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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噩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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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去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去拯救笛瑞儿。让莫拉永远地在我的脑子里安息。

第六章

晚餐看上去油腻腻的。我被早上发生的那些事折磨着,在法语课后就没吃午饭,现在,我几乎什么都能吃得下去。我从架子上抽出一个柠檬黄色的托盘,在上面放了几只盛器,透过一行行脑袋想弄清楚他们盘子上灰色的糊状物是什么东西。原来是马铃薯泥加肉饼:在光滑柔软的土豆泥上是小块的油煎牛肉饼,甜甜的,嫩嫩的玉米棒。太谗人了。

维洛妮卡?李曼排在我的前面。我仔细看她的头发里是不是有我的橡皮头,可没能在那团头发里确定橡皮头的位置。该死。她注意到了我在她身后,回头上下打量我,好象我是一只被碾碎了的虫子。

在这个世界上,维洛妮卡?李曼是我愿意去憎恨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一年级的时候,她在代数课上组织了一次“活动”。十二点零一分整,所有的人,除了她和她的三个克隆朋友,都把书合上了。她和她的朋友们,坐在课桌边,斜歪着脑袋,做困惑状。结果是:班上的所有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遭到米兰诺先生的留堂,他认为花几个小时给我们将他的毕业论文——蜥蜴的交配习惯——是对我们有好处的。

队伍向前挪动着,下一个就到我和维洛妮卡了。她对着那些吃的东西做出了痛苦的表情。“马铃薯泥加肉饼?”餐厅的女服务员问,勺子里盛满了马铃薯泥加肉饼,对着维洛妮卡的盘子准备倒下去。

“讨厌,”维洛妮卡说,晃着她红色的手指甲,象表示禁止通行的红灯,“谁吃这玩意儿呀?”

“你呀,现在。”餐厅服务员说。

“我可不吃。我是素食者。”

女服务员向她的盘子里抖落了一点,“试试。”

“你没听见呀,我是素食者,素——食——者。我憎恨吃动——物。哪一个词你听不懂?”

女服务员啪嗒一声把陶瓷盘子扔在柜台上,递给维洛妮卡一个玻璃纸包装的金枪鱼三明治。

“什么时候开始金枪鱼不是动物了?你没有色拉吗?”

“只有玉米和土豆泥。”

“好的,我来一份。”

女服务员用勺子把金色的一滩倒入她的盘子里的时候,一滴汤汁溅到了她的脸上。太棒了。

“谢谢。”维洛妮卡把盘子撂到托盘上,走了。

我拿了被她拒绝的金枪鱼三明治,在餐厅找个角落坐下,那儿聚集着一伙戏剧社的学生。这不是我平常坐的地儿,我只想安静一会儿,知道他们会热烈讨论哈姆雷特是不是和他母亲过不去,而不会在意我在法语课上片段。此外,坐在这还能让我把发生的这些事情串一串。

我首先想到那些扑克牌。查德会约笛瑞儿去什么地方,然后取消了约会,可这也没什么新鲜的。从我认识他们开始,他们就是约会游戏中最积极的主角。

她还得了一张梅花A,说明她要收到一封信;梅花5,一个邮包。真正把我吓掉了魂儿的是黑桃A,死牌,落在二者之间。

死亡之牌,和那些百合一样。

我把三明治撕成小块,想起在一个复活节,当邻居送来一束百合放在桌子中间时,奶奶象弹道导弹一样弹了起来。结果是她把花从茎上剁掉,然后把它们都塞在了垃圾桶里。第二天,她把我领到一个花店,花了好几个小时给我讲那些花,和他们意味着什么——比如,为什么百合意味着死亡。

我梦里的那个男人正是拿着一束百合。

那泥土的味道是什么意思呢?在我梦里,它的味儿那么强;仅仅是这么一想,我现在就几乎还闻到了它的味道。

“嘿,斯泰西。”查德把托盘放在我的对面。上面装着他平常的饭量——三只火腿三明治,两袋波纹薯条,两包黄色杯形糕,三盒牛奶,一个苹果,和一只香蕉。

他在餐厅是不常和我们坐在一起的。作为希尔克莱斯特学校曲棍球队的明星守门员,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和队友在一起的。我猜他是有什么事儿。

“嘿,斯泰西。”笛瑞儿说,坐在他身旁。

安珀和PJ也加入进来。死一样的沉寂,但我还是能听得到他们心里逐渐累积的笑声,象要爆了瓶的碳酸饮料。

“OK,”我说,“我们来听听吧。”

“听什么?”PJ问。“怎么回事,斯泰西,你看上去有点累。你在法语课上还没补够觉吗?或者你一直在忙着杀人?”

笑声释放了出来——碳酸饮料爆瓶的声音。PJ和安珀在我头上击掌。

“歇斯底里。”我说。“我最近没睡好觉,在法语课上打了个盹儿。你们能怪我吗?”

“我真的觉得你应该找个人谈谈,斯泰西,”笛瑞儿说。“比如说失眠医生什么的。”

“如果不过分贵的话,”PJ说,“在她睡着的前几秒钟,她把所有的招魂术都用在了我们身上,然后吐出‘鼻涕罗尼’的头发。”

“是铅笔上的橡皮,”我纠正他,“我是把它喷出去的,不是吐出来的。”好象这区别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说到……”安珀向桌子右面使了个眼色。维洛妮卡和她的朋友们坐在那儿,正指着PJ和我,发出高频的,她称之为笑的咯咯叫声。她对着PJ,用手指画了个大圆圈,表示大傻瓜,维洛妮卡的跟屁虫们也如此效法。

PJ专心吃饭,装作根本没他的事儿一样。

“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安珀问。“别往后缩。告诉那个婊子闭嘴。斯泰西,把你的魔咒用她身上一个。让她胖。”

“无论我做什么魔咒,它们都在我自己身上应验三次。这学期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是这么回事。”她说,低头看着我的腰。

安珀居然可以是这样一个贱女人。

“她可不值得你这么做。”PJ往他的牛奶里加了一点苏打橙汁——他每天的仪式,说这叫“美味”——出声地喝着。“虽然我恨她,盼着她死。”

“你可不是当真。”我说。

“你怎么知道呢?”

我不知道。只是听PJ这么讲别人很奇怪。PJ,是害怕因果报应而不去打苍蝇的那种人,去年,他试图在化学实验室里把宾克顿夫人的宠物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来,被人抓个正着。

第一部分第8节做的噩梦

“说到死,”安珀说,“上着课的时候梦到杀人是有些反常,你说呢,斯泰西?”她剥开花生奶油三明治,在里面夹上烧烤味的薯片。

“你觉得它和你晚上做的噩梦有关系吗?”笛瑞儿嘎悠着椅子,靠向查德。

“噩梦?”PJ转向我。“我不知道你一直做噩梦。极好。讲讲。”

“我不是不该提这当子事儿吧?”笛瑞儿问。

“为什么不呢?”安珀说,“谁都知道斯泰西有时候做梦能看透人。我还等着她梦到我呢。比如我什么时候能等到布兰雷?威茨奥给我挂个电话。“

“我认为你这一年接到的电话足够多了。”笛瑞儿说。

安珀冲着笛瑞儿伸出舌头,蜥蜴般上下翻动,以示报复,露出她7码的“杠铃”。“也许他已经挂电话了呢。”她把手伸进凯蒂猫的午餐盒,摸出一个手机袋。她按键,等着开机。

“我猜,”笛瑞儿说,“没充电。”

“我怎么总是忘呢?”

“因为你是安珀。”笛瑞儿叉了块西红柿放在嘴里。“赶快把手机拿走,省着找麻烦。”

阿姆斯勒小姐,我们的体操老师,今天晚上在餐厅值班。幸运的是,她正注意着那个餐厅服务员,给人家打饭的时候洒得哪都是,没空关心手机,或是“杠铃”。

我低头看我的薯片,发现我在托盘里把它们摆成了心型。我害怕自己潜意识里执着的欲望再次让我尴尬,赶快用剩下的三明治盖上了它,瞟一眼查德,看他是不是在注意我。

查德正直视着我。“那,在那些噩梦里都发生了什么?”两只蓝绿色的眼睛那么完美,他轻轻拂开挡在两眼之间的,同样完美的,黄棕色的头发。

“嗯,现在还不真的清楚,”我的声音在说“真的”两个字时颤抖了。“有个男的好象在跟踪我。”

“能看到他的脸吗?”

我摇头。“但是我能听到他的声音;很熟悉,可不能确定是谁。”

他靠近我。“可能只是意味着你要逃避什么事儿——或什么人——和你亲近的人……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做。”

我集中精力于我的金枪鱼,好象它是我的避难所,感到双颊温热,一缕笑意要从嘴角漾出来。他是真的在说我想让他说出的话吗?还是这是我的解读?我再抬头看他,他也在微笑着,好象我们都在一个奇怪的浪漫喜剧的剧情里。幸运的是,我们有笛瑞儿,她总会把我们拽回到餐厅的现实。

“你知道吗,查德,”她开始说,“你给我发的电邮好玩儿极了。”

“什么电邮?”他露齿而笑。

“那个童谣?‘杰克盖的房子’?好玩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没必要不好意思。”笛瑞儿说。“斯泰西已经看过了,而且我已经把那个链接转发给了安珀。无法抗拒。太好玩儿了。”

我不知他是否还在听她讲话。他拉开背包的拉链,抽出一本英文笔记,打开;那页上是关于《贝奥武甫》(英国古代英雄史诗,译者注)的笔记。

“拿到一边去。”笛瑞儿把笔记抢走。“这又不是图书馆。而且,真没礼貌。这是午餐时间,我们正在这儿进行着有益于智力的谈话。”

“你好象是选错了桌子。”安珀说。

查德看着我笑了,象是要说什么。

“嗨,多诺万!”笛瑞儿尖叫起来,当查德的同屋,希尔克莱斯特校队里获霍内特奖的中卫,多诺万走过来。她一左一右,把她的两个“杯状资产”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我还在注意着查德,等着他继续我们的谈话,但我也只是一只眼睛瞟着他,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没在看我。他的注意力游离到了笛瑞儿身上,笛瑞儿正在和多诺万调情,把双手伸进他的夹克口袋里。

“我知道你有口香糖给我。”她瞟了一眼查德,看查德是不是在注意他们。

他在。

多诺万把手伸进海军蓝色的制服夹克的里侧口袋,掏出一包水果夹心口香糖。他给了她一块。奇*书*电&子^书“还要一块,留着吃。”她咕哝着说。他又给了她一块。

安珀把指头伸到嘴里,做“我——要——吐”状。我点头表示同意。

笛瑞儿把两块糖都塞到嘴里,把包装纸揉成银色的纸卷,塞到多诺万的手里。“你乖,去把这些替我扔掉好吗?”一点都没有犹豫,他转身走向六七张桌子以外的垃圾桶,路上还被一个葡萄皮滑了一下。

“真是个结婚的好对象。”安珀说,冲着笛瑞儿闪着眼睛。

笛瑞儿板起脸。“对有人实际上是爱上了我,你嫉妒啦?”

当多诺万走回来,笛瑞儿把旁边的座位让给他。“今天早上我没在卫生课上看到你,你去哪了?”

多诺万钟情于笛瑞儿,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她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希尔克莱斯特学校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据传说,多诺万在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笛瑞儿,他们那时候还在一起念语法学校,但她从来就不给她机会。

“我在做艺术功课。”他说,“西尔斯先生准假给我的。”

“有图画给我们看吗?”安珀问。“我喜欢看你的作业。”她把下巴抵在多诺万的肩头,冲着笛瑞儿笑。

多诺万从他后面的口袋里拽出一个迷你速写本,闪给我们看一个素描画,一个空房间,只有一把舒适的椅子,一个床头柜,一扇门,没有球形的门把手。

“这是在说没有出口,”安珀说,“C’esttresexistential。(法语,这太存在主义了。译者注)”

“好象你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似的。”笛瑞儿说。

“没开玩笑吧?加缪是我哥们。(Albert;1913…1960;法国小说家、剧作家;曾获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译者注)。太深奥。这是艺术。”

“那是萨特(JeanPaul;1905…1980;法国哲学家、小说家、剧作家;存在主义的提倡者;曾以“谢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为由拒绝接受1964年诺贝尔文学奖,译者注),笨人。”笛瑞儿推开安珀,仔细看速写本。她从多诺万手里抢过本子,翻了起来。

“等一会儿——”多诺万去抢速写本,笛瑞儿背过身躲他。

“我要看嘛。”笛瑞儿抱怨。她翻过一些素描,花儿,装满水果的大碗,一副眼镜,然后停在一个女孩的画像上。明白无误的,女孩长得就象笛瑞儿自己。

“这是我吗?”笛瑞儿问。

速写是用明紫色的碳笔画的。画里,女孩在雨伞下蜷缩着,穿着一件短雨衣,眼睛下面被多涂抹了几笔,象是在哭。

“随便乱画的。”多诺万抢回本子。

“那是上个礼拜,对吧?我记得那件雨衣。”

“你为什么哭呀?”我问。

“和爹妈呗,还想问什么?”笛瑞儿移开目光,然后冲多诺万笑笑,想打破紧张的气氛。“你怎么也应该让我看上去开心点儿呀?再看看我的头发。你知道潮湿的空气对头发会有什么作用的,即便有雨伞遮着?”

“我看到人们什么样,我就画成什么样。他们完美就因为他们是他们的样子。真实,你知道吗?”

“你真不象打球的那种类型的人。”安珀说,从她的午餐盒里抽出一双带花卉图案的筷子。

“不,他是完美的类型。有创造性,聪明,而且,有运动员的气质。”笛瑞儿挽起多诺万的胳膊。“也许,你愿意在我打扮得更——漂亮的时候,画我。”

“我现在就有时间。”多诺万说。

笛瑞儿朝着查德笑笑,收拾起她的西红柿色拉,和多诺万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怎么总发生这样的事?”安珀把筷子插向桌子。

“什么?”

“她总是能勾搭上男生。”

“我正好在这儿呀。”PJ斜过身子,等着一个吻,但安珀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我记得你以前总是说多诺万是马屁精呢。”

“他就是。”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卖弄风情?”

安珀耸耸肩,把色拉里所有的绿色葡萄都用筷子挑出来。我看向查德,他陷入沉默,目光锁在了笛瑞儿和多诺万远去的背影上。

第七章

我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结果我整个晚上都是在为准备法语考试复习,希望莱斯诺夫人能给我机会重考。我已经决定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向她道歉,说和家里出了点问题。这当然绝非事实。实际上,当九月份临近而我必须该回学校的时候,我妈甭提多高兴了。

这不是说我和我妈不能相处。我们只是处得不太好。有时候我想这可能和我爸爸有点关系。我只有七岁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你可能以为这会使妈妈和我更亲近——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在这个世界勇敢前行,保留着对爸爸的新鲜回忆。而事实并非如此。我有时怀疑这是不是把我们分得更远了——如果,有一个伙伴,一个心灵伴侣,和她一起抚育我成长,可能她会更快乐些吧。也不是说她是那种现代的“亲爱的妈咪”型。我的一些老朋友们都说,她们要是有象我妈一样酷的老妈——现在还在读《17岁》,还去日光浴,还用假指甲——那就毙了。我妈知道学校里所有男孩的名字,因为我的朋友们向我妈滔滔不绝地讲那些男孩,比给我讲的还要多。事实是,我们太不相同。我更象我奶奶。这可能是让我妈感到厌烦的原因吧。

“笛瑞儿,”我把背包扔到地上,看房间里她的那面——床还是叠好的,昨晚的睡裤还在床脚堆着。看上去她还没有回来过。我怀疑她还是在和多诺万在一起。

我蹲到床边,收拾下面那些湿透的要洗的东西。我已经发现,如果你及时洗掉那些秽物,他们就不会那么有味儿了。但我把他们放的时间太长了。你可以看到在一张床单上画着棕黄色的云彩,而且,他们散发着脏尿布的味儿。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已经装满了脏校服的一个枕头套里,从床头柜底下拽出湿塑料袋,又艰苦跋涉了五分钟,从寝室走到洗衣房。我撞开门,迅速地把塑料袋倒进垃圾桶,然后把那袋子脏衣物扔在一个机器上面。我开始把颜色浅的和颜色深的分开,和在电视里为洗衣粉做广告的妈妈模样的女人所做的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文胸,夹在床单褶之间,静静地紧贴着笛瑞儿的一块蕾丝花边的白手帕。我知道这个文胸不是我的,但我还是把它贴紧了我的胸膛。肯定不是我的。两个胸杯那么自信地挺出来,似乎它们两个自己都可以去赴约会了。

我刚要把文胸扔到机器里,就感到了它的强烈震动。他们突然向我袭来,象无数细小电针通过我的胳膊,直接扎向我的指尖。我用手指来回摸触丝绸质地的时候,感觉更强烈了,象是什么人已经控制了我的肌肤,用他的爪子抠进了我的血肉。

我把文胸拿到鼻子下闻闻。是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我的噩梦的味道。

毫无怀疑。笛瑞儿出事了。

我扔下文胸,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寝室,跳动着作痛的脚心似乎在提醒我该换绷带了。

“笛瑞儿!”我大喊,冲进房间。

她站在窗子前,右手拿着一块巧克力,一脸不高兴。“你把它拿下去了?”

“什么?”

“这冷得要死,你把它拿下去干嘛?”

“把什么拿下去了?”

“查德的球衣!”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愤怒。空落的窗子。失踪的球衣。“我没有。”我说,终于。

“那它怎么了?就没影儿了?”

“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我把它拿走了?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告诉我的。我看见今天你在餐厅看他的眼神了。你别否认。”

“哦,那难道不是你和多诺万一起走了吗?查德没有追你,你也别拿我出气呀。他和我仅仅是朋友,笛瑞儿,就这样。”

笛瑞儿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好象是在决定是否要相信我。“我真狗屎,是吗?”

“是,”我说。“可是不管怎么样,我爱你。”我们都笑了,然后笛瑞儿把巧克力的包装纸往下撕了撕,举给我,让我咬一口——对于笛瑞儿,这可是罕见的慷慨举动,是在告诉我,她的确觉得自己是狗屎了。而这却让我感觉更糟,因为我知道,我也的确是那么地看着查德的。

“球衣可能是掉到外面去了。”我说,换了话题。我拽过窗帘,劲儿使得太大,它又弹了回去,在上面打了个卷。红砖窗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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