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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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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承绚是在几个月前逃出临高的。他在秋赋时原本等着士绅地主们一旦闹起了就从中浑水摸鱼,大闹一番,让髡贼好好的吃一番苦头,没想到黄禀坤不屑与他结盟。自己干了起来,结果一败涂地,让髡贼的丈田的计划成了事。

    乘虚而入的闹事不成,他在临高县城内也待不下去了。随着穿越集团接收县衙,对临高县城的大规模清理整顿也开始了。原来在城中苟且的乞丐游民一概捕拿。苟承绚知道继续伪装成乞丐留在城里是不行的了,万一给髡贼抓去,就算不暴露身份也得被抓去采石挖沙,挨符有地的鞭子。当下赶紧从隐蔽处起出衣服和少量的银两,在赖家兄弟的掩护下逃出了县城。

    眼见在临高待不下去了,苟承绚只能准备出逃。他让在县学干活的赖小继续潜伏在城里,自己带着赖大跑到了琼山县城暂时安定下来。但是去抱庞山去投奔结义兄弟的苟循礼始终没有下落。没了父亲的消息,家财尽失,报仇无门的苟承绚在绝望中几乎想投水自尽,幸而有赖大随在身边时时劝解。

    在琼山听说朝廷要进剿临高,原本已经绝望了的苟承绚终于觉得老天开眼了,看到有招募知晓髡贼内情的人,他立刻就应募了。

    苟承绚在琼山被盘问一阵之后,就和赖大二人一起被琼山知县送到了广州的大营。

    他是象犯人一样披枷带锁的被送到虎门大营的,下了船放给他开了枷锁,让他一处营帐内等候。

    苟承绚心里七上八下,看样子官府对他很不客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交通匪类”罪名的事情已经被官府知晓?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要辩白的。

    还没容他歇一口气,就有亲兵来传:

    “总兵大人有命:传苟承绚进来!”

    “是,请副爷在前引路。”苟承绚不仅心里一阵紧张――这可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

    他不禁浑身一颤,匆匆地整了一下衣冠,随着亲兵向中军走去。站立辕门口的一群亲兵横着刀把他挡住。一个亲兵小头目将他通身打量一眼,问道:

    “你就是苟承绚?”

    “是,小人就是苟承绚。”他低声回答,声音有点颤。

    “可有带刀剑在身?”

    “小人是一介书生……”

    “屁话少说,有带没有?”看门的亲兵头目一脸的不耐烦。

    “没有,真得没有。”苟承绚连忙辩白。

    亲兵头目仍然不放心,在他的身上搜了搜,才放他走进辕门。中军把他带到何如宾的案前跪下。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似的,不敢抬头,说道:

    “小民苟承绚参见镇台大人!”

    “就是你揭榜应募,说了解髡贼内情的?”

    “正是小人。”

    “你说你知道髡贼内情,就要着实为朝廷效力,朝廷自然会重用你。”何如宾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此人面目奸猾,并非良善之辈。他并不叫苟承绚起来,只是缓缓的喝着茶,半响才问:

    “你自称髡贼的底细你全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

    “回大人,小人姓苟……”苟承绚先说了自己的身世,当然没敢说苟家在临高的光辉历史――海盗的窝家,地方恶霸。连自己曾经是秀才的事情都不敢说,生怕问起革除功名的事情――要知道他现在还是官府指名缉拿的要犯。只说苟家是普通的土豪,髡贼登陆伊始,手中无粮无丁,便动了苟家庄的主意,集合人马将庄子打破,杀了他大伯全家,抢走粮食财物,裹挟了全部村民,只有他和父亲两个只身逃出。

    说到惨痛处,苟承绚暗暗落泪。但是在这中军辕门之内,他不敢哭泣。只是将前因后果讲授了一遍。

    何如宾见他说得咬牙切齿,双目发赤。知道其所言不虚,不大可能是髡贼派来卧底的奸细方才问道:

    “你父子二人,均是临高县指名缉拿‘交通匪类’的要犯,你有何话说?从实道来!”

    苟承绚脑子轰隆一声,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定了定神,方才磕头哭诉道:

    “小的实属冤枉!”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第一个就是要不要把吴明晋勾结髡贼的事情说出来?乘他的心思是要狠狠的咬一口这个县令的,但是他又不敢。所谓官官相护,谁知道这吴明晋有是什么后台,万一攀咬起来,当官得要灭了他的口真比捏死个蚂蚁还要容易。

    现今只有把一切罪过都推脱到髡贼身上,等自己能博得官府的充分信任之后再报仇雪恨也不迟。

    “小人是被髡贼冤枉的。”苟承绚悲悲切切的编造了一个故事,说髡贼打破了他家的庄子之后害怕官府追究,便收买县中劣吏,故意将海盗的旗帜文书和印信栽赃于他云云。

    至于这个劣吏是谁倒没有关系,反正县里的胥吏们不是给髡贼杀了就是彻底从贼了,不怕他们反咬一口。

    “吴老爷误听宵小之言,以为小人全家与海盗勾结。小人确系冤枉,还请大人明鉴!”说着连连磕头。

    何如宾不管他是不是冤枉,不过借此敲打他一下,让他服服帖帖听候驱使。见他磕头如捣蒜,便道:

    “是否冤枉,待破得髡贼之后必给你一个交待!只是你要尽心竭力,就算待罪之身,亦可将功折罪。确有大功的,博一个出身亦不难。”

    “谢总兵大人宏恩!”苟承绚听得不但不再追究他的罪名,若是有功还能得个功名,不由得感激涕零,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小人一定尽心竭力,以报大人天高地厚之恩!”

    “髡贼的火器号称犀利,你可曾见识过?”

    “回大人的话。”苟承绚小心翼翼道,“髡贼的火器确实犀利。最为犀利的,便是他们的鸟铳和排枪了。”

    当下说这种鸟铳分为两种,一种是给投效的假髡所用,一种却是真髡自用。不管真髡假髡,所配鸟铳均不需火绳,抬手就可放枪。

    “假髡所用枪支,号为密泥。与官兵所用鸟铳相类。只是放枪之时不用火绳,亦不用引线棒香。只在火门放一铜片即可开枪,虽风雨大作亦可放铳。每铳只用一子,威力却极大,不但可洞穿铁甲,射程也在四百步之外。”

    中军大帐中诸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鸟铳能放到四百步之外,这还能叫鸟铳么?连中号佛郎机炮都打不到这么远。

    接着苟承绚又说真髡用的鸟铳更为厉害,不需施放一次便装一次弹。凡弹、药均存在枪身的铁盒之中,士兵随手就放,号为连珠鸟铳。

    这下大家更不相信了。苟承绚知道众人对他所说并不信任,赶紧表白:

    “髡贼登陆数日,吴令即督全县乡勇数千猛攻敌营,奈何敌人鸟铳弹如雨下,乡勇不及靠近便死伤大半,此事在临高尽人皆知,非小人诓骗诸位大人。”

    “排枪又是何物?”

    “排枪是十多管鸟铳连成一体,铳手以手扣发,鸟铳即能连发,或连发三响四响,或连发七八响,亦有一次全发的。弹丸威力与密泥无异――四百步外可洞穿铁甲。”

    大帐中响起了一阵惊讶的慨叹声,明人虽然没见识过连发枪,但是速射武器的威力还是意识得到的。

    坐在一旁的常青云忍不住道:“一派胡言!世上一应火器,无火绳无引线,又不用棒香点火门,如何引燃火药?放一铜片就能发火,岂非妖物!”

    其他幕僚也很是怀疑。毕竟这太超越了时人的常识了。倒是吕易忠比较持重,道:“海外颇有奇异之物,如:水晶镜子、自发火机、铁快船之类。髡贼又以奇巧淫技著称,有这等火器也不奇怪。”

    何如宾见苟承绚不敢言语,便道:“你不用害怕,只管说来。”

    “是,是。”苟承绚见有人为他辩解,总兵大人也没有驳斥他的话,胆气又壮了起来,“澳洲……不,髡贼的火器,实则用药与大明无异,只是他们的火药制造更精,另有几种秘药,用在铳炮之上,专能不畏风雨,自引发火。”

    “此种秘药你可知道如何制造?”

    “秘药均在髡贼的百仞寨中制造。一切造办均由真髡经手,假髡只能做些下手的活计。故而小人不知制法。”

    接着苟承绚又说髡贼的陆师士卒一律不穿铠甲,只着布短衣,戴藤盔,亦无人使用刀矛盾牌之类,全用密泥快枪,枪上装有三棱短矛,十分锐利。

    “……髡贼远用枪击,近用三棱短矛刺杀。”

    听说髡贼不着铠甲,只是穿布衣戴藤盔,几个将领不由鄙视的笑了起来。因为早就传闻髡贼的人马是不穿铠甲的――连棉甲都没有,至于戴藤盔更是稀奇,难道是效法三国演义里的藤甲兵么?

    “髡贼全军用鸟铳,难道不操练刀矛?”

    “是,小人只见过髡贼施放鸟铳,兼或操练刺击之术。倒是其裹挟的百姓,有习用长矛的。”

    “听闻髡贼在博铺烽燧之上设有巨炮一位,施放可达十里。你可知晓?”

    “小人知晓,烽燧上有一位,大铁船甲板上亦有一位。”

    “一炮十里,可有此事?”

    苟承绚见到过这二门炮试射的状况,博铺的海军要塞炮兵每个月都要实弹射击一次。他是亲眼目睹过炮弹的惊人射程的,但是刚才官员们的反应让他有点犹豫是不是顺着他们的意思把射程说小一些。然而说小了,到时候髡贼一开炮,自己的谎言就会立刻暴露,说不定直接就会被官军“推出斩首”。他想了一下才说,“小人未曾亲见,然每次施放,声震十里。据人说确能将炮子放至十里外。”

    何如宾又问:“髡贼陆师水师,各有多少人马?其中真髡多少?”

    “回大人的话,髡贼陆师有万余人。”苟承绚当然知道澳洲人没有这么多的军队,但是他决心夸大一些,免得万一说少了惹怒了官老爷,“水师亦有万人。”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其中真髡甚少,不过千余人,全为闽粤海上奸民及各处裹挟的百姓。”

    “髡贼的大炮有多少?”

    “就小人所见,几乎到处都是。”苟承绚说,临高当地随处可以看到澳洲人的大炮――沿路的炮楼很多都安置有一门小炮。至于野战所用的大炮,他见过有十多位。他还告诉何如宾等人:髡贼的大炮比红夷大炮要轻便,炮身不粗,炮架亦很轻便,用马匹可以轻易的拖动。最小的小炮车,用一匹川马就能拉动着飞跑。

    “髡贼无骡马,只用民夫假髡拉炮,一炮需数十人,故而野战只用轻炮,不用重炮。”

    “这么说,髡贼并无红夷大炮了?”

    “就小人所见,确系没有。”苟承绚迟疑了下说道。

    “髡贼大炮威力如何?”

    (未完待续)

第八十节 续髡贼的底细() 
“髡贼大炮虽不重,威力却不可小觊。”当下苟承绚将当初阅兵的时候展示炮火威力的场面说了一遍。说到炮击的时候目标区的剧烈爆炸的时候他还缩了下脖子。

    “髡贼不过预埋硫磺火硝在土丘下,放射炮子引燃罢了。”何如宾笑着对左右说,“此种伎俩,并不新鲜,不过吓唬无知土人罢了。”

    幕僚将领们又是一番“镇台大人高见”、“洞若观火”、“先机烛照”……之类的赞誉之词。

    “你说你自己和髡贼打过仗,髡贼接仗时用何阵法,破寨攻城又多用何法?如何厮杀,一一道明!”

    苟承绚暗暗叫苦,所谓和髡贼打过仗,那是无稽之谈。当初苟家庄被屠的时候,他早就随着父亲逃走,哪里见过澳洲人如何攻寨。只是后来才从人口中知道他们是用放火药炸门的方式最后破寨的。

    至于澳洲人野战,黄守统带着县里的乡勇攻百仞寨的时候,苟家庄出了十多名乡勇,所以他自己虽未亲自临阵,但是从回来的乡勇口中还是知道了不少内容,大概还能糊弄一下。

    他当下把穿越集团进攻苟家庄和黄守统带乡勇民壮攻击百仞寨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其中当然有许多他胡编的内容在内,但是苟承绚多少是个秀才,文理口才胜过一般乡下土豪和百姓,所以说得还颇有条理,在场的幕僚和将军们听得很仔细。

    何如宾又问了几个军事方面的问题,苟承绚其实对穿越集团在军事方面了解的很有限,他毕竟只是个老百姓而已,为了避嫌也不太敢经常去训练场和港口附近看热闹。基本上是靠听街头巷议的聊天,就算这样已经是对“髡贼”军事了解很多的人了。

    苟承绚其实了解更多的是穿越集团在民政、基础建设、社会关系方面的情报,但是何如宾对此兴趣不大,髡贼修路挖河筑坝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何如宾的问题,有的他知道些,便尽量多讲,有的并不清楚,但是他也随口胡编一番,又拣着所知道的大明人士感到新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绘一番。比如髡贼蓄养了一批女人专门负责照料病人,还有髡贼军中亦有女子,单独编为一队,供奔走传信之用等等。

    “髡贼自称大宋后裔,我看就算是真得,在海外久了,也染上了海外蛮夷之风。”一个幕僚说,“髡贼真是一伙贪淫好色之徒!”常青云忍不住评论道,“军中竟役使女子!军中乃至阳之地,女子混迹其间,有违天道,岂有不败之理!”

    “此言差矣!军中有女子,古亦有之,不足为奇。”吕易忠到了何如宾幕中虽然何如宾对他十分客气,而且厚给馈赠,但是明显把他是“荣养”起来,真正议事的时候并不和他多谈。这让一贯以“知兵”著称的吕赞画很不高兴,特别是常青云,依仗是总兵心腹,平时风头最健,这回他决定狠狠的杀杀他的锐气,当下评论道,“远至唐之平阳公主,近有我朝的秦宣抚。去岁秦宣抚带兵勤王,蒙皇上在平台召见一次,赐给她四首御制诗,至今海内传为美谈。髡贼有几个女子从军又有何奇?”

    这顶帽子不但大而且重,即有古人又有时人,当时的秦良玉名声极大,又受过皇帝的封赐,常青云连自辩的余地都没有了。脸皮涨得通红,讪讪不语了。

    因为有本朝的例子,吕易忠又搬出了皇帝的牌头,没有人敢再说女子在营有违天道之类的话了。

    “大人有所不知,髡贼之中,女官女将甚多。”苟承绚见诸位大人们对此事很有兴趣,知道话入了港,赶紧又将穿越集团中出名的女元老们一一道来。穿越集团里的女元老虽然也有几十个,但是苟承绚这样的并非在体制内的土著来说,他们最熟悉的也就是经常在外面露面的几个,比如李梅、杜雯、董微微这几个了。

    “……髡贼女子泰半身材高大,多在五尺以上。他们自称华夏苗裔,然与中国女子殊为不同――”

    苟承绚偷偷看了看幕僚和将领们的神情,看他们并没有露出不耐烦或者恼怒的神情,这才继续说髡贼女子不仅个子高,而且体量较中国女子为大,肤色也很白净,全是天足,奔走自如。一样读书认字,甚至亦习用火器……他说得口沫横飞,内中加了不少道听途说,胡编乱造的成分,众人也听得入神,常青云心道这细腰宽肩丰乳肥臀又是肤白大眼的之髡贼女子不知是何摸样,想着心中不由得一阵燥动。盘算着一旦功成,须得设法寻几个真髡女子仔细审问一番。

    直到何如宾咳嗽了一声,苟承绚这番关于“髡贼女子”的说辞方才告一段落。

    “你久在临高,临高的缙绅们与髡贼相处如何?民心可用否?”

    苟继承精神大振:自己只要咬死某户与髡贼勾结,到时朝廷大军一到,这户人家轻则破财,重则就有灭门之祸。倒不失为一个挟私报复,中饱私囊的大好机会。

    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慎重从事。他因为随父申告,在广东各地逗留了一年多,眼界大为开阔,直到地方缙绅的势力极大,很多小小的乡宦看上去貌不惊人,家财亦不算多,却由千丝万缕的关系联通着本省和南北两京的中枢官员。同年、同乡、世谊、师友……勾结成一张张就是朝廷大员也要顾忌的网络,自己若是攀咬失当,只会给自己招来牢狱乃至杀身之祸。

    与髡贼勾结最深的几户,苟承绚早就暗暗记下,原本就预备着官军一到临高,就借机大敲一笔竹杠,还有几户虽然和髡贼谈不上什么勾结,不过随着大流供应粮饷丁壮而已。但是平日里或者得罪过苟家,或者家境富裕,都列入了苟承绚的“勾引髡贼”的名单里。

    首先他想治得就是黄守统,这老匹夫过去对苟家一直怀有敌意。几次在县令面前说过自家的坏话。苟承绚还知道,黄守统曾经和前任县令有过秘议,准备将苟家上下一举捉拿,办一个窝藏匪类之罪。幸而前任县令怕抓了苟家会招来海盗的报复,这才撂下手。

    这次要是能把黄守统这个老混蛋打成“投贼”,这黄家寨就得万劫不复!苟承绚暗暗这样期望。

    但是黄守统不是普通人物,他自己多次和官军配合打过黎人,御过海盗,在当地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海南官军得他的力甚多。他的二儿子有功名,当初攻百仞寨也是他出的头,三儿子还给髡贼打死了,这在临高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要攀咬他很难。

    最近因为丈田的事情,黄守统的二儿子黄禀坤还和刘大霖又挂上了关系。一个刘大霖的说话分量可比自己强得多了。想到这里,他决定暂不指名道姓的说出是谁勾结髡贼,先预留个地步。

    苟承绚小心翼翼道:“临高虽然是南陲之地,然朝廷天威尤在。缙绅暗中勾结者有之,公然投贼者小人未尝见之,若是细加逻查,未必没有事机办得隐蔽的……”

    苟承绚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何如宾一眼,见他似笑非笑并无表示,知道总兵大人也不想这么快就确定谁是“从贼”,明白了官长的心思。“只待朝廷天兵一到,缙绅们自然会竭诚报效朝廷。”

    “这么说,临高的民心可用?”

    苟承绚知道临高的多数百姓虽然害怕官军到了临高之后自己受到株连,但是对官府绝无好感可言,许多人因为刚刚过上相对稳定的生活,对官府的进剿甚至抱有很大的反感。就算是地方上的缙绅大户有这样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比起髡贼盘踞临高,他们更害怕官军到来随意抢粮杀人勒索财物。至于澳洲人自己的属民,更是对官府仇视。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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