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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扭头又看沈霜照,目光里尽是探究:“你们两个……”她欲言又止,拂袖离去。
唐梦璇匆忙地对沈霜照说了句“别听她的”后,上前去追桑榆了。
静心堂只剩景筝与沈霜照两人,景筝说:“看来沈姑娘在内城过得也不太好,不知道少……不知道陆姑娘知不知道。”
沈霜照勾唇很隐晦地笑了一下:“我过得好不好为何要让她知道?”
景筝也笑了,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你若是过得不好,陆姑娘知道可是要伤心的。”她将药瓶塞到沈霜照手里,“给。她让我转告你,膝盖要好好护着,不然天天摔到地上该摔破相了。”
沈霜照望着手中那瓶药出神,心里一片温热,暖洋洋的都快被融化了。
…
朝阳初升,淡淡的光映衬着陆清容的五官,那张脸似乎美得有些不像话。
“小姐,你一夜都未阖眼,这样下去我担心你的身子。”幻红端了一些早膳上来放在石桌上。
陆清容将双臂从栏杆上撤回,失了阳光的映照她看起来有些疲倦。
“不睡了,一会儿我还要去青城。那边的事还未完成。”陆清容在石凳上坐下。
幻红很揪心:“青城又不是非去不可,你在此休整几日可好?”
陆清容拿起筷子,却无一丝胃口:“青城就是非去不可。我爹交与我的事还摊在那里。何况……幻红你也知晓除此之外,我还有更为棘手的事要解决。”
“你这又是何苦呢?沈霜照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如此为她?她呢?她又为你做过什么?”说实话,起初幻红是极为反对陆清容与沈霜照有什么情感纠缠的,只是她在此事上也无能为力啊。她倒是想一刀杀了沈霜照一了百了,可感情若是能那么轻易阻止,陆清容当初就不会饱受绞心之苦了。
“你不懂。”陆清容眼眸深邃,爱情无关那人本身有多好。心灵契合了,缘分到了,人啊就一心一意扑上去了,哪里还管那人能为自己付出什么。
幻红无奈:“好好好,我不懂。”讲不听劝不听的,她还能怎么办?不过——自从喜欢上沈霜照后,她家小姐的脾气倒是温和了许多。而且,现在在她面前居然连面纱都不戴了,看来小姐看开了很多事啊。
“你一直瞧我做什么?”陆清容抬眸看着发愣的幻红,“一会儿我们就要去青城了,你还不去准备准备?”
“是是是……”幻红回神,连连答应,动身下楼了。
“等一下——”陆清容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她,“子秦回来了?”
“回来了。说是饿坏了,这会儿应该在下面吃饭呢。”
陆清容看着碗里的白粥,凝眉:“他若是吃完了就让他上来见我。”
“好。”幻红应道。
片刻后——
“沈霜照回去了?”陆清容放下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又戴上了面纱。
子秦比陆清容小,但长得人高马大的:“回去了,我亲眼看着沈姑娘进内城的。”
陆清容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又问:“路上可有发生了什么?”
子秦想了想,沈姑娘路上也就遇到两人——卖糖的怪老头和烦人的张善,可他都要如实向陆清容禀报吗?
“为何这副表情?”陆清容精锐的目光很有穿透力。
子秦晃了晃脑袋:“沈姑娘在巷口碰见了卖糖的老头被吓了一跳,好在那老头没恶意,沈姑娘也没事。”
“其他人呢?”
“哪来的其他人?”子秦笑了笑,“大晚上谁会不睡觉闲得慌出来瞎溜达?”张善厚脸皮纠缠沈姑娘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少主了。他可没忘上次沈姑娘只是和张善说了几句话,少主就生了那么大的闷气。
陆清容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借口再问有关沈霜照的事了:“你去催催幻红,我们马上就要回青城了。”
“这么快?”子秦大惊,“我还以为少主会在此多留几日。”
陆清容好笑地注视着他:“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会让你有这样的‘以为’?”
子秦尴尬地笑了笑,好半天才说:“少主之前不是说……说要勾引沈姑娘吗?”
陆清容抿唇,笑意从嘴角蔓延到了眼里:“如今,恐怕是她掏空心思要引诱我,引诱我……”
第68章 结果()
“引诱……”子秦光是听了这两个字就觉得脸热心跳的,缩着脑袋不敢看陆清容。
陆清容斜着目光瞥他,道:“有疑议?”
子秦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陆清容,谦卑得很:“初见沈姑娘,属下只觉得她冷冷的很安静,也不爱理人。之后接触了才发现她内里是个极为腼腆单纯的姑娘,以属下所见……她倒不像是会主动引诱他人的人。”
陆清容哼了一声,眼里仍旧含着笑,不过那笑意是冷:“哦?那以你所见,现下事实又是如何的呢?”
这是陆清容再明显不过的不悦的样子了,子秦紧抿起唇,不敢再吐露半字。
“你如实说便是,我绝不迁怒于你。”陆清容的手指把玩着自己肩侧的长发,声音凉凉的。
“……”子秦犹豫再三,终究是堵不住心里的大实话,“少主勾引沈姑娘勾引得很成功,连沈姑娘这样矜持的人都倾心于你了。”想起在巷口沈霜照与张善的对话,沈霜照分明是完全爱上了少主。
言下之意是一直都是陆清容引诱的沈霜照,沈霜照可未有半分勾引之意。
“那又如何?于我而言,她只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一种引诱。”陆清容的目光投向远处,有一瞬间的防空。
子秦捉摸不透,说实话他并不是很了解陆清容与沈霜照的关系:“此话怎讲?对沈姑娘,属下想知道少主究竟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是利用还是……”真的爱慕?
陆清容收回视线转而看着他,几次想开口,几次都作罢,最后她只是轻轻说:“你下去吧,片刻后动身回青城。”
“是……”子秦也不好多加过问,心中虽有一丝疑问不得解的郁结,但终究是压制住了。近来少主的心情似乎不好,脸上虽笑着,但总能从中品出些忧愁来。这缕忧愁,不知是因为沈姑娘,还是因为其他事?
子秦走后,陆清容独自对着亭台外滚滚而流的江水发愣。她似乎对她爹的执着有了一点理解,有些东西有些感情更多时候难以用理智去控制。
……
景筝送完药就打算走了,沈霜照捏着药瓶又想起什么,赶忙又道:“景筝!”
景筝闻言侧首:“沈姑娘还有何事?”
沈霜照道:“彩儿既然随你一同到了水澜城,那如今她可是在你家暂住?”昨夜她的关注点尽在陆清容身上,又被各种事缠身,直到现在,她才想起彩儿来。彩儿年纪小,生性单纯,沈霜照很是担心她。
“没有。陆姑娘将她安置在它处,昨夜见过你和陆姑娘我便回家了,你若是想知道彩儿的下落,还是问陆姑娘为好。”景筝说。
“原来如此。”
景筝的视线瞟到了沈霜照握着药瓶的手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沈姑娘好生养伤,我先告辞了。”
“慢走。”
在静心堂休整了一会儿,沈霜照才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她的膝盖就发麻发酸得厉害。昨夜急着跑去陆清容,对此伤痛竟浑然不觉,如今缓过神来,才知自己的膝盖疼得有多厉害。
好在才走了一小段路,清霜殿的南燕与晓桃就赶过来接她了,两人扶着她回了寝殿。
“沈姑娘以后可莫要再惹城主生气了。这次惩罚还算是轻的,万一她狠起心来,杀头坐牢也不无可能。”南燕替沈霜照脱下脏的外衣,好心劝道。
晓桃端了热水过来:“南燕说得对,城主虽然宠你,但是你总不能老伤她的心。她对你的期望有多大,沈姑娘你不是看不见。”
“二位姐姐说的有理,个中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可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喜欢掺和那些政事。桑榆师姐为此将我视为强敌,我也觉得委屈冤枉。”沈霜照叹气,她喜欢上陆清容后更是坚定了不问政事的决心。她与陆清容的身份都太敏感,若她接手了城主之位,她与陆清容又该何去何从。到时候,她终归是要让师父失望的。
既然不喜政事,既然无意夺那城主之位,倒不如现在就不要去触碰。找个时间,她要和师父好好说说这事儿,免得到时一切都晚了。
听她这么说,南燕与晓桃对视一眼,脸上皆是叹息。桑榆如此觊觎渴求的东西,在另一个人眼里竟是一种负担与自由的枷锁。只能说人哪,各自有各自的追求。
“行了,你也少心烦这些,一夜未睡,洗把脸赶紧休息。你腿上的伤我一会儿叫大夫替你瞧瞧。”晓桃继续手上的动作,拧干了毛巾递给她。
沈霜照接过,说:“大夫就不必了,不算什么重伤。我自己有药,搽一些就是了。二位姐姐费心了,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
用了陆清容的药,膝盖倒是舒服了些,沈霜照躺在床上一遍遍回忆昨夜陆清容对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每一字都镌刻在她心上,她翻来覆去,明明很疲倦,可一想起陆清容,她又兴奋起来,紧紧抱住绵软的被子,满心洋溢着幸福。
第69章 交谈()
陆清容才回青城的住处,就见秋蕊候在外边。
“陆姑娘,我家小姐难受得厉害,不知什么原因今早又呕了血,还请你赶紧过去看看。”秋蕊见陆清容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拽住她的衣袖。
陆清容扫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音色清冷,只道:“放手。”
秋蕊心里着急,本还想央求她,可陆清容一个眼光过来,她晃了晃神,吓得即刻松了手。
陆清容不急不慢地抚了抚被她抓得有些发皱的衣袖,顿住了脚步:“我和幻红先去荣月轩,子秦你回屋取了我的药箱就赶紧过来。”
子秦点头:“好嘞。”
有她那么一句话,秋蕊放了一半的心。陆清容为人如何与她无关,她只知道,陆清容能救她家小姐。
赶到荣月轩时,赵越瑶正陪着凌烟。见陆清容这才到,赵越瑶掩不住眉间的愠怒,猛然起身冲到陆清容面前:“你跑去哪儿了?走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
陆清容不带情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绕过她坐到了床边,慢条斯理地察看起凌烟的病情。
凌烟面如土色,情况虽不比前些日子糟糕,可也将她折磨得形销骨立。陆清容凑到她面前,轻声问:“还想呕血吗?”
凌烟虚弱得连话都说不来,只是费力地摇了摇头。
陆清容默不作声地从替她把脉,而后开了药方命人去熬药了。
“如何?”几人出了里屋,赵越瑶问道。
“她的病尚未根治,复发也是正常。”陆清容俯身收拾着药箱,说得波澜不惊,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凌烟的症结何在,又该如何医治根除。
赵越瑶脸色阴郁,向来多疑的她对陆清容很难不起疑:“我想知道的是她的病根何在,为何青城最顶尖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而你……”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陆清容依旧低着头,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住了,额前落下几缕发丝,她的目光就从几缕发丝间悄悄地钻出来:“城主不是不清楚,我喜欢用毒。有些病就该以毒制毒。”
赵越瑶:“烟儿并非是中毒。”
“如何配制药我就不与城主多说了。只是我从沙海千里迢迢过来,一心一意替凌小姐医治,从未要求城主给我什么回报。昨夜我不过有事出去了一趟,到底是在今日赶回来了。”陆清容抬首,堂堂正正地看向赵越瑶,脸上依旧带着恰如其分的笑容,“城主非但不体谅我,竟还苛责我,甚至是怀疑凌小姐的病是我暗地搞的鬼。我呀,这颗心纵然再狠毒,城主你这么看我,我也是会感到心寒。”
赵越瑶不动声色,只是凝着目光试图从陆清容脸上看出些什么。
“赵城主若是不信任我,我走便是。”陆清容如是说,她话语缥缈,从中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陆姑娘,我求求你千万不要走!”未等赵越瑶说话,护主心切的秋蕊便跪在了陆清容身前,“众所周知,我家小姐身子崩坏是在沈霜照被城主捉住的之后,若非要究其病根,小姐恐怕是心病居多。此事与陆姑娘分明没有一点关系,还望陆姑娘留下来,继续救治小姐的病。秋蕊在此谢过了。”
陆清容笑容冷淡,说:“我可否继续留在这城中,全凭城主一句话。秋蕊,你的谢意我受不起。你若要求人,还是求城主吧。”
秋蕊眼中含泪,又将视线转向赵越瑶。
赵越瑶眉头锁着,心里满是无奈与烦躁:“罢了罢了,方才是我小人了,陆姑娘你可莫要见怪。”她摆了摆手,一言不发地扭头离去。
“小姐……”幻红并不是很清楚此刻的状况,对着陆清容欲言又止。
陆清容叹了一口气,也独自往外走去,没有回应任何人的话。秋蕊本还想拦着她再说几句话,可见她一脸阴郁不好惹的模样,自己刚壮起的胆子又缩了回去——还是等下次吧。
离开荣月轩后,幻红因为连日的舟车劳顿回房睡下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只是怎么都找不到陆清容的影子。几经打听,才知陆清容在内城里散步。
小姐最近心烦,还是由她一个人静静吧。
不见人影的不光是陆清容,还有赵越瑶。两个心情不佳的人在荷花池边遇见了。
陆清容站在长廊里,老远就瞧见赵越瑶坐在亭子喝酒。赵越瑶回首,恰好对上了她的目光。
“过来共饮一杯吧。”赵越瑶为自己斟满了酒,语气显然是因为淡淡的醉意而变得格外绵软与温和。
陆清容悠着脚步慢慢地走向亭中,她刚坐下,就见赵越瑶要让人再拿一个酒杯来。
“不劳烦了,我不喝酒。”陆清容说。
赵越瑶笑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陆清容眼眸清浅,旁观着着赵越瑶满脸忧愁。不经意间,她的注意力被赵越瑶左手攥着的长命锁上。
“我若没记错,你手里的东西本不属于你。”
赵越瑶摊开掌心,小巧的长命锁便露出原本的模样来——周边是一圈精致的祥云花纹,左右盘旋着两条龙,当中是一对可爱的童子童女。她将锁翻了个身,背后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如今它在我手里,便是属于我的。”赵越瑶倏地收拢手心,仿佛是努力在印证她的话。
陆清容的注意力都被这锁夺了去。冥冥之中兴许真的自有天意,赵越瑶、沈婉蓉与楚行之三人的感情纠葛最后缩在了这枚长命锁里。时光流转十余年,三年前,她与沈霜照也因这枚小东西相识,只是不知她与沈霜照今后的结局会如何。
“长命锁你可以抢来握在手里,可人心呢?人心是世上最脆弱的东西,也可以是世上最牢不可破的东西,纵然你有本事将他人禁锢于身边,可那人的心未必是你的。”陆清容似在笑她痴傻,“如你——得不到心,却还要固执地抢些她的东西来自我慰藉。这般想来……我倒是心疼你了。”
赵越瑶对她有些嘲讽挖苦的话并不在意,唇角一勾,露出几分虚浮的笑容来:“血缘果真是神奇的东西,十余年前,你的娘亲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闻言,陆清容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讶异,眉梢扬起:“什么?”
“很惊讶吗?与你爹成亲后,那个从未踏出沙海却又时时刻刻想要逃离沙海的母亲,她于你而言,看来真的是暌违已久的人了。”赵越瑶抿了一口酒,细细地品味起口中的酒液来,正如此时她饶有兴趣地品味着陆清容的神情。
陆清容的胸腔中因为赵越瑶的寥寥几句而充满了酸涩:“的确是很久未见了。”而此生再也没机会见了。
“爱情啊,或许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情愫了。”赵越瑶投向远处的眸光有些迷醉,怨过恨过,什么手段她都试过了,到最后,正如陆清容方才所言的那般,能被她牢牢握在手里的也只有这枚长命锁了。
陆清容唯有沉默以对。
“你也是。”
三个轻飘飘的字如三块沉石猝不及防地落入陆清容的心湖里,“噗通”几声不知激起了多少波澜。这些情绪变化尽数表现在了她的眼眸里。
“不用这么看我,也莫要问我我是如何看出来的。”赵越瑶此刻倒更像是好心劝诫的过来人,“陆清容,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想必昨夜你是去见那人了。”
“或许是你猜错了。”陆清容垂下眼,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往外倾泻的情绪。
赵越瑶:“你与以往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之前的你妖冶又自傲,面上笑脸迎人,暗中却将局势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整个人说不出的耀眼。即便是我,在那样的你面前,心中都会觉得自愧不如。”
陆清容苦笑:“现在呢?”
“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你失了那份耀眼到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光彩。曾经的妖娆自傲是你的盔甲,可如今,它更像是你的伪装,伪装你心里说不出来的忧虑。”
“分析起别人你倒是头头是道。”陆清容笑了一下。
“你别笑我,方才你劝我不也劝得句句在理?”赵越瑶起身,将酒杯随意一扔,陆清容亲眼看着杯子在石桌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嘭”地落到地上碎了,“为情所困,都一样。你看,与我同辈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我,沈婉蓉,再如你爹。所以啊,情这东西,能少碰就少碰。”
“不会。”陆清容也站了起来,直视着她,“你说得也不错,我确有忧虑,可是迟早会解决的。有前车之鉴在,我定不会步你们后程。”
赵越瑶揭下她的面纱:“看来,你不光只是这张脸像你娘亲……”
“你若是不愿告诉我我娘的一些事,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陆清容夺回面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疾步离去。她这狠狠的一眼不像是她平日起杀意的敌视,倒更像是一个年少气盛的少女负气时的目光。
赵越瑶笑,像是像,可惜只有这么一点儿像。
第70章 挣扎()
当下正值夏日,这个天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