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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风清怔怔地看着她:“我要如何,你一定都答应吗?”他眼中有迷茫之色,却透着强烈的希望。
慕容执也是一怔:“那要看你要如何。”她有怜惜之意,是因为他的事毕竟是因她而起,但若有过分之求,她自然不会答应。
“我知道你离开了柳折眉,是不是?”何风清眼睛闪着光,“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我会对你很好的,真的。你相信我。”他看着慕容执,眼里热切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慕容执震惊,她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当然知道。”何风清站了起来,“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柳折眉对不起你,你是不是应该证明给他看,证明你离开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会对你很好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会对我很好。”慕容执摇头,轻轻地道,“但是,我并不爱你,我不会对你好,时日一久,你会怨我的。”她眼神明定,“不要太天真了,好不好?”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爱我。”何风清苦笑,“你一辈子只爱柳折眉一个人,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但是,如果我有期待,才会有怨恨,我明知道你不会爱我,我只希望你可以给我爱你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怨你,我只会感激你。”他说着,眼里都有了泪光,“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遇上了你,我认了。”
慕容执不答,心里一片混乱,他是认真的,这反而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是轻薄浪子,她大可下令把他逐了出去,但他是认真的,他是真心实意要娶她的!她绝不是笨蛋,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她这一生还要嫁人,除了何风清,她再不能嫁给第二个人,再没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爱着另一个男人。看这眼前这一个男人狂热的眼神,她忆起另一双温和但是无情的眼睛,为什么同是眼睛,竟能差这么多热度?她讥讽地笑了笑,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叛逆的快意,他不珍惜,自有别人会珍惜啊!他不能爱她,那么,让别人爱她一辈子,是不是,她会快乐一些?她想证明给他看,她并不是没有人要的!说到底,也只是在和谁赌气而已,她在心里自嘲自讽,脸上却淡淡一笑:“好,我嫁给你。”
何风清反而怔住了,像自己在梦中:“你——你说什么?”
“我嫁给你。”慕容执轻轻拂了拂袖子,意态优雅,丝毫没有面对柳折眉时的焦虑担忧,像在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你明天早一些来迎娶。免得我回去想想,又变了主意。”她转身而去,连发丝都没有颤动一下。
何风清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柳折眉人在屋脊上,他真力翻滚,但耳力尤在,一字一句都听入耳中,心中却不知是惊是喜,一个人怔在了那里——她还是爱他的,她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可惜,他却不能给她信心,以至于,她虽然爱他,对他却死了心,她决定嫁给何风清!她决定嫁给何风清!他死死地咬牙,自己真的,真的有这样的肚量,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他确是气力全休生机渺茫,如何能够爱她?他凭什么给她幸福?明天?明天?她决定明天嫁给另一个男人,而他,却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爱一个人,需要勇气,也需要傻气;他没有明知必死而爱她的勇气,他也没有那样冲动的傻气,也许——是他太理智太冷静,太会伤自己的心。否则,为什么,明明拥有了一切,却可以自己把自己弄到这样一个地步?
明天?他要怎么样?妻子嫁人了,做丈夫的,应该如何?
※※※※※※※※※
明天——嫁给何风清,彻底死了心,一切从头开始,可以吗?夜间,慕容执望着月,怔怔地看着那悬空的圆月,痴痴地询问。
此问无解,只有眼神凄然如水,如水凄然。
※※※※※※※※
一夜无声,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倒是慕容世家沸沸扬扬的,一夜未眠,锦缎绫罗络绎不绝,连夜从京城最好的店铺源源不绝地送人慕容世家。
大红的喜筵,大红的灯笼,大红的锦缎,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声音、颜色。丫环们的笑声脚步声不绝于耳,香风阵阵,佩环叮当,似乎比慕容执第一次当新娘之时还要热闹。
慕容执在房里任凭喜娘给她上妆。她本不是个美丽的女子,但描红点朱之后倒也显得柳眉凤目,端庄素雅。穿上风冠霞帔,牵着红缎子,她被喜娘引着缓步从房里出来,意思意思上了花轿,被从她的房间抬到慕容世家的前殿,然后下轿。她头戴喜帕,看不见事物,一步一步迈出去,心情从答应下嫁时的异样激动与叛逆,到这时渐渐开始后悔。她背叛了柳折眉!她是个天性淡泊而知命的女人,并不是喜爱胡闹的人啊!而她却安排了这样一件荒唐不堪的婚事,说到底她还是想试一试,他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在意她?他是不是会因为她而生气?而愤怒?可是没有,他甚至没有来,没有来指责他的妻子这样败坏名节,这样不知羞耻!她这么做的结果只会让她连最后一点尊严也丧失殆尽,让她后悔——为什么——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尝试证明,他其实对她——也有情?
又一次的绝望。慕容执一步一步走向何风清,她嘴角带笑,他也许——正和忘界在一起,根本忘了,今世还有她这个妻子——她对他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吧?一个俗世里的女人——
“一拜天地——”一声高呼把她惊了一跳,她只有满心满意的自伤自嘲,哪里有新嫁娘的喜悦之意?
何风清握起了她的手,慕容执手指一动,几乎要收回手,但终于强自忍住,没有摔开手去。她自己做的决定,自己的任性,是要自己负责的,她已不是孩子了。何风清拉着她,面对着大殿门口,缓缓拜了下去。
“且慢——”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蓦然回头。只见殿门洞开,天色明亮,门口站着一人。
一个青衣人。
慕容执骤然抬头,盖头的红巾一阵激荡,让她一下子看见了来者是谁!
是柳折眉!
何风清虽然吃惊,但他心下早就有备在先,要娶慕容执,迟早要面对柳折眉,是以他反而并不慌张:“折眉,她已答应嫁给我了,她会做我的妻子,我会善待她的。”没有听柳折眉说什么,何风清拦在慕容执面前,先开了口。
柳折眉衣冠整齐,脸色微微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听何风清说完,他笑了笑,并不理他,只是凝视着慕容执,良久良久,才低低地问:“执,你真的可以——就这样嫁给他么?你是爱我的,不是么?”
慕容执闭着眼睛,她不敢睁眼,因为一睁眼泪就会滑落下来:“那又怎么样?反正,你从来就不在乎——”幸好盖头盖住了她的眼睛,没有人看见她眼睫之间滚来滚去的眼泪。
“我如果——如果我现在在乎,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嫁?”柳折眉神色之间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凄凉之意,他从前不是不在乎,只是以为,他还可以放手。
“不可以。”慕容执身子一颤,“你现在在乎有什么用?我既不是蜜蜂,也不是蝴蝶,不是哪里花开,就可以飞去哪里的。”她轻轻摇头,“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不会因为你现在一时的后悔,一时的在乎而以为你会为我改变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那么天真。我答应了要嫁给他,难道,因为你来了,我就可以不嫁?你当我是什么?一个疯子?”
柳折眉眼里掠过一层深沉的痛苦,他让她完全绝了期待之心,她根本不敢想象他会爱她,她对他毫无信心。可是——他却无法就这样算了,他并没有那种神佛般的绝情,他明知就算她答应了不嫁给何风清,他也无法给她幸福,可是,他却不能就这样算了,真的——不能啊!
她如果嫁给何风清,他会发疯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她爱到如此绝望如此不顾一切的地步,但是要他在这里祝福他们,然后离去,还不如让他死在这里,死在她面前!
在那样的痛苦和绝望之中,曾经以为可以放手可以看别人给她幸福,但那时她是充满信心地在爱着他的,他依赖着她的爱,如今她已经不敢再对他付出些什么了,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他可以依靠什么?一身要他的命的武功么?他在濒死之际,已不能再失去他惟一仅有的了,他不可以让她嫁给何风清,不可以不可以!绝不可以!他承认他从前太天真,一个人的情感,如何能够去计划安排?去自以为可以给予什么幸福?
“执,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柳折眉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无论你怎么想,无论别人怎么想,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这样离开。我知道你要嫁给何风清是对的,但我绝不允许。”他的目光充满惨淡之意,直视着何风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绝不允许,你懂么?”
柳折眉一向温文尔雅,几时说过这样决绝的话来?这几句话一说,原本议论纷纷的喜堂上登时静了下来,大家看着他,都有着不祥的预感。
何风清原本早已想过了几百遍,如果见到了柳折眉,要怎么请求他的谅解,如何让他放过慕容执,但那时他所想象的柳折眉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看着柳折眉介于绝望与死亡之间的眼神,那一双不知为何出奇发亮的眼睛,像——有一种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燃烧着,燃烧着他的生命,也燃烧着他的爱。这让何风清莫名地有些害怕:“折眉,你——你不是不爱她的么?让她嫁给我,我会爱她——”
柳折眉脸色变得非常苍白,他像是很用力地咬了一下唇,鲜血沿着受伤的唇线缓缓渗出,把他的唇染成了血色。
非常魔魅。
柳折眉现在看起来不像一个佛,倒像一个魔。
“我绝不允许,你没有听见么?”柳折眉一句话堵住了何风清的嘴,语调冷冷的,脸色苍白如雪。
何风清一阵错愕,忘了接下去想说的话。
只见柳折眉向慕容执走去,伸手向她:“和我走,我们回家。”
慕容执任他拉住了自己,虽然闭着眼,但早已泪流满面,他如果——可以早一点这样待她,她就是在无益谷死了也今生无憾,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要迟到如今?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折眉,我不能和你走。”慕容执摇头,“我——我今日——”她语音哽咽,竟是说不下去。
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接着头上一轻,那手很温柔地拿下了她的凤冠,眼前一亮,有人揭开了她的喜帕。“不要哭。”有人很温柔地说。
慕容执睁开眼睛,眼泪就不可抑制地滑落下来,眼前的人是柳折眉。他正在微笑:“不要哭,你看,第一次,是我揭开你的喜帕,第二次,也是我揭开你的喜帕,你是我的妻子。哪里还有妻子可以随便嫁给另一个男人的?”他以衣袖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折眉——”慕容执叹了一口气,“折眉,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今天你来,我很高兴,但是我答应了嫁给何风清,我不能食言。”
“我——我——”柳折眉轻轻吐出一口气,“爱你。”
慕容执拉着他的衣袖,终于轻轻松开了手:“你骗我。”她轻轻摇头,语气笃定,“你骗我,我不相信。”
“傻瓜——”柳折眉摇头,“我不会骗你的。”他只会骗他自己而已。
“我不要听,”慕容执退了一步,“我今天要嫁给何公子,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会相信的。你只爱你的佛经,我知道的。”她的脸色是惨白的。
佛经?柳折眉深深吐出一口气,那已不知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了?为什么?她不愿相信他?因为——他实在太差劲,他实在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好丈夫,如何能去责怪她不愿相信他呢?他笑的带了三分凄然:“你不相信?”
慕容执闭上眼睛:“我不相信。”
“那么,就算我欺骗你好了。”柳折眉笑笑,一字一句地道,“我再说一次,我知道你要嫁给何风清是对的,但是,我绝不允许。”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现在,你还是要嫁给他么?”
“我说过了我不能食言,你爱我也好,不爱也好,那又如何?你可以爱我的时候,你爱佛经;如今你说爱我又怎么样?我还是要嫁给他,我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慕容执也一字一句地道,声音里毫无感情。
“真的?”柳折眉的声音毫无生气,飘忽而茫然,“真的?”
“真的。”慕容执咬了咬牙,“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位子。”
“就算你真的不后悔,但是我不甘心啊——”柳折眉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不会允许的,绝不允许,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为什么——你们竟然不相信——我是在——威胁?”他的声音轻而清晰,目光向殿内众人一个一个望过去,那目光冷若寒冰,又凄厉如鬼,看得众人一阵心寒,不知道他想要如何?
何风清惊疑不定,伸手把慕容执护在身后。
慕容决也微微皱起了眉:柳折眉,他要干什么?
就在大家惊疑不定的时候,柳折眉冷冷一笑,向前踏了一步。众人明明看见他只是向前踏了一步而已,但眼前一花,柳折眉这一步竟像是踏出了十步八步那么远,一晃眼就到了慕容执面前,掠起千百个幻影,化成一道弧线,伸手往慕容执腰间抓去,无声无息。
何风清并非等闲之辈,这时,他一手向柳折眉的手臂抓去。
慕容决也是一代英杰,他及时劈出一掌。
慕容烷更是老而弥辣,武功了得,他纵身而起,一把向柳折眉背上抓去,同时大喝一声:“留下人来!”
但没有人拦得住柳折眉这一抓。
这一抓是充满绝望的一抓,是身在悬崖伸手去抓救命稻草般绝望同时又带着希望的一抓,这一抓,充满着凄厉,惨淡,痛苦,与那刻入了骨子里的,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挣扎!
风掠过,三人的攻势一起落了空,身形交错在刚才慕容执所站的红毯之上,而殿中一阵惊哗,三人一回头,正看见柳折眉挟持着慕容执,掠上外殿的墙头,闪身出去了。
※※※※※※※※※※※※※※※
回家。
柳折眉一离开,走出慕容世家没有多远,却看见在远远的官道的另一头起了尘烟!以柳折眉的江湖经验,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一队马队的马蹄扬起的尘烟。哪里来的马队?
柳折眉心下暗惊,这一路直去,除了慕容世家之外别无他人,这么声势浩大的马队向此而来除了要找慕容世家的麻烦之外,不可能有其他意思。
慕容执脸上变色。
柳折眉脸色出奇的苍白,如果他还能够动手——
“执”他缓缓放开慕容执,“你回去告诉他们有敌来犯,你的轻功不弱,可以抢在他们前面。”
她此时此刻丝毫没有想起他强行把她掳走的蛮横,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回来的。”她转身欲去,顿了一顿,她背对着他,“你——你呢?”
“我——”柳折眉轻吁了一口气,“我在这里拦他们一阵。”
“那好,我先走了。”慕容执红衣一振,往回奔去。她丝毫没有怀疑柳折眉可能会出事,柳折眉的武功高强天下皆知,对付区区马队至少可以自保,她丝毫不怀疑。
她去了。
柳折眉暗暗咬牙,提一口气,勉强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还有出手之力。他昨夜强迫自己休息了一夜,今日才有气力支撑到现在,现下再要阻拦这一队马队,那真是太苟求了。他的真力经他刚才那番折腾,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他的体力因为久未进食也极其薄弱,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何到现在还不死,老天还是让他把她夺了回来,这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恩典了,如今——如今——却要让他死在这里么?他真的不甘心啊!轻轻吁出一口气,柳折眉抬头望了望天,轻轻负手,缓缓站在了官道的中间。
远处奔马长嘶,马上有人,远远地大喝:“什么人挡路?”
柳折眉轻轻拂了拂衣上的尘土,只当作没有听见。
远处的马队顷刻之间便奔到眼前,当头的大汉见柳折眉这样的神气,怒从心头起:“大爷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纵马疾驰而来,“刷”地一声,一马鞭对着柳折眉当头抽了下来。
※※※※※※※※※※
慕容山庄内正自鸡飞狗跳,堂堂慕容世家的小姐,竟然在慕容家众多高手面前被人掳了去,而慕容世家竟没有一个人可以把人拦下来的,这简直是慕容世家近百年来的第一个奇耻大辱,况且,慕容执又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是应该认新姑爷作数,还是认旧姑爷作数?也不知道要不要派出大队人马去追?忙乱间反而把何风清晾在了一边,没有人理他。
“爷爷,”慕容决低声问道,“怎么办?”
慕容烷似喜似怒:“嘿嘿,没想到,这小子还不是没良心到极点,还知道执儿的好处,执儿虽然不见得美貌,但体贴温柔,实是男人求也求不到的好妻子,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要到闹到这等田地才知道他自己的不是。嘿嘿,他这回苦头要吃大了。”他摇了摇头,“如果,他是真的悔过,执儿若仍是爱他,或者——”他想了想,叹了口气,仍是摇头,“不过慕容世家又岂能失信于人?”他看着何风清,“这些小儿女在想些什么,我老了,真的弄不明白,不明白。”
慕容决也摇了摇头:“一切看她的心意了。”
他们慕容世家溺爱家中血亲、护短是出了名的,在慕容决心中,谁是妹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执喜欢。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大门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青衣小婢急急冲了进来,她本来手里托着酒杯酒瓶,这时疾跑,冲入殿中之后,手里的酒杯酒瓶乒乒乓乓摔了一地,酒水四溅。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慕容烷皱眉。
青衣小婢顾不上地上的酒水:“小姐——小姐——回来了——”
“什么?”慕容烷非但不高兴,反而暗暗生气,暗骂柳折眉这臭小子混账没用,老婆抢到了手,竟然还这样轻易地放她回来?也不知道执儿回心转意了没有?他正在生气,只见慕容执一身红衣,长裙飘飘,竟是越墙而来,不禁一怔。慕容执素来不擅武功,若非必要,是从来不施展拳脚的,出了什么事?
“爷爷,”慕容执远远便叫道,“外面来了大批马队,像是冲着慕容山庄来的,你叫家里的人小心防备了——”她提气而呼,声音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