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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雪的话很真诚，也很现实。
此刻，恶灵之心也已经爬回到博雪的跟前，双手紧紧攥住博雪带血的粗布裙子，目光中流露出对母亲的渴望和爱意。
博雪冲着恶灵之心微微一笑，弯下腰来，将恶灵之心抱入怀中。
恶灵之心见状，贪婪地撩开博雪的衣领，一口咬在博雪右边的奶。头上。
这一咬，可不是善灵之心那般轻轻地吸吮。
他是用牙齿咬了自己的母亲，他吸吮的不是奶，而是血。
很奇怪，博雪被咬了以后，非但没有死去，反而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这又是怎么回事？”杨九天看得有些呆了。
于小非道：“他们本就是一家人，拥有同样的血脉，博雪被咬，当然不会死。其实这表面上看起来，博雪好像是受了伤，恶灵之心也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刻意要为难自己的母亲，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恶灵之心的心机很深，他知道自己此刻还需要母亲的庇护，他这么做，其实是要救自己的母亲。”
“救？”
杨九天虽然有修罗神的意志，但还是有些看不懂了。
妙玉也疑惑问道：“这种救人的方法，真的是天使一族的人特有的方式么？”
于小非听得出，妙玉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也没有明言，只是点点头道：
“还是继续看下去再说吧，你们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197】善恶之灵、千殇风明
继续看下去，恶灵之心又一次吸得满嘴是血，一旁的善灵之心不住地摇头，“哥哥，不要再这样了，这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
恶灵之心停止了吸吮，“弟弟，你是我弟弟，所以你该听我的，明白么！”
善灵之心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恶灵之心，“哥哥，我这是在帮你，你要明白，这世间只有拥有真爱才会更加完美，否则大家终日活在痛苦和仇恨里，这个世界将变得疯狂和不可理喻，明白吗。”
恶灵之心执迷地冷哼一声，“弟弟，你知道什么，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们天使一族会成为王中之王，会凌驾于世界之上，成为这些愚蠢的人类们信仰的神者。”
善灵之心摇摇头，“哥哥，别再天真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恐怕也是我们天使一族真正灭绝的时候了。”
恶灵之心闻言冷笑，“呵呵，弟弟，你别再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管制我么，要不是当年你的一念之仁，如今的天罗大陆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田地，那些魔神恐怕早已死在修罗神的修罗斩之下了。”
善灵之心闻言，轻叹一声，“唉，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我承认那件事情的确是我的失误，可是你要知道，就当时的情况而言，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否则的话，玉石俱焚，天罗大陆将永远不会再诞生任何一个修罗神了。”
恶灵之心听得刺眼，似乎更为愤怒，“弟弟啊，我的好弟弟，你可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修罗神，那我们天使一族岂不是就可以成为万物主宰么。”
善灵之心闻言，怜悯地看着恶灵之心，“哥哥，你错了，我们天使一族永远都做不到那种霸气无双的至强者，因为。。。。。。。”
“少废话！”
恶灵之心打断了善灵之心的话，抬眼看着左右为难的母亲，“娘，你来说，我们到底谁对谁错？”
博雪很犹豫，许久都未开口。
这也令立于虚空之上的杨九天，有了提问的机会，“师傅，为什么善灵之心会说他们没有能力成为至强者？”
于小非这一次意外地爽快，答道：
“那是因为他们势单力薄，很多年前，天使一族没落以后，天使一族就只有博雪一个女性，而天使一族的女性只能生两个孩子。无论那个孩子是生是死，都只能生两个。无论博雪是死了还是重生了，也同样只能生两个小天使，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原来如此。”
杨九天听得此言，突然有些同情天使一族的遭遇。既然师傅说他们是没落了，想必曾经也有过辉煌的时期。
且不说他们曾经有多么的辉煌，就他们眼下所见，这天使一族的人的确非同一般，他们天赋异禀，生来就有超乎常人的战斗力。若是与天使一族成为对手，那一定是极为不幸的。
正当如此想着，博雪突然开了口，“唉，你们两个孩子，永远都是这样，为娘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你们还是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吧。”
此言落定，善灵之心颇感失望，“娘，既然你这么说了，孩儿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是想请求娘赐予孩儿一个名字。”
“名字？”
博雪似乎并未考虑过这个事情，一阵沉思，道：
“哥哥懂得以此之力伤人而救人，而且杀伐决断，毫不手软，我希望你做哥哥的以后要多多担待弟弟，万不可欺负弟弟，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多多思考，切不可大意轻为，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不如就赐名千殇吧。”
“千殇？”恶灵之心闻言，满目的欣喜，“谢谢娘亲，那以后我就是千殇了。可是弟弟叫什么呢？”
博雪面含笑意，抱着善灵之心的手轻轻使力，以示喜爱。
善灵之心也满目喜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子俩人的目光都透着喜悦。
好一会儿，博雪才开口说道：
“弟弟像是一缕希望的黎明之光，黑夜里，我们看不到一丝星光，可是风来了，天空中浓浓的雾散去以后，黎明也悄然降临，令人振奋，令人开朗。不如就叫风明吧。”
“风明？”善灵之心同样很感激，“谢谢娘亲，风明以后一定会乖的。”
博雪喜爱地点点头，“为娘相信，你一定会很乖，而且为娘最大的希望，是你们兄弟两人可以和睦共处，不要为了一些小事而争论不休，要学会彼此包容，彼此宽恕，懂吗？”
风明闻言，重重点头道：“是，娘亲，今后风明一定多多包容哥哥。”
此言落定，一旁的千殇狡黠一笑，似乎心有所感。
博雪闻言，又回头看向右边怀抱里的千殇，叮嘱道：
“还有你噢，你个性比较好强，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发生任何意外，要知道，你们兄弟是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另一个人也无法独活，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彼此，懂么？”
千殇闻言，也貌似乖巧地点点头，“是的娘亲，孩儿记住了。”
博雪说了这一席话，就如同告别前的诀别之言。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
由之前那领军将军率领的轻骑兵，也已经进入了牢房，也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那些军人不敢贸然出手，只能躲在一旁埋伏。
周围牢房里的犯人，也都畏畏缩缩，连呼吸都尽量压得很低，生怕得罪了千殇。
善灵之心和恶灵之心都有了名字，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名字都很满意。
这令博雪颇感欣慰。
他们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面面相觑，面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良久，王城大牢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出半个字来。
立于虚空之上的杨九天终于又问道：“师傅，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咯，继续看。”
于小非抖了抖眉，示意不要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
果然，不久以后，博雪的背后长出了翅膀。左边是白色，右边是黑色。
黑、白两色的翅膀长出来，博雪的脸上带着一种期待许久的笑意，轻轻拍打着翅膀，竟是直接冲破了王城大牢坚固的牢房，直接冲入了千米高的虚空。
“阁主大人，没想到您亲自来到天罗大陆，实在令属下意外之极。”
博雪站在虚空之上，面对着于小非，竟是恭敬地称其为阁主。
【198】善恶之灵、一个交易
杨九天见状，心头一惊，莫非这博雪，竟也是灵祭阁的人么。
正当有此念头，于小非冲着博雪微微一笑，道：
“博雪，我们也算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了，没想到分别这么久，我们还能在此相见。不过。。。如今的灵祭阁阁主，已经不再是我了。”
博雪闻言，脸上同样带着吃惊之色，将目光移向于小非的右手小指。
果然，于小非的小指上那枚象征着灵祭阁阁主身份的灵魂戒指，已经没有了。而那枚灵魂戒指，竟然是戴在一个只有十六岁大的少年人手上。
博雪对此感到不可思议，“阁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小非闻言，正要答话，但见到颜国王城内的百姓和众将士，都在仰视着白雪茫茫的千米虚空，似乎已经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于是面色一沉道：
“博雪，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这里实在不适合交谈。”
“是，阁主！”
博雪对于小非似乎言听计从。
两人话音未落，已然用流光速来到了万古雪源。
顷刻之间，王城上空的雪花停止了飘落。
博雪始终还是没有对王城内的人痛下杀手。
此间，王城大牢内的每一个人，都泄了一口气。
的确，他们每一个人的命都像是侥幸捡来的。
万古雪源内的雪花飘得很疾，温度如常，没有任何改变。
他们没有去军事学的考场，而是降落在原本于小非所造的那个灵祭阁的地方。
虽然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但很奇怪，那个地方仍然看不到飘雪。
于小非放开杨九天和妙玉的手。
博雪也将怀里的千殇和分明放在地上。
虽然千殇和风明只是初生婴儿，但他们也都能站得稳。
博雪蹲在地上，看起来如同一个仍然怀着少女心的黄花大闺女。背上的翅膀已经渐渐隐去。
于小非缓缓靠近，也深蹲在地上，轻轻抚摸博雪的头。
博雪的头发上留下了一些血污，看起来极为狼狈，身上的粗布裙子，也显得普通极了。但她有精致的五官，甚至还透着逼人的天使气息。
“博雪，这么多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于小非怜惜地说道。
博雪在低声抽泣。
千殇和风明都好奇地看着于小非。
他们都是天赋异禀的孩子，都能一眼看穿于小非并非一个普通的武者。
即便是千殇那般暴戾之人，也不敢对于小非出手，甚至还怯生生地躲在了博雪的身后。
相反的，风明心中无愧天地，他倒是可以正视于小非，坦然地问道：
“叔叔，您是什么人，您来到这里，是为了拯救我们天使一族的么？”
于小非闻言，喜爱地摸了摸风明的小脑袋，“孩子，能够拯救你们的只有修罗神，而那个人现在还只是普通的凡人。”
风明的样子看起来很精明，抬眼看着于小非身后的杨九天，“难道是那位叔叔？”
于小非也回眸看了一眼杨九天，遂点头答道：
“嗯，你很聪明，的确是他。他的体内有修罗血脉，以后他会全力保护你们天使一族。但叔叔有个条件，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答应。”
风明天赋异禀，身为天使一族的善灵之心，他可以透过杨九天那双清澈无邪的眸子，看到杨九天内心里残留着正义之心，“叔叔，难道你是要我保护他？”
于小非没想到风明的心境如此澄明，伸手轻抚风明的小脸，“除了这些，我还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可以辅佐他诛杀魔神。”
“诛杀魔神？”风明善良的眼睛里透着隐隐畏惧，喃喃自语，“又是诛杀魔神，难道我们的命运就无法改变么。”
此言声音很小，但还是落入了于小非的耳中。
于小非大概也觉得这样太过为难天使一族，便是温和一笑，“如果你们觉得为难，那么我只希望，你们可以帮助九天找到远古的十大神器，其他的，我也别无所求了。”
风明陷入了沉思。
躲在博雪身后的千殇突然开口，“好，我们答应你了。”
这句话从千殇的口中说出，于小非的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
杨九天也心中一沉，不知这千殇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妙玉更是一脸错愕地看着千殇，脱口问道：
“千殇，你这么爽快，莫非是对我家主人有所求？”
千殇闻言，昂首阔步地走出来，站在于小非的侧身，仰视着妙玉，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你们知道我生性顽劣，但我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我也是一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天使一族向来是由我的母亲天使圣母来传承，此次我在人间惹下大祸，将来必生祸端。为了让天使一族可以继续传承，我希望母亲可以从此隐于世外，剩下的事情，由我们兄弟二人去面对。”
他口中的祸端，所指的不是人类的报复，而是魔神的追踪。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得懂他的言外之音。
妙玉却又提出质疑，“千殇，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帮助我家主人，今后你还会继续杀人么？”
千殇闻言，坚定道：“帝杀罗，没想到你会生出这样的担忧，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突然变得很愚蠢么。”
听到千殇称呼妙玉为帝杀罗，杨九天为之一惊，“千殇，你怎么知道她是帝杀罗？”
千殇面上一笑，道：“我们很多年前就见过了，那时候她是修罗神身边的内侍，同时，也是修罗神最宠溺的情人。”
“额？”
杨九天听得一脸震惊。虽然他早已知道修罗神和帝杀罗之间的关系，但他从未想过，千殇这孩子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千殇似乎看出杨九天的震惊，又开口道：
“杨九天，你也不必太过意外，其实这些都很符合事情发展的规律，帝杀罗始终需要依附在修罗神的身边才能觉醒自身实力，否则，她的能力逐渐枯竭，迟早有一天都会灰飞烟灭。”
杨九天对千殇的所言有些不太相信，侧目看着妙玉，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妙玉是那般的虚幻，丝毫看不到真实之感。
【199】善恶之灵、交易达成
妙玉没有回避杨九天陌生的目光，而是点头承认道：
“千殇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但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才刚刚获得重生，竟然还记得我的存在。”
杨九天不懂妙玉言中深意，但目光中却是生出宽恕之情，“好，既然你承认那就最好，只是这些本来就没什么不对。”
说话间，又低头看着矮小的千殇，“反而倒是你，千殇，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千殇没有将杨九天的思绪打乱，似乎有些失望，“好吧，既然你对过去的事情没有兴趣，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名字叫千殇，同时，我还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名字，叫作黑天使。”
说出“黑天使”三个字的时候，千殇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杨九天立刻明白，“如此说来，风明就是白天使？而天使圣母博雪，是黑、白天使的结合体。”
千殇闻言一笑，“杨九天，也不枉你是修罗神亲自选定的接班人，果然有些小聪明，但这种小聪明其实人人都有，我这么说可并不是夸你。”
此言落定，他那种看起来很稚嫩的笑意，也多了一分深沉和令人感到厌恶。
杨九天闻言，却是一脸平静，星目闪动，轻喟一声道：
“千殇，你知道我要问的问题并非是这些。”
千殇双手环抱胸前，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原本千殇的心智就非寻常的成年人可比，他有这样的动作，也并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但他那种萌化了的模样，实在无法令人将他与黑天使联系在一起。
残余在杨九天脑海里的修罗神意志告诉他，黑天使杀人，白天使救人。
此刻从黑天使千殇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危险之感，反而是一种萌萌哒姿态，的确令人眼前一亮。
千殇丝毫不在意这些，一脸庄严，道：
“其实我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我只是要保存我们天使一族的血脉，你们不许透露我母亲的下落，而且你们还得给我们一个新的身份。”
杨九天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千殇，转眼看向博雪身边乖巧的白天使风明，问道：
“风明，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法，你真的相信千殇不会胡乱杀人了么，你也相信他真的会愿意委曲求全么？”
风明闻言，也和千殇作出同样的姿态，双手环抱胸前，认真说道：
“关于这一点，我和哥哥的看法一样，我也觉得天使一族不能就此灭亡，而眼下看来，唯一不能发生意外的就是我们的母亲。只要母亲活着，即便我们发生意外，也会有复活的一日。反之，我们天使一族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都可能导致完全的灭绝。”
杨九天听得风明此言，总算是有些信服。他相信的不是千殇，也不是那种所谓保存血脉的鬼话，而是对白天使身份的无条件信任。
便是一口应道：“那好，千殇，你需要我们给你什么身份？”
千殇闻言，满意地笑着，干脆说道：
“我要你们做我和风明的父母。”
“什么？”
杨九天和妙玉都怔住了。
“这。。。”妙玉更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以。”
千殇见他们一脸为难，便是摊手说道：
“看样子你们似乎不太情愿，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兄弟两人只能另寻他路了。”
说着，千殇背上生出黑色羽翼，“扑扑”地拍打着，作势要走。
于小非见状，倏然起身，出言阻止道：
“千殇，你等一下！”
千殇似乎对于小非极为畏惧，没有急于飞走，滞留在一米高的虚空中，问道：
“怎么，你也有话要说？”
于小非站直身体，双手负于身后，“千殇，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正面临着什么吗？”
千殇像是不愿听，别过脸去，轻哼一声道：
“我们天使一族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于小非没有为千殇的无礼感到生气，平静道：
“这可不只是你们天使一族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的母亲也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