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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百八十年的女人,你还在意她做什么?”
隋炘眸光清冷,在他眼里她是多么的不识好歹!
“他爱没爱过别的女人,重要么?他如今还看不看重对方,很重要?”
“已经死了的人,她还能再活过来能跟你抢位子?这年头说是情比金坚结果出轨背叛无疾而终的感情多了去了,你求一分真爱有用么,这个位子你不要多的是人要,你以为谁能等你纵容你一辈子?!”
“还有,那个所谓的仇人,你真的,非杀不可?”
隋炘笑,那笑容都像是含着血。
若这是她和那霍城最大的矛盾所在,那她就不能为了爱情放弃仇恨?!
“你说你是重生回来的,你说那是上一世的弑亲之仇,好吧,我就姑且信你讲的都是真的,那好,你去杀了那人渣啊,他死了,你死掉的妹妹就能活过来了?”
这一句太伤,隋炘终于说出口来。
对面,似乎有些冲击过大,安浔一直轻垂着眼,听见这一句,幽幽抬起头来。
那双眼里,情绪黯淡,隋炘并无所谓,他知道她并不是毫无动摇,否则又怎会做出连自己的手都可以炸断的事情来?!
“你不用瞪我,难道我说的就不是事实?”
他冷笑:“你不是爱他么,不是不想暴露身份么,不是很像跟他在一起么?那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仇恨,就让他那侄子逍遥法外坐等天收,难道就不行?”
“有一句话,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听过么,这一辈子你活回来,做任何事都不能改变的结局,就是逝者已矣!”
“所以你瞪我也没用,杀了所有人都没有用!即便当年的案子沉冤得雪又能怎么样,你是能多长一块肉还是能多活五十年?真的什么都做到了,你的人生就算完满了?当你为了那狗屁信仰你付出一切,你是不是就真能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安浔,人不一定所有的时候,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的。
微微喘着气,似努力压抑着情绪,一番激昂言论之后,隋炘终于慢慢平复了语气。
那双眼淡漠,将她看过,他终叹气,说人这一生,也不可能什么想要的都能得到,这一点,你现在也已经非常清楚了吧。
她已经试过,带着双重面具,周旋在两个世界之中。
结果却是真相还未败露,她自己心态却已失控了,她不可能既是安浔又是NYX,在感情里完全做到心无旁骛,在复仇中,又彻底做到全力以赴的。
所以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输,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将失去她想要的纯粹的爱,因为她会成为杀掉心爱之人至亲的女人。
她也会失去复仇的最终意义,因为即便她做到了,也不可能真的开心。
这一切,从她爱上那个不该爱的男人开始,就是写定的结局。
而她,她不是一向最喜欢把控制权选择权,在一切都尚且来得及的时候做出判断么?
那这一次,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你知道的,要彻底斩断一段感情,可以做的安排太多了,只要随便一个车祸一具事先准备好的尸体,就能让‘安浔’,彻底消失。”
他淡淡开口,观察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动。
他不给她任何搪塞的借口,他说你能护住我们的吧,我知道你已经安排人在盗取V的机密。
那既然如此我和小煜就跟定你了,我们不会去杀任何人,安浔这个角色已经可以安心死了,只要你愿意。
“而反正我今天就是来动摇你的,不妨再给你说个秘密。”
他倾身过去,伸手点在她左臂的石膏上。
他说,你知道你的手臂再生,是怎样实现的么?
那不是她以往的骨骼恢复,伤口消失,甚至和她这一次体内脏器高度受损之后的缓慢恢复,都完全不是一样的东西。
“你的手,从断口处,先长出的是皮肤,再是肌肉,最后生出的是骨骼,所以现在你的手还是软的,你正在石膏里长骨头。”
他冷冷抬眼:“只是如果你以为这是一件好事,甚至盘算着以后你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去利用这个身体做任何危险的事,那我奉劝你最好不要。”
“你看看你的右手。”
安浔低头,细细端详,直至在指缝里看见了一些细小的白色粉末。
“石膏?”她抬头。
“不错,石膏。是我以你的右手做模具的时候留下的。”
清幽一句,话落四周一片死寂。
点点的,清冷的自那最深的黑暗中缓缓凝聚,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的手无法自己成型。”他终是冷冷一句,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难以抑制的,那一刻她甚至浑身都微微轻颤。
只是这就是现实,那已经不再是她以为的康复,也和伤口愈合没有半毛钱关系,那是新的细胞生长,是这个世上本绝对不该存在的事,那长出的新的血肉,却是如同一滩烂泥般毫无形状…
他没有办法,为了让那再生的左手和以前尽量相像,他只能用她的右手做了一个模具,套在那血肉上,固定他们生长的方向。
之后待到手臂成型,他再利用微易容术的手法帮她处理好细节,期望最后完全得到的这只新手臂,无论从外观还是使用上,都不会被别人看出异常来。
所以他们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只是这过程,却像是在捏泥塑一样,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得了,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隋炘神情严肃:“没有案例,无迹可寻,我们有的只是不断的实验和猜测,在不断的突发情况之后总结经验。”
“只是安浔,这些不仅仅只是一个奇葩的医学案例,它还关乎你的生命。”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你个身体能撑多久,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化,也是未知数。”
“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也许我们也许你,并不像我们之前以为的,还能拥有大把去犹豫去选择的时间。”
“所以到底该如何,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清楚。”
——
此后,说完了所有想说的,隋炘离开。
安静的病房内,安浔独自一人坐在床头,偏头望上窗外的阳光,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
其实这一世,有很多东西在她心里都是该值得珍视的。
比如说还能呼吸到的清新的空气,还能感受到的温暖阳光,能每一天享受安宁的生活,还有一个她想要共度的人,这一切,的确就如隋炘所说的那样,别人也许求都求不得,而她,为什么就不珍惜?
而其实她并不是不珍惜,而是,没有安心享受的资格。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一段人生,亦是都有不同的选择。
就像当年在莫锦心死后,霍城同样可以选择淡忘伤痛丢掉这个枷锁,太太平平的过之后的生活。
她也的确可以选择不再杀人,不再复仇,甚至把本该她来做的事全部交给霍城,只以一句,他本就擅长为由。
只是她知道,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们都永远无法接受逝去的人就这样逝去,也不会把自己心上的重担强加在他人身上,因为这并不会轻松上半分。
宁愿背负所有罪恶,也固执选那条自己唯一想要坚持的路,他们都是这样。
而这世上谁不执着。
当年隋煜间接害死同伴,牺牲他人只为成全了自己的爱情,她就真的好过么?
亦无非是她选择了背负这份罪孽,为了她不能相让的感情!
所以为了霍城,她能让的是什么?
即便为了霍城她也不能相让的,又是什么?
这一日,她终是把这个问题拿出来认认真真思考过,便也终像是,有了一个答案。
——
时间在寂静中,似飞快度过。
那日午后,隋煜带着饭菜再次推开房间大门,看安浔静静坐在床头看着窗外,也不知这样待了多久。
“吃饭么?”
她把饭盒放下,将另一手里提着的包放到桌上,安浔回头的时候,她正把包拉开,刚刚开了一条缝,里头倏地钻出一个猫头来!
“Friday?”安浔微微吃惊。
“嗯。”隋煜轻应,等包完全拉开,Friday一下跳出来,落在床头。
“从你受伤那晚到现在,你一共昏迷了两天三夜,所以今天已经是周三。”
“你的手明早就能拆石膏,然后隋炘帮你恢复,最快到明天晚上,至少看上去已经不会再有太大问题。”
“我是昨天去的出租屋,那里一切正常,猫饿了两天没有大碍,我看它想跟来,就索性一起带了过来。”
“还有,霍凌风没死,救回来了。”
隋煜话不多。
几句话,非常简单明确的就把安浔清醒之后最需要了解的信息提供了一遍,效率极高。
是么,安浔轻应,看了隋煜一眼,方才隋炘那番话到底对她有些触动,她眸光稍稍柔和了些,偏头望上悄然走近的Friday,伸手把它圈了过去。
Friday很安静,在安浔臂弯里探出头来,盯着她左手的石膏看了几眼,伸出爪子摁上去。
安浔顺着Friday的背毛,抬起头来:“义信那边的情况呢?”
“没什么特殊情况。”隋煜淡淡回应,“隋炘似乎没有暴露,我以后出门都会做好易容。义信很难追查到我们的身份,另外我冒充安家女佣给你的室友打了电话,说你父亲这几天身体不适,你需要留在家里照顾。”
安浔微微诧异的眨了下眼。
“所以霍城若是找你,就会从你室友那边得到这个消息,他应该就不会起疑。”
安浔突然发觉眼前这个总是容色浅淡姑娘,似乎比她认为的更加心细。
从猫到男人,方方面面都为她考虑进去了,那张总是淡漠的脸下到底藏着多少内心戏啊,她突然觉得对面这张普普通通的脸看着都有些可爱起来。
“这几天辛苦你了。”安浔轻扬起嘴角。
“嗯,还好。”隋煜低头,边说边打开饭盒,在秘密基地他们所有的饭菜都是隋煜准备,从不叫外卖。
“现在吃饭么?”隋煜抬头。
四目相对,安浔靠在床头轻揉着Friday的脑袋,那模样看着甚至有些慵懒,片刻她淡淡开口:“E在外面?”
轻轻一句,隋煜停下动作,抬眼望上安浔眸光里浅淡的笑意,她顿了顿,把饭盒重新阖上。
“在,你要见他?”
“嗯。”安浔点头。
“那我去叫他。”隋煜应下,伸手抱了Friday放回包里,提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她停下脚步,似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
“在隋炘回来之前,我和E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为了让你能撑着等到他回来,我们很快用完了手边所有的血剂,但是还是不够。”
“然后我们尝试给你供血,但是我的血没有E的有用,所以之后的一天一夜时间里,都是E用自己的血给你续的命,中间好几次引发休克,我本来以为你们都要死了——”
隋煜抬起头来:“我觉得这些有必要让你知道。”
四目相对,淡淡望上隋煜平静的双目,片刻安浔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隋煜轻应,转身开口离开了房间。
那一夜,他们的暗杀计划不说天衣无缝,但是至少也不该最后输得这么惨,他们差一点就全军覆没的原因,是计划的事先败露。
霍城知道他们会在那晚过去,也知道她要杀霍凌风,他布设下层层陷阱!
甚至,他事先一定通过某个渠道获得了隋炘讲话的音频文件,才能模仿隋炘的声音做出变声器来!
他们的组织里出现了叛徒。
有人监听了他们的谈话,在得知这个任务后,转手把情报卖给了霍城。
她认识的人里,有这个能耐的不多。
有这个能耐的人里,知道隋炘隋煜身份的人,只有唯一一个!
而那人,在霍城截断了他们的通讯,用假命令诱导他们行动,换掉整个荣德医院住院部医护人员,布设天罗地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他在最紧要的关头英勇登场,救他们于水火!
这是一处自导自演。
她的内鬼,就在身边。
想着的下一秒,门外传来两声轻叩,房门随即被打开,安浔回头,一眼,对上兜帽之下那张异常苍白的脸上,幽蓝色的一侧眼球!
今天白想和大家讨论坚持的话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太阳的后裔?
片子里,当初男女主分开,是因为彼此坚守的东西不同,且都不愿放弃。
最近放到坏人中枪,女主说不救,男主说救,杀人的事他来做那段,白很感触。
暂且不提该不该,只是白觉得男主当时的态度是在尊重并守护女主作为一个医者的信仰,这一点很难得。
这个世上为了自己的坚持,堂而皇之否定对方的坚持,要求对方必须改变的人很多。
文中,安浔和霍城的坚持也是矛盾的,安浔一直的痛苦也在于她不愿为爱舍弃信仰。
只是白觉得女王做的最对的一点,是她从未批判过霍城的坚持是否正确,也从未想过逼迫他为了自己放弃。
能守护对方的坚持,哪怕与自己的冲突,在白心里才是成熟的爱与尊重的表现。
V278 抛弃!()
早在数月前小E失踪之后,隋煜就提出过把他找出来,斩草除根。
当时安浔选择了放任。
殊不知,对于一个心心念念把所有时间精力感情乃至生命都寄托在一个姑娘身上的少年来说,遗忘,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安浔不是个好姑娘。
她是故意的。
这是她对他的惩罚。
她惩罚他不听话,惩罚他自以为是;
惩罚他擅自行动,揣测她并不想让他知道的心思。
而最大的惩罚,也许便在于他处心积虑动了她看上的男人,而她非常不喜欢这样。
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她永远是鬼,永远是王。
她也许能忍受背叛,但是绝对不能忍受的,是挑战!
这一点,对面那一身黑色斗篷的少年,他心里非常明白。
他明白这一切,也了解她所有的想法。
他是在全然明了这次的计划一定会全部败露的基础上,仍旧一意孤行策划了这次背叛,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病床上,容色清丽的姑娘,眸光水一样凉。
床边,静静等候的少年,数月不见,他似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样消瘦,他学会了开车,甚至可以出门到人前活动,他突破了很多极限,包括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忍耐与卑微的迎合。
安浔淡淡垂眸,看面前的少年身侧紧攥着的掌心。
他本是她当年闲来无事捡来消遣的对象,之后她随手丢弃,他不死不休,缠了一次上来,又缠了第二次,一次次要求着她心里更高的位置,一次次,挑战着她对于一个宠物最大的宽容与耐心。
安浔收回目光来。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忽然淡淡开口,话落,E猛然抬起头来!
他从未让她看清过他的脸,因为他害怕。
却是此刻,那张苍白的清秀,微微带着病态的容颜,他终是毫无遮掩的露出在了他面前,他已经不在意了,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为什么?”
过了很久,像是天荒地老一样久,他最终从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
他浑身绷紧着,紧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那张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异常灰白的脸上,异色双瞳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姑娘,那只黑色眼珠里是最深的血色,而那只幽蓝的眼球,却澄净的像是块蓝宝石一样,里头幽光闪闪,刘海下,被皮肤上纠缠的疤痕覆盖。
安浔抬起头来,静静将眼前的少年看上一眼。
她并不在意他的长相他的义眼,就像她从未在意过他的感情一样。
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的想,感情原来真就是这样奇妙而自私的东西,因为喜欢而强求,因为无爱而决绝。
她可以在同霍城的关系里挣扎痛苦求一个结果,甚至成为自己都微微唾弃的角色。
转身,当她面对同自己一样挣扎痛苦求一个结果的人,她却是依旧残忍,甚至毫无同情可言。
静默中,她看着他,没有回答。
她对他甚至连一个回答都不愿意给了,那眼底微微一片冰凉,似就能让他完全明白她的态度!
只是明白同接受,根本就是两码事!
疯了,真的是要疯了!
她是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
还是不知道他做了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她可能都知道,却是想要惩罚他?
因为他教她难堪了…对不对?
心底幽幽的,忽然起了这么个想法,沉默的少年猛得抬起头来。
对面的病床上,年轻的姑娘经历那样一夜,此刻却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她眸色沉静,她容颜清婉,她长长的披在肩头的黑发都是柔顺而细软的,甚至那身雪白的肌肤都更加的细腻那漂亮的眉目都更加的温柔,她变得越来越美好…
其实他都知道的,她变成这样的原因。
他离开数月,却是没有离开过一秒…
在这漫长的黑暗的她转身离去连一眼都不再给他的时间里,他却是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是如何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的,又是如何拥抱亲吻他的;
在这段没有他的时光里,她如同一个冷血凶手般杀了他后彻底遗忘,然后像一个最普通的女人般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
她过得是那样幸福,让他恨之入骨,她怎么能那么天真,以为他会就此离去,成全她的感情?
他当然会回来!
以毁灭的姿态!
他一直想要走到她的视线里,不再做只能跟在她身后的跟班——他做到了!
他也一直想要打败她视线里的那个男人,像她证明,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那一人才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