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濒死的地球-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形撕得支离破碎。这就是强效棱镜七彩喷射的伤人光束。嘶嚷当场毙命,紫色的血从被光雨刺穿的无数个洞中淌出。

可玛兹瑞安全然没有注意这些。那个女孩逃走了,白色的身影沿河奔往湖泊的方向。玛兹瑞安拔腿就追,压根不理睬围栏里三个女人可怜兮兮的呼救。

湖泊就在他前方,广阔的水面离岩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朦胧。玛兹瑞安走下沙滩,伫足顾盼,搜索着珊拉之水、梦想之湖阴暗的水面。暗夜之中,惟有天际一抹熹微余晖,无尽星光闪烁在平滑的天幕。湖水沉静无波。自从月亮离开天庭,整个地球的水都是如此静谧。

那女子在哪儿?在那里,一个苍白的倩影,悄然立于横跨河水的阴影中。玛兹瑞安傲立河畔,七尺昂然,威风凛凛。一阵轻风不停掀扬着他腿侧的长袍。

“嘿,女孩,”他喊道,“是我,玛兹瑞安,是我把你从嘶嚷手里救了出来。走近点,我好跟你说说话。”

“在这里我也能听得很清楚,法师。”她答道,“再靠近些,我就不得不逃走了。”

“为什么你要逃走呢?只要跟我一起回去,你将成为诸多秘法的女主宰,掌握更多的力量。”

她放声朗笑,“如果我想要这些,玛兹瑞安,我还会逃得那么远吗?”

“你是谁,可以对魔法的秘密无欲无求?”

“对你来说,玛兹瑞安,我是无名氏,免得你会诅咒我。现在我要去你去不了的地方了。”她跑下湖滨,慢慢涉水而行,直走到湖水漫过她腰部的地方,接着,沉下了水面。她走了。

玛兹瑞安踌躇了一会儿。用太多的法术没好处,那样会削弱他的力量。湖水下面会有什么?他能感觉到那里有沉静的魔法。虽然他对湖之主并无恶意,但湖中的其他生物也许会憎恨入侵者。不过,看到女郎的倩影再没有冒出水面,他还是一边咏唱无限补给术的咒语,一边走进清凉的湖水。

他一头扎入梦想之湖的深处。他站在湖底,因为法术的效用,他的肺没有承受重压。法师对他突然到来的这片幻境大为惊叹。这里不是一片漆黑,各个地方都散出绿色光芒,湖水的清澈完全不逊于空气。植物在水流中摆荡,湖中随着水流缓缓游动的花朵,绯红、烟蓝、嫩黄。各种形态的大眼睛鱼群在植物丛中穿梭来回。

湖底顺着石阶步步下沉,直至形成一片宽敞的平地,生在这里的湖底丛林从纤巧的梗茎到精细的叶片,再到紫色的果实,都在水中漂漾,它们连绵延伸,直到远处薄雾般的氤氲遮蔽了一切。他看到了他追逐的女子,如今宛如一名肤色白皙的水中仙子,一头秀发像是黑色的雾霭。她似游似跑地穿过水世界的沙地,偶尔回首凝望。玛兹瑞安紧随其后,长袍向外漾开,在身后飘荡。

他兴奋不已地向她靠近。她把他甩了这么远,他一定要处罚她……在他的工作室下方,古代石阶通往更深的地下,最后通到的一些房间其宽度更甚于房间所在的深度。玛兹瑞安在其中一间里找到过一个生锈的笼子。在黑暗中关上一两个星期会让她好好约束自己的任性。一旦他将女人缩小到拇指大小,把她和两只嗡嗡叫的苍蝇一并关在一个小玻璃瓶里……

绿色水光中现出一座白色殿堂的残垣。诸多柱子中有些已经倾颓,有些仍旧支撑着殿墙。女子走进楣梁阴影下那宏伟的柱廊。也许她想躲开他,他得跟紧些。白皙的身形在大堂另一端若隐若现,游过讲坛,进入后面一个半圆的凹室。

玛兹瑞安尽力快步追上,半是游动半是行走地穿过这片肃穆的昏暗。他在这片阴暗中四下窥觑。这里的柱子细一些,摇摇晃晃地撑着一个没有了拱顶石的穹顶。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他的心,看到上空的动静时,他恍然大悟。四面的柱子向内倾倒,大理石块雪崩一般向他头上坠落。他急急忙忙往后跳开。

崩塌停止了,古代灰泥的白色尘埃渐渐散去。主殿的山墙下,女子纤瘦的双膝跪在地面,朝下张望着,想看看自己有多漂亮地干掉了玛兹瑞安。

她失败了。两根廊柱以毫厘之差砸在他左右两侧,还有一块石板为他挡住了坠落的石块。魔法师正满脸痛苦地摆动头部。他透过一块掉落的大理石上的裂缝看到了那个女子,见她正倾身想要辨认他的尸首。她要杀了他?他,玛兹瑞安,一个已经算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的人?以后有的是让她对他又恨又怕的时候。他诵念起法术:全能法球。一层由力量结成的薄膜覆上他的身体,接着向外扩展,推攘开周围的物体。大理石的残块被扫开之后,他解除法球,站起身,怒目四顾寻找那个女人。她几乎已在他的视线之外,躲在一丛颀长的紫色海藻之后,正爬上斜坡,奔向湖岸。法师竭尽全力追了过去。

特瑟奋力爬上沙滩。在她身后,魔法师玛兹瑞安紧追不舍。他的力量击溃了她的每一个计划。一回想起他的脸,她就颤抖不已。现在绝不能让他抓到她。

疲惫与绝望拖慢了她的脚步。她只记下两个咒语就出发了:一个是无限补给术,另一个法术赋予她双臂力量——后者让她甩掉嘶嚷,并将殿堂推倒在玛兹瑞安身上。这两个法术的能力都已耗尽,她没有了防护的力量。不过,从另一方面讲,玛兹瑞安也不该还有什么法术剩下了。或许他不了解吸血草。她跑上斜坡,站到一片随风伏倒的苍白的草丛后。眼下,玛兹瑞安从湖里出来了,通过水面的反光,可以认出他瘦削的身形。

她向后退去,始终让草丛隔在他俩之间。如果草丛没能拦住他——她一想到这种情况下会遇到什么事,就从心底里觉得万分恐惧。

玛兹瑞安大步踩进草地。惨白色的草叶顿时化为强壮有力的手指。它们握住他的脚踝,牢牢地攥紧他,其余草叶则摸索着爬向他的肌肤。

于是,玛兹瑞安吟唱起他的最后一个法术——一段麻痹咒文,吸血草顿时变得软绵绵的,无力地滑落到地上。特瑟看着这一切,希望在她心中熄灭了。他正向她走近,长袍在身后飘动。难道他竟然没有弱点吗?难道他的神经感觉不到痛楚吗?难道他的呼吸永远不会变得急促吗?她匆匆回身,逃过草地,奔向长着黑树的小树林。这深黑的幽影、阴森的景象让她遍体生寒。但魔法师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响亮。她一头扎进阴森恐怖的树荫。在林中万物苏醒之前,她必须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啪!一根荆条抽到了她。她继续往前跑。一根,又是一根——她终于倒下了。一条接一条巨大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她跌跌撞撞地前进,继续前进,一路用双臂护在面前。啪!荆条呼啸着划过,最后一击抽得她打了个转。于是,她看到了玛兹瑞安。

他在搏斗。抽击雨点般落到他身上时,他试图揪住那些鞭子,折断它们。可它们既柔软又有弹性,摆脱了他的掌握,猛然抽开后再次甩到他身上。因为被他的反抗所激怒,它们全神贯注地对付倒霉的魔法师。法师口吐白沫,愤怒地奋力反击。正因为这个原因,特瑟豁出了性命才得以爬到小树林边上。

她回头望去,惊异地望着玛兹瑞安脸上对生存的渴望。他在一团鞭云之中跌跌撞撞,暴怒的倔强身形仅是个模糊的剪影。他犹豫了,想要逃走,结果却倒在地上。鞭击劈头盖脸地急速落在他身上,头部、肩膀、双腿,没有一处幸免。他努力站起身,但又摔了下去。

特瑟乏力地阖上双眼。她感觉得到鲜血从破裂的伤口不停渗出。但是,最为生死攸关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爬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前迈步。好长一段时间里,耳畔仍然回响着响亮的鞭击声。

玛兹瑞安的花园在夜间美不胜收。星光花怒放着,每一朵都不可思议地完美无缺,被它们迷住的混有一半蔬菜血统的飞蛾来回飞舞不休。磷光水百合像是池塘中一张张娇媚的脸庞,而玛兹瑞安从遥远南方艾默里带回的灌木则把甜美的果香散放到空中。

特瑟步履蹒跚,气喘连连,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过花园。某些花惊醒了,好奇地瞧着她。那株混有动物血统的植物则迷迷糊糊地朝她啁啾,以为自己听到的是玛兹瑞安的脚步。隐约传来的忧郁曲子,是蓝铃花在轻唱着古代的夜晚:一轮皓月游弋在苍穹,强力的风暴、乌云和雷霆统治着四季。

特瑟充耳不闻地走了过去。她走进玛兹瑞安的屋子,找到一直亮着晕黄长明灯的工作室。玛兹瑞安的金发培养物蓦地坐起身,用一双漂亮空茫的眼眸盯着她。

她在橱柜里找到了玛兹瑞安的钥匙串,打算拧开那个陷阱的门。可就在这时,她滑跌到地上睡着了,粉红的迷雾滑过她的眼前。影像一幕幕呈现——玛兹瑞安,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地缓步走出,杀死嘶嚷;水下颜色奇异的花朵;玛兹瑞安丧失了魔法,跟鞭条肉搏……那个培养体怯生生地抚着她的头发时,她才从恍惚中醒来。

她摇了摇头,把自己弄清醒,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梯。她打开上着三重锁的门,几乎完全凭着最后一股不顾一切的力量才把门撞开。她神志不清地走进屋,攀住放着玻璃盖盒子的石头基座,图亚安和龙还在里面玩着他们的生死追逐。她拿起盒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再轻柔地拎出图亚安,放到地面。

法术触到她腕上的护身符,顿时解除了,图亚安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大惊失色地看着几乎让人认不出来的特瑟。

她朝他勉力笑了笑。

“图亚安——你自由了——”

“玛兹瑞安昵?”“他死了。”她疲惫不堪地滑跌到石头地面上,无力地躺倒。图亚安激动地凝视着她。

“特瑟,我最心爱的人儿,”他呢喃着,“你比我更高贵,竟然牺牲了你惟一的性命来给我自由。”

他抱起她。

“不过,我要把你放回营养槽。我要用你的大脑创造另一个特瑟,跟你一样可爱。我们走吧。”

他抱着她,走上石阶。

第三章特赛

特赛一直驰出树林。她在林边勒住马,踌躇不决,坐在鞍上望着蜡质光泽的草甸一直延伸至河水……她双膝一紧,马儿奔上了草皮。

她一边驰骋,一边沉思。上空的天宇彩纹波荡交叠,仿佛一片微风吹拂的浩淼水面,笼罩着各方向地平线之间的广漠原野。空中的光线经过折射,幻成千百种色彩,流泻到大地。特赛飞驰而过时,射在她身上的原是一束绿光,接着变成了天青色,然后变成托泊石的艳黄、红宝石的鲜红,周围的风景也同样随天色变化着。

特赛闭上双眼,不去看变幻不休的天光。它们刺激她的感官,混淆了她的视线。红色扎眼,绿色窒息,蓝色和紫色蕴含着不可知的神秘。仿佛整个宇宙都被谁刻意设计成要折磨她一般,意图激怒她……一只蝴蝶掠过,翅膀的图案犹如一张贵重的挂毯,特赛真想一鞭把它抽下来。但她竭力遏制住杀意,她原本是个最冲动不过的人,生来不知克制。她垂首看着马蹄下的花朵——白菊、蓝铃、艳红藤蔓和橙黄的旭日花。她再不会把它们跺成泥浆,或连根拔起。她已经知道有瑕疵的并非这个世界,而是她自己。她咽下自己对蝴蝶、花朵和变幻霞光的无边恨意,向前驰过草坪。

河岸边一片阴沉的林木出现在她眼前,之后是一丛丛灌木,然后是闪亮的河水,一切都随着天空光彩的变幻改变着颜色。她调转马头,顺着河岸驰往那间狭长而低矮的居所。

特赛下了马,慢慢走向熏得乌黑的木门,门上的人像满面嘲讽之色。她按下那幅画上的舌头,屋里有个铃响了起来。没人应门。

“潘德鲁姆!”她喊了一声。

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回答:“进来。”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除了一张软垫长椅和一张褪色挂毯外,别无他物。

“你有什么事吗?”声音自墙后传来,嗓音圆润,带着无边的忧郁。

“潘德鲁姆,今天我明白了杀戮是邪恶的,又得知我的眼睛欺骗了自己。美存在于那些我只看到刺眼光亮和丑恶外形的事物上。”

好半天,潘德鲁姆沉默不语。接着压抑的声音传来,回答了特赛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你的话,大部分是事实。活着的生命,即使一无所有,也有生存的权利。这是它们仅有的真正宝贵的财产,盗取生命是不道德的行径……至于另一件事,错不在你。美随处可见,人人皆知——只除了你。我为此感到悲哀,因为正是我创造了你。我造出了你最初的细胞,我在你的肉体和心灵上铭刻生命的丝线。尽管我小心从事,还是出了差错。你走出培养槽之后,我才发现我在你的心灵上铸下了一个瑕疵。

所以你在美丽中看到丑陋,在善良中见到邪恶。你从来不曾见识过真正的丑陋、真正的邪恶,因为在安贝隆不存在什么恶毒肮脏的事物……真要遇上了,恐怕你受不了。”

“你就不能改变我吗?”特赛嚷道,“你可是个魔法师。难道我一辈子都看不到快乐吗?”

一声叹息透过墙壁。

“我确实是个魔法师,知道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法术,知道符记、咒语、法阵、驱邪术和护身符的用法。我是数学大师,梵达尔之后的第一人,可我仍然无法在不毁坏你的智力的前提下改变你的脑子、你的个性、你的灵魂——我毕竟不是神。神祗一动念就能让事物存在,而我必须依赖魔法的力量,依赖需要出声诵念、挥手作法的法术。”

希望从特赛眼中褪去。“我想去地球。”过了一会儿,特赛说,“地球的天空是不变的蓝色,一轮红日在地平线间穿行。我厌倦了安贝隆,这里除了你的说话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地球,”潘德鲁姆陷入冥想,“一个昏暗无望的地方,不知有多么古老。那里曾是个美丽的所在,群山云烟氤氲,江河波光潋滟,旭日耀眼灿烂。年年岁岁的风吹雨淋挫平磨圆了磐石,阳光也变得惨淡红黯。陆地已几经沉浮,千万都城兴建过高塔,又坍塌为废墟。往昔人类的住处如今盘桓着数千陌生的灵魅。地球上现在有的是邪恶,由时光浓缩的邪恶……

地球正濒临死亡,已走入暮年……”他停住了。

特赛不相信他的话,“可我听说地球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想了解美丽,即使我会死。”

“即使你看到了,你怎么知道那是美?”

“所有人都了解美……难道我不是人吗?”

“当然是。”

“那么,我会找到美,或许甚至会——”特赛没有说出那个字,对她来说它是那么迥异陌生,满含恼人的深长意味。

潘德鲁姆沉默不语。最后,他说:“想走的话,你可以走。我会设法帮你。我会给你免受魔法伤害的符记,为你的剑注入生命。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当心男人,因为男人会劫掠美色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别跟任何人亲近……我会给你一袋珠宝,在地球上它们就是财富。你能靠这些珠宝得到更多的东西。不过,再次提醒你,不可在人前显露财富,有些人会为了一个铜子儿害人性命。”

一阵长久的静默,周围阴沉的感觉消退不见了。

“潘德鲁姆。”特赛轻声唤道。没有任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潘德鲁姆回来了,特赛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片刻之后,”他说,“你到这个房间里来。”

特赛等了一阵子,听到吩咐后,进了隔壁房间。

“左边长椅上,”潘德鲁姆的声音道,“有一个驱邪符和一小袋宝石。将驱邪符扣上手腕,它会将恶意的魔法反弹回施法者身上。这是个力量极强的符记,好好保护它。”

特赛照办了,将那袋珠宝系在腰带内侧。

“将剑放上长椅,站到地面的符文上,闭紧双眼。我必须进入房间。我命令你,不可试图偷看我——违者将处以极刑。”

特赛卸下长剑,踩上金属符文,紧闭两眼。她听到慢吞吞的脚步声,听到金属叮当声,接着一记高亢的尖啸,渐渐悠悠消散。

“剑活了。”潘德鲁姆说。他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响亮得古怪。“它会自行除去你的敌手。伸出手,拿起它。”

特赛将细长的利剑插入鞘中,剑散发着热气,轻颤不已。

“你要去地球的什么地方?”潘德鲁姆问,“人居之地,还是广漠荒野?”

“去阿斯科莱斯。”特赛答。告诉她什么是“美”的人说起过这片地方。

“如你所愿,”潘德鲁姆说,“现在听好!如果你想回到安贝隆来——”

“不,”特赛说,“我宁可死。”

“那就随你吧。”

特赛保持着沉默。

“我得碰你一下。你将晕眩片刻——睁开眼时就在地球了。地球上现在即将入夜,可怕的事物会在黑暗中徘徊,所以,你要快些找到安全地方。”

特赛非常兴奋,感觉到了潘德鲁姆的碰触。她脑海一震,一程不可思议的飞行……陌生的土地已在脚下,陌生的空气带着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景色陌生又新奇。深蓝的天空,垂暮的夕阳。她正站在一片草坪当中,被高大阴郁的树木环绕着。这些树不像安贝隆那些祥和的巨木,而是生得密密层层,长得阴阴沉沉,投下的树影森然难测。视野内,地球上没有任何东西还是质朴粗糙,保持原样的——无论是地面、树木,还是自草坪下倾的岩梁;一切都有人工痕迹,被琢磨过,经历过风霜,酝酿成熟。来自太阳的光线虽然昏暗,却还充足。阳光拂过大地上的所有事物,拂过岩石、树木、安静的花草,给人一种幽远的宁静感。

百步开外,矗立着一座早已坍塌的城堡,上面满是苔藓。垒石如今已经被地衣和烟火及悠长的岁月染黑,野草漫过了废墟——在日落拖长的光影中,真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特赛慢慢地朝它走近。一些城墙仍然矗立着,饱经风雨的垒石一块块堆叠在一起,用于粘合的砂浆早就散脱了。她一脸惊讶地绕过一座巨大的雕像,它已经烂了,碎了,裂了,几乎被完全埋葬。她困惑地看了一会儿刻在雕像底座上的人物,瞪大眼睛盯着那些面孔残留的部分——冷酷的眼睛,讥笑的嘴角,断裂的鼻子。特赛微微一颤。这里没有什么她要找的东西,她转身走开。

某种调子很高的欢快笑声越过空地。特赛想起潘德鲁姆的告诫,躲进了一个阴暗的隐蔽处。树林间有人影晃动。一男一女踉跄着走进越来越暗的阳光,跟着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脚步声轻得仿佛是空气。他一边唱歌一边吹口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