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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奈大概也有同样的想法,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首先是用毛巾大致擦干头发和身子,当然是在尽量不惊扰到姬乃睡眠的情况下。两人想要为姬乃换下湿衣,最好是让她在舒服点的地方躺下来。但是姬乃的手始终与飞鸟的紧紧相握,千百合与真奈努力了一会儿之后,便放弃把两个人分开。
现在这种状况,只能连着衣服一起尽量弄干,然后再盖上一条毯子之类的了。浑身湿湿黏黏的肯定会很难受,但是本人都睡着了,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千百合还找来了个坐垫,轻轻挪动姬乃的身子,把她的鞋子脱下来摆到一边之后,让她移动到坐垫上。最起码会比地板舒适点吧。
做这些的时候,姬乃偶尔会因为被移动而发出不悦的声音,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只不过花了几分钟时间,然而千百合与真奈都忙出了汗。
正当两人准备坐下来歇一会儿的时候,门铃突然有规律地响起。
这,这就来了?千百合马上从地上弹起来,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出现在门外的,是穿着整齐的女仆装,金发碧眼的漂亮的外国人大姐姐。
即便是在雨天,身上累赘般的长裙女仆装依然没有一丝凌乱的感觉,金发也规矩地盘在脑后。面容就像声音一般,冰冷而无感情,但是就像是精工雕琢的人偶一般美丽。
千百合不禁看呆了。
“您好。我就是适才通过电话的小早川伊莉娜。请问是佐竹千百合小姐吗?”
“是,是……请,请进!”
千百合这才回过神,急忙把伊莉娜迎进家里。
伊莉娜轻轻点头施礼之后,优雅地走进门。随手将手中提着的雨伞放到了门边的伞架上。随后脱下鞋子,刚准备迈入房间,目光却停留在地上,皱起了眉头。
千百合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平日里打扫干净的地板现在显得脏乱不堪。没办法,刚才姬乃急匆匆冲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脱鞋,泥水脚印一个接一个延伸到客厅,脚印周围全是湿透了的姬乃身上滴下来的水滴,形成了一个个水洼。
刚才忙里忙外的完全没注意这些,千百合顿时流下了冷汗。让别人看到了不雅的一面,实在是太过尴尬。
“这是小姐的鞋印呢……”伊莉娜喃喃道,随即面向千百合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抱歉,小姐给您添麻烦了。这全是小早川家教育不周,望您见谅。也请不要过多责备小姐,她也只是一时疏忽。”
突然被如此郑重的道歉,千百合反而不知所措,连忙摆手说道,“没,没什么。我没有在意的。毕竟是紧急情况……我家的地板很容易打扫的,一会儿就能弄干净啦。”
“那可不行。这是小早川家的失态。稍后请允许我来打扫干净,当做赔罪。”
伊莉娜抬起头,静静凝视着千百合。
直觉告诉她,如果在这里拒绝的话,对方很可能会一直固执己见纠缠不休。所以千百合也只能点头默认了。
得到了千百合的认可,伊莉娜迅速跳过这一点进入了正题,“那么,请问小姐与飞鸟在什么地方?”
千百合敏锐地注意到,伊莉娜对飞鸟的称呼,从电话中的“神代小姐”变成了有些亲密的“飞鸟”,是一时疏忽用上了平时的称呼吗?千百合觉得,或许这是由于过度的担心所致吧。
看来这位女仆小姐,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冰冰的。
千百合不禁露出了微笑,随即又觉得这不太谨慎,急忙板起了脸,把伊莉娜带到了客厅。
在客厅看着两人情况的真奈,见到千百合与伊莉娜,下意识站了起来。
伊莉娜只是看了一眼真奈,就点头问好。
“是真壁真奈小姐吧。您好。我家小姐蒙您照顾了。”
“哦,哦……你好。”
被直接叫出名字的真奈有些惊讶,下意识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千百合不禁感叹,能令一向对谁都满不在乎的真奈这么老实,女仆小姐的气场实在是可怕。
随后,伊莉娜也注意到了床边与床上的两人,皱起了眉头。
千百合与真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伊莉娜觉得这样的对待对姬乃很失礼而发飙。
幸好伊莉娜的眉头过了片刻就舒展开来。这令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伊莉娜并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不打扰两人睡眠的距离上略微观察了一下,确定两人都没什么大碍之后,又转向了千百合与真奈。
“再次感谢两位对小姐与神代小姐的照顾。她们都是小早川的家人,两位的恩情小早川家会谨记在心。”
“不用这么客气啦,大家都是朋友嘛~应该的应该的。”
真奈一被感谢就有点得意忘形,千百合不禁暗暗苦笑。
“那么,刚才在电话中不太方便讲。现在能否请两位详细告知一下事情的经过?”
真奈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千百合把心一横。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地上散落的血迹斑斑的运动服与飞鸟全身的绷带无一不昭示着伤情的严重性,同时与现在的状况形成异样的反差。这是通常没法解释的。
于是千百合与真奈结结巴巴地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
伊莉娜只是端正地坐着,静静倾听,直到两人讲完没有插一句话。
但是,千百合明显看出,伊莉娜的表情从途中开始就变得相当的严肃。
整个人甚至散发出些许悲壮的气氛。
这令千百合与真奈更加战战兢兢。
千百合与真奈解释完,伊莉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尴尬的沉默流淌在房间中。
过了半晌,就在真奈要耐不住这沉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床边方向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呻吟声。
三人同时转过头去,只见趴在床边的姬乃,身子轻轻动了起来。随后就像是早上刚起床一般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与飞鸟紧握的手也终于放开。
姬乃身上披着的毯子滑落下来,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跟着转向了三人的方向。
就这么与三人对视了良久之后,姬乃朦胧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起来。
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划破了黑暗,甚至一时间掩住了窗外的瓢泼雨声。
“伊莉娜!!!!!!!”
伊莉娜闻声站了起来,向姬乃移动了两步之后,径直跪了下去。
十分不稳的气氛飘荡在两人之间。
千百合与真奈本能地预感到,比屋外还要猛烈的暴风雨就要降临了。
两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卷入到这场暴风雨之中。
Chapter 18…4 回生()
Side_Himeno
“伊莉娜!!!!”
在见到伊莉娜的一刻,我禁不住爆发了。
“这么长时间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电话关机?身为女仆在主人需要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人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这种时候你的职业操守什么的哪去了啊!”
或许是刚刚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的缘故吧。大脑里的制动装置根本就没有发挥作用。我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愤怒朝着伊莉娜全部倾泻了出来。
平时总是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偏偏这种时候却到处找不到人!
我也知道,就算伊莉娜对此事负有责任,也并不是主要责任。自己做出决定的飞鸟,有机会却没有阻止她的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可是,我却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不把这些推给伊莉娜的话,推给伊莉娜的话……
“如果飞鸟有个万一,我,我……”
我紧咬着嘴唇,无法再说下去。
伊莉娜只是跪在我面前,深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所投出去的话语,仿佛都石沉大海,伊莉娜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我的怒火,并没有任何辩解。这令我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应对,只能出言强迫伊莉娜回答我。
“这确实是我的错误,我无法辩解。”伊莉娜抬起头,直视着我。嘴上说着这是自己的错,眼神中也确实带着歉意的样子,可我总觉得她好像还有什么后招。“身为侍从,本应该随时保持与主人联络的畅通。此次因为执行老爷的任务,为了不造成影响,便关掉了手机。小姐在需要的时候无法联系到我,这是我的失职。您可以随意惩罚我到您满意为止。”
“知,知道错了就好。”抬出父亲来是想吓唬我吗?能被这种程度吓到那就不是我了。不过,要让我惩罚她我也下不去手。充其量也只是让她多跑跑腿而已,对这个工作狂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吧。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我甩了甩头。
“伊莉娜,没时间了。赶快联系医院……不,直接把医生叫过来,要最好的外科医生。快点!”
刚才好像耽误了不少时间,得赶快,赶快医治飞鸟的伤势才行啊!
“小姐,恕我直言,并没有这个必要。”
“你说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伊莉娜说了什么?没有这个必要?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飞鸟,飞鸟现在……
然而当我注意到伊莉娜的表情时,我一时愣住了。既像是苦笑又像是安心的奇怪表情就浮现在她的脸上,这对于平时表情缺乏的伊莉娜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莉娜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指向我身后。
后面?后面有什么吗?
我下意识回过头,见到了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
飞鸟竟然从沙发床上坐了起来,带着有些窘迫的笑容向我招了招手。
……
…………
………………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喝下了佐竹拿来的一杯水之后,我好歹是冷静了一点。
随后就被伊莉娜强迫着擦干身子,换下了湿衣服。伊莉娜显然没有带着我的衣服过来,只能暂时穿佐竹的了。
佐竹的个头跟我差不多,衣服穿起来意外的合身。
……虽然胸前有些松垮垮令我非常不爽。
不知为什么,现在大脑的转动似乎比平时迟钝了不少,再加上冲击性的景象与认知的误差,令我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就只能任由伊莉娜她们摆布了。
完全失去了先机,被伊莉娜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可是现在别说是追究伊莉娜的责任了,我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
飞鸟看上去一副健康到不行的样子,怎么回事?刚才见到的几乎生命垂危的飞鸟是幻觉吗?不可能吧。
难道是三个人联合起来搞的恶作剧?嗯,要说只有真壁一个人倒不是不能理解,飞鸟和佐竹……做这种事情的概率恐怕比我产生幻觉还要低。
伊莉娜用毛巾轻轻擦着我的头发,我动弹不得,只能把目光转向飞鸟。
飞鸟却移开了视线,没有与我对视。大概是觉得现在这种状况有些尴尬吧。
笨蛋,只要你没事,其余的都不重要啊。
“小姐,好了。”
看来已经擦完了头发。伊莉娜收起毛巾,退后两步站在我身后。
“飞鸟,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我想了想,还是向飞鸟提出询问。不管怎么说,把握她的身体状况是最重要的。
“……好多了。左手和胸口还有点不太对劲,不过没什么大碍。”
飞鸟沉默了片刻,做出了相当偏向主观感受的回答。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也相当不解。
“小姐,神代小姐的左臂还留一点有过劳的伤害,臂骨与肋骨恐怕还存留些微损伤,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过,的确只是小问题。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伤痕。”
就在我换衣服的空档,佐竹和伊莉娜一起检查了飞鸟的身体状况——据伊莉娜所说,佐竹的父母都是医院相关人士,似乎从小受到了不错的教育,掌握了相当的急救知识。多亏这个飞鸟才能受到恰当的应急处理吧。这样看来,伊莉娜补充说明的情况应该是基本准确的。
但是,“没有伤痕”的描述与之前缠满绷带的印象实在是差别太大。不说别的,飞鸟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运动服刚刚被伊莉娜收拾起来呢。还有,印象里刚才刚见到飞鸟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有几处伤口。但是现在看来肌肤不能再光滑,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绞尽脑汁回想,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到飞鸟片刻恢复意识为止。在那之后呢?我,我好像是睡着了?
或许是心力交瘁也说不定。再接下来的事情呢?脑子里没有任何准确的记忆。但是,好像在意识深处闪过一些朦胧的光影。白色的空间和……微小的蓝色光芒?
不行,完全想不起来。
“怎么会突然就治好了呢……你们喂飞鸟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我半开玩笑地向三人询问。
但是三个人的表情丝毫不轻松。
佐竹与真壁对视了一眼之后,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
“那,那个……小早川同学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什么?”
真奇怪。佐竹这语气,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一样。
我,我……
【不记得了吗?明明祈祷的时候那么拼命的。】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
我愕然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好像从没听过……但是又有些熟悉的声音。是,是谁?
包括飞鸟在内的四个人都惊讶地望着我,大家都没听到吗?难道是幻听?
真是的……今天的状态太奇怪了。说实话,现在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可能是太累了吧。毕竟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到底怎么了嘛,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有些焦躁,所以对佐竹也用上了不太礼貌的口气。
一瞬间,佐竹被我吓得有些退缩。
我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对待帮助过自己的人,这是什么态度啊。
“还是让我来说吧。”真壁从旁站出来打圆场,“毕竟我也一直都在。只是……你可能不会相信,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
真壁的眼神格外的认真,我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
然而接下来她说出口的事情,完全就像是幻想小说一样的内容。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什么?我的身上发出白光,然后就飞鸟的伤就自己治愈了?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有这本事现在去开个私人诊所就能名利双收,也不用依赖家里了。真壁该不会是玩什么奇怪的游戏脑子玩坏了吧,我看起来像那种摇摇法杖喊喊圣光护佑着你就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人吗?
可是,对于真壁的说法,佐竹不仅没有反驳,反而对我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喂喂,愚人节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整人已经太晚啦。
我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把视线投向了伊莉娜与飞鸟。然而两人却移开了视线,不敢与我对视,仿佛早就知道什么一样。
“你们……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吧!飞鸟,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快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编出来的啊!”
然而飞鸟只是垂下眼帘,小声地说:“姬乃……虽然我也昏迷过去没有见到,但是……我觉得这应该都是真的。”
“我跟千百合一直都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小早川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没必要骗你啊。虽然……我们也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
真壁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也可能是我自己的意识已经飞到远方,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了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身处的世界现实感正在急剧减少。无论是在小巷子里遇到奇怪的生物也好,与飞鸟一起见到了惨烈的仪式现场也好,在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着,这都是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影响的。
所以我才能一直欺骗自己,将这些都当做趣闻轶事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来对待。不然也太奇怪了吧?就在这个已经居住了十几年平安无事的小城镇,竟然会有成群的骷髅什么的在夜晚游荡,骗人的吧?肯定是有什么魔术手法一样的小伎俩,只不过是我没看破而已。
然而,当这种事情很可能就切实地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的一切自我欺骗都被无情粉碎了。
我很想反驳,你们都在骗我,肯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给飞鸟吃了什么特效药吧……之类的。
可是我做不到。
因为在我心底,已经明白,这些统统都不是谎言。甚至,现实比她们所见到的可能还要离奇。飞鸟莫名治愈的伤势,我这来历不明的疲劳感与沉重的睡意,还有残留在手上的微妙的不协调感,胸口微微的热度,以及记忆深处模糊的光影……无一不在提醒着我,超现实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你逃不掉的。
我甚至觉得,真壁与佐竹看向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我与“普通人”之间,似乎已经竖起了一面不可视又无法逾越的高墙。
“小姐。”一直保持沉默的伊莉娜,这时终于开了口。语气中比平时多了一份温柔,“请不必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家人们会永远站在您这边。关于您的疑惑,老爷会亲自向您解释。刚才我已经联络过老爷,等您与神代小姐身体稍微恢复,我们就可以回家,老爷就在家中等着您。”
父亲?也就是说,关于我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他了如指掌而我一无所知的?还有伊莉娜和景秀爷爷,也都是父亲的“帮凶”吗?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如此的陌生。而我的家人们……他们一定是爱我的,但是我无法忍受自己被当做物品一样,被隐瞒一切地看管着。
“飞鸟……”
我望向飞鸟,从她过去的表现来看,这些事她或许也知道一部分。我视作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