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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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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只是……”

只是……

“不用担心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都不会……”

我想说什么?想不明白。一句话直接从心底冒了出来。

“都不会后悔。”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是吗?”健夫也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好的——这两个字没有说出声来。健一朝门口走去。

也许是穿鞋时头朝下的缘故,健一觉得脸上发烫,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了。这可不行。他在心中斥责自己,拼命抑制自己的感情。系好鞋带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是辩护人的助手,一定要完成这个使命。

野田健一校内审判的最后一天即将开始。

·

学校周边看不到一个记者或主持人的身影。这要感谢森内老师和她的母亲。代理校长冈野将森内老师召开记者会这一题材运用到位,成功地与媒体人士达成了交易。记得北尾老师说过,冈野对这些相当拿手,所以才能够出人头地。

今天旁听席的上座情况比较零散,巳经八点四十分了,都没有坐满一半,是目前为止最萧条的景象,也许是昨天休庭一天带来的负面影响。一天的空白便让大家的注意力和兴趣大打折扣,校内审判也不过如此吧?

快点坐满吧!

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校内审判,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

在辩护方休息室里,爱睡懒觉的大出俊次还不见踪影,只有神原和彦一个人站在窗前,眺望着校园。

“早啊。”

听到健一的招呼声,神原辩护人回过头来。他的脸上没有受酷暑和睡眠不足影响的痕迹,几乎与往常毫无二致。

“早”

接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健一不禁纳闷:过去的五天时间,我们是怎么一起度过的?

“今天旁听席的上座率不高。”神原和彦说道。这间教室的窗朝东开着,强烈的阳光使他眯起眼睛。

“带替换衣物了吗?”健一间。

“嗯。”

健一也走到窗户前,眺望着横穿操场朝体育馆走去的旁听人员。有两个大人一起的,有父母带孩子来的,有的像是某位同学的母亲或父亲。

“那是茂木先生。”神原和彦说。尽管天气持续高温,茂木的着装总是端正整齐,没有丝毫马虎,使他相当引人注目,相隔很远就能一眼辨认出来。

“哦,今天他一个人来,没和PTA会长一起啊。”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他们肩并肩俯视校园,发现穿过操场的人数逐渐增多。体育馆入口处,前来帮忙的志愿者们似乎也很忙。

好啊,这就对了。

“都准备好了吗,辩护人?”健一问道。

神原和彦转过头来,答道:“准备好了。”

健一仍在俯视着校园。视线无法移动,似乎只要动一动身体的某一部分,自己的心事就会暴露出来。

“我也作好准备了。”健一说道。

神原和彦似乎想作出回应,他动了动嘴唇,作出的口型好像是:对不起。

正在这时,教室的门猛地打开了。两人回头一看,见大出俊次趿着鞋帮走了进来,显得有些憔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一开口就凶相毕露,“还有心思看风景?”

自被告询问之后,大出俊次不再正视神原辩护人的眼睛。他绷着脸,似乎想表示愤怒。他心中明显窝着火:即便是出于辩护需要的战术,也没必要那样说我。可是,他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愤怒,同时心中也不无困惑。

为何无法表达愤怒?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你没有像以前那样发飙,那是因为你并不是在愤怒。你受了伤,而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受伤,不是吗?

一定是——希望是这样的。

“我们走吧。”野田健一对辩护人和被告说,“还有五分钟。”

藤野凉子也有点睡眠不足。事务官佐佐木吾郎无精打釆,萩尾一美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今天的事务安排,藤野检察官向他们透露了多少?

井上法官进人法庭。全体起立。旁听席的上座率已达七成。

“各位,早上好。”法官寒暄后,大家陆陆续续坐了下来。井上法官整了整皱巴巴的黑色长袍领子,扬起脸。“各位陪审员……”

经过一整天的休息,陪审员们已经恢复了元气。

“最初预定今天由检方发表公审意见,辩护方展开最终辩论,然后结束审理,由你们进行评议。然而……”说到这里,井上法官斜瞥了一眼,银色眼镜框闪出一道寒光,“昨天下午,检方提出了新证人出庭的申请。藤野检察官,请你向各位陪审员说明申请理由。”

藤野凉子站起身,对陪审团轻轻鞠了一躬:“我们发现了与本案相关的全新情况。”

“新证人共有三名,是吗?”

“是的。”

“可是,在这份申请书上……”井上法官将视线落向手头的文件,“没有写第三位证人的姓名,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目前阶段,还无法判定该证人的身份。”

“可是,在如此状态下,能传唤该证人出庭吗?”

“能。”

“不会白白耗费时间精力吗?”

“不会的,请放心。”

“辩护方对此有没有异议?”

“没有。”神原辩护人坐在健一身旁,回答道。

被告似乎有点想不通:“怎么回事?又要搞什么鬼了吗?”

“被告在说什么?”

辩护人像往常一样为被告的不当言行道歉:“对不起。对新证人出庭的申请,我方也同意。”

健一紧紧握住记录用的铅笔。大出,你就别做声了。

“好吧,本法庭认可新证人出庭的申请。”

“谢谢。”

凉子话音刚落,佐佐木吾郎便站起身,朝检方背后的侧门走去。他打开侧门,将证人请入法庭。那是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藤野检察官走上前去迎接证人。

“请证人入证人席。”

健一抬头看了看那个正在朝证人席走去的人。小个子,瘦得厉害,白发很多,应该是少白头,据说年纪也就四十五六岁。

那人低着头来到证人席上,随后看向神原和彦。神原也看着他,向他行了个注目礼,证人以点头回礼。

井上法官开口了:“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龙泽卓。”

“请您宣誓。”

龙泽证人宣誓时吐字清晰,是个习惯于面对公众说话的人。

健一突然想到:二十年后的神原也会变成这样一个小老头吧。

藤野检察官开始了询问:“龙泽先生,感谢您出席我们的校内审判。”

龙泽证人对藤野凉子鞠了一躬。

“请教您的职业。”

“开设针对小学、初中学生的补习班。我自己在补习班中担任教师。”

“您的补习班开在什么地方?”

“现在位于浦和市内。”

“那么以前呢?”

“到前年十二月为止,一直都在东京都内,中央区的明石町。”

“补习班的名称?”

“当时和现在都叫‘龙泽塾’。”

“是一般的升学补习班吗?”

“不仅辅导升学复习,也会开展辅导性教学。”

“辅导性教学,就是为跟不上学校课程的学生提供帮助吗?”

“是的。不过不只是在学习上给予帮助,也希望为有心理问题的学生提供一个校外的学习场所。这便是我开办补习班的奋斗目标。”

—些迟来的旁听人员从体育馆后方的出入口纷纷进场,旁听席上的空位正在逐渐填满。

“请问证人,您认识柏木卓也吗?”

龙泽证人在回答前停顿了一下。

“认识,当补习班还在中央区时,他就是我的学生。”

“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柏木卓也在小学五年级第二学期时进人了我的补习班。那时,他刚从大宫市转学到这里。”

“他在补习班里一直待到什么时候?”

“一直到我关闭补习班为止。”

“这么说来,您与柏木有过大约两年半的接触时间?”

“是的,他是个认真学习的学生。”

“他是为了升学而来,还是您刚才说的那种需要辅导的学生?”

“就学习能力而言,柏木不需要辅导。他的潜力相当大。”

“不光学习成绩好,在学习能力方面也没有任何问题吗?”

“是的。不过,他不太适应学校的教学。可以说,他和学校这种体制格格不入。”

陪审员蒲田教子和沟口弥生都在点头:他就是个讨厌集体生活,讨厌抹杀个性的体制的小精灵。在这个法庭上得到充分描绘的柏木卓也的形象正是如此。

井上法官板起了脸。柏木卓也的为人,大家已经了解得够多了。这位证人到底“新”在哪儿?会有哪些新的事实情况呢?

“他在您的补习班里表现如何?”

“他很快适应了补习班的氛围。补习班的人数要比校内的班级少得多,我想柏木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会比较轻松。”

“他与您相处得好吗?”

龙泽证人稍作思考:“至少我认为,自己赢得了柏木某种程度的信任。”

“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藤野凉子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龙泽证人慎重地回应道;“虽然柏木话不多,却会经常和我交谈,说说学校里的事,还有家里的事。”

“他表达过自己的不满,说过学校的坏话吗?”

“多少说过一点。”

“柏木是在放心的状态下向您敞开心扉的吗?”

“我感觉就是这样。”

“在补习班里,有没有和柏木比较亲近的朋友?”

刹那间,龙泽证人看向神原和彦,视线中带着些许顾虑。神原辩护人将双手端正地放在桌面上,垂下眼帘。

“有。他不是那种能与任何人打成一片的孩子,有点挑人。”

“听说柏木在学校里没有朋友?”

“嗯,他自己也这么说过。”

“在补习班里就不同了?”

“确实不同。”

“为什么?”

“还是由于我们那儿比较宽松的缘故。我不会制定没有必要的规章制度,除去基本的教学安排,我允许学生们依据自己的喜好出入补习班。”

“是一种和学校完全不同的制度,是吧?”

“是的。”

“那么,您在前年十二月关闭补习班,是出于什么原因?”

证人低头看了一眼,答道:“我与部分学生家长之间发生矛盾,无法消解,便决定关停补习班。”

“柏木对此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非常遗憾。”

“柏木和他的父母与那些和您有矛盾的家长持不同的见解吗?”

“他的父母怎么想,我不得而知,说不定也会有不满。我觉得柏木相信我,因为他曾劝我不要关闭补习班。”

“这么说,您关闭补习班一事,令柏木十分失望,是吗?”

“我觉得是这样的。”

“将怀有如此心情的柏木弃之不顾,证人您当时有什么感想?”“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也在担心他。”

“那是因为,您将与学校体制格格不入的柏木抛弃了,对吧?”证人看着地面点了点头:“是的,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野田健一看了看自己的手和笔记本,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停止了记笔记的动作。

神原辩护人一动不动,像一具錯像。被告大出俊次显得很无聊,脸上气鼓鼓的,似乎在说:瞎扯什么?没完没了。

“柏木已在去年年底去世,请问钲人,您当时知晓此事吗?”

“我通过报纸得知了这一消息。”

“您参加他的葬礼了吗?”

“没有,我没有前去打扰。”

“有没有联系过柏木的父母?”

“没有。”

“为什么?”

对藤野检察官毫无顾虑的提问方式,井上法官略感惊讶。藤野这家伙,真是单刀直入啊。

“我觉得,对于柏木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您认为自己离开柏木的做法是错误的,是吗?”

“是的。”毫不犹豫地回答之后,证人又摇了摇头,“不,不仅限于此,还牵涉到我关闭补习班时的一些情况。对屈服于责难的我,柏木不仅感到失望,还愤怒不已。他原本就具有——怎么说呢,或许可以说成是针对学校代表的社会体制的不信任和绝望。我非但没有抚慰他,反而以那种方式离开他,激化了他内心的情绪。”

藤野检察官保持沉默,以此催促证人继续讲下去。

“我以前曾在一所中学担任教师。”证人放低了音量,“由于我对规章制度过多的学校管理心存疑虑,才出来开办了补习班。我认为,在了解我的经历后,柏木对我产生了某种亲近感。”

“同样都是讨厌学校的人?”

“或许应该说,两人都对学校这种体制怀有疑虑。”

证人终于抬起头,怯生生地对藤野检察官露出微笑。

“然而,在与家长团体的矛盾面前,我退却了。虽然我走出了学校,却仍逃不过社会这一体制。这对我自然是一个巨大的挫折,而柏木原本对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结果我却让他失望了。况且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当时他显得非常感情用事。我明明知道他的内心感受,却仍然弃他而去。我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藤野检察官收敛起笑容,说出的话语毫不留情:“您和部分学生家长间到底有怎样的矛盾,会将您逼入绝境呢?请具体叙述一下。”

证人犹豫了,尖尖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

“我受到过多方面的指责。”

“什么样的指责?”

“说我利用自己的门路帮助补习班的学生升入名校,并收受家长的钱财。”

“就是‘开后门’,对吧?还有呢?”

证人挤出一丝苦笑:“说我和某学生家长保持不正当关系,当然,那位家长是女性。”

旁听席上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嘈杂声。

“若这些都是事实,那确实是极不光彩的丑闻。”

“是的。不过,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诽镑。”

“也就是说,您被人冤枉了,是吗?”

“是的。”

“可您在这些无中生有的诽谤面前退却了,不是吗?”

“是啊。我败下阵来。我逃跑了。这种挫折感至今仍未消失。”龙泽证人弓起后背,坦白道,“我当时感到筋疲力竭,怎么解释也没用,最后只好举手投降。”

“尽管那些指责都是无中生有的,可结果还是等同于默认,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

“看到自己亲近的您就这样屈服了,柏木失望至极,对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他体面全无地做了逃兵。

“失去能够理解自己的证人后,柏木愈发厌恶将证人逼上绝境的社会体制,对学校的不满和不信任也越发深重。这所学校的日常生活不仅无法消解他的愤怒,甚至还会加重他的不满和不信任,于是造成了他的英年早逝。请问证人,您是不是这么想的?”

“是的。”

“也就是说,您认为柏木是自杀的,对吗?”

“是的。在得知他的死讯时,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除此之外难以想象。”龙泽证人说道,“所以我觉得,我对他的死负有责任。正因如此,我没有联系他的父母,因为我当时很心虚。”

“但是……您知道之后的一系列骚动吧?您看过《新闻探秘》节目吗?”

“看过,一系列报道我都看了。”

“那么,您应该知道柏木并非死于自杀的说法吧?”

“知道。”

“对此,您又作何感想?”

“什么也不好说。”

“您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证人没有回答。

“您希望了解真相吗?”

“是的。”龙泽证人看了看井上法官,又将视线转向辩护方席位。铅笔从健一的指间滑落。

神原和彦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藤野检察官动了动脚,调整重心,端正姿势。

“尽管柏木对您的离去感到失望,可他还有朋友,不是吗?他在学校没有朋友,可在补习班里有。”

龙泽证人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您有没有想过,那位朋友会成为他精神上的依靠?”

龙泽证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呼吸似乎有些不畅。他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子却十分坚挺。

“在我眼里,他的这位朋友只是一个学生,也需要某种依靠,某种与柏木的需求完全不同的依靠。他本人或许不以为然,可他身边的大人会这样想。”

“他身上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龙泽证人咬住嘴唇,没有马上回答。旁听席上手帕和扇子四下翻飞,此刻几乎座无虚席。

“他的双亲以令人遗憾的方式去世了。”

“他是孤儿吗?”

“是的。所幸的是,他和养父母相处得十分融洽,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那孩子有过那么一段过去。他性格开朗,学习成绩也很好,是个好孩子。”龙泽证人轻声说道。

野田健一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了。眼前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

“这么说,柏木有一位好朋友。”藤野检察官说道。

健一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到“好朋友”时,嗓音都变调了。这不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在您弃他而去之后,这位好朋友依然在他身边,不是吗?”

“是的。我想他们一定会继续交往下去。因为他们当时相当投缘。只是……”

藤野检察官干咳了一下。她也发觉自己的嗓音不太对劲了吧。“只是?”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担忧。”

“在柏木与那位好朋友之间,有什么会让您感到担心吗?”

“也可能是我多虑了。”龙泽证人又低下了头,似乎不这样做,他就无法继续说下去,“柏木时常会过于深入地思考一些抽象的事物。这也是他这类男孩常有的现象。”

藤野检察官点了点头:“柏木的父亲也在本法庭上作出过类似的证言。”

“是吗……我也经常和他讨论这些抽象的话题。人为什么要在这个荒唐无稽的世上生活?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怎样才能找到生活的价值?诸如此类。”

神原和彦拣起健一掉下的铅笔,用手指把玩着。

“喜欢思考这些问题的柏木,似乎对那位以不幸的方式失去双亲的朋友非常感兴趣。对柏木这种感兴趣的方式,我有些放心不下。”稍事踌躇后,龙泽证人果断地说,“虽说沉湎于深思不是什么坏事,可他时常会过于热衷,甚至出现完全不考虑对方感受的言行。”

“您觉得柏木并不顾及那位不幸成为孤儿的学生的心情或处境,是吗?”

“是的。嗯,就是这么回事。”

“就交友方面而言,这样的动机确实过于理性。可问题是,柏木又怎么会知道那位朋友的过去?是那位朋友自己告诉他的?”

“出于性格,他不会主动将那种事情告诉别人。”

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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