗。
粗略地给二人布下一个精神力罩子。再在精神力屏障外丢下一个定了时的闹钟。云默看着闹钟上可爱的卡通图案，再转眼望向楼梯口那只腐烂了面孔的小丧尸。
它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虽然褴褛又血迹斑斑。但不难看出上头绘着的是孩子颇为喜爱的某电击鼠，它的身躯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挂在楼梯口的围栏上，腐肉遍布的面上依稀可见那痛苦的表情。
不过是五六岁的年纪，却葬在了肆虐的病毒里。
记忆突然开始翻转。云默只觉得四周的场景一阵恍惚，再度回到了那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车车厢。
那里。也曾有个孩子，而她，递给了他一盒奶，之后。他为她端来了一碗面……杜穆凯？
在停顿了三秒后，她掩去眸子深处的情绪，复又进入房间拎出了一床雪被。慢慢走去将之盖在小丧尸的身上，随后裹紧了它的残骸揽入怀里。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带着两柄唐刀，侵入了浓黑的夜色。
三人再会首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韩修宇二人算是恢复了常态，而云默更是杀干净了周遭的丧尸，捞了不亚于千枚的晶核。
看着一枚枚通体晶莹的能量核从云默之间流泻而下，韩修宇二人算是明白了，云默这人确实不能以常理揣度，整日整夜不休息大杀四方还能回来指挥他们收拾小旅馆内的晶核，作为拥有“001”编号的异能者，她实在是名副其实，相对的，倒是他们名不副实得很。
应天扬倒是无所谓，韩修宇却因为“002”的编号而压力倍增，在二人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解决好五脏庙问题时，云默早已守在旅馆门口等了他们颇久。
视线瞥过旅馆外某个新建的小冢，翻起的棕色土壤和周边焦黑的部分对比明显，看这样子，估计是一两天内新翻的。但这短时间内，貌似除了他们，还真没别人到过这儿吧……
应天扬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前头的云默。
半晌，他扯开嘴角笑了笑，溢出一丝暖意。
如果曾经的他对云默是又敬又畏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对云默是真正认可到心里了。也就是在这一刻，云默在他心里的形象不再是由金属构建的机械战士，而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强者。
一个坟冢，对于一只丧尸而言，该是多么奢侈的念想，但她，却给予了它们这些。即使这坟冢挖的忒不像样，但至少让他清楚了自己跟随的是一个怎样的强者，而这个强者，值得他为之付出所有的智慧与能力。
可随着三人逐步向上海的城区迈进，除了云默照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外，韩修宇二人的面色可以称得上极为凝重。
“除了一些私人别墅、机场的位置尚有些摄像头存留，因为断电、厮杀、枪战等原因，街道上的摄像头没有一个是能用的。”应天扬蹙着眉头三两下转过了屏幕界面，直接连接起军事卫星，“毕竟都三个月了，中国制造，能顶得上多久？”
韩修宇的身影迅速地从一家废弃的复印店钻了出来，斜跨过一个血迹斑斑的背包，里头装满了厚重的a4纸：“我的弹药已经告罄了，只能拿纸张来应付，但纸张操控起来所要耗费的精力比控制子弹大多了，你最好快些找到警署地段。”
子弹毕竟有着一定的攻击力，只需要稍稍附着上精神力装甲，就足以双倍加成，射穿一只爬行者的脑袋。
可纸张不同，轻飘飘得毫无质量，攻击力也低下，虽然在某些情况下杀伤力巨大，但所消耗的精神力也越多，在他还没有突破三阶的情况下，实在够他喝一壶的了。
“找到了。”应天扬低低地说了句，随后一手托住电脑，一手飞快地操控起来，将地图和路面放大到最清晰最贴近的距离，“我们目前处于‘龙柏’地区，沿着地铁九号线可到虹桥……呐，韩修宇，你梦境的那个地方究竟在哪儿？在这么也找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路线并不复杂，但最好单刀直入，这地方给我的危机感太重了。”应天扬迅速地罗列出可能出现高阶体的区域，可最后发现，根据上海密集的人口和鲜肉资源，随便一个地方都足以养出一只高阶体，“真不知道末世爆发后上海的群众逃出了多少？有没有基地来救援？好是说感染太过严重，高层直接放弃了这里？”
“有，建在江苏的基地直达上海救援了十一批幸存者，之后……就没有后续了。据说是损失了太多兵力。”韩修宇拿出军刀利落地将一沓厚厚的a4纸裁成两半，也好多一倍的运用数量，“说起来这则信息还是从京都来的，也是你亲手给我的，怎么？你忘了？”
“呵，记得这些负面消息干嘛？”应天扬打开无数个街道口开始搜罗起韩修宇梦境中描述的地方，微笑道，“末世已经够凶残了，要是一天到晚都记得这些坏消息，这不是自虐吗？”
密密麻麻的丧尸、隐藏在废弃楼层下的异形、在建筑物表层如壁虎般爬行的二阶体、以及为数不多的……狩猎者！
“城区中心的丧尸太多了，我们只需要往那儿一站，不出三秒就能被围得结结实实。找到了十多个冷藏库的地点，但或多或少都有异形出没。搜到了数量不下五只的狩猎者，浦东区两只、虹桥机场一只、剩下的两只在黄浦区。”
“警署地段比较多，只可惜多设立在人口众多的地方，当然，我们附近也有一个，但是……做好和万把只丧尸战斗的准备，爬行者数量不确定，但肯定在二十只以上。除掉小旅馆内的一只，我还剩下五只的任务量没完成。”
“呐，我们需要找一辆大型的集装箱卡车帮我们开路，但也必须清楚这卡车的发动声会引来不少的丧尸，所以，一旦进去前方区域，我们的后路百分之百会被堵死。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死也得杀进警署地段，为了武器。”
“那么，现在的目标就是找大型集装箱的卡车了。底盘高、车头厚、轮胎不易破，足够不废力气碾压一票丧尸，只要罩在车头的精神力屏障足够厚实，车箱里的汽油充分，想要到达目的地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
“安静！”
云默忽然压低了嗓子低喝了一声，而韩修宇二人立刻闭上嘴，动作迅速地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藏起，控制着呼吸和心跳，全身戒备地进入了对战状态。
只见不远处的拐角口突然冒出一只浑身黝黑的成熟体异形，它扬起脖颈四处轻嗅着空气中细微的鲜肉味道，并循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味道迈开粗壮而矫健的后肢，稳稳地朝着三人躲藏的地点寻来。
真是灵敏的嗅觉！
韩修宇挎包内的纸张微微颤抖，并在精神力的震动下不动声色地蜷缩成了尖端锋利的锥子！（未完待续）
p忙成狗！真的成了狗！晚上饿了闭着眼睛全靠鼻子觅食啊喂！
第十九章 死城7（）
2025年3月10日，上午8点30分，日本，宇都宫，断壁残垣比比皆是，残碎腐尸遍布满地。这是日本独自顽扛八咫鸦的第三月，可血淋淋的事实却告诉他们：日本，已是强弩之末。
“我们……已经没有余力了。”一名半边身子都缠满了绷带、还溢出鲜血的老者粗喘着气凝重地说道，似乎每一个字都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那是恶魔啊……右翼势力造下的孽。热武器不起作用，大和民族的血肉都给它做了养料，像个地缚灵一样吞噬着我们。”
“日本财阀的掌权人死的死逃的逃，大和民族啊，我们还剩下什么？”老者的眼眶早已模糊，他用右手仅剩的半个手掌抚上齐根而断的左臂，却只摸到一手黏腻的血腥，“信，我们……还剩下什么？”
“还斗什么？我们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二十出头的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郑重地屈膝跪在老者的面前，将挺直的脊梁虔诚地往下一压：“爷爷，请不要沮丧！大和民族不会这样落败！我们还有三万名军人，两万名幸存者，三百多个领导人，请……允许我郑重地请求战死沙场！我会为了民族流干最后一滴血！”
他重重地磕下了头，眼眶中也溢出了泪花：“爷爷，我们斋藤家，从来没有过放弃的懦夫！请您……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周严前辈曾经告诉过我，身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与生俱来的职责！即使我和前辈的所处的国度不一样，但我们的职责都是一样的！”
“我斋藤信，身为军部的大佐。没有理由退却，更没有理由不战而败。”斋藤信慢慢直起了脊梁骨，眼神坚定地注视着老者，缓缓说道，“斋藤家的信条是什么，想必爷爷比我记得明白。您曾经说过，我们斋藤家的子孙。首先得成为‘斋藤’。然后才能作为我们自己。”
“每一任的家主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后最有责任感的子弟，爷爷既然当了几十年的家主，一定比任何人都明白‘责任感’是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忘记您的信条！您的原则！您一直以来贯彻的信念！”
“难道八咫鸦的出现。让您连站着死都不敢了吗？”
斋藤信眼角的泪水汹涌而出，在说到“死”字的那一刻，他明显察觉到老者浑浊的眼光中闪过微光，像是黑暗处燃起的火花。亮得剔透。
他知道，按照老者的伤势而言活不过今晚。但他不希望自己从小敬重的长辈就这样带着满腔的窝囊凄凄惨惨地死在破败的宇都宫，而不是以老者一直所盼望的姿态，战死在民族的战场！
还记得儿时在宽敞安静的和室中学习棋艺时，老者笑着对他说过的话：
【信。作为男子汉，作为军人，就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爷爷年纪大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哈哈哈，真想死得痛痛快快呐！】
【爷爷是笨蛋吗？为什么要说死？爷爷不可以这样！】
【信。人总是会死的，从出生到终止，我们唯一的自由，就是选择属于自己死去的方式。】
【听不懂？爷爷在说什么？】
【哈哈，信只要记得，那是爷爷选择的自由就可以了。】
自由……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直到渐渐地长大，顶着“斋藤”这个充满荣耀的姓氏，一步步失去了他慢慢明白的自由。
作为“斋藤”家的继承人，所有的职责都成了束缚他的囚笼，而他也是在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掌权者觉得“死亡”才是唯一的自由。
“呵，信，你真的……长大了。”老者感叹般地伸出残损的手掌，轻轻地罩在了他的头顶，他苍老的脸上弯起了眉眼，似乎笑得很是开心，“信，我明白了……所以，答应爷爷一件事好吗？”
时光在此刻回溯，斋藤信仿佛再次回到了那间和室，老者温和宽厚的大掌轻轻地摸上了他的脑袋，细碎的光华流转在那双深邃而睿智的眼里，温和得犹如富士山上最明澈的溪水。
“答应爷爷，好好活下去。也答应爷爷，在爷爷战死之后……带着忠于你的士兵，去华夏。”老者浑浊的泪珠落下，低低地叹息道，“你也知道了吧，右翼是条敢做不敢当的狗，剩下的，都是些见风使舵的权势者。爷爷死后，他们大概会对你下手，所以……”
“爷爷！”斋藤信惊得睁大了眼，无措地说道，“去华夏？这个时候去？这是……叛国！”
“无所谓叛不叛国……信，这是末世，爷爷只求你活着。”老者微笑起来，气息平和而安详，“放下你背负的一切，重新开始吧！日本，已经从内芯开始腐烂，也正好迎接新生。有时候，离开不是背叛。信，你迟早会明白。”
“爷爷……”
“这一辈子，我活得很累啊……”老者将手掌盖上了眼睛，随后放松了身体，慢慢躺在了沾着血迹的地板上，“千鹤子，我好像看见你了。还是喜欢你做的三文鱼……都说了不要放芥末，千鹤子，我讨厌芥末，一吃就想哭……千鹤子，千鹤子，千鹤子……”
“千鹤子，你说，死了的人……会相遇吗？”
泪水汹涌而下，斋藤信道别之后，便沿着被炮火轰得几乎稀烂的长廊狂奔，带着硝烟的风吹干了他俩颊滑落的泪痕，他仰头看了眼日本高天上挥不开的阴霾，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惨笑。
越是紧要关头，高层反而倾轧得越是厉害，有多少年轻有为的军人因为站错了队、不愿受老一辈的控制而被推进了八咫鸦的兽口；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孩因为失去庇护而被送上了当权者的床；有多少孩子和老人因为没有粮食而死于饥饿；有多少人……是真正地想要复兴日本，而不是想着在死前发泄得歇斯底里！
日本啊……我所为之付出性命而拯救的你们，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付出么？
我们斋藤家，每一世、每一代、每一辈都恪守着本分，又为什么还不愿放过我们？还不愿就此收手！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斋藤家付出了多少直系的血肉。却还换不来你们的清醒！原以为右翼势力的背叛会让你么长点心，没想到在战役接连溃败之后，你们就绝望地将心底的恐惧发泄向平民！
【答应爷爷，在爷爷战死后……带着忠于你的士兵，去华夏！】
去华夏？作为一个叛国的人？而华夏，就能真正地接纳他？
斋藤信怔怔地呆立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回神。
另一端。“荣光”基地。军事部，最高会议室内，由于位于海南岛的“海神”基地突然连夜派遣专机前往“荣光”。还带来了声名远播的鲁革生老将军，一时间“荣光”高层震动非常，赶紧派出一大批有军衔的士兵前往迎接，以表敬意。
只可惜。老将军似乎并不领情。
“别唧唧歪歪的，老头子今天没空听你们闲扯。”鲁革生一来“荣光”。当即反客为主，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主位，气势甚重，“老头子今天来只是想见一见你们基地的异能者。云默，对，就是这个名字！带上来吧。我要问她些话。”
云、云默……还、还带上来……还、还问话？
众人抽了抽嘴角，当即识相地缩头缩脑袋站在原地。默默地掏了掏耳朵，缄口不言。
开玩笑！云默，他们惹不起啊喂！
那小姑奶奶别看着人冷，脾气可比肖琛好不了多少，拿刀子端了你头都面无表情，他们每次见到她总会下意识地摸摸脖子，但凡摸到那一块肉还在的人，指不定有多欢喜。
“怎么了？觉得老头子快进棺材了喊不动你们是吧？”他们倒是忘了，这鲁革生老将军的脾气也不怎么样，“让你们去叫人，你们还呆在原地干嘛？当靶子给老头子崩么？”
“不，不是的，老将军，只是……”
“只是，您要找的人暂时不在基地。”门口突然走入一位披着军大衣的男子，他不紧不慢地由外而内走入，与老将军有礼地打过一声招呼后，便拉过一把椅子缓缓落座到老将军的对面，“老将军，云默她刚去上海做任务不久，估计短时间内，您是见不到她的。”
鲁革生微微眯起了眼，沉声道：“你是谁？老头子可没见过你？能代表这个基地说话？”
“呵。”军部的大校轻笑了声，依旧是不缓不急的语气说道，“敝人姓何，名踏竹，扬州人士，生于书香世家，目前军衔为大校，担任‘荣光’基地的执行者。”
“扬州何家？”鲁革生回忆似地闪神了会儿，半晌之后，面色和缓了很多，“原来是何家的人……老头子当年吃了败仗，一路带伤逃到了扬州，那还是个大雪天啊，我记得快死的时候，有位夫人收留了我，把我藏在热炕里，才免过了我被冻死的命。”
“后来听说，她是扬州何家长孙的乳母……”鲁革生看向何大校的眼神微微温润了些，道，“这么说来，老头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