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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太极殿,那就非常奇怪了。”至元道长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但仍有些疑惑,皱着长眉,细细思索。
袁天罡惊讶道:“太极殿?道长为何认定是太极殿呢?”
“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些陈年旧事,看来是想岔了。你这个徒儿的情况的确有些棘手,袁道友,你我一起合力试试。”至元道长放下心来,道童身上隐藏的气息,只是隐约有些像当年遇到的那次,但又远远不如,或许真是他弄错了。
袁天罡大喜,两人都是当世顶尖的人物,一身功力几乎通玄,如果两个人合力都救不了淳风,那么其他人希望也不大了。
两人当即面对面坐定,道童淳风坐在两人中间。
袁天罡提聚真气,运指如飞,连点膻中、鸠尾、巨阙、神阙,最后定在气海穴,真气如长河贯入。至元道长则运气顺着心、肺、厥阴、肾、志室而行,最终定在命门穴上。
两股浑厚的真气,同时进入道童体内,势如破竹的在他经脉内奔行。
道童受此刺激,气血翻涌,头顶升起白气,不由闷哼一声出来,眉头抖动,似乎就要醒转过来。
袁天罡看到此景,大喜过望:“成了!至元道长——”
道童应声就要睁开眼睛,袁天罡奋力催动真气,输进他体内,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两人的真气卡在百会穴、神庭穴附近,突然像冲破了什么障碍一样,迅速被吸了过去。袁天罡来不及高兴,骇然发现,体内真气不受控制,以远超他催动的速度,洪水般冲进道童的身体。
道童淳风身上突然泛起一股神秘气息,冰冷、停滞、毁灭,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缓缓转动,吞噬所有!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一瞬间,至元道长须发根根立起,平日里无神的双目中透出绝望、惊惧。
“快撤回真气!”
却发现哪里撤的回来,道童的身体像无底洞一样,疯狂的吸收着两人的真气。两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现在这个状况,要么是他们两人真气枯竭,要么是道童爆体而亡,无论哪个,都是极坏的结果。
嘭!
后殿门被撞飞,一个小身影冲了进来。
是在前殿下棋的道童,只见他一脸严肃,身体还腾在空中,同时小手掐诀,一指点出,精纯的真气顺着指风,直奔李淳风的眉心而去。
咔!
一声极其难听的破碎声,响在每个人的心底,仿佛来自心魂深处,神秘气息随之消失。
袁天罡和至元道长各自身形晃了晃,就没事了。
出手的小道童,噗的一口血喷出来,身子就往后倒了下去,被赶过来的邋遢老道接住,抱在了怀里。
“师兄,你怎么样了?”邋遢老道摇晃着小道童,颤声问道。
小道童挣扎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我没事。”
袁天罡还没来不及道谢,就看到徒弟李淳风睁开了眼睛,迷茫的望着众人。
“淳风,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谢谢至元道长,谢谢小真人。”袁天罡大喜,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总算救回了淳风。
邋遢老道冷哼一声:“小真人?真当我师兄不是真人吗?”
袁天罡呆道:“道源真人,你师兄不是道玄真人吗?他好多年前就飞升了啊。”
“哼,你知道什么——他就是我的师兄道玄真人!”
袁天罡目瞪口呆。
如果道玄真人现在还在,应该有八九十岁了,哪里会是一个小娃娃模样。然而听道源真人言之凿凿,又不敢不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道玄皱了眉头,打断两个人的话语,说道:“他怕是还没有完全好,我只是打散了那股真气剩下的要看他造化了,我也救不了。”老气横秋,只听语气,倒是很像道玄真人。
“真气?淳风体内是股真气作怪?”袁天罡抱着李淳风,听小道玄这么说才发现,徒儿确实醒了,但是似乎失心了一般,没有恢复意识,顿时喜而复忧。
小道玄罕见露出疑惑神情:“嗯,反正不是邪气,也不是魔气,我便管它叫真气了他身具天眼,可能不小心吸进了一股这样的真气,才变成这样的”
袁天罡修道二十几载,头一次被一个小道童教导,一时间呆住了。
小道玄不再搭理别人,自顾自走掉了,邋遢道人道源跟在他屁股后去了。
后殿又只剩下了袁天罡和至元道人。
“道源果然是痴道人,那道童看着才七八岁模样,真的是道玄真人?”道源修为虽高,但为人生性洒脱、任性,对外人外事,不闻不问,才有了痴道人的名号。
至元道人苦笑道:“他确实才八岁,也确实是道玄真人。”
“什么!”
“或者这么说吧,他现在是道玄,以后更加是道玄!”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也就是说,他不是道玄了?”
“哈哈,你终于听明白了。”
袁天罡心道,鬼才听明白了。
只听至元道长正色说道:“你这徒儿天生开一窍,身具天眼,你可知小道玄开了几窍?九窍!跟当年道玄真人一样!道玄真人飞升后,道源游历天下,竟然让他找到了小道玄,硬是认作师兄,亲授他道法心诀。”
袁天罡呆滞:“还能这样?”
至元道长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道源观如此破败吗?”
“为何?”
“因为这间道源观,千百年来,从来便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两个人的共同点就是,都是九窍金身!每当其中一人身死或者飞升,另一人就下山寻找接替者,师兄叫道玄,师弟叫道源,世代往复。”
袁天罡第一次听闻这等奇事,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只知道道源观有两个厉害的道人,修为非常高深,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传奇的经历。
“呃,如果一直没有找到身具九窍的人,又该怎么办?”
至元道长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千百年来,这样的事情还不曾发生过,所以这座道源观才屹立不倒。”
袁天罡叹道:“难怪能把淳风就醒,还能压制那样的真气”
至元道长心道:“你怕是很难想象那真气有多厉害,当年道玄真人就是直接被飞升了的,可不止刚才小打小闹的动静,当年要不是道玄真人在,怕是整个太极殿都被吞没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年没有道玄真人,会不会根本不会出现那样的真气呢?”
“至元道长,至元道长,你怎么了?”袁天罡在旁边喊道。
至元道长回过神来,接着说:“小道玄也说他对这真气没有办法,你这徒儿怎么办?”
袁天罡叹道:“淳风好歹醒过来了,我再看看吧,兴许过些日子自己就好了。”
至元道长默然,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袁天罡说:“我与孙思邈是忘年之交,过几日我便去终南山寻他。”
“哦,我亦听过他神医之名,观你徒儿面相非是福薄之人,袁道友不用紧张。”
“谢谢道长,道长何时回静云观?”
“明年初吧。”
“哦,以后要到河南才能见道长了。”
不久之后,袁天罡带着李淳风离开了道源观,跟殿前的古怪师兄弟道别,换来两对白眼相送。
第54章 天津桥()
苏家花船顺洛水东流,临近洛阳城。
巨大的城池似吞天兽,长长的洛水带着无数的船只,统统被它吸到了肚子里。
一个苏家仆从走到甲板上,对着陆晴清和珠儿说了几句话。
陆晴清点头致谢,目送仆从走远。
珠儿托着下巴,靠在船舷边上,望着刚刚走掉的仆从背影,眼神狡黠。
“姑姑郎君,咱们这一路行来,船都搭了,去苏府暂住也没什么的,你为什么拒绝了苏缨老爷的邀请呢?”
陆晴清一身白衣,宛若贵公子,闻言瞪了珠儿一眼,没好气的道:“我们有乐府的住处啊,为何要住在苏家呢。”
珠儿咯咯笑道:“苏缨老爷温文尔雅,难得的博学,还通晓音律,而且是苏家长子,以后会继承苏老太爷的位置的,姑姑不考虑一下吗?姑姑若嫁了他,珠儿便能白吃白喝一辈子了”
陆晴清嫩脸飞红,啐道:“胡说八道!你要白吃白喝,等自己长大了嫁给他吧。”
珠儿惊叫:“那还要好些年呢,他更老了,我可等不了这么久。”
陆晴清刮了一下珠儿鼻尖,嘲笑她:“你呀,净瞎想!”说完她自己也微微有些发愣,自幼在乐府以声色娱人,感觉格外的敏锐,她如何不知道苏缨对她很有好感呢,只怕她一点头,对方便会迎她入门。苏家富甲天下,是江南豪族,自己给苏家长子,苏家未来的掌舵者做妾,一点也不算屈就。
如果是几年之前,她可能会接受这样的命运,不过最近心思渐渐地变了些。她身在乐府,就算没有依傍别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衣食无忧是肯定没问题的,至于其他,或许是感情,或许是忠诚,她都没有很强烈的念头,让自己接受这样的安排,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嫁呢?
珠儿吃了瘪,毫不气馁,眼珠滴溜溜乱转,又问道:“姑姑,姑姑,那李建成怎么样呢?他也很是仰慕姑姑,比苏缨老爷年轻,家世更加不错。”
“”陆晴清无语。
珠儿一脸郁闷,怏怏道:“也不行吗?虽然听说他好像要订亲了,不过倒真的是青年才俊,以后还有爵位”
“”
“要是还不行的话,我再想想豫章王也很喜欢姑姑,上次中秋节,来上林苑见过姑姑,不过皇家的人都有些怪怪的,珠儿不太喜欢总之皇家的人不行的,姑姑会吃亏的,哦,还有那个杨浩,太令人讨厌了”
陆晴清无奈的看着珠儿掰着手指头细数,听到珠儿说起杨浩,心中一动。
除了有两次路上偶遇不算见面以外,她总共见过杨浩两次了。第一次在上林苑他跟豫章王起了冲突,那次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很普通的感觉,不细想或者没有他从楼梯上摔下去,她都记不起有见这么一个人。
第二次见面在苏家,替自己解决了吐谷浑少主的纠缠,倒是欠下了个人情,杨浩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自己却说不出来。
当然了,除了见面,她也没有少听到关于杨浩的传闻,比如他身长九尺当街杀人、跟宇文承基打架,仗势欺负封言雄等等。
这些传闻里面有真的,也有假的,一开始她觉得很普通,像听到不相关的人的一样,很快就淡忘了,只不过苏家见面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以前淡忘的那些传闻重新又拾了起来,让他这个人变得更加有意思。
陆晴清有时候心里也想:“我应该没有喜欢上他吧,只是他有些意思而已,而且还帮过自己的忙。”
她这样安慰自己有些波动的心思,一如其他的少女。
“姑姑郎君,你在想什么?”珠儿拉着她的衣袖摇摆,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没什么。”
“哦,姑姑,我又想了几个人选,你听听怎么样——宇文承基,大隋第一青年高手,会武艺,可以保护姑姑,也能保护我”
小姑娘又开启了相亲模式。
陆晴清抚了抚额头,倍感头疼。
花船顺流走得很快,很快入了城。
入城的河道上,有官船凑上前来,验了身份,苏家随船的管事,一一处理妥当,之后过来邀请陆晴清参加苏缨为她准备的晚宴。
陆晴清连忙称谢,应了下来。
管事大喜,本想邀请她和珠儿入舱厅休息,但听到她说要看看洛水沿岸的风光,才告辞离去。
入城之后,水流变缓,河道也渐渐变宽,两岸的船只也渐渐躲了起来,花船巨大,前进速度非常缓慢,此时天色尚未全黑,点点灯火绕着洛水,似长龙一般,赏心悦目。
“姑姑,姑姑,那是天津桥吗?”
珠儿指着洛水上一座横跨南北的雄伟石桥,高声道。
陆晴清看着两岸,暗暗对照位置,点点头:“应该是吧,上次来洛阳,还是一座木头栈桥,才一年时间居然建成了这么大的一座石桥。”
珠儿咯咯的笑着。
花船慢慢的靠近了天津桥,离得近了,方才发现这座桥比想象的更大,巨大的石拱如满月,桥首尾两端有巨大的角亭,桥面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
花船高大,陆晴清站在甲板之上,只需微微仰头,几乎是平视,便能看到桥上行人。她正端详桥身上的石刻花纹的时候,桥上一个声音随风入耳。
“哦,这艘花船是挺大的,小鸾,下次咱们也坐这样的船”
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自己认识的人。
陆晴清仰脸望去,天色有些黑,看不太真切,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少年,身边跟着一个婢女。
说话的正是那个少年,黑白的袍衫,比陆晴清的男装更显少年英气。
陆晴清看到了他腰下系着横刀,莫名心中一动:“是他?”两相印证,加上她对声音的辨识能力极高,心中立刻跳出了一个名字。
珠儿疑惑的问:“姑姑,你在看什么?”随着陆晴清视角,仰首看去。
桥上的少年似有所觉,亦望了过来,只是花船行驶,人影很快就要被桥身遮挡。
陆晴清展颜轻笑,低沉着喉管,朗声道:“桥上的可是杨兄?”
中性声音充满磁性,婉转依旧。
第55章 猥琐发育()
城守马千程的人一直紧盯着杨浩一行人。
小鸾和王绍都有些紧张,尤其是小鸾,她亲历过那场厮杀,被吓得花容失色,虽然也知道那些山贼死有余辜,但还是惴惴不安。
“那你想想,如果是我被他们杀了呢?王绍也被杀死,而你被抓去做压寨夫人”杨浩这样安慰小鸾。
小鸾顿时红了眼睛,眼神里罕见地浮起了凶戾之色,像一只护仔的母兽。她这才后怕不已,是呀,他们是来杀少郎君的,的确是该死。
“至于那些人的死因,马千程等人根本就查不下去。你们想想,那些山贼和府兵可是来杀我的,哼,刺杀皇室子弟,而且还失败了,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承认,非但不敢承认,还要配合我们装成是意外的样子。”
“所以呢,最后他们宁可吃哑巴亏,也希望案子不了了之。”
小鸾听的连连点头。
王绍也暗叹:“少郎君已经成长到这地步了,一身武艺不说,头脑也如此清醒,算无遗策,真令人高兴。”
杨浩接着道:“背后的人此时恐怕要担心咱们承认是我们杀了那些人,正害怕的不得了。”
王绍哦了一声,忍不住道:“少郎君,既然我们占理,又不怕他们查清真相,为什么我们不把事情捅出去呢?索性认了是我们做的,正好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杨浩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背后的人躲不了的,你不是说其中死了个郎将吗?想查出他的身份不难,背后的人也绝对藏不深。我只是不想这么快摊牌,以免对手来个鱼死网破,而且——”
“我们装作不知,让对方心存侥幸,又摸不着头脑,惊惧、疑虑、彷徨,才有可能继续出昏招。”
“总之,这件事情,我们不能主动站出来,否则就立于风暴圈的中心了,众目睽睽之下,或许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让我们疲于应付,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王绍虎目闪亮,射出敬佩神色,完全被杨浩折服。
杨浩还有个原因没说出来,他身上的奇异真气,还有那如同玄幻里‘领域’一般的天人合一状态,都是他的底牌,他可不想这么快曝光自己的实力,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背后的敌人,怕是都摸不着头脑,不太相信杨浩能做到反杀,反而怀疑是不是被其他什么人介入了。
这正是杨浩想要的,非对称优势,从实力到信息,再到心理,全面占据主动。
“呵呵,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特警,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太小儿科了!”
暂时走不了,也是好事,马千程的人就是很好的情报来源,总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省得自己再去打听。
王绍等人彻底安下心来,在驿馆安顿休息。
几个侍卫闲着无事,教穆离骑马。穆离穷苦惯了,能吃饱穿暖,学东西十分快,而且他颇有天赋,只学了一会就似模似样了。
除了骑马,看到杨浩和众侍卫操练,穆离也很感兴趣,摸着横刀,爱不释手。
见此,王绍乐意给少郎君培养个小侍卫,认真给他讲解练习动作,穆离跟着练,汗如雨下,却仍旧坚持,颇让侍卫们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
呆在驿馆有些无聊,杨浩带了小鸾在城里游逛,王绍跟着保护他,其他人留在驿馆。
两个兵卒执行城守的命令,远远的跟着他们,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护卫,杨浩由着他们跟随。
洛阳新城沿洛水而建,宽近一百五十步的洛水,把整个城市一分为二。城南多民坊,城北是皇城宫城。
杨浩三人沿着天街,一路北行,远远的看到洛水北岸的巨大皇城,气度雄伟,不下于大兴城。
此时洛阳城虽未修建完毕,然而城市中轴的天街,已经是非常繁盛,各种的坊市店肆临街而设,比杨浩驻扎的官驿要热闹许多。
杨浩穿过天街,来到洛水畔,只见一座极高大的石桥,贯通南北。
天津桥。
不是后世作为直辖市的天津,而是邻水接天的意思,形容这座桥耸立云霄,仿佛连接了天际。
杨浩登上天津桥,发现桥面非常宽,约有二三十米,差不多可以比上后世小一点的跨江大桥。
他握着石栏杆上的雕刻,极目西望,夕阳已经落下,余晖泛着些许光亮,慢慢黯淡下去。
天街上,洛水沿岸,天津桥的角亭,以及远近驶来、离去的船只,都亮起了点点灯火。
“好美!”小鸾惊呼,“下面的花船好漂亮!”
杨浩笑着说:“是吗?哦,这艘花船是挺大的,小鸾,下次咱们也坐船。”
正说着话,似发觉花船上有人往桥上看来,他低头望去,惊鸿一瞥,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船头,有些熟悉的感觉,没等他细看,花船就要驶进桥洞,一个声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