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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该不会觉得这是在夸您吧?”
“呃……”
一边进行着没什么内容的对话,翔一一边跟着海瑟在山林中穿行。
“不过……您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
“丢下家人和女朋友一个人跑出来。”
“女女女女女女朋友!??——哎呦!”
翔一惊得跳了起来,结果脑门正好撞在旁边伸出的一根粗壮的树枝SH瑟注视着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的翔一,继续发问。
“不是吗?刚才两个人那个难道不是所谓的告白场景?经过了这个不就是所谓的男女朋友了吗?”
“你你你偷看了!?”
“真是失礼。是两位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唔……”
翔一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状况,两人好像确实都没有压低音量的意思——尤其是小步。
不过海瑟对男女关系这种事好像意外地生疏呢,这点倒是跟外表印象一模一样,他想。
“不,不是那样啦……怎么说呢,我没有接受……不,应该说是没资格接受吧……”
“翔一不喜欢小步吗?”
“咦?……这,这个嘛……”
被这样直率地提问,翔一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喜欢?好像也谈不上。
不喜欢?似乎也没那么……
“……这么说,是翔一辜负了小步的心意啊。”
“咕……”
如此直率的指责,令翔一一阵心痛。
“算了,这是您的选择,也没有我置喙的余地。”
意外地,海瑟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过头望向了不知哪里的远方。
“人与人之间的缘,是很脆弱的东西。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断开,并且再也无法接续。无论今后如何,还请珍惜这份回忆吧。”
“…………”
借助微弱的月光,翔一呆呆地注视着海瑟的侧颜。
她现在注视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行了,请快起来吧,还要赶路呢。”
“哦,哦。”
被海瑟呼唤之后才回过神的翔一,急忙站起身跟上了少女的脚步。
珍惜……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翔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占着血迹的手帕。
样式纯朴,并无多余装饰的手帕,似乎象征着拥有者的率真。
翔一回想着下山时候的一幕。
众人身上沾染的大量翔一的鲜血,靠着海瑟的魔法清除得一干二净。据本人所说,关键时刻帮不上忙,也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出一份力。
虽说实际上从飞鸟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如果没有海瑟,恐怕当时所有人都要成为亡者的祭品了。
然而在清除干净血迹之后,翔一却发现了一件事。
姬乃,清美,飞鸟,包括他自己,身上都已经没有丝毫铁锈味,然而小步的膝上却依然带着血红色。
本以为这是海瑟的魔法出现了纰漏,然而仔细一看,他才发现小步那并不是沾上的血迹,而是确确实实的伤口。
起初他并未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下受伤的原因,然而小步却支支吾吾不愿回答,还是清美解开了他心中疑惑。
于是,在回到旅馆重新包扎之后,翔一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地“顺”走了这块手帕。
怎么可能不珍惜呢?如此关心自己的人……
但是,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发生改变的话——
翔一将这块沾着血迹的手帕紧紧握在手心。
——————————————
“…………”
车内飘荡着的沉重空气,甚至到了连声波的震动都被压抑到最低点的地步。
姬乃,飞鸟,小步,清美……还有伊莉娜,车上的五个人,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载着所有人的黑色轿车,在通向白月町的道路上疾驰着。
原本准备临时赶回的只有姬乃和飞鸟两人。然而事到如今,清美和小步也完全没有了旅行的兴致。尤其是小步,跟来时的精神百倍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所以两人也搭着小早川家的顺风车一起回去。
在海瑟离开后不到一小时,伊莉娜就赶到了旅馆。
见到了大家的伊莉娜并没有对这一连串的事件进行任何的说教,只是普通地恭敬地将大家迎上车。
这沉默反倒更令姬乃不安。
还有飞鸟也是。
从与海瑟对话之后,就一直是面色凝重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的状态。
姬乃原本有问题想问她,然而因为看上去怎么也不像可以搭话的状态,只好作罢。
小步的沉默,飞鸟的沉默,伊莉娜的沉默……所有的沉默,就像是厚重的乌云压在姬乃的头顶。
“山雨欲来”
这个词突然在她脑中飘过。
窗外的黑暗,仿佛预示着命运的前路。
有什么要发生,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情——姬乃第一次有了如此明确的预感。
Interlude 12…1 狐与狼()
Side_Masanori
“请您在此稍事休息,会长稍后就到。”
留下这句话之后,使用人便恭敬地退出房间。
小早川正宪对身边朴素却典雅的英式装潢视如不见,只是不悦地端起了面前刚泡好的红茶。
“竟然还要等,会长大人可真是贵人事忙啊。”
说着,正宪抿了一口红茶。
沁人心脾的浓郁香气,在口中扩散开来。
“切,还挺好喝的。”
就正宪的感觉来看,这手艺比起景秀和伊莉娜来也不遑多让,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正统英式红茶。
可惜,美味的红茶并不能抚平他的躁怒,反倒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
侍立在正宪身后的景秀此时也只能苦笑以对。多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否则无异于引火烧身。
自从早上接到了伊莉娜的报告之后,正宪的心情就一直相当不好。
“景秀啊,我的教育方针到底哪出错了?”
挂掉电话之后,正宪就抛出了这样的疑问。
“言传”的部分没有问题,大概是“身教”的方面有些异常吧——景秀在心里这样回答,当然也只是在心里。
姬乃采取这样的手段也要参加修学旅行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然而这也说明了那个大小姐确实是有所成长——尽管成长的方向有些值得商榷。
“老爷,小姐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回忆起这些的景秀,俯下身子向正宪询问。
当然,是挑在正宪已经恢复冷静的时机。
“还能怎么办?随她去吧。”
咔哒一声轻响,正宪将手中的红茶杯放回了托盘中。
“等谈判结束一切就能步入正轨,她现在惹点小麻烦也无关紧要。让飞鸟看好她就是了。”
正宪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况且这也算是天意,到头来还是合了原本的打算。臭老头子好像还从来没见过姬乃吧,正好也是个机会。”
“哈哈,老先生不会认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别的不说,脸简直跟雪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关于这点,只能说不像我实在是太好了。”
正因如此,我更要保护好她啊。
这样想着的正宪,再度端起了红茶杯。
当然,他完全不知道身后的景秀正在内心对他吐槽“性格上倒是很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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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静下来的正宪再度品味红茶的香气之时,从会客室的门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在各种意义上“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正宪,此时仅凭脚步声就能够推测出对方的大致身份来。当然这也与接下来已经约定好了会面对象有关。
接近会客室的脚步声有两个。一个规律而稳重,步伐的时间间隔几乎完全一致,每一步落脚虽然不重,却确实而果断。这意味着对方的精神十分坚定。而并不急促的脚步声,也反映着来人内心的悠然。间或响起的木杖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则是对正宪分析最好的证明之一。
而另一个脚步声,相比之下就显得浮躁一些。间隔并不那么规律,却像是为了附和前一个脚步声一般,刻意抑制了节奏。落脚也更加有力,甚至有些用力过度的感觉。这应该是个性格奔放的年轻人,从压抑步幅和速度的方面看,应该是前者的跟班之类吧。
在脑中进行着这样的热身活动的正宪,放下手中还冒着袅袅蒸汽的红茶杯,同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接近门边。侍立在旁的景秀也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随即会客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正宪君,欢迎再度来到蔷薇十字会,让你久等啦。”
满面笑容的老绅士,将手杖交到左手,右手伸向了正宪。
无可挑剔的礼仪举止,作为一名英国绅士来说完全合格,然而老人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与传统英国上流不同的豁达与豪爽。
这位老者,正是欧洲最大的炼金术师结社,也是现在最有影响力的魔法结社之一,蔷薇十字会(RosaeCrucis)的现任会长——弗朗西斯·戴维(Francis·Davy)。
老人的身后,站着一位高大的年轻人。
裁剪合身的西装,从用料手法看来,与戴维会长所穿的应该是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只是,与连白发都梳理得整整齐齐,浑身上下完全无法挑剔的老会长不同,年轻人的衣着总有些不修边幅之处,尤其是一头微卷的棕发,毫不矫饰地散乱着。
除此之外,两人的氛围并不像是单纯的主从关系。年轻人站得离戴维会长很近,与跟正宪拉开距离的景秀完全不同。这可以说是师徒,甚至是父子般的距离——虽然说不上来是哪里,但是两人给正宪的感觉有些“相似”,正是这种相似,让他脑子里浮现出了“父子”这种想法。当然,戴维会长没有伴侣,自然也没有子嗣,这点正宪是很清楚的。
硬要说两人的不同,那就是眼神了吧。老会长的眼光温和而睿智,年轻人却没有那样的内敛,滴溜溜打转的与发色相近深色瞳孔,闪耀着好奇的光芒。
过去正宪不止一次访问过蔷薇的本部,戴维会长自然算是熟人,但这年轻人却是第一次照面——确切的说,他曾经多次在戴维身边见过这孩子,但是正式出现在会面场合还是首次。
“哪里哪里,会长贵人事忙,突然造访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即便是脑中闪过了这些,正宪也没忘了应付戴维。他恭敬地握住了戴维伸出的右手。
“哈哈,学生们都很努力,老朽现在不过闲人一个。刚才也只是跟多年不见的老友久违地共享下午茶而已。正宪君请坐请坐。”
说着,戴维会长便将正宪引向沙发处再度落座。
老狐狸简直是鬼扯。
从身边年轻人有些亢奋的气息就能看出,两人刚才肯定刚刚结束了一场相当激烈的论战。虽然对蔷薇的谈判对手并无太大兴趣,但是正宪还是因为老会长的收放自如而暗自吃惊。
不过他也不是初入战场的菜鸟,尽管心里吐槽,正宪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两人一先一后,隔着矮几相对而坐。年轻人与景秀则分立两人身后。
“哦,红茶还没凉,那真是太好了。”
这样说着的戴维,举起了面前为他预先准备的红茶杯,随即脸上露出了些微陶醉的神色。
明明自己说刚刚才结束下午茶,正宪心想。
“会长阁下还真是醉心于此物啊。”
“哈哈,这可是英国人的生命之源呢。来到德国这么多年,还是一到下午三点就忍不住想来上一杯啊。”
戴维也算是一位奇人。蔷薇十字会自创立以来就是以德国为中心活动的炼金术结社,历代会长也多半是由德国人出任。他能以英国人的身份成为蔷薇的会长,与其自身的能力和人脉有很大关系。而且,自他担当会长以来,几十年内,蔷薇十字会就从一个小规模的结社发展成了教廷也无法忽视的巨大组织,大有在欧洲魔法世界执牛耳之势。
也正因如此,正宪希望姬乃能获得蔷薇的庇护,这样就能减小来自教廷的威胁。
戴维的人品有旧识的景秀作保,然而正宪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并非不相信忠诚的老管家,而是事关重大,必须慎之又慎。所以尽管双方早就有过接触,但正宪还是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就算不在下午茶时间,戴维先生恐怕也抵挡不住红茶的诱惑吧?”
“这么多年没见,景秀君还是这么一针见血啊,哈哈哈。”
戴维就像是面对老友一样开怀大笑,而景秀也同样报以微笑。
正宪忽然想起,这老头的年龄也是个谜。
外观上看最多不过七十多岁的样子,然而有传言说他在二战结束时就已经就任蔷薇的会长了,从时间上看怎么都不太对。难道二战时的蔷薇已经衰落到了需要一个十多岁孩子来做会长的地步?
最可疑的是,面对明显年轻的正宪以晚辈语气对话也就算了,就算是对上年过六旬的景秀,戴维的长辈态度也并无多大变化,而景秀本人竟也对此并无意见。
正宪并非没询问过,但景秀的回答居然是“对此不要太过深究为好”。
果然跟魔法联系很深的人,都是妖怪一样的家伙吗?
“老师,这两位就是您之前提过的,从极东来的客人吗?”
“嗯,没错。这位是小早川正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身后的是管家小早川景秀,可以说是我的旧友吧。”
被提到的两人向着年轻人点头示意。
“欢迎两位。我是艾雷克托·巴纳德(Electro·Barnard),老师不成器的学生。拜入老师门下时日尚浅,各方面都学习不足。如果有什么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或许是刻意将就RB的习惯,名为艾雷克托的年轻人在自我介绍之后,以鞠躬的方式行了一礼。
然而抬起头来之后,艾雷克托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两人,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正宪微微皱起了眉头。
“请不要在意,我这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抑制不住。之前听说有来自东方的客人,就缠着我问这问那的,两位这之后要是有时间,不知能不能陪他闲聊一下?”
不知是不是察知了正宪表情的微妙变化,戴维会长立刻开口打圆场。
“非,非常抱歉!”回过神来的艾雷克托急忙又鞠了一躬,“我从没去过东方,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东方人,所以……”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什么。今日并没有什么要事,与您门下高第交流也是晚辈的荣幸。有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坏事,求知是智慧的根源嘛。”
“哈哈,正宪君果然有见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一颗年轻的好奇心可是永远不能欠缺的啊。”
戴维会长所说的“我们这种人”实在是个模糊的概念,不过正宪觉得自己稍微能理解一点。
弗朗西斯·戴维在魔法界甚至学界知名,并不仅仅是因为其炼金术的造诣与蔷薇十字会会长的身份,更是因为其在学术上的钻研。天文,地理,历史,生物,化学……年老的绅士在自然及人文科学的各种领域都留下过自己的足迹。其博学多才令人惊叹。究其原因,恐怕正是如其本人所言的“好奇心”吧。
跟正宪对魔法师的一般印象不同,面前的老者更像是个学者。也正因如此,关于戴维会长,甚至有“曾在英国皇家学会任职”这样的传言流出。
“怎么样正宪君,要不要考虑就这样加入我们蔷薇十字会?正宪君头脑明晰思路灵活,更能体会知识的重要,可是难得的人才啊。”
戴维会长笑眯眯地提出了邀请。
即便是善于识人的正宪,也难以摸清那和蔼笑容背后的深意。
究竟是单纯出于爱才?还是另有深意的试探?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正宪的回答一开始就注定了。
“承蒙会长亲自邀请是晚辈的荣幸,然而晚辈不过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实在是没有潜心研究的定力。这点晚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蔷薇十字会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什么时候改变心意都不必客气。”
“比起炼金术师,我想我还是更适合与您合作的商人这个身份。”
“唔唔,正宪君这么死板,人生可是要少掉许多乐趣哦。”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秋水》对吧?哎呀呀,看来死板的是老朽才对啊。不过,正宪君对中国文化也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只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稍有接触。”
“那正好,我前不久刚去过中国,正有共同话题呢。”
“学,学生也很感兴趣!”
双眼发亮的艾雷克托,整个身子前倾,几乎都压在了沙发靠背上。
说实话,正宪此行本是准备商讨关于姬乃的问题,实在是没有闲心谈论其他。
但是望着艾雷克托闪烁着好奇光芒的双瞳,正宪就不由想起了年幼时的姬乃——在雪乃尚在人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正宪也曾在女儿身上看到同样的眼神。
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无视对话强行切入正题。
这可真是被摆了一道——这样想着的正宪,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
Interlude 12…2 狐与狼()
Side_Masanori
不知不觉,正宪面前的红茶已经续了两杯。
尽管早有预想,然而艾雷克托的好奇宝宝程度还是让正宪大为震惊。
他自诩并非不学习之人,然而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和见闻,没有十分钟就被连珠炮的发问给挖得精光,到最后只能靠着各种谈话技巧和辞令苦苦支撑。
这更是让他回想起当年被天真无邪的姬乃用各种奇怪的问题问倒的窘况。
只不过,当时在身边笑眯眯地注视着的,是自己最爱的妻子,而现在一脸奸笑等着看笑话的,却是个白发老狐狸——这完全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正宪暗暗咬牙切齿。
“哈哈,艾雷克,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