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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迹到处给人吹,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脚脖子肿了几十天,好了之后时常疼痛,跟这石翔说得一模一样。住院期间,照了几次X光,都说是骨头没问题,复位得不错。可百天以后他的心里就常犯嘀咕,总觉着像是有什么毛病,否则的话怎么会总是疼呢?他又到县医院外科去复查,结果还是什么毛病也没有。想不到连X光都没照出来的毛病叫石翔一眼就看了出来。他的腰脊也确确实实有伤,也是那次从土崖子上掉下去摔的,刮风下雨常常发作,平时决不敢劳累,伤湿膏隔三差五就得贴,弄得人腰背的形状都变了。
晚饭后,公社大院里要放电影,人们吃完晚饭,早早就住公社跑,占好了位子后就到那宽敞的篮球场上看比赛。常吉如约敲开了石翔的门。石翔正等他,见来了,示意他躺到床上,把双手搓了搓,就像按摩似的检查起来,捏得常吉直哼哼。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那手法、劲道、揉|穴力度、无不使他叹服。按摩完了脚,又让他趴下,给他仔细地检查了脊椎后,按摩起来几下子就使病灶处酸麻热胀,说不出的舒服。完了之后,却不让起来,说是要留针20分钟,常吉这才知道按摩前石翔给自己下了针,却一点也没感觉到。他的脸红了,心里五味俱全。
石翔说:常院长,你这脚是怎么扭的?
出诊时不小心掉到了沟里。
是县医院治的吗?
是的。
真是胡闹!石翔发火了:连复位常识都不知道,当的什么医生?现在可好,跗骨已受到了损伤,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跛子。将来嘛,看得好了,就好;看不好嘛,你就等着拄拐棍吧。
常吉的心猛跳起来,一层热汗就罩上了额头。
有办法吗?他问。
当然有!这算什么?小毛病罢了。明天我给你修修。
修?
是啊,这需要手术,只有手术可以修复。放心好了,10天之内保你康复。
常吉心里辣乎乎的,说不清是个啥滋味。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在二医院里发生的一件事。两个常吉收住的病人久治不愈,还都是熟人。查房时,从北京来的中医师张氏强,给那个患外感的病人作了检查,回到医师值班室对主持晨会的常吉说:这个病人诊断错了。他患内伤而不是外感,因此愈治愈重。常吉道:怎么讲?答曰:外感内伤虚虚实实,颇同而实异。接着,以金人李明之《内外伤辨惑论》为依据,从辨脉、辨寒热、辨手心手背、辨口鼻、辨头痛、辨筋骨四肢、辨渴七个方面,详细分析了该患者与外感症同而实异的诊治错误。接着,对另一名癫痫患者的诊断同样有理有据地提出了质疑。大伤其面的常吉无以反驳。结果,那位被误诊为外感的患者,只吃了两剂简单的橘皮枳术汤就痊愈出院。而那位被误诊为癫痫的患者,被人家诊断为阳狂并有瘀血,仅服了一剂调胃承气汤,就拉赤便而愈。可以说,常吉最终决定让贤,与这些事有着极大的关系。当时,虽说文化大革命正飓风汹涌、摧枯拉朽,但军管之后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各行各业的秩序正在恢复,落实“6。26”指示正成为卫生战线上排空的浪潮。因此,在整个文化教育体制几乎全面瘫痪的那个年份,医疗卫生人员的工作性质却没有发生改变,对那些技术权威批归批、斗归斗,只要你没有历史问题和现行问题,无论是在城里或是乡下,你总能面对上门的病人施展身手,这比起其他部门的知识分子,实在是太幸运了。医生治病当然是妙手者好,这也使技术的含金量成为威信的前提。神仙也不敢保证不生病,何况是人?
受到强烈刺激的常吉,深深感到了理论的缺陷和医技的不足。他的心里明明白白,这些个北京下来的人,全都是些名副其实的专家,几乎全都受到过高等教育,无论理论还是临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呢,只不过是个学徒出身,无甚所长,随便哪里都能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中医。而且自己岁数已经明显大了,再像年轻人一样入大学或是进大医院进修学习已经不可能了,记不住,也坐不住,那些大本大本的理论经典不要说是学,单是见到头就大了。他很后悔刚参加工作时那股学习精神过早地颓废了,否则的话,无论是中医内科还是西医外科,都该像个样子了,最起码也外出学习过几次、见过大世面了。哪像现在,官不是官,医不是医,不要说是跟人家古楼医院下来的这些个高知们比,连常泰这样的也是比不上的。行政工作占掉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转眼间就已经是该知天命的人了。可他不甘心,他怎么能够甘心呢?中年,正是人生进入鼎盛的时期,即使不能叱咤风云、大有作为,也应该有所辉煌才是。官是做不大了,而且此路危险,朝不保夕;医也很难精了,他天生不愿在学路上苦,骨子里就不是白专的料,现在更不会往死胡同里钻。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混吧?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雪地里猎兔的事,这是小时候常干的事,可以用狗追,可以放鹰抓,可以下套子,可以用甩棍打,当然火枪是最好的。方式不同,乐趣不同,目的却都是一个。常吉心里就有了主意。一段时间来,他早就敏感到了时态的风向。专家学者已不是时代的骄子,不做革命的对象就已是侥幸了。但技术绝不可以轻易放弃,问题的关键是要大破大立,破所有的传统教条,立革命的新兴事物。比如说,刚刚兴起的新针疗法,不就是典型的反传统吗?你传统针灸讲究手法针感,我偏要快速直接进针,追求强刺激;你传统方法讲究整体感应,选|穴多,我偏要少取|穴,更直接;你传统针法善留针,我新针疗法偏不留针……再比如说这刚刚兴起的赤脚医生风,高级知识分子的下队风,连北京城里整座整座的大医院都连窝给端到了偏远的乡下……看来就是得敢字当头,敢想、敢说、敢拼、敢做。现如今的金凤凰,哪只不是从基层里飞起来的?那些个正红火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不也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和农民出身吗?我怎么就不能红遍全国呢?他接着就想起了和女红军杜玉珍迎接解放的事,想起了他在“除四害”大搞爱国卫生运动时露的脸,想起了搞代食品时出的风头……往事历历,如在眼前,那些个登着他照片和事迹的报纸全都在他的眼前飘舞起来,像五月里的风筝。
常吉开始行动了。
他先是以前所未有的激|情收集民间的单方、偏方,牺牲了所有的休息时间,跑遍了全县的山山水水,拜访了方圆数百里内所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名老中医,记了十几万字的笔记,编出了一本《民间妙方》的集子,并油印成册,作为国庆献礼,交到了高德县革命委员会主任的手里。这本记录了600个单方、偏方的集子立刻引起了省、市、县领导的高度重视。集子立刻被作为高德县卫生战线文化大革命的成果印成了真正的书。
常吉又一次红了。
又一次红了的常吉在县革委会主任的陪同下,红光满面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斗私批修。”
常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问:你就是常吉院长?
是。我是新林公社卫生院的院长常吉。
问:《民间妙方》是你编出来的吗?
答:不!不是我编的。它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在长期的革命和生产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中华民族勤劳和智慧的结晶,是劳动人民与天斗、与地斗、与疾病斗的科学总结,是我们伟大人民的骄傲。
问:据说你编此书用了十几年的时间?
答:这是劳动人民的宝贵财富,我们只不过用了一点时间,做了该做的一点儿工作。应该说,此书是高德县全体医务工作者共同编成的,我个人只做了其中很少的一点儿工作。没有党的领导,没有广大贫下中农的支持,没有全县人民的帮助,这项工作是完不成的。
问:请你谈谈个人的思想感受。
答: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真正动力。”毛主席的教导使我心明眼亮,斗志昂扬;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了我们的人民不愧是伟大的人民,我们的事业不愧是伟大的事业。我们广大知识分子,一定要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努力改造世界观,彻底砸烂封、资、修的资产阶级老爷卫生部,把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然而,形势发展太快,常吉的作为就像是大江里的一片小帆,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怒涛澎湃、浊浪滚滚的天际。虽说他在古楼医院药剂师黄斌的帮助下,随后就在全县首先自制出了黄连素和攻克老年性支气管炎的时髦药品杜鹃油,事迹又一次上了省报,引来不少外县的参观学习者。但这两项成果外省早就推出两年了,一点也不新鲜,不新鲜的事物注定缺乏生命力。倒是经他培养、发展,日益壮大起来的赤脚医生队伍渐成气候,影响越来越大。就在他想要充分利用这支20多人,遍布全公社14个生产队的赤脚医生队伍时,一件意外从天而降。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常吉带人从马汗河岸采药归来,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这可是少有的事情。饥肠辘辘的常吉急忙蹿进厨房,揭开锅盖。只见大铁锅里正炖着酱红油亮的肉,汁已基本收干,热气腾腾,鲜香扑鼻。他胸口一阵扑腾,仔细一看,竟是鸡肉,心中疑惑,却顾不得多想,只顾伸手掐起一块,吸溜着舌头嚼将起来。待到品出滋味再要抓时,见老婆晓玉正坐在灶火前垂泪,不觉一惊,食欲就消了大半。常吉道: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谁惹你了?晓玉只顾抹泪。常吉急躁起来:到底怎么了?你哑巴了吗?晓玉将火棍往地下一掼,睁圆了眼怒道:你才哑巴了呢?我问你,你吃的是什么?当然是肉啊!肉?什么肉?肯定是鸡肉啊!晓玉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你还说是鸡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咋就不问问是哪来的鸡肉?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咱们的赛金黄啊!
赛金黄是常吉家喂养的一只仅一岁的大公鸡,长得身架雄壮,浑身毛色镏金般的明亮,冠子血红,啼鸣清脆,是晓玉特意从娘家带来留做种鸡的。由于她本人姓金,这鸡又金光耀眼,深得她的喜爱,就取了个名字叫赛金黄。近段时间,晓玉发现这鸡不知咋的没了欢声,鸣也不打了,食也不好好吃,毛色不那么亮了,冠子的颜色也不正了。她还以为是鸡得了病。谁知今儿上午她肚子不舒服,到前院的药房取药回来,一转过墙角就见赛金黄正被邻居赵老爷子用绳子套住了往家里提。晓玉大惊,随后就气得七窍生烟。这真是太不像话了,大天白日的,一个退了休的中医先生,竟然偷起了邻居家的鸡。抓奸抓双、抓贼抓赃,现在人赃俱在,我看你怎么说。晓玉到了赵老爷子的门前,想先听听里面的动静,又怕赛金黄被杀了,便破门而入。破门而入的晓玉,随即就看到那赵老爷子鼻子上架上了眼镜,头上戴着雪白的工作帽,一只手将头窝在双膀间的赛金黄按在桌角上,另一只手拿着注射器正给赛金黄在翅膀根处注射。晓玉头晕目眩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赵老爷子在发什么神经?干吗莫名其妙偷着给公鸡打针?赵老爷子见晓玉进来就慌了,手下不知怎么一松劲,赛金黄就凌空腾起,扑扑棱棱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撞翻,尖声惊鸣着飞向窗子,把一盆正开花的倒挂金钟扑了个落英缤纷。接着,掉将下来,金翅扇处瓶倒花折,乒乒乓乓,乱了个乌烟瘴气。待到它夺路而逃,屋里一片狼藉之时,晓玉就看见赵老爷子手里的针管在颤抖,大约有1毫升的暗红色液体在阳光下被玻璃折射出刺目的宝石样的鲜艳。那是血,是刚刚从赛金黄的膀子底下抽出的鲜血。晓玉喉头一哽,回到家,心里满是吞了苍蝇的感觉,自家的公鸡被莫名其妙偷抽了血,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她越想越气,冲出去,站在院里大骂起来。什么缺德了、不得好死了……骂了一会,见赵老爷子毫无动静,气就消了大半。回头间,见赛金黄正倒在鸡窝边上抽筋,扑翅蹬腿,却站不起来,眼看身形已渐渐发僵,怕是随时就要断气。晓玉顾不得多想,急忙奔进屋抄起菜刀。这就有了锅里的炖鸡和见到常吉时的委屈。
常吉听了个不明不白。心想,这老爷子在搞什么鬼?大天白日偷抽人家的鸡血,显然是在干什么事,而且干了不止一次,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能被抽血抽死,说明他常干这事。难道是入药?这赵老爷子退休已经几年了,性情孤僻,脾气古怪,从不和人交往,和家人亲戚也处得不好,时常独居。他解放前曾开过药铺,据说和当地巫婆过往甚密,神神叨叨,装神弄鬼,留下过不少与他不利的传说。解放后,数次被改造,规规矩矩,从不乱说乱动,渐渐地也就没有什么人去注意他了。他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穷孑独处,了度残生。
常吉敲开了赵老爷子的门。
他似乎早就料到常吉会来,破例在屋里摆了两个方凳,平时只放一个,任何人进门都不会让座。
常吉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抽我们家公鸡的血?
老爷子诚惶诚恐,满脸惧色,颤抖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答非所问道:那只鸡死了?
死了!是被你抽血抽死的。
老爷子哆哆嗦嗦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纸包,递给常吉道:对不起院长,我不是故意的,请收下我的赔金。见常吉不动,忙低声下气打开纸包道:真对不起,你看这钱够不?
常吉见纸包里是皱巴巴的5块钱,心里就一跳。这平日里从不见花钱的怪老头,竟然拿出5块钱,赔他一只公鸡,说出去是不会有人相信的。5块钱,绝不是小数,到马汗河上游可以轻而易举买回一只羊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吉觉着事情愈发蹊跷迷人起来。
我不要钱!鸡已经死了。肉我也吃了。我只想问一句话,你抽鸡血到底做什么用?
老爷子半信半疑缩回拿钱的手,战战兢兢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嗫嗫嚅嚅道:治病。
常吉心里一亮:你抽了几次?
三次。不,不是三次,是五次。不……
常吉挥手打断他:治什么病?
皮肤病。
鸡血能治皮肤病?
能。这是师传的方子,确实有效。
怎么治?
赵老爷子有了明显的放松,挽起裤子,露出瘦骨嶙峋的干腿,指着一片片暗红的色斑说:你看,新皮已长得差不多了,这都是用鲜鸡血擦敷的效果。
常吉见此情景,就想起了近几天在报纸上偶然看到的一条消息,说是上海某医院宣布了一项最新的科研成果,称之为鸡血疗法,也就是用新鲜的鸡血给人肌注,以治疗皮肤病和其他的一些病症。由于报上发的只是一条消息,具体的方法并没有披露,他也就只是感兴趣地看了看就扔在了一边。现在看来,这鸡血疗法肯定是真实有效,说不定他们所谓的发明只是移花接木,是从赵老爷子这样的一个什么方子上得到的灵感。常吉兴奋起来。毫无疑问,掌握这种新奇的治疗方法,对自己来说意义重大。他三步并作两步,到办公室翻出了那张报纸,对那条确凿无疑的消息连看数遍,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就使他激动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既然新鲜的鸡血可以给人肌注治病,那么新鲜的鸽血肯定也能行,说不定治疗效果比鸡血还好。为什么不试试呢?应该试试,必须试验,一旦成功就是响当当的科学发明。现在不是正抓革命、促生产吗?不正提倡敢想、敢干、敢创新吗?报上说了,鸡血疗法既没有副作用,也不会发生感染。由此来看,鸽血也不会有副作用不会发生感染。那么,既然新鲜的鸡血可以给肌肉注射,是不是也能进行静脉注射呢?如果行,效果肯定会更好。当又一次想到前景的辉煌时,我们的常吉就完完全全在狂热的畅想里置生死于不顾了。
24
常泰是在县医院二楼的楼梯口遇见常吉的。常吉躺在摆架上,由四个新林卫生院的医护人员抬着,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前呼后拥的,像是刚出了车祸。正是下班之后,医护人员该走的都走了,常泰稍稍晚了点,正好碰上。
见是常吉,常泰吃了一惊,急问怎么了。那伙人不认识常泰,见他的模样像是个医院里的,就说是急诊。常泰就赶紧把他们往抢救室里带。值班医师吃饭去了,门开着,连个护士都没有。常泰顺手从门后的衣钉上捞了件白大褂穿上,指挥众人将常吉抬到了抢救台上,一面翻开眼皮照光,一面问怎么了。无人回答。常泰又问了一遍,还都是悄无声息。常泰十分不快,伸手搭住其腕脉,觉得体热如灼、脉数如鼓,却是数中虚迟,显见是邪气内郁、气血内困所致。再细查其五脏,并无外伤,又不像是中毒,但内热滚滚,阴虚阳浮,神志昏迷,实乃邪陷心包之危候。遂抽针取|穴,于人中、合谷、足三里、中冲施捻转法以开窍醒脑;又在大椎、曲池|穴施用泻法以退热。众人全都肃然宁神。常泰再次号脉,将血压量了,长叹了口气,问那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
常泰见状,知道其中必有蹊跷,高声道:大家都是搞医的,不必多说。可你们若是不说病因,我常泰技术浅鄙、见识不多,只好请你们另请高明。另外,我是中医科的。这儿是抢救室,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因为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要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才用针法以解其危。现在,请你们稍候,我马上把值班医生给你们找来。说着,就解扣脱衣。
几个人就都更没了主意,就都看那个岁数稍大些的矮个儿。矮个儿像是横了横心,对常泰说:详细情况我们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注射了鸽血。
鸽血?什么鸽血?常泰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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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鸽子的血。他把鸽子的血抽出来注射到了自己的静脉里。
常泰就愣了。他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常吉难道是疯了吗?如果不是疯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