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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望可以把晚上对宁浩做的事情当成是没有发生过,因为这对他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从今往后宁浩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宁辛颐母女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被剥离了的人而已。
但对宁浩而言,这却是灭顶之灾,在回到家里后,他先被与老婆分开来。
一大群七大姑八大姨的围着富家女劝,说她怎么这么傻。
哪怕他当初是真心喜欢你,但也不能撒谎啊,就算他直言老家还有个老婆,大不了给钱离了就是,但这种又不和老家的老婆离婚,又把你娶了,在谎言里活了这么多年,你想想就不觉得害怕啊?
他图的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连卖女儿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万一哪天我们家落魄了,是不是会卖你呢?
总而言之,就是宁浩这人怎样怎样,怎么难听怎么来。
到后来,这个可怜又无知的女人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真的被骗了好多年!
老太太这时候也在书房噼里啪啦的痛骂大儿子,“你明知道这事,为什么瞒着不说?”
大儿子也很委屈,“我这也是才知道不久啊!您孙儿喜欢那个叫宁辛颐的女孩子,我这也不也是没办法吗?”
“荒唐!”老太太几乎被气得又是一口气缓不过去,“你们知道自己最近的样子像什么吗?你们像一群狼,想把自己老父亲给啃了!他身子本来不会败得这么快,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忘了他的病情传来时,你们当时那一瞬间的表情是在笑吗?天杀的!”
老太太本不想再提,老伴儿虽然将这事告诉了她,但却叫他别拿出去指责他们了,子不教父子过,错也错在他自己身上。
反正他死后,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太太现在却是没能忍住,将依然在医院里,刚再一次脱离危险期不久的老先生的话说了出来。
众人尽皆默然,以这个家庭在当地的地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当面指责他们。
正因为无人指责错误,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直到今天被卫天望拦住狠狠教训了一顿。
仔细回忆一番,这个家庭的人便发现,最先掀起抢夺家产浪潮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宁浩。
他虽然并未特别明显的表现出来,但却总是藏在暗处,用力去讨好生病的老父亲。
老父亲被他第一次说得动心,改了遗嘱。
其他人才会猛的醒转过来,有样学样。
到头来,就变成明明所有人都在陪着老父亲,嘴里说着关心的话,但心里想的却都是钱了。
不过如今被卫天望这么一点,这一家人就清醒了过来,之前的确太傻了。
一家人吃过夜宵后,老太太又是要去医院,这一次还是一大群人陪同,但宁浩却毫无疑问被排斥出了圈子外,甚至连原本最盲目的富家女,也是不搭理他了。
这女人总算是清醒了,虽然心头依旧万分不甘,甚至极度伤心失落,但她知道,别人都是说的真心话,也是为了自己好,以后,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
宁浩被一个人扔在宅子里,落魄,狼狈,甚至连扫地的佣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充满着鄙视。
他气得浑身发抖,但却无可奈何,这个家庭再也没有他的一丝位置。
无论最后分家产到底怎样,宁浩也知道,与自己不会再有一分钱关系。
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了这个富豪之家,心中后悔难以言喻,如果不回黄江,如果不是因为宁辛颐这事,他不会这样。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先随便选了个酒店住进去,打算第二天就离开这里。
虽然被赶出来了,但这些年他偷藏的私房钱却也不少,保他下半辈子无忧是没什么问题的。
刚在前台办完入住程序,走进酒店后方广场,宁浩扭头一看,突觉眼前一亮,那边的不正是卫天望的车么?
这人还没走呐?
宁浩怒冲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被你害成这样,和你没完!
他并没有冲动的冲上前去打砸卫天望的车,那纯粹是找死,他只是不动神色的又走出酒店,打电话找了相熟的修车店的人来。
宁浩扔出去二十万,就一个要求,让他们想办法让这车轮子表面瞧不出任何迹象,但在快速驾驶中又会变得容易爆胎。
赶来的修车店小哥起初听到这么恶毒的要求,也是有些犹豫,但在二十万的诱惑之下,倒是一咬牙干了,反正就算爆胎也未必会死人的嘛。
当然他们做这事并非一帆风顺,两人鬼鬼祟祟在这边弄轮胎正弄得差不多时,酒店保安发现了。
修车小哥跑得飞快,宁浩就奔出去两步,被逮住了。
他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酒店保安一通揍。
当然后来酒店保安停手后,他借着自己那家人女婿的身份,倒是让这些酒店保安赔礼道歉了,只说自己是在与朋友开个玩笑。
酒店保安们的道歉是诚恳,但宁浩鼻青脸肿的样子也很惨,他也没敢与这些人久做纠缠,生怕被眼尖的人瞧出轮胎上的异样来。
总之,虽然被揍了一通有点冤枉,但连夜赶往火车站的宁浩却春风得意,脑子里好似幻想着明天卫天望车祸丧命的画面。
叫你坏我好事,大老板了不起么?身手厉害了不起么?死了之后,你还能这么拽么?
不过他也知道害死卫天望这事非同小可,更何况自己还被发现了,如果卫天望真给摔死了,迟早也会查到自己头上来。
算了,反正也就这样了,拿着剩下的几百万,找个小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吧,所以他也不住酒店了,溜得飞快。
对于下面发生的事情,正在闭目修炼的卫天望并不知情,酒店保安没见着车子上有划痕,也就没与他汇报。
宁浩以为害卫天望爆胎就能要了他的命,却不知道哪怕是与大卡车当面相撞,卫天望也会安然无恙,这最多能稍微恶心恶心他罢了。
买上满满一包行囊,踏上直奔大雪山的征程。
前往大雪山的道路非常崎岖,行到后来,直接出了本市范围,进了五蜀省的地界之后,地形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丘陵山区,更是一路盘山而上,道路七拐八弯,路面乱石堆叠。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更何况这五蜀省的巴地市。
这里有世界闻名的风景名胜九寨山,也有终年积雪不化的二仙山。
传言中,能登上二仙山山顶的人,可以遥望到仙人楼阁,所以这两座并排而列的大雪山便被起名为二仙山,这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两座山到底有多么难爬。
迄今为止,也尚未有登山队征服过二仙山中任何一座主峰的山巅,顶多能上到海拔六千就到顶了,再往上,海拔接近七千五的主峰山顶,全是陡峭雪壁,根本没有上去的路。
越是接近二仙山,这山区公路就越车都开得极慢,但卫天望艺高人胆大,只要是直道也没有刻意的控制速度。,临近弯道时才会减速。
终于,行到一个下坡路时出了状况,正在他开始减速时,一块尖锐的石头刚好顶到被宁浩动了手脚的地方,车胎猛的爆炸,然后车身失控一甩,直接飞出了悬崖!
第715章 两个神仙老头()
卫天望的动作已经很快,当车辆刚刚失控时,他便已经打开车门飞身到了车顶,正打算飞身跃回路上,这车,却是保不住了。
突然,他眼角余光下意识看了眼爆胎的地方,眉头微皱,觉得有点不对劲。
稍微想了想,他便放弃立时跃回去的打算,反而选择暂时跟着车子往下落去,落了十来米,卫天望瞅着个合适的机会,跃到山壁上,然后继续往下落去。
车子倒是一直往下掉去,眨眼后与山壁相撞,滚动着往下继续落去,碰撞声接连响起。
也就是二三十秒的时间,轰然炸响,这是好好一辆奔驰商务,彻彻底底拍到下面地面处传来的声音。
卫天望扭头往下望去,也只看到一大片被车子压倒了的崖壁植物,倒是看不见车子了。
方才他的惊鸿一瞥,发现爆胎的轮子有些异常,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暗算了。
虽然猜到可能是宁浩干的,但他还是想下去瞧个明白,这崖壁看似艰险犹若天堑,但对他而言却与平常路无异,一上一下也废不了多少时间,但莫名其妙被人阴了,却是不允许。
下到低下,这车果然摔得七零八落,碎得比手机从五楼掉下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没自燃爆炸,也算运气不错了。
卫天望仔细检查了爆胎的前轮,果然不出所料,他发现一些人工切割的痕迹,手法很专业,如果不是自己眼睛尖,那一下根本就瞧不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宁浩这人,他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他,宁辛颐母女心伤心碎,自己却又帮宁辛颐报了仇,毁掉了他的生活,他反过来却又在车上动手脚,试图暗算自己。
这事从头到尾,会走到这一步,看似偶然,其实必然。
卫天望坐在车旁,目光呆滞,他在考虑到底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宁浩必然已经逃到外地去了,他知道自己身份,不可能还有胆子留在那里等死。
但其实想把他揪出来并不难,在这个国家内,很少有普通人能从国安局的视线里逃脱,宁浩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但将他抓出来有意义吗?
我能宰了他吗?
不能,因为他哪怕再多错误,毕竟也是宁辛颐的父亲,更何况他本也罪不至死。戳车胎这种事对普通人而言,是要命,但对卫天望而言,和将他的自行车胎放气也没太大区别,不痛不痒。
那么,能将他打伤,或者打到残废吗?
其实也不能。
还是因为他与宁辛颐的关系,无论他这人性子怎样,宁辛颐的母亲对他依然有感情,也许随着时间飞推移,会慢慢淡化,但却不是现在,宁辛颐也不希望自己真将这人打死打残。
最好的结果,竟然就是现在这样。
他以为他做了多么大的错事,往后必然会彻彻底底的躲藏起来,永生永世不再与宁辛颐母女见面。
他就仿佛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以后独自活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这对宁辛颐母女而言是个解脱,对卫天望而言,他也不再需要去承担伤害这人所带来的压力。
以前的卫天望睚眦必报,是因为他要杜绝每一个敌人在未来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可能,但现在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宁浩哪怕捅破天,也不能把他卫天望怎样,所以,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小友,你的车摔了,怎么看起来心情倒是很释然啊,就不心痛吗?”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卫天望长身而起,扭头看去,“谁!”
他不禁大吃一惊,以自己如今的警觉性,竟有人可以无声无息靠近到五十米内,这不得不叫他分外警觉。
这一看去,竟是两个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的老头儿联袂前来,一人身着白袍,一人身着青袍。
这两老头一看就年事已高,但偏偏两人在这怪石嶙峋的路面却如履平地,行走如飞。
看起来两人步子迈得不大,但速度却丝毫不慢,眨眼间就要到近前来。
卫天望试着去感受两人的修为,惊讶的发现竟只能查出个大概,不过他还是放下心头大石。
这两人虽然透着股诡异,但真气强度却是不高,比之周唐两家的族老也是要差上一线,比他本人倒是不相上下。
不过这只能从真气浑厚程度来说,如果说是精纯度,卫天望有俾睨天下的资格。
他们与周唐两家族老相比,似乎真气修为不及,但养生的本事却是更高。
他们年龄绝对比他曾见过唐家三叔祖大,但不同于三叔祖给人垂垂老矣的印象,这两人看起来精神矍铄,浑身肌肉健壮,谈吐响亮,胸中有气。
他们走的仿佛是武道的另一条道路,重养生而轻杀伐。
所以才让他们以高龄却不显老态,但真气却又不算浑厚,不能给人以压迫感。
不过卫天望行事素来小心,虽然不怕他两人,但在他们飞速接近时,他依然备了七分真气在手上,随时准备出手。
“这位小友戾气好重,不要惊慌。我们两个老头子虽然练过武,但却极少与人动手,上次出手,都是七十年前杀鬼子时啦。老头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王侯,这位是在下多年好友蒋相。我们两人在这山中隐居多年,方才听到这边的巨大声响,就过来看一看,以为是又出车祸了,想看看有什么人需要帮忙的。”青袍老头王侯说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卫天望。
白袍老头蒋相也捋着胡须,在一旁说道,“不过见小友竟是同道中人,年纪轻轻就一身修为惊人,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事了。相逢就是缘,我们两人偏居一隅已经有些年头,极少见到外人,不知小友可否有兴趣到寒舍一座,品一品这灵山隐地里产的香茶呢?”
卫天望戒备的看向两人,他本不愿多生事端,但总觉得这两人给他种与平常武者不太一样的气息,倒也不是修道那么玄乎,只是他们代表着习武的另一条路,与林唐周三大世家的风格不一样。
多与他们接触接触,倒是也能长长见识,或许还能从这两个老得不像话的老头子嘴里,得知些母亲口中的“那些人”的消息。
七十年前杀鬼子,这话给说的,想也知道他们不会是以小孩子的身份去杀鬼子。
七十年前他们至少就二三十岁了,那现在都快一百岁了!还有这身板,他们练的功夫虽然比九阴真经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但光凭养生这一项,已经足以笑傲其他武道世家了。
“那行,打搅两位前辈了,”卫天望拱手道。
三人一路行去,俩老头步伐不慢,但卫天望却更快,不费吹灰之力就牢牢跟在两人身旁。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两名老者似乎真是许久没见过外人,格外健谈。
卫天望压根就没介绍过自己的来历,反倒是听两人将他们的故事说得通透。
这两名老者的年龄与卫天望想象中差不多,果然已是近百岁高龄。
他们原本只是山中普通猎户,不过在最混乱的那八年里,被高人收为弟子,传了些本事给他们,大体就是他们练的功夫,叫他们上阵杀敌。
两老头的名字都是他们的师傅给起的,不然叫那时候大字不识的俩猎户起名王侯将相,也太诡异了,叫王老大,蒋有福还差不多。
抗战结束后,两人就回到这山中,过上了隐居人世的日子,他们的子女倒是开枝散叶,目前也是巴地市内的大门大户。
两人就是这两家大户的老祖宗,但他们却谨遵师傅教诲,从不参与俗世,倒也不求长生这种扯淡的事情,只是享受着活在青山绿水间的舒适惬意而已。
两人各自的老伴早二十年就分别辞世了,他们共居山里,阁楼相对而立,得闲了就一起下个棋,时不时打拳互相切磋,倒也过得无忧无虑。
明明不是什么修道人,年深日久里,不自觉就养成这种假道人的气度。
他们并非刻意为之,换做任何人如果像他们这样,与世无争的活过几十年,只怕也差不多意思。
一应吃穿用度,自然有后人定期送来。
后来随着国家大开发,前往二仙山的盘山路被修建完成,两人的生活里倒也多了些调剂,就是说来有点惨痛。
那就是救人,隔段时间就会从山上翻下来个车来,两人一旦听到响声就闻风而动,抱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念头。
这些年他们是救了不少人,但只可惜更多的人在他们赶到后都已死透,每每叫他们扼腕叹息。
寻常他们救下来人不久,就会叫后人安排车来拉到市区去治疗,那些被救的人倒是记得这两个“老神仙”。
两人不知觉的在巴地市都快成了传说,也算是帮他们的后人立了更好的名声。
但卫天望却算是他们遇到过的第一个“同类”,能和卫天望一样身怀一身本事,却在这里翻车的,也算人间奇事了。
第716章 人间仙境()
两老头兴冲冲的赶来,虽然这同类身上的煞气有些重,但他们也不甚在意,多年前他们上阵杀敌时,煞气也不轻。
俩老头又是好奇,但又本着好心肠,想多与卫天望聊一聊,听一听外面的武林是什么样,也想看这人间仙境般的地处,能不能化解点这年轻人身上的煞气。
他们的心思非常直白,就连觉着卫天望身上煞气重这种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卫天望倒是不生气,自家事自己知,他听得对这两人也是肃然起敬,七十年前杀鬼子,那是英雄,这二三十年如一日的救人,更是英雄。
当然,卫天望更好奇那个教他们本事,让他们从猎户变高人的师傅,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听起来像是淡泊名利的隐士高人,但他似乎心中又有执念,从他给这两位老者起名王侯将相,就可见一斑。
他隐隐感到,自己似乎要摸到“那些人”的门槛了。
如果不是掉下来,卫天望永远也不知道这山崖下竟有如此玄虚。
三人在走过十几分钟,穿越了一大段茂密的森林后,来到山谷深处,再沿着河流一直往上走。
两座三层楼阁沿岸而设,从河道里引出一支支流来,从两座楼阁中穿过,形成活水。
楼阁下面是大大的演武场,十八般武器整整齐齐的摆设在亭子里。
演武场的地面被踩得光滑整齐,显然两人并未少在这里切磋。
再往里看去,远处山壁上又修着个红砖绿瓦青龙柱子的亭榭,白袍老者蒋相见卫天望好奇,介绍道,“那是我们平素下棋的地方,那沿着山壁上去的路,是我们两人自己挖出来的。”
卫天望纵目望去,眼见一条盘蛇般的小路从崖底升起,沿着石壁迂回而上,伸向亭榭,长至少数百米。
“两位真是好闲心,”卫天望感叹道。
青袍老者王侯捋一捋胡须,笑道,“山中无日月,平素闲着也是闲着,这是在我们刚住进来的第五年修的。之前都在山下下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