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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苦衷,真的不能嫁给云樵,云樵——他了解的,我希望干妈能够原谅……”
何母打断她的话:
“有什么苦衷?当初,若不是你干爸把你从酒家给赎回来,今天你可也不知成了什么样
子?我们何家是怎么待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你又是怎么来回报我们?要让我们在亲
朋好友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我们——我们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这么没良心……”
“干妈,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也不想听,若你真的是执意不嫁给云樵,就请你离开这个家,免得
云樵天天见到你,更加难过。”
钟灵难过的望着何母,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干妈,谢谢你和干爸及云樵照顾我这么多年,今生就算我负了何家,容我来生再报
吧!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何母寒着脸,不为所动。
钟灵起身,哭着奔上楼去了。
钟灵拎起整理好的衣箱,心中翻涌着一股难言的酸楚,她忧伤的再看一眼她住了多年的
卧房,才不舍地迈开脚步,朝楼下走去。
虽然,云樵心胸宽大的原谅了她的所作所为。但何家二老却是很不谅解,他们口口声声
指责她没良心。
她无话可说,事实似乎也是如此,他们骂得也没错啊!
唉!反正,这儿不再有她容身之处了。事情至此,她也没有立场再留在这儿,是该走的
时候了!
拎着箱子下楼,她吓了一跳,云樵竟在客厅里,她深吸了口气:
“噢,云樵。”她藏不住惊慌的说:“你——你怎么这么晚还——还没睡?”
“睡不着。”云樵说,眼光却紧盯着她手中的箱子。她心慌得差点提不住,颤颤巍巍的
不知怎么办才好?云樵抬眼盯看着她慌乱不安的眼睛。
“你要离开?”
她挺了挺背脊,沉默不语。
“为什么?”他一跛一跛的走过来,按下了她手中的行李,放在地上。“我知道爸妈说
的话是重了些,但他们绝无恶意,更没有要你走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她轻轻的皱着眉头,表情郑重而严肃的说:
“我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走?”
她又沉默了。
“小灵。”他温柔的说:“我什么都依你了,你还要避开我吗?放心,我说到做到,不
会再纠缠你的,留下来,别走吧!”
她还是保持缄默。
“这么坚决?”他叹口气。“这里好歹你也住了好些年了,难道一点眷恋也没有?”
她望着他思考了一下,结果她摇摇头。“我还是离开好些,我现在留下来会令大家心情
都不好。”
“怎么会?是你多心了。”
“我已经决定了。”
“看来要你留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云樵丧气的说:
“我再说亦是枉然是不是?”
“云樵,”她忽然充满感情的说:“我会很想念你的,记得你答应我的——要好好的过
日子。”
“我知道。”他报以苦笑。“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你自己才是真的,如果受了什么
委屈,记住,这儿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知道吗?小灵。”
“谢谢你,云樵。我会和你保持联络。”钟灵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望了望他。她弯下
腰,重新拎起衣箱。
她轻松,云樵的心却兀自泣血。他拼命的武装起所有的情绪,不想让钟灵再牵挂,再有
任何压力,他这次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决意要还给最爱的她全部的自由。
“那——我不送你了,省得伤感。”他用一种伪装的冷静说。
“也好。”她飞快的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啄吻一下,翩然转身,再不留恋地快步跑开了。
云樵仿佛成了化石似的立于原地,动也不动。她说她会很想念他的,他全部的意识只有
这句话而已,他的眼眶红了。她最后还是走了,扔下心中对她依然存有感情的他,唉!天若
有情天亦老,就让他自己独自遗憾一辈子好了。
10
闷在旅馆里,时间似乎特别漫长、特别难捱,钟灵犹豫了几千回,拿起话筒又搁下,搁
下之后又拿起来。尽管心中渴望听到常欢的声音,但她依然矜持犹豫着。
她整夜坐立难安,食睡不宁的,心中反反复复就只那么个念头:
“该不该打电话告诉常欢,她搬出来了呢?”该不该呢?她拿不定主意。
依她一贯的作风,不该是这般拖泥带水,畏首畏尾的,她也不明白这次——怎么扭捏了
起来了?
唉!她拿起随身听,顺手扭开,一个熟悉的声音流泻出来,她立刻精神一振地听出那—
—那是常欢,这么巧!
打电话的念头转得更厉害了,该不该打?要不要打?常欢——在做节目呢!哪有时间听
她?
歌曲播毕,常欢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认识一个可爱的女孩叫钟灵,名字很熟
悉,是不是?就是天龙八部里有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便也叫钟灵。我认识的这女孩,人如其
名,她就是那么地清灵秀逸,放人忍不住喜欢上她。但是,她突然失踪了,她在哪儿呢?谁
告诉我?”
钟灵心中一震,她没有听错吧?常欢难道已获悉她的事?他——他在找她?他居然在节
目中直言不讳,他——他简直——胡闹!
接着,又是播放歌曲,是苏慧伦和成龙的合唱——“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天”,听不见常
欢的声音了。方才他可真是讲过那些话?抑或是她自己的幻觉?是不是她太想念常欢,想得
精神错乱了?
钟灵又想起自己的未来,心中更是烦躁。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可以做什么?自从毕业以后,从来也不曾正式找份适当的工作,
加上她在学校念的是她一点也不喜爱的会统科,找来找去也只能找份会计的工作,后来她索
性就不找了。反正。云樵根本就不要她出去工作,反倒是一直希望她能去他的出版社帮忙。
可是也不知为何,她就是一直没去。现在——她能做什么呢?
一时间,她有点埋怨自己,都是二十一岁的人了,怎么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呢?真是可
悲啊!
想着,想着,歌曲播毕,常欢又说话了:
“我为你点的歌,你听见了吗?钟灵。若是你听到了,请尽快与我联络。”
钟灵的双颊蓦地羞红起来,这——这算什么嘛!常欢他真是太离谱了,怎能在节目中假
公济私呢?他难道不明白他的节目有很多人在听吗?万一……万一被熟识的朋友听见,岂不
是羞死人了?这个常欢简直发疯了,他怎能这么做?这——
不行,她非制止他不可,绝不可再有下一次了。
说做就做!这会儿,她再顾不得矜持,毫不犹豫地拿起床边的电话,熟练地拨了节目现
场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她干脆报上自己的名字,说找常欢,电话便立刻被常欢接去。
“钟灵吗?你这莫名其妙的鬼丫头,你在哪儿?怎么不跟我联络?”常欢又急又喜的声
音。
结果钟灵一个问题也没答复他,她胀红了脸,气呼呼地嚷:
“你发什么神经啊!以后不许你在节目里假公济私,随便提起我的名字,给人听见了,
多难为情。”
“我神经?”常欢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讲理好不好?你凭空消失了,我到处
找不到你,心里有多急,你晓不晓得?”
“好嘛!你别那么激动,我是因为——”
“你马上来电台找我,好不好?”常欢说得很快。
“为什么?有——事?”她呆朵愣愣的问。
“来了就知道。”常欢笑了。“你等一下,不要挂电话,我的唱片播完了。”
常欢对着麦克风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换了张唱片。
“喂,钟灵,马上来吧!我等你。”
“你这么跟我讲电话,不会被听众听见?”她担心的问。
“让她们去听见好了,省得再来骚扰我。让她们都知道,我纯情常欢的寂寞芳心已有所
属。教那些人全都死心吧!”常欢故意捉弄她,存心要令她跺脚着急。
“喂——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别闹了,我——”钟灵果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骗你的啦!别人听不见我们的谈话,快来,好吗?”常欢恢复正经的说,似很迫切。
“可是——你在做节目……”她犹豫着。
“就要做完啦!你快来吧!求你——”他大声说。
“那……好吧!”
“快来,知道吗?我等你。”他说完,挂上电话。
钟灵犹自握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电话。她慢吞吞的走去打开衣箱,胡乱的找出
件红色的洋装换上,拿起钱包走了出去。
终于拦到一辆空的计程车,她赶紧坐上去。车子在市区里绕绕行行,然后就看见了电
台,她心中竟兴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
“对不起。我找常欢,我……和他约好了,我叫钟灵。”她忍不住紧张的对大门口的警
卫通报着。
“你请进吧!我知道了。”那人客套的笑笑。
钟灵径自朝位于二楼的办公室走去,上楼梯的时候,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奔下楼来。她
本能的停住,看了一眼,是——是常欢,他很随便的穿着T恤,洗白的牛仔裤,有股说不出
的帅劲。
“你可来了!”他黑亮的眼睛,闪现一份生动的光采,他毫不避讳的揽住她的肩,带她
往他的办公室走。
甫在沙发上坐定,她半垂着头问:
“找我——什么事?这么急的。”
“想你。”常欢简单明了的说。一面托起她的下巴,神色认真的。
钟灵深深的吐了口气,故作受不了状说:
“就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你这小没良心的。”常欢不以为意的呵呵笑着,在她的嫩颊上轻轻拧了一下。“为什
么搬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怕我立刻娶了你?”常欢眨眨眼,有丝促狭。
钟灵的心怦怦乱跳,她根本就没这么想过,她之所以不马上跟他联络,就是怕他误会,
以为她真迫不及待要嫁他,结果——他居然这么说!他——今天真是可恶极了!
“你——少乱说话。”她嗫嚅的。
常欢的笑意更深。
“其实我是想立刻娶你,就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他油嘴滑舌的问。
“你——你正经点嘛!别一直开玩笑。”钟灵大叫,不满的嘟着嘴。他是故意逼她的吧!
“你认为我是开玩笑?不不不,钟灵,我绝对是认真的,你想想啊!我可已经过了三十
而立的年龄啦!再不结婚,难道要等到一把老骨头动不了的时候吗?”常欢盯着她。“帮帮
忙吧!青年节以前,尽快挑个日子,我们结婚吧!”
钟灵愣了愣,哇!原来他都决定好了,他就这么笃定她真非嫁他不可?“不急不急。”
钟灵扬了扬眉毛。“我认为我还太年轻了,让我再好好的考虑个几年,想清楚你是否值得我
托付终身?”
“两三年?”常欢失口大叫了起来:“你饶了我吧!你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呀!”他情
急地搂住了她,焦躁不已的说:“我们早点结婚吧!你别再让我一颗心成天七上八下的,就
不知你又要弄什么怪点子来整我。答应我嘛!嗯?你一天不嫁我,我就一天吃不好睡不好,
你忍心吗?”
钟灵拼命忍住笑。
“那么,好吧!怜你一片赤诚,我只考虑——一年就好。”
她故作正经的道。
“你说笑!”常欢仍是怪叫。“考虑个一分钟也就够了,我这人真的没什么好挑剔的,
又英俊又潇洒又幽默又纯情又……”
“喂喂,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钟灵笑骂着:“既然你这么完美,我想我还是别高攀的
好,因为我嘛!正好相反,既是一无所有且又一无是处,加上我又善变又好吃醋,还有
我……”
“还有你命中注定要当我的克星,克我一辈子,我这辈子都要服服帖帖的屈服于你。所
以啦!你就答应我吧!”常欢笑吟吟的接了下去。
“啧啧啧。”钟灵咂嘴,斜睨了他一眼,大大摇头。“瞧你这么嚣张的模样,我才不要
嫁你呢!”
“那——或者你不想要婚姻的束缚。算了,我就牺牲点,名份也不要了,我们就——同
居好了!”常欢说得挺委屈、无奈似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钟灵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她的脸都红了,又气又窘,怎么
可以由他这么胡乱扯!同居?想都别想。
“我也认为同居不好,所以,我们还是结婚吧!”常欢完全不以为忤,深表赞同的说。
钟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也等于默认她答应常欢的求婚了!
常欢见状大喜,又轻拍她的肩膀,又抚弄她的秀发,简直不知道该把她珍爱宝贝成怎么
样才好。他一叠连声的、讨好的、低声下气的说:
“好了,钟灵,你就大发慈悲吧!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从来没这样认真,这般受
折磨过!而且,我妈和我爸都急着抱孙子呢!我们不早点结婚,又怎能快点养Baby呢?”
“讨厌死了啦!”钟灵娇嗔着低下头去了。
“说清楚一点!”常欢兴奋而不放松的。“别欺负我人又老实又笨,你是不是答应要做
我们常家的媳妇了?”
“常欢!”她责备的喊着,面颊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你呀!非但一点都不笨,而且
奸诈又狡猾,明明知道人家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不嫁你要嫁谁啊!偏偏你这么坏,硬要逼我
再说一次不可,好吧!我就再说一次: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我答应你,我要嫁给你!行了
吗?常公子?”
常欢笑了。那笑容又快活,又甜蜜,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笑容。
于是,在一阵马不停蹄的忙乱之后,钟灵就嫁进了常家,成了常欢的娇妻了。
婚后,小俩口理所当然的住在常家。
常余庆就常欢这么个宝贝独生子,女儿们又都嫁出去了,自然不想让儿子、媳妇也赶时
髦的搬出去住。
一直嫌家中人丁稀少的常太太,更是巴不得钟灵立刻替他们常家添一群小生力军呢!
只是这种事,急也急不来的,不是吗?
新婚的日子是甜蜜而惬意地,一切似乎是无可挑剔。然而,古灵精怪的钟灵就是喜欢杞
人忧天,她常对常欢说:
“欢,我好担心哦!”
“担心什么?”
“担心爸、妈不满意我呀!我觉得自己很笨,什么都不懂,我一定是个非常差劲的媳
妇。”
常欢总这么安抚她说。
“别担心爸妈,你只要记住他们很爱我们,所有的出发点都是‘爱’,那你就不会担
心,也不会有压力了,算的。”
钟灵温婉的笑了,柔顺的靠着常欢,她轻声低语: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去学习做个好媳妇以不辜负他们的关爱和期待。”
“你也不用怎么努力。”常欢吻着她。“你只要记住好好爱他们的宝贝儿子——我,然
后尽快为他们生个宝贝孙子或孙女,你就是最好、最完美的好媳妇啦!你明不明白呀?”常
欢似笑非笑地撇撇嘴,惹得钟灵的俏脸上一片红潮。
新婚的钟灵,更是喜欢不厌其烦,孩子气的问些傻问题:
“老公,你有多爱我?”
“老公,要是有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倒追你,你会不会见异思迁的移情别恋呢?”
“老公,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对我厌烦了呢?”
“老公,你爱我有像我爱你一样那么深吗?”
对于类似的傻问题,常欢多半是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一切。那时候常欢都会迅速以唇封
住了她所有的问题,将她紧揽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让我用行动来告诉你——我有多爱
你……”
钟灵的娇躯紧紧的紧靠着他的,也以实际的行动来感受他的爱,一切的言语,在此刻都
成了多余。
就是这样,在两人的天地里总有诉说不尽的傻话,表达不完的爱。
不知不觉的,常欢、钟灵的蜜月期,就这样痴痴迷迷的在缠绵里度过。
一切作息又步上了常轨,常欢除了晚上去电台之外,白天他开始到父亲的公司,学着实
地了解整个作业的情形,为将来父亲退休后的接掌工作做准备,他的生活充实紧凑而甜蜜愉
快。
至于钟灵,她就只是轻轻松松的闲在家里。她也兴过出去工作的念头,但是全部的人都
反对了;尤以常太太反对最剧,她的理由是说:
“留在家里陪我吧!上什么班?上也上不久,一有身孕,还不是得要辞职,就别多此一
举了!”
常太太就是这样坦率,一点也不隐藏她“抱孙心切”的心意。
钟灵最初听见这类话时,常是羞得面红耳赤。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常欢也是反对钟
灵出去工作,他认真而怜爱的说:
“找什么工作嘛!你老公又不是养不起你,何况把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放到外头
去,我怎么放心!你还是留在家里陪陪妈吧!若真的无聊,你可以上才艺班去学点什么好
了。”
于是,钟灵只好遵照众议,本本份份的待在家里了,只在每星期固定三天的下午到补习
班去学烹饪。
日子就这么过了。婚姻生活——本就较之恋爱时期要平淡得多,不可能再有太多的起起
落落。
其实,平凡又何尝不是种幸福呢?只是,很多人都无法体会此一真理,更别提会去珍
惜,总是非得等到失去了,才想要去把握,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夏天快过完的时候,钟灵就发现常太太对她的态度有点不对劲了。
首先,只是在私底下再三反复地询问她有没有害喜的迹象。接着,竟逼问上常欢了,她
十分担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