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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枪神-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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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好了,师父,您先来。”卫溱筝一只手拿着竹签筒送到韩潍舟面前。

    韩潍舟只道他是心急顾不上礼数,随手抽了一根,一看居然是白色的,不禁感慨鸿运当头,真真雪中送炭。

    卫溱筝同样激动,不小心将签筒滑出手中,他赶紧弯腰去捞,换只手将还有四根签的签筒接住,拿给其余堂主抽签。臻午堂对皓玥堂,雁离堂对百春堂。韩潍舟窃喜,至少不用同时对付张烒远和崔钟离,愁绪略略淡去。

    公输染宁回到比试场主持事务,几位堂主陆续离开;卫溱筝默默地回到长桌边收拾签条,忽然被一个人捉住了右手。

    宋柳君从他的袖子里摸出一个签筒,从里边倒出四根白签:“换手还挺快,以后多跟着你师父学点正经本事,少耍点小聪明。”

    卫溱筝这才明白刚才的小动作早已被看穿,满脸羞红地答道:“是,弟子再也不敢了。”

    宋柳君松手:“去吧,你师父在等你。”

    苏溪亭连跑带跳加御气,恨不得脚踩风火轮,总算赶在第一场比赛开始前摸|到了千星宫的门槛。一抬头就看见远处那抹熟悉的拿着扫帚的白色身影,对方拨拉着慢腾腾的脚步,口里念念有词。

    她跑过去抓着赫兰千河的领子把他拖去找沈淇修,火急火燎地说了一大串,沈淇修想了想,还是同意让赫兰千河去顶替空缺名额:“他虽然不是正式弟子,但这个面子掌门应该会卖给我,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两人出门时苏溪亭问那枪还在不在,赫兰千河一拍胸口:“百宝袋是吧?你们用旧的不少都丢到我们这了,我拿了几个拼了一下,现在容量估计是t级,装个人都没问题。”

    “r级都行,”苏溪亭说,“实在是没人了,等会儿麻烦你有什么阴招都使出来。”

    “没问题,打完咱们先别回去,”赫兰千河回忆道,“这几天沈老大天天罚我抄书,不然就要在院子里扫花瓣,掉一片到地上都不行啊,风一吹我只能一片一片地在半空捞……”

    来到场上,正好第一场结束,臻午堂胜,前堂主南宫煜文坐在太师椅上多少是有些骄傲的,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无为殿前的广场上一片狼藉,各种符纸碎片散落一地,臻午堂的圈子里旗杆摇摇欲坠,而皓玥堂的被烧得只剩一截木头;崔钟离望了远处被臻午堂众人围绕祝贺的张烒远一眼,心中颇为不屑;张烒远觉察到对方的眼神,转身祭出风火符,召出大火呼地一下将地上的废纸烧干净,冲着崔钟离笑得略狂肆。

    “皓玥堂属金,崔钟离连佩剑都没有,怎么斗得过张烒远?”

    “照我说他能撑个一炷香也是厉害。”

    边上弟子议论纷纷,苏溪亭拖着赫兰千河找到韩潍舟:“师父,人到了。沈师祖说一会儿到。”

    “高手你来啦!”卫溱筝跳出来。

    韩潍舟擦汗:“那就好。”

    三人算是合作过,交流起来算是熟络。第二场雁离堂的三清阵搞得百春堂三人晕头转向,在土墙拼成的迷宫里找了半天队友,出来才发觉旗子早被人拔了。

    第三场轮到玄溟堂对臻午堂,赫兰千河跟着一亮相就招来不少议论,许多人都不认的这个面貌陌生的弟子,雁离堂却是有人见过他的。巡视全场的公输染宁发现了这轻微的骚|动,不得不去问南宫煜文,掌门一看头都大了,沈师弟是搞什么鬼,清虚派的妖怪不是灵兽就是坐骑,从来没听说过有作为弟子上场的。

    张烒远带着两位师弟走向韩潍舟,笑道:“韩师叔,这位是师兄还是师弟?怎么没见过?”

    韩潍舟硬着头皮:“这位并非我弟子。”

    张烒远笑了:“不是您弟子怎么能上场?玄溟堂再不济也不至于找个外人吧?”

    玄溟堂众人面色发黑,四周隐隐传来哂笑。

    赫兰千河看不下去,觉得反正自己也没损失,随口道:“我算是你师叔,在千星宫修行,尊者之所不比各堂,师侄你辈分小,将来总是有机会进去看看的。此外等会儿千万小心,师叔下手向来不知轻重。”

    苏溪亭心说这人真是装逼与嘲讽的结合体,为了吹牛皮他能杀掉一头牛,忽然身后传来凉凉的一句:“千河,不得口出狂言。”

    千河?赫兰千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平常不都是你你你的叫么?当然有时候也用“那边扫地的”来代替。

    沈淇修一身低调的青衫,道:“你闭关也有一段日子了,这番出战,一来看看你修为是否精进了些,二来与诸位师侄碰个面,以后记得替我照顾他们。”说完飘然离去,留下一个高深的背影。

    张烒远脸色很不好看,他的确跟沈淇修不熟,可相比鱼尘欢、公输染宁和连钰秋三位赫赫有名的尊仙,他沈淇修的名声可能都传不出始阳山。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转脸就看见崔钟离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赫兰千河看自己装得半生不熟的牛逼被沈老大送到了另一个高度,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他有把握五个张烒远都未必粘得到自己裤腿,但毕竟不能背着旗子满场跑,万一逗小张逗得忘乎所以,害得玄溟堂输了,他脸上也挂不住。

    两队人马站齐,苏溪亭说:“那边张烒远负责抢,剩下两个护着旗子;我们至少要派两个人去抢,我留下来守。”

    卫溱筝:“师姐那你小心点啊,我跟高手去了。”

    场外人头攒动,有人抢到前排,可以尽情地挡着后边的人,同时悠闲地与同伴打趣:

    “这场真有看头。”

    “可不是,那个词是什么?水火不容,不知道究竟是谁不容谁?”

    “肯定是臻午堂胜出,张烒远什么资质,就算那个姓苏的有些本事,玄溟堂这两年也是彻底败落下去了。”

    “不过我听说那个白衣服的来头不小。”

    “也是,千星宫二十多年不收徒,也没见过这人,不是哪家的私生子吧?”

    “呸,什么私生子,我听师叔说了,那就是个妖怪!”

    “妖怪?一点都不看不出来,你真没弄错?”

    ……

    赫兰千河听着他们在边上扒自己户口,心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够复杂,比得上以前加拿大籍旅美华人的称谓;沙漏倾翻,梆声响起,臻午堂三位男弟子如同利箭,齐齐冲向对面三人。

    “靠他们不按套路来!师弟你守着,赫兰兄跟我上!”苏溪亭扔出一张泛着淡蓝色光泽的符纸打在张烒前方的地面上,霎时间刺出三道冰刃;张烒远轻松避开,右掌心里火龙符熊熊燃烧,举手喷出一条火|柱,目标是赫兰千河。

    赫兰千河脚下一动,闪到张烒远身后还对着屁|股踹了一脚。

    险些脸着地的张烒远白|皙的脸上,错愕很快变成扭曲的笑容,他抬手,三张风火符浮在他胸前,呼啸的风声吞吐着熊熊烈焰往赫兰千河脸上扑,可惜这对比余圣殷实在是气势不足。赫兰千河轻轻一跳,越过火焰、还在飞过张烒远头顶的同时冲他比了个中指。

    张烒远不太明白那个中指的含义,但估计不是鼓励他的意思,怒火烧得心头热血沸腾,干脆放下比赛,专心和赫兰千河掐起来。

    苏溪亭用冰覆盖地面,成功令对方一人滑倒,并补上一张寒冰符定住对方双臂;卫溱筝站在旗杆召出|水墙抵挡另一人。场上寒冰烈火交织,围观群众表示这场比上两场都好看,不时有人叫好。

    无为殿上,南宫煜文问沈淇修:“那个白色衣服的真是那个花妖?这么短的日子,你怎么教的?”

    沈淇修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赫兰千河灵巧的身影,回想起这些天逼着他在院子里半空捉花瓣的情景,答道:“循序渐进,加以引导罢了。”

    南宫煜文:“你真要收他为徒啊?”

    “那就看师兄你答不答应了。”

    下边赫兰千河觉得左闪右闪没个头,突然想起自己貌似也会放火,还不用符纸。他脚跟站稳,定定地看着张烒远,对方警惕起来,眯着眼睛与他保持着距离。

    白衣翩飞,金红色的火焰腾起,围绕着赫兰千河形成一个火圈;张烒远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对手是个无需借助符咒就能施法的主。虽然妖类大多不擅符法,但火焰中跳跃着的精纯的灵力,纵观整个清虚派都是少有。

    全场震惊,玄溟堂弟子居然用起了臻午堂的路数。韩潍舟一手捂着脸,心想这下就算赢,自己堂口的面子也赚不回来了。

    接着就是两边放火对烧,张烒远的符纸总有用尽的时候,终于渐渐落于下风。苏溪亭瞄准这个当口,借着光滑的冰面滑到对面圈子里,一把拔起对方旗帜,宣告比试结束。

    张烒远“哼”一声离开;赫兰千河冲他嘚瑟完,不好和苏溪亭击掌庆祝,忽然望见台阶上沈淇修正看着自己,想起这些天沈老大的教导,顿时觉得真是字字珠玑,不由得心生感激,赶紧冲着他挥手,笑得十分狗腿。

    苏溪亭给落败的臻午堂弟子解了冻,和卫溱筝回到韩潍舟身侧。

    “不公平!他不是玄溟堂的人,凭什么替玄溟堂上场?”臻午堂有人大声喊道。

    张烒远只剩三分的面子这下全部丢光,恼火地想找出那个多话的家伙。

    公输染宁步入众人视线当中,道:“赫兰千河是沈尊仙座下弟子,自然算是玄溟堂的人,此前已有雁离堂余圣殷的先例;同理,赫兰千河不是玄溟堂弟子,而是玄溟堂堂主的师弟,望诸位以后注意。”

    不少人都听过三年前余圣殷一人力压全场,吊打众队的传说,纷纷缩着脖子不再言语。从赫兰千河今日表现来看,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余圣殷。

    “诶,你听说了吗?据说中元节那天余师叔和这位斗过一场。”

    “不是吧?谁说的?结果怎么样?”

    “雁离堂的人说……不落下风。”

    严格来说,面对征墟剑磅礴的剑风时选择遁地,某种程度上还是落了下风。苏溪亭想。

    众人望着跟沈淇修谄笑完往回走的赫兰千河,目光炽|热得仿佛在凝视一座逐渐竖起的丰碑。

第15章 肮脏的衣摆() 
下一场是皓玥堂对百春堂。乐怀雅悄悄对苏溪亭道:“百春堂快输了,可是你看宋师伯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苏溪亭自从上次被宋柳君揭穿,鲜少往百春堂去,也不了解内情:“我也不知道。”

    乐怀雅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其实我觉得吧……咱们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最后|进去挑把破烂货,正好今年用坏了明年再换一把。”

    苏溪亭笑出声:“小祖宗,这又不是衣服,穿破了还能换新的,再说金玉宫的东西再差,也不至于一磕就缺个口子啊。你是不是怕自己今年准备不足,进去挑不到好的啊?”

    “……算是吧。”

    苏溪亭再不敏锐也觉察出她的不对劲了,刚要问却被终场的梆声打断思绪,果然皓玥堂胜出,崔钟离一脸理所当然。

    卫溱筝凑过来跟她们说话:“下一场臻午堂对雁离堂,要雁离堂输了,咱们就直接第一了嘿嘿嘿嘿……”

    苏溪亭微笑不说话,雁离堂那二女一男她听说过,两个女的是双胞胎,姐姐叫程堪颐,妹妹叫程堪懿,一模一样的俏|脸蛋,光是在身边晃几圈都能搞晕几个人;男的是季堣阳出五服的族弟季垆笙。三个人均擅使阵法,之前中元夜猎的榜眼队伍里就有这仨。

    依然沉浸在侥幸幻象中“嘿嘿嘿”的卫师弟八成要上第二次。苏溪亭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策。

    张烒远的火符对上雁离堂的阵法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时被挡回来烧到自己人;失去耐心的臻午堂弟子放弃守卫转而同时从三个方向进攻;程堪颐借季垆笙扬起的烟尘在三人间穿梭,令对方以为姐妹二人都在与自己打斗;同时程堪懿夺得旗帜,第五场较量就此落幕。

    “三个多一个少,两个孩子就是好。”赫兰千河摇头叹气,卷袖子上阵。

    一开场对方并未着先进攻,季垆笙一人在后,两姐妹并排在前,几张黄色符纸飞出贴在地上,土墙拔地而起;苏溪亭跟两人解释:“他们功力不够,如果是季堣阳应该能用墙把这场子全堵死,等会儿小心脚下,我去偷他们旗子。”

    赫兰千河咳嗽一声:“我也去。”

    苏溪亭知道他的身法走位风骚至极,就算打不过也能搅乱对方阵脚,掏出两张寒冰符冲上前去。

    赫兰千河随后紧跟;季垆笙与程堪颐对了个眼色,同时抬手,赫兰千河脚下震动,前后左各有一面土墙拍过来,他本能地向右闪。

    闪完会不会有人等在那里啊?那一瞬间赫兰千河想,下一秒就被一掌击中胸口,力道稍弱,但并不妨碍他后退七八步。

    程堪懿的衣角迅速消失在墙后,赫兰千河笑她终究是女孩子力气小,低头却看见胸襟上贴着一张符纸,上边的篆文沈淇修曾经指给他看过,似乎是“石敢当”……

    突然胸前似有千斤重物压身,赫兰千河直|挺|挺向后倒下;卫溱筝远远目睹了这一幕捋起袖子就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一面土墙突然被冰刃切开,苏溪亭大喊:“位置不变!这边我顶着!”抬手一支短小的冰箭准确地带走了赫兰千河胸口的符纸。

    “谢谢不过我衣服破了!”赫兰千河心疼起来,千星宫唯一的半旧道袍就这么被割开一道口子,幸好里边的衣服没破,回头还得去隔壁山头万松阁借针线。

    “噫你真小气,”苏溪亭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反手召出一条小型水龙冲垮两面墙,“大不了我不赔咯。”

    赫兰千河被她的厚颜无耻震惊,但眼下他的火法术对付一堆已经是灰土的墙完全不起作用,又因为视线受阻不能很好地使用移形术,跟在老苏后边不拖后腿已经很好。

    一张黄色符纸窜出来,赫兰千河甩手把它烧了,正好边上有一团苏溪亭留下的冰刃。寒冰碰上烈火,化了一地脏水。

    赫兰千河有了一个想法:“老苏啊,你还有多少符纸?”

    “不太多了,”苏溪亭很为难,“用完我就只能拿水来冲了。”

    “那就直接用水冲,寒冰符留着,”赫兰千河说,“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把自己的想法跟苏溪亭说了。

    “理论上可以,”苏溪亭皱眉,将地上一滩水凝成冰面,逼得程堪懿后退两步,“但要卫师弟一块,先往后撤。”

    程堪颐发觉对方有撤退的迹象,叫来两名同伴,务必要令对方三人分散开来。季垆笙让两位师妹上前,自己在后方观察对方动向,却只看到苏溪亭和卫溱筝似乎用尽了符纸,召出|水龙徒劳地抵抗着;他心中大定,扬起右手同时出声示意两位师妹——不必心怀顾忌,对方已是黔驴技穷了。

    三人直接冲上去,两袖带起烟尘,配合平日里习得的武功,将玄溟堂三人打得节节败退;苏溪亭与卫溱筝往圈着旗子的圆圈方向退,赫兰千河早就不知道被土墙带到哪去了;场外韩潍舟眉头紧皱,宋柳君安慰他:“第二也不错,输了这盘不丢人。”

    韩潍舟凝视场上,说:“不,溪亭和溱筝在我身边许久,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迫切……真的,你别这么看我,真不是我吹……”

    苏溪亭与卫溱筝面对着逼近的三个对手,看着远处失去灵力支持逐渐坍塌的土墙,将全身灵力凝聚于掌中,周身水龙环绕,折射|出变幻的光芒;程氏姐妹与季垆笙几个眼神就明白了下一步,三人同时抛出三张地陷符,场上半边地面骤然塌陷;苏溪亭和卫溱筝手一抖,刚放出的水龙跑歪了,砸在地上变成一滩水。

    “继续放水!”赫兰千河的声音从雁离堂三人背后传来。

    季垆笙不担心赫兰千河会直袭己方大本营,因为他手底下力道加深,地面又下陷一尺,赫兰千河只能蹲下才不摔倒;程堪颐扶着有些气力不支的妹妹,突然发觉脚边的水越来越深,已经淹没脚踝;苏溪亭将所有符咒——喷水柱的、挂水帘的统统使了出来,却没有攻击,似乎是拼命地想要灌满脚下的坑。

    “不好了!姐姐、师兄我们快出去!”程堪懿惊慌道;对方却不给他们机会,赫兰千河与苏溪亭从两边将手没入昏黄的水中。

    轻微的碎裂声在水底流窜,季垆笙突然两脚冰冷,脚踝之下的水面快速封冻,裂开的冰面碎屑横飞。

    三人就这么被“冻”在自己弄出的坑里。

    围观人群呆住了,突然爆发出欢呼声,尤其是韩潍舟身后的乐怀雅等玄溟堂弟子,恨不得现在就将三人抬起来庆祝。

    苏溪亭和卫溱筝用尽了力气,扶着膝盖踩上冰面抖着鞋子里的水。

    卫溱筝一屁|股坐下去,连连摇手:“师姐、我真没力气了,你们去把、旗子拔了吧。”

    “我也没力气了……”苏溪亭冲着赫兰千河喊,“赫兰兄——赫兰兄——你去把旗子拔了……你那姿势是干什么?”

    赫兰千河弯着腰,右手手腕与两脚脚踝以下全部封在冰面之下:“不好意思啊,我把自己冻起来了,你们去吧,我头有点晕,先缓两口气……”

    无为殿前的台阶上,鱼尘欢突然大笑起来:“沈师弟,沈师弟,你这个小徒弟真是……可惜没给我带着,我保证半年他就不会比季垆笙差到哪里去。”

    公输染宁嫌弃场上灰尘、泥土和冰水混在一起,脏得十分别致,只打发了手下的徒弟去收拾,自己搬张凳子坐在南宫煜文边上,说:“灵力是难得的充沛,聪明劲也足,就差点火候,得学学怎么控制力道。”

    沈淇修没有回答,一直看着场上,几个玄溟堂弟子拿来铲子,一点一点砸碎冰面,放雁离堂三人出来;赫兰千河移形而出,白色外袍的下摆被泥水溅成了抹布,跟卫溱筝和苏溪亭击掌时,平常尚未开口便带上三分讥诮的脸上居然也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很复杂。

    赫兰千河看看玄溟堂也赢了,再不走可能会被抓去打扫场子里的水,跟韩潍舟打个招呼就要溜,却听到一句:“也好,你先去换套衣服,过了午时你们就要去千尺潭取佩剑,早去早回,千万别误了时辰。”

    我也有份?赫兰千河惊喜地想,难道是掌门看中了我的天资不忍心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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