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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宏利这一种民间结社，虽然严格来说也是非法的，但一般不会说是“犯罪组织”，因为他们毕竟做着很多合法生意，而且成员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犯罪记录。也可以这么说，所谓“犯罪组织”做的事情，就没有合法的。民间结社和犯罪组织经常有交叉重叠，不过后港和茂庄也好，和宏利也罢，除了红中哥本人之外，还真没有涉足到走私fan毒这样的领域。
孔凡辉非常认同这个判断：“我觉得这个案子牵扯到的背景非常复杂，还需要假以时日才行……”
“假以时日是多久？”张传涛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给我听着，能破案就破案，不能破案就引咎辞职吧！”
刑侦支队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引咎辞职可以，但就算上来其他人，也未必能破案。”
“没错。”孔凡辉这个时候跟刑侦支队长是同一战线，立即说道：“我们两个也是从警多年了，而且也咨询过不少经验更丰富的专家，普遍认为犯案手法实在是太职业，短时间内难以侦破。”
刑侦支队长很小心的说了一句：“如果我们两个都辞职了，新上任的人还是无法破案，最后有损的还是张局长你的声誉……”
张传涛一听这话更来气了，很想让眼前这两个支队长全都挂冠滚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刑侦支队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也是从警多年，研究过9。30大案的案情，发现难度确实非常大，如果新上任的支队长还是无法破案，自己作为广厦警务系统的最高领导同样难辞其咎。面对这种情况，张传涛不得不缓和态度：“这个案子拖下去也可以，但至少也要找出一个理由，如果上级和民间质询起来，我们可以解释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孔凡辉急忙道：“这个我们回去想一想。”
张传涛又问：“还有，那个任侠，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孔凡辉回答：“作为地产公司部门总经理，任侠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人，非常奇怪的是，和宏利那边称呼坐馆龙头，不再提任侠这个名字，而是开始叫血龙了。”
“血龙？”张传涛微微皱起眉头：“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刑侦支队长说了一句：“这个名字挺奇怪。”
“这不是正常的人名。”张传涛一个劲摇头：“这是一个代号。”
孔凡辉问了一句：“这人该不会是广厦老牌罪犯吧？”
“不，不是罪犯这么简单，而且跟广厦也没关系，我好像是在京城的时候听说的……”张传涛眉头皱的更紧：“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有空好好回忆一下。”
孔凡辉很小心的提出：“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先回去了。”
张传涛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
孔凡辉离开张传涛办公室之后，辞别了刑侦支队长，回到治安支队，叫上曹紫嫣：“马上跟我去老师那里。”
第389章 血龙是谁，任侠是谁（）
孔凡辉现在面临的压力太大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决定问计老师。
带着曹紫嫣到了廖亦凡的住处之后，孔凡辉直接把当下局面说了一遍：“我早知道张传涛做事挑剔，但现在给了这么大的压力，搞得我越来越被动。”
“其实张传涛的压力同样很大……”廖亦凡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上级问责，不会找你们任何一个人，而是直接找张传涛。不管是部里还是省里，如果关注这个案件，张传涛不能给出一个明确说法，那么就要承担责任了。”
“但这个案子真的是太诡异了……”孔凡辉一个劲摇头：“很多犯罪分子杀人，为什么喜欢从境外找职业杀手，一方面是职业杀手专门做这个，手脚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二是职业杀手与被害人没有任何交集，我们平常处理凶杀案，都是从受害者周围社会关系出发排查，寻找犯罪嫌疑人，正因为职业杀手跟受害人可能根本就不认识，所以很难找出这个职业杀手是谁。”
曹紫嫣提出：“但我们可以根据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出发，分析是谁有可能雇佣了职业杀手。”
廖亦凡否定了这种可能性：“这个也不太容易，因为这帮人都是出来混的，每一个在外面仇家都不少，这个排查范围太大了。”
曹紫嫣一摊双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
廖亦凡站起身，来来回回走了两圈，随后回到原位坐下：“这个案子我听说了一些细节……所有被杀的，全都是和宏利在建设路的人马，没有涉及到其他地区。”
孔凡辉点了点头：“对。”
“建设路地区大佬是马振宇，在马振宇死后，手下人马肯定要混抢上位，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有可能就是讨论谁来接班做地区大佬……”廖亦凡已经有了主意：“不如，把这个案子暂定为内部火拼，先对上级有个交代，接下来再慢慢调查。”
孔凡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也好。”
廖亦凡问了一句：“任侠那边怎么样？”
孔凡辉简单介绍了一下后港、茂庄和和宏利的情况：“看起来任侠是要带领这帮人做正行生意了。”
“这倒是让我挺高兴。”廖亦凡叹了一口气：“没有谁能把这种民间社团彻底扫清，如果现在这些社团愿意洗底上岸，我们还是应该支持的。”
“我也这么想。”孔凡辉很无奈的说道：“但张传涛不这么想。”
曹紫嫣的观点跟张传涛一样：“我也不这么想。”
廖亦凡呵呵一笑：“你又是怎么想？”
曹紫嫣坚定的说道：“不管后港和茂庄，还是和宏利，如果有可能，我觉得都应该一网打尽。”
廖亦凡问道：“如果之后冒出新社团呢？”
曹紫嫣的态度依然坚定：“那么就继续扫清！”
“想法是很好的，但操作起来很难……”廖亦凡叹了一口气：“我从警经历比你久，我必须坦率的告诉你，这个社会最需要的是什么……”
廖亦凡说到这里顿住了，曹紫嫣急忙问：“什么？”
“秩序！”廖亦凡告诉曹紫嫣：“法律是一种秩序，我们警察作为执法者，其实就是给社会提供秩序保证。但法律的秩序不可能覆盖到方方面面，最直接的一点，你也知道当下广厦警力捉襟见肘，有太多的工作，我们根本忙不过来。秩序有很多种，在这个时候其他秩序就会出现，补充甚至替代我们的秩序。真正有历史传承的hei社会，其实前身都是各种民间结社，不能一概笼统称之为犯罪组织，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秩序，用以管理特定地区特定行业。只不过，很多民间地下结社往往从事非法活动，但这跟严格意义上的犯罪组织并不一样。比如说和宏利，衍生自和字头，和字头则从洪门派生而来，洪门本身是一个反清复明的地下组织。再比如扶桑鼎鼎大名的山口组，其创始人山口春吉本是码头的一个小工头，后来联合了几十个码头装卸工建立山口组，说起来有点像是工业工人协会。今天的山口组走私贩毒倒卖人口什么都干，不过牵涉毕竟只是底层百姓的地下结社，如果这种地下结社可以被彻底扫空，那些法治化国家早就已经做到了，今天的扶桑社会就已经高度法治化。”
“好吧，咱们先不说地下结社，就说任侠这个人……”曹紫嫣忧心忡忡的道：“刚开始任侠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可你们全都不以为意，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结果一段时间过去，任侠势力越做越大，竟然成了社团的坐馆龙头，？我们早点采取措施，就不会有这一天了。”
廖亦凡无奈的一笑：“就算任侠没有成为坐馆龙头，也一定会有其他人上位，我倒觉得任侠上位好过其他人，因为任侠这个人做事有底线，而且也有才干。”
曹紫嫣很是不满：“老师你好像很喜欢他呀！”
“我确实很喜欢他。”廖亦凡坦率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是忘年交。”
“说到任侠，我有一个情况，不知道老师是不是已经掌握……”孔凡辉意味深长的提出：“现在和宏利和后港那边，都已经不提任侠的名字，而是说坐馆龙头是一个叫血龙的人。”
“血龙？”廖亦凡皱起眉头：“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孔凡辉急忙道：“刚才张传涛也这么说！”
“张传涛在京城警务部工作过，听说过非常正常，我也是在京城的时候听说的……”说到这里，廖亦凡长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起来，在什么场合下听到血龙这个名字，说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孔凡辉提出：“如果老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应该是涉及高层保密的东西，当时老师获得的信息也非常含混。”
“没错。”廖亦凡点了点头：“血龙是一个代号，应该是涉及到什么秘密行动，而且跟军方有关。我毕竟在警务系统有一定地位，多少能够获得一些信息，但毕竟不是部队那边的人，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第390章 那要看老娘是不是愿意给你机会（）
曹紫嫣完全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又出来一个血龙？”
孔凡辉分析：“可能血龙跟任侠是一个人。”
“这不可能吧……”曹紫嫣一个劲摇头：“我查过任侠的底子，甚至都没有找到飞机或者火车的出行记录，曾经去过京城。”
“所以说事情很奇怪。”廖亦凡轻叹了一口气：“也许，眼下这个血龙，跟我和张传涛曾经听说过的不是一个人，这个血龙只是任侠随便取了一个代号，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孔凡辉急忙告诉曹紫嫣：“无论如何，你要盯住任侠，我相信他不会做坏事，但我们要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
“好的。”曹紫嫣很是高兴，自己本来就想要盯住任侠，却被调派去做其他工作，现在有了孔凡辉的交代，自己就方便了许多。
也就是廖亦凡、孔凡辉和曹紫嫣三个人讨论任侠的同时，还有一个人在关注任侠，就是韩明波。
一个手下调查了任侠的底细之后，向韩明波汇报：“这个任侠自从走上社会之后，就一直在振宇地产工作，没有换过东家。而且，他的足迹也非常有限，只是去暹粒和大马旅游过两次，没去过欧美，甚至国内连长江以北都没去过。”
韩明波半躺在沙发上，抽了一口雪茄，懒洋洋的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们没发现这个人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手下很小心的回道：“不过，这个人最近好像跟一些社团发生瓜葛，似乎还成了某个社团的老大……”
韩明波重重哼了一声：“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怎么能当上社团老大，这本身就很可疑。”
“我倒觉得其实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由于韩明波这边才刚到广厦，对本地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这个手下获得的情报也不是很相信：“要知道任侠毕竟是在地产公司工作，国内干地产这一行的跟道上多少都有点瓜葛，据说任侠工作表现非常平庸，沈诗月一直没有开掉任侠，可能就是因为任侠在道上有些关系，公司这边可以利用一下。”
韩明波喝了一口红酒：“任侠周围的社会关系，还有牵扯到的社团，跟地下世界有什么联系吗？”
其实手下根本就没查到这一层，因为掌握的信息渠道太有限，但当着韩明波的面，却不敢说自己没查出来，只能扯谎：“没发现……”
“继续给我查……”韩明波重重哼了一声：“我要知道有关任侠的一切！”
手下感到很费解：“像任侠这种人，在一家企业担任管理职务，同时跟道上有很多关系，其实在广厦还是非常多的，但他们距离地下世界非常遥远。我不太明白……”
韩明波目光阴森：“不太明白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人身上投入时间精力。”手下一个劲摇头：“是不是因为他当时在会议室，说的那些话让你不高兴了？”
韩明波坐直身体，冷冷的看着手下，意味深长的说道：“他说了什么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手下下意识提出这个问题，随后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个问题实在不应该问，可能会让韩明波不高兴。
而韩明波也确实不高兴，表情扭曲起来：“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缓缓摇了摇头，韩明波恨恨不已的道：“你知道吗，我盼了很多年，希望这个人早点去死，后来听说好像真的死了。我担心他特么的没死，如果这样的话，我就送他一程，总之他必须去死。”
手下不太明白韩明波说的这些话，那个早就该死的人显然是韩明波早就认识的，但韩明波并不认识任侠，为什么会把任侠和那个人牵扯一起。不过手下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回答：“我现在就去调查。”
再说任侠这一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正要下班，接到了方醉筠的电话：“晚上有空没？”
“怎么了？”任侠对着电话那头好奇的询问：“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是聚一下。”
“就咱们两个？”任侠不禁有点冲动，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岂不是又有机会触摸方醉筠的丝袜美腿。
然而，方醉筠猜到了任侠的心思，立即说道：“不只有咱们两个，是我约咱们这个圈子，一起出来聚一下。如果你想找老娘的便宜……”方醉筠狡猾的一笑：“那要看老娘是不是愿意给你机会！”
任侠非常失望：“几点？”
“就现在吧。”方醉筠提供了一家酒店的地址，又道：“你现在应该下班了，我约大家这个时间过去，谁先到先等。”
“你先过去吧。”任侠叹了一口气：“我马上就出发。”
任侠驱车离开公司，到了方醉筠约定的酒店，在停车场停好车，刚走到酒店门口，正好看见了方醉筠。
方醉筠的司机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等到方醉筠下了车之后，才开车去停车场。
任侠正要过去跟方醉筠打招呼，却发现从酒店出来一个人，迎面走向方醉筠走过去，随货揽着方醉筠的手臂细语起来。
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帅气，跟方醉筠神态亲昵。
不过，亲昵是这个男人单方面，方醉筠想要跟这个男人保持一点距离，奈何这个男人抓着胳膊就不松手了。
任侠立即走了过去，大声说道：“这地方真难找，我都快着迷路了！”
方醉筠本来对那个西装男人很是无奈，听到任侠的声音，表情瞬间活跃起来，转头看向任侠的方向，然后拽开那个西装男人的手，直接朝着任侠迎了过去：“这么巧啊，我才刚到，你也来了，我以为你要在我后面呢。”
任侠瞥了一眼那个男人，低声问了方醉筠一句：“谁啊？”
“一个朋友，不太熟，叫高令宇，我不知道他今天也在这……”方醉筠同样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挽住任侠的胳膊，跟任侠一起回到酒楼门外，对高令宇说道：“高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先前提过的，我的好朋友任侠！”
第391章 你们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烂桥段（）
众所周知，方醉筠是单身，而且方醉筠时常强调这一点，所以即便方醉筠为了摆脱讨厌的男人，也不会像林以柔那样，找个男人冒充自己男友。
不过，方醉筠介绍任侠是“好朋友”的时候，神态可是相当亲昵，那样子简直就是男朋友。
高令宇看到任侠和方醉筠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表情先是有些尴尬，随后有些愤恨。
任侠看了一眼高令宇，故意问道：“这位是……”
高令宇凝眸看了任侠一眼，见任侠穿的普通，就撇起嘴角笑了起来，根本不屑理睬任侠的样子，而是对方醉筠说道：“正好我这没什么事儿，不如我们聚一下吧。”
“这个……”方醉筠礼貌的笑了笑：“我跟几个朋友有安排。”
这句话是逐客令，但高令宇却不以为然，竟然说了一句：“没关系，大家认识一下，也不是坏事。”
高令宇说完，直接跟在了方醉筠身边，方醉筠歉然冲着任侠一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说，只好向酒店里面走去。
任侠随口问了一句：“方姐，这位高中，真是你的朋友吗？”
方醉筠面带笑容，侧脸看着任侠，却迟迟没有吭声。但方醉筠眼中不断闪烁的华光，透着的意思却十分的明显，完全就是否定任侠的说法。
任侠转而又问高令宇：“你跟方姐真的是朋友？”
“当然。”高令宇这一次终于对任侠说话了：“我们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
方醉筠一笑道：“其实，我们最多只能算普通朋友……”
高令宇一听方醉筠这么回答，表情颇有些尴尬，但也没有说什么。
任侠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普通朋友怎么了，没听过吗，普通朋友成了夫妻的有得是。”
“没听过。”方醉筠一个劲摇头：“朋友就是朋友，跟男女朋友，不是一回事。”
说着话的功夫，几个人已经进了酒楼，这里装修还蛮豪华的，两名门童一左一右站在门外。
方醉筠接到了一个电话，加快脚步最先进了酒楼，高令宇紧跟在方醉筠后面就像跟屁虫。
反倒是任侠慢慢悠悠着走着，到了酒楼门口的时候，却被的给门童拦在门外，其中一人更是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高档酒楼，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任侠皱着眉头说道：“我哪里就闲杂人等了！？”
话刚说完，任侠通过旋转玻璃门，就看到酒楼里面有一个人朝着这面看过来，高令宇刚刚进入酒楼的时候，似乎跟这个人悄悄耳语了几句。
这个男人的穿着与服务员，看起来有点像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冲着任侠轻蔑一笑，也就不再继续看任侠这面，转而跟一个美女服务员攀谈起来。
看到这样一副做派，纵然任侠再傻，这下也看出了问题所在，摆明了高令宇认识这家酒楼，故意让人把任侠给拦了下来。
任侠冷笑一下，不再理会门口两个门童，打算绕过再进去。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