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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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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将菜端过来:“您二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平夏国除了王子,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待王子娶亲之后,她便要嫁到北朝去啦。脆爆三丝,您二位慢用。”

    “哎,平夏接连跟承庆北朝联姻,莫不是想三家分了南朝?”

    “二位客官,这种杀头的话可别乱说。小店只谈风月,莫道国事。”掌柜的拢着袖子过来,躬身道,“当今圣明,断不会坐视。”

    “对对对,喝酒喝酒。”两人终于收住话头。

    坐在客栈的大堂,天南地北的往来人非常多,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故事满天飞,杜书彦坐在一边,仔细听,内里不少有价值的消息。

    当杜书彦站在客栈外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他刚跨出去,店小二便上了门板。

    很有价值的一个晚上,杜书彦回首看了看客栈的牌匾,微笑离开,明日便去禁军营中,寻访可用之材。

    灵楼,既然已躲不开,苦也做,乐也做,何不把事情做的漂亮?

龙门渡(一)() 
龙门渡,这远离官道的小渡口,即使是河水即将结冻的初冬,依然往来着一队队居心叵测,宁愿绕远道走小路的商队。

    渡口南岸的村子,不过是一条五步宽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土路,一排低矮得半埋在黄土里的土房子,住在里面的人,多半已随着牧民南下找生意去了。被风雪撕扯得斑驳的黄土,衬得路尽头有着三层小楼,屋檐下一排风灯明灭的福来客栈如海市蜃楼般的不真实。寒风夹着雪片儿从客栈的门缝里拼命的往里挤,跑堂的缩着手,用肩膀抵着门,朝热腾腾的厅堂里喊道:“掌柜的,风雪越来越大,怕是不会有人来了。”

    掌柜袖着手,慢吞吞的绕过柜台旁的铜火炉,挑开窗上的木板往外瞅了一眼,嘀咕道:“才这个时辰,天就黑尽了。”

    正在这时,一连串的砸门声,猛然冲进厅堂的冷风冻得堂中的食客们一个激灵,便一个个都转头往门口看。七八个满身雪渣的汉子正站在进门的当口,被房中的热气一扑,滴滴拉拉的落了一地的水。

    为首的一个老头解下毡衣风帽,拢了拢****的额发,将一吊大钱推到柜台上,笑道:“这路可是难走了。”他面上沟壑纵横,一笑起来眼睛立刻埋进了皱纹里,几根花白胡须杂乱的立在和外面的土地一样贫瘠的下巴上,被雪水撸成了一撮山羊胡。

    掌柜将钱抹进抽屉里,嘿嘿一笑,道:“老张头,这天儿你还往外跑,可见是大生意,来两坛好酒?”

    老张头往地上一啐:“什么大生意,谁料到天变得这么快,老骨头都给我冻散了。还不赶快弄点热和的吃食来!”一边招呼他同路的几个伴当占了两张桌子,眯着眼睛烤起火来。

    通往后院儿的厚布帘一掀,一个穿着厚实却不失讲究的年轻人立在门里搓着手,还不忘朝外面吩咐道:“看着小二喂好了马再上来。”

    杜书彦见他,便笑着将酒杯一摞:“管城,让小子弄去,快来喝杯暖酒。”

    “公子,不敢,”管城口里说着,侧身坐了,取了一只酒杯忙忙灌了两口,才低声说,“又来人了?这年头商队都这架势了啊?让沿边的马贼可怎么过。”

    杜书彦眼中滑过一丝笑意,拈了块卤水羊肝放在碗里,满不在乎的随口问道:“怎么说?”

    “公子,那几个人,就坐着那架势,没有几年是磨不出来,只要一有响动保准马上就能弹起来,正经做生意可是练不出来的。”

    杜书彦想到临出门官家特意赐的那碗浮雪杏仁豆腐,这会儿子都还觉得胃里冻得隐隐发疼,这一趟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伙人未免也太招摇了……”

    “做老了这一行,藏也藏不住,”杜书彦想起刚把他从禁军挑出来那会儿,跟人说句话都是硬邦邦的,“到这地头,兴许还好走路些。”

    “这位公子,可是有兴趣过来聊聊?”老张头满脸褶子堆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显然是注意到杜书彦多往这边看了几眼。

    杜书彦提起酒壶,恭恭敬敬放在老张头面前,笑道:“在下杜仲,京城人士,前往白河府访友,不想忽遇风雪。我那家仆见老丈是常走动的客商,正要前来叨扰一句,不知这风雪要下到几时?前面渡口可还有渡船?”

    老张头上下打量了杜书彦一番,又着意瞄了管城几眼,方道:“这风雪不过一两日便停,也不碍着走路,只是这儿谁不知道,一下雪,渡口的刘二爷就过山看他儿子去了,哪还有船。”

    “这个如何是好,”杜书彦惊得一跺脚,“渡口一关,岂不是要等到开春了?”

    “那没得准……”老张头甩了个长音儿,转身接过小二端来的羊杂汤,撅起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尖嘴直吹,再不搭理青年公子。

    管城见杜书彦装作发愣,忙上前两步,笼着袖筒往老张头藏在桌下的手上一靠,笑道:“知道老丈是熟门熟路,可否指点一二?”

    老张头掂了掂手头的分量,立刻满脸堆笑的拖过一张凳子,道:“公子您请坐,老头给您比划比划,”一边用手里的筷子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划拉起来,“这里往南十里,从羊玍子村往上,有条上山的小路,那山上有个索桥可以过河……”

    “老张头,你别戏耍这位公子了,”坐在老张头对面的青年就着热茶咽下嘴里的杂粮馒头,懒洋洋的嘀咕道。

    他一开口,两张桌上忽有了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

    老张头的老脸像是立刻被冻成了硬邦邦的土块,灰着脸将筷子一撂:“吃你的,小子知道个屁。”

    杜书彦不禁多看了那青年一眼,他俊朗的脸庞上带着风沙的痕迹,在抬眼那一瞬间不经意露出一丝清傲的笑,那种独一无二的笑。

    那青年抹抹嘴道:“****山那路,马车又上不去,你看他这样身娇肉贵的,能走得去么?”

    “哎呀,您瞧我这老糊涂了,”老张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尴尬的一笑,“要不您就只好打这儿往东,五十里,就有个大渡口。没办法,按说这季节,谁打龙门渡过啊。”

    “一早赶紧走,乘着雪还薄,误不了事儿,”那青年不耐烦的挥挥手,顺便把茶壶往自己跟前搂了搂。

    “如此便谢过了,”杜书彦客气的一鞠,眼神落在桌上那碗一口没动的羊肉汤上,“这位兄台倒是有趣,莫非这浓白膏汁,还比不得那半壶茶梗么?”

    “路上着了风寒,油腻腻的没胃口,”青年一脸无奈的说,显得相当惋惜。

    “在下略懂岐黄,要不我替你把把脉开个方子?”

    一只大手轻轻搭上了青年的肩膀,沉厚的声音笑道:“灌两碗姜汤就好了,我们这些干力气活的,没得这么娇气。”

    “既然如此,”杜书彦的眼神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移到中年人眉目端正的方脸上,讪笑道,“多有打扰,在下这就告辞。”

龙门渡(二)() 
看着杜书彦回了座,中年人移过凳子坐了下来,从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去捡盘里的酸白菜:“你怎么这么多话,从卖烧饼的大爷到回娘家的小媳妇你都去搭两句,嫌这一路太轻省了?”

    “若没有这些路人嘴里的消息,哪会这么轻省,”青年懒洋洋的低声道。

    中年人手一紧,筷子啪嗒应声而断:“萧燕然,弄清楚你的身份。这一路你还算老实,所以爷给你脸,别临了没了下场。”

    萧燕然攥着手里的馒头,轻叹了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串清脆的胡语打断了他们的低语,一个持鞭的红衣女子正在杜书彦桌前噼里啪啦的嚷着什么,那声音婉转如黄鹂,语气却猛如鹞鹰。

    “这小子真招人啊,”老张头撸着山羊胡上的汤汁,急忙转过来看热闹。

    掌柜见杜书彦一脸受了惊吓的茫然,忙奔过去解释道:“这位嘎珠姑娘听说你包了小店的两间上房,想问问你能不能让一间出来给他家主人。”

    嘎珠的主人,便是刚到客栈的一队胡商的头领,此时收拾停当,大马金刀的占据了客栈的东南角,一个翻译模样的汉人正招呼小二们上酒上肉。

    杜书彦看看那队胡商,又看看老张头几个,手掩着唇悄声向掌柜问道:“这几个胡人各带兵器,连姑娘都这么厉害,那边几个,看看他们手上的老茧,也不是什么善茬,掌柜的,你这该不会是黑店吧。”

    掌柜一时气结,心道:“没见过这么傻的,是黑店我还能告诉你?”忙挤挤眼道,“公子您是不知道,这一带行商的不是青盐就是马匹,一般人走不了这路子。”

    “哎呀,莫非就是书里所说的绿林人?”

    掌柜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富家公子,赔笑道:“您身份贵重,今儿赶了雪,委屈您在小店一晚,这位野利合是小店的常客,小店的生意平日都靠他照顾,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杜仲用眼角偷瞄着胡商们的腰刀,干笑道:“我向来乐意结交外族豪商,既然掌柜这么说,隔壁那间房就请姑娘笑纳,呵呵。”

    嘎珠轻蔑的一笑,用胡语跟掌柜说了一句,骄傲的转身就走。

    “姑娘说,多谢,你的房费他们出了,就当交个朋友。”

    “不用不用,小生怎么敢当……”杜仲还想客套一番,可那姑娘早坐回野利合身旁,看都不再朝他看一眼。

    掌柜松了口气,想着杜书彦给他省了大麻烦,忍不住多嘴一句:“那边那年轻人是好意,明日若雪不深,您还是赶早往大渡口去的好。”

    厅堂里的炉火渐渐暗下去,明灭的红炭还有些余温,客人们酒足饭饱,自然也纷纷的散了。

    楼上的房中早已经烘得如春暖,埋在炭灰里的香饼散发出淡淡的梅香。管城见杜书彦推门进来,忙接过外衣,道:“雪下得紧,不知明天还能上路不。”

    “适才听小二说,明儿估计是走不成了。”

    “那端王那边?”

    “迟个几日应不妨事。”说着取过桌上的紫定茶碗,摇了摇头。

    “离走前云墨还说,公子你必定用不惯这个。带着往日用的兔毫不就好了,”管城见他这样,忍不住嘀咕道。

    “舍不得啊,”懒懒的抚摩着茶盏,卸下了“富商公子杜仲”这张皮,杜书彦身为翰林编修的风雅之气扑面而来,而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便是皇帝直属机密组织“灵楼”的首脑之一。

    不知从哪钻来一阵腥膻的羊肉味儿,粗暴的压过了室内兰芷浮茶的雅意,同时伴随着管城肚子里一声“咕噜”。

    管城低头道:“刚才忙着打点,胡乱吃了两口,被这味儿一勾,真觉得饿了。”

    “也难为你了……下面冷,叫小二送点吃的上来。”

    “是。”

    杜书彦将黄铜手炉笼在绣竹枝的夹衣袖里,歪在榻上出神,过了半晌,忽失笑道:“本是雪误了行程,没想到竟然遇到这厮,上天待我不薄啊。”

    “公子是指……”

    杜书彦方想起身边是管城而非云墨,忙收敛形迹,道:“不过想起一个故人,你先去叫些吃的吧。”

龙门渡(三)() 
杜书彦听管城在门外跟小二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一串脚步声下了楼,大抵是打点随从去了。便独自歪了一会儿,只觉得那羊肉味儿徘徊不去直扰得人心乱,在房中来回踱了两圈,终还是忍不住挑开窗户,往后院望去。

    那队马帮住了后院马棚对面的两间大通炕,几个年轻的给马添完草料,生着火炉在檐下喝酒,火炉上烤着晚间没吃完的几块油浸羊肉当是宵夜。杜书彦仔细看了一会儿,并不见桌上提醒他的那个青年,正要关窗,却见屋内走出一个人来。

    冰风夹雪的冬夜,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夹棉短衣和一件黑山羊皮的袄子,小腿上束着缝了不知是兔还是狐狸皮的绑腿,倒像是行商打扮,唯独左腕上那只磨旧了的小牛皮护腕,在杜书彦看来熟悉得有些扎眼。他微仰着头,正好被滴着雪水的屋檐遮住了上半张脸,所以杜书彦只能看见一个难以描摹的笑,听到他对旁边的人抱怨道:“还真挺冷的。”

    一旁抛过来一件扎实的厚棉袍子,取了被褥回来的中年人的声音带着些怒气道:“老三,去看看马棚。”

    刚才和他说话的小子便一脸无辜的裹起棉袍,跑到对面去了。

    萧燕然无奈耸耸肩,转身消失在了房门后。

    杜书彦放下窗,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想不出来,闷闷的翻了两页书,听门外小二走来走去,就是不见送吃食的来,管城也不知逛哪去了,只好放下手炉,自己提起茶壶来斟了半杯凉茶。

    凉意透过指尖,脑海里无来由的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无内力护体,你还是多穿点吧。”记得初相识,那人将外袍和这句话一起丢到因中毒暂失内力的自己头上,杜书彦哑然失笑,是啊,穿着这样,萧燕然,你不是应该抱怨说太热了么?

    “无内力护体啊,”杜书彦收起笑容,一口将凉茶饮尽,冷哼道,“你也有今天。”

    隔壁忽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夹杂着胡语的怒吼,脚步声,推门声,金属的脆响。管城呼啦一下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公子,外面出事了。”门外小二惊慌失措的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杜书彦放下茶杯,听了听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你就在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

    顺手脱了宽大的软袍,抽出一件墨黑压铁灰纹的窄袖外衣换上。

    “公子,属下去打探便可。”

    杜书彦按按他的肩膀,摇头道:“这只能我亲自走一趟。”

    随即挑开侧面的小窗望了一眼,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

    屋顶上覆了厚厚的雪,在卷云堆积的夜幕下一片银灰的清光,杜书彦只得在屋檐下挂了半晌,见堂中闹得厉害,后院的人几乎都去看了热闹,方顺着墙角滑下来。

    “你居然没出去看热闹?”

    对于梁上人戏谑的语气,萧燕然毫不在意的活动着被麻绳勒得生疼的手腕,答道:“冷得很,懒得出去。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端王大寿,这是官家的意思。”

    “几月不见,没想到翰林你干起太监的活来了。”

    杜书彦躺在梁上,狠狠翻了个白眼:“将军你的活就要被太监干了!自从你被责令闭门思过后,皇上对曹德让很器重,有意让他到边关历练历练。”

    “曹德让除了贪财,其他方面倒还不错……”

    “叫你闭门思过,是福是祸,你自己心里有数。萧将军,这当口,您冒着杀头的危险,跑出防区几十里,把自己挂这柱子上是想干啥?”

    “自然是有我想要的东西,“他顿了顿,“说不定也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确定?”

    “赵永一路上非常小心,我没见着货,不好说,但是必定极重要……”

    “连你也没摸着底,不是一般人物。路上那些遛子,是你的人?”

    萧燕然正要答话,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铜锁一响,中年人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抬眼四下瞄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才掩门解开萧燕然身上的绳索,道:“委屈了,留你一个人多少有点不放心。”

    一只老鼠吱吱的从房梁上跑过,萧燕然揉揉手腕,笑道:“多谢抬举。”

    “那小子倒是命大,”中年人坐在炕上,把小刀插回靴筒里,漫不经心的说道,“蠢笨的店小二,居然把酒菜送错了房间,只能怪那个胡人倒霉了。”

    “赵永!你竟然下手了。”

    “对你的老相好,我自然要多留点心。”

    萧燕然低头揉了揉额角:“明明是债主。”

龙门渡(四)() 
杜书彦回到房中,换上舒服华贵的绣袍,推开门,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里招呼管城道:“怎么样了?”

    “我适才下去要了酒菜,不想小二送错了房间,正好野利合出去了,留下整理的胡人以为是主人给自己叫的,便吃喝起来,不想中毒身亡。”

    “你说下毒的是想毒死你呢?还是毒死我?”

    “小人不敢与公子争功。”

    杜书彦瞪了管城一眼,小心翼翼的从栏杆边儿探头往楼下堂中看。

    送菜的店小二趴在地上,早已经吓得如一滩烂泥,那胡姬嘎珠手拽皮鞭,正指着那小二厉声用胡语责问着。店主跪在一旁,又忙着磕头,又忙着推那小二答话,又忙着分辨,真是不可开交。

    嘎珠忽将手中鞭子一扬,对着楼上用生涩的汉话喊道:“你嘛,下来的嘛。”

    杜书彦看看鞭梢毫无疑问的直指着自己,无奈的咽了口唾沫,慢吞吞的下了楼。

    “说,你什么的人?”嘎珠手腕一抖,鞭稍如蛇一般灵巧的缠上了杜书彦的脖子。

    “杜仲”紧张的搓着手,赔笑道:“小生真是去白河县访友的,只怪遇人不淑,给指到这条道上,若是哪里得罪了诸位,还请高抬贵手,小生明早就走,明早就走。”

    “这份吃食是你叫的吧?”野利合身后的汉人袖着手,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汤水横流的托盘,他的面庞白净圆润,嘴唇很薄,笑起来总有种讥讽的味道。

    “是小生让仆人要的宵夜……难道,这里面……”

    那汉人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杜书彦微怔,忙抬头去寻管城:“你站在外面看什么!谁在屋里看着?”

    “回公子,离衣、离袍在房里守着,”管城应道。

    杜书彦肩上略略一松,眼神在掌柜和那小二身上来回游走了几巡,咬牙道:“没想到真是个黑店!”

    掌柜闻言,膝行着朝杜书彦爬了两步,颤声道:“公子,我是本分的生意人,绝不是开黑店的,真不是我下的毒啊!公子,小人真不是贪图财货杀人枉法的歹人啊!”

    “不是黑店,那么,是谁派你来夺这货的?”

    “什么货?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杜书彦抬手不太自然的揉着额角,仿佛为了掩饰适才不经意露出了一丝凌厉,长叹道:“今日竟落此狼窝,何其不幸,何其不幸啊!”

    那汉人俯身在野利合耳边说了几句,一直未曾开口的野利合道:“这位公子不必忧心,若这店家真是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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