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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美人双眸似被嗜血鬼魅染上一层红，盯着我挣扎半天才平心静气缓和态度，容被吓惨了的小太监接茬儿叙述，“之后……听说郭汜领军与李傕厮杀，汜军不利，暂且退去。李傕乃移帝后车驾于郿坞……”
话到此处，总算提到有用信息。影美人几乎是在听到“郿坞”两个字的瞬间就拉着我冲出窗外，飞了半里听到门里的小太监声嘶力竭地询问“郡主何时归来”。
我哪知道何时归来？神州荆棘争奈何，六宫饥馑愁干戈。人心既离天命去，英雄割据分山河。故事发展到这段情节，回不回得来都成问题。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演好散场秀都有待定论。
影美人在位时就经历过几番变革，小崽子更是被一群忠臣奸佞搞得千磨百难。兄弟俩恐怕早就恨透了被劫持绑架去的悲催命运。所谓后王规此存兢业，莫把金瓯等闲缺。人君当守苞桑戒，太阿谁执全纲维。
为让他安心也让自己安心，试图出言安慰则个，“影儿别担心，小崽子一准儿没事儿，李傕就是再大逆不道也不敢动天子一根汗毛。”
小蹄子闻言面相非但没转和，反倒愈发冷郁了几分，“是我当初没有考虑周全，才陷伯和于险境。”
当初？考虑周全？
早知道这厮有部署挑拨李傕郭汜，兴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态竟发展到这般惊悚。
“事到如今，无影也无需瞒我。当初你到底是怎么串联密谋的，之后又是怎么跟小崽子筹划交代的？”
影美人早没了卖关子的心情，虚叹两声娓娓道来，“你在雷火宫风流快活的那些时日，我间或出宫探听消息，得知郭汜之妻最妒，才想出利用那妇人用反间计，让二贼自相残杀。”
好端端地就事论事，非要拐带着指责我一句“风流快活”，举重若轻标榜自己也就算了，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忘变相骂我不务正业。
臭着脸顾大局，“之后呢？”
小蹄子对我的不满毫无知觉，“我同伯和曾与太尉杨彪商议，谋划叫杨夫人借由他事拜访郭汜府，乘间告汜妻说郭汜与李傕夫人有染，其情甚密。陈词利害若李傕知之必遭李傕其害，圈套那妇人绝其往来。”
闻言脱口而出，高声叫嚣，“这等下三流的手段你也使。”
吃惊之下难免心直嘴快，影美人脸色却已红白相间，“我们离开京城之时，杨彪还未动作，之后必定找准时机依计行事，一而再再而三诛心挑拨，才致李郭反目。”
摇头晃脑作评，“办法倒是好办法，只不过李大司马与郭大将军都不是什么讲道德的好鸟儿，乖乖窝里反斗鸡还好，却把小崽子牵连进来扩大影响……”
影美人闻言默不作声，板着脸直到郿坞。两个人偷鸡摸狗客串了一把梁上君子，才找到小崽子下榻的行宫。屋四周围都有门丁把手，小蹄子对我使个颜色，默契携手玩儿招声东击西引开守备视线，一先一后越窗进房。
脚刚沾地儿就见小崽子衣衫不整半卧在床上，也不知是睡是昏。
花三秒中简单打量传说中的大汉天子，却只见一只形容枯槁的瘦弱身躯。眼前这个明明还是少年，却比七旬老人还要憔悴。骨架扯宽，个子长高，更掩饰不住身无四两肉的瘦弱。曾经圆圆红红像苹果一样的小脸儿，现今却面黄肌瘦，肤如菜色。
影美人快步上前附在小王八耳边轻声唤“伯和”，叫了半天才见皇帝陛下睁开龙眼。
少年半眨着迷离的美目辨认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颓然觉醒，扑棱着坐起身拉住我们低声问道，“哥哥，小姑姑，真是你们？”
你姐叫“哥哥”可以理解，这一声“小姑姑”可真是折煞我也。才多久没见，小崽子待人接物的礼数就更进一步，重逢时也知道唤尊称而非扔花盆儿了。
小蹄子握着宝贝弟弟的手，满眼都是疼惜，“伯和受苦了……内侍都在哪里？”
小王八眼神哀怨，一脸委屈。本以为倒霉孩纸要禁不住掉几滴金豆，没想到这厮酝酿来酝酿去眼睛还是干的，“身边人得罪了李傕，被领出去受罚了。”
影美人皱眉问道，“什么？”
小崽子长叹一声，面无爱恨，“李傕派人看管我们，吃穿用度无有接济。不止我与皇后饮食不善，侍臣皆有饥色。我派人向那厮取米五斛以赐左右，他却以腐肉朽粮与之。内侍等有抱不平的说了几句怨言顶撞，激怒逆臣，才被借口遣走。”
怪不得进门就见小王八衣服穿的七零八乱，头发梳的不伦不类，还以为有什么惨剧发生，幸好只是没人伺候引发的始末。
说话间听到坞外喊声大起，猜想必定是李傕引兵出迎郭汜。三人面面相觑，在哄闹声中商量对策。姑奶奶本就对李傕郭汜不爽，现如今直接提议左右手练了俩王八蛋一了百了，话没说完就遭两兄弟一直反对。
小崽子说出的话头头是道，“些日子没见，小姑姑还是这么冲动。现今绝非擒贼先擒王就能一劳永逸，不如联络杨彪朱儁等诸臣工从中说和斡旋。”
凑到倒霉孩纸面前出手捏他脸颊，“尊贵的皇帝陛下变化怎么这么大？从前见了我非打即骂，怎么如今人大心大，竟学会了传说中的‘温柔’？”
小崽子扭曲着脸以牙还牙地掐我，说出的话总算符合一贯形象，“得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就该再让你打热水端烛台。”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81章 与不可强且不能 告不知劳而无功
“社稷之臣，不能匡君救主，空生天地间耳”
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绝望嘶吼也就太尉杨彪发的出来，何况老小子已然把分贝操练到八百里外都能听到。
“郡主，我等有负重托。”
一字比一字悲怆，一声比一声啼血。待相互搀扶的两个模糊人影越行越近，小样儿的台词就变成了这句。
影美人与我对视一眼，大概猜出小崽子彼时的谋划没能奏效。
今天一早杨彪与朱儁会合朝廷官僚六十多人到郭汜营中劝和，折腾了一上午就见老杨老朱两只家畜踉跄归来复命，其他人集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二位大爷鼻涕一把泪一把走到跟前，被小蹄子一把扶住，温言细语询问始末。
老朱眼泪汪汪，嘴唇抖得连下巴上不甚讨喜的胡子也跟着无规则震颤，“郭汜声称李傕劫天子，他便要劫公卿。满朝官员皆遭扣押，只有我二人被放回。”
有口无心安慰几句，顺路送无功之人回家，跟着便跑去见小崽子通知进展。小王八听了汇报之后颓然丧气，垂着脑袋问“现在怎么办？”
别说他不知道，姑奶奶当下也是心乱如麻，“不如请郭老师来出谋划策。”
少年天子一头雾水，“郭老师是谁？”
还不等我解释，影美人便在一旁插话的连带讥讽，“你把贾文和一起找来算了。”
他无心我有意，拍大腿叫好儿，“无影说的有理贾诩虽然是李傕心腹，却并非奸邪小人，若能为我所用，缓解情势危急有望。”
“怎么个为你所用？”
“撺掇他搞小动作对付自己主子。”
小蹄子盯着我一脸错愕，我却顾不得多虑拉着他一路奔回营地。中途这厮几番欲言又止，却都硬咽回去没有出口。
到地儿之后发现帐篷七零八落，整个一被洗劫的惨状。外派来同志与雷火自卫队队员搭手劳作，实施灾后重建的伟大事业。
冲上前扯住郭嘉问“这是怎么搞的？”药罐子前一秒还灰着脸，见到领导之后立马换上一副笑颜，“几个流寇抢了些东西，幸好没有伤人。”
小屁孩儿猛扑过来一把抱住我高喊“阿姐”，贾诩迈着款步上前补充一句，“多亏郭姑娘勇猛，以一敌十，打退了作乱的散兵。”
呃听这话头，郭女侠莫非是能文又能武的女中豪杰？
贾文和眯着眼研究我的表情，笑着问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你爷姑奶奶一个字儿还没说出嘴呢，他怎么知道我要吩咐，莫非从落地到现在，我看小样儿的眼神太过赤果？
“文和，刘天有一事相求。”
腰弯到一半儿就被眼前人快手扶住，“郡主有事直说就是，下士力所企及，定当竭尽所能。”
这厮难得说话不带似褒实贬的语气，况且此时眼神里也透露真诚。亏得他没扔出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否则欠下这人情可就难还了。
激动之下就着四手相接的姿势柔声拜托，“以文和的才智，我要说的话，你一定都知道。所以……我不说，我只问你能不能做？”
毒蝎子不符形象地一笑倾城，“郡主放心，下士自会谋划。”
心中大石落下，“李傕驻兵meiwu，待少时整理，文和便回去见主子吧。”
眼前人嘴角一翘，拱手无言；药罐子在旁展颜笑道，“郡主既已寻到献帝下落，不如带我等一同面见天子。文和在外谋划，下士在内献策。”
有人毛遂自荐哪有不应的道理，潇洒挥手做布置，“大家集合收拾人马出发去meiwu。”我也受够了偷偷摸摸看望小崽子，事到如今不如与李傕“重逢”。
众人各自准备，瞬间乱做一团。人群中就我一个无所事事，百无聊中抽空儿凑到美*女身边送几句褒奖，“刚才听说了静儿的英雄事迹，实在了不起。”
美*女樱桃小口弯弯露出个顽皮的笑，“郡主过奖了。”
“哪里过奖？夸不到位倒是真的。”
客气话再说下去就有拍马屁的嫌疑了，正要转身走人，却被百灵鸟连蹦带跳地跟上，“从前以为……从前以为郡主是蛮不讲理，不知所谓的女子，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苦笑，“‘蛮不讲理’，‘不知所谓’两个词天生就是为本郡主而造，形容我再合适不过。”
郭女侠一脸无辜地挥手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曾经听过关于你的许多传言，之后又得知你对父亲做那种事，才……”
靠那种事是哪种事？小丫头这么不顾后果地搞欲言又止，也不怪旁边一堆多心耳尖的人搜刮八卦材料。传说中的流言蜚语，大概都是这么传出去的。
讪笑，“所谓无风不起浪，我就是私生活混乱的人，师生恋这么禁忌的题材必然要取。你义父全身都是萌点，我对他动心也没什么不可理解。”
倒霉孩纸闻言瞪大了眼睛，“郡主……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那天影美人硬拉着我联袂出演了一处暧昧纠缠，除非瞎子看不出来我俩有事儿。扭头看看一旁佯装在忙的小蹄子，笑得必有用心，“是啊，只不过心上人也未必就只能有一个。”
百灵鸟尖了尖嘴，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天下女子都专情，郡主何出此言？”
偷眼瞧见若有似无看向这边的影美人，亮招牌倾城一笑百媚生，“男子长情却不专情，女子专情却不长情。只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凡夫俗子大多贪婪无知，总想着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守住自己的得到别人的。”
“我不明白。”
昭显清纯的标准答案。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静儿没喜欢过什么人？”
透露年龄的白痴问题。
美*女听我问的直接，忸怩了半天才略带羞赧答一句“没有”。
“静儿喜欢什么样儿的，莫非是你义父那般运筹帷幄却手无缚鸡之力的闷骚男？”
百灵鸟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对义父没有非分之想。”
答话的如此条件反射，似是经过千锤百炼，听语气就算她有过非分之想也早被传说中的郭师母消磨了干净。
“这么说来，静儿喜欢金戈铁马的大英雄了？”
小丫头红了脸，全身散发着期盼白马王子的怀春少女特有的光芒。
看来小样儿的梦中情人的模板是子龙那型的。
心思活动之下竟鬼使神差问一句“你给人做妾吗？”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礼。还好小丫头只把我说的当成无深意的问题没有深究，否则姐又要凭空落一条罪名。
“不做”
“有志气。”这么说云美男没戏了，“祝你心想事成。”
郭女侠豪情澎湃地点头，随即遥望远方，对未来满是憧憬。
车马齐备滚轮子出发，途中郭老师拉我单聊，含蓄地问我彼时为什么要同她养女说那一番话。
原本是窃窃私语，影美人却硬凑过来加入讨论。小蹄子撇嘴冷笑，态度让人不爽，“恐怕是臻茗钦赏郭姑娘使然。”
使你姥姥的然混蛋球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在这儿唯恐天下不乱。
果不其然，药罐子脸色登时苍白，俨然一副未成年少女的慈父生怕孩子被小混混拐带的表情。小样儿的举止被小蹄子的嘲讽还让人不快，姐在激愤之下慷慨甩袖子澄清，“本郡主就算是个半路出家的男女通吃，也没弯到遇到个女孩儿就要考虑可能。我这辈子有小情儿一个已经吃不消了，没那么大的胃口加菜添酒。”
奉孝君听我一席表白，神色渐渐高深莫测；影美人笑得似喜似怒，一双勾魂眼冒得不知是热火还是怒火。小屁孩儿竖着耳朵偷听了半天，终于逮住个机会爬上我腿上白痴发问，“阿姐，什么叫半路出家的男女通吃。”
朗朗童音震撼整个包厢，全车人整齐划一放下手头活计瞪眼看我。脸丢尽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放厥词，“阿姐从前只喜欢男人，之后却被个有手段的小妖精勾引到误入歧途，这才半路变成了个bi。”
“什么叫拜？”
Bi就是男女通吃，男女通吃就是bi，这么循环证明下去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车人好整以暇，我却没了耐性，心烦意乱之下出绝招胡言乱语，“π是一个在数学及物理学领域普遍存在的数学常数，值为3。1415926……”
曹阿Q娘声娘气从中打断，一语拆穿西洋镜，“阿姐刚才说的是拜，不是派。”
“差不多，差不多。”
“不一样，不一样。”
情节发展到这种地步，毒蝎子与药罐子只顾绷着脸憋笑，郭女侠却一副好学的模样等答案，影美人的表情相对复杂，挣扎了半天才出言救我于水火，“不知贾先生有盘算？”
解的是我的围，话却是对贾诩说。文和君立时了解小蹄子言后之意，微微一笑反问之，“无影是不相信我吗？”
适时插嘴在新话题中占据一席之地，“文和不要多心，我相信你。”
第三卷 功德无量 第01章 莺归燕去长悄然 春往秋来不记年
激动之下难免说错话，我相信他代表不了别人也相信他。彼时在嗓子眼儿里酝酿的明明是个“我们”，怎么从嘴里冒出来就变成了个“我”，怪不得备哥总批评爱搞“个人主义”，如此这般看来我是有脱离集体的趋势。
三秒之内思想延展纵横万里，毒蝎子却只理解了个浮于表面，小样儿的嫣然一笑朗朗道，“李傕之军大半是西凉人氏，更赖羌兵为助。不如于军中放言曰‘谋反从之者为贼党，后患不浅’，借此以乱人心；再密谕羌人曰‘天子知汝等忠义，久战劳苦，密诏使汝还郡，后当有重赏’；李傕贪而无谋，今兵散心怯，可以重爵饵之。”
迷茫着问他列项条陈背后意思，贾诩摇头不语，故作深刻；药罐子反倒在一旁点头媚笑，神情甚是嘉许。
郭老师都首肯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一车人无话晃悠到郿坞，寻正途同李傕公务会面。老小子只顾留贾诩部署作战计划，大笔一挥批准我们自行去见小崽子。
拿到通行令相当于拿到无限制出入总统套房的许可，兴奋着带队一路小跑去拜见天子，皇帝陛下见到浩浩荡荡一群探班，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指着几位生脸儿对小王八做介绍，“这位玉树临风，气质不凡的先生是你小姑姑新收的一个师傅，郭嘉郭奉孝；他旁边那位青春靓丽的美*女是郭先生的养女，郭静；扯着我裤子不放的小屁孩儿是我义父的长子，曹丕曹子桓。”
小崽子拿眼扫视低下一圈人，单单指着曹阿Q冷笑道，“这孩子论辈分是你弟弟？怎么看着这么黏人？”
小屁孩儿闻言非但没松手，反倒像得了鼓励一般抱紧我的腿装怯生。不着痕迹与小东西拉扯了半天愣是掰不开他缠住我的手，黔驴技穷之下唯有大叫“静儿救命”。
郭女侠笑眯眯地走来将小戏子领到一边。皇帝陛下脸色稍有缓和，一把将我拉到身边沉声发问，“你现在倒有哄孩子的耐性了？”
狗腿陪笑，“你小姑姑我不是一直都有哄孩子的耐性吗？要说起来，皇侄当年可比那小东西难伺候多了。”
小崽子咬牙切齿，“你说我难伺候？”
影美人在旁抿嘴儿偷笑，也不帮腔，眼睁睁留我一人徒手作战，“我的小祖宗，你是全天下最难伺候的主儿，你小姑姑我当挂名太监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淋水滴蜡跪钉板，拳打脚踢扔花盆，数数有哪一样你没做过？”
小王八见棺材落泪软了声音，哼哼了半天才别扭一句，“我没让你跪过钉板。”
“你小姑姑我是没跪过钉板，尊敬的皇侄陛下倒是钉过窗户。吩咐打造鸟笼关人，就为了我能随传随到给你侍寝。”
少年天子昔日的光辉事迹被我三言两语抖落干净，小样儿的面子挂不住，摇头大吼一声，“你给我住嘴，一口一个‘你小姑姑我’到底烦不烦？”
出食指轻点这厮额头，“死孩子以下犯上成瘾了是怎么着，你就不能学学你哥的‘谦恭有礼’。”
本在一旁看戏看到嘴咧歪的某人在听到与自己真实行为不甚相合的四字批语时，幸灾乐祸的笑容终于僵在脸上，表情瞬间精彩。
小崽子撅着嘴抓住我戳他脑门儿的指头，捏了半天竟把整个手全掌握住，一头倒进我怀里搂着耍赖，“小姑姑，你干嘛总说我，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多喜欢我一点儿不行吗？”
你哥这小混蛋球儿从前哪有服软儿示弱的时候，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跟我玩儿百炼钢变绕指柔。
满堂人见状也都集体目瞪口呆，小屁孩儿唯恐天下不乱小跑着冲过来也往我怀里钻。唧唧歪歪闹了半天，药罐子红唇乍启，一语定音，“陛下，郡主，我们先出去了。”
曹阿Q不情不愿地被领走，影美人目送三人背影出门，瞥眼看了看死死抓着我不放手的宝贝亲弟，笑着说道，“伯和要不要让我也出去？”
小王八红着脸不说话，耍叛逆故意在我怀里扭来蹭去，我被混蛋球儿的小可怜模样鬼迷了心窍，到最后还出手回抱了他。
这厢其乐融融，那厢阴云密布。小蹄子全身上下均匀散发不爽气息，连话音儿都透着一丝霜冻前兆，“伯和，别胡闹了，正事要紧。”
小崽子从我怀里探出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嘴唇开开合合似是想说什么，到最后却又一头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