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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的三亩田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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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掂了掂,一狠心把它放回盒子里,揣着去了聚金源钱庄。

    五年前连恪曾经来过一次,那时许宗德就想和他拉关系,硬拉着曹明全,和另外几个会康府比较有名的商人一起宴请过他,不过后来发现连恪根本不管家中的生意,许宗德的这个关系也没拉上,不过想想这次若是能帮他,之前的那顿饭也算没白请。

    他来到聚金源后向伙计一打听,连恪还真在这里。

    说来也巧,这连恪也是为了香徕来的,松宁水稻的名头传到王都,有小商小贩的倒腾过来一些便被人疯抢光,连修知道后觉得这事稀罕,便想派来人过来看看,这种没油水又耗时间的事没人愿意干,正好连恪喜欢到处游荡,他就自己请命来了。

    因为觉得这差事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他到会康府后便停了两天稍作歇息。

    许宗德来得正是时候,连恪本已经定下第二天起程去松宁,头天晚上许宗德把他堵着了。

    见了面后许宗德说明来意,又送上那枚鸡血石的印章,各种哀求加乞求,扮可怜装悲惨,直到最后说出这位汇远钱庄的新东家就是松宁种稻谷的沈香徕之时,这位连三爷才终于答应去见一面,只是他却事先提醒许宗德,自己可以帮忙说句话,究竟能不能行还得看沈香徕的,叫他别抱太大希望。

    许宗德豁着老脸不要才求动他,他肯出面许宗德就已经谢天谢地,况且在许宗德认为,沈香徕胆子再大也不能不给王妃娘娘弟弟的面子,只要他开口,这就是准成的事儿,便千恩万谢地离开,又回头去找曹明全。

    连三爷他是请来了,但是要沈香徕出来见这个自己找肯定没用,估计只能靠曹明全了。

    曹明全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想着反正就是应自己的名请一下客,连银子都许宗德花的,去也就去了,于是便答应下来。

    香徕这次收铺子虽然尽捡着从前自己的收,但手续还是一样也不能少,并不是一天两天能收完的。

    第二天一早她们这一众人还没出门,知府衙门送信的官差就到了,恭恭敬敬递上曹明全的帖子,声称知府大人今晚在知香居设宴,请沈老板一定要去。

    香徕接过帖子看了一下,里面只写了设宴的时间地点及香徕的名字,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郁子曦在旁边凑过来,往帖子上看了一眼,冷哼了一下,道:“哼,一定是给许宗德出头的,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香徕捏着帖子琢磨着,曹明全若是想为许宗德出头,早在自己没收铺子的时候他就该有所行动才是,怎么会一直拖到现在呢?

    可若说他不是为许宗德出头话也根本没理由宴请自己。

    她这里想着,身后的徐澈也说话了,冷声声音不屑道:“不过一个知府而已,没什么好在乎的,骆少爷走前说了,小姐想做什么便做,天大的事他都能给担着,这宴小姐若想去我便陪着,保管不会出事,若是不想去,把帖子撕了便是。”

    他的话说得比郁子曦可冲多了,听得送信的差役斜眼直瞪他,可是却没敢说什么,来前曹明全吩咐了,见到人后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若是人请不来他的差使也就不用要了,所以这差役气归气,却也没敢多说一个字。

    香徕捏着请帖想了又想,只要在会康府,以后是一定要和曹明全打交道的,躲着也没用,倒不如去看看他要做什么。于是朝那差役道:“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我会按时赴宴,只是不希望在宴席上见到我不想见的人。”

    那差役见她答应高兴得不得了,点头道:“是,我一定转告我家大人。”

    差役走后香徕带着众人继续去收许宗德的铺子,从早忙到晚上,总算把该收的铺子收了一半,然后稍加休息便和郁子曦带徐澈、齐兴一起来到知香居。

    此时的知香楼内只有一桌,知府大人设宴当然不能等闲视之,不用曹明全吩咐,知香居的老板便自觉清场,晚上拒绝了所有要入内的客人。

    由于香徕事先有话,不想在宴上见到许宗德,因此这老家伙没敢露面,不过却也躲在隔间里偷听,这么大的事,他不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实在不能安心。

    曹明全约香徕的时间比连恪的时间早了一点,再怎么以香徕的身份也没有让连恪等的道理。

    香徕喜欢开门见山,坐定之后便问道:“不知曹大人叫民女来有什么事情,民女自觉身份低微,似乎没什么值得大人宴请的地方。”

    曹明全早就见识过香徕的厉害,虽然两人也是头一次见面,但两年前香徕初次来会康府时所做的举动却让曹明全印象深刻,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为了报仇一路从山村打到知府衙门,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所以此时香徕的态度没让他觉得意外,为了帮许宗德把事办成,他硬堆着笑脸道:“呵呵,沈老板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快人快语。”

    香徕坐着没说话,她倒想听听这曹明全都能说出些什么来。

    曹明全见她不说话,只好干笑着继续说道:“嗯……其实我请沈老板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介绍你识位朋友。”

    香徕以为他十成是帮许宗德的,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句着头不着尾的话,奇怪地问道:“什么朋友?”

    曹明全见香徕终于有了回应,尴尬的脸色好了一些,道:“这位朋友也是做买卖的,人家的生意做得可大,从前北辽与邻国关系好的时候,人家的买卖那是遍布南北两辽外加高丽,现在就算现在出不了国门了,人家也还是北辽的第一的豪商。”

    香徕现坐在那里纳闷,怎么听曹明全说的都像是连家,可是连家远在王都,连家的家主会闲着没事到会康府来?就算来了,也不会像这样在知府的撮合下专门见自己吧?

    在她怀疑沉吟之时,连恪也已经到了。

    此人看样子有三十多岁,身材虽然不算高挑却也均称,一张冠玉般的面容透着些雅气,从神态气质上就能看出是一个闲散随性之人,不似其他商人的市侩。

    曹明全起身相迎,道:“连三爷来了,快请坐。”

    香徕听到果然是连家人,便和郁子曦一起也站起身来。

    连恪能来完全是因为听说香徕就是在松宁县种稻子的那个,至于为许宗德说情之事只是顺带,随便问上一嘴便算是对许宗德有了交待。

    他到来这之后见在坐只有一个女子,不用想也知道必便是那位姓沈的姑娘,便把目光投了过去。

    这女子未出会康府名头就传到王都,如此不凡怎会让人不好奇。

    可是在看到香徕的脸之后他却惊呆了,惊愕到嘴微微张开,双眼直勾勾地移不开半点目光,以至于曹明全为他和香徕介绍都没听见。

    “连三爷来了!”曹明全笑呵呵还指着香徕在说着:“这就是三爷要见的那个种稻的沈香徕……”

    回头又朝香徕道:“沈姑娘,这位就是王商连家的连恪连三爷,人家可是连妃娘娘的弟弟,三王子的亲舅舅的,还不快见过。”

    香徕赴宴之前想过他们可能使的各种手段,却没想到竟然搬来这么个人来。

    再怎么的没有交集之前也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微微福了一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连家的三爷,沈香徕有礼了。”

    她在这里施礼,她身旁的郁子曦见连恪死盯着香徕看,虽然从他神情上看出并不是贪图香徕的美貌,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咳了一声加重声音道:“连三爷。”

    连恪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三人,又转回来看向香徕,尴尬道:“啊,沈、沈姑娘是吧,不必多礼,快请坐。”

    曹明全也不知道连恪这是怎么了,见他总算反应过来忙道:“是啊是啊,坐坐坐,坐下边吃边聊。”

    坐下之后曹明全为了拉近两方之间的关系,朝香徕和郁子曦道:“想必你们不知道吧,其实这次连三爷能到会康,完全是因为沈姑娘啊!”

    香徕有些意外,道:“我?我有什么值得连三爷大老远从王都赶到会康的。”

    曹明全道:“有啊,相当有,连三爷可是冲着你的稻谷来的,不只想采购一些回去自家吃,还想看看,能不能与沈姑娘合作,把这水稻种遍北辽啊!”

    “哦,是这么一回事……”香徕知道自己种稻的名声已经传出去,甚至还听说朝廷要派农史过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估计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谁来谁不来的无所谓,反正自己又不是一定要指着他们过日子,只是人家既然看得起自己,自己也不能不识抬举,于是淡淡道:“沈香徕一介农女,不过胡乱种点稻,竟然把连三爷也劳动过来,当真惶恐之至,来,小女子这厢借花献佛,敬连三爷一杯。”

    说着起身上前端起酒壶给连恪斟酒。

    连恪低头用手轻抚着酒杯以示客气,可是晃眼却看到香徕腕上的砗磲手镯,他惊愕之下手一哆嗦,竟然把酒杯碰翻。

    酒顿时洒了满桌,又哗哗流到他身上。

    香徕也是一惊,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忙掏出手帕来帮他擦,连恪见她凑近慌忙向后躲闪,似乎很怕香徕接近他。

    香徕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站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郁子曦和曹明全以及在后面站着的齐兴、徐澈等人全都为之不解。

    曹明全起身过来,看着连恪湿淋淋的衣襟,又回头看看香徕,他不好说连恪失仪,只好埋怨香徕道:“我说沈姑娘,你怎么不小心点,你看把连三爷的衣服都弄脏了。

    香徕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心道连恪自己碰翻了杯子,关我什么事,你个老东西竟然用这点小事卖好,也不知道你能从他身上得着什么。

    连恪对曹明全的关心视而不见,眼睛盯着香徕被衣袖遮盖起来的手腕,因为过度惊讶而有些结巴道:“你、你那镯子是哪来的?!”

    自从他第一眼看到自己之后,香徕便觉得他的情绪不对,此时又见他没头没脑地询问自己的镯子更加奇怪,如实回答道:“此乃家母遗物。”

    连恪的脑袋嗡了一声,继续问道:“你母亲是谁?!”

    这问题别说香徕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回答,就是算想回答,她自己也说不清,于是有些恼火道:“连三爷大老远从王都找来,莫非就是想问小女子这些问题?”

    看出她的不悦连恪终于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勉强镇定了一下,转头向曹明全说道:“曹大人,我想和沈姑娘单独谈谈。”

    曹明全也是满心不解,自己给许宗德出主意,让他费劲把人找来,没成想两人见面之后许宗德的事一句没说,连恪就被沈香徕的一只镯子吸引,现在竟然要单独谈谈,谈什么?估计肯定不是要谈许宗德的事,不然的话也没必要躲着自己。

    可是人家既然提了这个要求,自己也没理由直接拒绝,便转头看向香徕,征求她的意见。

    香徕在连恪询问镯子的时候就心生疑惑,觉得他没准会与这镯子、亦或是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于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

    曹明全挤了下小眼睛,人家两方都同意他也只能顺着,便叫来知香居的掌柜,让他给两人找个雅间单独说话。

    香徕和连恪出来,郁子曦很知趣地没有跟来,坐在那里和曹明全大眼睑小眼,徐澈却一直跟在香徕走到雅间门口,香徕停下身道:“你不用进来了,在外面帮我望风。”

    徐澈点头答应,反正自己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的话随时都能进去,于是在香徕进去后他到东西两间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便又回到门口附近守着。

    进到雅间之后,连恪迫不及待地道:“沈姑娘,你确定这镯子是你母亲的么?”

    香徕道:“连三爷这是什么话,母亲的遗物岂能有假。”

    连恪再次定定地看着她的脸,道:“那么……沈姑娘能否对我说句实话,你真的姓沈么?!”

    香徕又被他问得一愣,道:“连三爷当真奇怪,我父亲姓沈,我当要姓沈,难道还能姓出来别的么!”

    连恪注视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怀疑道:“那令尊叫什么?令堂的这个镯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香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先父姓沈名万禄,这镯子据说是他送给先母的定情之物。”

    “‘先父’、‘先母’,他们都不在了?”

    香徕点头道:“是的,先父五年前遭人所害不幸去世,母亲故去也已经三年了。”

    “死了……”连恪低声叨念着,然后又问道:“那你父母都长得什么样子?还有你令堂的名字可否告知?”

    这可把香徕难住了,对于父亲沈万禄她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而母亲这里便是只知道相貌不知道名字。见连恪相问没办法回答,只好反问道:“连三爷为什么如此关心先父先母?难不成认识他们?”

    连恪沉吟道:“这……我不敢说一定认识,但怀疑很可能与我家有关系,所以还请姑娘如实相告。”

    香徕直觉觉得他对爹娘没有恶意,况且就算有恶意,现在爹娘都死了,他也没办法再如何,说出来毕竟自己可以多知道一些父母的事情,或许可以就此解开一些自己心底的疑问,于是斟酌着说道:“父亲去世后我遭遇一场变故,对于他的相貌记不清了,我母亲受病痛折磨,想来相貌和从前也有很多差异,只是她即便病了也是一个美人,说起话来轻声细气,待人很是温和,人都说我长得很像母亲,想必你从我身上能看到些母亲的影子吧?”

    连恪听了她似是而非的回答,苦笑着摇头,道:“你母亲究竟是谁我不能确定,但是你长得却很像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香徕的心往下一沉,他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孩子若是不像母亲便像父亲,难不成自己真的不是沈家的孩子?

    连恪目光变得深远,里面暗藏着哀伤,道:“是啊,那个人长得很美很美,可是却没长久,便如雪花一般在天地间消融了。”

    很美很美?香徕又在心里琢磨:看来不是个男子,形容男子不会用这样的词,可是若说自己不是父亲亲生还有可能,难道连母亲也不是亲的?

    这样的念头稍微一闪便被她否定,若不是生母再怎么死前也要流露一些吧,可是听母亲当时说的话,分明是亲生母亲才会说的。

    她想着的时候连恪已经再次发问,道:“我听许宗德说姑娘名叫‘香徕’,你可知是谁给你起的,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这话问得香徕又是一愣,怔愕道:“名字是母亲给取的,只是‘香徕’就是‘香徕’,哪还有什么说法!”

    “哪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他们是怎么与你排字的?”

    香徕道:“我还有个亲弟弟,名叫天徕,也是母亲给取的,再有伯父家的兄姐,都是胡乱取名,没有排字。”

    连恪狐疑着自语道:“只有你一个用香字的……”

    想想又问道:“那你是在哪里出生,生辰年岁又可否告知?”

    香徕微微低头,道:“我不知道我是在哪里出生的,听村里人说,爹和娘回到沿江村的时候就有我了,我今年十八岁,生辰是九月十六。”

    “十八岁、九月十六……”

    连恪一边默念一边记在心里。

    此时香徕道:“连三爷,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会对我的镯子如此好奇、又是否认识我爹娘了吧?”

    连恪见她发问,思忖了一下说道:“我对你的身份仅仅是猜测,因为太过要紧,所以在没有确定你的身份之前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香徕闻言挑起秀丽的双眼,道:“连三爷莫非是在戏弄我,问了这许多问题,最后却什么都不对我说。”

    此时连恪看她已经换了一种目光,不再像刚才那样疏远,道:“我真的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你可知道对于你的真实身份我比你还要紧张,可是不到最后确认之时真的什么都不能告诉,不然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香徕仍是觉得郁愤难平,冷着脸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最后确认?”

    连恪看向她的手腕,道:“想要确认,得把你的镯子借我。”

    香徕面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娘的遗物,初次见面,我如何能放心将它给你。”

    连恪苦笑道:“难道你还怕我贪图它不成?这东西对你是纪念,对我又何尝不是,若它真的是它、你真的是你,它的价值便不是用钱财能衡量的。”

    他的话像打哑迷一样,香徕完全无法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却因为这句话而莫名地相信了他,把镯子从手腕上褪下,递给连恪,道:“我什么时候能拿回它?”

    连恪把镯子拿在手中轻轻抚摩,道:“拿回它的时候就是我给你准确消息的时候,若你是我认为的人便能得知真相,若不是……镯子也定当归还。”

    香徕想了想勉强点头道:“好吧。”

    连恪道:“我会马上离开会康,以后我要怎么找你?”

    香徕道:“再来的时候你可以先到汇远钱庄打听我的消息,若我不在这里就一定在松宁县,现在我也想立刻离开会康府,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回来之前赶回来。”

    连恪道:“好,不管是在会康还是松宁,我一定会去找你……”

    说着把镯子小心地收进怀里,又叮嘱道:“你我说话的内容千万不可让旁人知道,不然你我可能都会有麻烦,切记。”

    香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点了点没有多问。

    两人说完之后出了屋子,屋外只有徐澈一个人在不远处的过道里守着。

    连恪看了他一眼后急匆匆出去,连曹明全设宴的房间也没进便出门离去了。

    香徕没想到他真是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只好一个人回到宴席上。

    见她一个人回来,曹明全问道:“连三爷呢?”

    香徕冷着脸道:“他走了。”

    “走了?!”曹明全两眼瞪得溜圆,道:“怎么这就走了?”

    香徕无辜道:“我怎么知道,他说有事要离开,然后就走了。”

    曹明全满心的不理解,心道这连三爷办事可真是奇怪,明明是要给许宗德办事,结果来了一进门就冲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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