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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姐姐也是如此,难道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吗?”
“可是,可是我不想啊好烦!”
俏婢玉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娘子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心里不住的想——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啊。
已近十月,天气转凉。
清晨起来,小石头取来了小鸾准备好的加厚的长袍,替杨浩换下。
最近几天,从北边陆陆续续飞来了一些大鸟,应该是往南过冬的候鸟。
国子寺几处小湖,都有大鸟停脚歇息,很多学生都正相围观。
小石头说起这事,杨浩也觉得新鲜。正好教张徐二人算学,颇感疲累,趁机休息一下也不错,便决定带着小石头一块去凑热闹。
杨浩带了些碎糕点还有些米谷,往北院的一处小湖行去。
途经过崔长芳的住所,没有人在,也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在上课。
小湖旁,还有几个学生。
有的在看鸟,也有的在临湖作画。想是秋景诗意盎然,让国子寺的才子们兴起了写生的欲望。
杨浩从一个画画的学生身边走过,确实画的不错,用的应该是国画里白描的手法,寥寥几笔,秋意尽显,飞鸟栩栩如生。
不远处几个学生在交头接耳。
“去年此时,那封言雄还在东院射鸟取乐呢。唉,果然报应不爽!”
“啊,常兄说的可是那小霸王封言雄?”
“不是他还有谁!听说让皇家的人给揍了!”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啊!”
“嘘,文兄小声点!隔墙有耳,小心日后找你算账!”其中一人四下望了一下,注意到杨浩等人。
“嘁,那封言雄树敌无数,谁会为他打抱不平!”
“咳咳,那倒也是——”
杨浩不远处竖耳听着,见到有人隐晦朝他望来,心中郁闷:“那封言雄就是我打的,难道还会去给他通风报信不成?”
无奈摇头,把手中剩下的米谷全部撒出去,引得鸟群飞起,在众人侧目中,带着小石头施施然离去。
“咦,那人是谁?”一人问道。
另一人停下手中画笔,呆看着乱飞的大鸟,愤怒道:“他喵的,哪里来的疯子,我的鸟都飞了!”
远去的杨浩突然打了个喷嚏,仰首看着清秋的蓝天,想起了后世的某篇文章,自语道:“这天儿,可真凉了啊!”
自然不知自己随手给别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杨浩慢慢的往回走,心里正想着一会去哪里。
“小石头,咱们有多少钱?”
小石头啊一声,翻看口袋:“少郎君,还有一千两百钱”
杨浩其实对钱没什么概念,在秦王府内外,都是小鸾张罗好,钱袋子也都是小石头背着。他花钱的机会很少。
杨浩眯着眼想了一会,大手一挥道:“闲来无事,下午咱们去东市逛逛。”
大兴城东市与西市不同,更多的是奇珍、珠宝等贵重物件,生活气息稍弱,往来的都是名门贵族子弟,寻常人家也消费不起。
东市离着国子寺并不算太远,一刻钟左右便到了。
小石头停好马车,跟着杨浩闲逛。
杨浩一路看的津津有味。
此时的珠宝,虽然不如后世雕琢的那般精细,但是亦有能工巧匠,依据珠宝的天然形态,营造出独特的美感与气质。
最后杨浩在一家小店买了两支珠花,花了七百五十钱。
小石头付钱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少郎君好犀利,连砍价这种事情都擅长,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小鸾姐姐的风采。
杨浩不知道小石头心里的感慨,这只是后世带来的习惯而已。那珠宝店老板估计也没想到衣着华美的公子,居然厚着脸皮讨价还价,这不是商人才有的气质吗?
“一支送给姐姐,另一支给小鸾吧。”杨浩这样想着。
主仆二人循着马车方向而去。
只听吱的一声,一辆马车停在杨浩身前。
马车上,车帘掀起,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果真是杨兄!太好了!”
杨浩闻声抬头,迎着夕阳余晖,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少年脸庞。
第31章 苏家宴会()
杨浩看着车上温和的少年,微微拱手道:“原来是房兄,真巧!”
原来那车上的少年,正是杨浩在春秋堂与他有几面之缘的房英。
说来也巧,房英下午有事经过东市,远远瞧见杨浩主仆二人,隐隐觉得远处的少年,似乎是那个与夫子辩论的杨浩,于是赶上前来细看。
“哈哈,果真是杨兄!刚才远远看到,还难以确信呢。”房英大喜。
两人有交集还是在学堂与夫子辩论那次。房英也有插上几句,当时只觉得杨浩有些小聪明,观点有些奇怪,对杨浩留下了浅浅的印象。
直到前几日回家,大兄房玄龄考较他学问的间隙,才把杨浩的言论当成学堂趣闻偶然谈起。
房玄龄学识远胜于他,房英从小就极为钦佩。
当房英跟大兄说起杨浩那套“民、商与士人同重”的歪理之时,大兄果然皱起了眉头。
看到大兄反应,房英有些后悔,擅自提这种不太着调的言论。
正内心忐忑中呢,只听大兄沉声道:“那杨浩倒是颇有见解。先不提商人,民与士同重应是大势所趋。”
房英惊讶,大兄居然与那杨浩有相似看法,忙追问何故。
房玄龄缓缓道:“本朝自先帝起,试行科举之制,不再倚重九品中正取士。此用意为何?”
小房英茫然不知。
房玄龄顿了顿继续说道:“自然是抑制门阀,为民上升为士人,提供通道。让民更多的变成士人,岂不就是民士同重!”
房英听得有些迷糊。
房玄龄笑笑:“咳咳,跟你说这些尚早。不过你那同学确是有才学的,我亦不能完全看清。比如商何以与民士同重,我便说不清楚,有机会倒要请教于他。”
小房英听得目瞪口呆——连大兄都要请教那杨浩?他有这么厉害吗?一时间难以置信。
后来回到国子寺,房英想与杨浩再度交流一番,不曾想竟连日未见杨浩身影,心里颇有些惆怅。
刚才远远地在东市街头看到杨浩,房英喜出望外。
“杨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杨浩道:“来东市买了两件东西,正要回国子寺呢”
两人交谈起国子寺中事情,不觉良久,这个房英实在是奇怪,有意无意拉着他谈论学问,杨浩快要无话可说了,正要告辞,只听房英期期艾艾的说道:
“哦,杨兄要走了吗?我神交杨兄已久,可惜不能长谈。恕房英冒昧,今天杨兄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杨浩听到这话稍有些意外,不知房英为何有此一问,不过想了想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送珠花不急在一时,张徐二人那里也不会有急事,便笑道:“我乃闲人一个,今天没有别的安排。不知房兄有何差遣?”
房英闻言大喜,连忙谢罪:“差遣可不敢当。太好了!我正要去参加个宴会,杨兄跟我一道前去,可好?”
杨浩心想,大隋人真是豪爽,一言不合就邀请赴宴,白吃白喝,何乐而不为呢,口中却犹豫道:“这合适吗?会不会不方便?”
房英上前拉着手,笑道:“怎么会呢,宴会是江都有名的苏家宴请的,对青年才俊都是极欢迎的!而且——”
说到此处,房英压低声音,在杨浩耳边,悄声道:“听说晴清大家受苏家太爷相邀,晚间会到场献艺,精彩异常,不容错过!”
杨浩闻言一愣,又是陆晴清吗?这名妓可是真受欢迎啊,该不会像那次玉湘馆一样只惊鸿一瞥吧?
房英看着杨浩呆掉,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情,轻松道:“哈哈,杨兄心动否?”
杨浩道:“既然如此,杨某却之不恭。”当即唤小石头取马车过来。
房英伸手拦住:“我与杨兄多日未见,咱俩共乘我的车,一路上也能说说话,岂不妙哉!”
小石头愣在原地,等杨浩吩咐。
杨浩有些吃不住房英突如其来的热情:“这个”
房英接道:“无妨,你我同路赴会,结束再一起回国子寺正好。”
杨浩只好答应。
小石头见少郎君独自与人出门,勉强有些犹豫。
杨浩吩咐他:“没事,我与房兄一起挺好。小石头,你先回国子寺去吧。”
小石头只能应下,在房英马车启动前,突地想起一事,大呼一声“少郎君等等”,便飞奔回马车,取来了横刀递给杨浩。
正是舅舅崔弘度送给杨浩的那把宽刃横刀!
杨浩知小石头担心自己安危,让自己带着佩刀,于是接了过来。
房英眼睛亮起:“没想到杨兄还通晓武艺啊!文武双全,真是令人惊喜——”
杨浩微笑道:“当不得房兄谬赞,只是拿来充门面罢了——房兄,咱们现在便去赴宴吗?”
房英终想起正事,振声道:“嗯,宴会差不多开始了,咱们这就过去。地点在城东南曲江池畔的金凤会馆”
杨浩听着名字,有些恍惚——真像是后世夜总会的名字啊。
房英的马车比较宽敞,跟杨浩的差不多,两个人坐着一点也不拥挤。
赴宴的路上,房英跟杨浩聊天,问起他为何不去春秋堂听课。杨浩斟酌用词,小心敷衍过去。房英有些替他遗憾的样子。
大隋国情如此,士人读书求学问,还是以经书为主。如算学等,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好在房英也是知情知趣,并没有过分纠结,转即跟杨浩谈起今晚宴会的一些事情,包括苏家的背景,还有陆晴清的一些趣闻等等。
杨浩的套话技巧再次发挥了重大作用。不一会便把房英的情况打探的七七八八,尤其是当房英说起他大兄是房玄龄的时候,杨浩心里咯噔一下,房玄龄好像是李世民的谋臣吧。
名臣猛将就在眼前,如何收服呢,这是个大问题。
眼下还不清楚大隋国运如何发展,杨浩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不认为自己以皇室偏支而且没有爵位的身份,仅凭虎躯一震,就能让人纳头便拜。
“忧伤啊!贼老天,再给我个金手指啊!”杨浩内心惆怅。
房英也问过他的情况,不过当听到杨浩说父母双亡的时候,微微尴尬,主动岔开不谈,转而说其他事情。
杨浩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耳朵机械的听着,随口应付。
“杨兄,我们到了!”
杨浩看着车外,入目一处极大的府邸。
天色尚早,府邸门前已经点燃两盏极大的灯笼。大门上凤舞“金凤会馆”四个漆金大字,清晰可见。
门外两侧停了不少华丽的马车,密布排列着。
杨浩和房英从马车上下来,来到正门前,许多婢女仆从穿梭出入。
杨浩这才发现,会馆东面有一大片的水面,浩浩荡荡,端的如在画中。
房英指着水面解释道:“那便是曲江池。”引着杨浩往会馆內行去。
第32章 秃眉的封言雄()
两人进入会馆之内,左右又是两排马车。
会馆内布置极是奢华,遍植奇花异草,亭台廊阁亦相映成趣。
步行十几步,便是会馆的主建筑,杨浩二人从门厅进去,看到一个宽广的正厅。正厅中摆放了许多桌子,放置了美食糕点,还有各色水果。
房英左右张望,似乎没有找到人,笑着跟杨浩说:“杨兄,且随我来。”
当即引着杨浩沿小走廊,往几个侧厅的方向行去。
两人经过一个侧厅时,一个熟悉的公鸭嗓音传入耳中。
杨浩愣了愣,然后笑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杨浩算什么东西,除了偷袭还会什么!”封言雄愤怒的声音传来。
又听另一人道:“人家可是皇家子弟,言雄,你不要自找苦吃!”
封言雄怒道:“狗屁皇家子弟!他是崔家妖妇所生,到现在还没有爵位,这辈子也休想了!”
“封兄!”另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不得胡言乱语!”
杨浩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李建成果然也在。
只听封言雄又说道:“我哪有胡说!我爹爹说了,那日金殿之上,连圣上都不同意!我又怕他作甚!!”
李建成听的无语,暗暗摇头,眼角瞥见门口两人,抬眼望去,不由得呆住了。
封言雄一无所觉,仍唾液横飞的叫嚣:“若不是我爹不让我回国子寺,我定要那杨浩好看!咦,李兄你的手怎么了——”
李建成脸上抽搐,绝望的看着杨浩慢慢走进厅内,站到了封言雄背后。
封言雄终于察觉到异样,茫然回头。
杨浩看到他回过头,微笑道:“呵,给我好看吧!”
封言雄看到杨浩,有一刹那的失神,数息之后,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你怎么是你,你别过来!李兄救我!”却是看到杨浩拍向他肩膀,几乎魂飞魄散,大声呼救。
侧厅中,除了李建成,还有其他几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这人是谁?
居然把胆大包天的封言雄吓尿了!
杨浩也没想立刻动手,冷不丁被他反应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是上次给的刺激太大了,这孩子傻掉了?当即抽回手掌,对瘫在椅子上的封言雄说:
“封兄看清楚了,否则下回又要说我偷袭你了——嘿,不是要给我好看吗?来吧!”
封言雄带着哭腔道:“我什么都没有说”他看到了杨浩腰间的横刀——这个疯子居然随身携带凶器!
李建成不忍直视,轻咳一声,对杨浩说道:“杨兄不要误会”
杨浩不给李建成说话的机会,逼视着封言雄:“我好像听到有人是什么狗屁?”
封言雄欲哭无泪:“我我”
杨浩眼神变冷:“还有,你说谁是妖妇?”
“”
杨浩嘴角挂着笑意,真诚的看着封言雄:“我给你机会,你痛痛快快说个够!”
封言雄失神中:“你要我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你刚才不是挺能说吗?再说啊——”
“我我真的不敢了。”
“我好像记得,上次在国子寺,你也这么说的。”
封言雄看着杨浩的眼神,心里直发毛。那是疯子才有的眼神啊,而且笑得好恐怖。
还记得上次差点被杨浩杀了,他整整有三四天不敢看别人笑,家里的婢女仆从一律不准露笑容。
杨浩的笑,都快成了他的噩梦了。现在同样的笑又出现了,近在咫尺。
“少郎君你饶了我,我再也不说了”
封言雄脸上布满了冷汗,害怕到了极点,许多头发黏在面上,显得格外的狼狈。
杨浩一脚踏在封言雄的椅子上,俯下身躯,替封言雄撩开几缕头发。
封言雄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铿一声清响。
横刀出鞘,满室皆惊。
李建成急道:“杨兄,不可——”
“啊——”其他人惊呼。
封言雄牙齿颤颤,几乎哭声道:“你不能伤我,我父是封伦,我大兄是骁卫郎将!”
一如“我爸是李缸”的名言,由此可见,总有些巧合,古今皆然。
杨浩目不旁视,刀身轻轻拍在封言雄脸上:“这么好玩的东西,我怎么会毁掉呢,今天只是收点利息!”
封言雄几乎坐到椅子里面去了,顾不上辩解自己到底是不是东西,哭声道:“少郎君,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杨浩提着刀在封言雄面上比划:“这张脸真是丑啊!”手腕挥动,刀刃擦着封言雄脸皮而过。
封言雄惊骇欲绝的看着杨浩动作,脸上汗毛感受着横刀的冰凉,汗不自觉流下来。
杨浩哈哈长笑,横刀收起,离开了侧厅。
封言雄心惊胆战的看着横刀从眼前晃过,吓得没有感到丝毫疼痛,直到杨浩离开,才哭丧着问身旁的人:“他伤了我哪里为什么我没感觉疼痛我有没有流血”
没有人回答他。
周围所有人都拿怪异的眼神瞧他,就连李建成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封言雄有些茫然,脱口道:“你们怎么了?看我做甚么”
“封兄,你的眉毛”
一个同伴强忍着没笑出来,开口提醒他。
“我的眉毛怎么了?”
封言雄愣愣的拿手去摸眉毛,摸到了一手碎渣。
“”
外面走廊上,房英目睹整个过程,都看呆了,直到杨浩出了侧厅,他才跟在后面,期期艾艾道:“杨兄,你真是皇家子弟?!”
杨浩有些歉意的道:“对不起,之前没有跟你说完全我的身份。”
房英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怪杨兄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哈哈,杨兄是何身份,与你我交情无关,我还是当你是学堂的同学。”
杨浩苦笑:“我只是个没有任何爵位的皇室子弟,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一样。”
房英不知内情,也无从安慰杨浩,两个人默然往前走去。
两人走过一个拐角,突然一个小身影,急匆匆跑了出来,正和杨浩撞个满怀!
“哎哟——”
是一个女童声音,杨浩两人随声看去。
一个青衣丫辫的女童,正捂着额头,蹲在地上。
女童眉目清秀,典型的美人胚子,正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珠,望着把她撞到的杨浩,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古怪。
“是你!”
不待杨浩反应过来,蹬蹬蹬,转身跑掉了。
杨浩无语:“这谁家的女娃娃跑出来了?她好像认得房兄。”
房英摇头不知,领着杨浩坐到正厅的一个角落里。
不一会,有仆从唱喏:“苏太公、昭玄公到!”
隔着老远,两个老人踱步进正厅中。
正厅中诸人都站起来迎接,老人与诸人互相问候见礼。
李建成等人也从侧厅中出来了,恭敬地向两个老人行礼。
杨浩并没有看到封言雄,不知道是不是走掉了。
房英看到还没走到他们这里,小声跟杨浩解释:“左边那个紫袍老者就是苏家太公,另一个便是太常卿昭玄公,没想到他也来了,估计也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