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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狐续传-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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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哈哈,那药可还真灵,回去也给爷爷试试。”

胡斐听得一惊,这些日子来倒没注意过自己脸上有何变化,听她这么一说,伸手便往脸颊上摸去,果然感觉不到半丝胡刺,颤着嘴说道:“你你刚刚说什么药?”那绿衫姑娘笑得弯下腰来,指着他脸道:“还能有什么药?就是不给胡子长出来的药啰。嗯,听我文姨说,那药叫做‘抑生去须霜’,不知是也不是?哈哈。”

胡斐大怒,喝道:“你这小姑娘的怎么怎么便如此的来加害于我?”绿衫姑娘抬起了头,满脸讶异神色显来,奇道:“我怎地害了你来啦?”胡斐瞪眼道:“你剃光了我胡子,又让我脸上长不出新的胡子来,这不就是在害我来了么?”绿衫姑娘笑道:“我是为你好啊,怎么你却狗咬吕洞宾来了?”

胡斐闻言一楞,纳闷着道:“剃我胡子怎能说是为我好了?”那绿衫姑娘煞有介事的盯着他脸瞧了好半晌,直瞧得他浑身不自在,这才说道:“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年纪不小了,总该懂得我这番苦心的。”

胡斐听她这么说来,倒似其中还有他所不知的原由,怕真是冤枉了她,忙道:“我不过多吃了几年酸饭,能懂的事毕竟有限,还要多所请教姑娘才是。”绿衫姑娘一副小大人的了然模样,点了点头,跟着轻轻嗯了一声,便似长辈对着晚辈说话一般,缓缓说道:“这说的也是,常言说的好:‘年纪不能当饭吃,经验不能靠嘴说。’你没想的那么远,自也怪你不得了。我跟你说了呗,你身上中了‘玄冥寒掌’与‘火阳云掌’,那是阴阳相克的天险,纵不死也得瘫痪在床而动弹不得。但经我爹替你以针灸隔开了十二经常脉与奇经八脉之后,你体内的阴阳二气除了以药物分别抑制之外,重要的是要能与外在的阴阳之气相通,这叫互通生气,否则便会闭脉而死。”

胡斐听得既愕且惊,问道:“替我针灸的那位长者便是你爹么?我曾问他老人家名讳,却未得相告,这番医治之情,当真无以为报。不知姑娘高姓?”那绿衫姑娘笑道:“你这人倒爱占人便宜,自己不说你是谁,却来问人家姑娘姓啥名啥,当真以为自己长着几岁,有着厚颜功护体是么?真不害臊。”胡斐啊的一声,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竟忘了未曾向姑娘报上名号。在下胡斐,目前暂居乌兰峰的玉笔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少女掩嘴笑道:“我爹既不肯向你告示名讳,你便绕个弯儿来问我是么?不过我可得先跟你说,我不跟爹姓,因此可别拿我的姓来称呼我爹爹。我妈姓沈,这姓不错,所以我便跟她的姓来用。我爹妈他们大伙儿都叫我燕儿,你也可以这般称呼我啊,只不过你年纪看来也没多少,叫你大叔我可不愿,还是叫你胡大哥罢?”

胡斐见她心直的可爱,人如其名,说起话来便跟燕子般的同样聒噪,当下笑道:“你便叫我大叔,我也不敢接受啊,还是大哥亲切些。对了,你先前的话还没说完呢,难道为了互通生气,便要将我的胡子给剃去么?”

燕儿听他又问了起来,咳的一声笑道:“怎么不是?我跟你说呀,咱们人身上的毛孔功用可多了,它们会自己呼吸来排出体内过盛的余气,然后再把天地间的新鲜阴阳二气给纳入体内。你脸上长满了虬髯硬须,皮肤上的毛孔便给塞住了一般,于你大是有害。若不剃除,盛气将无所释出,不出多久,全身便要闭脉,不死才怪呢。”

胡斐听她说完,如何不懂她话里的调侃之意,当下淡然说道:“原来你是把我当成植物来了?”

燕儿咦的一声,满脸‘你怎么知道’的惊讶嘻闹神色现来,随即呼哈哈的大笑不已,边笑边道:“你那时浑身动也不能动,不是就跟植物一样了么?我告诉你喔,你可别瞧不起植物啊,我们家族里的人经年累月都跟植物在一起,光是各种草药便有上千种之多,散发出来的味道也都不同,我虽还没练到鼻头一闻便知那是什么药草的境界,但认识的植物也已不少了。像什么蒲公英、山茱萸、苍术、板蓝根、升麻、泽泻、细辛、当归、黄耆、苍耳子、柏子仁、辛夷等等,每样植物都有不同的样貌跟功用,单独使来或是互相搭配,那药效可厉害的了。”

她少女嗓门本就嘹亮清脆,这时连珠价的笑着说来,更是悦耳动听,可就话多聒噪了一点。

胡斐叹道:“就算你真把我当成植物,那也用不着在剃光我的胡子后,又用什么‘抑生去须霜’来涂抹在我的脸上啊,如此让我日后再也长不出新的胡子来,于你又有什么好处?”燕儿奇道:“好处?不知道啊,为什么你们大人总是认为要有好处才会去做呢?难道就不能单纯的只是因为好玩或是快乐么?”

胡斐款了好长一声气,说道:“如果你的快乐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叫残忍,不叫快乐。好比你拿着钓钩去钓鱼,鱼儿上了钓,痛的想张嘴把钩吐出,但钓鱼的人却很快乐,因为他钓到了鱼。但如果你是那条鱼儿,你快乐的起来么?你叫燕儿,就跟天上飞的燕子一样美丽,但要是身上给猎人射穿了身子,你会快乐么?”燕儿怒道:“谁敢拿箭来射我?我一剑杀了他。”说着以手作剑,对空挥了几挥,便似面前站着那位猎人一般。

胡斐道:“你不快乐便要杀人出气,那别人不快乐却又怎地?做人要将心比心,你会痛苦不快乐,别人也会相同的感到痛苦与不快乐。若你知道剃了我脸上胡子我会痛苦不快乐,那么你是否还依然感到好玩快乐呢?”

燕儿听他训起人来,当场杏眼圆瞪的道:“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看的么?又没伤到你寸肤肌肉流出血来,哪来的什么痛不痛苦?再说我瞧着你那满脸络腮胡子便觉不舒服,你留着是为了要显威风神气吗?哼,那副凶霸霸的模样又当真好看了吗?有空自己照照镜子去,看你剃去胡子是不是活着较为像个人,虽说你这张脸谈不上什么风流俊雅,但至少没让人瞧着难过就是。我跟你说呀,别以为你年纪大了些,便爱拿话来训人,我才不理呢。”

胡斐心头一震,自从义妹程灵素死后十年起,他便开始留起了满脸的胡子来,虽说这是遗传自他的父亲胡一刀,但最大原因,却是为了纪念当年程灵素与他共同相处的那般日子。那回两人为了混入福康安的掌门人大会,程灵素便将两人乔装改扮,胡斐当日便给她在自己脸上黏了一部络腮大胡子,虬髯戟张,不但面目全非,而且大增威武之气,心中很是高兴,笑道:“二妹,我这模样挺美啊,日后我真的便留上这么一部大胡子。”

他一想到了自己数年来开始留起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典故来,心中思潮起伏,便又想起了许许多多事情。程灵素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当年自己漫不在意,日后追忆起来,其中所含的柔情蜜意,才清清楚楚的显现出来。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王铁匠那首情歌,似乎又在耳边缠绕,虽隔了十数年,那低沉深情的歌声仍如波浪般敲击过来,“我要待他好时,她却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我没待她好,我天天十七八遍挂在心上的,是另一个姑娘。二妹对我这么多情,我却是如此薄幸的待她。她那日宁可一死,便是知道我一直喜欢袁姑娘,虽然发觉她是个尼姑,但思念之情,并不稍减。胡斐啊胡斐,你纵使能将胡子再留起来,但二妹的性命却永远也唤不回来了。”

燕儿见他满脸哀戚神色,两眼迷濛,心中不忍,说道:“你可是想起什么伤心往事来了?”胡斐回过神来,轻轻将这段尘封多年的憾事给逐一道了出来,说到后来,愈加感伤,泪水不禁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燕儿听得极是感动,也为程灵素的多情感到不舍,哽咽着说道:“胡大哥,真是对不起啦,若是知道你这胡子有着这般感人的典故来由,当日我也就不会这么顽皮的来将它剃了去。”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喜道:“胡大哥,你也别太难过,这‘抑生去须霜’并非具有永久药效,半年便得涂上一次才成,否则也就不会只是叫做‘抑生去须霜’,而是该叫‘阻生灭须霜’了。半年后等它药效过了,你再重新留起胡子来,那也就恢复了你之前的样貌来,这样我总没有真正害到了你罢?不过话说回来,那位程姊姊恐怕也不喜欢你留胡子的。”

胡斐道:“我那二妹喜不喜欢我留胡子,你又怎能知道了?”燕儿睁着一对大眼,说道:“你想嘛,那程姊姊打从认识你开始,一直到陪着你游走江湖,这时间该不算短了罢?她跟你在一起时,你可没留着这满脸的络腮胡子呀,除了偶尔须要乔装改扮时,这才帮你扮成了个大胡子来,但她可有当面跟你说这样貌挺美的么?”

胡斐想了想,当日他曾笑着说:‘二妹,我这模样挺美啊,日后我真的便留上这么一部大胡子。’程灵素听后却只笑了笑,似乎一句话到了口边,但终于忍住了不说。这时想来,莫非她当时想说的是:“我还是喜欢你现在没留胡子的原始样貌,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大哥。”只她生性不爱拂人兴头,因此这些话便没说了出来。

燕儿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手掌朝大腿一拍,说道:“是不是?那程姊姊果真没跟你说过你留着这满脸络腮胡子的样貌好看是罢?哪,我跟你说呀,程姊姊既是如此多情之人,想必也是冰清玉洁而善解人意的大好姑娘,她住的地方虽不豪华,说起来可能还有点简陋,但房间一定是整理的有条不紊,半点灰尘也都容不下它们有其落脚之处,说难听点,这就叫做洁癖了。胡大哥,你且回想一下,看我是不是说错了?”

胡斐一听,便想到了当日进入程灵素所居住的茅屋,见屋中木桌木凳,陈设也跟寻常农家无异,只是纤尘不染,干净得过了份,甚至连墙角之下,板壁缝中,也冲洗得没留下半点灰土,当时便觉得屋主有着洁癖,却也没想得那么深。这时听得燕儿这小丫头姑娘分解说来,不禁大奇,说道:“咦,你是如何知道的?”

燕儿伸直腰来,笑道:“咱们女孩儿的心思,你们这些臭男人们又哪里懂得了?我跟你说呗,程姊姊最见不得脏乱,帮你乔装改扮成络腮大胡子,一方面是要保护你,一方面倒也是为了好玩有趣。在她心里想来,那只是一时变了样貌的玩意儿,就跟咱们女孩家扮家家酒一般热闹,暂时瞧着无妨,但真要她每天面对你这么一脸的大胡子丑样,那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了。她没说你改扮后的样貌挺美的,那便是不赞同你继续留着满脸胡子了。”

胡斐啊的一声,这些细腻事儿说来委实简单不过,但若无人从旁提醒,任他自己想一百年,想来也未必懂得这许多女孩儿家的心思。他只道自己觉得这般样貌挺不错的,二妹必也深有同感才是,却不知这正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自以为是症状,凡事均以自我为中心,总觉得别人的意见与看法都跟自己相同,从未认真想过,别人或许只是不愿当面揭开他人身上的国王新衣而已,又或者只是嘴巴不说,心里却是全不认同,却不代表对方真是默认了自已观点的意思。当下黯然说道:“想来的确如此,是我先前都将事情过于主观化了。”

燕儿笑道:“现在知道了也还不算晚呀。我说呀,你以后也就别再继续留着那些丑不隆咚的大胡子了,你跟你义妹认识时是什么模样,以后也就是相同的模样示人,那么程姊姊在天之灵有知,想必瞧着也是欢喜呢。”

胡斐心结一解,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微然笑着说道:“这么说来,我倒要谢谢你的剃须之情了?”燕儿咯咯笑道:“那也不必谢我,这叫误打误撞,顺便也把程姊姊当年未跟你明说的话给点了出来,至于日后你留胡子不留,那可不再是我给害的了。不过我说胡大哥啊,程姊姊虽是你的义妹,但她对你可是一番真情呀,是不是她长得没那袁姑娘好看,你便没能爱她了?”她心直口快,想什么便说什么,却让胡斐听得又是心头一阵痛来。

燕儿见他又是满脸痛苦神色现来,忙道:“算我没问得了,你别多想,先把东西吃了再说罢。”说着弯身拿起装满烤肉的盘子,递了过去给他。胡斐此刻心中却是一直响着她刚才所说的那句问话:‘是不是她长得没那袁姑娘好看,你便没能爱她了?’燕儿见他一脸茫然若失,轻轻叹了声气,将盘子放在他的身旁,悄身转了出去。

这晚胡斐食不下咽,思绪万千纠缠,闷着头不断自问:“我真是那种只重视女子美貌的可恶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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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朦胧中给辎车行进时的阵阵摇幌摇醒了过来,便见燕儿坐在斜角边上哼着小曲,见他睁眼醒来,笑道:“大懒虫,睡醒了么?”胡斐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了?”燕儿将身子移了过来,笑道:“辰时刚过,太阳都到上头了啦。你瞧,我帮你留了饭儿,这就吃了呗?”胡斐见她捧了碗粥在手,摇了摇头。

燕儿脸孔一摆,不悦的说道:“摇什么头?吃了粥好喝药。你不吃,回头文姨岂不又要念着我来啦?”胡斐道:“文姨是谁?”燕儿道:“文姨就是文姨啊,你管她是谁?咱们废话少说,你先把粥吃了再说。”胡斐倒也真怕这小丫头又发起火来,再在自己身上抹上什么奇怪药霜之类的东西,叹了声气,接过碗来便吃。

燕儿哼道:“吃就吃,你叹什么气,难道是嫌我文姨煮的粥难吃是么?”跟着噗哧一笑,又道:“文姨说你原本的武功很强,是不是真的?”胡斐吞了口粥,奇道:“你那文姨又是如何知道我的武功强弱?”燕儿笑道:“笨喔,你中了那么厉害又截然不同的阴阳两掌而不死,若非内功到了一个境界,如何能得不死?”

胡斐笑道:“这道理既然这么简单,你那文姨又已这么说来,那你又何必多此一问?”燕儿牛皮给他一吹即破,不禁烧红了双颊,嗔道:“我就是不信你的武功会强过我爹,所以才来问你啊。哼哼,现在我可知道你什么武功最厉害了,那可真是由不得我不信了。”胡斐道:“这倒奇了,连我哪门武功厉害你都晓得?”

燕儿下颏昂的老高,傲然说道:“那还用说?胡斐胡大侠嘛,生平最厉害的武功便是‘厚颜无耻功’,难怪江湖上朋友们都送了你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胡天九地厚颜震八方’。这名头咱们武林中人谁能不知,谁能不晓?莫怪不得你身上接连中了‘玄冥寒掌’与‘火阳云掌’都能不死,可见胡大侠已将‘厚颜无耻功’练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第九十九层最高境界。这境界嘛,说来我也晓得,便是:‘胡吹大气不脸红,脚底抹油溜第一;油腔滑调逞嘴舌,切莫拳出招人揍;他人问起装迷糊,厚颜神功自可成。’哪,这门功法的口诀虽是简单,但要真能练到这般高深修为,那也得天生便是厚颜无耻才行,若不是天质良材如你,这门功夫也就难以练得成了。”

胡斐闻言哈哈大笑,伸出拇指赞道:“姑娘舌尖之滑,话锋之利,实是常人难以望及,莫非姑娘便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辣舌仙子活阎王’来了?我听得道上朋友说,这辣舌仙子美若天仙,一张辣嘴厉害无比,骂起人来啊,就连死人都会给骂活了过来,因此又有活阎王的称号,不知是也不是?”

燕儿听她称赞自己长的美如仙女,心中自是高兴非常,又听他竟也能瞎诌出一些有趣的名号来损人,更是满心欢喜,一张俏脸笑意满盈,便如山野遍开的美丽花朵,咯咯笑着道:“小女子名号实是不足一晒,那能与阁下‘胡天九地厚颜震八方’的响亮名号相比,大家不过半斤八两,说来都是邪魔歪道罢了。”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这般互相调侃的挖苦为乐下来,他二人均感臭味相投,机锋相应,谁也没落了下风。

胡斐喝了药,说道:“咱们辎车大队似乎是向北而行了?”燕儿道:“当然啊,咱们此去先经新化,过烟溪之后,车队向西往溆浦,跟着再转北过泸溪,六十里后便是沅陵了。”胡斐道:“咱们是去沅陵?”燕儿点头说道:“这是咱们两路车队的最后一站了。卸了货,我们会停留几日,不过你却得留下来了。”

胡斐道:“你爹说的那位医道圣手便是在沅陵了?”燕儿道:“嗯,是啊。沐姊姊的名号是‘圣手药神’,你去给他治伤,可别跟刚才一样的贫嘴恶舌,她不爱跟人说笑的,连我都怕她怕的很呢。”胡斐讶道:“原来这位‘圣手药神’却是个女子,我还以为你爹说的医道圣手是个士大夫的称呼呢?这位沐姊姊多大年纪了?”

燕儿噗的一声笑道:“你可别学我叫她做沐姊姊呀,免得她气起来当场赏你两个耳刮子。她年纪嘛,我也猜不上准,我问文姨,她说我只管叫沐姊姊就是了,问那么清楚干什么?不过我瞧她应该三十不到,一张脸又冰又冷,肌肤全无血色,还真是不苟言笑的标准样儿。我们私底下都笑说:‘这叫不跟狗说笑话,所以称之为不苟言笑。’文姨听到了,便狠狠将我们几个女孩儿骂了一顿,说要是给沐姊姊听到了,当心给使上‘腐肉膏’把我们脸都给腐了去,那时缺鼻烂耳的,可有我们几个受的了。我说胡大哥呀,你留在沐姊姊那里治伤,可得小心别恼了她,一切遵照她吩咐去做准没错,要不然那可危险的很了。”胡斐奇道:“怎么危险了?”

燕儿忧心忡忡的道:“沐姊姊艺传‘圣毒门’,医道与毒药是她门中的两大绝艺,门下弟子便以圣、毒做为个人名号字首。沐姊姊的师父是‘圣手蛛王’,擅以七毒彩蛛做为配毒秘方,毒性无人可解,中者必死无疑。”

胡斐愈听愈惊,听她说来,这‘圣毒门’似乎便是二妹程灵素的师传门派,只是二妹她从来不提自己门派名号,就只知道她师父是无嗔和尚,名号‘毒手药王’。这时听得燕儿说到圣毒门的弟子便以圣、毒做为个人名号字首来用,当下急忙问道:“燕儿,你可听过‘毒手药王’的名头?”

燕儿讶道:“你也知道‘毒手药王’?那是沐姊姊师父门中的大师兄啊。她师祖‘圣毒大帝’共收了四个弟子,大弟子便是‘毒手药王’,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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