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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下伸手进来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叔叔,叔叔您帮帮我们!我们是附近大学的学生,遇到了坏人,我和我的同伴需要您的帮助,请您带我们去最近的警察局!”
女孩哭着一求,小手一指,顺着那方向老夏这才看清了,原来在女孩身后的草地上居然还躺着另一个人!
那身影看着也是一个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没穿一件衣服,白花花的皮肉就这样展露眼前。
老夏吓了很大一跳,又怕又紧张,他更加确定了心中了猜测,再抬头望上车边女孩的眼泪的时候,莫名就说不出那句已经卡在喉头的拒绝来。
“我朋友…我朋友还活着的,她只是晕过去了…叔叔,叔叔求求您帮帮我们吧,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只等来您一辆车,我好怕那些坏人还会回来呀!”
“您救我们,我们一定会感谢的,等我们去了警局之后就酬谢您,我们的爸爸妈妈全家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的叔叔!…”
在女孩哭着喊出这句的时候,动摇的老夏终于忍不住拉开了车门。
荒郊野岭,两个遇到坏人被轻薄了的女孩,已经是非常非常可怜了。
他知道这年头人情冷漠,大多数人看见路边突然蹿出的人影都会加速离开的,如果他就这样走了,他担心那边躺着的姑娘说不定会死的。
那就是人命了啊!
他虽然胆小怕事,心中也还是怀着一些大义的,他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老夏反手甩上车门,在车边女孩不住的感谢声中步步朝着前方草坪深处走去。
这一夜,暮秋时节天气阴冷,正好又是个无星无月的夜,天边黑云滚滚,远方闪电飘忽。
老夏快步朝着前方裸体的姑娘走去,边走边解开身上的外套,就在他离那姑娘只剩下几步距离就准备把外套披上去的时候,身后昏黄车灯下,他突然隐隐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姑娘竟是没有头发?
身后那一路伴随嘤嘤切切的抽泣声,不知何时停了。
四周静得没有半点声音,没有风,也没有虫鸣。
一片死寂之中老夏停下步子,僵硬的大脑中什么念头忽闪而过,他背脊一寒猛然回头,却是在回头的刹那,被一道漆黑如同闪电般的黑影猛扑倒地!
“啊——!”
老夏的惊呼只叫出半声!
下一秒高处那带着浓郁血腥和腐臭的尖牙已经兜头咬下,深深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挣扎中奔涌而出。
溅在四周的草木花叶上。
再也不敢看眼前这血腥杀戮的一幕,求救的女孩捂着脸边哭边痛苦的蹲下了身去,而前方那躺在草地上裸体的女人,却是缓缓坐了起来。
她很瘦,身侧的肋骨根根属得清楚。
她慢慢回过头,一身裸露的肌肤在晦暗灯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灰,她也不遮掩胸前耷拉的两块老皮一样的肉,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直直望上了前方死死咬住老夏脖子的漆黑野兽。
那女人的确没长半根头发,她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怯懦害怕,缓缓挪到了野兽身后,卑微的弯着腰。
先前蹲在路边哭泣的那姑娘似乎也不敢再继续哭下去了,她浑身打着颤踉跄着也朝那野兽走了过去,蹲在了它身后。
当老夏瞪着无力的双腿在一地血污间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一定忘记了,最近的一起犬神杀人案里的受害人,正是把车弃在了荒郊野外然后莫名失踪了的。
一个小姑娘求救,上车就能走。
两个小姑娘求救,还有一个晕倒的,司机就必须下车了。
这是一起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诱杀。
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色心,只要动了心,就要留下一条命!
那黑兽在晦暗间抬起头。
它的模样有些古怪,似半身覆盖着毛发,半身裹在漆黑的泥沙中,抬眼的时候,长吻之中一口尖牙寒光闪闪无比恐怖,那尖牙之上,一双嗜血幽冷的眼,却是怎么看都像是人的眼睛!
下一刻它低头狠狠咬上猎物的脖子,把尸体拖了回去!
——
当初利用完怪物秀这个平台完成复仇之后,某小女王把自己的得意之作留在了怪物秀表演团,供践踏娱乐。
她不是个长情的主,玩什么都带着三分钟热度,之后有了新的目标新的乐子了,也就把这一堆玩腻的彻底抛到了脑后。
当时怪物秀团内乱,安浔杀了原团长后由绷带少女继任了新团长,她选择继续原团长的老路,利用怪物秀演出赚钱,在经营了几个月之后却面临了巨大危机。
原团长之所以多年来能带领这么一支诡异的团体长盛不衰大把赚钱,当然是有他的强大之处的。
他的强大就在于他不仅仅能好好的奴役这个团体,还能不断的寻找货源扩充组织,保证至少一年推出两到三个新成员,共猎奇的权贵们好好享用。
然而仅仅只是个玩物出身的绷带少女,她并没有这样的门路和资源。
在依靠安浔推出新人“犬”之后的不久,她又推出了犬的配偶“无毛怪姬”,再然后就全然没了主意。
怪物秀在那时开始每况愈下。
经营这样一个组织花费巨大,绷带少女很快就陷入了绝境…
她在绝处挣扎了整整一个月,最后为自己谋到了一线生机。
她把演出场改成了斗兽场。
凭借着多年来积聚着戾气的一颗心,把手下供他人玩弄的宠物们,变成了能浴血厮杀的真正怪物!
这其中改造最成功的,还属安浔的“犬”——
原官二代贵公子,严昊涵!
…
那是一处滴着腐朽浊液的地下管道入口,很多年前就废弃了,如今长满了爬山虎和青苔。
从怪物秀团逃出来后,祝晓青和严昊涵便一起生活在这里。
她如今是他的雌性,是他的伴侣,每天跟在他背后捡一些残羹冷炙,依靠着他生活。
“无毛怪姬”祝晓青抱着膝盖蜷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看着前方阴影里的黑兽撕咬着刚捕获的猎物。
他已经不是最初她看到他时的模样了。
他那只被挖掉的眼里装了义眼,他原本只是做做样子没什么咬合力的上下颚也经过了改造,如今已经可以轻松撕开人的皮肉。
他变得凶狠了很多,至少不再是她初见他时那只只会在疯女人脚下摇尾乞怜的狗,如今他是头吃人的狼,当然不能人道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了。
祝晓青盯着狼吞虎咽的严昊涵。
她在这样的时候习惯坐在不怎么能完全看清他的角落里,等着他餍足之后察言观色过去捡一些她能嚼得动的内脏来吃。
她想,能把日子过成如今这样,从心底里把真真正正把自己变成一头畜牲,是不是就比她要好上许多呢?
至少就不用再对比,不用再回忆,不用再挣扎着觉得自己还是个人,如今却是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她祝晓青,祝迎雪,冉冉上升的一颗影坛新星啊,她被那变态的疯女人绑架,用手术毁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原以为那就是地狱了。
可是如今呢?
她是一头被阉割了的野兽的伴侣。
祝晓青在心底干干涩涩的笑出来。
笑的下一刻身侧的黑暗里又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她不敢等正在进食的严昊涵察觉,愣了两秒手脚并用朝着那处缓缓爬了过去。
米娜白今天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写完这些先上传了,书评我明天起来回复哈,不及时抱歉,大家么么哒(づ ̄3 ̄)づ╭?~
V370 乱战序幕!()
“严昊涵啊,他其实天生就想做狗的,当初他还是人的时候就羡慕他养的藏獒羡慕得不得了了。”
“后来我和隋炘帮他一把让他和爱犬无缝结合,他当然高兴得要死,现在全身全心都变成他的爱犬亨利了吧~”
隔日清晨,天际刚刚翻出鱼肚白,一辆黑色轿车开在无人的街道上。
副驾上穿着浅绿色制服的姑娘正聊得开怀。
她手上还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油,说出口的话和这一身衣装也丝毫不符,她边说边用草莓味的卸甲棉擦着指甲。
驾驶座上,隋煜看着车,听着安浔的好心情。
当然安浔心情好得诡异,就连不太会察言观色的她都能感觉得到她情绪不太正常。
安浔昨晚血洗了怪物秀团,没留一个活口。
她的玩具闲置了多久不去玩是一回事,被看管的人一个不甚搞丢了又是另一回事,安浔这样的性子,惹恼了她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只是隋煜现在还牵挂着另一件事,只是安浔一路都在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她昨晚处理了现场,今早送安浔去学校。
路上她只不过问了一句她是怎么怀疑上怪物秀团那边的,结果不知怎么就砸中了话匣子。
安浔情绪颇高的说了一路。
包括耐心的给隋煜科普,说因为太向往成为某一个事物或是某一个人,而从内心深处撇掉了自我人格变成的对方的存在并不少见,这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种。
“严昊涵如今就是一条狗,一条能捕猎敢杀人,比原本做人的他强大了无数倍的狗。”
他还有了自己的母狗。
这个组合并不是安浔凑的,得知之后让她颇觉玩味。
不过当初祝晓青就心心念念想要跟严家这位大少爷春风一度攀上高枝,现在正朝着美好梦想迈进。
只不过严家大少现在没了那方面的能力,她也只能算是偿了一半心愿了。
“这个世上,任何一个雄性一旦强大了,都会滋生出尊严地位雌性和传宗接代等等各种需求的的,而现在做了狗,严大少也是满足得差不多了。”
安浔卸完了一只手,端详着五个饱满圆润的指甲,挥挥手晾干。
“只是最后这一项如今光靠他自己是搞不定了,只能靠其他方面来弥补。”
话落隋煜望去一眼,对上安浔灿灿含笑的眉眼:“犬神案至今的受害人,不觉得具备一定指向性么?”
头几个受害人身份差异很大,应该是随机捕猎,解决温饱问题。
而从第四起案件开始,已经能熟练捕猎的大公狗隐隐开始有了其他诉求。
他先是闯入了市郊一个工地休息区,咬死了一个女人,带走了她的孩子。
“小孩虽然肉质更好但是肯定不经吃的,犯不着专门为了换换胃口就闯到很可能会被发现的地方去。”
“这是这系列案的一个转折,凶手第一次闯入聚居区,第一次面对两个以上的目标,第一次有了生死不明的受害人。”
安浔轻笑着把大拇指上漂亮的指甲油化作一片血色:
“再之后,下一起案子发生,这一次案子甚至还有了第一个目击证人,因为凶手偏要去袭击一对情侣,吓跑了男的,抓走了女的。”
听到这里,没有半点案件分析基础的隋煜也听出了丝丝端倪。
所以…那个孩子很可能不是拿来吃的?
而之后被抓走的那个女生,也许也并不是食物。
安浔勾唇:“既然自己生不了娃,就抱一个养呗;一个强大的雄性怎么能只有一个雌性呢,他怎么也得给自己再多找几个后宫不是?”
安浔幽幽猜测,幽幽调笑,说只是身边女人越多他也就越是无法忽视自己无法再振雄风的苦恼,这肚子里的怨气自然是越压越深,时间久了,不变态都难呐!~
她轻飘飘的说出这些话,十个手指甲已经卸得各个清透漂亮。
不是所有人都能从网上那些只言片语的报道里就看出这么多东西的,她甚至在第一眼看到那个在郊区无故下车自此失踪的受案人之后,就猜出了利用女人勾引随后野兽伏击的犯案手法。
这就是安浔,在揣测变态心理上她的天赋无与伦比。
如果能一心走正入了警级,她的前途很可能无可限量。
隋煜微不可查的偏头朝副驾瞥去一眼,看娇艳美人红唇轻勾浅笑盈盈。
她在乱想些什么啊,安浔自己就是个身份还没曝光的杀人犯。
隋煜回过头。
“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这一次最好永绝后患。”
严昊涵和祝晓青既然跑了,在被警方找到之前他们必须灭口。
她想她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会不会能大致判断出他们人在哪儿?
这就是隋煜之前一路盘算的问题,不过似乎之前兴致还很高的安大小姐现在兴趣已经完全转了方向,她正认真端详着自己卸掉指甲油之后的手,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案子上。
“呐小煜,你看我的指甲好看么?”
安浔把手伸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缓缓停在了大学城东门口。
隋煜偏头望了一眼,看那阳光下雪白纤长的五根青葱玉指。
安浔的手型非常漂亮,指甲也修得圆润精致,最近开始重新服药之后气色更是上乘,每个饱满的指甲盖下都透出浅浅的粉。
“嗯。”
隋煜轻应,安浔笑得愈发开怀,没有什么比平常寡言少语的人来句赞美更叫人身心愉悦的了~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就下了车。
隋煜偏头望向安浔的背影。
她直觉她最近服药的剂量很可能超出了节制。
她看着有点疯。
从忍着不吃药到开始乱吃药,这个女人的心思没人能懂。
——
另一头,安浔缓步走在公安大清晨的校园里。
公安大学生有晨练任务,努力的天蒙蒙亮就会去操场跑圈了,临近七点的校园里并不幽静,处处能看到学生们活跃的身影,一派生机盎然。
先回寝室拿个书,再和曼曼一起去吃个早餐,是今早安浔的安排。
走在暮秋并不算温暖的晨曦下,安浔一路仍旧低头欣赏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心情愉悦,直到走到寝室区,一抬头意外看见前方楼下站着一个人。
严易泽,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
安浔微微顿住脚步,对视上前方望来的视线,一秒之后轻轻弯了嘴角。
“师兄早啊。”
她从未主动跟他打过招呼,严易泽微微忪愣。
对面那金色的阳光洒了一路,光晕中眉目清丽的姑娘笑意嫣然,她看着心情似乎很好,那一抹轻幽的笑意却也带着几缕不容亲近的味道。
严易泽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走了过去。
“师妹早,我过来看看你。”
他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倒是意外直接表明了来意。
自从那次闹僵之后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任何实训之外的接触,关系冷淡而疏离,纵使这么长时间里她身上发生过很多事都是可以利用的借口,他还是全部放弃了。
对于一个永远不可能追到的姑娘而言,所有的机会都不是机会,这是严易泽在这场单恋里学到的最重要一课。
他原以为是时机,是方式,是各种外部因素的影响导致了失败结局,而现在想来那些都是理由,却并不是最关键的因素。
他其实并未认真为了这段感情努力过什么,他对她的喜欢从最初就带着保留。
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来,希望仅仅只是表明好意就能和她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被拒绝之后,他亦是和所有人一样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怪罪她性格古怪,太过清高难追。
直到后来她恋爱的消息传来,是那个男人。他意外,却也觉得,不算意外。
严家有路子,他花了些心思跟过她这段感情一段时间,看着之后各式各样的奇葩事发生,看着她和各种各样的男人牵扯不清,谣言从未停止。
安濛生日那晚他在安家对上霍城,他拿他当情敌打,他心中冷笑一片。
他曾近恶毒的想过,像她这样的姑娘永远也不会真正属于谁。
越是了解他越是发觉她的个性可能远比他之前认为的还要恶劣,她自私自利的走着她自己的路,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过只是挂了个名号而已。
这样的念头一直持续到不久前的那晚,那晚他和兄弟夜宵回来,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门外看到一场送别。
那只能一手拧到他肩膀脱臼的手,此刻正轻柔搭在她耳际的长发上。
而一贯高高在上神色常常带着讥讽的姑娘,含笑的眼底满是亮亮的光。
她穿着朴素的衣衫,挂着平凡的笑容,在街角和她的男人轻轻拥抱一下又分开,自然得和每天能在寝室楼下看到数回的情侣分别没什么两样。
他突然就觉得她不再那么光芒耀眼了。
他却觉得那一刻,她看着比任何时候都漂亮。
“我来告诉你一声,等到犬神案差不多结案我就离校了,大四都是实训课,家里的意思是让我提前进部队历练一下。”
这完全是他的私事。
当然也不算和她毫无关系。
他离开,是严家不再关注她的唯一可能。
话落,安浔静默两秒,并没有说出什么冷淡的话,反而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提前祝师兄好运了。”
她柔柔声调响起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侧轻垂的手上。
那曾经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他至今记得她手心的温度,微凉,却异常柔软。
他现在愿意相信那是她骨子的性情。
他抬起头来。
“我也祝师妹平安幸福。”
不是,不用祝愿,她一定会一辈子都过得平安幸福。
——
当晚,当夜幕降临,至少看着还算温暖的阳光褪去之后,整个临江城又笼在了一片阴雨濛濛中。
位于市中心的义信堂会今晚灯火通明,临近午夜的时候一组车队浩浩荡荡开出,飞快隐没在了夜色中。
天黑好办事,借着阴雨隐匿在城区各个角落的黑暗似乎都绵延得愈发畅快,同一时刻,市郊武陵区警局,门口的值班民警正闲得刷着手机,突然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一队穿着迷彩服皮靴的军人推开警局大门走了进来,各个神色冷峻,行走的时候身上雨水滴落,靴底摩擦着底面咔咔作响。
值班小民警微微紧张的站起来:“请问有什么事么?”
“提审,我们要带走三天前送来的嫌疑人,姓名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