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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的我,只能咬着手指躲在一边,看飞鸟一个人在那里冒生命危险战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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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非常担心飞鸟的状况,但是她冷静的表情还是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一旦转入战斗状态,飞鸟的表情就没有了平时的木讷和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感到安心的冷静和沉着。
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可靠,也只有现在这种时候了。
与我交换视线之后,飞鸟就再也没有看向这边,而是死死盯着魔物藏身的黑暗。
手电已经全部关掉,所能借助的光源就只有树叶间漏下来的黯淡月光。
黑暗牢牢阻挡着视线,只有魔物幽绿色的双眼格外醒目。
飞鸟神色凝重地与幽绿色的双眼对视。
不知是被飞鸟的气势震慑,还是意图观察敌人的状况,魔物并没有行动。只是与飞鸟静静地对峙着。
不,这有些奇怪。
看上去就像僵尸一样的这种魔物,真的有这样的智能吗?
不管怎样,对手按兵不动,这边却无这种必要。
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我们躲在相对安全的地方,飞鸟至少可以稍微放开手脚战斗吧。
我刚想到这里,面前的飞鸟也有了动作。
她将手伸到腿边,拔出了匕首。
她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飞鸟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光亮得如同镜面的刀刃,将淡淡的月光投射到了黑暗之中。
尽管不知魔物还能残余多少智能,但是光感显然还是存在的。
月光的光斑在两只幽绿色的眼睛间游走,幽绿色的光点似乎闪动了两下。
随即,巨大的魔物从黑暗之中一跃而出。
看来飞鸟的挑衅相当有效。
她所站立的位置,刚好是一块小小的空地,头顶枝叶稀疏,洒下的月光令那里比周围稍稍明亮了一些。
再怎么适应夜间环境,飞鸟毕竟还是人类。比起黑暗来说,哪怕有一些光亮,视野也会好上很多。
所以,放弃这得之不易的地利是很不明智的。
虽然平日里飞鸟时常会有少根筋的感觉,但是战斗中的判断向来相当准确。
这也算是一种不可思议了吧。
而现在,我也只能期望,这种不可思议能够成为胜利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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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魔物已经从黑暗中现身,就意味着对峙阶段也进入了尾声。
然而展露在眼前的魔物姿态,却令我更加不安。
斑驳剥落的毛皮与血肉也好,不自然的动作也罢,都与小满那次一般无二。
但是形体与威压感上则完全不同。
上次如果说是大一点的猫科动物的话,那这次的对手可以说是大型犬类,而且还是个头相当可观的那种。
普通站立高度就有半人多高,四肢粗壮姿态凶厉,比起獒犬也不遑多让。
尤其是那分不清是狼还是狐的面容,将我立刻想到前几天家中的入侵者。
那种可怕的东西,再加上僵尸一般力大无穷与根本打不死的特质……
那岂不是很不妙了?
我急忙将视线移向了魔物的身后。
虽然视野不佳,但是尾巴只有一条,还是能明显看出来的。
太好了,似乎与那个绯什么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然而确认了这一点,也并不能改变现状。
这从飞鸟的表情就能看出——她依旧没有一丝松懈。
而事实很快就证明,这种全神戒备并不是多此一举。
魔物以僵硬的动作缓慢行走了数步,突然极不自然地弹起,猛扑向飞鸟!
即便是一直关注着那边的状态,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可飞鸟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慌。该说不愧是“专业人士”吗,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对手的攻击轨道,只是侧过身子就闪开了这一扑,同时手中的匕首在敌人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伤。
飞鸟顺势转身,继续与越过她身后的魔物对峙着。
这似曾相识的应对方式,正是前几天景秀爷爷对付入侵者时候以逸待劳的打法。
不知是有意学习,还是仅仅是做出了这种情况下她认为正确的选择,总而言之,结果就是我的面前展开了一场似曾相识的攻防。
虽然飞鸟曾经很谦虚地表示过,自己的战斗力还远不如景秀爷爷,但是在我看来,她的表现与景秀爷爷一样精彩。
间不容发之际闪过对方的攻击,同时施以精准的反击。在一次又一次的身影交错中,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诚然,对手与之前不同,看上去已经失去智能,只会不断地重复起身,飞扑,扑空后笨拙落地的过程,但是速度却出奇地快,破坏力也不容小觑。
从魔物一次次落地后我这里都能感受到的明显震动,以及面前飞扬的草屑与尘土看来,这样有力的一击如果落在我身上,以我的小身板恐怕立刻就会一命呜呼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攻击,飞鸟依然沉着冷静地持续着闪避与反击的循环,而她能够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小小匕首而已。
目前一人一兽还保持着拮抗之势,不过或许不久之后,战况的天平就会像几天之前那样,渐渐向一方倾斜。
只是,两次战斗的某个不同点,导致两次战斗出现截然不同的发展。
景秀爷爷的对手是所谓的魔兽。尽管听上去很不讲道理,而且似乎还会喷火——这是后来向露娜证实的,由于景秀爷爷的活跃,在目睹这一幕之前,入侵者就变成了不会动弹的尸体——然而它毕竟是个活物。受了伤会流血,体力会消耗,会暴怒会胆怯,受到致命攻击就会死。
然而飞鸟面对的这家伙却完全不同。无论身份还是特性都是谜,仅能获取的一点信息,还是从唯一的一次与它的“同类”对战中得来的。甚至不能确认这些信息在这次战斗中是否有效,因为它们仅仅是有些像而已,根本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物种”。
可到目前为止,它们的种种表现都非常相似。
尤其是根本无惧伤痛这一点。
飞鸟的攻击几乎没有落空。这并不是说她的反击比景秀爷爷的更为凌厉,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如此,匕首与西洋剑的长度也是完全无法相比的,二者做出有效反击的难度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自称水平远逊的飞鸟,以同样的战法能够做出多次有效攻击,靠的完全是对方的“配合”。
之前的那个绯什么,至少还会对景秀爷爷的反击有所忌惮。不仅在攻击中有意识地修正轨道,甚至还会刻意从景秀爷爷未持剑的左边发动攻击。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景秀爷爷的闪避反击效果已经不如刚开始战斗时那般明显了。
然而飞鸟的对手却完全没有类似的迹象。
只是不停地从正面,从正中间向着飞鸟一次次地发起冲击。那姿态与其说是执拗,倒不如说能感受到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机械感。
面前的一幕,比起战斗,更像是电影中戏剧化了的斗牛场景。
魔物就像是被刺激被吸引的疯牛一般,执着地反复扑向飞鸟,丝毫不顾锐利的匕首在自己身上刻下伤痕。哪怕有几道伤口几乎深可见骨,魔物的动作依然没有一丝减缓。
景秀爷爷可以通过一次次的反击消耗对手的体力,从而造成空隙,以发起最终的致命一击。而飞鸟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她的对手不仅不知疲劳,连伤痛的感觉都没有。尽管肋腹之间已经被重重插上过一刀,行动之间甚至都会漏下来一些我根本不愿意去想象那是什么的东西,但它的每一次扑击,还是那么迅猛而有力。
体力和精神力被一次次消耗的,恰恰是飞鸟自己。
渐渐地,飞鸟的动作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敏捷了。急速转身之际被甩出的汗水,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不妙了。这简直就像是曾经那次战斗的翻版。
在那个阴暗的小巷里,飞鸟为了保护我,不得不一步不动,正面接下所有的攻击。如果不是川崎及时赶到转移魔物的注意力,恐怕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这次,飞鸟虽然没有了挂碍,但是对手的力量和速度明显比上次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
尽管手中持有武器,但是这场战斗几乎是无法取巧的正面对抗,力量与力量的相互倾轧。
稍弱的一方,终将被碾得粉碎。
我不禁紧咬嘴唇。飞鸟在技巧与反应上占上风,但是耐力方面无疑是“弱”的一边。
持久战对自己明显不利,她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才对。为什么还要采取这样的战术?
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这样的话,我很可能会叫出声来。
身边的小步和清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可以感到明显的焦虑感蔓延开来。
看来,两个人都察觉到战况不容乐观了。
如果,如果飞鸟手中有趁手的武器该多好。
那面沉重的大盾,肯定能够轻易地挡下魔物的攻击。银色的长枪应该足以将其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但是这一切都是空谈。
我们是来参加修学旅行的,飞鸟不可能携带那么显眼的武器。能有一把匕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还要归功于伊莉娜的神经质和“多此一举”。
所以,都是我的错。
我又因为自己的任性,害得飞鸟身陷险境。
——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个意外而已啊。
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这样说着,可是,自己说出这些,实在是有种逃避责任的味道。
我……
“嘶!!”
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突然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是小步发出的声响。
明明都让她保持安静了……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想来只有一种可能。
我几乎飘走的意识与眼睛重新连结,随后看到了令人绝望的一幕。
面对再度扑向自己的魔物,飞鸟闪身挥下手中的匕首。刀刃深深没入魔物的右前肢。
然而,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伤势在意过的魔物,却突然挣扎了一下。
不知是刀刃恰巧触碰到神经引起的单纯肌肉反应,还是在这一瞬间痛觉重新回到了它的身上。无论如何,这下意料之外的挣扎,却彻底打乱了飞鸟的步调。
刀刃似乎因为挣扎而卡在了魔物前臂骨的缝隙之间,无法拔出。飞鸟本人也被其动作拉扯得一个趔趄。
魔物自然没有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滴答着诡异色彩涎液的巨口向着飞鸟咬去!
飞鸟急切间调整姿态,好不容易躲过了致命一击,然而脖颈却在兽吻下擦过,光滑的肌肤上瞬间飙起一道血线。
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下冲击,她的手,放开了匕首。
魔物就这样带着她唯一的武器冲到了一边,压低身子蓄势待发。
而另一边已经受伤的飞鸟,就算伤势没什么大碍,但是失去了仅剩的武器,赤手空拳对敌之前苦战的对手,状况的险恶是不言而喻的。
魔物发起的下一击,恐怕会是最后一击,也将是决定生死的岔路口。
我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现在,我只能凭借痛感刺激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飞鸟分心。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走神,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啊。
我强自忍住立刻飞奔出去护住飞鸟的冲动,拼命地为她祈祷着。
说不定,飞鸟之前的攻击已经奏效,魔物在下一刻就会倒下?或者这阴沉的天气是雷雨的前兆,马上就会有一道霹雳降下在敌人身上?
然而与我的愿望相反,毫无感情的魔物,终究还是发动了攻击。
比之前任何一击都要迅速,灰色的身影化作一阵疾风,划出僵硬而丑陋的轨迹,向飞鸟疾冲而去。
…………
就在这时,飞鸟突然起动了。
之前只是节省体力原地迎击,仅仅以最小幅度动作闪避的她,突然面向着魔物猛冲出去。
速度,丝毫不亚于眼前的怪物。
在双倍以上的相对速度下,一人一兽的相遇时间比预想中大幅提前。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飞鸟就冲到了魔物面前。
魔物尚在地面上奔行,还未来得及做出扑击的动作。
——不过,它似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飞鸟做出了出人意表的举动。即便是接近了魔物,她的速度也没有一丝放缓,相反甚至比刚才还要快。整段奔跑过程中她一直在加速。
就在我以为她要与面前的魔物相撞时,她抬起的左脚,重重地踏了下去。
这不是为了继续奔跑的脚步,而是如同急刹车一般的一踏。
偏偏下脚的位置,是插在魔物前足的刀柄。
急速奔跑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通过这斜向下的一踏,完全传导到了刀柄上。原本还有一半显露在外的明晃晃的刀刃,瞬间完全没入魔物的前足。
多余的部分,直接穿过整条前肢,钉入地下。
突如其来的制动,令魔物完全失去了平衡。
就算没有痛感也没有感情,但是物理法则是绝对无法违抗的。
魔物失衡腾空,整个身躯,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飞鸟的攻击范围之下。
相比于攻击动作完全被打乱的魔物,飞鸟却没有就此停下的迹象。
她踩在匕首的刀柄上,右脚如同某足球漫画的主角一般,向后高高抬起。
那仿佛是悬起的断头台上的利刃,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这动作中蕴含着的破坏欲念,是如此的强大与明显,以至于我的大脑完全被欺骗,甚至已经开始浮现出片刻后未来的景象。
——那与随后从眼睛传来的图像一般无二。
蓄势到极限的右脚,裹挟着双倍速度的冲击力与飞鸟自身浑厚的力道,直降而下。
如同挥向魔物的一柄利斧,如同刽子手掌中无慈悲的巨刃。
遭到这雷霆般一脚直击的魔物头颅,直接“消失”了。
我仅能从骨骼碎裂的声音判断,它或许是被“踢碎”。至于具体是颈骨折断被踢飞,还是整个头颅被粉碎,亦或是干脆被踢进了胸腔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完成了这处刑般一击的飞鸟,又在惯性作用下往前踏了两步才停下来。
她转回身,拔出匕首后,又干净利落地在魔物一动不动的“尸体”上踏了几脚。
咔咔声再度传来。这大概是为了防止它能够行动,而粉碎了脊骨与四肢吧。
我不禁想起上次飞鸟解释的时候,那有些腼腆的表情。
该不会那次我见到的难以言表的尸体,就是这样的暴行下的产物吧。
虽然看到产物本身还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就这样目睹了全过程,确实是有些反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飞鸟那个笨蛋,明明藏着这样的杀招,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啊。
就会让人担心。这次可得好好跟她抱怨一下。
这么想着的我,从树丛中站起身。
然而,就在我刚要迈出脚步的时候,突然发现飞鸟身后的树丛里,蔓延着有些异样的黑暗。
紧接着,那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点幽绿色的光芒。
“飞鸟!小心后面!!!”
Chapter 32…4 扭曲()
Side_Asuka
“飞鸟,小心后面!”
姬乃的尖叫声突然响起。
从树丛后站起的她,原本轻松的表情突然紧绷,笑容也跟着僵住了。
啊,虽然很感谢这及时的提醒,但是不用姬乃说,我也已经能感觉到。
近在咫尺的背后,凭空出现的令人脊背发凉的气息。
每一寸肌肤都能确切地感受到寒气。毫无疑问,敌人已经锁定了我。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这个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
在与面前的敌人激烈战斗的时候,我几乎无暇去顾及,也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别的气息。
结果就是,在刚刚结束战斗,最为松懈的时候,被敌人瞄准了我的背后。
……现在纠结于自己过去的失态也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该如何撑过眼前的局面。
我全速开动脑筋,然而平时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这种时候更是卡壳,别说想出可行的方案了,现在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整个背部已经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下,随时都有吃到致命一击的可能。
状况与其说是绝望,倒不如说已经是判了死刑。
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之,你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磨炼自己的感觉,在战斗中不要想太多,用心感受对手的气息,多跟从身体的选择,不要被眼前所见的假象所迷惑。”
——伊莉娜小姐的话语蓦然浮现在脑中。
…………
我应该相信这句话吗?
放弃无谓的思考,遵从自己的本能,做出最为自然的应对。
我咬紧了牙关。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吧!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剩下的就是做好付出一定代价才能渡过难关的觉悟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
几乎是同时,身后的魔物冲破黑暗向我扑来。
只不过是将身子转过半圈的功夫,泛着寒光的利齿机已经逼近我的面前。
之前的焦灼与不安全都消失不见,脑子里所有念头都已经被排除。
剩下的只有……
我的意识仿佛被剥离肉体,像是从高处俯视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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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犹豫地举起右臂,将自己的右手送到了兽吻之下。
刚才碰巧用左手拔出匕首真是太好了,如果是右手,这作战恐怕就没法完美执行了。
袭来的魔物,如同看到肉骨头的狗,对着我递出的“诱饵”,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
几乎令人发狂的激痛在一瞬间袭来。
然而,与之同时浮现的,还有莫名的快感。
——或许这只是大脑为了不让自己因为过度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